《星光灿烂》 001【搬砖少年】 1999年，盛夏。 中国高丽省，首府汉城。 刚建成的某住宅小区，电梯降落到底层，王越扛着个编织袋从里面走出。 袋子里全是装修垃圾，瓷砖、木块、石膏什么都有，足足好几十斤的重量。走了大概500米，王越终于到达小区的建筑垃圾堆放点，侧身将沉重地编织袋摔下。 汉城的夏天并不太热，平均也就30度出头，但今年显然是例外，已经连续好几天三十七、八度了。 王越抹掉额头的汗水，头顶着烈日转身返回住宅大楼。他此刻的身份是装修工人，不管如何得把这单生意做完——虽然他早就不想干了。 三天前，王越还是个广告工作室的老板，由于人手不足，他还同时兼任创意总监、广告导演和业务员。虽然工作很累，但作为一个2八岁的年轻人，能有自己的事业已经非常难得了。 可惜天意弄人，王越在陪客户喝酒大醉后，醒来居然穿越到另一个时空。 谁特么能告诉我，为什么这里的中国，国土面积会有2400多万平方公里？东北亚大陆居然全部被中国占据，还特么多出个高丽省来。 王越现在的身份，是中华帝国高丽省汉城市一名1八岁少年。一个月前刚刚结束高考，顺利考取香港济世大学计算机系，他利用暑假跑来工地打工，目的只为赚取生活费。 王越当然也可以去快餐店打工，或者是上街发传单，但普通零工的工资太低，每天收入还不足100块，而做装修工虽然累，但日薪足足有300多。 回到正在装修的套房，王越继续帮忙收拾屋子。这家的房子已经装修完成，不过在交工之前，还必须得把房间给收拾干净。 工头刘大成叼着根烟正在扫地，看到王越回来，他笑道：“小越，剩下的活我来搞定，你先回家好好休息吧。” “刘大哥，那怎么好意思。”王越说着拿起铁铲，将地上的垃圾铲进编织袋中。 刘大成也没再劝，大家都是街坊熟人，用不着那么客气。 说好听点叫工头，其实刘大成也只是个打工仔。哪家有了装修活找他，刘大成就拉几个人一起干，完工后雇主将装修费给他，而他则按日薪付给其他工人。 王越正铲着装修垃圾，突然弯腰捡起一块三合板，问道：“刘大哥，这板子没用了吧？” “没用，前几天木工留下的，”刘大成问道，“你捡这东西做什么？” “拿回家做点小玩意儿。”王越蹲到地上，将几根废弃的木条和三合板捡起来。 将工地都打扫完毕后，王越才换了身干净衣服，带着捡来的木料乘车回家。 刘大成冲王越的背影喊道：“小越，等领了工钱，我送你家里去。” 王越回身喊道：“不急，你看着给就成。” 其他工人纷纷调侃：“老刘，那小子是你家亲戚？对他够可以的啊。” 刘大成叹气道：“这孩子命苦啊。他爸以前是打拳击的，亚锦赛冠军，结果备战奥运的时候受伤退役，只能回老家当拳馆教练。他妈又得了尿毒症，透析一次要花好几百。家里供着两个小孩读书，他爸赚的那点钱哪够，这孩子读初中的时候就出来打零工了。” 工友们纷纷点头：“是挺可怜的。” 刘大成说着又笑道：“这孩子有出息，前两天刚刚拿到录取通知书，还是香港济世大学。” “那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好大学。” “熬过四年就能出头了。” “这人呐，还是要读书才行。” “……” 就在工友们议论的时候，王越已经乘着公交车回家。 自当朝太祖推翻清朝统治，建立中华帝国以来，到现在已将近百年。中国在一战、二战都是大赢家，gp早在60年代就超越了美国，成为全球第一强国。 但再富裕的国家也有穷人，比如王越家就是如此。前些年还算小康，自从王越的母亲患上尿毒症后，家里的条件每况愈下，已然欠下不少外债。 “小妹，我回来了。”王越扛着几块废木料回家。 “今天这么早啊，”小妹宋慧乔从里屋跑出来，看到王越手里的木料，好奇地问，“哥，你拿这些东西回来做什么？” 王越拍拍小妹的脑袋，笑道：“呵呵，有用，快去写暑假作业吧。” 这个小妹妹不是亲的，而是父亲好友留下的女儿。那个朋友以前也是国家拳击队的运动员，退役后跑去打黑拳，结果在擂台上意外死亡，他老婆狠心扔下女儿跟别的男人跑了。 宋慧乔刚来王家时才八岁，现在都已经上高中了，出落得亭亭玉立。 王越来到这个时空后，最好奇的就是自家小妹。她不仅跟韩国女星宋慧乔同名同姓，而且连外形都长得很像，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王越目前最迫在眉睫的事情，是该如何赚钱。 说实话，穿越才几天的时间，王越对现在的便宜爸妈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既然成了别人的儿子，怎么也得负起责任，就算不为家里人着想，他自己也需要生活费啊！ 王越别的本事没有，拍拍片子唱唱歌，他还是挺在行的。当年在学校，王越凭着一把吉他，不知勾搭了多少妹子。 现在的问题是，王越连买吉他的钱都没有，打零工的工资也不知道哪天能领到，到时候还得补贴家里。 所以，王越打算自己制作一把吉他，就用今天捡回来的那些废弃木料。 他先选定两块三合板做吉他面板和侧板，接着又弄根木条做指板和琴颈，抡起锯子和小刀就开工。 连续在家埋头苦干几天，面板、侧板、指板和琴颈就弄得差不多了，接着又是设计音梁、给面板开孔，最后一步就是将这些零件组装起来。 即便从业余的角度来说，王越的这把吉他也够粗糙，侧板被他生生粘合成不规则的八角形。为了速成，他甚至用铁丝绑在琴身上做固定，看起来就像随时会散架一样。至于品丝什么的，也完全用粗铁丝来缠，反正能凑合着用就行。 只有吉他琴弦，才是王越花钱买的，一共耗费30元帝国币。 七天之后，王越自制的手工古典吉他终于出炉。那琴浑身遍布铁丝和胶布，琴弦固定在几颗铁钉上，根本就没法调音。 这破烂货如果拿出去，看模样倒能分辨出是一把吉他，但没人会觉得它能弹响。 完工之后，王越抱起吉他，试着弹了几个和弦。 “铮，铮，铮！” 王越皱着眉头抠了抠耳朵，这尼玛，根本没法听啊，弹出来的完全就是噪音。 管他的，凑合着用就行了。 002【街头卖艺】 神器打造完成，那就该到大发神威的时候了！ 大清早，王越提着那把吉他准备出门，宋慧乔喊住他问：“哥，你今天要出去啊？中午还回来吃饭吗？” “不了，我晚上回来，记得给我留晚饭。”王越说完就迈出家门。 由于岭南那边举办俱乐部联赛，父亲王占辉作为拳馆教练，也跟随拳击队一起过去了。如果他教出的拳手拿奖的话，王占辉也能得到一笔教练分红和奖金。 父亲不在家，母亲又要看店铺，家里洗衣做饭扫地之类的家务，都由小妹宋慧乔一手操持。 王越今天要去的地方，是汉城的仁寺洞。这条文化街云集了各种古董店铺、美术品画廊、韩服服饰点和陶器工艺品店，每天都有无数国内外的游客到访，人流量非常大。 卖艺自然要选人多的地方，仁寺洞也是高丽省街头艺术家汇聚的地方，唱歌、跳舞、耍魔术的应有尽有。 坐了半个小时公交车，王越终于来到仁寺洞，他选了一家民族工艺品店……的门口，作为自己的卖唱摊位。 穿越这么多天，王越也学了几首这个世界的流行歌，他放顶帽子在地上做钱箱，抱起吉他就开始弹唱。 “当当当当当……”琴弦发出粗糙刺耳的声音，你还别说，仔细听还是能听出旋律的。 只不过王越还没开始唱，就把工艺品店的老板给招惹出来。那老板指着王越说：“喂，你干什么？” “街头表演啊。”王越觑了老板一眼。 老板无语地看着王越，哭笑不得道：“拜托你卖唱也换把好点的琴，全是噪音我还怎么做生意？顾客都被你吓跑了。” “我这是给你吸引客人呢！”王越懒得理他，自顾自地唱起来，“夏夜的风将我熏醉，想起我们当初走过的那条街……” 你还别说，就王越那把破吉他的卖相，以及分贝超高的琴音，居然分分钟吸引来无数游客。 “诶妈，唱得也忒难听了点。” “那还是吉他吗？” “受不了，小伙子你能不能别唱了？” “哇，老公，快把相机拿过来，这里有人玩行为艺术。” “……” 在工艺品店老板快要爆发的时候，王越终于唱完一首，他完全不顾无数稀奇古怪地眼神，言笑自若地说：“谢谢，谢谢大家的欣赏，刚才一首《夏天的风》送给各位，祝大家旅途愉快，家庭幸福！” 出门旅游的人爱看什么？ 就爱看个稀奇。 王越今天整这出就够稀奇，不到片刻，已经吸引了大量的游客，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观他的奇葩演唱。 眼见已经聚集了人气，王越决定祭出大杀器，他抱着吉他说：“下面带给大家一首我的原创歌曲，叫做《同桌的你》。” 王越简单地了解过这个世界的乐坛，跟他以前的时空完全不同。 比如说校园民谣，这玩意儿最初兴起于70年代的台湾。当时台湾乐坛充斥着欧美与日本风，一些本土音乐人力图改变现状，于是催生出新民歌这一种类的音乐，后来渐渐发展成校园民谣。 但这个世界不同，开国皇帝在1八99年就推翻清朝统治，建立起偌大的中华帝国，服饰、歌曲、学术等等方面迅速西化，台湾也早早回到祖国怀抱，并没有经历校园民谣时代。 《同桌的你》这种清新的曲风，无疑会给当下的人们带来无比新鲜感。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啦啦啦啦啦啦……” 王越的手工吉他，虽然卖相其丑无比，但还是可以勉强弹出旋律的。独特的曲风加上动人的歌词，居然让驻足围观的游客们忽略掉噪音，在王越唱完后轰然鼓掌。 “谢谢，谢谢大家，”王越弯腰朝游客们鞠了个躬，突然喊道，“啊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今天是本人第一次街头表演。人生中有很多第一次，现在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大家，你们都还等什么？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谢谢这位大哥，一看你就是成功人士，果然出手大方……这些小姐姐人美心更美，多谢你的支持，祝你早日找到心中的白马王子……” 好嘛，仁寺洞的街头表演者虽多，但还没出过主动向游客要钱的。 外出旅游的都不缺钱，见王越说得有趣，好多人嬉笑着掏钱包，有的给个三块五块，有的甚至直接掏百元大钞。 工艺品店老板眼睛都看直了，在仁寺洞卖唱虽然很来钱，但也没王越这样的赚法啊。不过这对他并没有坏处，王越在他店门口卖唱，吸引来的游客越多越好，说不定就有人顺便进店里买东西。 店老板不愧是生意人，想通了这个道理后，亲自端出一张板凳，放在王越身边说：“小兄弟，你坐着慢慢唱。” “谢啦，老板！”王越也不客气，一屁股坐板凳上，抱着吉他又唱起来。 唱到大中午，王越准备收摊吃饭，一数帽子里的钱，居然有600多龙元，相当于他干两三天装修工了。 旁边就有卖盒饭的，不过比非旅游区价钱贵三倍。王越也顾不了那么多，他吃了饭还得接着唱，于是叫了一份最便宜的白菜肉片。 正蹲地上吃饭呢，工艺品店老板走过来，笑嘻嘻地对王越说：“小兄弟，你这唱得够专业啊，在音乐学院读书。” 王越拎起自己的破吉他，边嚼边反问道：“你见过这么专业的吉他？” “呵呵，”店老板没接他的话，而是说道，“小兄弟，咱们打个商量如何？以后呢，你就在我店外卖唱，中午的伙食我包了。” “成交，”王越爽快地接受了店老板建议，提出要求道，“伙食可要开好点啊，这白菜真特么难吃。” 老板高兴地说：“一定一定，有肉有汤。” 店老板还没离开，又有人走过来说：“喂，你唱的那首《同桌的你》，真是你自己写的？” 王越正埋头吃饭呢，先是听到个好听的女声，眼睛看到双白色帆布鞋和白嫩细腿。视线再往上移，是条齐膝的花格子纱裙，再往上是细腰和不怎么挺拔的胸部。 只看到这里，王越根本不需要再去验脸，就已经判断出来的是个少女。 “有事？”王越继续吃他的盒饭。 “我就是想知道那首《同桌的你》是谁写的，”少女蹲下身子，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林允儿，汉城大学音乐系大一学生。” “林……允儿？”王越这回终于抬头，看到的果然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笑道，“你好，我叫王越，卖唱的。” 林允儿看来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她追问道：“那首《同桌的你》，真是你自己写的吗？” 剽窃这种事情，王越还是头一回干，有些心虚地说：“如果你在其他地方没听过，那应该就是我写的。” “真的？”林允儿惊讶地望着他，“这首歌的风格好清新，而且歌词也写得很感人，你是音乐专业的学生吗？” “我就一卖唱的。”王越再次强调。 林允儿的注意力又转移到那把破吉他上，弱弱地问：“我可以，弹一下它吗？” “随便。”王越可没把那破烂货当宝贝。 林允儿小心地抱着吉他（主要是怕铁丝把她衣服钩破了），然后挥指扫弦：“当当当当……” 几声琴响，成功地诠释了什么叫噪音。 “怎么会这样？”林允儿惊讶地问，“我听你弹得挺好啊，怎么我弹就全不在调上。” 王越解释说：“这琴的发声不在调上，多试几次就可以了。” 多试几次、试几次、几次、次…… 林允儿直接无语了，有这么试琴的吗？人家试琴调下弦就可以，王越的吉他却要调弹法。这里面的工程量可不小，就连常用的和弦都得改谱子。 林允儿看着蹲地上吃盒饭的王越，那模样活脱脱一个进城民工。她瞬间感觉莫名心酸，把王越当成一个家境贫寒买不起吉他，却又对音乐无比热爱的追梦少年。 “你是不是经济有些困难啊？”林允儿身上散发着母性光环，她决定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来帮助王越，说道，“要不我送你把吉他，相信你以后一定能写出更好的歌。” “别介，”王越连忙阻止，拍拍自己的破吉他说，“这可是我卖唱的道具，换把正常吉他，我还怎么吸引游客的眼球。” “啊？”林允儿瞪大了眼睛，她仿佛听到“啪嗒”一声，心中的追梦少年形象瞬间破碎。 别人卖唱都靠歌声吸引听众的耳朵，王越倒好，居然靠破吉他来吸引游客眼球。林允儿简直哭笑不得，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003【处处要钱】 轰隆隆！ 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上午还艳阳高照，刚吃过午饭就突然打雷下起雨来。 “哇，终于下雨了，前几天简直要热死人！”林允儿站在工艺品店的遮雨棚下，伸出小手去接落下的雨滴，脸上露出孩子般纯净的笑容。 “唉！” 旁边不约而同地传来两声叹息，有道是“心忧炭贱愿天寒”，下雨对林允儿这种学生妹子来说，自然降温消暑的好事情，但王越和工艺品店老板的心情就不同了。这雨一下，游客们纷纷返回酒店，他们的生意根本没法做。 店老板还好些，至少有十多个游客在店中避雨，或多或少会买点东西。而王越则是收入全无，只盼着这场暴雨快点结束。 林允儿扭头看着王越，不解地问：“这么凉快的天气，你叹什么气啊？” “少年不识愁滋味，我倒也想无忧无虑的。”王越发出感慨，他要是重生到大富之家该多好，每天吃喝玩乐的日子谁不喜欢？ 林允儿不忿地说：“什么叫少年不识愁滋味？说得好像你一大把年纪一样。” 王越懒得跟这妹子瞎扯，他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赚钱上，暂时对泡妞没什么想法。 见王越不说话，林允儿主动发问：“喂，你是不是很缺钱啊？” “这世上谁嫌钱多？”王越没好气地说。 林允儿想了想说：“你要是着急用钱，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人，他是汉江唱片公司的音乐制作总监。” “卖歌？”王越来了点兴趣。 林允儿点头道：“是啊，我觉得你那首《同桌的你》蛮好听的，唱片公司应该会感兴趣。” 王越好奇地注视着林允儿，心想：难不成这小妞是个富二代？居然认识唱片公司的高层。 林允儿转身对着他，摊出手说：“把《同桌的你》词曲给我，帮你带过去看看。” 王越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随便给人词曲，他笑道：“还是我自己去谈吧。” 林允儿聪明伶俐，很快明白过来，笑问：“你是怕我剽窃冒用你的作品？” 王越耸耸肩道：“那可说不准。” 林允儿也不解释，找店老板借了两把伞，拉着王越就往外跑：“跟我来！” 仁寺洞属于旅游步行街，车子开不进来，两人冒雨走了十多分钟，才终于在外面拦到一辆出租车。 “去哪儿啊？”王越好奇地问。 由于雨太大，林允儿的半边肩膀都淋湿了，她擦着手臂上的水渍说：“音协。” “音协”的全称叫做“中国音乐人与音乐著作权协会”，官方简称叫“音著协”。而眼下两人要去的地方，正是中国音著协——汉城分会。 出租车跑了近半个小时，终于到达音协所在大楼。林允儿对这里似乎很熟，直接带着王越去六楼办事处，问道：“你身份证带了吧？” “带了。”王越把自己的身份证掏出来。 这破地方什么都要钱，复印两份身份证就花去4块钱。王越又交了20块材料费，才领到一张资料表填写个人信息，最后注册音协会员的时候，居然还要交100块钱登记费。 不仅如此，王越以后每年都要缴纳会员费，如果拖欠会费超过三个月，音协将自动取消他的会员资格。 值得一提的是，每个音协会员的会费都不同，是按个人版税收入比例来收取的。那些乐坛天皇巨星和顶级音乐创作人，他们每年缴纳的会费就上百万，而普通会员则只有几十块。 会费当然不是白交的，比如王越这首《同桌的你》，除了卖给唱片公司可以得到一笔收入外，以后如果有电台、电视节目、商业门店使用，都必须付给他一笔版税。 这些零散的版税，就由音协统一计算和收取，截留部分管理费后打入会员或公司账户。 王越在搞清楚情况后，瞬间感受到这个时空中国娱乐业的专业化——完全不用担心被盗版侵权啊。 其实王越想得太简单了，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阴影，这里的中国虽然严厉打击盗版，但那玩意儿哪里禁得了？随便哪个城市都有卖盗版制品的。 如果只是小打小闹，不被举报根本没人管。只有那些上了规模的盗版组织，国家版权部门才会动真格，情节极其严重的可以判无妻……啊不，无期徒刑。 凡事都有两面性，法律规定越严密，那钻法律空子的人就越多。一旦不小心签了有漏洞的合约，那你就等死吧，打官司你根本打不赢，只能任人宰割，就算你有理也没地方说去。 在王越注册成为音协会员后，剩下的就是登记那首《同桌的你》的著作权。 工作人员办事非常认真，将曲谱的每个小节逐条输入电脑。音协拥有海量的内部乐库进行比对，只要发现抄袭嫌疑存在，软件就会立即报警提示，并且纪录下创作者的不良信息。（如果作品被人冒用抢先登记，那只能自己提供证据找律师打官司，获得法院的判决认可后，音协才会更改作品版权信息） “先生你好，你的作品《同桌的你》已经成功录入，请缴纳100块钱的版权登记费。”工作人员满脸微笑地对王越说。 尼玛，还要交钱？ 王越无奈地掏出百元大钞，这破地方他算见识到了，绝对是金钱至上，干什么都得花钱！ 一切搞定之后，工作人员又开始推销其他业务，递给王越一张宣传单说：“先生，如果你以后遭遇版权纠纷，可以联系锦云律师事务所。锦云律师事务所，是我们中国音协汉城分会的合作机构，业务素质极其优秀，擅长处理各种文艺作品版权……” “停停停，你不用说了，暂时没那个必要。”王越收起那啥事务所的宣传单，懒得再听对方瞎叨叨。 待两人离开音协大楼时，暴雨已经停了，天空放晴居然又出起太阳。 林允儿一蹦一跳地走在王越身边，笑道：“这回总该信我了吧？” “谢啦，”王越感谢道，“如果不是你带我来这里，我都不知道音协的大门往哪边开。” “小事一桩，”林允儿给他打预防针道，“你的歌我只负责推荐，至于唱片公司用不用，这我可保不准。” 王越表示理解，他前世也混过两年音乐圈，知道卖歌有多困难。 普通音乐创作人的作品，只有少数能被唱片公司看中买下。而买下之后，还无法保证能发唱片出歌，大部分都封在仓库里等机会。就算撞大运能出歌，那也基本上不可能做主打，被放在唱片b面角落里充数是其最终命运。 014【志铃老师？】 “什么王越的歌？”何秋明听得一头雾水。 “就广播里放的这首，”陶耀春兴奋地说，“你们都还不知道吧？王越是个网络歌手。” “行啊你，居然还会写歌！”何秋明一拳捶在王越胸口。 王越谦虚地笑道：“随便玩玩而已。” 陶耀春拍拍王越的肩头说：“咱们学校都有人点播，说明这首歌已经很火了！” 赵宏也仔细地打量王越，似乎是想把他重新认识了一番。 当然，也仅此而已。 中国会唱歌写歌的人遍地都有，更何况只是一首网络歌曲，三人只觉得王越多才多艺，并不认为他以后能成为大明星。 距离晚上的英语课还有一个多钟头，来回宿舍要花不少时间，四人干脆跑了图书馆一趟，准备把借书卡办好再去上课。 图书馆里有电子阅览室，哥几个每人挑一台电脑坐下。 可惜这里不能玩电子游戏，只能登录qq浏览网页。网址首页默认是学校的校园网，何秋明百无聊赖地进入校园论坛，一个个帖子翻下去，等他看到第二页时，突然惊呼：“我靠，王越你出名了！” 由于叫声实在太大，阅览室里所有人都看过来，更有在阅览室打工的学长过来提醒：“同学，请你安静一点，图书馆里禁止大声喧哗。” “抱歉抱歉，我一定注意。”何秋明尴尬地赔笑。 陶耀春幸灾乐祸地问：“你又抽哪门子疯？” “你们快过来看，”何秋明指着帖子说，“王越那首歌很有名的。” 其他三人都好奇地围过去，只见那帖子的标题是——发现一首好歌，推荐给大家！ 陶耀春吃惊道：“我靠，这么多回复。” 何秋明发出感叹：“想不到我们宿舍，王越才是隐藏得最深那个。话说，这首歌你赚了多少钱？居然还在我们面前装穷。” 王越两手一摊：“到目前为止，一分钱没赚到，录歌费反而花去好几百。” “赔本买卖啊，那还搞个毛。”何秋明瞬间失去兴趣。 陶耀春却想得更多，他笑道：“怎么没用？会唱歌，而且是知名网络歌手，泡妹子的时候把名号一报，这还不手到擒来？” “咦，说得也对啊。”何秋明开始浮想联翩，“以后我要是向女生表白，就喊王越一起去。大晚上的往女生宿舍楼下一站，王越在旁边弹吉他唱情歌，我就摆蜡烛求爱，这绝对靠谱！” 陶耀春取笑道：“然后被你表白那妹子跑下来，往王越怀里一扑，你只能在旁边干瞪眼。” “一边去！”何秋明没好气地说，“你个碎嘴太招人烦了。多学学人家赵宏，少说话多做事，这才是我辈学子的风采。” 陶耀春不屑道：“就他？整个一老学究，张口闭嘴都在说教。” 这两家伙上辈子估计是仇人，连名字都相冲，一个耀春、一个秋明，撞到一起天雷勾动地火，不斗嘴吵架心里就不舒服。 在电子阅览室呆了大半个钟头，四人掐着时间赶往教室，没几分钟老师就来了。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抱着课本娉娉袅袅地走上讲台，腰臀扭来扭去就跟台走猫步一样。她用嗲嗲的娃娃音说：“同学们好，我叫林志铃，今后就是大家的英语老师了。请同学们翻到课本导读页……” 尼玛，林志铃！ 王越差点没一口喷出来，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熟面孔一个接一个往外冒。 志铃姐姐，好好的演员不去当，做毛的英语老师啊。 陶耀春痴迷地看着老师，色与魂受地说：“这声音，听得我浑身都酥了。” 何秋明挺身端坐，一本正经道：“我决定了，以后要好好上英语课，用优异的成绩回报老师的辛勤劳动！” 两人说话时，互相朝对方默默比了个中指。 毫无疑问，这堂英语课上得非常成功，30多个男生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师看，绝对没人开小差。至于大家听进去多少？鬼才知道。 林志铃把导读讲完，说了一番英语的重要性，就没再继续讲课，而是拍掌道：“好了，在正式上课之前，我先测试一下大家的英语水平。谁会唱英文歌？” 这个世界的中国跟美国不对付，二战后中国抢了美国的殖民地吕宋，双方差点没干起来。 由于两国都有原子弹，最终并没有爆发战争，但夹在中间的日本却被殃及池鱼。 当时中美两国的首脑坐到谈判桌上，照着东经八3度一刀切下去，日本直接被一分为二。东日本的首都为京都，由中国托管，西日本的首都为东京，由美国托管，就连天皇都一边一个。 如今几十年过去，虽然中美两国不再托管，但东西日本却经常擦枪走火，时不时地就来点小冲突。 至于中国和美国，冷战长达35年，八0年代才重新恢复邦交。美国的电影和音乐，在泛中国势力圈根本没有市场，而国人也基本不怎么听英语歌。 林志铃一问谁会唱英文歌，39个学生你往我望你，最后甘露举手道：“老师，我会唱《jinglebells》。” “很好，《jinglebells》是一首很著名的圣诞歌曲，”林志铃又问，“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 甘露说：“我叫甘露，我平时喜欢唱歌跳舞，也喜欢诗歌。” 林志铃笑道：“那就由甘露同学，为我们唱一首《jinglebells》好不好？” “好！”众人鼓掌欢迎。 甘露由于很会表现，开班会的时候就被选为班长，此刻她拍手唱道： “h~jingle_bells，jingle_bells jingle_all_he_ay ……” 就是那首“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甘露的声音清脆甜美，唱完之后再次赢得热烈的掌声。 林志铃又问：“还有哪位同学会唱英文歌？”眼见没人说话，她翻出花名册说，“那我就点名咯，谭峰同学请站起来，我看看是谁。” 谭峰一脸青春痘，面对美丽的志铃老师非常紧张，磕磕绊绊唱完一首中学英文老师教的英语歌。 “很好，非常好，我们学习英语，就要这样放开胆子，”林志铃带头给谭峰鼓掌，又点名道，“陶耀春同学，请站起来我认认脸。” 陶耀春私底下很活跃，到了课堂上却犯怵，他语音发颤道：“老师，我只会唱一首。” 林志铃笑道：“一首也可以，放开自己，不要害怕。来，我给你打拍子。” 陶耀春果然放开了，用他那破锣嗓子唱道：“abefg,hijkln……” “噗！” “哈哈哈哈哈……” 全班哄堂大笑，谁也猜不到这货，居然唱的是字母歌。 林志铃忍着笑意，拍手鼓励道：“很好，陶耀春同学唱歌很不错，大家鼓掌！” “承让，承让！”陶耀春笑嘻嘻地抱拳。 “下一位，”林志铃在名册上挑了一阵，说道，“王越，请王越同学站起来。” 015【寂静之声】 王越慢悠悠地站起来，点头问候：“老师好！” 波多野……啊不，志铃老师说：“王越同学，请唱一首你最喜欢的英文歌。” “必须唱吗？”王越会的英语歌不多，再加上这个时空大乱套，他并不知道哪些歌已经被写出来了，而又有哪些消失于无踪。 林志铃还以为王越含羞怯场，她让学生唱英文歌，除了培养兴趣以外，更是为了锻炼学生的胆子，鼓励学生将英语说出来、唱出来。因为在中国说英语的机会不多，以至于很多高材生笔试成绩很好，但口语却糟糕透顶。 她用那酥人的娃娃音鼓励道：“初高中的英语老师，也有教你们唱英文歌吧，随便选一首自己会唱的就可以。” 王越无可奈何，他最喜欢的《加州旅馆》不适合唱，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寂静之声》，当即咳嗽一声清唱道： “hell_arkness,y_l_f日en i‘e_e__alk_ih_诱_again beau色_a_i私n_sfly_reeping lef_is_色es_hile_i_as_sleeping ……” 只唱了几句，教室里就突然安静下来。 在坐的都是学习尖子，自然能听懂王越在唱什么，就算不理解歌词，那空灵的歌声和旋律，也让他们不忍心去打断。 这是首能代表一个时代的美国乡村歌曲，它在刚刚创作出来时无人问津，两年后却登上美国单曲排行榜冠军宝座，三年后成为奥斯卡最佳电影插曲。 有人曾这样形容《寂静之声》：听了耳朵会怀孕。 就跟它歌词写的那样，摒弃喧嚣和世俗，在静默中聆听自己的灵魂。 林志铃虽然让学生唱英文歌，但她并没有抱任何期待，毕竟这里是计算机班。可当王越唱出第一句歌词，她就好像身体触电一般，傻傻地看着这个男生，那旋律通过耳膜直透心灵深处。 说实话，王越的唱功不算顶尖，如果他想发唱片的话，还必须经过一番专业训练。 但这丝毫不影响《寂静之声》带来的震撼，在另一个时空，有无数国人根本听不懂歌词，却被那梦幻一般的旋律给洗脑，夜深人静时一遍又一遍的循环播放。 好的音乐，没有语言与国界之分，因为它唱的是人。 等王越唱完最后一个单词，教室里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平时不显山露水的王越，居然能在英语课上一鸣惊人。 班长甘露更是回过头，隔着好几排座位发问：“王越，你唱的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he_sun_f_私lene》,”王越回答一句，又问林志铃，“老师，我可以坐下吗？” “啊，坐，请坐，”林志铃还沉浸在刚才的旋律中，听到王越问话才猛地回过神，问道，“王越同学，这首《he_sun_f_私lene》是哪位乡村歌手的新歌？” “老师没听过吗？”王越不确定地问。 “没有啊，”林志铃说，“这首歌让人很安静，听完好像灵魂都受到了洗礼。” 王越随即释然，《寂静之声》的创作背景非常复杂，当时美国连续经历了黑人民权运动、肯尼迪遇刺身亡、身陷越战泥潭等事件，正是内外交困、美国梦粉碎之际，保罗西蒙才创作出这首反思歌曲。 这个时空的历史早已面目全非，《寂静之声》自然不可能再出现。 那么…… 王越坦然笑道：“这首歌是我自己写的。” “你写的？”林志铃比刚才听歌时反应还大，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学生，显然不相信王越能写出如此美妙的歌曲。 “是啊，就这个暑假里写的。”王越对抄袭这件事，真的毫无心理负担。太祖皇帝那么伟大，还抄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呢，他抄一个美国人的歌曲又怎么了？ “那个，好！啊，非常好。王越同学的英语很棒，而且还能自己写歌，难能可贵。对，难能可贵，大家都要向他学习。”林志铃被震惊得语无伦次，因为《寂静之声》的质量太高了。 如果王越拿出的是《流浪歌手的情人》，林志铃只会觉得他有才，也不至于被惊得找不着北。 怎么说呢？ 林志铃是随时关注美国音乐排行榜的人，她感觉这首《寂静之声》，能毫无悬念地碾压当下所有美国乡村歌曲。 而这首歌的原创者，居然是她的学生！ 陶耀春悄悄地竖起大拇指，赞道：“牛啊，把英语老师都震住了。” 有了王越的惊人表现，剩下的同学无论唱什么歌，都让人觉得味同嚼蜡。 第一节课下课后，林志铃走到王越身边，客气地说道：“王越同学，我们能聊聊吗？” “可以啊。”王越当然乐意，这可是志铃姐姐。 两人来到教室外的过道上，林志铃好奇地发问：“王同学，你很喜欢英文歌吗？” “还行吧。”王越模棱两可地回答。 林志铃又问：“那你最喜欢哪个歌手？西瑞尔·马丁、杰克·邦，还是王子乐队？” 尼玛，这些人我一个都没听说过。 王越只能主动转移话题：“其实我更喜欢文歌。” 林志铃有些失望道：“也对，英文歌在中国不流行。” 两人东拉西扯地聊了一大堆，上课铃声终于响了。 回到课堂上，林志铃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提议王越同学担任咱们班的英语课代表，大家同不同意？” “同意！”同学们齐声回答，这玩意儿又没什么可争的。 第二节课，林志铃没有再让学生唱歌，讲了一些英语学习方法后，便开始正式上课。 王越上辈子只勉强过了英语四级，多年不用单词忘记大半，现在学起来颇为头疼。加上又莫名其妙成为课代表，他只能聚精会神地听讲，这学习态度让志铃老师非常满意。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林志铃布置了少许作业，吩咐王越在下周前将作业收上去，这才踩着猫步离开教室。 班长甘露飞快地冲上讲台，大声说道：“同学们都等一等，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宣布。下周星期六，学校将举办一场迎新晚会，原则上每个班都必须出节目，想要参加的就到我这里来报名。” 如果是艺术专业，估计报名参演的会抢破头。但这可是计算机班，大家对此都没什么兴趣，等班长一说完，所有人该干嘛干嘛，瞬间教室就空了一半。 甘露见人都快走光了，着急道：“诶，你们倒是来两个啊，我没法交差！” 何秋明笑道：“班长，你那么喜欢唱歌，自己报名就可以了。” “我唱得不好。”甘露很有自知之明，就她那点斤两，报上去也会在彩排时刷下来。 王越懒得出风头，收拾好课本直接走人。 甘露连忙将他拉住，说道：“王越，你唱歌好厉害，就代表我们班表演节目吧。” “没兴趣。”王越摇头说。 “不行，这事关班级荣誉，你怎么都得参加！”甘露都不等王越再拒绝，就直接他的名字给填上。 王越只能表示无语，遇到这样强势的班长，你到哪儿说理去？ 016【老师有请】 在回宿舍的路上，沉默寡言的赵宏突然开口：“王越，那首《he_sun_f_私lene》，你能教我唱吗？” 陶耀春大笑道：“哈哈，赵学究居然要唱英文歌。” “不可以吗？”赵宏有些不满地看着陶耀春。 “可以，可以，你随意。”陶耀春还在那偷乐，他一想起古板的赵学究唱英文歌，就觉得那场面肯定特滑稽。 这就是《寂静之声》的魅力所在。 下午的时候，赵宏听到广播里放《流浪歌手的情人》，并没有任何表态。那首歌虽然好听，但也仅此而已，还不足以让赵宏觉得惊艳。 但《寂静之声》不一样，都下课好久了，赵宏还在回味那美妙的旋律。 刚进宿舍，赵宏就迫不及待要学唱歌，王越只能把歌词写下来，一段一段地教唱。 出乎王越意外的是，赵宏这厮学歌超快，而且音准也很好，20分钟不到就将《寂静之声》唱得有模有样。 王越好奇地问：“你以前专门学过声乐？” 赵宏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学过，礼、乐、射、御、书、数也，君子六艺，不可偏废。” 尼玛，这什么人啊！ “老赵，你不会是贵族出身吧？”王越突然冒出来一句。 赵宏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挤出笑容掩饰道：“我怎么可能是贵族，只不过家中有钱而已，小时候上过各种课外兴趣班。” 赵宏越是否认，王越就越怀疑。不过既然人家不肯说，他也不好再刨根问底。 或许是为了掩饰什么，赵宏也不唱歌了，拿出笔记本开始上网。 陶耀春洗完澡回客厅，见赵宏又在玩超薄笔记本，他好奇地凑过去一看，无语道：“靠，大晚上的就看时政新闻？你好歹也看娱乐版啊。” 赵宏端坐道：“国家大事，我等读书人怎可漠不关心？” 陶耀春愣了愣，很认真地说：“赵学究，我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 赵宏懒得理他，自顾自地继续浏览新闻。 陶耀春往页面一扫，正好看到关于东日本的新闻，笑道：“这扶桑又在跳了，老是想着加入中国。” 赵宏突然抬头，问道：“你觉得中国该不该答应？” 陶耀春不假思索地说：“答应个毛，那地方一堆破事，收过来后患无穷。” 赵宏点头道：“正是如此，可惜国内大中华主义者太多，整天想着要将扶桑兼并。” “国家大事用不着你我担心，”陶耀春指着下面一条新闻说，“我倒是对纳妾新法案更感兴趣，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想出来的，居然又提高个税，明摆着是对付中产阶级。” 纳妾新法案内容只有一条：纳妾者，个人所得税以妾室数量翻倍。 也即是说，你纳一个妾，个人所得税为普通人两倍，纳两个妾就是四倍，以此类推。 这翻下来可不得了，纳10个妾，需要交纳的个税就是1024倍，简直要了亲命。 陶耀春吐槽道：“像这么收税，还不如直接取消纳妾制算了。” 赵宏叹息道：“每年舆论压力那么大，你以为政务院不想取消吗？这关乎皇室颜面。” 陶耀春疑惑道：“当朝皇帝也只有一个老婆啊，取消纳妾制干皇室什么事？” 赵宏解释说：“历史遗留问题罢了，纳妾制一取消，整个皇室制度就得更改。在立国之初，嫔妃其实也算妾室，现在的皇帝虽然没纳妃子，但嫔妃制度还摆在那里。” “改就改呗，反正皇帝又没纳妃，一点影响都没有。”陶耀春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了。”赵宏无奈叹息。 “我靠，我吃饱了撑的跟你聊这个。”陶耀春说完就回自己卧室玩电脑去了。 每套宿舍两室一厅住4个人，王越跟陶耀春睡同一个卧室。 陶耀春见王越正在用他的电脑，问道：“又在弄你那个网络歌曲？” 王越点头说：“正在跟编辑商量，我准备换首歌签约。” 陶耀春问：“干嘛要换？我觉得《流浪歌手的情人》挺好听啊。” 王越解释道：“那首歌太小众了，喜欢的人喜欢到骨子里，不喜欢的人却连听都懒得听。这样的歌如果拿来推广，肯定也能赚钱，但通讯公司、推广发行方和网站层层分利下来，到我这里绝对剩不了多少。” 陶耀春奇怪道：“知道不能赚钱，你还花心思录来放到网上？” “不赚钱可以圈粉啊，”王越笑道，“小众歌迷很死忠的，以后我还会继续发这种小众歌，把自己的网络粉丝群体慢慢稳定下来。至于赚钱，当然要用大众化流行歌。” “不懂。”陶耀春摇头。 王越问道：“咱们学校附近有录音棚吗？” 陶耀春说：“不清楚，明天可以去问问。” …… 第二天上午的课排很满，足足有4节之多，下课时已经到中午饭点了。 四人在食堂吃过午饭，王越正准备打听哪里有录音棚，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来。一看号码，居然是志铃老师打来的。 “喂，王越同学你好，吃饭了吗？”电话那头传来酥麻的娃娃音。 王越放下筷子说：“刚吃完，老师找我有事吗？” 林志铃遗憾地说：“都吃过了啊，我还打算请你吃饭呢。” 这话的内容本来就暧~昧，配合上她那诱人的声音，瞬间让王越产生无数联想。 难道是在勾引老子？ 太邪恶了，王越甩开脑子里不健康的想法，问道：“老师，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啦，”林志铃不好意思地说，“就是昨天那首歌，你能不能把词曲写给我？我想学。” 尼玛，又是个要学歌的，这世界人人都热爱音乐？ 王越还打算中午去找录音棚呢，暂时还不想去招惹志铃姐姐，他说道：“老师，你把qq号码告诉我，回宿舍我把词曲给你发过去。” “这样啊，”林志铃为难道，“我不识谱，你能不能过来教我唱？我在教师宿舍等你哦。” 我靠，志铃老师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嗲，搞得就像在勾引我一样！ “那你等会儿，我这里去教师宿舍区要半个钟头。”王越还是没忍心拒绝，对方那声音实在太**了。 林志铃还在犯嗲：“哎呀，笨死了，你坐校内车过来只要几分钟。快点啊，人家等着你呢。” 王越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挂上电话后，见其他三人都看着自己，不由问道：“你们干嘛？” 陶耀春问：“什么情况？刚才我好像听到志铃老师的声音。” 王越将手机揣回裤兜，说道：“她让我去她宿舍，我走了啊。” 王越飘然而去，只留下一个伟岸的身影。 “服了，人才啊！”何秋明一脸崇拜，感叹道，“昨晚才认识，今天就直接去宿舍了，简直就是我辈偶像。” 陶耀春痛心疾首道：“志铃老师是我的，我要跟王越拼命！” 017【笨笨的志铃姐】 济世大学占地面积很大，整座天平山都属于大学城所在，想要逛全校园，非得花个两三天时间不可。 有时候，就连师生去上课，都必须坐校内车才行——比如文系宿舍就离计算机教室很远。好在车费很便宜，花一块钱随便你坐到哪里，如果刷校园卡甚至只要9毛钱。 王越来到教师宿舍区，发现这里跟公寓小区差不多，大部分建筑都在20层以上，还有不少老人带着小孩在散步玩耍。 王越本以为自己会被门禁拦下，结果居然畅通无阻，他只播了下门禁电话，就顺利搭乘电梯来到志铃老师的宿舍。 “你来啦，”林志铃热情地把王越放进去，问道，“喜欢喝茶还是咖啡？” “不用麻烦了，来杯白开水就可以。”王越好奇地打量着志铃姐姐的宿舍，发现鞋柜里只有女人的鞋子，似乎她是独住的。 “那怎么可以？你第一次来做客，必须好好款待。”林志铃也不提学歌的事，殷勤地冲了杯红茶还不算，居然蹲在那里加牛奶和方糖。 那动作慢条斯理又特别优雅，显然林志铃是个很注重生活品味的女人。 王越坐在沙发上也没事干，优哉游哉地欣赏着美人。今天志铃老师穿了套休闲装，笔直的裤筒衬得一双美腿格外细长，她蹲下调制奶茶时，更是将完美的腰臀曲线全部勾勒出来。 “老师，你这宿舍很宽敞，是学校分的吗？”王越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别人屁股看，没话找话地发问。 林志铃搅动着茶匙，笑着回道：“分的宿舍哪有这么好，是我贷款买的，要十多年才能还清呢。” 王越又问：“学校的老师都可以在这里买房子吗？” 林志铃说：“首先要获得购房资格，然后签长期教职合同，我这辈子算是绑死在济世大学了。” 王越笑道：“济世大学也不错啊，风景又好、空气清凉，我都想在这里住一辈子了。” “气候最好的是山顶，夏天都不需要开空调，可惜那里被国学研究院（原炉峰书院）和教授们霸占了，”林志铃小小的吐槽两句，端着茶放到王越面前说，“来尝尝老师的手艺，全手工奶茶，一般人可喝不到哦。” 王越也不着急，随口问道：“老师是哪里人？口音蛮特别的。” “你是想说我声音嗲吧？”林志铃嘻嘻笑道，“我祖籍在桂省，武帝那一代搬到台南，后来就在那里安家咯。” 林志铃口中的武帝，是中华帝国第四任皇帝赵雄，一个毁誉参半的家伙。 如今中国的2400万平方公里国土，其中有1100万都是武帝打下来的（其实他在位时扩张了1八00万国土，挥军一直打到黑海）。 可惜这货得位不正、刚愎自用，开历史倒车玩独~裁、大搞特务统治、施行种~族灭绝政策，弄得国内怨声载道、新占地盘游击队四起，并且他还跟整个西方世界硬刚，致使中国的外交环境异常恶劣。 最危险的时候，中国内忧外困，差点就改朝换代、四分五裂了。 武帝赵雄的最终结局是死于暗杀，享年46岁，死后迎来滚滚骂名。 最初群臣给赵雄的谥号是“厉”，意为暴慢无亲、杀戮无辜。等时过境迁，在他死后20余年，当朝皇帝赵峥才力排众议，重新为其改谥为“武”。 当然，国际史学界更喜欢称呼赵雄为“疯子皇帝”，因为这货生前居然想统治整个亚洲。 扯得远了，咱们回到正题。 林志铃和王越闲聊片刻，不知从哪里找来把吉他，递给王越说：“你来教我唱歌吧。” 王越好奇道：“老师你不是说自己不识谱吗？怎么家里还有把吉他。” 林志铃解释道：“刚刚任教时，我是和好姐妹兰兰一起住的。她去年嫁到魔都去当阔太太，临走时给我留了不少东西，这把吉他就是她的。”说着她又笑道，“嘻嘻，那个家伙好没用，平时眼高于顶，最后居然被自己学生泡到手了。” 好嘛，原来还有前辈先烈，师生恋这玩意儿看来很流行啊。 王越抱着吉他调音，问道：“这种事学校不管吗？” “当然要管，”林志铃说，“如果发现男老师跟女学生谈恋爱，一经证实，不仅要解聘，而且还会吊销教师资格。不过女老师嘛，就要相对宽松一些，基本上内部处罚。但这样还是会有疯言疯语，所以我那个小姐妹才主动辞职咯。” 好严厉的处罚，我辈学子任重而道远啊。 王越在纸上写下简谱和歌词，才说道：“老师，我先唱一遍，你熟悉一下旋律。” “嗯，你唱吧。”林志铃倚在沙发上，手托香腮看着王越。 优美的旋律响起，王越拨动琴弦，开始浅吟低唱。 林志铃特别羡慕那些会乐器的人，她虽然也喜欢唱歌，但总是学不懂乐谱，感觉那玩意儿比英文难上百倍。看着眼前弹琴唱歌的男生，林志铃觉得好帅，当然也仅此而已，她还没到犯花痴的地步。 渐渐的，林志铃一句一句跟唱，注意力完全转移到歌词旋律上。 王越发现这老师好笨，昨晚他教赵宏唱《寂静之声》，每句歌词都不需要教第三遍，基本上一学就会。志铃姐姐刚好相反，老是找不到音准，还需要他一个音一个音的去纠正。 如果她不是大美女，王越估计都教得发脾气了，只能耐心地纠正道：“老师你又走调了，最后那个音是‘re’，不是‘’，而且你起音也起高了，这样后面会跟着错，我们重新再来。” 林志铃俏皮地吐吐舌头，问道：“我是不是很笨啊？” 志铃老师，你不要卖萌好不好？咱们专心唱歌！ 王越无奈地说：“还行，我们慢慢来。” “哦。”林志铃乖乖地坐好，那模样就像个幼儿园小朋友。 足足教了一个多小时，林志铃才把整首歌学完，结果拉通一起唱时，她跑调都从香港跑到西伯利亚去了。 王越听得头皮发麻，问道：“老师，你以前学歌是怎么学的？” 林志铃说：“一边听一边跟着唱咯，久而久之就唱会了。” 王越立即调整教学方法，也不再去纠正调子，只让林志铃跟着他一起哼唱。 这下效果很明显，林志铃哼着哼着居然就会了，她高兴地拍手说：“王越你好厉害，有当音乐老师的潜质。以前兰兰教我唱歌，总是骂我笨，教两遍她就不耐烦了。” 是你自己天赋异禀好不好，还怪别人没耐心。 王越看看时间不早，问道：“志铃老师，我们学校附近有没有录音棚？就是可以录歌的那种。” “好像有吧，我帮你问问，”林志铃好奇道，“你要录歌啊？” 王越点头说：“是啊，写了几首新歌，想录个小样。” “是英文歌吗？”林志铃追问道，一副“我也要学”的期待表情。 王越哪敢再教，连忙说：“是文歌。” “这样啊，你等一下，”林志铃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拿出手机打电话，“喂，淘淘，我是志铃。咱们学校有没有录音棚，就是录歌的那种……哦，好的，好的。下回再聊。” 林志铃挂上电话得意地说：“搞定了，音乐系那边就有录音棚，按小时计费。” “谢谢老师，”王越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去上课。” “应该我说谢谢才对，”林志铃送他出门，问道，“你晚上有课没？” 晚上？ 志铃姐姐你不要这么心急嘛。 王越忍不住盯着她多看了几眼，说道：“我晚上没课。” “那正好，”林志铃高兴道，“晚上我陪你去录歌，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录音棚什么样呢。” 018【像风一样自由】 校园宏文路。 站牌下，等车的男生都在往林志铃身上瞟，因为这位老师的身材实在太诱人了，甚至有人都忍不住想要去搭讪。 “王越，我在这里！”林志铃突然笑着挥手，那娃娃音脱口而出，瞬间酥倒一大片。 王越小跑过来，抱歉道：“志铃老师，让你久等了。” 正好有辆校内车停下，林志铃拉着王越的手就跑：“快上车吧，录音棚那边很忙，我帮你订的是七点钟，快来不及了。” 两人上车离开，留在那里的学生才窃窃私语： “那女生是哪个系的？声音要麻死人。” “隔壁班的英语老师，好像姓林，我见过几次。” “美女老师啊，刚才是她男朋友？” “不知道。听他喊‘志铃老师’，应该是个学生。” “我去，那哥们儿好手段，居然把老师泡上了。” “……” 就在其他同学议论王越的丰功伟绩时，他正坐在车上饱览校园风光。 另一个时空，太平山有好多处热门旅游点，还专门修了缆车供游客上下山。 如今的济世大学校园，山上大部分地方都被开发了，不过绿化做得很好，照样风景如画。 校内车走走停停，开了大概20分钟，终于来到音乐系。这边明显要比计算机系养眼，到处都能看到帅哥美女，而且女生比例特别高。 王越甚至发现两个大美女，论美貌一点都不输给志铃姐姐，显然是校花级别的存在。 “怎么，看花眼了？”林志铃取笑道。 换做是普通的大一小男生，此刻肯定很窘，王越却坦率地说：“整天呆在计算机系那种和尚庙，到了这边自然要多看几眼。” 林志铃抿嘴道：“脸皮挺厚。” 王越叹息道：“唉，这人呐，就是不能说真话。” “你还贫上了，快走！”林志铃笑着拍王越的背心，推着他前进。 这动作有些亲昵，特像一对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音乐系有两个录音棚，都属于学校产业，平时监棚的也是勤工俭学的音乐专业学生。 张桦就是大三老生，辽沈人，平时学业不紧，他基本上都呆在录音棚里。 “啊，终于搞定了，”彭宇生摘下耳机伸伸懒腰，拍着张桦的肩头说，“桦子，去吃饭吧，肚子都饿扁了。” 张桦靠在椅子上，揉脸道：“我就不去了，七点钟还有人来录歌。记得帮我带点吃的回来，六食堂的烤鸭味道不错。” “那我走啦。”彭宇生踢踢腿活动身体，迈步走出录音室大门，正好撞见一男一女走过来。 王越问道：“同学，这里是2号录音棚吗？” “是啊。”彭宇生点点头，视线不由地落到林志铃身上。就算在美女遍地的音乐系，志铃姐姐的身材相貌也是数一数二。 难道是今年的新生？质量很高啊。 彭宇生摇摇头，甩掉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小跑着奔向食堂。 “咚咚咚！” 林志铃主动去敲门，细声细气地问道：“我们可以进来吗？” 美女！ 张桦一个激灵，飞快起身过来开门。他是玩音乐的，对声音非常敏感，一听到林志铃的娃娃音，大脑中就自动勾勒出美女形象。 果然，门外站着个靓妞，张桦热情地说：“美女好，是你要录歌吗？” 林志铃笑盈盈地说：“要叫老师哦，你这样很不礼貌。” 老师？ 尊师重道是必须的，张桦也不敢造次了，连忙说：“老师好。” 林志铃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走进去东看细看，嘴里念道：“这就是录音棚啊，看起来蛮专业的样子。” 张桦听了这话，才知道她不是本系的老师，忍不住打听道：“老师在哪里上课？” “小朋友不要多问。”林志铃软哒哒地教训一句，转身对王越说，“快进来，我要听听你的歌。” 王越走到张桦身边，伸手道：“你好，我叫王越，今天来想录两首歌。你们这里怎么收费的？” “你好，”张桦和他握手后说，“一个小时两百，编曲另外收费，需要录伴奏吗？” “不用，只录小样，”王越问，“你这里有电吉他吗？” 张桦点头道：“有，免费使用。” 王越走进录音室，捡了把电吉他试试音色，心中不由点赞。别的不提，光这吉他就是高级货。还有录音棚里的其他设备，都属于专业级别，放在校外收费超贵，200块钱一个小时绝对值了。 音乐系的学生并不多，张桦基本上都认识，就算叫不出名字，也都能混个脸熟。但王越他从没见过，心里猜测这多半是今年的新生。 呵呵，这才开学几天，新生就跑来录歌了，张桦倒想看看这新生的水平。 只见王越抱着电吉他走到话筒前，戴上耳机试了试话筒，然后朝外面的张桦点头，示意他准备好了。 张桦问道：“要试唱一遍吗？” “嗯，试唱。”王越说着就扫动琴弦。 林志铃站在张桦背后，奇怪道：“我怎么听不见声音啊？” 这么小白的问题，显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张桦应了一声说：“哦，我没开外放，你等一下。” “我像风一样自由 就像你的温柔无法挽留 你推开我伸出的双手 你走吧，最好别回头 无尽的漂流自由的渴求 所有沧桑独自承受 ……” 张桦本来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在录音，可当王越弹出前奏，他就不得不正视起来。特别是王越唱出歌词后，张桦惊讶地嘀咕：“是首很棒的新歌，这哥们儿牛啊！” 论起唱功，王越也就声乐班的中等水平，但那首歌的旋律和歌词，却在一瞬间就抓住了张桦的耳朵。 自由是什么？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 王越的歌声放荡不羁，但又带着孩子般的纯真。那种不顾阻挠，抛开一切向前冲的执着，更是犹如一把大锤，狠狠击打在张桦的内心深处。 我像风一样自由！ 是啊，青春就该像风一样自由！ 张桦不禁想起三年前，他瞒着家里，逃课从东北来到香港，只为参加济世大学的艺考。父亲暴跳如雷，将他的录取通知书撕得粉碎，他任打任骂，默默地捡起满地纸屑，半夜含着泪将它们粘在一起。 父亲要他当律师，可他只想玩一辈子音乐。 他像风一样自由，父母家庭拘不住他，两年多以来只跟家里通过一次电话，就连过年都狠下心没回去。 可他真的放得下年迈的父母吗？ 母亲在电话中的抽泣声，就如一把刀子，将他的心寸寸割裂。 这首歌似乎在唱爱情，在歌唱自由，但传到张桦耳中，那歌声分明就是痛苦和决绝。 自由，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特别是唱到b段，王越几乎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在那里低声嘶吼。放荡没了，只剩下伤痛，以及风一般的自由。 “呼！”等王越把歌唱完，张桦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想把胸中的抑郁全都吐出来。 王越隔着玻璃对张桦说：“正式开始录吧。” 张桦突然很想交王越这个朋友，他问道：“哥们儿，你是作曲班还是声乐班的？” 王越答道：“我计算机班的。” “啥玩意儿？”张桦惊讶之下，说话都带着大碴子味，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计算机班的。”王越重复道。 计，计算机班…… 张桦瞬间无语。 019【金手指来了】 张桦嘀咕着开始录音，脸上一副“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 开什么玩笑？ 就以王越这首歌里展现出的音乐才华，放在音乐系新生中绝对出类拔萃，可这货偏偏是学计算机的。这让自诩音乐才子的张桦，感到无比的讽刺。 录音室里，王越已经再次开唱，这一遍他的情绪比刚才更足！ 不过张桦还在挑刺，等王越唱完后他说：“a段你压得太狠了，我觉得可以放得更开一些。” 王越说出自己的想法：“前面压住，后面爆起来更爽。” 张桦建议道：“不，我觉得这首歌可以分成四个部分。a段的第一遍要放开，唱出自由不羁的感觉，b段一开始可以收，然后a段继续收，压到极点后，b段再突然爆得酣畅淋漓。当然，那句‘像风一样自由’的记忆点一直要放开，你觉得呢？” 王越无语道：“哥们儿，你搞得太复杂了，这首歌其实很简单的。弄得越复杂，唱出来越要变味。” “那随便你。”张桦也不坚持，反正就是录个小样而已。 王越属于野路子，跟张桦这种学院派没有共同语言。 不过张桦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王越稍微修改了一下前面的唱法，录第三遍时果然效果要好些。 张桦将两次录制结果拿出来比较，不时地给出建议，各种专业术语听得王越头晕。 “录第二首吧。”王越不想听他瞎分析了。 “还有一首？”张桦惊讶道，“也是你自己写的歌吗？” 王越点头道：“对，后面这首要流行些。” 《像风一样自由》虽然比《流浪歌手的情人》稍微大众化，但严格来说还是属于小众风格。所以王越准备拿去和爱乐网签约的，其实是后面这首《单身情歌》。 什么样的歌最具备流行潜质？ 归纳为一个字：俗。 吊丝歌曲、备胎神曲、温馨情歌、搞笑怪歌，这些大家都喜欢听，也喜欢唱。或许不具备什么艺术价值，但这样的歌能够赚钱。 网络歌曲更是如此，《单身情歌》作为吊丝苦情歌，还稍微带那么一丝丝励志，传唱度妥妥的。 “抓不住爱情的我 总是眼睁睁看它溜走 世界上幸福的人到处有 为何不能算我一个 ……” 都还没唱到副歌部分，张桦就吓了一大跳。因为两首歌风格变化太大了，刚刚还在玩个性，转眼就来首大众苦情歌。 紧接而来的b段，那朗朗上口的旋律和歌词，更是让张桦拍案叫绝，这首歌的质量绝对能拿去做唱片主打。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 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来给我伤痕 孤单的人那么多 快乐的没有几个 不要爱过了错过了留下了单身的我独自唱情歌 ……” 王越上辈子专门练过林志炫的鸡尾酒唱法，虽然学得不完美，但那花哨而收放自如的真假音转换，还是瞬间抓住了张桦的耳朵。他从没听过这种玩杂技般的唱法，一时间觉得新奇无比，有种自己也想练练的冲动。 独特的唱法、洗脑的歌词、悦耳的旋律，赋予这首歌全新的听觉体验，放在烂大街的苦情歌当中，《单身情歌》绝对能让人耳目一新。 等王越把歌唱完，张桦迫不及待地问：“哥们儿，你该不会是哪家公司的签约歌手吧？” 王越笑道：“我就一穷学生。” 张桦又问：“这两首小样，你准备寄给哪家公司？” 王越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爱乐网。” “爱乐网？”张桦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过来，“网络歌曲？” “是啊。”王越点头道。 张桦惋惜道：“这首歌拿去放到网上，太明珠暗投了。我的老师在唱片公司有熟人，要不拿给他听听，或许能卖出去做主打。” “这首歌我想自己唱。”王越并没有解释太多，如果仅仅卖歌的话，他找林允儿和梁修诚就可以了，何必绕那么大的圈子。 一直没说话的志铃姐姐，突然拍手道：“哇，王越，你写的歌都很好听。” “谢谢老师夸奖，”王越又对张桦说，“刚才那遍没有唱好，我们重新来过。” “可以可以。”张桦再也不敢小看这个新生了，两首歌一拿出来，已经把他震得晕头转向。 中途，彭宇生带着烤鸭和米饭回来，走到张桦身边低声问道：“录得怎样？” “嘘！”张桦示意他噤声。 彭宇生把烤鸭放好，竖起耳朵只听了两句，就惊讶道：“这谁的歌？很有味道啊。” 张桦抬手朝里面一指，低声说：“里面那哥们儿贼牛逼。”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 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来给我伤痕 伤心的人那么多 我应该勇敢地过 不要爱过了错过了留下了单身的我独自唱情歌 这首真心的痴心的伤心的单身情歌 谁与我来合~~” 等王越的手指从琴弦上离开，彭宇生才哈哈笑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单身狗之歌》吗？” 王越放下电吉他走出来，没好气道：“我唱得那么撕心裂肺，你们给点正常反应好不好？” 彭宇生笑道：“真是抱歉，哥哥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体会不到单身狗的痛苦。” 王越懒得理这逗比，对张桦说：“刚才录的放出来听听。” 张桦早就饿得心头发慌，点播放后就拿起烤鸭狂吃起来。 王越闭上眼睛仔细聆听，还是有许多细节没处理好。这不仅仅是唱功的问题，王越没有林志炫那么牛逼的嗓子，用鸡尾酒唱法唱出来始终有瑕疵。 录两首歌一共花了90多分钟，张桦只收了王越500块，拍着他的肩头说：“哥们儿，电话留一个，有空咱们多聚聚。” “没问题，改天我请客。”王越掏出手机留张桦的电话，录音棚有熟人，以后办事要方便得多。 跟志铃姐姐乘着校内车回去，林志铃笑盈盈地说：“王越，我发现你很厉害。” “有吗？”王越呵呵笑道。 “你把人家音乐专业的都震住了，”林志铃好奇地问，“你当初怎么会去报计算机？” “计算机更热门啊。”王越只能这么回答，他穿越那会儿录取通知书都拿到了，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林志铃握拳鼓励道：“加油，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大歌星！” 王越笑道：“谢谢老师。” 晚上没课，王越回到宿舍时，其他三人都在。 看到陶耀春飞快地敲击键盘，王越问道：“在编程呢？” “做个游戏外挂。”陶耀春头都没抬，继续忙活自己的。 王越稀奇道：“你还会做外挂？” “这有什么难的？”陶耀春得意地说，“《西游释厄传》的生活技能升级太慢，我打算做个刷经验的外挂。” 王越问道：“游戏官方不管吗？” “我又不拿去赚钱，”陶耀春说，“悄悄的用谁知道？” 尼玛，就为了升级自己的游戏生活技能，居然花心思专门写外挂，技术宅果然任性。 见陶耀春正在忙活，王越不好意思去打扰，于是跑到另一间卧室，打算借何秋明的电脑，把刚录的两首小样传给爱乐网编辑。 何秋明正坐在电脑前愁眉苦脸，不断地打字，不断地删除，时不时还发出一声感叹。 “在干嘛呢？”王越走过去问。 “写小说。”何秋明掏出根烟点上，又问王越，“你抽不？” 王越还没回答，赵宏已经发话了：“请不要在卧室里吸烟。” “靠！管得真宽。”何秋明郁闷地把烟头按熄。 王越奇怪道：“也没见你有天赋啊，怎么突然想起写小说了？” “我不是加入了社吗？”何秋明解释说，“我们社里有个很漂亮的妹子，她就在写小说，所以我也准备写一篇。这泡妞啊，就要投其所好，聊天时才有共同话题。” 赵宏的声音又冒出来了：“不务正业。” 何秋明无奈道：“王越，我们能不能换换床？跟这家伙住一起，非得被他气死不可。” 王越说：“随便啊，我无所谓。” 何秋明也就是说说而已，还没到换床的地步，他问道：“王越，你看过太祖的《射雕英雄传》没有？” “看过。”王越点头道，他这辈子虽然没看过，但穿越前看了好几遍。 “是这样的，”何秋明说，“这不马上要到国庆了吗？听风轩搞了个征文大赛，主题是续写《射雕英雄传》。社那妹子现在就在写，要不我俩合计着也弄一个。我文笔不好，只能编故事情节，然后你来执笔。” 王越根本不知道听风轩是什么玩意儿，一问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一个比较大型的站。 续写《射雕英雄传》还不容易？直接弄《神雕侠侣》啊。 可王越一回忆，才发现自己只记得大致情节，细节和文字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神雕侠侣》的开篇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李莫愁血洗陆家庄，武三通和郭靖黄蓉也有在场，但杨过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王越想着想着脑子就开始犯晕，全身血液都往上冲，把脑袋胀得快要爆炸。 “轰！” 一声闷响，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浮现。他的大脑承受不住那么多信息，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王越，王越你怎么了？”何秋明被吓得不轻，大喊道，“快送医务室，王越晕倒了！” ps：感谢《娱乐之王》的作者葆星，《巨星夫妻》的作者将臣，《混在娱乐圈的日子》的作者杨露禅，《歌王》的作者葱爆洋葱，多谢各位的章推。 当然还有最亲爱的霞飞姐姐，从《台娱》一直看到霞飞姐姐的声音，大家有空可以去看看她的书《逆袭万岁》。 030【王八瞪绿豆】 校报和校电视台的报道，要第二个星期周末才能出来。 网络明显要快多了，校园论坛当晚就爆炸，王越迅速成为学生们热议的中心。 作为中国两大顶级高校之一，济世大学的校园论坛，可不止有本校的学生关注。王越唱歌的录像视频，分分钟被转到其他网站，甚至几天之后，一些门户网站都有转载。 随后，《我的未来不是梦》这首歌的词曲被人整理出来，虽然暂时还没出现翻唱版本，但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网络翻唱，如果不以盈利为目的，是不用给原创者打招呼的——必须注明原创信息。 好在录像画面不清晰，很多人只知道唱歌的学生叫王越，却不清楚他长啥样，否则在学校里分分钟被人认出。 …… “嗨，王越，这边！”韩璐兴奋地挥手，越看这学弟越顺眼，鲜嫩可口啊！ 啧啧，老娘都流口水了。 王越走过去，点头问候道：“韩学姐你好。” “别叫学姐，多见外啊，喊我璐璐就可以。”韩璐热情地拖着王越朝餐馆里走。 王越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回，进门就看到周惠敏在点菜，他笑道：“周学姐好。” “坐吧，”周惠敏说，“我点了一荤一素，剩下的你来。” 菜还没上齐，韩璐就寻着好话说：“王越，我看了你的演出录像，唱得真是太好了。” “还行，”王越把目光投向周惠敏，问道，“周学姐哪里人啊？” “粤省。”周惠敏跟不熟的人说话还是那么简短。 王越顺着话头夸道：“那你的国语说得真好，一点口音都听不出来。” 周惠敏笑道：“播音专业嘛，国语是要考级的。” 王越又问：“那你平时除了播音，还有什么其他爱好？” 周惠敏想了想说：“也没什么爱好，听听歌、看看书、看看电影。” “哦，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王越问。 “《醉梦寒秋》还行，一部小众爱情片。”周惠敏道。 “是吗？讲的是什么？”王越追问道。 “一个失意落拓的画家，跟一个瞎女的故事……”周惠敏的口才其实很好，毕竟是播音专业的高材生。被王越引出话头后，她滔滔不绝地就讲起来。 王越只偶尔插一句，但却恰到好处，以至于周惠敏越聊越高兴。 韩璐坐在两人中间，此时已然完全傻掉。她左右看看二人，这情况不对啊，老娘约出来勾兑的小帅哥，怎么跟好姐妹打得火热了？ 聊完电影，王越对周惠敏的称呼都变了，问道：“惠敏姐喜欢听什么歌？” “什么都听，不喜欢太吵的。”周惠敏说。 王越恭维道：“惠敏的声音那么好听，唱歌也一定很棒。” 周惠敏摇头笑道：“比你差远了。” 王越说：“没有否认，那看来是真会唱。” 周惠敏此时已经放开拘束，有些小得意地说：“我小时候学过钢琴，初中就考过了钢琴十级。嘻嘻，是业余的。” “那很厉害啊，怎么当初不读音乐专业？”王越问。 周惠敏解释道：“也有想过，可惜艺考时出了岔子，当天我正好感冒发烧。” 王越为了泡妹子已经不计成本了，他说：“那我改天专门为你写首歌，你唱来一定好听。” 专门为自己写歌？ 周惠敏猛地醒悟过来，这学弟好像对自己有意思啊。她忍不住偷偷看了王越两眼，长得挺帅，很有才华，而且跟他聊天也蛮愉快，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嗯哼！”韩璐不爽地打断他们，要是再不出声，这对狗男女估计就要当场情定三生了。 周惠敏俏脸一红，给韩璐夹了块肉说：“吃菜，吃菜。” 有了韩璐打岔，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三人这顿饭吃得憋闷无比。 最后是王越结账，他的钱虽然不多，但这点绅士风度还是有的。 在返回宿舍的路上，韩璐没好气道：“我这算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吗？” 周惠敏尴尬地笑笑，说道：“璐璐，你别多想了，下次你约他的时候，我不来就是。” “算了吧，那小子估计是看上你了，我才不去凑合，”韩璐突然大发感慨，“天涯何处无芳草，老娘不信找不着。济世大学帅哥多的是，我这头老牛还有得啃。” 周惠敏急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韩璐道：“别解释了，我在旁边瞧得很清楚。你们两个当时王八瞪绿豆，那是看对眼了，完全就把我当成空气不存在。” 周惠敏趴在她肩头上说：“好璐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别安慰我，”韩璐笑道，“说实话，你们两个要是成了，我也算当了回红娘，做了件好事。咱们宿舍四个姐妹，就你一直不谈恋爱，我们看着都为你着急。” 周惠敏郁闷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男生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找不到话说，闷都要闷死。” “你是在异性面前放不开，”韩璐揶揄道，“今天你跟王越聊得可够多，还敢说自己没想法？” 周惠敏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跟他聊天挺轻松的。最多，有那么一丢丢好感，只有一丢丢哦。” “那不就成了，”韩璐的角色转换很快，说道，“改天我帮你约他出来，争取在明年毕业以前，把你的个人老大难问题解决掉。” 周惠敏犹豫道：“算了吧，我高他两届，等我毕业的时候，人家还在读大二呢。” 韩璐怂恿道：“姐弟恋才刺激，想想都让人兴奋。” “算了，不跟你说这个。”周惠敏已经被说得有些害羞了。 两个女生一路散步，还没走到宿舍，王越的电话就打来了。 周惠敏看了眼号码，小声地对韩璐说：“是他打来的。” “那小子挺迫不及待啊，”韩璐挤到周惠敏身边催促，“快接，快接，听他说些什么。” 周惠敏只好接起电话：“喂，你好。” “惠敏姐，回宿舍了吗？”王越问道。 “还没呢，在路上，”周惠敏问，“有什么事吗？” 王越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不放心，打个电话来问问。” 周惠敏道：“有什么不放心的，这里是学校，还能遇到抢劫啊？” “那可不一定，”王越开玩笑说，“惠敏姐你那么漂亮，遇到抢钱的还好，就怕遇到劫色的。” “净瞎说，”周惠敏笑道，“我可不漂亮，色狼都看不上。” 王越恭维道：“惠敏姐你太谦虚了，你这样的大美女，随便到街上一走，回头率百分之百啊。” 周惠敏开心道：“想不到你还挺会哄女孩子，我都快信以为真了。” 王越说：“这可真不是哄，我说的大实话。” 两人巴拉巴拉地聊了半个小时，周惠敏都回宿舍了，他们还在继续打电话。 好不容易讲完，韩璐打着冷颤说：“咦，好肉麻，我都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周惠敏白了小姐妹一眼：“有什么好肉麻的，正常聊天而已。” “正常聊天？”韩璐啧啧道，“你知不知道，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笑得好淫~荡。” “你才淫~荡！”周惠敏作势欲打她。 两个女孩子在宿舍里闹成一团，王越那边也接到爱乐网编辑打来的电话。 《单身情歌》已经在网上推广了好些天，明天就要上电台了，接下来就是在电视台铺开。 031【电台推广】 “出租车，出租车！” 九龙汽车站外，周惠敏守在路边焦急地挥手。可惜此时正是下班时间，来往出租车全都有人，急得她满头大汗。 周惠敏是一个月前，因为实习表现好，才跟香港城市广播签约的。 济世大学的学生再牛，刚入职也得一步步往上爬。周惠敏目前的职位只是播音助理，每周三、周五和周六上班，做一些打杂的工作——比如整理资料、编辑稿件、接打热线电话等。 至于工资，每个月才可怜的1八00块。 紧赶慢赶，周惠敏终于到了电台，离节目开播还剩半个钟头。 “伦哥，这是今天的节目资料。”周惠敏跑到休息室，将文件夹递给一个30岁出头的男子。 这男的叫陈亚伦，长得不帅，但却有一副好嗓子，那骚气的男中音能把女人给迷死。 陈亚伦翻着稿子说：“你今天又晚到了半个小时。” 周惠敏连忙抱歉道：“伦哥，我下次一定注意。” “今天的推歌环节，临时加了一首新歌，”陈亚伦打开电子播放器说，“你先听听，抓紧时间给我写串词和简单乐评。” “好的，伦哥你稍等。”周惠敏连忙掏出纸笔。 作为一档普通音乐类电台节目，编导只会策划整体框架和台词，具体的细节，则由主持人和助理编辑搞定，这样省时省力又能随机应变。 周惠敏之所以能在实习生中脱颖而出，就是靠她优美的文笔。 “抓不住爱情的我，总是眼睁睁看她溜走……” 今晚这首新歌叫《单身情歌》，周惠敏反复听了几遍，那声音越听越耳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唱的。 周惠敏问道：“伦哥，这是哪位歌手的新歌啊？” 陈亚伦笑道：“一首网络歌曲，歌手昵称叫隔壁老王。我也是今天下午才接到通知，好像是制作方在做推广，拿钱上的节目。” “还挺好听的。”周惠敏中肯地评价一句，便埋头开始写稿。 稿子写完以后，陈亚伦接过来仔细琢磨，很快又提笔开始修改。周惠敏的稿子性很高，但有些词汇用语不适合电台播音，必须修改成大众化的口语。 周惠敏抱着学习的心态，看着陈亚伦把稿子改完，赞道：“伦哥真厉害，这样读起来顺口多了。” “咚咚！”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工作人员提醒道：“阿伦，准备一下，该你了。” “来了！”陈亚伦拿着稿子往播音室走去。 几分钟后，陈亚伦坐在播音台前，而周惠敏则殷勤地给他冲来一杯咖啡，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准备接听电话。 舒缓的音乐响起，陈亚伦用温和的声音说道：“嗨，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阿伦。邂逅时光，邂逅音乐，又到了音乐漫步时间。结束了一天辛劳的学习和工作，让我们用音乐来缓解疲劳，阿伦将带你走进无忧无虑的音乐之旅……” 最开始播放的是经典老歌，之后陈亚伦又讲了几个鸡汤小故事，与听众一起分享感悟与心情。随即陈亚伦说道：“刚才咱们谈到爱情。爱情就像中毒，一旦发作就无药可医，让我们都变成了傻瓜。但我的助理小敏说，爱情的苦恼并不止于此，最悲剧的争吵和分手，而是想中爱情之毒却不可得。顺便说一句哦，小敏同学还是单身……” 周惠敏坐在旁边，无语地白了陈亚伦一眼。每次她写的稿子，都被陈亚伦随性改得面目全非，还经常拿她打趣串词。 陈亚伦又说道：“接下来，阿伦将和大家分享一首新歌，它的名字叫《单身情歌》，送给所有收音机前单身的朋友。不要因单恋而烦恼，不要因分手而沮丧，不要因措施良机而追悔莫及。今夜，我们要做一只快乐的单身狗……” 得，周惠敏已经无话可说，那家伙又临时改词儿了。 “抓不住爱情的我 总是眼睁睁看它溜走 世界上幸福的人到处有 为何不能算我一个 …… 为了爱孤军奋斗 早就吃够了爱情的苦 在爱中失落的人到处有 而我只是其中一个 …… 爱要越挫越勇 爱要肯定执着 每一个单身的人得看透 想爱就别怕伤痛 …… 孤单的人那么多 快乐的没有几个 不要爱过了错过了留下了单身的我 独自唱情歌 …… 这首真心的痴心的伤心的单身情歌 谁与我来合~~~” 在歌曲即将结束的时候，陈亚伦调进主持人音量，说道：“好了，听完这一首《单身情歌》，大家是不是心情好了许多？下面就进入热线环节……” 周惠敏愣了一下，用唇语无声提醒道：“大佬，新歌推荐环节还没结束！” 陈亚伦却只抿嘴微笑，作为电台老主播，他知道什么时候能调动听众情绪，用《单身情歌》串接热线再适合不过。 热线电话分分钟就打进来，周惠敏接起电话说：“喂，这位听众你好，我是《音乐漫步》助理播音小敏。请问这位朋友贵姓？” “我姓梁。”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周惠敏微笑问道：“梁先生你好，感谢您的来电，您有什么想对主持人和听众朋友们说的吗？” 那听众说道：“我是个刚参加工作的小白领，喜欢单位一个女孩子很久了。但她很优秀，而我又太普通，好多次想要表白都说不出口。刚才听了《单身情歌》，我觉得这首歌真的唱出了自己的心声。阿伦哥、小敏，你们觉得我该怎么办？” 陈亚伦接线道：“歌词里不时唱了吗？爱要越挫越勇，爱要肯定执着，你都没去尝试过，又怎么能轻言放弃呢？” 那听众问道：“可万一被她拒绝了怎么办？” 陈亚伦开解道：“追女孩子不能太直接，会把对方吓到的。你要尝试慢慢接近她，增进彼此的了解，慢慢培养感情。等时机成熟后，你再试探她的反应……”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泡妞心得，陈亚伦才忽悠着挂断电话。 连续打了几个热线，终于轮到节目点歌时间。 第一个点歌的听众估计喝了酒，大着舌头说：“主持人，今天老子失恋了，就点刚才那首《单身情歌》，祝愿天下有情人全特么变成单身狗！” 陈亚伦憋笑道：“好的，这位朋友已经送上了他美好的祝福，下面让我们再回味一次《单身情歌》。” “抓不住爱情的我 总是眼睁睁看它溜走 ……” 周惠敏无聊地转着笔，当歌声再次响起，她突然愣住了——这分明就是王越的声音，难怪会觉得耳熟！ ps：在这普天同庆的圣诞节，一首《单身情歌》送给大家，祝朋友们节日快乐。 032【杀入单曲榜】 电台播放歌曲，是按次数支付版权使用费的。当然，还有一种情况是买断，一次性付钱后永久免费播放——这是经典金曲才有的待遇。 每当有新歌发布，发行方为了打榜做宣传，则会花钱请电台推歌，这跟电台支付版权费并不冲突。 爱乐网并非专业的唱片公司，其实力财力有限，只选择了1八家二级电台做推广。而且推广时间还很短，因为承担不了太高的推广费用。 但《单身情歌》太适合广播听众了，在随后的几周里，这首歌如同春雨般润物无声，悄然流传开来。 期间甚至还闹出了笑话，在中央广播第七频道一档音乐节目中，有听众点播《单身情歌》，主持人及其助理居然都没听过，更找不到音源来播放。 对于一家顶级广播电台来说，这真是个大笑话，栏目组赶紧到网上搜索下载，第二天主动推介以弥补负面影响。 渐渐的，《单身情歌》不仅出现在电台，甚至一些商业门店也开始播放使用。比如全国各大歌房（k），就应客人要求，陆陆续续将《单身情歌》加入歌库。 这个时空的中国，唱片工业异常繁荣，甚至超过了另一个世界的美国——因为人口众多，版权保护得力。 曾有位超牛逼的歌坛巨星，八0年代发行的一张唱片《征服》，十多年来全球累积销量6八00万张，他的专辑总销量甚至达到恐怖的7亿。 如此庞大的市场规模，衍生出一系列相关产品，比如：歌曲榜单。 当下国内最权威、影响力最大的榜单，诞生于1926年，叫做中国音乐风云榜。 每周三，中国音乐风云榜都会发布周榜信息，其中包括：专辑销量周榜、单曲周榜、单曲电台周榜等等。 《单身情歌》只发了单曲，却没有发行单曲唱片，所以暂时还不可能上单曲榜——这个榜单的评分，综合了唱片销量和广播放送量。 但是…… 星期三上午，爱乐网公司总部。 总编远征翻开最新一期的《音乐风云榜》杂志，直奔单曲电台周榜版面。 第一排，没有。 第二排，也没有。 第三排，还是没有。 一直看到第八排，第六个格子，赫然印着“单身情歌”四个宋体加黑大字。 “上榜了！”远征拿着杂志冲进经理办公室，“《单身情歌》上电台榜了，排名第八6位。” 远征有足够的理由感到高兴，虽然电台周榜并不起眼，除了业内人士外少有关注，并且大公司发单曲，经常空降电台榜前十。但《单身情歌》不一样，这只是首网络歌曲，能在第一周就排到八6位，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 这才刚刚开始！ 第二周，《单身情歌》狂窜至电台榜第51位，以超高的电台播放量，硬生生杀入单曲周榜前100名。 第三周，《单身情歌》的排名再次提升——电台榜第43位，单曲榜第92位。 紧接着，《单身情歌》开始上电视，就是那种专门卖铃声的广告和音乐节目，当周彩铃销量就达到八万人次。以每次销售4元来算，王越的个人版权收入就有2万5千多（税前）。 爱乐网的前期宣传投入比较大，到目前为止还未实现《单身情歌》的盈利，但以这个良好的开局来看，大赚一笔那是肯定的。 最火爆的还是网络，爱乐网雇佣的水军到处发帖，吸引来无数网友入坑，使得网站访问量和注册人数大增——这可是无形收入。 爱乐网随即联系出版社，打算发行《单身情歌》的单曲唱片。 “什么？让我拍音乐电视（）？”王越接到远征打来的电话。 “是啊，”远征高兴地说，“《单身情歌》势头不错，不卖唱片太浪费了。” 王越问道：“爱乐网那边怎么办，改成付费下载？” 远征说道：“那是必须的，一旦发行唱片，网络免费下载肯定要结束。” 王越却有自己的想法，他说道：“我不同意，之前都是免费，现在突然变成收钱，肯定会引起网友的不满。《单身情歌》就算了，下首歌再发唱片吧。” 远征劝道：“机不可失，好不容易把《单身情歌》做火，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这不是运气，这是实力，歌曲质量摆在那里，”王越懒得跟他纠缠不清，转移注意力道，“网上那首《我的未来不是梦》你听过吗？” “听过啊，那首歌不错。”远征说道。 王越说：“等过段时间，你再派人来录《我的未来不是梦》。” “什么？那首歌是你唱的！”远征惊讶道。 王越笑道：“我以为你早听出来了。” “听得出来个屁，手机录的现场视频，那音质太差了。”远征哭笑不得，他早知道是王越唱的，就没那么多烦恼了。 想了想，远征又说：“暂时不急，网站这边要好好策划一下。” “行，到时候再说。”王越又跟他聊了几句就挂断电话。 第四周，《单身情歌》杀入电台榜第35位，单曲周榜排名第79。 再往前就很难提升了，因为占据单曲榜前三十的，都是些有分量的大歌星，其单曲数据太过恐怖，王越这种小歌手暂时还玩不起。 能杀进单曲榜前八0，这几乎已经到达网络歌曲的极限。 即便如此，“隔壁老王”以及《单身情歌》，也进入了很多唱片公司和音乐人的视线。 《单身情歌》的网络数据却很爆炸，试听量突破500万人次，下载量也超过30万之多。 宿舍内，王越正看着电视。 这是粤省台娱乐频道的一档八卦类节目。 穿齐膝短裙的漂亮女主持人说道：“刚刚聊完了影视圈动态，我们再来看乐坛新闻。天后张茜薇这两年可谓是顺分顺水，这不，她的新单曲《迷途羔羊》，已经连续两周牢牢占据风云榜冠军宝座。据昨天收到的信息，《迷途羔羊》的单曲销量已突破100万金曲大关……” 陶耀春刚刚打完篮球回来，一身臭汗，他看到王越正在客厅看电视，好奇地走过来说：“咦，今天怎么想起看娱乐新闻了？” “无聊嘛，打发时间。”王越笑道。 陶耀春问：“你是不是在跟周学姐谈恋爱啊？” “你听谁说的？”王越反问道。 “还用听谁说？都写在脸上了好不好，天天就看你跟她打电话，”陶耀春笑道，“不过周学姐长得还不错，就是平时不打扮，而且胸小了点。” 王越作势踹他，笑骂道：“一边去！” 陶耀春笑嘻嘻地躲开，调侃道：“真是小气，说她胸小你都不高兴。” 电视里面，女主持人还在说：“说完明星的新歌，我们就不得不提一句《单身情歌》。这首歌想必很多人都听过，它没有唱片销售数据，却只靠电台播放量杀入单曲榜前八0，让人不得不感慨啊，又一首网络神曲诞生了。这首歌唱出了多少单身狗的心声，我才不会告诉你，本人昨天晚上一边听歌一边在被窝里哭呢……” 033【逛街1】 校车缓缓驶出太平山，上了高速路后立马加速。 车窗开着，吹得周惠敏秀发扬起，不时有发丝扫到王越脸上。痒酥酥的，在鼻间留下些微发香。 周惠敏今天穿着件恤，胸前鼓鼓的，被陶耀春讥笑为飞机场的胸部，其实已颇具规模。她仍旧没有化妆，但老天给的本钱好，细腻的肤质秒杀无数浓妆艳抹的女人。 唯一破坏形象的，或许就是那副黑框眼镜了。 王越忍不住问道：“惠敏姐，你整天戴着那么重的眼镜，鼻梁受得了吗？” “没什么问题啊。”周惠敏无所谓地说。 “我觉得你不戴眼镜更漂亮，就像那天主持晚会时一样。”王越绕着弯子建议。 周惠敏说：“戴隐形眼镜总感觉不舒服。” “你多少度近视？”王越问道。 “350左右。”周惠敏说。 “那还不算太高，不戴眼镜都可以。”王越说。 周惠敏取下眼镜，擦了擦镜片道：“走路倒没有问题，可是看人看不太清。” 王越打听道：“你一直舍不得换，这副眼镜有什么来历吗？” 周惠敏勉强笑笑：“爷爷送我的1八岁成年礼物，他已经去世两年了。” 王越没想到问出这种事情，他连忙说道：“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 “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周惠敏幽幽说道，“我爷爷是中学国文老师，经常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我从小国文成绩就好，他希望我当一个女作家，可惜我没能完成他的心愿。” 王越安慰说：“其实你只要每天过得开开心心，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 “呵呵，可能吧，”周惠敏突然不想聊这个话题，问道，“你国庆节回不回家？” “不回去，”王越问，“你呢？” “我也不回去。”周惠敏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国庆节的日期是农历九月初八，当年建国时也想用洋历做国庆，但最后讨论来讨论去，还是依了农历日子。国庆节第二天就是重阳节，两大节日连在一起，每年至少要放假7天，妥妥的黄金周。 特别是今年，中国帝国成立100周年的大国庆，京城那边还要举行盛大的阅兵式。 校车刚开进市区，王越就看到路边挂着好多红灯笼，就连那些广告牌，都印着“某某品牌热烈庆祝中华帝国建国100周年”的字样。 香港的中环还叫中环，但却没有皇后大道，取而代之的是圣祖大道，与之对应的还有京城的帝国大道。 下车后，周惠敏带着王越直奔电脑城。 这是他们今天来市区的主要目的，王越因为要写小说，差不多都快把陶耀春的电脑给霸占了。虽然老陶没有说什么，但这样下去总归不好。 王越约周惠敏逛街的借口就是这个，他说自己对香港不熟，让周惠敏帮他带路。 电脑城同样喜气洋洋，每个铺子都张灯结彩，贴着“国庆大酬宾”、“国庆大减价”等各种招牌。 “同学，过来看一下嘛，国庆前后全场八折。” “小兄弟，买整机还是组装？” “朋友，我们这里还有国庆大抽奖哦，一等奖飞龙52笔记本电脑。” “……” 王越和周惠敏刚刚进去，就被店家热情招呼，让他有种前世逛中关村的错觉——希望没那么坑！ 选了家稍微人少的组装店，王越直接掏出配置单，问道：“老板，这单子上的配置，你店里都齐全吗？” 店主是个胖子，扫了一眼配置单说：“诶哟，你这个蛮高端的。其实家用电脑没必要配那么高，太浪费，主板用金星的就不错，要不我给你弄个性价比最高的配置？” 王越笑嘻嘻地抽回单子，说道：“既然你这里货不齐，那我就去别家了。” “别走啊，我店里什么都有。”店主逮着王越不放人。 “那你报个价，”王越拿出自己的学生证说，“我是济世大学计算机专业的学生，价钱不对我可是要走人的。” 店主看了眼学生证，尴尬地笑道：“原来是行家，那我就不废话了，给你个最低优惠价。” 拿出计算器啪啪啪敲打一阵，店主说道：“9千八！” 周惠敏拉拉王越的衣服，小声提醒道：“9千八是不是贵了点？我去年买的皇科品牌机才7300。” 王越笑着对店主说：“老板，我女朋友说贵了。” “谁是你女朋友！”周惠敏红着脸嘀咕道。 店主苦着张脸说：“同学，你是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我坑谁也不敢坑你啊。大家都是懂行的，这价钱不贵，我开店总要赚点吧。要是卖给外行，”店主悄悄地比出三根手指说，“你这配置至少1万3！” 王越还价道：“9000，我自己拿回去组装。” 店主摇头说：“不行不行，最少9500。” “那我去别的地方先看看。”王越转身欲走。 “别，9000就9000！”店主哭丧着脸说，“这单生意才把运费赚回来。先说好，不开发票啊！” 周惠敏惊讶道：“你敢逃税？” “小声点！”店主慌忙喊道。 王越将所有配件都认真检查了一遍，让店主打包封好，然后说：“老板，东西先放在这里，我跟朋友逛会儿街再回来拿。” “没问题，”店主做成了生意心情大好，笑道，“你跟女朋友慢慢逛，改天来拿都可以。” 王越在汉城时卖歌收入12万，给了父母和小妹11万，自己只留下一万块。入学一个月以来，省吃俭用各种花销也有1000多，而写小说和卖歌的收入还没到账。 算算卡里的钱，只剩下八000了，根本不够。 “惠敏姐，你身上有钱吗？”王越厚着脸皮找女生借钱。 周惠敏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问道：“你要借多少？” 王越不客气地说道：“2000。” 周惠敏摸出张银行卡说：“现金不够，刷卡吧。” 王越笑道：“谢谢，下个月还你。” “不急，有钱了再给。”周惠敏倒没有对王越生出负面印象，只是觉得这男生挺逗，钱没带够就跑来买东西。她知道王越肯定有钱，那首《单身情歌》火到爆炸，赚钱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老板拿钱后只开了张收据，说道：“小兄弟拿好，跟女朋友慢慢逛啊，这国庆节热闹着呢。” 王越摊出手笑道：“女朋友，要不牵着手走？” “啪！”周惠敏在他手心拍了一下，笑着自顾自地走了。 王越赶紧追上去，问道：“惠敏姐，香港有什么地方好玩的？” 034【逛街2】 “咚咚隆咚呛……”一家新开张的店面门口，居然在进行舞狮表演。 王越好奇地观赏一阵，难免有点失望，这跟老港片里的舞狮采青比起来，难免显得不够看。 王越转头问道：“惠敏姐，我们去逛商场吧，你有什么要买的？” “没有啊，”周惠敏说，“逛挺久了，要不我们回学校？” 王越提议道：“去看电影怎么样？” “呃……”周惠敏踌躇半天，终于点头说，“好吧。” 王越穿越过来这么久，还是第一回走进电影院，他真的想看看这个世界的电影水平。 两人踱步来到一家“南都影院”，一楼至五楼都是商场、餐厅，走到六楼一看，尼玛里面黑压压的全是人头。 “这么多人啊！”王越感慨道。 周惠敏说：“国庆档已经开始了，今天又是周末，人不多才怪。不如改天再来吧，会等很久的。” “没事，先选片子。”王越拉着周惠敏朝里面走。 被王越抓住小手，周惠敏身体都僵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反抗，反而强装出镇定自然的样子。 国庆档新上映的电影就有四部，王越也不认识那些影星，问道：“你喜欢看什么类型？” “随便，”周惠敏说，“你们男生都喜欢看动作片，要不选那部《极限反击》？郑方卓主演的片子，质量应该不错。” “行，你先去那边坐一会儿，我来排队。”王越点头说，他的手却紧紧握着没放开。 “没事，我陪你吧。”周惠敏心照不宣地说。 两人就这么静静站在队伍后面，谁都没有再主动说话。 王越的手稍微用了点力，周惠敏立马感应到，嘴角翘起露出些微笑容。 如果有秒表的话，可以算出他们一共傻站了八69.25秒，从头到尾都在用手交流。就好像是无声的追逐游戏，你松我紧、你进我退、你软我硬……咳，不要想歪了，就是拉拉手而已，特无聊。 “先生你好，请问要选哪场？”影院工作人员问道。 王越问：“《极限反击》最快是什么时候？” 工作人员说道：“4点25分，不过位置比较靠前。” “还有呢？”王越又问。 “5点20分还有一场。”工作人员道。 周惠敏摇摇王越的手说：“太晚了，我们还要回学校。” “没事，晚上打个车回去，”王越说道，“5点20分两张，座位靠中间一点的。” “好的，”工作人员问道，“请问有会员卡吗？” “没有。”王越道。 工作人员看了他们一眼，又说：“如果是情侣观影，今天可以打九五折，不过需要二位的身份证登记。” “没问题。”王越掏出身份证。 “有问题，”周惠敏抽出自己的手说，“我们又不是情侣。” 王越笑着对工作人员说：“我女朋友面薄。” 最终周惠敏还是乖乖地把身份证交出来，此时离电影放映还有一个钟头，两人到楼下找了家咖啡厅坐下。 一走进去，就听到店里正在播放《单身情歌》。 周惠敏笑道：“你的歌。” 王越稍微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谁还听不出来啊，别忘了我是做播音的，对声音很敏感。”周惠敏有点小得意地说。 王越吐槽道：“这咖啡厅居然放《单身情歌》，不怕情侣顾客都走光吗？” 周惠敏笑道：“都是来聊天喝咖啡的，谁还管放什么歌啊？” 两人坐下点了杯咖啡，王越说道：“我前天听了你的节目，做得很好。” 周惠敏抿嘴道：“你就别恭维我了，节目里我都没怎么出声，就接电话时说两句。” 王越道：“你的声音很好听啊，我就专门为了听你的声音才收听节目的。” “你以前都这么哄女孩子？”周惠敏手托香腮，倚在桌上笑盈盈地看着他。 “我没谈过恋爱好不好！”王越强烈声明。 “我信你才怪了，”周惠敏细数道，“《流浪歌手的情人》、《像风一样自由》，这两首歌都是唱给前女友的吧？” 王越没有回答，笑嘻嘻地反问：“原来你也偷偷关注我啊？” “我才没有。”周惠敏坚决不承认。 “那你怎么连我在网上发的歌都知道？”王越步步进逼。 周惠敏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好奇而已，就随便在网上搜了一些，没想到你还是个挺出名的网络歌手。” 王越见好就收，不想让她太窘，说道：“对了，上次我说要写给你一首歌，还记得吗？” “嗯，”周惠敏点点头，又忍不住问，“写好了吗？” “之前只写好了曲子，刚才走进咖啡厅时，就突然有了歌词的灵感，你稍等一下。”王越找咖啡厅服务员要来支圆珠笔，扯了张餐巾纸就写起来。 几分钟后，王越把写着词曲的纸巾递过去，问道：“你懂简谱吧？” “嗯。”周惠敏点点头，注意力已经转移到纸巾上。 《小永远》？ 只看了几段歌词，周惠敏的脸就有些发烧，因为那歌词写得太甜蜜了，完全就是在纪录一对热恋情侣的点点滴滴。 不过歌词确实漂亮，虽然通俗直白，但却感情至深，将女孩子热恋时的心情写得生动活泼、跃然纸上。 “啦啦啦……啦啦……啦……”周惠敏小声哼着曲调，等熟悉了两遍，才急切地唱出歌词： “拍下了街边小馆特别的装潢 来记录喝着咖啡聊天晒太阳 拍下我和你看着夕阳的地方 为了留住~你的眺望 ……” 唱到这里，周惠敏忍不住看看王越，这家伙说的所谓歌词灵感，估计就是这个咖啡厅了。可她哪有跟王越一起看过夕阳啊，后面的情节纯属瞎编。 “捕捉的每一个瞬间都有话要讲 听照片说悄悄话靠在你肩膀 沙滩上每个脚印都还给海浪 卷走日光~带不走美好 …… 每一刻都是小永远 每一张照片~浪漫情节~都值得纪念 是我们爱的小永远 幸福瞬间~你偷偷把脸贴在我耳边 说你是真的~真的~喜欢我 哦~喜欢我~” 等她唱完，王越笑问道：“好听吗？” “好听是好听，”周惠敏白了他一眼，“不过这首歌我不能要。” “为什么？”王越问。 周惠敏道：“因为这首歌不是写给我的啊。我们没有一起在沙滩散步、没有一起背靠背看夕阳、也没有在路灯下拥抱，你也没有在耳边说你喜欢我。” 王越神秘兮兮地站起来，嘴巴凑到她耳边说：“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流，还有那肉麻的表白，周惠敏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她捧着杯子低头喝咖啡，心里却在想该做出何种反应，接受，还是拒绝？ 周惠敏心里是对王越有好感，但还没到做男女朋友的地步，她总觉得太快了。父母亲的离异，让她始终对爱情抱有恐惧感，一时间很难接受一个男人走进她的生命中。 王越见周惠敏沉默不语，立即明白自己操之过急了，哈哈笑着故意岔开话题：“怎么样，这下算是写给你的歌了吧？如果以后有空的话，我也可以陪你沙滩散步看夕阳啊。” 周惠敏见到王越嬉皮笑脸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一点点帮她脱离窘境的感激。她点头说：“好吧，这首歌我收下了。” 两人继续喝着咖啡，周惠敏又把歌练了两遍，越唱越是喜欢。除了歌曲本身好听外，还因为这首歌是她的专属物。 掐着时间回到影院，王越坐下没看几分钟，就被电影内容给惊住了。这部《极限反击》居然是科幻片，开场八分钟左右，外星人就已经侵入地球，魔都被外星人的飞船几个激光炮轰得稀巴烂…… 特别是那电影特效，绝对属于另一个时空顶级好莱坞大片级别。 王越被惊呆了好不好。 ps：懒得起章节名，就别吐槽了。另外，《小永远》这首歌很好听，推荐大家搜来听听。 035【逛街3】 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发生在2050年的故事。 外星人大举入侵地球，男主角是个郁郁不得志的军方小人物。他在抵抗外星人的时候，顺便把博士的女儿泡到手，并最终赢得人类的胜利。 整体来评价，这是一部优秀的科幻视觉大片，但情节稍显空洞，甚至还有不少前后矛盾的小细节。 但看起来绝对够爽，只那形形色色的未来科技武器，以及不停的爆炸再爆炸，就足以让男性观众肾上腺激素狂飙。 一切都跟原时空的好莱坞大片很像，但打斗场面，却融入了很多功夫元素，不似好莱坞那样一拳一脚地对轰。 王越看完电影后感慨万分，这个世界的中国电影很牛逼啊！ 别的不说，电影审查就放得很宽，外星人不仅将魔都轰成渣，结尾时甚至攻入了皇帝的宅邸。 两人离开影院的时候，王越甚至看到一张色~情电影海报，就那么明目张胆地贴在墙壁上做宣传。 周惠敏见王越在留意海报，笑问道：“你对这种电影有兴趣？” “怎么可能？我是正人君子！”王越赶紧澄清自己的人品。 周惠敏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说：“其实岳清涟挺可怜的，她以前做玉女明星时多风光啊，现在都沦落到拍那种电影了。” 岳清涟？ 王越回头看看海报，才发现那部色~情电影的主演就叫岳清涟，好奇地问：“她以前有什么故事吗？” “你不知道？”周惠敏有些惊讶，“当时闹出好大的新闻，我以前还是她的影迷呢。” 王越掩饰说：“不知道啊，我很少关注明星。” 周惠敏科普道：“岳清涟拍文艺片出道，第一部电影就提名金龙奖最佳女主角。五年前她被人曝出艳~照，形象一落千丈，最后干脆转行做**。” 金龙奖的名头王越倒是听过，中国影响力最大的电影奖项，举办地在魔都，跟美国的奥斯卡齐名。 看完电影已经快七点了，两人在楼下选了家餐厅吃完饭，刚出来就碰到游行队伍。 这回的口号不是什么“男女平等，取消纳妾制度”，而是一帮基佬和拉拉，穿着奇装异服呼吁同性恋合法。 最搞笑的是，王越还在游行队伍中看到个熟人。 “全智贤！”王越挥手大喊。 “色狼！”全智贤还记得他，笑嘻嘻地跑过来说，“真巧啊。” 王越指着游行队伍，有些无语地问：“你是那啥？” “没啊，”全智贤大大咧咧地说，“我刚一个人逛街，看到他们游行觉得很有意思，所以就加入咯。” 周惠敏见王越跟一个大美女聊得火热，心头有些莫名不快，她问道：“王越，这位是？” 王越还没回答，全智贤就热情地说：“我叫全智贤，跟色狼是老乡。你是色狼的女朋友吧？长得真漂亮。” “色狼？”周惠敏一头雾水，转而看向王越。 王越狂汗道：“你别听她胡说。” “你别误会啊，”全智贤解释道，“色狼是我给他起的外号，你男朋友人不错。” 或许是出于同性间的竞争，周惠敏居然没有辩解她跟王越的关系，笑道：“你好，我叫周惠敏。” “我叫全智贤，”全智贤说着又拍王越的肩膀，“色狼，11号我们要举办老乡会，你也一起来啊。” “我就算了吧，都不认识。”王越懒得瞎凑合。 “随你吧，其实我也没什么兴趣，”全智贤看了几眼周惠敏，笑道，“你小子下手很快啊，才进大学一个多月，都交到女朋友了。” 王越问：“你呢，就没找一个？” “切，配得上本姑娘的男人还没生出来，”全智贤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问道，“吃饭没有？我请客。” 周惠敏抢着说道：“我们已经吃过了。” “那就算了，我先去吃饭，待会儿还要回学校。”全智贤说完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又回头说，“下次再聊啊！” 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的美女，周惠敏说：“你们认识很久了？” 王越笑问：“吃醋了？” “谁吃你的醋啊，不说算了。”周惠敏没好气道。 “我跟她飞机上认识的。”王越把他跟全智贤认识的过程简单说了一下。 周惠敏仔细地听完，笑道：“照你这么说，她还挺可爱的。” “就是脑子不好使。”王越吐槽道。 中环的街头很热闹，周惠敏却没有心情欣赏，她跟王越并肩走着，不时用余光朝身边的男生偷偷看去。 刚才也不知怎的，全智贤一出现，周惠敏就莫名紧张起来，连说话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王越，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学校吧。”周惠敏现在心情很乱。 “不再逛逛？”王越问道。 “不了，下次吧。”周惠敏还是没把话说出口。国庆节那天，播音主持专业要举办一场舞会，她以前从来没参加过，这次是想邀请王越做自己的舞伴。 “那好吧，以后有空再逛。”王越伸手招了两出租车。 此时的电脑显示器还是那种大块头，死沉死沉，王越犯了好大劲才把一堆配件搬上车。 到了宿舍门口，王越搬着电脑说：“惠敏姐，你等会儿啊，我搬完电脑就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忙吧，”周惠敏帮他把东西搬到宿舍门口，挥挥手说，“改天见！” “改天见！”王越掏出手机给陶耀春打了个电话，“老陶，下楼来拿东西！” 陶耀春神速而至，这货蹲在那里看了半天，笑道：“你这电脑配置很高啊，有钱人！” “别废话，我搬显示器、风扇和音箱，剩下的你搞定。”王越扛着几个箱子就走。 “靠！谢谢都不说一声。”陶耀春骂了一句，老老实实地当搬运工。 寝室里只剩他们两个，赵宏和何秋明都放假回家了。 就在两人组装电脑的时候，周惠敏已经回到自己宿舍。 韩璐笑问：“跟小学弟逛了一天，有什么收获没？” 周惠敏把写着词曲的餐巾纸拿出来，小心地放到抽屉中，说道：“没啊，就买点东西，看了场电影。” “都看电影了，还说没什么？你们进展很快嘛，”韩璐问道，“他有没有答应参加舞会？” 周惠敏摇头道：“我还没说。” “你怕什么啊，我帮你说，”韩璐怒其不争地拿出手机，拨过去道，“王越，国庆那天我们专业有场舞会……嗯，惠敏想请你做她的舞伴……好嘞，就这么说定了！” 周惠敏紧张地问：“他怎么说？” “搞定！”韩璐打了个响指道。 另一边的宿舍里，正在给电脑装程序的陶耀春跳起来：“舞会？听说大学的舞会有好多妹子，我也要参加！” 036【好大一只帅锅】 等到国庆节来临，已经是《单身情歌》发布的第五周。 电台榜排名升到第34，只比上周前进了一名，而单曲榜却跌到第八0位。 王越把单曲榜的前十名都反复听了几遍，说实话，那些歌还真不比《单身情歌》强多少。但那些歌手名气太大，而他们的公司又发行给力，软实力强过王越太多。 爱乐网那边，由于《单身情歌》网络大火，王越的其他几首歌也跟着热度猛增。就连数据最差的《画》，试听量都达到46万，下载量接近3万。 毫无疑问，王越已经成为一个非常有名气的网络歌手，爱乐网随即启动《像风一样自由》的推广计划。 值得一提的是，汉城唱片公司开始给邢智辉的新唱片做宣传了，那张专辑的名字就叫《黄昏》。不仅如此，汉城唱片为了给专辑发行铺路，还提前发布了同名主打单曲《黄昏》。 由于推广得力，《黄昏》发布的第一周，直接空降单曲榜第41位、电台榜第1八位。 乐评人给予了这首歌极高的评价，称其为：邢智辉歌手生涯的全新突破。 普通歌迷只会关注歌曲和歌手，但业内人士，却把《黄昏》的词曲作者给记住。 王越？ 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听风轩那边，《神雕侠侣》早已牢牢占据征文大赛冠军宝座。 由于出版社的要求，王越被迫放缓了更新速度，整整一个月才上传20万字不到。 这天，王越把第32章《半枚灵丹》发布，才几秒钟就有人在书评区留言：“呜呜呜，等了三天，终于有更新了！” 这段时间的情节非常虐，杨过被砍断手臂，小龙女中了情花之毒，一对恋人历经坎坷终于走到一起，却又面临天人永隔的惨剧。 当然也有爽快的情节，杨过获得独孤求败留下的玄铁重剑，在终南山和绝情谷大发神威，看得读者们心潮澎湃。 用某位读者的话来说：老王就是在折磨读者，弄得他们又痛又爽，冰火九重天啊！ 庞钊是个八0后学子，目前还在读大二，他是在天下论坛被人带入坑的，之后每天下课都会打开电脑，看《神雕侠侣》有没有更新。 如今正是国庆长假，庞钊跟着家人跑去九寨沟旅游，玩了一天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登陆《神雕侠侣》页面。 有更新！ 庞钊喜滋滋地打开阅读，读着读着就感觉不对。 李莫愁居然死了！ 庞钊最喜欢的李莫愁，居然唱着“问世间庭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被熊熊火焰给烧死。 混蛋老王，老子的李莫愁，老子的赤练仙子，你就不能给她一个圆满的结局？ 我忍！ 庞钊带着无比怨念继续阅读，没过多久，他就看得表情呆滞。 小龙女，好像跳崖死了…… 你麻痹啊！ 庞钊都等不及把这章看完，就跑到书评区发泄：“老王，快给老子死出来，还我的小龙女，还的赤练仙子！” 不止是庞钊，此刻书评区早就闹翻天了，读者们群嘲汹汹，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把作者给当场掐死。 “什么玩意儿？老子不看了！” “作者也没说小龙女肯定死了啊，你们别闹。” “就是，黄蓉不是说了吗？小龙女被南海神尼救走了。” “屁的南海神尼，黄蓉明显在骗杨过，怕他会殉情自杀。” “我估计小龙女跳崖了，但应该没有死。” “我猜是死了，这章的结尾已经过去好几年，小龙女都没有再出现。” “不管死没死，作者肯定要给个交代，大家慢慢等更新吧。” “还等个毛，这本书已经被作者写崩了。” “兄台，杨过被郭芙砍断手臂的时候，你好像就说过这句话。” “唉，崩啊崩的就习惯了。” “真是揪心，好想看下一章，杨过和小龙女究竟怎么样了。” “最可惜的还是赤练仙子，那么痴情又漂亮的女人，居然葬身烈火中。” “……” 听风轩的编辑都坐不住了，打电话给王越问道：“老王，小龙女到底死没死？” “没啊，怎么了？”王越放下吹风机说，他刚洗完头发。 编辑松了口气，嘱咐道：“没死最好，就是写死了，也一定要改回来，不然会流失很多读者。” 王越笑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编辑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写完？出版社那边已经拿到了书号，随时可以付梓印刷。” “大概还有1八万字。”王越回答说。 “那好，最后几章扣住不发，”编辑吩咐说，“等出版社安排好铺货，《神雕侠侣》的实体书就可以问世了。你要不要搞个签名售书活动？” 王越笑道：“签名售书就算了，我又不是什么知名作家。” “也行，”编辑又问，“对了，《神雕侠侣》完结以后，你还会继续写小说吗？” 王越想了想说：“看情况吧，如果不忙的话，我可能会再写一本。” 编辑说道：“发书之前，记得联系我。” “行，我先挂了，还有点事。” 刚结束通话，陶耀春昂首挺胸地走过来，他此刻西装革履，也不知喷了多少发胶，老远就能闻到香味，抖了抖衣领问：“怎么样，哥们儿这身帅吧？” “嗯，衣服挺帅的。”王越说。 “什么叫衣服挺帅，人更帅好不好，”陶耀春哈哈笑道，“等老子到了现场，保准迷倒一大群妹子。” 王越吹干头发，从衣柜里取出套西装——衣服是赵宏的，暂时借来穿穿。 还没等他收拾好，陶耀春已经站在门口催促了，迫不及待地说：“快点，快点，舞会就要开始了！” “来了，来了！”王越擦了两下皮鞋，小跑着出去。 “靠！”陶耀春看到王越后，忍不住爆出句粗口，嘀咕道，“我特么跟你一起去参加舞会，完全就是个错误！” 没办法，王越今天太帅了。 他以前就随便穿的恤、衬衣，发型也没打理过，看起来只是小帅而已。 今天却不一样，笔挺的西装穿上，皮鞋擦得倍儿亮，头发也特意吹了个造型，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跟王越走在一起，陶耀春足足矮了大半个脑袋。同样穿的是西装，王越那身板穿出了气质，陶耀春却怎么看怎么别扭。 一路上，陶耀春都苦着张脸，他觉得自己成了王越的陪衬，就跟电影里的苦逼配角一样。 047【大户人家的小姐】 “非礼啊，非礼啊，非礼啊……” 只喊了三声，就已经有人见义勇为。 一个并不强壮的男人走过来，大神呵斥道：“色狼，快放开那个女孩子！” 王越无奈地举起双手，苦笑道：“你看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谁在非礼谁？” 此言一出，周围不少人都笑起来。王越举着双手根本没动，反而是徐若萱将他死死抱住，谁非礼谁显而易见。 那男的还不放心，走过来问：“这位小姐，他有没有非礼你？” 徐若萱告状道：“有，他刚才摸我胸部，我才抱着不让他走的！” 那男的勃然大怒，指着王越说：“快放开这位小姐，否则我就报警了。” 徐若萱起哄道：“对，快点报警，不能让色狼跑了！” 王越无可奈何，说道：“姑奶奶，我服了你了，你想干什么直说吧。” 徐若萱立即把王越放开，笑道：“这里不好玩，我们去外面逛逛。” “行行行，去外边逛。”王越只能由着这小恶魔瞎折腾。 徐若萱亲热地挽着王越，朝那见义勇为的男子挥手说：“谢谢你啊，叔叔，你是个好人。” 被发好人卡的男子瞬间无语，闹个乌龙不说，还被人喊叔叔，他摸摸自己的脸嘀咕道：“我才2八岁好不好，有那么老吗？” 出了艺术中心，徐若萱拉着王越飞跑，一路看稀奇一路吐槽。 跑了一阵，徐若萱突然停下来，撒娇道：“老王，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 王越还没说话，就看到徐若萱做出喊“非礼”的口型，他哭笑不得道：“上来吧！” “耶！”徐若萱拍手庆祝着胜利，然后猛地跳到王越背上。 王越勾着徐若萱的腿弯，虽然隔着裤子布料，但还是能感受到少女柔嫩的肌肤。特别是徐若萱胸前的两团柔软，紧紧贴在他背上，让王越不由地心中一荡。 徐若萱趴在他肩上说：“老王，你力气很大嘛，轻轻松松就把我背走了。” “是你太轻了。”王越说。 徐若萱笑道：“你在夸我身材苗条吗？” 对付这种小姑娘，就得顺着她的话说，王越哄道：“对，你身材好得都可以当模特了。” 徐若萱这下更高兴，问道：“那你觉得我漂亮吗？” 王越不假思索地说：“漂亮，我还没见过比你更漂亮的女孩子。” “切，半点诚意都没有，你的语气也太假了，”徐若萱居然没那么好骗，指导王越说，“拜托你哄女孩子的时候，说话走点心，至少别让我听出来是假的。” 王越真被她逗乐了，心情变得很轻松，他笑道：“我说的是真话，如果100分满分的话，你至少可以打90分。” 徐若萱问：“那你女朋友呢？” 王越想了想说：“95分吧。” “她凭什么比我高5分啊！”徐若萱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因为她没你那么闹腾，”王越夸人的形容词使劲往外扔，“你的五官精致、脸型柔和、皮肤细腻、身材窈窕，具备所有美女应该有的优点。唯独爱耍小脾气这点不好，扣分项目，至少给你扣掉了9分。” “真的？那我岂不是有99分！”徐若萱这下高兴了，乖乖地趴在王越背上装小淑女。 小女生太好哄了，随随便便就能搞定，王越当年也勉强算个泡妹达人，怎么可能治不了一个15岁小丫头片子。 徐若萱似乎是把王越当人形交通工具了，趴在他背上不下来，还无聊地玩着王越的头发，最后变本加厉地揉来搓去，把王越的发型弄成烂鸡窝才作罢。 徐若萱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小镜子，放在王越面前让他观摩：“嘻嘻，本姑娘设计的发型不错吧。” 这少女平时的生活得有多无聊，才会干这种事情来找乐趣，王越突然有点心疼她。 “喂，我陪你去游乐场怎么样？”王越提议道，他觉得今天好好地陪徐若萱玩个开心。 徐若萱却不领情，不屑道：“切，游乐场是小孩子玩的，我已经长大了！” 王越问：“那什么才是大人该玩的？” 徐若萱想了想，突然垂头丧气地说：“不知道。我想学人家玩乐队，结果才一个星期，我妈就把乐队成员给吓跑了。后来我跟同学去做平面模特，就是少年杂志那种，我妈说是在给家里丢人，弄得别人的杂志差点出版不了。她只知道让我认真学习，连谈恋爱都不许，整天派人跟着我。哪个男同学和我多说几句话，我妈都要出来问东问西。这次来香港，要不是有嫂子陪着，我身边肯定又是好几个跟班。” 少女的一通抱怨，却让王越听出了无数的信息，徐若萱绝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甚至连上学都有保镖接送那种。 王越听她越说越委屈，哄道：“萱萱，别难过了，我带你去吃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啊？”徐若萱好奇地问。 王越说：“你绝对没吃过，就是那种路边大排档，咱们自己动手自己烧烤。” “自己烧烤？”徐若萱来了兴趣，说道，“好啊，好啊，我还要喝酒。在家里我妈都不许我喝，今天要喝个痛快。” 王越笑道：“女孩子喝酒很危险的，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徐若萱说：“我才不怕，你是表哥的朋友，才不敢对我怎么样。” 王越背着徐若萱，一边聊天一边找大排档，他对香港市区也不是很熟，没走多久居然迷路了。 “我们打个车吧。”王越说。 “不要，你背我去！”徐若萱手指头弹着王越的耳朵说。 “嘶，”王越吃痛道，“你轻点！” 两人继续前行，突然在路边看到个卖唱的。徐若萱大喊：“老王，我要听你唱歌！” “不是去吃自助烧烤吗？”王越问。 “我改变主意了，”徐若萱说，“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要专门为我写首歌，就是《小永远》那种！” 王越问：“我有说过吗？” “当然有，你不许抵赖！”徐若萱威胁道，“不然的话，我回去就跟表哥说，你动手动脚要非礼我。” 王越无奈道：“好吧，你先下来。” “嘻嘻，考验你才华的时候到了，”徐若萱高兴地溜下地，笑得像只小狐狸，“说好啊，只给你15分钟时间。你必须写首歌来赞美我，而且歌词必须符合本姑娘的天生丽质！” 王越笑道：“不用15分钟，你这么漂亮，只看一眼就有灵感了。” 徐若萱得意道：“算你识相。” 王越走过去，掏出100块钱给街头歌手，说道：“哥们儿，借你的琴用一下。” “正好我也唱累了想休息。”那歌手笑呵呵地接过钱。 048【少女的初体验】 在徐若萱期待的眼神中，王越开始扫起琴弦，轻声唱道： “你是我心中的日月光芒。” 只唱了这一句，王越便继续弹吉他，而徐若萱脸上也露出笑容。她给王越出难题，并非真的是要强人所难，在15分钟之内写出一首歌。 徐若萱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想捉弄王越，等对方投降后再提乱七八糟的要求。她看过《神雕侠侣》，最喜欢的不是小龙女，而是古灵精怪又有情有义的郭襄。 徐若萱经常想象自己就是郭襄，然后有个叫杨过的大哥哥，对她许下三枚金针、三个愿望的承诺，并在她16岁生日的时候，当着天下无数英雄的面，轰轰烈烈地送来最珍贵的礼物。 好吧，以上纯属不靠谱的少女幻想。 让徐若萱没想到的是，王越真的把歌唱出来，而且第一句歌词就让她很喜欢。 “你是我心中的日月光芒”，这词写得虽然直白，但却蕴含着无比真挚的感情，在徐若萱听来就是一往情深。 徐若萱背着小手，纤细的身子摇来晃去，笑盈盈地听着王越继续唱歌。 “手中握着格桑花呀 美的让我忘了摘下 你的真，带着香，你的香，会说话 你的话，好像只，对我说 ……” “嘻嘻……”徐若萱听着听着就笑出声来。 他好像在夸我像格桑花一样美，不过格桑花是什么花？都没听说过。 唉，不管了，反正是很美的花就是。 我的真，带着香，我的香，会说话……本姑娘的优点就是真，想说什么说什么，这家伙的眼光还挺准。不过他也太自作动情了吧，什么我的话只对他说，一点也不害臊。 “若一开始，没有上帝暗中偷偷的怂恿 我们怎知选择相逢 你是心中的日月，落在这里 旅程的前后多余，只为遇到你 多么想幻化成为你脚下的泥 此刻的无人山谷，仿佛听见说爱你 ……” 徐若萱的小脸越听越红，心中又是高兴，又是苦恼。 糟糕，这个家伙真的喜欢我，都在唱歌向我表白了。我该不该答应他呢？他长得是挺帅的，可惜已经有女朋友了，真是好纠结！ “你爱抬头拥抱阳光 我得眺望下个前往 我走开，你留下，我回忆，你升华 至少我们会仰望同一片天空 ……” 唉，徐若萱心中一声叹息。 本姑娘天生丽质，这个家伙果然喜欢上我了。他也知道自己有女朋友，所以犹豫不定，想要跟我保持距离，将这段暗恋变成美好的回忆。 不得不说，徐若萱的幻想能力已经突破天际，王越随便唱出段歌词，她都能乱七八糟地想出一堆来。 王越将吉他还给街头歌手，那哥们儿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了。 《心中的日月》这首歌的同名专辑，可是入围了格莱美的，算是王力宏才华的最高体现。虽然王力宏被人讽刺王抄抄，但《心中的日月》确实足够优秀，无论是填词还是作曲都属上乘之作。 “不对，你的声音好耳熟！”那街头歌手搜肠刮肚地思考起来。 自从得到金手指后，王越的嗓音就拥有极高的辨识度，只要留心很容易听出来。 王越笑着问徐若萱：“这首歌喜欢吗？” “还行吧。”徐若萱傲娇道，其实她恨不得马上把这首歌学会。 王越牵着徐若萱的手离开，两人走了好远，那街头歌手突然猛拍大腿，自言自语道：“我靠，这声音是唱《像风一样自由》的隔壁老王！” “喂，王越！”徐若萱走了一阵，突然出声。 “怎么不喊我老王了？”王越笑问。 徐若萱噘嘴道：“我喜欢怎么喊，就怎么喊，你管得着吗？” “随便你吧。”王越觉得跟小女生斗嘴也蛮有趣。 “喂，王越！”徐若萱又喊。 “什么事？”王越问。 徐若萱突然停下，很认真地说：“你做我男朋友吧！” “额，”王越愣了下说，“我有女朋友的。” 说实话，王越不是那种守着个老婆始终如一的男人，他穿越前也背着女朋友偷过腥。但主次他还是能分清的，不会闹到最后纠缠不清，那样太麻烦了。 就算王越真要背着周惠敏泡妞，他宁愿找志铃老师，也不可能碰徐若萱，因为徐若萱是赵宏的表妹。这种事情闹僵了太尴尬，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就是这个道理。 徐若萱却不管，她因为被老妈管制，根本没机会谈恋爱。这次她遇到王越，又听王越唱了首歌，无论长相和才华都让她很喜欢，顿时就有了恋爱的心思。 其实这根本不算爱情，属于小女生情窦初开，过家家般的爱情憧憬。 徐若萱说：“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但你可以跟她分手啊。” 王越笑问道：“如果杨过选择跟小龙女分手，而去跟程英、陆无双，或者是郭襄谈恋爱，你还会喜欢杨过吗？” “会啊，”徐若萱笑道，“我看小说的时候，就希望杨过跟郭襄在一起。” 王越居然无言以对，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才好。 整理了一下思路，王越说道：“萱萱，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但我跟女朋友的感情很好。这样说你明白吗？” “我明白，”徐若萱点点头说，“因为我又可爱又漂亮，所以你不由自主就喜欢上我了，但你又不忍心抛弃自己的女朋友，所以才犹豫不决。是这样吧？” 王越狂汗道：“你还真会理解……” 徐若萱眨眼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偷偷的谈恋爱，不告诉别人。” “这特么也可以？”王越瞬间无语，有点跟不上少女的节奏。 “就这么说定了！亲爱的，以后你就是我男朋友了。”徐若萱说着就开心地笑起来，她不过就是想体验一把恋爱的感觉。至于瞒着人谁也不说，那是因为她不敢说，万一被老妈知道，估计会派人直接杀到济世大学，把王越给揍一顿。 “喂，我还没同意呢。”王越有点口是心非。他对此蛮得意的，被一个漂亮小女孩儿喜欢，换成哪个男人都会得意。 更何况，穿越之后的王越膨胀了，就好像那晚揍郭家大少一样，他总把自己当成世界之王，有着穿越者的无比优越感。 甚至，王越在听到中国没有废除纳妾法案时，心中还有那么一点小期待。 凭什么太祖赵烨穿越过来就能三妻四妾，儿子孙子生一大把，而自己却不可以？ 徐若萱把王越拖着疯跑，挑了个僻静的街巷说：“王越，我还没接过吻，快吻我吧。” 王越好笑道：“你也太着急了吧。” “快点啊，人家想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书上都说很美妙的。”徐若萱就像个想要糖果的小孩子。 见王越站着不动，徐若萱踮起脚勾着他的脖子，结果还是有些矮。徐若萱也不气馁，直接一跃跳到王越身上，缠着王越的腰送上香吻。 可她没有经验啊，只知道嘴唇碰啊碰，紧张之下，把小说里描述的伸舌头细节都忘了。 王越被挑拨得火气，他可不是坐怀不乱的好好先生，转身将小姑娘压到墙上，舌头撬开牙关就卷了进去。 “唔！”徐若萱瞪大了眼睛，刚刚还是让人头疼的小恶魔，现在却成了惊慌失措的小羔羊。 不懂技巧的徐若萱，很快就有了窒息的感觉，她推开王越狂喘着气，脸蛋红红的无比可爱。 “吓到了？”王越笑问。 “果然跟小说里描写的一样，接吻很舒服，”徐若萱煞有介事地评价着刚才的感觉，她勾着王越的脖子说，“我还要，快点亲我。” 049【玉女偶像】 香港艺术中心门口。∷ 赵宏、闫晓慧、何秋明、李冉四人苦苦等待，过了好半天，才看到王越拉着徐若萱的小手走过来。 何秋明不爽地问：“你们去哪儿了？害我们等半个小时。” 徐若萱嘻嘻笑道：“影展不好玩，我让老王带我去逛街了。” 赵宏拍了拍表妹的脑袋，对王越说：“王越，麻烦你了。” “呵呵，不麻烦，萱萱挺乖的。”王越面对赵宏的时候有点心虚。 赵宏吐槽说：“她要是乖，我姑姑睡着了都会笑醒。” 徐若萱刚刚恋爱呢，才不想听人在男朋友面前说她坏话，噘嘴道：“坏蛋表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好啦，别斗嘴了，先找个地方吃饭吧。”闫晓慧出声劝道。 由于香港影展的关系，这附近的餐厅都爆满了，众人打车走了好远才寻到吃饭的地儿。 就在他们享用美食的时候，刚刚做完电台节目的周惠敏，突然见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请问是周小姐吗？”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我是，找我有什么事吗？”周惠敏端着工作餐问道。 “是这样的，”那女人自报身份说，“我是星逸娱乐公司的阮子珊，今天我在影展上看到周小姐拍的广告，我觉得你很有明星潜质。” “广告，你是说《小永远》吧？”周惠敏问。 阮子珊说：“对，就是飞龙手机的广告。不知周小姐有没有签约经纪公司？” “没有啊。”周惠敏问，“你从哪里要到我的电话？” “呵呵，那支广告的导演我认识，”阮子珊笑问，“周小姐有意向进入娱乐圈吗？只要你签约我们星逸娱乐，我保证把你打造成为最顶级的偶像明星。” 周惠敏有些心动，她迟疑道：“我问下我男朋友再说吧。” “你有男朋友了？”阮子珊诧异道。 周惠敏说：“广告里的男主角，就是我男朋友，也是《小永远》这首歌的词曲作者。” “这样啊，”阮子珊那边沉默片刻，继续说，“你男朋友也是很有潜力的，不如我们约个地方面谈吧。” “你稍等，我问下我男朋友的意见。”周惠敏说完就把电话挂掉，扒了两口饭，又打电话给王越。 “王越，有经纪公司的人找我，说要培养我做明星。” “你是什么想法？” “我觉得可以去试试，做电台主持真的好无聊。” “如果你喜欢的话，那就试试吧。这条路很难走的，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知道。” “签合约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嗯，好的。你们今天玩得还开心吗？” “还好，赵宏的未婚妻和表妹也在。” “呵呵，赵宏还有未婚妻啊。” “我也挺意外的。” “……” 阮子珊此刻就在香港艺术中心看影展，她无意中看到飞龙手机的广告，顿时就被周惠敏给惊艳到了。 中国从不缺美女，也不乏比周惠敏长得漂亮的。 但不是漂亮就能成为大明星，得有独特的气质才能让人记住，要么妩媚、要么清纯、要么爽朗……周惠敏身上就带有一种特别清爽、干净的气质。 有一种明星叫做玉女偶像，不需要太精湛的演技、不需要太高明的唱功，就能够拥有极高的人气和商业价值。 周惠敏各方面都符合这个标准，唯一让阮子珊失望的是，周惠敏已经有男朋友了。 玉女偶像，是不能谈恋爱的。 晚上10点，咖啡厅。 阮子珊一走进去，就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周惠敏，以及，她男朋友王越。 “阮女士你好！”王越笑着和阮子珊握手道。 “你好。”阮子珊说话时打量着王越。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大男孩非常帅气，难怪周惠敏会那么在意他。只不过，这种在意，却成了阮子珊眼中的障碍。 星逸娱乐是家中等规模的经纪公司，旗下艺人众多，王越虽然长得帅，但阮子珊却并没放在眼里。她需要的是，像周惠敏这样气质独特的女艺人，见效快，回报高。 特别是飞龙广告播出后，周惠敏必然小有名气，公司连初期的宣传都能省下来。 阮子珊开门见山地说：“周小姐，我这些年也带出过不少明星。像严君雪、赵湘、林诺然、明玉……这些知名女星，都是在我手下出道。以你的外形和气质，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发展得比她们还好。” 周惠敏问：“阮女士，如果我加入星逸娱乐的话，您是想让我做演员还是歌手？” “偶像演员，你的外形不做演员太可惜了，”阮子珊又补充道，“当然，你唱歌也很好听，飞龙手机的那支广告歌曲就是你唱的吧。等发展到一定的程度，我们也会考虑给你联系出唱片，做能演能唱的两栖艺人。” 王越的问题则要直接得多：“阮女士，你们能给出什么条件呢？比如惠敏加入星逸娱乐后，每年能出演多少部电影、多少部电视剧，可以演多少主角，又可以演多少配角？” 阮子珊诧异地看了王越一眼，好笑道：“抱歉，我给不了你们任何承诺。王先生问的这些问题，只有转档到我公司的大牌明星，才会得到确切的保证。而对于新人，我只能说，尽量给你联系剧组、联系广告商、联系各种商业通告。” “我明白了，惠敏你自己拿主意吧。”王越对阮子珊的答案比较满意。如果对方真的给出一大堆承诺，王越反而会怀疑其别有用心。 周惠敏想了想说：“那我试试吧。” “很好，你明天有空吗？”阮子珊问，“我明天要回魔都，如果周小姐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去公司签约。” 周惠敏看向王越，问道：“你去吗？” 王越点头说：“我明天可以请假。” 阮子珊头疼不已，这两个年轻人也太黏糊了吧，连签约都要在一起。以后万一曝出恋情，对周惠敏的前途会有很大影响。但她又不敢挑明了说，让他们趁早分手，生怕周惠敏会因此拒绝。 050【签合约】 在另一个时空，美国的aa改变了明星经纪行业的面貌，刷新了人们对于明星经纪公司的认知，成为好莱坞的真正主宰者。 这里的中国娱乐业很发达，也诞生了aa那样的巨无霸。当下中国最大的娱乐经纪公司，叫做辉煌娱乐，它从不自己拍摄电影，也不自己出唱片，却成为电影和唱片公司讨好的对象。 周惠敏打算签约的星逸娱乐，也是这样一家全经纪公司，只不过规模属于中等，公司目前有各级签约艺人40多个。 魔都，是中国的娱乐业中心。 王越在穿越以后，还是首次来到这座大都市。浦东早在50年代，就经历了大开发，远比另一个时空更加繁荣。 这里也是个包容的城市，走在大街上，很容易就能见到不同肤色的人。 因为魔都和好莱坞一样，是全世界电影工业中心，每年都有国内外的无数追梦者，带着满腔热血而来。除了少数幸运儿以外，大部分人都选择无奈地离开，或者继续留在魔都艰苦拼搏。 王越和周惠敏刚刚下车，就有个白人帅哥走过来，用流利的文问道：“嗨，先生你好，请问华章路怎么走？我想去云河电影公司。” 王越回道：“抱歉，我也是第一次来魔都。” 那白人帅哥又拿出张地图说：“我只会说文，不怎么认识汉字。你能帮我看看地图吗？我要到华章路。” 王越看了看地图，提议道：“华章路离这里很远，我想你可以坐出租车。” 白人帅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从德国来的，坐飞机已经花了很多钱。魔都的出租车很贵，所以……你知道的，我只能选择坐公交或者地铁。” 王越领着他来到公交站牌前，一边看公交路线一边问：“你来中国拍电影吗？” “当然，我喜欢电影，特别是中国电影。中国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国度，中国的文化令我着迷，中国的电影也是如此优秀，”白人帅哥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德国的电影产业太小了，魔都才是世界电影中心，所以我来试试运气。我知道中国的观众很排外，像我们这样的外国人很难做主角，但做配角的希望还是很大的，这里需要外国演员。现在我就得到了一个机会，云河电影公司让我去参加试镜，有三句台词的配角哦，我想这会是我演艺事业的出发点……” 听到一个德国人，千里迢迢跑来魔都追寻电影梦，王越的感受很奇特。直白点说，就是很爽！ 王越指着地图说：“你先去街对面乘坐32路公交车，坐5各站换乘地铁4号线，就可以直接坐到华章路。祝你试镜成功！”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我叫霍斯特·葛林，文名是葛爱华，希望下次还能再见。”那白人帅哥笑着和王越握手道。 送走了这个白皮黄心的鸡蛋人，王越拉着周惠敏的手朝星逸娱乐公司走去。 “你好，我们约了阮子珊女士。” “你朝里走，再往右拐，第三间办公室就到了！” 让王越很意外的是，阮子珊居然有属于她的个人办公室，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的明星经纪人。 阮子珊热情地招呼道：“两位请坐，喝点什么？” 周惠敏说：“不用麻烦了，白开水就好。” 阮子珊冲来两杯茶，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经纪合同说：“合约我已经让人拟定好了，两位可以先看看。” 周惠敏看不懂这个，直接把合同递给王越。 王越边看边说：“阮女士，能具体地说说，惠敏签约贵公司后，到底有多少机会吗？” 阮子珊笑道：“我亲自挑的艺人，肯定跟普通的新人不一样。等飞龙手机的广告上电视以后，周小姐肯定小有名气，以她自身的条件，再加上我的推送，半年内肯定能出演电视剧的重要配角，甚至是女主角也说不定。不瞒两位，我现在手里就捏着两部剧的配角选送资格。” 阮子珊所谓的配角选送资格，是说某剧组看上了星逸娱乐的明星，希望邀请这位明星出演。而星逸娱乐公司的条件就是，打包推荐一两个配角演员。这些配角演员，导演不一定会用，但在同等的试镜条件下，会优先考虑。 最牛逼的娱乐经纪公司，那是连导演带明星，外加幕后团队都打包推送。 王越又说：“我还有一个要求，我女朋友拍戏，不能有吻戏和大尺度亲热戏。” “你占有欲挺强啊，”阮子珊笑道，“放心吧，我打算把周小姐打造成为玉女偶像，是不会轻易让她拍大尺度戏的。” 王越纠正道：“我是说绝对不能有吻戏和大尺度亲热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阮女士你明白吗？” 阮子珊脸色阴沉下来：“王先生，你不觉得这样太自私了吗？为了你的一点点私心，就把女朋友的星途都堵死了，做演员哪有永远不拍亲热戏的！” 周惠敏欲言又止，最终起身道：“王越，我们走吧。” 王越把合约放下，毫不示弱地与阮子珊对视。 阮子珊看看周惠敏，无奈道：“好吧，这一点我可以答应你。还有什么要求，一起提出来吧。” 阮子珊可不是服软，只是懒得跟王越做口头上的纠缠。一旦踏入娱乐圈，周惠敏成名以后，为了得到更多的演出机会，怎么可能不拍亲热戏？ 每年有无数的女孩子进入这个行业，大部分都还比较善良单纯。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娱乐圈的五光十色晃花眼，别说是亲热戏，为了搏出位，连陪吃**的都有。 阮子珊甚至觉得，只要周惠敏成名以后，她都不用主动怂恿，周惠敏自己就会跟男朋友分手。 这种事阮子珊见多了，她三年前捧红的那个女明星，刚入行时也跟男友爱得要死要活。最后两人只坚持了三个月，那女明星的眼界变宽了，觉得男朋友档次太低，一个电话就说拜拜。 王越又翻了翻合约，说道：“演艺分成是不是太低了？惠敏才拿两成。” 阮子珊笑道：“新人你还想要多少？” 王越说：“万一红起来了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阮子珊解释道，“当公司觉得周小姐的名气足够大，到时候会重新换一份合约。当然，那至少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一年之内合约不可能更改。” 王越也明白这个道理，明星合约都是这样。新人红起来后换合约是正常的，但难免有些公司抠门，死拖着不换，甚至用冷藏的手段来威胁。 这种情况有风险，但这种风险又无法避免，一旦双方闹僵，就只能打官司解决。 至于合同年限，王越觉得还很合理，签的是五年。换成前世的中国，动辄七八年，能把人给整死。 王越把合约递给周惠敏说：“惠敏，考虑好了就签吧。以后万一出了问题，被公司冷藏什么的，大不了退出娱乐圈，我来养你！” 后半句话，是说给阮子珊听的。 051【广告风靡】 周惠敏签约的第三天，就被阮子珊推荐去《爱情天使》剧组试镜。￡∝ 这是一部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的青春励志偶像剧，励志内容很难找到，各种装逼耍帅扮酷倒是很常见。 周惠敏试镜的是女三号，身份是男主角的表妹、美女作家，偷偷喜欢着男二号。但男二号偏偏喜欢女一号，真正喜欢她的是男三号，但女三号只把男三号当成是蓝颜知己。 好吧，妥妥的五角恋爱。 周惠敏文静的气质很适合演美女作家，再加上有阮子珊的力荐，轻轻松松就拿下女三号的角色。 而此时此刻，飞龙手机的广告已经全面投放，不仅在网络和电视台能够看到，其广告甚至打进了济世大学的校园。 这天上午，王越跟宿舍几个哥们儿一起去上课，结果路过一个校内报亭时，发现有人正在更换报亭广告。 足足一人高的广告贴画，王越和周惠敏深情对视，周惠敏手里还拿着一部飞卢手机自拍，旁边写着广告语：飞龙·小永远，1500万像素超高清摄像头，留住此刻，见证永远！ 陶耀春现在才知道，瞪大了眼睛看着广告说：“我靠，你小子行啊，都成广告明星了！” 不仅如此，中午王越去提款机取钱，连特么取款机输入密码的界面，都是飞龙手机的广告。 王越只能感叹，飞龙科技是真壕啊，这广告打得完全不计成本。 晚上林志铃来上课，刚刚走上讲台，志铃姐姐就指着王越笑道：“王越同学，你出名了哦，下课了赶快给我一个签名！” 整整一天，王越都不怎么自在。无论是在教室，还是在校园，都经常有人把他认出来，然后像看猴子一样对他指指点点。 这恰恰说明，飞龙手机的广告很成功，得到了无数人的关注。 王越下课后回到宿舍，打开电脑搜索“飞龙手机”，结果排最前面的两个搜索结果，居然是“飞龙广告女主角”和“飞龙手机广告歌”。 特别是“飞龙广告女主角”这一关键词，居然排进了今天的热门搜索词汇前10。 王越点开一个天下论坛的帖子链接，其标题为——求告知飞龙新款手机广告女主角是谁，急！！！！！！ “今天中午在单位食堂吃饭，无意中看到飞龙广告的女主角，当场就把楼主给惊艳到了。后来在网上找了很久，还是没找到关于广告女主角的资料，知情的朋友麻烦科普一下。附带两张广告美图。” “确实漂亮，不过不认识。” “太清纯了，惊为天人啊，重金悬赏此女资料！” “路过，你们继续。” “……” 一直到50多楼，才终于有人回答说：“此女名叫周惠敏，济世大学97级播音主持2班学生，香港城市电台助理主持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前面重金悬赏的，快给赏钱吧。” “真的假的？居然是济世大学的在校生，我有点不信。” “就是啊，长得漂亮不说，还是学霸，这让老娘情何以堪！” “周女神有男朋友了吗？50l你快出来回答。” “她有男朋友了，就是手机广告里那个帅哥。” “我不信，我不听，一定是骗人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名花有主了，大家洗洗睡吧。” “……” 王越浏览了很多帖子，发现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周惠敏身上，只有少数才提及他这个男主角。 不过这也很正常，因为广告片就是以周惠敏为第一视角拍的，再加上美女效应，自然成为舆论聚焦的中心。 与此同时，《小永远》这首歌也火了。飞龙手机广告打到哪里，《小永远》就火到哪里，爱乐网没有做任何推广，这首歌就杀入电台周榜前50位。 爱乐网那边乐坏了，赶紧开始进行商业运作。未来《小永远》赚的钱，很可能要超过王越那首《单身情歌》。 “滴滴滴滴滴……” 王越浏览着网页，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是徐若萱打来的。 “喂，老王，你睡了吗？”徐若萱的声音很小，瓮声瓮气的。 王越问：“你感冒了？说话声音怪怪的。” “我钻进被窝给你打电话呢，”徐若萱说，“声音大了我妈会发现！” 王越笑道：“哈哈，你这是在做间谍呢。” “不许笑！”徐若萱气呼呼地说，“人家冒着生命危险给你打电话，你居然还笑话我！” 王越抿着嘴说：“好，我不笑。” 徐若萱沉默了数秒，突然柔声道：“老王，我想你了。” “呃，我也想你。”王越心虚地看看旁边，陶耀春正在集中精神做网页。 徐若萱撒娇道：“老王，我想跟你亲嘴，快亲我一下。” 王越说：“隔着几千公里呢，怎么亲？” “不嘛，快亲我，”徐若萱对着手机说，“我先请你，木啊，木啊，木啊！” 王越连忙跑去厕所，把门关好后说：“木啊，已经亲了。” “一点都没诚意，重新来！”徐若萱不满地说。 唉，这小姑娘看似刁蛮不讲理，但谈起恋爱来却无比粘人。周惠敏就要理性得多，除了刚刚确定关系那几天如胶似漆外，现在基本上两三天一个电话。 王越对着手机亲了好半天，徐若萱那边才眉开眼笑，说道：“老王，我下周来香港找你玩。” 王越头疼地问：“你妈会同意？” 徐若萱笑道：“我就说来找表哥，她肯定会同意的。” “那随你吧，到时提前给我打电话，”王越打开厕所门道，“没事我先挂了。” 徐若萱腻歪道：“不嘛，我还想跟你说话。” “乖，时间很晚了，快睡觉，晚安！”王越对着手机又亲了一下。 “好吧，你也早点睡，晚安！”徐若萱说。 唉，小女生就是这样，太缠人了，王越心里暗爽的同时又有些不耐烦。 回到卧室，陶耀春喊道：“老王，你过来看看，有哪里需要改动的？” “改好了？”王越走过去问。 这已经是第三稿了，前两次的页面风格太花哨，王越想让他做得简洁清爽一些。 陶耀春揉着手腕问：“我们明显就上线怎么样？” 王越说：“网站哪天上线都可以，重点是如何推广，没用户什么都白搭。” 陶耀春说：“我跟赵学究负责在各大校园论坛，以及其他大型论坛和qq圈子发帖做推广。” 王越想了想说：“那我专门写首歌，在歌里给网站打广告，相信还是有一定效果的。”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分头行事，”陶耀春摩拳擦掌，大喊道，“看老子大杀四方，未来的世界首富就要诞生了！” “瞎嚎什么？都12点了，快睡觉！”隔壁传来何秋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