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血肉长城》 一九四三后至二战结束时的美军步兵师编制 1)师司令部及师部连。 2)3个步兵团:每个步兵团包括3个步兵营、1个团部连(有6门106迫击炮)、1个勤务连和1个反坦克连(12门57反坦克炮、5挺机枪);每步兵营包括3个步兵连、1个火器连和1个营部连;营部连装备3门反坦克炮、4挺机枪、八个火箭筒;火器连有官兵162人,装备6门迫击炮、11挺重机枪、7个火箭筒;步兵连包括3个步兵排、1个武器排;武器排有3门60迫击炮、3挺机枪、3个火箭筒;步兵排包括3个12人的班(每人步枪或自动步枪1支)。 3)师属炮兵:包括3个105榴弹炮营、1个155榴弹炮营、1个司令部连和1个炮兵勤务连,装备155榴弹炮12门,105榴弹炮36门。 4)1个机械化侦察队。 5)师属工兵、通信兵、补给兵、医疗兵、宪兵等分队。 一般每个步兵师还配属1个坦克营、1个防空营等部队。计全师官兵1.5万余人,武器装备总计:榴弹炮70门,迫击炮145门,反坦克炮93门,火箭筒663具,机枪950挺,坦克76辆,装甲车辆49辆,其它车辆1560辆。 新书上传通告 直至今日,每一个有爱国心的中国人对泸沟桥、平型关、忻口、台儿庄、昆仑关、雪峰山……,这一长串浸泡着先烈热血的地名仍是记忆犹新。 可人们却未必清楚,在九一八至七七事变的几年间,为了国家领土完整,为了中华民族的尊严,数以百万计的中华民族最优秀的儿女已倒在了与日寇的殊死血战中。可以说若没有这些每每孤军死战,时不时还会来自身后的暗箭射中的先行者们,全国抗战开始前的局必定会比历史上更加恶劣许多、许多! 今天的炎黄子孙们也不应忘怀那个曾覆盖了大半个中国的沦陷区,更不该淡忘在日寇的铁蹄践踏下、在大小汉奸们的疯狂压榨下呻吟的上亿沦陷区人民! 本书将贯穿十四年大国难,将带着大大们去捕捉那个波澜壮阔、变化万端的大时代的脉博,去见证那一颗颗位卑未敢忘忧国,为中华民族的存续、复兴纵九死而不悔的中国心。 当然,在尊重历史的大前提下,适当的yy,亦是必不可少的。 -------新书乱世飘萍已上传,恳请大大们支持!书号111393,点击、收藏、推荐,我都要啊! 本人新书(乱世飘萍)已上传 该书简介!直至今日,每一个有爱国心的中国人对泸沟桥、平型关、忻口、台儿庄、昆仑关、雪峰山……,这一长串浸泡着先烈热血的地名仍是记忆犹新。 可人们却未必清楚,在九一八至七七事变的几年间,为了国家领土完整,为了中华民族的尊严,数以百万计的中华民族最优秀的儿女已倒在了与日寇的殊死血战中。可以说若没有这些每每孤军死战,时不时还会来自身后的暗箭射中的先行者们,全国抗战开始前的局必定会比历史上更加恶劣许多、许多! 今天的炎黄子孙们也不应忘怀那个曾覆盖了大半个中国的沦陷区,更不该淡忘在日寇的铁蹄践踏下、在大小汉奸们的疯狂压榨下呻吟的上亿沦陷区人民! 本书将贯穿十四年大国难,将带着大大们去捕捉那个波澜壮阔、变化万端的大时代的脉博,去见证那一颗颗位卑未敢忘忧国,为中华民族的存续、复兴纵九死而不悔的中国心。 当然,在尊重历史的大前提下,适当的yy,亦是必不可少的。 恳请大大们把点击、收藏、推荐都给我的新坑吧! 第一章初到贵地(上) 楚原不现在应该叫程家骥或者可以称呼他的表字浩然,正与几个今天才认识的的同僚在吴镇那狭小而异常热闹的大街威风凛凛的走着,一行人时不时的谈笑风声.应当说是楚原才认识他们不足三个钟点,而这几个人与程家骥早已经算得上是老相识了,准确的说程家骥和这几个人的关系是一起盗卖军用物资的同案犯,按21世纪的流行语言说起来就是属于那种一起分过钱的铁哥们. 之所以情况会显得如此的复杂,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那只是因为小楚同志目前还有些时差就是时空差没有倒过来,脑袋还有些迷糊. 这一切还要从三个小时前说起,楚原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古董床上,身边还放着一大堆只在电视里见过的东西,这一切让他有些不之所措.其实说穿了也非常的简单,用21世纪的话来说就是楚原同志在不经意间不知道得罪了那路神仙,灵魂穿越时空这样老掉牙的yy小说的经典桥段居然会发生在正安心做着他的小生意,并且已经与苦恋的五年的女友定了结婚日期近日就要修成正果的楚原身上. 楚原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内进入状况,这还得多谢那家叫起点的网站,平时楚原就从网上的这个全国最大的看书网站读了不少的回到过去的小说,这才不至于在发现自己穿着黄色的将校呢的国军少校军服和镜子里那张年轻而陌生的面孔吓晕的过去. 就算是对这类事的免疫力远比一般人要强得多,楚原也还是足有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还是他现在这个身份的那个老看去老实得有些过头的护兵兼勤务兵马三宝见他一直呆站在镜子前连声叫道:“程副处长.”,才将他从无法言喻有震惊中唤醒过来. 应当说楚原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这应该算是敬爱的教育部坚持不懈的执行应试教育路线的伟大成果.一向资质平平的楚原从小到大考试成绩一向不佳,优其英语成绩更是惨不忍睹,从初中到起他就没有弄明白英语字母的数量. 他上学时虽然小学生还不用学英语,但是英语成绩的好坏也足以影响一个人的前途,有了这一个成绩上的绝对软肋楚原的升学之路的艰难就可想而知了。一直饱受失败挫折之苦的楚原的神经自然要比一般人要大条的多,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些麻木.毕竟经过中国传统的挫折式的应试教育后能够不坚强的人本就不多。 在突逢大变几个小时之后,他就在心里接受了一个事实,不管怎么说自己已经从而21世纪的一个小个体户成为了一个生活在民国二十六年拿着每月票八十元法币的国难薪的国军少校军官.当务之急并不是如何去寻找回家的道路,而是如何在这个时空想法更好的生存下去. 他本来就是一个生活在中下层社会的小市民,在明白自己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回到自己家人身边了,第一反应就是马上询问他的那个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勤务兵八十元法币能够买多少东西,当弄明白自己的月薪可以买上差不多两头牛和好几亩地时,经过换算他发现自己此时的工资收入水平在这个时空中属于不折不扣的高收入阶层,比之他这几年做小生意的收入都要高上许多.若是加上其它的因素,例如刚才他的勤务兵马三宝告诉他就是上街去买一个十六七岁的俏妹子做妾,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里也才用花不到一百圆钱,这还是从人贩子手上卖下的价格若是直接从父母手上领来只怕还要不了这个价钱的一半. 这个消息在让楚原心里有些庠庠的同时也不由得感慨万千,国军军官的收入和福利就是要比共了军的要高,就算是后世一个解放军中的少校的收入水平也远远低于这个水准.若是再加上每个五十大圆的特支费简直就可以和21私企世纪的高管人员在收入不相上下了,不要说一个人生活了就是养个一二三四五奶都足够了. 若说如此楚原就沉浸在喜悦中了,那也太小看我们新时代的青年了.初步从马三宝口了解了一下自已目前这个灵魂宿主的情况之后,楚原就迫不及待的将马三宝赶出房间,马上对已经宣告精神死亡的倒霉鬼程家骥的所有私人物品进行的一次彻底的清点和接收. 一个小时之后,楚原有些气喘吁吁的坐椅子上,他的面前的中式小方桌上摆着适才的疯狂搜索的所有战利品.共计法币现金八百三十六圆四角,美国史密斯韦森0.3八英寸转轮手枪一支子弹二百发,金条四根约二十四两左右,中央银行的存折一本上有余额共计法币六千圆整,哈德门香烟半条,文件家信一大堆,至于其它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更是不计其数.(看来这个程家骥也不是什么清廉的家伙,要不然如何会有这么多的钱.) 点起一支这个时代的哈德门香烟深吸一口,在吞云吐雾的同时,楚原好好的理了一下思绪.现在楚原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自己目前的身份和所处的环境了. 今天是1937年也就是民国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南京已经于八天前沦陷了,现在日军正在南京城中烧杀掳掠无恶不做,也就是说南京大屠杀正在进行中,千万个同胞正在日本人的刀口下挣扎,想到这里楚原心中就不由得泛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往日里自己在网络上还是一个十足的愤青,天天嚷嚷着要报仇雪恨,要来一次比南京大屠杀规模大十倍的东京大屠杀. 但是真得到了这个时空离开了强大的国家背景之后才明白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微不足道.想到这他不禁大骂老天,为什么别人一回到过去不是成群结队的带着大炮机枪就是带着一个装满先进技术的电脑什么的也方便为民族工业的发展做贡献不是,最不济也象杨首长他们两人那样拿着冲锋枪开着桑塔那回到过去吧,最少人家还有二个人相互之间多少有个照应,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只能眼睁的看着惨剧发生而无力阻止.就是灵魂附身好歹也要附在什么大人物身上吧,就算没有附在上将身上起码也要附在个把手握重兵的要员身上,那他此时就可以派兵去南京阻止那场人间惨剧的发生,就算是不成功,至少他可以抢救出不少无辜的南京老百姓. 楚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这个能力,他时下的身份是国民革命第暂编六十六师师部军需处少校副处长兼暂六十六师师长夏维民的小舅子,只是一个靠着裙带关系吃饭的有点势力的纨绔子弟罢了那里有能力去救什么南京,总不能一个人拿着桌上那支美国造的史密斯韦森0.3八英寸转轮手枪冲向南京城吧!为什么别人回去都是有枪有炮有小弟甚至还可以带一支军队回去,只有自己什么凭仗都没有,就是带个电脑笔记本也好啊,最起码可以嘘人吧! 备注一,国难薪是指九一八事变之后,何应钦主持的军令部颁布的一项政策,就是国军军官的薪水全面打折.校级军官是只发全额的七成左右. 第一章初到贵地(中) 对于自己的眼下的这个身体的主人楚原可是没有什么好印象,从那些文件和家书中楚原已经对程家骥的基本情况有了大至的了解. 程家骥现年二十三岁,现任国民革命军暂编第六十六师师部军需处少校副处长,福建南安县人氏,说来与那位大名鼎鼎的国姓爷郑成功还是小同乡.可是这个程家骥可是半点都没有郑成功的豪气才华,在老家时倚仗自己家是南安县城首屈一指的豪门吃喝嫖赌样精通不说,还在县城中与一群狐朋狗友一起胡作非为虽然没有犯什么大事,但是小打小闹的惹是生非抢男霸女就没有断过.这次就在家乡与人争一个女戏子失手打死的南安县另一家富豪家的独子. 这回程家的钱可就不灵了,对方在南安县城虽然不如程家财雄势大倒也还有几分势力死了独子自然是要与程家周旋到底,这是人命关天于情于理官府都不能不究.县上的法院的传票已经发到了程家,到家中老父见这次小儿子惹的祸事不小忙让程家骥躲到他大姐夫也就是暂六十六师师长夏维民的军中避一避风头. 程家骥有三姐二哥在家中最小行六,这个大姐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姐姐,比他大上足足一轮,从小对程家骥最是溺爱,对他的到来自是欣喜若狂.夏维民虽然在军中是有名的厉害角色,但是对这个小自己六七岁的发妻却是敬畏得很.在妻子的关说下,夏维民不但收留了程家骥这个通辑犯,还给他在自己军中补了一个军需处副处长的肥缺,从此程家骥就从一个南安县府正在通辑的杀人犯摇身一变成了堂堂的国军少校. 虽是身在战争时期的军中身上又背着一桩人命案子,但是这个程家骥并没有收敛自己的行为,而是依然故我的我行我素. 军需处本来在军中就是一个油水十足的差事,他仗着身后有自己的姐姐撑腰,更是肆无忌惮的大把大把的捞钱,上任才不到一个就捞了不少的好处.这点方桌上的那一堆伪造的报销单据就可以证明,只怕些还只是冰山一角罢了.而这个家伙本来就是一个好色之徒,在老家时家里除了一妻二妾外,还有好几个青楼里长其包下来的外室.在老家时尚有老父慈母对其稍加管教约束,有时程家骥还不得不有所顾忌,并不能事事随心所欲.自从来到吴镇后,虽然一时还不能从老家把妻妾接来,但是程家骥并没有闲着,刚才楚原清理他的物品时就发现了好几张叫吴镇上的妓女出局陪客的单子,显然这恶少在吴镇从军抗日的日子里也是风liu的紧. 综上所述这个程家骥实在不是什么好鸟,用21世纪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典型的恶少,彻头彻尾的二世祖,除了有一副还算英俊的外表和有着还算不错的家世和有点钱之外简直是一无是处.但是楚原在看不起这个家伙的同时,也不得承认这个20世纪的军中*的日子实是过得太幸福了,甚至在内心深处还十分羡慕这个家伙,只是可怜又可敬的自尊心让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正当楚原正在思考今后何去何从的时候,马三宝进来通报军需处的几个军官来访,他忙收拾起混乱的心情起身去迎接那几位自己今后的下属,毕竟无论怎么着,这日子还得实实在在的过下去,其它的事都等自己在这个时空站稳脚跟再说. 吴镇在前清的时候就是本县首屈一指的繁华之地,因地处交通要道南北通衢是浙西南的门户,本就是人口繁密商户酒楼云集的地方,就是县城人口虽多于吴镇,但是市面的繁华这方面也多有不如的吴镇的地方.眼下暂六十六师师部驻在这里,师部机关加上直属队足有千人上下,这些人尤其是师部的官佐部的消费能力自是比一般的镇民要来的强劲的多,而整个暂六十六师的日用物资也多在这里和县城就地购卖,这一切让这个只有万余人口的江南小镇更是显得生机勃勃呈现出一种战时的畸形繁荣.镇子里不但有酒楼戏园子,还有新开了好几家妓院赌场,暂六十六师的官兵们自然是这些地方的主要客源. 此时楚原也就是程家骥正与几个师部军需处的同事在吴镇的唯一的一条满是各种各样的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香烟广告的大街上晃悠.一路所见尽是军纪不整成群结队的士兵和下级军官,这些人虽然还不至于公然行抢,但是欺负些小商小贩短少些酒钱饭钱烟钱的却是大有人在.程家骥和这几个下属出来主要是为了解时局和自己这个身份现在的处境,他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套着身边这几个同事兼同党的话,渐渐从他们口中了解了目前的局势和时下暂六十六师的处境. 第一章初到贵地(下) 时下日本人占了苏南和杭州上海南京,时有南下攻陷浙江全境之势,第三战地区在这一带布置了好几个军的兵马,其中驻在吴镇的暂编第六十六师就是战地区新组建不久的一支新军,这支六千多人的组建不足二个月的新部队的主要任务自然就是防守吴镇及吴镇以北二十里的要地白马关,而几个主力军都在暂六十六师的防线后面布防,换句话说在战区的那些大人物心中暂六十六师的主要任务就是充当炮灰,在被日军的战车压得粉碎的同时,也借暂六十六师这六千杂兵的血肉之躯挡一挡日军的锋芒,耗一耗日本人的锐气. 也难怪战区的长官们如此安排,在第三战区总所周知,最高统帅心照不宣的将几十万部队分成三个档次. 第一个档次自然是罗卓英统帅下的第十九集团军,这支在委员长的嫡系军团木土系的中坚力量时下正因在淞沪会战中损失过于惨重而在战线后方整补.与十九集团军一样享受一等待遇的还有一些战区直属部队例如宁波和温台守备区的部队. 第二个档次是刘建绪指挥的以湘军为主力编成的第十集团军,湘军一方面战力较强,虽一方面何健虽然已经不任湖南省主席,但是余威尚在,中央方面对作为何健嫡系的刘建绪部自然在地方军中高看一等. 第三个档次自然就是全以川军编成的第二十三集团军和第二十八集团军了.川军的装备水平训练程度战斗能力不但远远落后于中央军,相对于湘军来也是多有不如,且名义上虽是两个集团军但是实际上不过是两个军带一些直属部队罢了,加之大老板第七战区司令长官刘湘出川抗日的途中病倒现在汉口住院,川军群龙无首成了一盘散沙,战力又较弱的自是不如湘军受中央看重. 如暂六十六师这些临时编成的部队在则是不在以上三个档次之上的,是不折不扣的超级杂鱼部队,属于那种姥姥不疼舅舅的随时可以用来替嫡系挡子弹的那种部队.在排兵布陈上战区长官部的大佬们也充分体现了最高统师的意图,暂六十六师这类杂兵自是打头陈不说,而其它部队的前后配置也让人看后对战区的用心心领神会一目了然,基本是是按部队的亲疏远近加以配置,越是亲近中央的部队的就越是放在安全的地方,而一二线的守军几乎全是地方军旅. 当然在第三战区比暂六十六师地位更低的部队也不是没有,那就要算正在组建中的新编第四军了.虽然从名义上说新四军的战区的直属部队,但是出于人尽皆知的原因,战区的大员们自是不会让委员长的宿敌们真得享有战区直属队的优厚待遇.最起码在日常经费和后勤补充上是不能与其它部队一视同仁的,至于在战斗任务上新四军倒是每次都能分配到最艰巨的任务,并美其名曰能者多劳.在分配战斗任务这个方面,战区长官部和最高统帅部倒是对新四军青睐有加极度信任在在实实是把新四军当成一个齐装满员的主力军来看待了,当然战后补充是想也不要想的. 与新四军每个月只能得到一个满员师的七成五的经费且粮弹被服兵员豪无补充相比,暂六十六师自然是要幸福得多了.虽然也被视做消耗日军的炮灰部队,属于后娘养的,但是好歹也还是国民党的部队,最起码不管如何多少还是有些补充的,每个月的五十万法币的经费也还是足额从战区发了下来.因为中新组建的部队,上上下下一水的民国二十四年式的仿德式新军装,行军的时候看起来倒是威武雄壮的很,要知道民二十四年式的新式军装眼下只有中央军的少数部队才换装完毕,若不是战区的被服仓库里只有这种新式军服了,说什么也轮不上暂六十六师来穿这身军服.不管这支由浙南保安部队扩编而成的部队实际上有多少战力,但是面上看上去暂六十六师倒是光鲜的紧.但是战区上下都明白如暂六十六师这等大部份都是新兵的部队的战力,只比新兵团的战力强上个一星半点,别说是与中央军的精锐相比,就是与向来以战力不强建制混乱著称的川军相比也差少不少,川军虽然装备差人员良萎不齐,但是好歹还是川中打了二十年的内战,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些实战经验的.于是乎暂六十六师这些抗战以来临时组建的新部队就得了一个马粪蛋的外号,意思无疑是外面光鲜里面稀松.就是暂六十六师的师长夏维民在官面上对这种说法大加驳斥的同时,在私下里也不得不承认这种说法也有它的道理在.暂六十六师眼下足有六千人马,在人数上虽不能与三十六师八十八师这些中央军的精锐相比,但是在地方军队中已经算是正儿八本的满员师了,只是这实际战力,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夏维民自己也在心里仔细计算过,时下的暂六十六师若是上战场只怕连中央军的任何一个旅也打不过,更不用与日军正面交手了.这主要是因为老兵太少,夏维民原来的部队在抗日军兴前因为多年没有得到过补充,早已经不足二千人了。这次扩编成暂六十六师,六千多人当中老兵不足三成多是上集中在师部旅部,一线战斗部队中的老兵比例更少,剩下的全是强拉来的壮丁,一旦打响能够不临阵脱逃就不错了,事实上这几个月来逃走的新兵就不下三百人,这种部队的战力自然高不到那里去。 同时,楚原也从这几人口中基本弄明白了暂六十六师的来历.自己那个便宜姐夫夏维民是浙江金华人氏,出身保定军校第七期,原是浙江督军卢永祥手下的一个旅长,北伐的时候被国民党收编成了国民革命军的一个师长.二次北伐打张宗昌时立有战功,于民国十八年底升任国民革命第五十三军军长.民国十九年中原大战时,站在反蒋联军一边,后来虽然后来又在河南投蒋,但其所部还是让中央大部遣散了,余下的三千多人跟夏维民一起被最高当局发配到浙南,成了浙江省的地方保安部队. 若不是七七事变爆发,全国抗战局面的形成,这支队伍是无论如何不会又被最高统帅想起,在成了保安部队七年后,又成了堂堂的正规国军.从一点上夏维民还真得多谢日本人,若不是他们,最高统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夏维民指挥这支杂牌部队有扩大发展的可能的.就楚原所知这也是那个时代最具有讽刺意义的一个天大黑色幽默了.正是数以百万计的地方部队的浴血奋战用硬生生的挡住了血肉之躯挡住日军在中国大地长驱直入横冲直撞不可一世的战车的车轮,而日军在中国大地上的存在却正是这些地方部队得以生存发展下去的基础和前提.理解了这一点人就不难理解那些在抗战初期与日拼死作战的地方部队在抗战的中后期为什么会大批大批的成为让国人蒙羞的伪军了。 第二章 赌场美人(上) 程家骥(为了称呼方便,从这一章开始就专用程家骥这个名字不再换来换去了.)与刚刚才熟识的几个同僚一同走了一家门脸装修得在当时十分时髦气派非凡的豪华赌场. 文颂远(暂六十六师军需处三科中尉副科长,是程家骥的死党之一,也是福建南安人,家里在南安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家伙从小就和程家骥臭味相投干什么事者都在一起,人称南安双恶,当然程文两人自称南安双雄.这次程家骥失手打死人命的事自然少不了文少爷的份,实际要没有文颂远在前面打冲锋程家骥也没有胆子惹事生非.他原来还在南安乡下的老家躲着风头,在知道自己的死党兼老大在暂六十六师混的风声水起之后,就跑到吴镇来投了程家骥.终究是从小到大的交情,文颂远一来程家骥就在大姐面前出面给自己的金牌小弟讨了一个差事,让他做了专门负责暂六十六师粮食副食品供给的第三科的副科长.这可是一个肥得流油的差使,加上主管这个科的正是程大处长,两人合起伙来没有少干在以次充好从中牟利的事情,反正头上有人罩着,只要不太过份激起兵变就成.这家伙是个标准的体力型恶少,长得高大威猛精壮结实很有几分水浒传里江湖好汉的风采不说,脾气还十分火爆冲动,是个打冲锋的最佳人选.新生的程家骥觉着这个家伙怎么看怎么象机器里那个喜欢欺负小朋友的大熊.因为父亲是南安县民团的团总从小还练得一身好武艺,动起手来等闲三五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两人在一起从来都是在智力型恶少的程家骥的指挥由他充当金牌打手.对这个小弟新生的程家骥还是十分满意的,有这样一个死党相当于养了一支藏獒,最起码生命安全多一份保障,)一马当先的领着大伙儿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的穿过了喧嚣的大堂走进了赌场后院的一个清静所在,大马金刀的一屁股坐在一张上好的大理石底座的太师椅上,看来对这个赌场的环境十分熟悉,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一行人中的其它五人也跟着文颂远的脚步纷纷走进这间显是赌场的贵宾室的房间的一张在一张红木八仙桌的周围依次落座,程家骥早就知道在这几个人当中自已是老大,自然当仁不让的坐了首位. “各位长官,今天玩点什么.”当这声银铃一般悦耳且带着很重的磁性的女子的声音象一阵清风一样飘入众人耳中时,程家骥正在偷偷的打量房中那带着浓郁的江南水乡风格的古色古香的清中晚期的家俱陈设,心里正在盘算着若是有机会把这一堂家俱弄回去21世纪去,最少也要值个二三百万人民币. 这些家俱中有一张摆在一旁的紫檀高束腰方桌桌面花纹极其美观,方桌的边沿满是浮雕的蔓草纹,造型也很是古朴典雅,以前看电视节目时程家骥曾经见过一张一模一样的,当时专家的估价高明达三十万元人民币,当时只是在电视上惊虹一见就已经让他心动不已.此时有幸得见实物,这怎么不让也算得上是一个古董爱好者的程家骥欣喜若狂. 从自已梦想中的时空走私大业里被这声音拉回现实的程家骥本能反应的猛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张极熟识的脸,极度的震惊让他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陷入了一种思维短路的状态,十个人看了有九个人都会认为他对这个女子一见钟情了.边上这些人那个不知道程六少在漂亮女人面前的那点出息,见他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都在心里偷笑,却不碍于他的面子谁也不好出声,生怕这位少爷恼羞成怒拿自己出气,足足让程家骥保这种类似于沉思者的状态好几分钟,最后是程家骥自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大家这才寒喧起来. 吴镇鸿运赌场是镇上首屈一指的好去处.这家才开了不到十天的场子是上海滩某个大享的产业,要不是上海前段时间打得热火朝天血肉横飞,这位根基在上海华界的大享也不会将产业统统搬到浙南来.吴镇这一家赌场只不过这位据传与不少要员关系很是密切的大享的几十家赌场中的一家分号罢工了.如果不是暂六十六师的师部驻在吴镇,单凭吴镇这个小地方,鸿运赌场的大东家还不一定会将这个分号放在这小小的吴镇. 暂六十六师师部的不少中下级军官都是这镇上大小赌场的常客.不要小看了这些兵头将尾们的消费力,能在师部混的有几个没有背景的,且多有这样那样的司职,光是每个月的外快和特支费就比沪上的小职员们要多得多.就是抛开这些不论,这些小军官们的薪水也比一般的镇民和小商人要来的丰厚的多,当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这些当兵的花起钱要比一般人要豪爽的多,若不是在些兵油子输急了眼常常闹事,他们简直就是赌场最喜欢的顾客群体了. 这不,程家骥一伙人不就正在鸿运赌场里赌着么,只不过一般赌客身边可不会象他们那样有大美陪着,只是怎么看总是让人觉着场面有些古怪,往常赌性最重的程六爷令天竟没有下场有意思,反到是安心适意的在边上喝茶. 于三姑是个女人,还是一个公认的大美人,莫说是在吴镇这么一个小地方就是在南京上海苏州这些大城市里她也是让男人围着里外三层的绝色佳人,若不是性格太过要强,早就成了不知那个达官要人的小妾了.她原本就出身赌徒世家,早年间在上海时就是大世界赌场里的荷官,在赌一道上可谓是见多识广家学渊源.有这样的身世和经历,于三姑自然是见多识广,加上她一向做事级有决断,虽是女流却也是胳膊上能跑马的角色。但是于三姑很少见过象这位程副处长那样古怪的赌徒. 第二章赌场美人(中) 于三姑认为这位程副处长古怪,倒不因为适才刚见时色迷迷的盯着她半天都回不了神,脸上还挂着白痴般的笑容.这种表情于三姑早就见得多了,且在她所收到的线报中这位夏师座的小舅子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以不到二十四岁的年纪家中就已经有了一妻二妾,还不算被他染指的丫头和在外面包养的外室,若是算上这些女人,这位程六爷所拥有的女人只怕少说也不下二位数.说实话对于程家骥的为人她是十分鄙夷的,若不是有求于人她是不想和这人有什么交集的.再说要不是早就知道程家骥的身份她一个堂堂赌场掌柜也不可能亲自出来招呼这行人.她在沪上时什么人没有见过,别说是小小的一个军需处副处长不过是一个少校,就是少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程家骥官虽小但是背景却是不同寻常.既要在吴镇甚至是整个浙南讨生活自然要对暂六十六师的诸位长官的情况了解清楚,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于三姑的老板是个细心人对夏维民很是下了些功夫,不夸张的说,夏公馆每天的菜色都能知道得个清清楚楚.再说夏大师长惧内如虎,家中一向是妇唱夫随早就不是什么新闻.想当年他老人家还是堂堂军座的时候,有一回一个手下找他有军务要事,夏军座正好喝高了,正在家中梦周公了.部下不知,隔着帘子递了文书过去,不多时里面又批了递出来,因是一件急务,办事的人也没有细细鉴别字迹,之后就照章办事去了.过了好几天夏军座问起此事,部下才知道军座对这事居然一无所知.后来还是内宅里传出话来,当日决定了那件军机要务的居然是军座夫人,事后夏大军长对夫人的决断也不敢有什么非意,相反的倒是专门下文令部下加紧执行那个夫人批的指示.此事在军中一时传为笑谈,正好有沪上友人来访,听闻这件轶事后回到沪上到处传说,就连沪上的人士也知道夏夫人当得了夏军长的家.程氏对夏维民影响力由些可见一斑,这些年大伙儿都知道要是想走通夏维民的门路,只要走得通夫人路线没有不能得偿所愿的,好在程氏虽然驭夫有术,但并不是什么贪得无厌的愚妇,能走通她的门路的人倒是不多. 年纪虽小但是很有心机的于三姑早就在心中盘算,要是打通了程家骥的门路,这青镇分号的生意想不赚钱都难.更重要的是夏维民在浙南苦心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结分跨黑白两道极为庞大,是自己的东主一直直想结交而不得其法的人物.若是自己能通过程家骥的关系与夏维民搭上线那对东家来说自己可是立了一件非同小可的大功劳.也算是心想事成,几天前文颂远和一个同僚一同来鸿运赌场逍遥,早就有心搭上程家骥这条线从而与夏维民拉上关系的于三姑自然是对文颂远大加奉承百般拉拢,文颂远那里经得起这个阵仗满口答应改天把介绍给于掌柜认识. 通过收买暂六十六师中的内线,于三姑自然知道这位程家六少在夏夫人心中的份量,也知道了这位文副科长是程家骥的心腹死党. 此时得到偿所愿的于三姑正在坐庄,下注的自然是文颂远带来的那伙子人. 而今天的主角程家骥一直坐在一边旁观,一直没有下注.他不下注文颂远等人倒是赌得红红火火,只是赌注都不大,大家伙都三块五块的下注. 今天赌得的是最原始的花样赶围棋.这种赌法可以算得上是历史悠久渊远流长了,且是真正的雅俗共赏.在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中大观园里的小姐公子甚至是丫头仆妇都对此道乐此不疲.玩法也十分简单,不过用器具将一堆围棋子当中的若干围棋子分出并讯速盖住,然后由赌客下注.庄家只要将围棋四子四子的拨出,最后剩下的子数就是开出的子数,只要赌客压中开出的子数庄家就要赔出赌金. 于三姑一面心不在焉的不断吃进和赔出筹码.这种赌法的奥妙她十岁时就已经掌握得出神入法了,庄家要是想要稳操胜券无非是仗着手快弄些障眼法罢了,象是袖里藏子之类的花样那就落于下乘了.因是对别有用心,于三姑不但没有使出名手段斩尽杀绝,反而有意无意的放水,一个钟头下来,文颂远等人都是大有斩获,自然是人眉开眼笑,一个赌得更是起劲了.这些小小的亏损于三姑那里会放在心上.让她担心的还是程家骥的怪异反应. 程家骥让于三姑觉得古怪的地方正是这位暂六十六师有名的赌鬼加色鬼居然可以看着另人赌得兴味盎然而一直隐忍不发.若是一个一向洁身自好的人如此表现,那还可以说得通,但是这种情况发生在这个小有名气的程衙内身上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看着在一边面上神情淡然正在好整以遐的慢条斯理的品着上好的龙井的程家骥,于三姑不知怎的越想越不对劲,难道这个程家骥表面上是个百无一用的纨绔子弟,实际上却是内里自有乾坤.毕竟一个真正的草包也不可能光仗家中的势力横行民风骠悍的南安那么多年. 她是不知道程家骥此时在心里想些什么,要是知道了,这位外柔内刚的女掌柜说不定会被气晕过去. 真实情况是现在的程家骥那里还顾得上赌钱这等小事,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对于三姑的惊艳当中了.于三姑并不知道几十年后会有一个与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就象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女人会成大明星,而且这个大明星的追星族还会面对面的出现自己的面前. 程家骥虽然表面正在目不斜视的看着文颂远等人正在进行的赌局,实际上他正在小心翼翼的偷看着于三姑.开玩笑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一个与关芝琳长相气质一模一样的女人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程家骥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个叫于三姑的女人让人赏心悦目,这个女人那种典雅的气质和美丽脱俗的外形结合得是那样的妥帖,真不愧是真正的美女啊!当然此女的身材更是没得说,但是在于21世纪看惯了天然和人工的惹火女郎的程家骥眼中那种清新脱俗的高雅华贵的气质才是最难能可贵的.他虽然也想到了自己这些人再怎么着也不犯不上由堂堂的赌场的当家来亲自招呼,但是时下已经让于三姑与自己偶像酷似的风采迷得有些头昏脑涨头脑当机的他那里还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深思这其中的奥妙. 当天色渐渐暗下来之后,在吩咐手下人掌灯上菜的同时,于三姑也暂时结束这场长达三个小时的对她来可以算得上是一无所获的赌局. 第二章赌场美人(下) 现在于三姑已经基本上肯定这个程家骥是个心机深沉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他虽然不一定清楚了自己的用意,但是一定对自己的行止起了疑心.于三姑相信对方如此作态的目的就是和自己斗心机比耐心.就算是自己猜错了,这个程家骥也远比他原来想象的要难对付的多,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赌徒都能忍住三个小时不下注只品茗的,只有那些意志极为坚强的人才能做到.而一个意志力坚强的人就算是生活上有些毛病也不会是一个好对付的主. 正当于三姑在心里暗自将对程家骥此人的评估大大提高时.晚饭已经准备停当了.餐桌上早已经大摆满盛着菜的碗碟,因为早就打听清楚的这位程六少爷在吃上偏爱浙江菜,于三姑倒也没有大加张罗,只是让赌场的厨子做了一席地道的浙江菜.桌上共有八菜一汤虽然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但是却都是浙菜中的精华,想来程家骥定会吃得顺口.这鸿运赌场的大厨说来也是一个名厨,以前还曾在沪上的名人张啸林的公馆里做过厨子,那手艺是没得说,优其是做得清炖狮子头肥而不腻香滑可口入口即化堪称一绝.文颂远等赌了一天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见了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胥自然馋得不行,若不是碍于在美女面前要保持风度,只怕这些人早就不等正式开席就一哄而上大块肉大口酒的干起来了. 任于三姑再是精明干练眼下也只能先开口了,她心里明白若是比拼耐性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比下过眼前这个看似执绔的程家骥的,谁让她有求于人了. “久仰程处长英雄豪侠,今日一见果是非同一般的人物,小女子在此敬处长一杯,日后这小小生意还要多仰仗程处长的关照,小女子先干为敬了.”说完于三姑一仰玉颈干脆俐落的将一杯绍兴花雕喝了一去. 这些话原本不过是些场面上的应酬语言,但是让于三姑这么一个我见犹怜的美娇娘说来,就是那么的娓娓动听,加上她先干为敬的豪爽让她平添了几分难得上女子身见得到英姿飒爽的劲头,更是让满桌的男人们不禁对其好感大增. 程家骥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文颂远等人已经纷纷是大声叫好了,一时间场面极为热烈,当然这些人当中早就对其惊艳不已视做天人的文颂远的声音最大.程家骥见此情景心想这个女人可是个角,这不只说了这几个字,自己身边的这些家伙就全叛变投敌了.看来美女的杀伤力绝对不下飞机大炮,要是日本人侵略中国来得全是这样的美女,不知道抗战能不能支持八年啊!他想到不禁哑然失笑,如果真是这样也许不用二年这些日本美女就都怀上中国人的孩子了,那战争那里进得下去,若真有这么一天,那倒是真得实现了民族大融合了. “于掌柜这么看得起在下,日后有什么事只要是我程某人能力范围以内的事情,在下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在下年轻识浅能力又十分有限只怕是帮不上于掌柜的什么大忙。”说完这番话程家骥也豪气干云的喝下的整整一杯的黄酒.不管如何,现在的程家骥好歹也是社会主义新时期的青年,这些场面话说起来自是豪不费力.文颂远等人见他也如此爽快只是又大大的捧场一会,场面上的气氛俞加融洽起来. 只有两个人暗地里皱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两个中头一个自然就是于三姑这个今天的主人.她此时更加感觉到这个名声在外的花花公子确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说的这些话看似豪爽大气很四海,但在细细品来竟是圆滑的很,根本没有承诺任何东西,这番话的字里行间,甚至还隐隐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偏他言语间的表面功夫做得极好,让说不出什么来,看他对答得的如此的老练,这那里是一个草包似的花花大少,就是沪上的那些老狐狸在应酬对答的老练程度也不过如此. 而另一个人则是和程家骥等人一同前来的高士英.在这些今天一起来鸿运赌场的军需处的同事中只有高士英一个中年人.三十二岁的高士英是一个在军中混了十几年一直郁郁不得志的老军人,早年间北伐时,高士英就在第四军当班长.北伐打下武汉三镇后,他就已经是副连长了,若不是清党时因为共党嫌疑被清出了第四军,此时的高士英早就跟着当年的老长官薜岳吴奇伟转入中央军了.他当年任排长的时候手下的一个班长,现在就在中央军里当了团长,要不是头上一直有个红帽子高士英早投他去了,想来最少一个上尉连长是少不了的.他被从第四军里清出来后,一直在夏维民的军中混日子,中原大战前本来已经随着队伍的扩编又成了连长,且很受上司看重,自以为飞黄腾达就在眼前.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中原大战后夏维民部不但从一万多人一下子缩编成的三千人的队伍,还从正规军成了保安部队.高士英也从连长又变成了一个大头兵.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夏维民手的保安部队里当兵,好不容易又借着这次扩编的机会得了个少尉科员的差事,每月领着三十元法币的国难薪,虽然日子还是紧巴巴的但比之过去是要好得多了.他的心境与少年得志的文颂远这些人,自是大不相同饱尝的世事艰难之后,人自然会变得意志消沉圆滑事故许多. 他本是老行伍,对于程家骥这样的军中纨绔自是不会看在眼里,眼下虽与其虚与萎蛇,不过是看在大家一起弄钱的份上.再加上程家骥的背景确实够硬,他在实得罪不起,这才和程家骥文颂远这些人在表面上成了一伙. 以他的城府和人生阅历那里会听不出程家骥适才那段表面上看上去是打包票的言语,实际却棉里藏针狡猾老到厉害的很,既在表面上给足的对方面子不至于冷了场子,骨子里又给自己留足的充分的进退余地.这个一向见漂亮女人就语无伦次的大少爷今天怎么变得如此的老成练达.难道他之前一直在扮猪吃虎,如果这样那这个程六真是真人不露相了,可是他如此的做作又是为了什么了.想到这里高士英不由觉着这个自己一直在心里看不起的花花大少是那么的高深莫测.同时他心里也是一颤,他平日里素来瞧不起这个大少爷,在他们一起做得花帐上又做了不少的手脚.要是程六真得如此精明,想来他一定是对自己完得这些花样心里有数,只是一直隐忍不发罢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突然发作起来,到那时自己可就吃不了打包走了.想到这里就算他这些年已经把脸皮练得颇为厚实了,此时脸上也不由变了颜色. 这两个人的表情自然没有逃过程家骥的眼睛,此时的他已经从初见于三姑这个活活生的关偶像的震憾中彻底清醒过来了,在坐诸人的表情都落在他的眼中. 程家骥一边坐下一边心里想,这个于三姑吃得透自己这番话的意思也算了,毕竟她是当事人,且又是一个让人看上去就知道精明了的的女人.而这个长得有与台湾漫画里的阿土伯酷似,表面上对自己唯维喏喏的老实得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高士英,居然也对自己的用心如此明了,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刚才来的路上他已经在谈话中了解了这些人的大致情况,知道高士英是一个有着十几年军龄的身经百战的老行伍,这样的人本就是不是好相与的,再加上颇深的城府,看来自己要对这个高士英多加拢络才是.说不准日后这个高士英对自己会有大用处. 第三章抗战号角(上) 本来程家骥还准备和这个看上去为人处事很有点红楼梦中凤姐的遗风的美女见招拆招的.谁知道接下来于三姑竟只是不停的劝酒,席上的气氛让她调节得一直不错,一顿饭在于三姑的妙语连珠的殷勤招呼下竟是吃得宾主尽欢.程家骥虽然心中有纳闷,他料定于三姑定是有事相求,否则不会亲自出面来陪自己几个开这个小得可怜的赌局.转念一想,反正主动权在我,先不管别的好好享受面前的美食才是正经,也就一直与于三姑有一搭没一搭的应酬着.倒是文颂远自觉有美人垂亲且老大又难得的不与他争出风头抢美人,故而在席间活跃的很,不知怎的于三姑也一改往日在文颂远面前冷若冰霜的样子很是给了文颂远几分颜色.于是乎在席间程家骥只管放开胸怀一心一意的享用鸿运赌场的浙菜大厨所制作的佳胥,倒是文颂远和于三姑你来我往的在言语间打得火热. 一帮人吃喝了足有二个钟头,这才在酒足饭饱之余告别的主人回转军营。一路上与文远颂因为自以为今天得了美女青睐而兴致极高不同,程家骥的心情却是没来由的有些沉重。 他来到这个时空已经大半天了,却还不知道自己今后将何去何从,又心不甘情不愿的与人斗了半天的心计,心里那里高兴得起来。其它众人见程家骥的兴致不高,也纷纷默不作声,只有不会看风色的文颂远他老人家一路上兴奋的说个不停。 吴镇的夜晚也还算得上热闹,街上的小吃摊子在实是不少,各种本地的的小吃真是琳琅满目,优其是其中一个卖金华干菜酥饼的摊子飘香十里让人好不嘴馋.这种类型的小吃是最和程家骥的胃口的,若是在寻常日子,就算是吃得再饱他也非要来一个解解馋不可,但是此时他那里有这个心情. 是去找老一辈的革命家们还是跟着国民党干下去这真是一个让人难以取舍的问题啊. 凭心而论,程家骥对此时共产党没有什么恶感对国民党也没什么好感,从内心深处来讲,他还是很愿意有机会成为新中国的第一批将军中的一员的.与有些人不同,他并不认为就算是蒋介石得了江山,中国的日子就会好过到那里去.毕竟大陆的情况与小小的台湾基本没有什么可比性,九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广大地域和众多的人口决定了中国大陆是不可能靠加工业强大起来的,如果没有自己的重工业和高科技产业那中国就永远是一个软脚的庞然大物. 可是摆在他面前的有一个重大的问题,以他的家庭出身和在南安做的那些破事,就是参加了革命,在以后的历次运动中一定会成为一个老运动员.他可不想时时冒出个把苦大仇深的劳动人民把自己控诉一番,到那时自己就想不当反面典型都不可能了.至于国民党那时注定要失败的,这时那个时代的潮流所在,是任何人改变不了的,自己到时将如何自处.其实在这个问题上程家骥之所以决断不下来,还有一个他自己都不太说得出口的原因,身为一个从来没有吃过苦挨过饿的现代人,他是可没有那个胆量和意志主动放弃现在的这种舒服的日子去过延安方面的那种清苦生活的. 想了半天,程家骥也没能得出让自己满意的答案,身边这些人见他一直闷闷不乐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更是没人会说话了,就连一向不会看风色的文远颂此时也住了嘴跟着众人一起低着头走路.这些中当中只有高士奇在暗暗猜着程六少爷的心思,当然他做梦也想不到此程家骥早就非彼程家骥了自然是猜不出个所以然,至于其它人更是连想都懒得想. 当夜里大约十一点左右,程家骥回到自己的宿舍时,师里的副参谋长常靖正派人在等着他,请他过去一趟. 常靖是暂六十六师中少有天子门生,毕业于中央军校第十期的他原是战区长官部的少校参谋,在暂六十六师成立的时候才从战区长官部下派到暂六十六师来当这个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大参谋的中校副参谋长的.常靖虽然也是属于少年得志的那类人,但是却是一个稳重宽厚的人,在暂六十六师中的人缘相当不错,上上下下都对这个新来的小副参座还算满意.这可是极为难得了,要知道象这种从中央嫡系部队调到暂六十六师这种地方部队的天子门生,极少能有象常靖这样能够与上上下下相与的来的。 从马三宝口中程家骥知道自己与这个副参座的关系也还说上不错,平日里也还些来往,但对方这么晚了还派人来请倒是头一回. 抱着看看对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的想法,程家骥随着来人来到了常靖居住的那个座落在师部深处虽不大但是很是有些清幽宜人的风雅情调的小院子. 程家骥一跨进这所颇有分文人雅士修身养性之所的的味道的小四合院,就看见身材高瘦样貌清奇,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显得极有亲和力的常靖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两人见面常靖倒是没有与程家骥寒喧客套,而是直接拉着的程家骥的手把拉入了屋内. 程家骥一面应对常靖的热情,一面在心中暗想看来自己这个身份倒是吃香的很,人人都抢着巴结. 备注:金华干菜酥饼 浙江金华点心。系用面粉、雪里蕻干菜、肥膘肉、芝麻、饴糖等制成生坯,经长时间烘烤而成。它包裹干菜肉馅心,圆若杯口,形似蟹壳,两面金黄,满布芝麻,上下十几层,每层薄如纸,一咬即酥成粉末,香酥松脆,具有特殊风味。 第三章抗战号角(中) “浩然老弟,今天请你来自是有要事商议,还望你老弟你我兄弟一场的情份上帮老哥这个小忙,事后另有重酬.”常靖说这个自然不是空口说白话,这说这些话的同时几封白花花的大洋已经摆到了程家骥的面前.看来常靖让程家骥帮得这个忙还在实不小,要不然并不宽裕的常靖那里舍得下这么大的本. 看来平日里程家骥和这位副参座的关系确实不错,两人屋里寒喧几句之后,常靖就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请程家骥前来的意图并直接向程家骥行了贿,在他看来以程家骥的性格没有不答应这事的道理。可是这回程六少的反应却是大出常靖的意料之外。 在听完自己的话之后这个往日一向只对金钱女色感兴趣的典型的衙内似的人物居然会对桌上的白花花的大洋无动于衷,坐在椅子上以呆一副神游太虚的架势,这倒让自主认为已经拿死的这个军中纨绔的常靖心里一阵没来由的发虚.第一次没有猜到程家骥的反应的常靖正处于百思不得其解的状态,而程家骥也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时间只有两个人的这间小屋是那样的寂静. 常靖不知道正是他今天晚上请程家骥来商讨的这个事情,让程家骥的命运从此有了根本性的改变。百十年后程家骥与常靖的这次在当时不显山露水鲜为人知的密会的情况被被一批以‘无事生非’为业的学者们所精心专研,还使其中的好几个人为此获得这个、那个的奖项。其实这在当时不过是国军中十分普通的为升迁走后门拉关系的私人会面兼行贿受贿的平常事罢了,实在和双雄会之类的充满英雄主义浪漫色彩的荡气回肠的名人故事扯不什么联系,只不过后世的学者们是不会去考证两位名人之间的脏事的,他们只会从正面歌颂这件在他们看来很有历史意义的伟大事件. 程家骥此时的心情比之一头雾水的常靖那是要复杂的多了。从小就做着个将军梦的程家骥对于领军打倒的狂热是常靖所想象不到的。当然这里的这个程家骥是指已经新生了的由楚原的灵魂当家的程家骥,至于那个原来的程六少爷可不会认为上阵与日本人面对面的厮杀是什么好事。 本来对于领着千军万马叱咤风云这种从小的梦想程家骥从来就没有什么抵抗力,更何况是与自己一向痛恨不已的小鬼子作战。此时在21世纪的那个时空一向胆子不大的程家骥心中不知怎得充斥着一股荡气回肠的英雄气。一想到自己有机会领兵上战场痛宰日本人,一时间程家骥早就热血沸腾了,一直俳徊不定的心意也定了下来。既然自己有幸来到了这个时空,那么自然不能对自己的祖国正在蒙受的苦难无动于衷,虽然自己的能力十分有限,但是只要自己尽力了,就无愧于自己多灾多难的祖国,无愧自己身上流淌着的炎黄血脉!想到这里程家骥不知怎得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无名而强大无比的力量,他心里更是打定的无论如何都要把这支部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活得更加的有意义有价值,就算自己最后力所不及死在抗日的战场上也比在那个人人眼中只有金钱的时空要活得有意义的多。以后的事先不去想,反正在抗日战场与日本人厮杀总是一件有利于民族的好事. 许多年以后在自己位于四国自治区首府新京半山区的豪宅里,弥留之际的回首往事时,对当时的情形记忆犹新,当时自己是那么的心潮澎湃,与日本人拼死一搏念头是那样的势不可挡。当时自己真是那个胆心怕事得过且过惯了的自己么?对此自己都从来没有想出答案的程家骥只能把一切归于自己那颗跳动的中国心! 常靖告诉程家骥的只有两件事情,一件是军委会三天前已经下达命要从三战区抽调一个整军加入五战区序列。眼下津浦路上日军大兵压境,山东省主席韩复榘抗战不力,日军已经步步逼近山东省会济南。一旦济南失守日军可以兵进徐州,此时的第五战区兵力不足且有被日军两路夹攻之势,徐州告急。要是徐州沦陷,日军就打通了南北两条战线,进可以威胁武汉三镇,退可以确保已经占领的地盘,对全国的抗形势都会产生极大的消极影响.事关重大,最高统帅只有急急忙忙的从各个战区抽调兵力。 第三战区眼下也是面临日军的咄咄逼人的攻势那里抽得出精兵来。但是委员长的命令又不得不执行,只能从新组建新军,而新组建的这个正是以暂六十六师为主辅以一些地方部队组成,程家骥的姐夫夏维民也就顺理成章的马上就要成为军座了. 程家骥看来估计是这个送死部队的人选让第三战区长官部的大佬们好生为难,眼看徐州方面是危在旦夕,去的部队是凶多吉少,谁家的好孩子愿意往庙上舍.好在第三战区的战斗序列里有不少刚从地方保安部队升级上来的杂鱼部队。不知是那个聪明绝顶的幕僚给出了一个绝妙好计。将几支才升级上来的浙江本地地方改编而成的杂牌军凑成一个军。一来这些杂牌军人数不少,足够编成一个军了。二来这些在地头蛇一走,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力将大加强。三来又丝毫不损战区的实际作战能力,反正这些部队战区从来没有算进战区的作战实力里去,失之也不可惜。 这一计可谓一举三得自是大得战区长官们的首肯。 据常靖刚才所说,这个超级杂牌军的军座已经内定由夏维民担任,暂六十六师作为本战区的第一大鱼腩自然是这个新组建的送死军的主力,清除这个浙南最大的地方实力派的实力,自然是中央所乐见其成的. 常靖只是说了些官面上的情况.这后面的一段详情是程家骥猜出来的,影视作品看多了自然对国军内部的这一套他十分熟谙.事实上他猜得与事情的真相也是八九不离十. 第三章抗战号角(下) 常靖告诉程家骥的第二件事就是今天常靖请程家骥来的目的了,这个军既然是派出去送死的,十有八九是要在津浦路上光荣殉国的,战区长官部的长官的三亲六友自然对不会这个将要组建的暂编军里的职位感兴趣.上峰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将这个军的编组和人事任命的大权统统下放给了夏维民.而从自己的老同学处收到这个消息的常靖请程家骥来的目的就是想请他在夏维民准确的是在程家骥的大姐面前为自己说话,在新组建的部队里弄个带兵的实缺. "你老兄好好的师部呆着,到时候部队一扩编还愁你不水涨船高,升上校是肯定的事情,弄得好光板一颗星都有可能,你老兄下什么部队啊!"看着这常靖又要说话,程家骥忙又说道:"那你老兄说说对那个部队比较有兴趣,我也好在姐夫面前给你说话". 程家骥心里是打定趁这个机会弄点兵权的主意,从常靖这再套些详细情况也是好得,到时自己行事时心里也好有个下数. 常靖果然上当,将马上要编入这个新的暂编军几支大的部队的情况一一道出. 这次要编入这个新的马上就成立的暂编军的人马有十好几路,这些部队情况错综复杂,但是有一个共同特点,简而言之都是些与暂六十六师一样的在最高统帅部眼中其作用不大只是聊胜于无的杂牌中的杂牌.其中比较大几支的是浙江省保安厅下属的保安第八团和多是由一些地主武装拼凑而成的抗日义勇总队及由前线退下来的一些因各种原因无法归建的散兵游勇临时组成的战区直属独立第七团.这三支部队的人数加起来就足足不下四千人,占了所有计划要编成这个新的暂编军的人数的四分之一.这三个部队也各有各的特点,先说保安第八团,这支部队虽然战力实在是提不起来,名义上是一个团但是在编制表上才有不足八百人,装备也是差到的极点,但是怎么说也还是一个有些组织的部队,军纪也还有一些.这支部队最大的优点就是相比另外两支部队而言,还是比较听上面招呼的.最起码还不会公然抗命.程家骥在与常靖的交谈中还了解到,自己的那个姐夫已经打定的将这支队伍彻底吞并的主意,计划将其主官调升到将要组建的军部来任一个闲职,将这个部队编成一个团,只是派谁任团长还没有定.常靖对个团长职务也有些兴趣,只是觉得一方面这个职务比较低,一方面觉得相对其它两个部队来说这个部队的实力实在是太弱.所以从常靖的言语从程家骥发现,他对于这个团长职务有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觉,当然在若是没有其它的选择的情况下常靖也还是愿意屈就这个团长的,当然程家骥在了解的这情况后也有和常靖一样的打算. 三支部队中人数最多的就是抗日义勇总队,足有二千多人,编成三个支队另五个独立大队.这支队伍也是三支队伍中情况最复杂的一支,说起这支队伍的来由还有一段趣事.七七事变之后,军委会为了集中力量抗击日军,大肆收编地方武装,浙闽边境的几个县的地主财东们组织的各种杂色武装为了不被吃掉,联合起来组成了这个名为抗日义勇总队实际上是一个松散的联盟式的保家队大集合.这支队伍是由大大小小的几十支看家护院队组合而成的,平日不要说有什么统一指挥了,就是和平同处也不可能办到.组成这支队伍的几十支武装之间有着各种各样的复杂关系和多年来遗留下来的恩怨情仇,这导致这几十支名义上属于一支队伍的武装之间经常性的发生大大小小的内订,就算是战区长官三令五申并缴械相威胁也没有办法把这些队伍真正的融为一体形成合力. 正是因为如此,义勇军总队在有心人眼中也是最好的一块肥肉,夏维民就准备将这支队全分散编入自已的嫡系部队当中,从而保证以暂六十六师现在的部队为主体编成二个师. 剩下的对常靖和程家骥有吸引力的就只有由那些从淞沪和南京战场上溃败下来的散兵成的战区直属独立第七团.这支部队倒是一个足额的正规编制的团,约有一千三百多人,且多是一些上过战场与日本人真刀真枪较量过的老兵.这些人最大的问题还是军纪散漫不听招呼连出操这种日常功课参加的人都总是不足七成,且团里派系林立内斗不休,又都是些败军之将士气自然高不起来. 但是若要论起真正的战力来说不但比以上两个部队要强上不少,就是在暂六十六师也找不出老兵比例那么多的一个团,更加不用说这些人都有对日作战的实经验了. 夏维民对这支部队可谓是又恨又爱,在得知自己将被任命新组建的暂编军的军长之后,最让他举棋不定的就是这支队伍.参谋部在夏维民的示意下做了两个方案,一个是这支部队解散编入各部,一个是将其补充入部份兵力后扩编成一个独立旅直属军部指挥.前者可以加强各部队的战力,后者则有可能形成一支战力较强的部队充当新的暂编军的尖刀.夏维民时下也在这两个方案之间摇摆不定. 而常靖的终极目标就是成为这个可能编成的独立旅的旅长.他知道要想达到这个目标没有夏维民身边的有力人士为其说项是不可能了,要程家骥愿意大力赞助自己说不定还有成事的可能性,要知道夏夫人也就是程家骥的大姐可是可以左右夏维民的决定的强势存在.当然他不会把希全寄托在程家骥的身上,另一方面他通过与某一位夏维民的老上官的师生之谊请对方出面为自己说项,想来夏维民无论如何也会卖老长官几分情面的,何况自己平日里就很得夏维民的赏识在暂六十六师的同仁中口碑也还不错只是苦于在这去军队中根基太浅,若是再又程家骥的鼎力相助.那成事的把握自是要自己一个努力争取要大得多. 程家骥听完常靖的分析之后,许久都没有说话大约十分钟后站起身拿起常靖适才放在桌上的那几封百元一封的大洋. 常靖见程家骥收了自己的钱,心里狂喜,他认为程家骥已经答应为自己的事去夏夫人面前说项了,只要有了程家骥的帮忙那自己成事的可能性就又大了几分. 可惜常靖高兴得太早了,程家骥的下一句话马上就让他心里发凉. 第四章 幸福的忙碌(上) 程家骥心安理得的拿了桌上的几百大洋之后开口说了一句大出常靖意料之外的话“常兄,我尽力让你得到独七团所要编成的那个旅的指挥权.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得帮我一个忙,保八团我要了,还请常兄也助兄弟一臂之力.”说这句话时,程家骥的语气中透出一股坚定不移的味道,显然这个条件是不容讨价还价的. 常靖的脸上刚刚浮现出的一丝笑容马上又僵在了那张看起来很有亲和力的的脸上.这不光是因为程家骥说的这句话.更重要的是他发现程家骥在说这句话时,眼中闪烁着一种自己异常熟悉的眼神.那是一股熊熊燃烧的火焰,这火焰当中充满了对权力的向往和渴望.他十分明白在这股火焰下跳动的只能是一颗和自己一样的野心.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表面上少爷气十足的比自已小五岁的年轻人.亏自己在此之前还以为自己可经将这个虽有几分小聪明但是在政治上十分幼稚的青年玩弄于股掌之中. “另外还请常兄接手独七团之后支援兄弟三百名老兵,想来常兄是不会拒绝小弟这个小小的请要求的.”说完这句话程家骥扭头就走,根本没有给常靖反驳的机会,这一举动充分说明了他在这件事情上吃定常靖了.这句话和程家骥的举动让常靖呆在当场,彻底陷入了石化状态当中. 且不理常靖在懊悔自己的引狼入室的同时,只得接受程家骥类似于威胁的要求,毕竟常靖心里明白办成这件是程家骥也许还须要费些口水,要是弄黄这件事对程家骥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只须在夏夫人面前吹吹风自己的心愿就要彻底泡汤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来就中程家骥这类人的强项,这也是今天他又是好言相求又是送上几百大洋的主因,在常靖的人生哲学里象程家骥这类小人最后还是维持上无害的程度上为好.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军中纨绔竟然对于军权也有这么大的渴望. 单说程家骥心情激动的一路上脸上挂着发自自心的笑容的轻吟低唱着他最喜欢的沧海一声笑的向自已的住处走去,这倒让一路上遇到他的师部哨兵们大为纳闷不知道这个程副处长又检到了什么宝贝,不会是又想出了什么刻扣军粮的高招吧. 还别说程家骥今天的财运确实不错,刚刚在常靖那里捞了三百大洋,这不才回到自己的屋里,又收到了一封请帖.看着这张请他明日晚上赏光吴镇最好的酒楼伯伦楼的帖子上的署名的是吴镇商会的会长吴守仁,程家骥就知道自己又有财喜进帐了. 这事的原由还得从暂六十六师的采买制度说起,与当时的大多数中国军队一样,暂六十六师的军需处的人采办军用的主副食品从来是不在当时付帐的,而是先用一种盖有军需处公章的军用票顶数,到月底再统一结帐. 而暂六十六师的军需官员们玩得更是彻底,他们直接将一应采买完全委托给了吴镇商会,有什么需要就直接派人到商会去下单就成了,到月底的时候再由商会与军需处直接结帐.这样做有两个明显的好处,一个是将军需处的官员们从繁杂的日常事务中解放的出来,让这些国民的公仆们有更多的时间关心广大下层劳动妇女们的生活状况.另一个就是更加方便于统一管理,杜绝的少数人的无组织无纪律的私下收受回扣的问题,与商会的分赃所得由军需处全体同仁按劳取酬,当然中国几千年来的习惯都是官员的官越大功劳也就越大,就算是下属作出的什么功绩这不不是要归功于上级的英明领导不是.当然也不是能够全然杜绝私下收受回扣的问题,但是比起以前那种苦乐不均来还是要相对公平的多了,这个办法还是程家骥提出来了. 这时程家骥才想过几天就是月底对帐的日子的,想来这个商会的吴会长这时候找自己决不会是请自己吃顿酒那么简单.猜都猜得出以那个程家骥的为人决不会是只满足于和一干同仁一起分点小钱的主,他连不属于自己直接管理的仓库里的军用物资都会倒卖,更用说他自己的主管的主副食品采买这一块了.此时的程家骥最缺的就是钱了,只是他要钱的目的与往日已经大不相同,除了让自己的行活过得更好些这个老目的不变之外,现阶段程家骥对金钱的主要用途是他准备用钱来支撑自己那支可能到手的军队.拿破仑说过让人们前进的动力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恐惧.一个是个人利益,自认为没有中共的政治工作人员那种做做思想工作就让军队战无不胜的本事的程家骥想要拥有一支有战力的军队,他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钱堆出一支具有一定战力的军队来,光靠原来的那个程家骥留下的那点底子那里够用的.抱定了主意明天要好好从商会手上弄些油水的程家骥一下子就睡着了.毕竟他经过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激动得都些神经麻木了,激动过后的疲倦让他一会就进入的梦乡. 第二天晚上伯伦楼二楼的一个装饰的很有些欧美风情的包间里,程家骥正和一个稍稍有些发福的中年人正在对酌,只是席间的气氛有点不融洽. 吴镇商会的会长吴守仁倒不是一个脑满肠肥的土财主似的人物,他现年四十六岁曾经作为民国初年的第一批公派生留学英国学法律,学成归来后在省上的高等法院干过几年法官,后来就回到县上当了县法院的院长.因在一桩官司上与上司发生的磨擦,被辞职之后就子继父接管的他家的祖业永定货栈. 因为在外面见过大场面心眼也活络,这生意让他做的是风生水起,永定货栈本就是吴镇上数得着的大买卖,这几年来更是让他经营成了吴镇首屈一指的商户,就是全县也数不出第二家象永定货栈的货栈来. 他是一个西式的新派人物,除了依足中国传统正室之外另纳了五个小妾这点之外,其它的行事做派都西化的很,就是见着一个自家的小伙计都是笑脸相待身上,决没有老式人物的身上那种架子,在这小镇上几乎没有与人红过脸. 但是今天吴守仁就差点就忍不住心里的不悦与往日还相与得还算不错的这个据说来头很大的程副处长当场反目了. 第四章幸福的忙碌(中) 伯伦楼里的那间西式风格的包间里的气氛最后还是平和下来了,不知道程家骥与吴守仁最后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只知道七八天后吴镇商会将一笔为数不少的款子汇到的上海租界的一家德洋行帐上,再过了十天左右一批德制的轻武器就从沪上偷偷运了出来,收货人自然是那位当时已经成了部队长官的程六少.对于吴镇商会的吴会长的与程家骥在当时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就是做为程家骥的亲信的文颂远这个守不住事情的角色也从来没有对人说过什么. 只有程家骥心里清楚,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他做了件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准确的说他将暂六十六师的下面的部队上个月查封的一批过境的上海来的海洛因中的一部份从仓库中弄了出来,用这些东西与吴守仁做了会不折不扣的毒品交易.而吴守仁在得到这批毒品的同时,也要付出市价七成的代价,只不过不用现金付帐,只要从德国洋行里购来枪支弹药就行. 为了筹集将来所需的军械,楚原来到这个世界成了程家骥两天不到就成了毒品贩子,唯一让他心里好受的些是自己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将来少几个中国人象南京大屠杀那样惨遭日本人的屠杀.至于这算不算饮稹止渴他现下也顾不得这许多了,眼下还淡不到彻底禁毒这个问题,毕竟日本人可不是只在精神上毒害中国人民而已经.是已经在肉体上进行大规模的消灭了,还是也顾着肉体上存在再去谈纯洁社会风气的问题吧. 也许是出于一种自暴自弃的心理吧,第二天将海洛因交给了商会派来的人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成的一个毒品贩子的程家骥的心情很是不好受.他跑到于三姑那里去喝了个大醉,对于那里的厨子他还是很喜欢,当然更吸引他的还是醋似自己偶像的于三姑.喝醉了就在鸿运财场客房里结结实实的睡了一天,起身道了谢就走,这倒让原以为他是来借着酒意占便宜的并已经做好了n种应对措施的于三姑更是看不透摸不清这个程家少爷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她那里知道程家骥眼下心里的苦楚!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数只是把做毒品生意不过是看成一种风险比较高的违禁品交易而已,在一些有权有势的眼中更是一项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高回报的经营项目,只要关系到位各方面打点的还算妥帖就行了,极少有去考虑其它的问题.就连在吴守仁这样一个还算是正经商人的人眼中,毒品生意也不是什么不能碰的东西,自己和他谈这笔交易时他也就拿出小算盘将眼下黄金等硬通货与白面的比价一五一十的算给自己听,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触犯民国法律,亏他还曾是法官.而程家骥现在的思维还是来自于21世纪,在他看来贩卖一毒品可是滔天大罪,只要一沾上人就一辈子不干净了.他不能理解象吴守仁这样的也算有点地位的商人在进行这种交易时怎第会这样的轻松,似乎他们正谈的不过是一笔猪肉买卖,但是等习惯这个世界后他就会明白,当时在中国的有些地区,大烟土的买卖并比买卖猪肉神秘多少. 无论如何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着,眼看着师部的官佐们一天天的心碍起来,大伙儿都已经知道的部队将要扩编的消息,人人脸上都挂着心照不宣的笑容,就连往日里不对付的同僚之间也多了些笑脸,毕竟是扩编大多数人在水涨船高的情况下都能捞些好处,彼此之间看对方也顺眼的许多! 民国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也就是济南失守的第二天,战区正式发表了夏维民升任暂编第十六军的军长的任命,同时暂编十六军的组建工作也是紧锣密鼓进行.济南的陷落大大加快了战区长官部有关部门在组建暂编十六军这件事情上的工作效率,只花了半个月所有计划要编入暂十六军的部队就在吴镇周围完成了集结,而原由暂六十六师负责的防地也已经以空前的速度移交给了前来接防的二十八集团军潘文华部. 民国二十六年十二月三十日一直实际负责第三战区的副司令上官顾祝同正式扶正长官,同日顾长官还破天荒得下令拨给了暂十六军新枪八百支,轻重机枪三十挺,迫击炮五门,七五山炮二门,子弹二十万发,炮弹五百发,在场面上算是很交代得过去了,说来实际负责战区的顾长官还真算是各个战区长官中比较宽厚的一位,最少这个陪葬给得还算大方.暂十六军的军装也是都换上了清一色的全新军装,说到底这支部队也是第三战区的脸面所在,无论如何至少在表面上还是要衣立着光鲜些的好,省得到时候让最高统帅和顾长官的面子上下不来. 暂十六军的组成编制也定下来了,除了暂六十六师是当然的主力从两个旅六千人扩编成暂一七一,暂一七二,暂一七三三个旅共一万人仍由夏维民兼任师长外,另以保八团和独七团及其它零散武装编成了一个暂编第八十八师下辖一个暂一七四旅又一个独立团.这个暂八十八师不但在人数上还不及暂六十六师的一半只有不到五千人,这支战区补入的新枪和各种装备也没有一样补入这个师的,还从独七团调出了八百名服从性较好的老兵.一句话,暂十六军是国军的杂牌,而这个暂八十八师则是暂十六军的杂牌,全师连一门山炮都没有只有十几门口径不一的迫击炮.军部下辖一个警卫营,一个山炮营,一个骑兵团,加上机关和一些直属部队,暂十六军共计有一万八千多人的实力.而经过一个多月的整训部队也有了些样子,最起码各部可以正常出操了,不至于象前些天那样在部队中有许多连正步走都不会. 对自已这个平日里口口声声指责上峰厚此溥彼处事不公的姐夫在这次扩编里的所做所为程家骥很有些不以为然.让程家骥在心中感慨天下的乌鸦一般黑的同时,也让他明白了所有的军阀的一个特性,就是他们总是要在自己属下的军队里分个远近亲疏,这大概是他们的本质所决定的吧.而他们的另一个本质所决定的特性无疑就是拥兵自重了,象夏维民这次本来想编成二师一旅的,最后又改成了一个主力师和一个只有一旅一团的小师,虽然有集成战力以更于作战指挥这个连鬼都哄不了的借口,但是是说到底,不过是怕别人掌握的部队的实权罢了. 程家骥也终于得偿所愿的调离了军部,只是事情有了一些他原先没有料到的变化!出问题的倒不是其它方面而是出在自己觉得最有把握的与夏维民和程家骥的那位大姐的沟通方面,相比之下常靖倒是还算遵守彼此之间的约定在夏维民面前给程家骥说了几句好话,只是他的话实在没有什么份量,倒是让夏维民对自己这个小舅子的不安份上了心,这可有点弄巧成拙了. 第四章 幸福的忙碌 (下) 这事还要怪那个平时游手好闲的程家骥在他的姐姐姐夫面前表现得实在是太差劲了.一听自己小弟想要到下面去带兵,夏程氏的心里倒是很高兴的,向来对这个小弟溺爱有加的她自然是想自己的这个没什么出息的弟弟能够有点长进.当初收留也在收中也有栽培他的意思在内,现在他自已愿意到下面去当兵,她自是十分高兴.只是这个小弟平日里实在看不有什么军事才干,让他去指挥一个团千把号,就算是在这个一向对他百依百顺有必应求的这个长姐看来也实在是太儿戏了. “老六你要是想图个前程下去带两天兵,倒也是个好法子,这样日后你姐夫也好提拔你.只是这沙场征战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一个命令下得不对不但是千百人要丢了小命,就是你自己也说不定要丢了小命,你从来没有带过兵,还是先在下面任个副职再说.” 说完这些话后,无论程家骥如何百般的哀求甚至是打赖撒娇这些招术都使了出来,她也死活不松这个口,只是答应让他到下到的师旅里去任个副旅长师副参谋长之类的闲职,也算是去镀镀金了. 程家骥看这个眼下最关心自己的女人,总是到感觉到对方股浓浓的母性,虽然此程家骥非彼程家骥也,但是人心总是肉长的,老实说对夏程氏的关怀程家骥还是很领情的. 在无奈之下也只能执行他早就想好的第二计划,让自己目前仅有得几个亲信派上尽可能大的用场.于是他就提出了让文颂远和高士英他们到自己属下去带兵,这一点倒是没有费多少口水,想来程大小姐也正担心自己这个宝贝弟弟的安全,他身边的亲信带上些兵也总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身边有足够的人手保护,小命总不那么容易丢在战场上吧? 至于常靖的拜托的事,程家骥也和自己的大姐提了,好歹他还收了人家几百大洋的贿赂,这点场面上的规矩他还是讲的,只是这热心的程度自是比之自己的事差了好几条街.程大小姐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说此事要和夏维民商量再定,反正对于这事程家骥也不很上心,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好歹他的这个大姐是答应下来帮他到部队去任个副职,但是一向对自己夫人百依百顺称得上是模范老公的夏维民这次却十分难得驳的一回自己程氏的面子. 在夏维民想来自己这个小舅子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一星半点的军事才能,出于对当年帮过他大忙和岳家的感激和对自己妻子的宠爱他倒是愿意让这个不成材的小舅子一直在军中的肥缺军需处混下去,只要程家骥不是太过分,在私下里捞些钱的这等小事他还是可以纵容得.只是让这个从来没有上过军校更没有上过战场的小舅子去带兵,那怕只是一个管不了什么具体事的副职,他也是放心不下的. 最后还是程家大小姐驭夫有数,夏维民拧不过自己的才能的老婆,同意的程家骥到下面去混混资历,但是也与程大小姐来了个约法三章.第一,程家骥只能任一个旅的副旅长不能参与军需后勤等日常供应.第二,一旦开上战场与日军作战他不能保证能及时把程家骥调出战场,只能是听天由命了.第三兵危战凶可不什么时候在战场上他夏维民都能够把程家骥当自己的小舅子的,在自己眼皮底下还好说,要是去的部队上有什么照顾不到的可不要怪他没有先打招呼.只要程家骥能够答应这些条件,他就让程家骥到部队去当这个副旅长. 在夏维民想来自己的这个小舅子若不是一时冲动就是看上的下面的部队有什么有油水的地方,只要这几条一提他自己就会打退堂鼓.可是大出他的意料的是,他这条居然没有把程家骥给吓着,他只能履行诺言在新扩的部队里给程家骥弄的一个副旅长的位置. 最后的结果就是,常靖虽然如愿以偿的成了暂编一七四旅的上校旅长,但是手下的老兵却被夏维民这支老狐狸调走了大半,剩下的尽是一些不太堪战的老兵油子不说,且程家骥这个军座的小舅子还成了他的副手,明里暗里的牵制着他.这些不算什么,最让常靖气不过是,程家骥手下的亲信文颂远和高士英等人还成了暂一七四旅的营连长掌握得部队比他这个正牌旅长还要多得多. 至于那些原独七团的老底子他又一时半会指挥不动,可以这样说上任不到几天,常靖就发现这个暂一七四旅的旅长没什么搞头,他虽然名义是威风凛凛的一旅之长,但是实际不过是担当了一个高级传令兵的角色.能够对他的命令令行禁止的不过只有旅部警卫连和另一个由他从参谋处带来的老部下指挥的一个营,其他的部队要么是只听程家骥的招呼,要么就是对他和程家骥的命令都是阳奉阴违. 总之现在的常靖虽然面上还一副和蔼可亲镇定从容的样子,但是骨子里真是苦不堪言.他倒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虽觉着自己上了程家骥的当,但并不如何怨恨程家骥,只怪自己太轻视它人小看了程家骥这个表面纨绔的自己的同类. 吴镇边上的姜村是个有五六百户人家的大村子,正在整训的暂一七四旅的旅部和旅直属队和下属暂三四八团的团部及一个营就驻在这个村子里,一千三四百人挤在这个村子里可是不容易,多亏村子里有好几姓人家都有宗祠,再加是村公所和小小学校这才让这些大兵们好歹是住下了. 本来济南沦陷后情况十分危急,最高统帅一天一个电报的催促暂十六军北上,但后来第五战区北面的日军并没有很快大举南下,而南面的日军与国军第五十一军和第十一集团军在淮河大战,日军在淮河战线并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军情又缓了下来.军委会这才让暂十六军先全力整训一个时期,毕竟军委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将这个还没有形成战力的军投入匆匆入战斗的,那样的话不但对徐州的局面也没有什么帮助,搞不好反倒会成了第五战区的负担.最高统帅当然不会心痛暂十六军的死活,但是徐州的得失可是事关全局,委员长不得不对暂十六军又空前的关怀了一回,不但让其休整还又直接从武汉给暂十六军拨了五百支新枪和二十挺轻机枪及一批弹药.军委员还命令第三战区将十三个新兵连约一千五百人的新拨给了暂十六军,从而使暂十六军的兵力超过一万八千人,成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军了. 在姜村整训的日子里程家骥可是没有闲着,他成天的下到各个团营连里去与下面的军官们打得火热,一众职业军人虽然对这个从来没有打过仗的空降上司心里不大看得起,但也架不住程家骥大撒金钱的请吃请喝,外加上这个小长官确实没有什么架子也是一个直来直去的脾气倒也对这个小上司有了几分好感.,渐渐的对程家骥的话也有选择的听得进去些了. 暂一七四旅进驻姜村的第十天,程家骥迎来了一批送好东西上门的客人. 第五章 收获的季节(上) 吴守仁尊守诺言将那批从沪上的德国洋行里买来的军火送到姜村暂编第一七四旅驻地时,程家骥正和几个平日里走得很近的团营长在切蹉中国的国粹也就在四方城中大战.那时已经是半夜一点中上下了,他们这伙子人马上就要散伙,毕竟再是散漫的军中也还是有些的规矩的。就算是程家骥的身份比较特殊,他也不能天天都不出操吧。更何况他要是想在军中有所做为,要是平日里太过于散漫对于他的形象也是很不利的. “吴会长此时来访想来那些货物置办齐全的吧.”因为此时屋里除了文颂远和刚刚在一次长谈中被程家骥收服的高士英之外就只有暂三四七团的副团长兼一营长于俊才了,这三个人文远颂自然是铁杆嫡系,就是高士英因这次托了程家骥的副一跃成了暂一七四旅的暂三四八团的副参谋长,军阶也在程家骥的保举被破格提拔成了上尉,虽然眼下的在军中的地位还不如文颂远,但是对于半生坎坷总是投不对人的高士英来说这已经是让他感激涕零了。有了这份知遇就算高士英的城府再深也是对程家骥充满的感激之情,虽然这份感情还没有到矢志不移的份上,但是平时办差也很是用心,对程家骥倒也还言听计从。这暂一四七旅上上下下那个不知道高副参谋长是程副座的亲信,程家骥料他最起码这一时半会忠诚度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何况当初那件来高士英文颂远本来就经手人中的二位,就是自己不说想来两人也已经猜到的大半了。唯一有些让程家骥感到有些为难的就是那位这几天才向他靠拢的于俊才,这位老兄虽然这几天与自己相处的还不错,但是终究还不算是自己的心腹,要是万一私心这件事泄露的出去,要知道军中对于私自购买军火的事情虽然并不十分排斥但是象他这样一次弄上能够成建制装备一两个连的大手笔可是不多见。虽然夏军座是他的姐夫不会怀疑他有什么另的想法,但是这种事情还是保密些的好。程家骥在心里犹豫的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对于俊才开诚布公的好,反正这批军火也是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的,也好在同时把这个家伙也拉下水。 “于副团长大伙儿一起去看看吧?”程家骥说完这句话用一种别有意味的目光看这个比自己还要小几个月的军中少有偶像派帅哥。 不同于文颂远的半路出家和高士英的半生坎坷,于俊才可是一个正统出生的军人,他原中央军官教导总队的一个上尉连长。在南京保卫战中教导总队被打垮之后,他带着几十个士兵突出重围辗转来到的浙南地面被战区长官部收容入的独立第七团任副营长,这次扩编就成了暂三四七团的副团长兼一营营长。他所在的暂三四七团是全旅的主力,而一营又是这个团老兵最多,建制最为完整的架子部队,自然是程家骥和常靖两人争相拉拢的对象,为些天他好不风光,两位主官都频频对他示好。于俊才在表面上虽是来者不据一视同仁这些天常常是早上才与常靖在一起谈天说地,晚上又与程家骥在一起吆三喝四大战方城,竟是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 于俊才这个人从小就是个孤儿,十六岁时活不下去了才在河南当了兵,先是在胡宗南的第一师混的两年,赶上中原大战的关口作战也还算卖力当了个小班长,后来又被从第一师里选入了中央教导总队。他从小就是一个人尝尽了人世的酸甜苦辣性格上难免有些孤僻天性上也有些凉薄,对于金钱美女也不是很热衷,但是对于功名事业却是有一种超乎常人的狂热。他当初之所以会少年投军,也是听了说书人说的乱世出英雄,想在军中一刀一枪的博个封妻荫子功成名就。在这两个正副旅长之间,应当说他还是比较欣赏常靖的,毕竟两人都是中央系统出身,加之常靖那种正规军人的姿态看上去也比程家骥等人的混混所十足的作风更让他感到亲近。但是他明白在暂十六军中常靖虽然很得众人好评,但是在军座夏维民心中的地位却是不能和程家骥这个自家亲戚相提并论。要是跟上这位程衙内自己的前程起码在暂十六军虽是一片光明了,但是这个程衙内怎么看都不是领军打倒的人才,正是如此他才一直在常程两人之间摇来摆去,下不了决心。 但是现在于俊才知道自己必须做一个决定了,他知道这么晚了吴镇的商会会长来访,又送来了一些货物,就是谁也不会相信吴会长此时送到的会一些咸鱼猪肉之类的劳军物品。这位程副座偏偏要拉自己,看来是不会给自己脱身事外的机会了,再看向边文高二人看自己的目光虽不至于凶光毕露竟也是与往日大有不同,他知道眼下要么和这些人一起淌这淌混水,要以就是当场和这个在暂十六军可以称得上手眼通天的副座当场反目,这后果可不是眼下势单力薄的自己可以承担得起的。而且程有骥这个人虽然是十足的一副纨绔作派,但是晕几个月相处下来,此人倒是还算得上个直爽豪气的汉子,江湖气是重了一些,但是对手下的人也确实不错,眼下这个时期跟着在暂十六军的这个皇亲国戚也不失为一个好得选择。 于俊行才既已经打定的主意就不在犹豫,他开口道;“那就跟副座一起去见识见识吧。” 于俊才的这一句话一出口,屋里的气氛马上就轻松了起来,一行人嘻笑着看似亲密无间的在吴守仁的引领下向屋外走去。 就算是于俊才早已经想到自己会见到的定不是什么寻常物事,但是就算是出身德械部队的他一见到这批程家骥口中普通贷物时,面上也是一时呆住了。 一堆堆的9八k步枪,g34冲锋枪和其它一些德制的枪械出现在眼前,于俊才仿佛又回到的在中央教导部队的日子里。 德制步枪二百五十支,冲锋枪八十支,轻机枪二十五挺,重机枪八挺,各种子弹二十万发。当于俊才知道从吴守仁口中听到这些数字时他不禁倒吸一个凉所,好家伙这些军火都够武装一个正规的德械营有余了,看来夏维民还真舍得在自己的这个小舅子身上下本钱啊,心中对程家骥的信心大增。 他不知道这些东西可是程家骥把他姐夫库中的收缴上来的白面卖了差不多一半不说,又在离开军需处前狠狠的刮了所有能刮的地方都狠狠刮的一番还是不够,为了凑上这笔款子他又费尽心机让主管军需的副军长毕志崇批准他搞了一个拍卖活动,把暂十六军军需处里的大批闲置物资都倒给了吴守仁等商人,这才凑够了这笔款子。 因为程家骥这次恶意大清仓,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暂十六军军需处的仓库里号称能够饿死耗子。军需处的同仁恨程家骥恨得要死,但是又拿这个国舅爷一点办法没有,每次给他的部队的供给更是只有多给的,从来不敢少了些什么。要知道程家骥可是内行,这些刻扣供给的事他可是门清的很,他要是一状告上去,大伙儿说不定连吃饭的家伙都不保住,那里有人敢去惹他老人家。 只是这些不敢骂程家骥的娘,文颂远和高士英这两个程家骥的忠狗可就成的替罪羔羊了,想与他们的直属女性亲戚发生不道德关系的军需处的军官可是数也数不清. 第五章 收获的季节(中) 将这批德国装备安排好,程家骥等四人回到他的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于俊才在得知这批军火是程家骥自己东拼西凑弄来的钱买得,对这个一直笑容可掬全无长官架子的军中衙内不由得重新估计起来,用贪污来钱买了这么一大批军火用来与鬼子作战,这在于俊才看来简直有些天方夜谭的意思.就算了程家骥并不是什么爱国志士,(他实在不能想象程家骥居然会是一个爱国志士,他认为程家骥不过是为了个野心在心中收买人心聚集力量在自己周围而已,这也基本是附合事实.)是为了在军中打基础,这份胆略心胸也足以让人叹为观止了,毕竟日本人大兵压境那些位在中枢的诸位大员们就没有谁拿出这么多私房来购买军火和日本人拼命,相反他们还要大发国难财,从已经千疮百孔的国家财政上趁机大发洋财. 他不怕程家骥的野心大心机深志向高,毕竟于俊才自己就不是一个安份守已的人物,要是程家骥真得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纨绔子弟,跟上这样的人他最多不过是取而代之的前程,若是程家骥真的心怀大志那他也好附着程家骥这颗目前看来比他高大得多的大树青云直上.第一次于俊才从心里觉得这个程家骥也许是自己走上权力殿堂的天梯. 心中既定,他的变脸术也是十分了得,几个小时之前还在和程家骥平辈论交一口一个浩然老弟,这时候就已经一口一个副座的叫上了,俨然一副程家骥的老部属的架势. 程家骥一面对于俊才大加拢络,就连今天刚到的这批军火也让于文两个营长明天各派人来领走一部份,至于大部份的军火吗自然是先在程副座手上保管着为好.面子实惠都没有拉下的于俊才自然是心领神会,程家骥这是表示革命不分先后,对他和文颂远这个老嫡系都有一样看待,于是对程家骥的马屁拍得就更是露骨了,就差跪下来对程家骥表忠心了. 程家骥心里也清楚象于俊才这样的带兵老手不会这么容易就对自己忠心耿耿.这是在一个现实的时空中可不是在玩三国志游戏,对那个大将好一点送点礼物,对方的忠诚度就会上去.于俊才今天之所以表现得这么乖巧多半还是想靠着自己青云直上之后如何取而代之.他虽然明白于俊才的心意但是还是准备收下这个投机分子,一来功名利禄人人所爱,于俊才自是不能够免俗,这种有才能有野心的人只要时盯紧些,以自己现在在暂十六军的地位谅他弄不出什么花样. 二来他现在手下确实缺少统兵打仗的老手,高士英虽也身经百战但是毕竟不是正规军校出身,会得都是一些野路子,且从来没有和日本人真刀真枪的交过手.而于俊才就大大的不一样了,他是与日本人的实战经验和正规军校的经历都不缺,要知道中央教导总队可是当时全国架子师啊,比之日后在抗日战场上大出风头的八十八师三十六师八十七师等部队在训练上可是要更胜一筹.更何况于俊才在暂一七四旅里虽然职位不算太高,但是那些从中央部队出来的人隐隐以他为首,若是收服了这个活魏延对程家骥在暂一七四旅中站稳脚跟可稳是意义重大. 正是因为这些,所以就算程家骥已经猜对方不过是抱着借梯上房的心理投靠自己,眼下他也只能收下这个不稳定分子再说了. 众人大一起又说了半个小时的他们自己都不会当真的废话加套话之后,这才各自回去睡了. 吴守仁送来军火的第二天黄昏,程家骥用过晚餐后就带着马三宝和另外几个护兵沿着村口那条不起眼小河散步,现在他的身份可不比从前了,手下的护兵卫士足有整整一个加强班.程家骥被人前护后拥在小河边走着周围几十平米都是闲人匆近的警戒区,看着身边的卫士们如临大敌一般的对周围的风吹草动都十分的上心,仿佛这河边的一草一木都是日本人的间谍似的,他心里不禁有些得意,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风光过.他的兴致一高就想来一大首战地诗词,只是可惜程副座肚里的油水着实是有限,有些诗词也不方便吟出,他总不能来一首主席的沁国春血吧,且不论这词里大犯上位者忌的地方,就是为什么他会吟出这首词这事点他交待不清楚,他非要被上一顶红帽子不可. 江南的冬天很少有大雪纷飞的时刻,但是那阴冷潮湿的寒气逼人的气候也不什么人都可以消受得起的,从小在温室气候下长大的程家骥连打几个喷嚏之后,心里就已经打了退堂鼓,正当他准备早早的缩回住去梦周公时,常靖的那个长得有点高仓健的味道的姓刘的卫士一路小跑的走了过来,说是旅座请副座去开紧急军事会议. 程家骥闻讯只得放弃了回去休息的打算,带着那几个卫士向充当临时旅部的村公所走去. 村公所离这个地方不远,十分钟后,程家骥就走进这个临时旅部.一进门程家骥就发现今天这事小不了,暂一七四旅的所有的高级军官已经在这里等他了. “旅座,是师里有什么要务么."程家骥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如果是军部有什么重大命令的话,想来自己的大姐是不可能不先给自己打个招呼的.” 常靖一反常态的皱着平常总是舒展着的眉头的递给程家骥一份电报,程家骥接过电报一看就愣住了,也明白了为什么屋子里这些一个面色如此沉重. 电报的内容并不多只有短短三行不足六十个字,但是在程家骥看来不亚于千言万语,这张纸拿在手里程家骥觉得是足有千斤重. “电令,奉战区长官手喻,暂一七四旅速派出有力之一部由正副旅长或参谋长其中之一率领先期乘汽车前往徐州,限二天内开拔,三月五日前到达.国民革命军暂骗第八十八师师长江千才.民国二十七年二月十八日.” “旅座我看还是我去吧.”看完这份让所有人默然不语的师部来电之后,程家骥出人意料的开口主动请樱北上,去当全军的开路先锋. 第五章 收获的季节(下) 从夏维民到常靖程家骥谁也没有料到暂十六军的先遣队居然会这么快的真刀真枪和日本人干上,打的还是赫赫有名的钢军第五师团.就连第五战区长官部的意思也只是让他们会同长官部的一个警卫连一起保护第五战区参谋长徐祖诒将军去一趟临沂前线,顺便感受一下战场的气氛,也好对日本人的战力战法有个了解,将来暂十六军主力上来了,也好不至于对日军的情况一无所知. 许多年以后参加过临沂保卫战的各个部队的幸存老兵在临沂纪念那场血战时,无不对暂十六军那支先遣队印象深刻,要是没有这支意外的生力军的到来庞炳勋军团无论如何支持不到与五十九军会师的时候.如果真是这样那临沂战役就要改写了,同样要不这支队伍的存在那临沂战役也不是一场两败俱伤的击溃战罢了. 民国二十七年三月十一日,程家骥指挥的暂十六军先遣支队共二个步兵营一个骑兵连一个迫击炮连一个工兵连一个手枪排共计一千零三十八人一路护送第五战区参谋长徐祖诒中将到达临沂,支队辎重连及后勤部留徐州未能随主力进至临沂. 此刻的程家骥完全摆脱了之前的那样迷茫,他现在一心一意就是想和日本人好好厮杀一场,当然爱国主义和仇日情绪空前高涨的程六爷也决没有让豪情壮志冲昏头脑,对于自身的安全他还是有着充分考虑的.这次来临沂一来只是护送徐将军前来督战,二来他也知道这是一场历史上注定了中国军队大胜的战役,只要看过血战台儿庄的人都知道这次战役首开的中国军队追击日本军队的先河.要是那个守军全军覆没的滕县他可不敢去.三来就是他仗着现在手上的实力了,当得知自己的弟弟主动请缨北上之后,被吓的够呛的程大小姐不管不顾的大闹了一场,在得知已经上报军委会无法改变之后,她就逼着夏维民对支先遣队进行了很大的加强.不但拨了一批机枪冲锋枪给这个支队还补充了大批弹药,还专门从其它部队抽调了三百名上过战场的老兵,甚至让夏维民从军直属的骑兵团里给程家骥拨去了一个加强连队以便于战况不利时自己的亲弟弟好逃出险境.若不是夏维民再三向她保证这支队上战场的机会不多,这位急红的眼的夏军座的太座能逼着自己的老公把这个支队加强成一个旅的规模. 现在这个不到一千三百人的先遣支队有长短枪八百支,冲锋枪一百五十支,轻机枪六十五挺,重机枪二十挺,迫击炮十二门,战马一百一十匹.虽然除了一部分德制装备外大部份武器与日军相比还很是落后不少,但在当时的国内已经达到甚至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过了调整师的一个团的装备水平.相比之下拥有堂堂一个军团建制一万三千兵马的庞军团的迫击炮的数量不过是先遣支队的五倍,就是与装备稍好些五十九军相比先遣支队的装备水平也高出许多.不但是在装备方面,就是兵员的素质方面,先遣支队也不比久经战阵的五十九军和庞军团差不少,一千二三百人的兵员里经过军师旅三级的调剂,有五年以上军龄和与日本人真刀真枪干过的弟兄足足占了总人数的六成以上,可以说如果论起真正的作战效能来说若是抛开指挥上的因素这支队伍实是整个临沂战场最强的几个团级作战单位之一.夏维民一方面担心这个最得妻子痛爱的小舅子的安危,一方面也是为替暂十六军长长脸面,这才把这么多老兵集中到了这个先遣支队里. 战斗是在夜里打响的,这时已经是十四日深夜了,五十九军已经赶到的临沂城郊正准备于次日凌晨向日军发动猛攻以便于和庞军团里应外和夹击日军,日军第五师团也已经主力转向了五十九军方面,临沂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了. 从战区长官部到庞炳勋张自忠的这些前线高级将领谁也没有想到日军会在当天晚上派出一个大队绕过了庞军团布置在前面的一个团的阵地直接偷袭庞军团的指挥部. 正在与第三军团血战的日军第五师团坂本支队的一个大队在一个被俘后叛国的第四十军的少校参谋的引领下于三月十三日夜里十一点钟左右潜行到了,位于运河附近的一个小村庄的边上,庞炳勋的第三军团的指挥部就设在这里. 临沂战役之后,日军第五师团向大本营呈报的总结报告里详细的描述了这支功败垂成险些改变战局的奇袭. 坂本支队长得知支那军第三军团的指挥部仍在运河北岸支持,且其身边已无成建制之警卫部队.震惊之余坂本支队长决定以原为支队总备队的山木大队奇袭位于战线后方的中国军队第三军团指挥部.山木大队于三月十三日深夜十一时抵达庞部指挥部所在地,于十一时三十分发动攻击.攻击受阻后发现当面的中国军队系一个团的精锐部队,双方血战一夜,后华军援兵到达,山木大队被迫撤出战斗.山木大队损失情况十分严重以至于无法参加第二天的战斗.此次作战因情报不准而失利不但没有得手反而让坂本支队的备队损失惨重基本失去作战能力,以至于在第二天的作战中坂本支队的攻击能力大损,直接影响了战局. 战后日军得知,中国军队第五战区参谋长徐祖诒将军当夜洽在第三军团部督战,重创山木大队的正是其精锐的全德械装备的卫队团. 日本人的总结报告里将这一意外称为天意,在他们看来是上天在这时刻没有保佑皇军. 虽然程家骥日本人这一结论很不以为然,便是他还是承认日本人的运气在实不怎么样,也许是那天日本人天照大神来例假的吧,总之一句北京话来说日本人这丫挺倒霉的. 说是这样说,但是那一个晚上对于初次临阵指挥的程家骥来说还真是最长的一个晚上,下面就让我们回顾主角大大的初战吧. 第六章 与战争的第一次约会(上) 民国二十七年三月十三日晚间十一点三十分左右,对程家骥来说意义不同寻常的大王庄战斗打响了.先是庄子两头枪声大作冲锋枪步枪轻重机枪一样也没有拉下,接着迫击炮和日制掷弹筒也在初春的寒风凛烈中吼叫了起.这次战斗刚开始的时候双方对于对方的情况都是两眼一抹黑,中国军队万万没有料到在这当口日本人还能抽调出一个相对完整的大队潜入中国战线的后方三十里地进行掏心作战.而日本人压根就不知道他们挑了一个最不是时候的时候,要是他们早来一天或是晚来一天,第三军团部都几乎是不设防的地方,但是他们这时候来就无可避免的碰上的暂十六军先遣支队这块硬骨头. 前后两个村口几乎同时响枪的那个当口,程家骥正和几个心腹在打麻将,对于程家骥这个国粹主义者来说在这个没有电视电脑的世界也只有这个爱好了,安排了明暗哨位后,他就和时任先遣支队上尉参谋长的高士英及一营长文颂远加上已经被提拔成的警卫排长的马三宝正在自已的屋里垒城大战.枪声一响还是运动神经比较发达的文颂远反应最快,当然久经战阵实战经验丰富的高士英虽然跳起来的动作慢了文颂远半拍,但是他的反应远要比从没上过战场的文远颂来得专业的多. 高士英并不象文颂远那样跳起来冲向门口,他先是飞快的给自己的十十响驳壳枪上的膛,缩在房间的一角最大限度的隐藏好自己之后,用枪口指着门外,马上他就听出了枪响的地方离着这里还有好几百米,知道暂时还没有危险的高士英将枪口放抵的同时并没有关上手枪的保险,显然久经沙场的他并没有因为敌人还有一定的距离而放松警惕性.至于我们的程支队长则是显得十分冷静,一动不动的面不改色的呆上他的位置上,真是很有大将之风,不愧是我们英明神武的主角大大. 据当时在他身边的警卫排长马三宝后来回忆到:"长官当时镇静自若从容不迫的气度让人心折不已." 日本人战后骗篡的军史也承认,程家骥在他的初战中表现得是如此的完美.他们是这样描述当时的情形的.(少佐阁下兵分两路夜袭支那军队,支那军队一时间大乱,但是其部队是支那军少有的德械部队之一,且敌军指挥镇定坚强表现出了极高的军事素养,立即向皇军反击,其战术动作十分老到,遂一举扳平的战局,少佐所部陷入苦战当中.此役支那军的作战部队的最高指挥官程家骥表现出的极高的战术素养和硬朗的作战风格使皇军功败垂成.摘自第五师团坂本支队阵中日记.)日本人的话显然是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他们有一个有七百人的大队攻击千人左右的中国军队,还是在夜间突袭的情况下居然没有得手,这在当时几乎是不能想象.(当时日军一个大队正常情况下一般可以击败中国军队的一个旅,日军一个大队在抗战初期总有千人上下,而中国军队的一个旅正常情况下不超过三千人.)虽然在此战中日军山木大队不足八百人,但是中国军队也不过千人上下就连一个团都不到,以一个大队的七成战力偷袭中国军队的一个不满员的团,居然打了一夜都占不了丝毫上风,且最后反被对独力歼灭,这是骄横的日本陆军所不愿意正视的事实,加之程家骥日后的出色的表现正好给第五师团解释这次不体面的失败找的最充足理由,再加上日本民族所固有的那种对强者的极度崇拜让日本人有意无意间将程家骥的形象大大拔高了.当然通这种拔高日方所有应该为这次行动失败负责的人都逃避的严厉的军法制裁,有时候日本人也不那么的呆板的.在临沂战后,日本人的情报机构还专门给程家骥这个小小的校级军官开的一个档案,让他提前享受到了中国军队的少将以上军官才能享受的待遇. 只有程家骥自己知道他当时是被惊呆了,历史上可是从来没有这一出的啊,着次上战场又遇到历史被改变这种回到过去的大大们最怕遇到的情况怎么不让我们的程大支队长内心极度镇惊,以至于面部表情呆滞.至于各方面在事后的正面反应,程家骥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没人会拒绝敌我双方同时为自己一个人造势的. 在向房中的长官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这个比程家骥都要年轻几岁参军前还是一个高中生的青年急急忙的向长官报外面的情况. “支队长,日本人从前后两个村口同时摸上来了,但是都被弟兄们顶住了,但是小鬼子攻得挺凶,两边的弟兄们损失都不小,于副支队长正在组织力量准备反击一下.” 在得知前面的战况并没有崩溃倒是顶住了日本人的进攻的时候,程家骥这才从震惊过度中醒过,这才想起自己和于俊才等人今天早上进庄后就已经在庄子里做了一系列的布置,想来小日本一下了是冲不进来的,他一面在暗中骂自己白担心瞎紧张一面对那个中尉下达了自已有生以来的前三个作战命令. “命令于副支队长坚守当面阵地并组织所有部队作好战斗准备,并应尽快查清日军的数量,没有人的命令不准出击,让他记住我们现在的任务不是打死几个小鬼子,就算我们把这些鬼子全打死了,徐庞两位长官要是有什么闪失,一旦影响到的整个战局那咱们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文营长,你马上回去组织部队后庄的战斗由你指挥,记住没有命令不许出击.” “高参谋长你在这里留守掌握全局,并代表我去请徐庞等长官到支队部来暂避一下,请报告他们我已经上前庄去了.” 说完这些话程家骥不由众人分说的,带着时刻不离身的马三宝和别外四个贴身卫士向枪炮声比刚才更加猛烈的前庄走去,他的背影是那样的巍峨,步伐是那样的从容不紧不慢的仿佛是去参加什么宴会似的.这种风度和胆略让当时在指挥部的人们印象深度,多年之后高士英还对程家骥说就是从那一刻他对程家骥这个上司心服口服,毕竟当时的国军旅团级长官在战斗一开始就敢到第一线去的可是不多,他们大多是呆在指挥所里用电话通讯兵等等手段下下命令罢了,就是部队战死一半他们也是毛都不会少一根的,象程家骥这样有确实少见. 临沂战后在武汉的一个知名画家还给这一幕的情形画了一幅油画收录在临沂大战的画册里.画中的程家骥英武而自信带着少数的几个卫士缓步向不远处正在猛烈交火的战场迎面走去,其从容不迫神情和带有几分贵族气息的优雅的战场风度,很是让人心生仰慕之心. 当然马三宝这一辈子也不会对人说,当时他看到自己的长官的大腿在打抖,这才走不快得这个事实的真相. 第六章 与战争的第一次约会(中) 眼下日本在临沂战场上的前线最高指挥官坂本少将倒是个精细的人,他还专门叮嘱山木,就是无法击毙或是俘获庞炳勋那最少要破坏其指挥部,让前线的华军第四十军无法与军团部取得联系,还规定只要得手就打四颗红色信号弹,到时坂本的支队的主力就将趁中国军队军心大乱之时全线猛攻,以求拿下临沂击溃四十军,然后会再同师团其它部队包抄张自忠的第五十九军.当时第三军团的所属部队也已经是血战多日,早就精神体力双透支了,要是指挥部再被日军搞掉,无论是庞炳勋能不能脱险,第三军团的军心必将大乱给日军以可乘之机.应当说这个计划的可行性还是很高的. 但这场本来在日军上上下下看来十拿九稳的战斗一打响,十分骄横狂妄不把此次的作战目标放在眼里但是毕竟身经百战并不是一个无能之辈的山木少佐就感觉这支中国军队的作战风格与第三军团大相径停不说,就是在防守能力及火力方面也大大优于坂本支队这一个多月来的对手前身是西北军的一部的庞炳勋部. 日军一开始还是占了些出其不意的便宜的,他们的尖兵几乎同时摸掉了先遣支队所设于前后村口的几处明哨,正当日军前后两个中队要挥兵直入村中完成他们的使命的时候.日本人的好运也就到头了,对于把亮剑这本书看这三回,对李云龙十分崇拜的程家骥说什么也不会忘记在安营扎寨时多设下几处暗哨,程家骥眼下在装备上可是比当年的李团长要富裕的多了,在每个村口的明哨后面都布置的五个冲锋枪加一挺轻机枪组成的一处暗哨,严格来说这已经不单纯的暗哨,这是在第一个明哨的后面的不起眼的地方都设置了一个火力阵地,其火力密度不亚于一般华军的一个一个排,最要日本人老命的还不是这个火力点.初次作战对自己的能力信心不足的程家骥为了保险,还给每个暗哨火力点直接配属一门八零迫击炮作为其随时可以通过电话呼火力支援的坚强后盾.程家骥将这两门迫击炮称为值班炮火.对程家骥的这些布置文颂远及高士英都认为大可不心如此紧张,只有于俊才对此赞不绝口不说,还主动把具体布置这项任务的活揽到自己身上,且又给程家骥本已经十分周密的布置加了点料,命令炮兵对两个村口的标尺进行的准确的测量,以保证打起来支援进炮兵能够发发命中.程家骥在知道于俊才的布置之后大为欣赏,还让工兵连专门在村口多埋了几颗当时国内少有的电控式步兵雷,这可是当日与那样德械一买来的紧俏货. 这些布置加在一起,日本人这个亏就吃得有些大了,先是几支冲锋枪同时开火一下子把日本人的大半个尖兵班都撂在地上,接着就是几发迫击炮准得出奇得象长的眼睛似得把日本人的尖兵班的幸存者们全部送入了天照那个老同性恋的怀抱不说,还将日本人后面的部队也卷了不少进去. 大庄子外头的山木少佐虽然不在现场,但是作为一个有十三年军龄,且在东北和抗日联军打了五六年交道的资深指挥官,他在眼下的这个指挥位置上也能够清楚的估计得出他手下的皇军刚才被对方的那一顿当头棒喝最少填进去二三十个人.(实际那一下子前后两个庄口的日军共阵亡三十二人,重伤二十三人足足搭进去小半个中队.这还不算轻伤的.)摸着自己那修剪得就如同凡尔赛宫的草坪一样工工整整得有些过分的八字胡,山木一边在心里大骂他部下的两个正在指挥部队向村子里进攻的中队长木下拓山和山田开口是两个不折不扣的笨蛋,一边也吃惊于一向装备落后反应奇慢的支那军队,今天怎么反应如此的讯速火力也猛得出奇.这些年一直和中国军队作战,对于中国军队的各种制式装备十分熟悉的他,从中国军队的轻机枪枪声中已经判断出了对方的轻机枪中有不少不是他熟悉的那种捷克式的轻机枪的声音,倒是在中国军队中极为少见的德制轻机枪的声音. 得出庄子里的中国军队居然有大量的德式武器这一结论之后,山下少佐召来了那个带路的四十军的少校军官询问起第三军团有没有装备了德式武器的部队.在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山木信夫少佐经过短暂的思考,得出了一个让他兴奋不已的结论,既然第三军团和五十九军两支部队全军上下都没有一支德国枪械,那么在庄子里那支部队就只能是中国军队第五战区的直属部队.山木几乎可以肯定庄子里一定是有第五战区的高级长官前来临沂前线督战. 作为一个北海道普通渔民的儿子,山木能够在等级森严的日军有今天实在是不易,他不是军校军毕业,是日军中少有的从列兵一步一步成为少佐大队长的军官,这种从从士兵一步步成为少佐军官的例子就是在整个第五师团中山木也是独一份. 比之那些士官军校出身的同级军官,不但是年龄偏大,山木相比他们要付出更多更多,且在军中还受到那些军官学校出来的同侪们的排挤,因此山木的性格要比之一般日本军官更加坚强,也更为狡诈一些.但是此人身上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有是其人的功名心太过强烈,有时甚至会盖过他的理智. 四十分钟后第五战区战官部和日军第五师团坂本支队司令部几乎同时收到了各自下属部队拍来的电报. 山下少佐电报在报告已经与庞军团部所在地大王庄的守军交火的同时,还向坂本少将报告了战情有变有一支大量装备德国武器兵力不下于一个团的中国军队在大王庄驻防,山下大队第一次进攻没有得手.还向坂本少将报告的山下的决心.其中最关健的几句就是,“经大队分析支那军应有比庞更高级别之军官在大王庄中,我大队决心全力突击,以决死之心报效天皇陛下,击破当面之强有力之敌军,以实现支队长阁下的战斗构想,望支队主力全面进击支那军四十军阵地以牵制其兵力不使其回援,望两军配合得力内外夹击攻克临沂再立奇功.” 而对来说由庞军团向战区长官部和五十九军军部发去的电报就没有日本人那么乐观了.在电报中只是一面上报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将军,一面向五十九军军部求援,但是对正在火线上与日军成胶着状态的四十军各部一直封锁消息,显然是怕正面各部动摇引起全面崩溃. 一时间小小的大王庄顿时变得显赫直起来,徐州,武汉的党国要员们也第一次听到这个地名,大王庄的这场规模并不大的战斗牵动着整个津浦路的战局! 第六章 与战争的第一次约会(下)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场指挥官,山木在指挥上还是有他自己的一套的,在第一次进攻失败之后他讯速的将前面的两个中队撤了下来,重新调整兵力,准备以正兵的姿态进攻大王庄这个巴掌大的庄子.在他看来庄子里的华军最多只有一个团左右的战斗部队,就凭着他手中的七百日军就是正面猛攻也能将华军给拖垮了,他知道就算华军方面想要抽调援军上来没有六七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是不可能的,除非对方敢直接从已经在日军攻击下摇摇欲坠的临沂四十军的防线抽调部队过来,否则五十九军的援兵在天亮前是不可能赶到的.从四十军防线抽兵,山木相信只要华军的指挥官还有一丝理智就不会考虑这个提议,那么自己就还有最少六个小时的时间可用,既然奇袭已经失败离,那就堂堂正正的与华军一决生死吧!只要在华军五十九军的援军赶到之前解决大王庄的这支讨厌的敌军精锐,就算是到时候本大队无法脱身被华军援军包围并消灭,在山木少佐看来也是绝对值得的. 而此时程家骥正在于俊才的前庄阵地上视察,他的运气不错他才来到前沿日本人就结束了第一次攻击退下去了,这虽然让我们的程大支队长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是第一次上战场的他还是挺受罪的,日本人虽已经撤下去的但是在刚才短暂而激烈的战斗中,华军方面也损失了不少人,毕竟这是抗战初期日本人在装备兵员素质方面都han有绝对伏势.程家骥来到前庄火线的时候这里已经是血肉横飞到处是华军与日军的战死者遗体残肢,血淋淋的场景可是活生生,这可不是什么主旋律战斗故事片的拍摄现场,光是那股浓烈得让人反胃的血腥气味就足以让没有习惯这一切的人在生理上产生强烈的反应.更有甚者那些被华军的迫击炮弹直接击中炸的四分五裂的倒霉的小鬼子的东一片西一片的散落在战场上的碎肉更是让程家骥恶心都恶心不过来,直接一种生理上的反应让程家骥把昨晚吃的东西一口气都吐了出来.知道他是第一次上战场,又是这支部队的主管,周围的先遣支队的官兵们倒是没有人笑话这个神经不够坚强的主官,和程家骥同样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们早把胃里能吐的东西都吐光了. “你这里伤亡多少.干掉了多少小鬼子.”程家骥看着适才身先士卒亲自操着一挺重机枪最少放倒了七八个鬼子身上还满是鲜血形象十分狰狞的于俊才说道. “前庄这里足足死了二十几个弟兄,还有十几个挂了重彩,小鬼子也没有占什么便宜光是丢在前庄庄口的尸体就有不下三十具.这支小鬼子战斗力相当强悍要不咱们的布置还算顶用,只怕现在这个庄口早就在小鬼子手上了."于俊才可是淞沪战场上见过大市面的,想当日罗店那个血肉磨坊以每天一个旅带速度消耗着大批的中国军队,那个场景可比这会子要血腥的多了.这会子的这些场面他可是见得多了,早就有些麻木了,就适才作战时沾在身上的血迹他也没有清洗,反正日本人不一会就会发动下一次进攻的,到时又会是血肉横飞,这时洗了也是白洗. 于俊才虽然对自己的这个小上司眼下的狼狈样子没有什么看不惯的,他自己当年第一次上战场时候的表现也不见得比程家骥眼下的样子好多少,这个小上司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到火线上来也已经让于俊才颇为佩服了.但他在心里对于刚才程家骥让人传达的不许趁势反击命令心里还是有意见的,这不,报告完日军和我军自身的伤亡情况后他就对程家骥的刚才的命令担出的比较婉转的异议. “要是刚才咱们反击一下,说不定能再留下十几二十个鬼子.” “要是这庄子里只有咱们这此人就是反击个十次八次的和小鬼子拼个精光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眼下庄子里光是少将以上的军官就有五六个,要是我们真得把手上这点力量跟小鬼子拼个一干二净图个痛快,一旦庄子让小鬼子突破了,别说是丢了整个庄子,就是掏了一二个重要的地方,咱们就是把眼前这股小鬼子全剐了也抵不了这个帐."程家骥并不认为于俊才这个当年参加过长城抗战的老兵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否则适才他根本不会执行程家骥的那个不准出击收拢部队整理伤亡.于俊才的问题说到底还是他对于程家骥这个新长官远没有到心服口服的程度,于俊才这样的行伍出身又经过正规德式军事教育的精英军官,就算是在中央军中也是不多的,程家骥交不认为自己一下两下的就能够把这员战将收在自己的帐下.这可不是某些yy小说主角的王霸之气一上来再厉害的人物也会宣誓效忠并且再不生任何异心,他自认自己没有这个魅力值. “要是你们刚才真的冲了出去,日本人说不定敢一阵迫击炮给你们来一个无差别攻击,只要小鬼子愿意搭上些人手,就能把庄子撕开一个口子,你是老行伍出身小鬼子这一手听说在淞沪战场上可没有少用.”见于俊才虽然没有再说话但是脸上的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程家骥又进一步的将刚才不许出击的理由解释给于俊才听,毕竟时下他手下能够独当一面的战将可就是于俊才这一个人而已,跟他搞好沟通工作是十分必要的.果然这一会于才俊听的这些话脸上已经没有不服气的神情了,而是对这个小上司又多了几分佩服.他毕竟是从淞沪南京这些大战役里混过来的,响鼓不用重锺,日本人狗急跳海的那点疯劲他还是知道的. 程家骥还想和于俊才多说两句的时候,日本人的重迫击炮响了,木下大队于十二时四十二分开始了对大王庄的第二次攻击. 第七章 死亡“圆舞曲”(上) 虽然程家骥等人对日本人的第二次进攻的强度早就有了心理上的准备,但是谁也没有料到日本的攻击会来得如此的狂野凶猛.山木少佐这次没有再分散使用兵力,除以一个中队死死堵住后庄出口并对后庄华军做牵制性攻击之外,其它的两个步兵中队在大队直属炮兵中队的疯狂炮击的掩护向前端着明显显的刺刀分成几个小型方阵气势汹汹向前庄庄口扑过来. 山木大队只有四个步兵中队,一下子在主要方向就投入的总兵力的一半,三百多名鬼子向前庄庄口不计伤亡的进行突击,华军的轻重机枪和迫击炮一片一片的扫倒炸飞小鬼子,但是日本人还是不计代价的向前庄庄口步步紧逼. 山木的打算十分简单,他就是要用两个步兵中队的兵力正面进攻前庄,他相信以这两个步兵中队的战斗力又有大队炮兵的全面配合,就是不能够击溃庄口的华军守军,也足以将华军的兵力都吸引到前庄庄口来,到时候他布置在后庄的那个中队再作为备队的那个中队一起在后庄发动攻击,在山木少佐看这个计划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成功. 事实上日本人对兵法的理解和运用实在是很一般,但是这一招确实很管用,战争初期的日本鬼子的战斗力可是不能等同于抗战后期的从日本国内征来的壮丁,不但士兵都是一些职业军人,大队长以下的基层军官们多是一些军事素质很强又具的强烈的献身精神的战争狂势分子,这一放开手脚拼起来程家骥支队马上就感到了强大的压力. 日军第二次进攻开始时,程家骥正在前庄庄口的于俊才部视察,他并没有离开阵地,也没有在指挥上指手划脚,有着足够的自知之明的程家骥知道自己这个战场上的初哥就算有再多的奇思妙想,但是眼下他能够做到的不是将自己当成普通一兵. “本三兄,从现在开始你来指挥,我下到前沿去,你就当我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好了.” 对着于俊才说完这句话后,程家骥从马三宝手上接过一支德制9八k式步枪大步向前沿走去,身边的几个护卫忙紧紧跟上. 直到程家骥已经走出几十步,于俊才才反应过来,看着程家骥的背影他心里百味杂阵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而且一向神经十分坚强的他心里也有些不由自主的被程家骥的这句话里对自己的信任所感动. 于俊才虽然出于自身在暂十六军中根基太浅只有靠上程家骥这颗大树这能在暂十六军安身立命求发展.作为一个行伍出身又受过德式正规军教育的职业军官,他虽然在明面上对程家骥唯唯喏喏不敢有什么违背对方意志的行径.但是在骨子里,对程家骥这个半路出家的长官和他身边的那伙子人在军事上能力鄙夷得很,他一直认为程家骥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若是真正的谈到军事上有什么了不得能力那他可看出来. 可是今天程家骥已经给他太多的惊讶了,这次突然被日军偷袭,若是一般的靠裙带关系上来的长官,此时不是溜之大吉,就是在相对安全的地方向下面的弟兄们下死死顶住这种没什么营养的命令. 而这个程家骥虽然平日里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但是事到临头,他又表现得是那么的可圈可点,接火后不久他就跑到火线来视察,这已经是大出于的于俊才和他那些老兄弟的意料之外,现在更是通情达理的放弃了以最高战地指挥的身份在指挥这场战斗,(那不是在名义上的指挥,就只能是真正的瞎指挥.)而是端着步枪下到的战壕里去了. 于俊才知道,要是火线的弟兄们看到程家骥一起与他们并肩打鬼子,会什么样的心情和感受.他也曾当过普通一兵自然知道,程家骥这个从来不曾克扣过手下弟兄们钱粮还时不时自掏腰包给兄弟们加菜发镐赏的长官,在普通士兵中的人缘本就相当不错.这次再来这么漂亮的一手,一定会有不少直肠子士兵在心里对程家骥敬佩有加,那以后这支部队里心向于程家骥的人就更多了,这对于俊才的野心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于俊才并没有因此而对程家骥这次的壮举产生那怕一点点怨气,毕竟国军几百万部队中又有几个团级部队的主官会作为普通一兵与士兵们一起挤在炮火纷飞的战壕里.就凭这一点,尽管知道程家骥太得人心对自己的远图大大有害,便是于俊才还是在心里觉着有个这种长官总比有一个闻枪声即遁出五百米,再回头来用电话指挥的长官要强得多了. 程家骥走近日本人迫击炮象犁田似的给用炮弹犁了一遍的前沿战壕时,日本人的炮火也已经弱了下来.毕竟长途奇袭,山木大队不可能带上太多的弹药,就连大队炮兵中队原配有的一门九二式步兵炮也因为偷袭行动需要隐密的原因留在了支队部没有一同带到大王庄来.山木大队的炮弹也不是很多,事实上山木的这次火力准备已经消耗掉了山木大队此次奔袭大王庄所带炮弹的三分之一以上. 不管山木的气焰如何嚣张,孤军深入的他可是说什么都不敢在第二次冲锋就把宝贵的炮弹全部打光. 应该说日本人此时的步炮配合还是十分默契的,炮火才一停一群群端着刺刀的小鬼子在轻重机枪的掩护下已经冲到了离阵地百米的地方. 在华军士兵们充满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的注视下,他们的支队长程家骥中校跳进了并不能完全起到防护作用的简易战壕,举起手中的步枪向日本人连放了三枪,可惜除了第一枪离一个鬼子不到二米,吓了这个家伙一大跳让他连忙趴在地上外,另外两枪都是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他的这三发子弹可谓是完全浪费掉了. 但是在那些正在前沿与日本人战斗的士兵来说,只要程家骥这个在他们看来高高在上的支队与他们在同一条战壕里并肩作战这就足够了,人人都想象程支队长这样的大少爷都不怕死,老子们烂命一条又什么可怕.在战壕里的国军都被鼓舞得士气大振. 程家骥当然知道精神激励之外,物质奖励也要跟上,马上就让人开出了,每击毙一个鬼子兵赏大洋二十,每打死一个鬼子军官赏大洋五十的赏格.华军将士们更是不顾日军步步逼进而欢声雷动,开战以来,华军的士气首次压倒的日本人. 大伙儿都在兴头上,只有程家六少暗地里数着鬼子的人头,心里打着鼓,要是战区不给报销,这笔开销可不小,这些家伙要把这些冲上来的鬼子全突突了,那自己可就要打欠条了.他甚至想到要是能把日本人刚好打到不多不少,掉头就跑程度上就好了,毕竟多打掉一个鬼子自己的腰包就要少二十块大洋,眼下这队伍真是花钱如流水啊! 第七章 死亡“圆舞曲”(中) 正当程家骥为将要发给手下人的赏钱而发愁的时候,日军已经冲到了华军阵地的面前,这让程家骥意识到自己刚才也许是想得太远了,更何况就是那些家伙有本事打死日本人,他们本人也未必能够活到这场战斗结束,想来到时候能够领得赏钱的幸运儿不会太多,看来自己还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破产的.而这时程家骥虽然还没有离开战壕,但是也已经在马三宝他们几个人的护卫下退到了相对于第一道战壕来说比较安全的第三道战壕.说到底没有人要求程家骥支于冲上来的日本拼刺刀,说起来他可是眼下这支队伍的最高战场指挥官.只要能一直呆在日本人的机枪射程之内,在所有人看来他就已经是身先士卒的好长官了,毕竟不论是那一个国家的军队都不会用一个士兵的标准去衡量一个中校战场指挥官.无论那一个现代军事家写的军事典籍也不会要求一个中校以普通一兵身份呆在枪林弹雨的火线上. 在离火线不足八十米的地方,程家骥不用望远镜也可以清淅的看见每一个冲上来小鬼子的面孔. 应当说日本人这些可是下了好大的血本,三百多人的两个中队还没有进到华军的前沿就已经在一路上倒下的六七十人之多,大半是被华军的电控地雷和迫击炮干掉的,也就是说日本在与华军正式接触之前就已经付出的惨重的代价. 这种情况在现下的津浦路战场上可不多,一般情况下日本人总是先用重炮飞机将中国军队的阵地彻底摧毁一道这才发动攻击,小鬼子在火力占优的情况其实也怕死的很.但是大王庄的情况可是有些与众不同,因为是在夜间日本人不可能调飞机来助阵,又因是轻兵奔袭没有办法带上重炮,所以日本人也没有办法在炮火上占绝对,只能仗炮兵的素质远比华军来得高而与占着地利且在数量下稍稍处于下风的华军打了个平手.但是这时的日军的战斗力确实是强悍得有些不象话,双方的步机枪火力派上用场不到十五分钟,华军这边的阵营就被日本人凶猛的战术动作和精准射击冲得阵脚有点乱了. 程家骥看着在第一线的这两个连的华军与被华军炮火和地雷重创之后日军两个中队打得有些抬不起头,他这个一向仇视日本人的大中华民族主义都也不由得对日军的战力大为欣赏.要知道在机枪火力这两个实际已经半德械化的连队与冲上来的日军相比不但豪不逊色甚至于还han有一定的优势,人数上双方也差不多,但日军以攻击方的身份居然可以压着han有地利的华军打,双方在对射中华军可是吃了些不小的亏. 程家骥看来眼下的这个局面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叫苦,这还只是在近距离对射,要是让小鬼子靠上来进行白刃战那华军的战线恐怕非要当场崩溃不可,虽然在徐州整训的那几天,程家骥专门抽出的三天时间来让士兵练习如何掌握在拼刺刀时开枪的要决,但是程家骥明白指望那几天的紧急恶补就能弥补华日两军在拼刺能力上差距,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三天的恶补顶多是用日军看来是旁门左道的方法拉近了一些两者在白刃战上的差距,但是自己的部下一旦真正的对上小鬼子刺刀,别的不说光是国产步枪和日本造的三八大盖在长度上的差距就足可以抵消华军在肉搏战中不时开枪射击这个法宝的威力了,更不用说日军的新兵训练一向是由活人来练手这个只有侵略军才能使用的残暴的优良训练方法了. 程家骥也不是没有想过组织一支会些武艺身手不凡的士兵组成得的专门用于对付日军白刃战的部队,但是当他兴致勃勃的想要组建这样一支有点特种兵性质的部队时,才发现就算是在这个冷兵器刚刚退出战场的时代想要找些会点真功夫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而那些到处都是的花架子没几个能派上用场的,大半所谓的武林高手基本在战场上的表现都还不如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的套路来得实用. 这真是越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正当程家骥在心里为即将到来的白刃战而发愁的时候小鬼子已经在好几个地段几乎同时与程家骥的那些部属们拼起刺刀来了,鬼子白刃冲地击让华军前庄守军的战线已经不是很稳定了,虽然还没有到支离破碎的境地,但是在个别地方小鬼子已经突破华军的防线向两侧发展了.程家骥知道要是任由日本人这样猖狂下去,这前庄庄口的只怕连于俊才的援都等不到就要完蛋了. 想到自己的部队垮下去后,日本必然进攻已经没有几个兵的第三军军团部,那自已在庄口阴阻击关挡住敌人的作战计划就真得成的一约空文的. 想到此战失败的后果,一向对自己的安全实际是还是极为注重的程家骥觉得自己时下也只有拼一把的了. “弟兄们和小鬼子拼了.”虽然心里怕得厉害,腿肚子也紧张得直转筋,但程家骥心里很明白自已在做什么,只有支持到于俊才那个家伙所派的援军上来,才有可能暂时守住大王庄和前庄口,要不然日军一旦突入庄中,这个后果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中校所能承担的起的.要是这仗败了,自己就算是不死于阵前也定会死于军法,现下是只能拼一拼了.抱着这种想法程家骥提着一支二十响的驳壳枪在马三宝他们几个卫士的保护下直接向日军已经取得优势并眼看就要成功分割华军战线的那个地段直冲过去.这一刻程家骥明白了一个道理英雄都他妈的是逼出来的. 正当前庄庄口的华军的两个连在日军的疯狂攻势下苦苦支撑的时候,已经从让人难以置信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的那些高级将领正在程家骥的临时支队部里紧张的分析大王庄的战局. 第七章 死亡“圆舞曲”(下) 此时的大王庄的那间原本是程家骥的会客室的小屋里的将军密度在整个第五战区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了,在这间不过三十平米的小屋,现在不但有四个少将还有两个中将,让人觉得中国的将军也未免太多了一点. 要是说徐祖诒中将是一个风度翩翩颇有几分西方绅士风度的新式军人,而他旁边的那位庞军团长则是另一种形象的典型了,这位年龄已经将近六十岁的庞炳勋看上去不但没有多少军人气质,而且还形容樵粹样貌衰老,站在那里要不是身上穿着配带着中将军阶的军服,任谁都不会把这么一个浑如田舍翁似的人物与一个从军四十余年的将军联系在一起. 几个第三军团的高级军官和随着徐祖诒来的第五战区的高级参谋围绕在这两位的身边,一时间这间原来是庄子里一个小地主的书房的房间里可谓是冠盖云集将星闪烁.可是这五六个将军加起来眼下能够直接供他们指挥的部队不过是徐祖诒带来的那个警卫连和庞炳勋手下的那百多名勤杂人员和三百多名伤员. 要是这些将军能够以一当千,那怕是以一当百,那程家骥肩上的担可就轻多了. 可惜的是失去的将军的士兵最少还是上一个士兵,但是失去了士兵的将军不但已经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将军了,甚至连一个士兵也当不成. 屋子里几个五战区的少将高参对大王庄及临沂时下的战局分析来分析去,只得出一个结果,只要程家骥支队能够守到天亮五十九军的援兵一到达,那整个战局才能够化险为夷,否则就只全面崩溃了.这些人虽然是跟着程支队一起来的临沂,但是说实在的谁也没有真正了解过程支队这支表面上看上去里外三新的队伍实际上到底有多少实实在在的战斗力. “燕谋兄,这程家骥支队的战斗力到底如何,你身为战区长官部总参谋长,又一路领着他们北上至此,心里总应该有底吧?”庞军团的参谋长赵星彩见两位上官都不开口,其它人又说不出个道道来,忙替自己的长官问出了这句话,果然他这一句话不但让庞炳勋的眼神一亮,就是另外几个从战区来的高级参谋也聚精会神的等着听徐祖诒的回答了,平常他们可不去理一个小小中校和他所带的部队的战力如何,得是此时程家骥和他的部队对他们而言是那么的重要,这些平日里只是对军以上的番号才感兴趣的众位将军们对程家骥支队这个小小的团级建制的部队的一切,实在是有着非同寻常的兴趣. “程支队吗,装备还是很不错的,诸位也看到了,他们的两个步兵营也算的上是半德械化了,具兄弟所知这个支队的兵员里大半是夏维民部队的老兵和国军各部在南京战役失散的弟兄,战斗力还是相当不错的.加上日本人的这支队伍的人数也不会很多,否则是不能无声无息的插到这里来了.程支队应该能够支持到天亮的.” 说实话徐祖诒,也不是很清楚程家骥支队的战斗力到底如何,能不能撑到天亮,但是眼下他必须得安抚这些同僚,也就只能这样说了. 他身边战区参谋长说话自然还是有人信的,他这么一说满屋子的将军们的担心也就少了不少. 一边一直没有做声的庞炳勋心里可是另有想法,程家骥所部才来了一天他就已经派人在私底下将把程家骥支队的底细了解得差不多了,他所掌握的情况远比与这支部队一路同来的徐祖诒分详细的多. 说起来庞炳勋还真得在中原大战的时候与夏维民打过交道,当时身边反蒋联军第二路军总司令的庞炳勋的手下除了西北军之外就有好几支反蒋的其它地方军系的部队,夏维民的那个师就在其中.对于夏维民他庞炳勋还是有些了解的,此人出身科班也算是一员悍将,但是在其它方面就显得有些软弱了,尤其在是惧内这一点已经是积重难返了. 他知道这个程家骥正是夏维民家里那个河东狮的唯一的同母弟,在家时还是家乡有名的一霸,在他想来这个程家骥是一个王老虎似的角色,夏维民把这么多的好枪和精兵放在程支队里与其说是为全军先遣北上抗日,倒不如说是给这个大少爷做卫队的. 庞炳勋认为这样一支主官豪无战场经验的部队尽管装备不错兵员的素质也不错但还是很难挡住日军的,何况今天晚上这股日军的攻击可是凶猛异常啊,不到一个半小时对方就发动的两次进攻,作为一个有着四十年军龄的老军人光是从日本人炮火的密度里他就可以听出日本人攻击的决心可是不小,程家骥支队能不能将这伙子看来是发了疯的日本人挡在村子外面,坚持到五十九军的到来庞炳勋的心里实在是没底.但是如果要撤换程家骥换上一个称职的指挥官,庞炳勋又不敢这么做,毕竟这支部队既不归自己指挥又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就是换了也不可能比现在更好,反到有可能引起全线崩溃.总之庞炳勋对于战局是很不乐观的. 正当一伙子光杆将军挤在小屋里讨论程支队的战力的时候,程家骥正在赴他这一生中的第一次真正意义的男子汉的舞会. 前庄庄口的战斗已经彻底的白热化了,二个连的华军残部与日本人搅成了一团,时不时有人倒在这场演奏着死亡圆舞曲的舞会上.华军虽然伤亡惨重,但是也许程家骥的身先士卒激励了这些将士,也许是程家骥刚刚加码的只要能够守到于俊才的援兵到来每个士兵当场发大洋三十,军官加倍的悬赏让那些老兵油子们愿意买命,也许是那些从南京退出来的老兵们一见鬼子仇子相见分外眼红,也许是华军的自动火器大大多过日本人,也许是这些原因都有,总之在这种强度的白热化战斗中程支队的这二个连虽然损失过半但是却没有人逃避战斗,他们此时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战力就是在那些中央军的精锐的身上也不多见. 此时的程家骥的身边已经不见了其它卫士的身影,只马三宝一直一步不离的护着自己的长官. 早就把打光了子弹的手枪扔掉的了程家骥这时正拿着一支刚刚从地上捡来的日制三八大盖和他的警卫排长马三宝搭挡一起对付一个日本士兵.别看是二对一,在场面上人多的一方可是一点都没有占到便宜,若不是马三宝时不进的照顾一下已经气喘吁吁的程家骥,只怕这个日本兵已经在不经意间改变了时下这前庄庄口的僵持局面. 拼刺刀实在是个体力活,对无论是在这个时空还是在21世纪都缺乏高强度的煅练的程家骥更是一种折磨.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当他回到交际场上竟发现自己的舞技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大幅度的进步的,看来拼刺这项运动虽然危险而又累人的很,但是也不是全无好处的,最起码对于人的舞技的提高有着极显著的效果,你想在与死神跳舞时是一步不能错的,错了就要跳入死神的怀抱,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人不死,又如何能不舞技大增.这也是为什么不少那个时代有军人对于跳舞的技巧掌握比一般人要快得多的原因,说到底这些人平时的基础好嘛. 正当前庄庄口的华军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于俊才带着援兵洽到好处的出现了. 第八章抗战版的“生死时速”(上) 于俊才带上来的援军可是足足有三四百人,黑压压的一片直接冲上来让对阵地上残存的小鬼子们形成的泰山压顶之势.这个时候,那两个中队的日军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战之后,虽然将两个连的中国守军基本歼灭,但是日军自身在肉搏战中的伤亡也很大,加之日本人还在电控雷和华军的自动火器上吃了不小的亏,这时在前庄口的战场上能够作战的日军也已经不过一百六七十人而已,且早就精疲力尽了.这些疲兵那里挡得住这些在人数上是自己的一倍以上的生力军的冲击,交手不到十分钟日本人又丢下了三四十具尸体向庄子外面溃退而去. 程家骥运气不错在,这场血战中连根毫毛都没有少,只是身上别人的血倒是沾了满身,看着极为吓人.他与才上带队冲杀上来的于俊才对望一眼之后,“嘭”的一声程家骥浑身无力的摊倒在地上,刚才的那场生平未见的血战极大的透支的他有体力. 对于自己上司如此失仪的表现,于俊才倒上没有什么介意的意思,相反的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尊敬的神色的一屁到程家骥的身边,接着两个人就在地上交谈起来. “你的出击时间选得很好,只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如何肯定我会在活下来的这几十个人里面,要是我死了你如何向军座交待.”程家骥险死还生下,再没有心情与于俊才打哈哈了,他直接了当的问道. “要是你贪生怕死自然会退下来,相信也没有人能说你什么,毕竟你已经在火线与鬼子打过照面了这就很可以了,你是支队长只要一个照顾全局的借口你就可以体面的退下去.如果你自己要在第一线英豪,那你就要经得考验.你要上撑不下去我们就全完了,我又何需向谁去交等待.” 于俊才的言下之意是既然程家骥自己要身先士卒那就要过得了鬼子这关,否则就是自寻死路,而程家骥一死前沿马上就会崩溃,日本人的诡计就会得逞到那时大王庄的守军就进退失据,根本就不会有撑到天亮的机会了. “我早就猜你看出了鬼子的声东击西的小把戏,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个时候才来.想来你既然怩已经看穿日本人的伎俩,定然不去抽文颂远的兵的吧?那你这三四百人是从那里来的?.” 也许是刚才的运动对于程家骥来说实在是过于激烈的些,他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对于俊才说了上面这一大段话,还连续提了两个问题. “除了有不到两百人是我营里的兵之外,其它那二百来人都是我向庞军团长借的第三军团的轻伤员和军团部的杂兵,就连支队部的那样动笔杆子的老爷们我也用枪给逼来了.幸好鬼子们已经让你们打残了,现在又是在夜里日本人不知道我们的虚实,要不然真的拼起来,还不知道能不能赶走这些小鬼子了.” 于俊才一边回答了程家骥的问题之后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两支香烟,一支递给了程家骥,一支自己点上. 程家骥一面接过于俊才的香烟并就着地上的残火点上,一面对于俊才说道:“你的胆子可是不小,你就那么肯定小鬼子不敢硬拼.” “若是没有这两下子,我就白在罗店的血水里泡了一个多月了,便看小鬼子面上凶得很,实际也没有长两个脑袋;他们拼杀了一个多小时,已经没有多少心劲了,我带着这么多人冲上来,除非他是神仙没有不慌了神的道理.” 于俊才一边回着自己的年轻上司的话,一面狠狠的抽着手上的烟,他这抽烟说起来还是在罗店战场上跟几个老兵在一起的时候,被那几个老烟枪给带出来的,从那以后他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平时一口烟都不沾,只要上战场那就是一支接一支的抽个没完. “支队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象你的富家子弟为什么要上战场来拼死拼活,事实你根本没有理由这样出生入死啊!.”于俊才原本认为程家骥是因为个人的野心才上火线上来的,但是刚才程家骥在战场上那英勇的表现又不象是单纯的为出人头地,毕竟日军已经突破阵地以后,象程家骥这种富家子弟出身的军官十个有十个会撤下来,这时阵地已经被突破的一般情况下他们并不会受到太严厉的处分.而程家骥的表现却是太不寻常了,他不但没有后撤下来,反而迎着鬼子的刺刀冲了上去. 可以说若不是程家骥悍不畏死的行为极大激励的守军的士气,这两个连不可能在日军的猛烈攻击中支撑了这么久. 这样的行为对于一个纨绔子弟来说,如果仅仅为了权势是不是下的本钱太大了一点.于俊才在心里百思不得其解,终于忍不住当面就这个问题问起程家骥来. “你也知道我在家乡时就不是一个好人,一个恶霸应该干的事,我基本上一件也没有拉下.一个我十分欣赏的人曾经说过一段让我深以为然的话,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他说得这段话我十分的欣赏.他说一个人要向上走,或是要过得好一些,总是免不了要做些违心的事,想要开心的生活总是要做些让别人不那么开心的事情.但是这世界上有些事情却是打死都不能做的,那就是当汉奸或是当亡国奴.用他的话来说,他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死了以后进不了祖坟.” 程家骥用少有的斩钉截铁的口气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向正在清扫战场的人群大步走去,只剩下于俊才像被点穴似的一动不动的在地上呆坐着. 第八章抗战版的“生死时速”(中) 当于俊才还在地上呆坐着想着程家骥刚才说的那句话的含意时,一颗日制一百毫米迫击炮的炮弹从于俊才的头上飞了过去,直接落在了几个不远处正在收集日军尸体上的战利的士兵的头上.炮弹顿时将这几个运气实在太坏的士兵当场炸成的空中飞人的样子,这些人飞上天空和落在地下的姿式都优美万分,唯一让人看着有点恶心的是,他们飞上天空的时候是每个人都是一个整体落在地上的时却分成了好几块. 一时间,前沿的官兵们都飞快的伏倒在地上,日军的迫击炮弹也纷纷破空而来.于俊才在干净利落的伏倒的同时,正好看见了也正忙着与大地做最亲密之接触的程家骥,两人对视的一眼,这一刻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的震惊和惶恐.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想到日军并没有向后庄发动进攻,而是在向前庄庄口发起的第二次冲锋被打垮后不到十五分钟就又向前发动大举进攻,莫说是趁机整顿军队了,就是连打扫战场的时间也没有留给守军. 这次炮击由于华军事先没有收心理准备,结果在日军猛烈的炮火下损失不小,足足有倒下了五六十个弟兄,要不是阵地上到处都是半人深的战壕.那也许日军连打都不用打了直接把部队开上来接收就是了. 华军官兵们刚刚躲好,程家骥和于俊才两人就同时在望远镜里发现了将近四百名日军排成四个方阵向前庄庄口压来.几乎同一时间,后庄的枪声也密集的起来,显然日本人是不会给后庄的文颂远有机会抽出一兵一座来加入前庄庄口这个主要战场的. 山木少佐在战指挥上还是有很高造诣的,他看到前庄的战况如此惨烈在震惊之余,这让木下少佐更加确信的自己那个庄内一定有第五战区的大人物的判断,要不然这支中国军队不可能抵抗得如此的激烈.攻进大王庄创造一个奇迹的念头在他的心里就更加强烈了.虽满脑子的立功yu望但山木少佐并没有没有给这yu望冲昏的头脑,相反的他的头脑被这种建功立业的yu望刺激得更加清醒而有活力了.他并没有固执的坚持自己原定的作战方案,而是将那个作为备队使用的中队偷偷的又从后庄运动回了前庄.从对方援军出动的时间上山木判断,中国军队的战场指挥官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计划,他决定当机立断调整部署从出乎中国军队意料的从向前庄口再增兵.同时也让在后庄的那个中队以决死的姿态向后庄发动自杀式的攻击,而他自己将带着所有能够投入战斗的大队部人员加入前庄的攻击集群. 山木的进攻时间选择得很出人意料,谁也没有想到日本人的第二次攻击被击溃后不到十五分钟就能够再次发起凶猛进攻,而且这次进攻的强度不但超过了临沂战场的日军发起的所有进攻,就是在当时的中国战场日军这种决死冲锋也是空前之举. 山木知道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两次冲锋足足消耗他将近三个小时的宝贵时间要是不能在天亮以前攻破庄口,到时候华军的援助可就要到了.所以这次冲锋除了那些必须留下来操作迫击炮的人手之外,所有能够动弹的日军士兵都参加了这些决死的攻击. 山木的时间观和紧迫感还是很强的,可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有一个整编骑兵连正在他的背后虎视眈眈. 纪敏中是先遣支队的直属骑兵连长,本来他是负责在大王庄附近巡逻以防止日军潜入的.但这天下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巧,今天第五十九军的张自忠军长带着几个参谋来第三军团军团部与徐祖诒和庞炳勋协商两军下一步协同作战的事宜,徐祖诒为了保证张自忠的安全命令先遣支队派出这个骑兵连护送张将军回他的防地.原本说好了明天骑兵连才从五十九军的军部归建的,洽好纪敏中记挂着自己与几个连长约好的赌局,就提前半天带着队伍向大王庄赶,路上又因为春天发水冲垮了山上的桥梁而耽误的几个小时,这几个意外加起来的结果就是当山木大队发动决死攻击的时候,骑兵连正好回到的大王庄附近,当骑兵连顺着枪声赶大王庄庄前的时候,纪敏中发现他的部队的位置正好在日本人的屁股后头. “连长,咱们上吧.”骑兵连的一排长向方是一个急性子,一见日军正在向大王庄突击就红的眼,马上就想带着手下的几十个骑兵去捅鬼子的屁股. “这会子小日本还没有陷进庄子里去,咱们要是等上半个小时,这才有肉吃了.”作为一个有着十年骑兵生涯的纪敏中可是一个只吃肉不啃骨头的主,要是不到火候就算是里面围的是他的亲娘老子他也不可能拿手下这百十号弟兄们的小命去冒险. “连长.要是支队长有个什么意外夫人可是放不过咱们.”边上的骑兵连的连副江丰可是夏维民的护兵出身,他可是太明白这位正被鬼子围在庄子里的支队长对于夏夫人的重要性,就算自己这些人把握时机打败了面前的这伙鬼子,要是程家六少少一根汗毛,军座家中的那只河东狮是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自己这哥几个的. “就凭警卫排的火力和战斗力,不要说半个小时,就是一个小时,鬼子动不了支队长半根毫毛.”江丰可是知道警卫排那些平时就目中无人的家伙们的装备和战斗力的,想了想后也觉得自己的顶头上司说得还是很有些道理的,也就不再与纪敏中唱反调的. 正常情况下纪敏中说得是不错,但现下的实际情况是,一来警卫排此时并不程家程的身边,二来日本人攻击的决心和手段都不是这几个骑兵军官的想象. 程家骥刚开始时并没有意识到日本人这次进攻与上次进攻有什么不同,直到有几个日本兵抱着成捆成捆的手雷冲入华军阵地与数倍于已的华军同归于尽时,程家骥这才明白了日本人这回用的居然会是华军在淞沪战场上用烂了的敢死招术,只不过日本人有他们的专用名词叫肉弹冲击. 第八章抗战版的“生死时速”(下) 日本鬼子这种拼命的劲头在中国战场上还是第一次出现,说起来程家骥倒是该感到光荣才是,小鬼子自七七事变以来,一向是仗空中的飞机,地下的重炮对华军大加摧残,象这样主动发起决死攻击还是第一次. 但程家骥此时可没有心情去为了这个去自豪了,在日本人这种先伤人后伤已的疯狂攻击下,本来就已经伤亡惨重的华军那里撑得下去,已经有一些意志不那么坚强的士兵在慢慢的向退却了,以躲避日本人的这种恐怖攻击. 程家骥焦急的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于俊才,时下这种局面他可是从来没有经过,只不过只在于21世纪时看过不少关于日本陆军的肉弹攻击的电影.万万没有想到因这自己的缘故改变了历史让本应在与苏军作战时才出现的日本人的这种战法居然提前出现在临沂战场上了,要说他此时心里不慌那是骗人的,现在也只有看于俊才这个在罗店战场那个血肉磨坊里呆过好一个多月的于俊才的了. 于俊才倒没有慌张,他用没什么么大不了的眼神安慰了程家骥之后,叫过几个从南京城里跟着他一路杀出来的老兵就在程家骥的面前布置起来了. 十几个已经是班排长的经过南京保卫战的老兵领命而来. “弟兄们看来小鬼子是没招了,跟咱们玩起以命换命这一招来了,要玩这一招咱们可是祖宗.”于俊才笑着对这些跟着他从南京那座死城里冲出来的老兵们说。别看他面上满不在乎,但是其实他的心里正在流血,要知道面前这十几个人可是他手下的老底子,要不是今天这仗实在是打得太邪乎,他是说什么也不舍不得把这些手下的老人投入这种有死无生的战斗中去的. 一伙子老兵无声的看着自己的老长官,大家心里对眼下的局面都很清楚,要是不能把小鬼子的气势压下去,要不了半个小时这前庄庄口的阵地就一定会被日本人占领.他们都是在淞沪南京两个打得尸山血海的战场上和鬼子打过交道的,心里也都明白正如自己的老连长所说的,日本人也实时没有什么招了,只能妄想在意志上压倒守军,从而击溃华军大举突入庄内. 但是这种对攻他们又十分清楚只要投入攻击了,基本上是没有人能够活着回头得,他们虽身经百战但也是人,凡是人就没有不想活着的,何况现在是小鬼子狗急跳海,一时间虽没有人躲避于俊才看过来的目光,可也没有什么人主动请樱去拥抱死神的怀抱. 程家骥看着这个场面,他心里明白这些人并不是怕死,只是以往用敢死队的形式与日本人硬拼的时,华军大多是处于拼也不死不拼也死的绝境,所以处于绝对弱势的华军士兵敢于和日军以命换命.可是这回可不一样,不但没有被日军包围,在场面上华军好象还占了点上风,要不然日军也不会摆出这么一副拼命的架势来.人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动物,尤其是人的心理更是难以用语言说得清楚的.往往在处于弱势时人都会舍命一博,倒是情况好些的时候人反而对死亡更加的恐惧起来. 程家骥看着这些在死亡面前迟疑的老兵,又着还有一个个用目光逼视着自己的手下的老兄弟们的于俊才,他不禁在心里深深的叹的一个口气.在今天之前程家骥虽没有把战场看成是某些yy小说里央那些过家家酒的描写描绘出来的充满浪漫英雄主义的游乐场.可他不管怎说骨子里也终究是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在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青年,那里能够真正体味到战场上那种腥风血雨生死无常. 程家骥在心里感慨万千的同时,他也更加深刻的体会到慈不掌兵这句的真谛.战争可真正是天下第一无情事啊! 在两位长官的默默无语的注视下,终于有人站了出来,陈大勇是一个东北人,家里在九一八后就已经被日本人差不多杀光了,与小鬼子有着血海深仇,要不是掂着自己的那个只有十四岁的妹子,他早就站出来了. “两位长官,我去,可我妹子就要麻烦队伍上照顾了.” 陈大勇在提这个要求时还有点不好意思. 于俊才还没说话,知道陈大勇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的程家骥也开口了,在听了陈大勇这句话后眼眶里早就有泪珠在打转的他马上接过了陈大勇的话头. “你妹妹你放心,只要有我程家骥一口吃的,就少不了她的,她要是还在上学的话我保证供她上大学.”多好的士兵啊,就要去慷慨赴死了他的要求仅仅是活着的人照顾他唯一的亲人,至于他自己的生命在没有的了牵挂之后,随时就可以为了国家民族去死. 有了带头的人,其它的人也没有再犹豫下去,他们相互之间对视的一眼之后,整齐异常的向前迈了一步,与陈大勇并肩站在了两位长官面前,他们所有的人都清楚,他们所迈出的这一步,可不是普通的一步.这一步实际上就是生与死的分界线,但为了打鬼子保家乡他们无悔. 程家骥看着这一张张年轻而纯朴的脸庞,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马上就要走向毁灭了.他们也许不明白什么是国家什么是民族的字面意思,也不知道这个主义那个思想是什么东东,但是就是这些基本上可以说是目不识丁的大老粗用他们的生命撑起的我们这个历经千年苦难的民族的脊梁.要是没有了他们就算你是什么天生雄才的伟人也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成不了什么事. “每一个参加敢死队的弟兄,支队给一百五十块大洋的安家费,弟兄们现在把各自的亲人的名字地址让魏文书记下来,此战过后,支队部一定派专人把钱送到你们家里.请大伙儿安心去吧!我程家骥一定会照顾你们的家人的,谁要是敢欺负他们,那怕他是天王老子我也要剥的他的皮.” 程家骥没有说什么弟兄们一定要活道回来之类的虚话,他知道这十八弟兄心里面跟明镜似,这种捆着满身的ha药向敌人冲锋的敢死队,活下来的机会人人都知道就是零. 所以他说的话全在这些兄弟们的家人身上打转,他知道这一百五十块大洋虽不是一个小数,但是对这十八个弟兄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只能说这些钱能让他们的家人们日子过得好些,不那么艰难而已. “敬礼.”十八个敢死队员向程家骥,于俊才行过最后一个军礼后,不知是谁也开口唱起的流传千年不知让多少英雄豪杰为之动容落泪的岳飞的那阙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在这首激励了万千中华儿女为了家国的安宁完整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千古绝唱的雄浑悲壮的音节中十八个浑身上下捆满ha药的勇士就象十八支利箭一样刺向小鬼子的胸膛。 当送走注定一去不回的十八勇士之后,程家骥第一次从于俊才的眼睛里看到了那种人类称之为泪的晶莹液体。 中华就算是在最虚弱的时候也不是日本这种蛮邦丑类所可以轻侮的,这一天,龙在大王庄怒吼! 第九章 大汉魂与“大和魂”的碰撞(上) 凌晨四点.大王庄内程家骥支队支队部的那间会客室里,在昏黄的煤油灯时明时暗的灯光下徐祖诒和庞炳勋等人已正襟危坐的听了半夜的枪炮声了,这些人面上的神色也越来越沉重. 虽说在座的除庞炳勋之外都是不直接带兵的参谋将军,可从军这么多年见过的阵仗也不会少了,从前后庄口传来的激烈的枪炮声已经四个小时了,不但没有停止且有越来越激烈的趋势,于俊才又用程家骥的名义将庞军团的轻伤员和少量的机关人员都要走去参加战斗了.就算程家骥没有再向他们叫苦,大伙儿的心里十分清楚,程支队这会儿只怕也快死伤殆尽了,要是程支队一完,就凭徐参谋长带来的那个大多数是广西新兵的中看不中用的警卫连可是顶不上什么事的. 要说今天夜里在大王庄的这些人里,最心乱如麻的就是他们这群没有多少兵马在手的空头将军了,程家骥和于俊才他们这些中下级军官在乱流的中心,根本顾不上其它,也没有心思去想什么问题.至于普通士兵更是不会去想在战场上活下来以外的问题.而他们这些本来应该高高在上的将军们,却在这场规模并不大的战斗中充分的尝到的无助的滋味.兵是将胆,不管你的地位如何的显赫,没有兵在手的将军就不是真正的将军这个道理此时他们所有的人是深有理会了.哪怕是手上再有个把营,他们也不至于只能坐在这里苦等啊! “程支队的战斗力确实不同一般,看来夏云从可是在他这个小舅子身上下足了的本钱啊!打了四个小时日本人还没有攻进庄口!.”让大家意外的是,一向沉默少语的庞炳勋先开口挑起了话头. 说实话庞炳勋的心里面正对程家骥的部队居然能够在日本人如此强度的攻击下支持这么久而惊叹不已.身为一个从军四十年与国内几乎所有派系的军阀都交过手的老军人,又与日军在临沂血战的几十天,庞炳勋可以说对敌我双方的火力装备战术战力都了解的颇深.换了他的第三军团的任一个团,在日本人最少一个大队的兵力的如此凶猛的进攻之下,庞炳勋自问自己麾下的那一个团都没有把握支持这么长的时间.这一认知让这个老将军在惊叹的同时,不由得从心中生出一丝悲凉,自己的队伍什么时候连夏维民的部队都不如了. 当年中原大战时,夏维民曾经是他名义上的部下,对于夏维民部这支由卢永祥帐下的浙军改编而成的三流部队的战力他还有所了解的,那是远远不及自己手下的西北军的.可一别七八年,别的先不说,光是程家骥这个相当于一个小团的支队的战斗力看上去就比自己的一个主力团要强得多.虽然自己的部队这几年年年缩编战力也急剧委缩,可相比之下居然和同样在中原大战后也被军令部下令改成保安部队几个月前才升级成正规军的暂十六军在战力上有如此明显的差距,这又怎么能不让这位带了一辈子兵的老将军心里郁闷不已.他心里想要是早知道有今天,当初自己还不如不背叛冯老总,最起码眼下能够在二十九路军的建制里有自己这支队伍的一席之地,也不至于被军令部东一刀西一刀的慢慢削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程支队的战力固然是不弱,可是日本人已经几乎无间隔的攻击了足足四个小时,天可是快要亮了,日本人攻击只会更加疯狂,程支队在兵力上与日军一个大队相比并不处于优势,又苦战了半夜只怕快要是支撑不下了.”说话的是五战区的一个出身中央系统的三十上下的年青将军,仗着中央嫡系的身份他说出了众人都不愿意说的话. 众人听了这话之后面面相觑都不言语,这个情况在坐这些人的谁不明了于心,但是五十九军的援兵一时半会还赶不到,程支队那个失去联络的骑兵这会子也没有什么消息,他们空有一肚子的韬略,手中无兵也是白搭. 客厅的大门被推开的,高士英走进的这间坐满将军的房间,面对眼前闪烁的一颗颗将星,他一个小小的才晋升的上尉军官难免有点怯场,在犹豫的了一下之后,高士英向各位将军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略显得有点紧张的开口说道:“各位长官,日军与我军在前庄庄口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状态.我军伤亡惨重,日本人随时可能冲进庄子里来,程支队长命令我率领支队的所有人员和警卫排全体到前庄去参加战斗.程支队长让卑职向各位长官转告一句话,一旦前庄被突破我支队将与日军战至一兵一卒,请各位长官在警卫连的保护下从日军的薄弱环节冲出去.”说完这些话后,高士英一个立正之后不等满屋子的将军们有什么示下,转头就走,他现在可顾不上这些上下礼仪的虚文了.前庄传来的消息,守军已经死伤过半不足三百人了,而一向养尊处优的程家骥据来传命令的传令兵说已经和日本人拼了好几回刺刀了.后庄的战斗虽没有象前庄那样残酷,可是文颂远部也和日本人的那个中队拼得两败俱伤,这倒不能怪文远颂太无能,他的那个营从人数和战力上都远远不如于俊才亲兼营长的那个营,加上日本人用的又是自杀式肉弹攻击这种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战法,措手不及之下文颂远的那个营可是吃了大亏,在日军的肉弹的攻击下,文颂远一下子报销了差不多一连人.不过文颂远不愧为程家骥的头号死党,在自身也损失过半战线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全面崩溃的情况下,他还是硬着头皮强行从火线抽一个用两个拼成排的残部拼成的满员的排开到支队部来,归高士英指挥一同去解程家骥的围. 当高士英带着他那支东拼西凑起来的不过一百三四十人的队伍冒着鬼子的炮火向前庄冲去时,前庄的战斗已经到了惨烈无比的最高潮的关口了. 第九章 大汉魂与“大和魂”的碰撞(中) 大王庄前庄庄口的华军阵地上. 程家骥浑身上下早就是血糊糊的了,就象刚被人从红酒桶里捞出来一样,左肩还挂了彩,那是刚才一个端着三八大盖冲上来跟他拼命的小鬼子送给他的礼“物”,要不是马三宝眼明手快,程支队长早就交待在那里了. 程家骥已记不清这是日军在一个小时内以起的第几次冲锋了,也记不清他自己已经硬起心肠当场处决了几个想逃离这血火地狱的士兵军官了,实际上谁也不可能将日军的冲锋次数统计清楚,因为此时日军和华军都已打得完全没有了章法.日本人也不再进行几十上百人的集团冲锋了,而是十几个,七八个的向华军阵地的某一段发动自杀攻击或是冲上来肉搏,这让程家骥连召集敢死队员的时间都没有.幸好这时前庄庄口阵地上的那些经过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的华军士兵们的狂热也被小鬼子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煽了起来,根本不需要军官再去动员,他们也三三两两的在身上绑上成捆的手榴弹向日军的阵营里冲去,只要没有在半途没有被小鬼子密集的火力打成“筛子”,就总能够将几个日本兵带入他们的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天照大神”的怀抱. 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不需要什么指挥了,双方的军官都下到士兵里去领着部下士兵直接冲击,也没有什么章法战术了,平时训练有素的战法这时都已经一概用不上.甚至连双方的炮火也不再追求什么精确度了,反正炮弹扔在前庄庄口死的不是华军就是日军只要能够打着人也就是了.不管是日本人的还是中国人的炮弹打谁的就是谁的了. 从战术指挥的角度上说华军与日军的指挥官们这个时候已经可以说是失去对各自部队的控制,双方不再是有组织的进行作战行动.更大的程度上这场战斗现在与其说是有组织的整体对抗,还不如说是双方官兵的自发的在与对方作殊死拼杀.那种与其说是高尚的自我牺牲精神,还不如说是被这种血火地狱的气氛完全同化后,从心底里产生的一种狂热的情绪驱使着双方的官兵在这个血色的黎明疯狂的搏杀.总之华日两军已是完全没有花俏的在以命搏命了.这时双方的胜败已经不在于火力战术这些因素的影响了,而是取决于双方官兵的意志谁要在气势上被对方压倒谁就将一败涂地. 也不是所有的人的意志都这么坚强的,无论是日军还是华军都有一些新兵受不了这种让一个正常人的神经随时崩溃的场面.时不时有那些实在受不了这种让压抑的气氛的而精神崩溃的两军士兵要不呆在那里等待死亡的降临,要么在与敌人肉搏时掉头就走.对于前者双方的军官们可以不去理会,而后者一般情况下军官们为了防止产生连锁反应而使战线垮掉,只有将这些可怜的士兵就地处决.整个战场被战火和浓烈的鲜血营造成了一种奇异的粉红色,看上去充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凄美,就像一缕如血的残阳. 前庄庄口的这种惨烈的战争气氛没有把那些正在生死线俳徊的人吓垮,倒是先将在庄口观战的先遣支队的那个想要等待最洽当时机再出击,以减少自己部下伤亡并一举奠定胜局的纪敏中纪大连长给吓着了. 纪敏中好歹也当的十年的兵,也不少上过战场.可无论是国内军阀混战时期的那种分出胜负之后,败方花钱赎人,被俘将领可以在青楼里受到优待的“文明”战争.还是“中原大战”上百万各式各样的国内军队的浴血厮杀,在规模上都超过这场眼前的战斗不知道多少倍.但若是真得比起惨烈程度来说,他以前参加过的那些所谓的大战血战与当前大王庄前庄庄口正在以发生的这一切相比,以前那些所谓的血战不过就是两军聚在一起对着对方的阵地放放枪的和平集会罢了. 纪敏中一动不动的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个多小时,不顾身后的江丰的再三催促,就是不下达出击命令.他从内心深处就已被大王庄的前庄正在发生的一切给镇住了,说穿了就是本来只是打算看一看风声的他被正发生在大王庄口的那场真正意义上的血战给吓昏了头,无论如何他是不敢靠近那个地狱一步的.应当说这种身临其境的人没有被吓倒,倒是观战的精神先崩溃的例子在战史上也是不鲜见的,也可以算是人之常情吧. 可是江丰这个夏维民的勤务兵出身的副连长不能再等下去,曾经在夏维民身边呆过好几年的他深知要是程家骥有个三长两短,同时自己这些人在这里隔岸观火,到时候就算是军法处格外开恩军座念着旧情给自己一个条生路.那夏夫人就算是花钱请枪手也要把自己和纪敏中这个胆小鬼干掉,何况他觉着不管是军法处还是军座都没有对自己这两个人法外开恩的理由. 与三十八九岁锐气大减的纪敏中相比才二十出头的江丰可正是血气方刚,满心想求个功名富贵的时候.当兵的那里来的功名富贵?说到底不还是打出来的,要是没有战功就算是在长官面前再得宠,也成不了一个独当一面的部队的部队长.眼前这个局面在江丰看来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日本人已经全面打乱的建制,除了一个炮兵中队还在打着马上就要打光的炮弹之外,其它的鬼子全都压到了庄口上去,只要自己领着骑兵连一冲,那鬼子就非垮不可.在眼看就快要到手的荣华富贵的刺激下,江丰看着纪敏中这个与他一向以来相处得还算过得去的长官的眼神可就变了,只是纪敏中并不知道自己的副手的这些心理变化,他已经被庄口的场景牢牢的沾住了. 第九章 大汉魂与“大和魂”的碰撞(下) 当高士英带着他那支拼凑起来的队伍冲到前庄庄口时,两军的炮火已稀了下来,打了这么长的中日之后两军都没有什么炮弹了,这炮击频率自是不得不降下来. 实际上这会子前庄口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目标了,不管是中国守军还是日军都挤在巴掌大的一块地方,炮弹打进来早就没什么准头了,对战局也就没有了什么实质上的帮助. 高士英对前庄庄口的场死阻战斗的残酷性在心里早有了一个比较高的估计,但在亲眼见到那种在人世间本不应该出现的场景还是让高士英震惊不已. 战场上已经没有什么突出地面的的东西了,就连地上的枯枝也找不到一根完整的,更加不说能不能看到一具完整的有手有脚的尸体了,整个地表上的土都被双方的上千发迫击炮弹打得松软极了,在地上走着走着人的脚部就会在不知不觉之间陷入被血水泡得发沾的土里.就在这不到五千平米的阵地上中日双方已经阵亡了不下八百名的官兵,但地上只在一滩滩的血水和零星散落的残肢. 这那里是战场,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高士英完全不能想象象程支队这样一支刚刚组建的队伍居然可以这种高强度的战斗中支持整整将近五个钟头,想到这里高士英心里突然涌出一种久违了的感觉,耳边又响起了当年那让人心潮澎湃的歌声. “枪口对外,齐走前进,不打老百姓,不伤自已人,我们是铁的队伍,我们是铁的军,拥护中华民族,永做自由人.”(北伐军军歌) “整整十年了,这十年里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当年那火红的岁月,战火中的激情自己早就忘却得差不多了,这十年来自己营营苟苟老想着升官发财,活得不知为什么却是越来越没劲.” 见到这些弟兄们舍生忘死和小鬼子拼的情形,高士英想起了当年在北伐东征时自己和身边弟兄们那股子血洒大地这中华的劲头. 一时间,高士英觉着自己全身上下又充满了当年的那样无法言状的力量. 高士英找到程家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血葫芦似的满脸都是鲜血混着地上的泥土形成的南方才有的红土疙瘩,比乞丐的还要狼狈上几分的人,会是那个一向锦衣玉食吃穿都讲究的很的程家六少. “效民兄,(高士英字效民,这还是当年在北伐军中那个姓蒋的党代表给他取的.)能调得动的人都上来了?.” “支队长,除了工兵连和后勤部的人留在徐州,骑兵连那些王八蛋这会子也还是不知去向外,支队所有能动的人我都给你弄到了.”站的笔直,话也说得硬气,一改这些年来在上司们面前唯唯喏喏的小媳妇状,高士英在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充当武昌城攻城敢死队队员的时候. 程家骥看着自己这个一直意志消沉的部下在这残酷得让大多数人变色的血腥战场上反而振作起来,看来老兵就是老兵,不管平时如何落魄,在血与火面前那种与众不同有心理承受力马上就显示出来了. “参谋长,你带人去支援本三那里,他那里比我这里要紧.”当战局已经不能够有效指挥之后,于俊才就和程家骥分工合作各自负责战场的一角,程家骥这边还好最起码能够保持一条比较明显的战线,而于俊才那边已是与鬼子肉搏成一团分不清那里是那一方的阵地了. 高士英奉命带着他那百十号人向于俊才负责的西部阵地冲去,短短不到百米的路程,在日本人的密如飞蝗的子弹下倒下了三四十个人,五六个机关杂兵见状想要临阵退缩,为了怕影响其它人,高士英只得将其立毙枪下. 山木少佐这时候已经不再指望能够达到今天的战斗目的了,现在已经快五点了,天马上就要亮,就算能将前庄这伙中国军队全歼,已是建制散乱所剩无几的山木大队也不可能有力量到处围剿那些中国军队的高级军官们了. “大队长阁下,我大队现在应该整理部队撤出战斗,再有一两个小时,支那军的援军就一定会到达,到那时我大队就将全军覆灭!” 北条毅男中尉是大队的作战参谋,这位出身于贵族世家的年轻军官对于大队长的从不避伤亡的作战指挥风格一向颇有微词.尤其是对大队长今天这种被面前的巨大战果冲昏的头脑,把部队死打硬拼这种伤亡大半的境地的行为.让出身名门以智将自许,一向瞧不起山木这种在明治以前连姓没有的贱民出身的军官的北条中尉,对山木少佐的不满情绪已达到顶点.要不日军中等级森严,北条这时说不定已经把这个在他看来自大愚蠢的上司先拿下再掌握部队撤出战场了. “北条君,你带着传令兵去向坂本阁下报告此地的战情吧?你要明白这里已经不是能不能消灭中国第三军团指挥部,和捉住那个我可以肯定的存在的第五战区长官派来视察战地的高级军官的问题了.”看着仍是一脸不解神色的北条中尉,木下少佐不由得在心里苦笑着想道,大日本帝国有太多象北条这样的激进的少壮派军官了,在他们眼中征服中国只要三到六个月时间,可是一旦两军进入僵持状态最先沉不住气的又是他们.可这个北条毅男是伯爵家的次男可是死不得的,自己还是不要给坂本阁下添麻烦了. “北条君你不觉得在这里,两个民族的魂魄在碰撞吗!”正当北条对山木的话刚刚有点理解的时候,对他们来说一件很不幸的事情就发生了. 从日军的背后传一阵闷雷般轰鸣声,北条和山木同时脸上变色,身为职业军人他们自然明白这声音说明什么? 这声音只能说明在日军的背后有一支百人以上的骑兵集团正在向日军的阵地杀来! 第十章收官(上) 在前后夹击下日本人还是做了殊死的抵抗,但日本人这种绝望的困兽犹斗不过是给华军将士增加了小小的伤亡罢了.在以逸待劳的骑兵们的冲击下,伤亡惨重且已经彻底打乱了建制的鬼子那里还堪一击.在骑兵的锋利的战刀下,不到二十分钟日军的战斗意志就全面瓦解了,大批大批的日军倒在从背后杀来的华军骑兵的战刀下.只有少数腿脚快的在木下少佐的指挥下在庄外一个小破庙临时组成了一个小小的战斗单位.日军并不敢直接突围,天马上就要亮了,在这种平原地区,早就疲惫不堪的七八名日军不可能逃出华军骑兵的布下的罗网,更何况经过中将近五个小时的激战,日本人的枪膛里已经没有多少子弹了,就连可以用来发动自杀式攻击的手雷也基本上消耗光了,要不然适才也不会华军骑兵的马刀下被大批大批的砍死,要知道用刺刀去抵挡骑兵的马刀在平原地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是日军能够及时结成战阵那还好些,单凭那零零散散的步兵在平原村庄对上骑兵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山田君我们还有多少人。” 刚才骑兵冲击的时候,日军的大队部首当其冲,被华军骑兵打得几乎全灭,那位血统颇为高贵的北条中尉也失踪了,只有几个架着被华军骑兵劈了一刀小腹的山木少佐,避开的气势汹汹的华军骑兵逃了出来.一行人正好在这座山神庙的前面遇上了,见机得早,领着自己的中队的残部最先开路,得以还留着一口气的山田中队长. 两帮日军“胜利会师”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两句话,大队的中国骑兵就尾追山田部而来,日军只有暂时退入这个山神庙里据守.而庙外的中国骑兵因为日军已经有了依托,为了避免伤亡太大也不愿意冒着风险冲进来,在中国人看来反正这些日本鬼子已是瓮中之了,只要到了天亮自然不怕他们逃上天去. 也许是因为在东北的伪满州国的首都长春当了向几年警察所的副所长,山田这个日本正规军官学校毕业的军官身上并没有多少日本军所固有的那种残暴骄横,这个二十八岁的日军上尉的身上有一种浓厚的欺软怕硬的那种小警察身上所特有职业性格. 当然这种性格除了让他在大队中让同僚们很是看不起之外,也是有其大大的优点,那就是在看风色方面山田开口中队长堪称整个第五师团里少有的强者.这不,同样在庄口血战的另外两个中队都已经全灭了,山田却可以带着自己的中队剩余的大半兵力奇迹般的逃了出来,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事情,这项成果简直可以让方面军司令对他大大的嘉奖一下了. “大队长阁下,已经清点过了,在这个庙里本大队共有兵员八十二人,其中轻伤员四十六人,步枪五十八支,手枪十二支,轻机枪二挺,掷弹筒一具.另外大队长阁下是不是吃点东西,还有些军用牛肉罐头和清酒.”这就是山田中队长的另一个优点了,因为曾经主管过户籍统计工作,他对数字十分敏感,想当年在长春时,在他的管区内就是居民要养一支猫都是要上户口并注明性别的.当然这么个当口还能竭力的拍上司马屁也算是个有心人了.至于日军为什么没有重伤员,这非常简单,重伤员都已经在跑路的时候仍给那些追击他们的中国军队了. “弹药还有多少.有吃的有拿些来吧,另外让所有的士兵也能把自己的军用口粮和清水都吃光喝光吧!”山木虽然平时对这个在他看来是受到了中国人的市侩习气的严重影响的部下很不待见,对山田的马屁也不太当真,但在这个时候山田还能这样对自己,这不能不让山木少佐心里大为感动,连带着对山田开口的态度也大好了起来. “卑职刚才已经统计过了,手枪子弹每支平均不到三十发,步枪子弹大约二十发左右,机枪和掷炮筒所用的弹药也不多了,手雷总共只八枚了.”两人虽然在这里一本正经的一问一答,可心里都清楚自己这些人已经是没有多少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了.这次山木大队本来就是孤军深入,夹在几万华军中间,仗又成了这个样子,万万是没有生存的可能了的.他们之所以现在还维持着上下礼仪,不过是日军森严的等级制度的惯性作用而已. 山神庙外的空地上,程家骥看着刚刚下马对自己行过军礼的江丰手里拎着的人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对于这个自己部下的小连副,程家骥并不怎么熟悉,只是在平时见过一两面点过次把头罢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内向,不大爱言语.但是今天这个二十一岁的中尉军官的所作所为让程家骥对他的印象大大的深刻了起来. 虽然骑兵连参战最终锁定了僵持下去还不知道鹿死谁手的战局,但当程家骥知道骑兵竟然在离大王庄不到二里地的地方做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壁上观时,他还是怒发冲冠得对领着骑兵连投入战斗的江丰兴师问罪来了. 可是江丰当向他出示了证明自己有功无过的最有力的证据的时候,程家骥竟被这个小小的中尉的心狠手黑给震住了. 拿在江丰手上的正是据他所说临阵退缩见死不救的原骑兵连连长纪敏中的人头. 本来临阵退缩见死不救畏敌如虎,这几项罪名足够纪敏中死两回的了,就算是江丰把纪敏中活着押到的程家骥的面前,那纪敏中也难逃一死.可是身为纪敏中的部下,处死长官不说,居然还将其首级割下号令众人.斩将夺军这种古代才能出现的桥段,出现在二十世纪的三十年代给人的冲击力可谓是极具震憾性的.更不用说我们的程六少骨子里可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文明人了. 第十章节 收官(中) 程家骥定了定神,眼下可不是想江丰这个事的时候,日军虽已是败局已定,但这庙里后庄的两股日军残余还得极早解决.要是在平常时候也就算了,血战之后程家骥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鬼子.他已令高士英和于俊才带着前庄庄口还能动的士兵去包抄正与文颂远胶着的那个中队的小鬼子,自己带着警卫排来会同骑兵连一齐消灭前庄的日军余部. “放把火把小日本烧出来,不出来就让他们在这庙里当一回烤全猪.”在听完江丰简短报告之后,程家骥果断的下了火攻的命令. 在表示遵照执行之后,江丰收起刚才因程家骥对着纪敏中的人壮头发愣而生起的对这个只比他大一二岁的顶头上司的轻视之心,马上亲自带着半数的部下快马去收集点火的柴草去了. 不到二十分钟,江丰就带着部下一人在马上抱着一捆干柴从大王庄里回来了,江丰办事倒是很有心,还带的一桶从庄里的第三军团军团里要来的煤油.程家骥让骑兵在警卫排的火力掩护下把干柴堆在山神的前后门外,倒上煤油后点燃. 看着熊熊的烈火燃了起来,程家骥在心里大呼过瘾的同时,也觉着这股小鬼子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只要留下足够兵力防止这伙日本人冲出来狗急跳墙就行了.从后庄传来的枪声虽还也是越来越稀,可是还是没有停,从这里抽些兵去也好早些结束这场持续了整整一夜的战斗.在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之后,任是那个指挥官都想竟收全功.要是拖到天亮五十九军的援兵一到,程支队这一战的功劳不免要打些折扣,这也是所有程支队的官兵所不愿意见到的. “江连长我给你留下半个警卫排,你抽出一个排的骑兵带上警卫排的人跟我一起去支援于副支队长和文营长他们,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这趟差事办下来我给你扶正.”程家骥突然想起战区长官司令部的那位谢高参曾经和自己提过的一桩卖买,又对于要转身去执行程家骥刚才下达的命令的江丰加了一句。 “鬼子要是被火烧出来,有反抗能力的就地击毙.有被烟火薰昏了头的就尽量活捉,当然前提是不能伤了自己弟兄.今天让爹娘白疼一场的弟兄够多了,都这会子了,能少损几个就少损几个吧!” 说完这句话后程家骥就跳上战马带着半个警卫排和骑兵连的那个排的弟兄一起向还有零星枪声的后庄驰去。 天亮了,五十九军派出的援军也到了,整整一个独立旅的大队人马开进了大王庄. 此时大王庄附近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日军山木大队除少数残兵三三两两逃窜之外全部被歼,这也是开了当时中国军队以相当于一个团的兵力基本上歼灭日军一个大队的战例的先河. 与五十九军的那个带队的张参谋长等人见过面之后,程家骥带着自己手下的两个营和几个参谋军官回到了大王庄里的临时支队部.这时徐祖诒将军和庞军团长都带着自己的人在五十九军那个独立旅的护送下撤离大王庄,到相对来说安全的多的大王庄去了,大王庄已经暴露做为高级指挥所使用已经不合适了. 这个时候,大王庄里只有正在打扫战场的程家骥支队了. “这一夜下来,我们损失了多少人?”程家骥一进屋还没来得及坐下就急急的问负责清点伤亡打扫战场的高士英. “我的支队长,你应该问我们还剩多少人.”手上拿着伤亡统计表的高士英苦笑着回答程家骥道. “那我们还剩多少人?”比程家骥的性子更急的文颂远抢过程家骥的话头迫不及待的追问着高士英. “参加这场战斗的我支队官兵加上后来投入战斗的骑兵连,共两个步兵营加一个炮兵连,一个骑兵连及支队直属队共九百二十七人,刚才的清点结果是,阵亡三百三十六人,重伤致残的一百一十九人,重伤的九十三人,活着的人里面基本上没有不带伤的.这个统计还没有算于副支队长临时从庞军团借来的那些杂兵,且有些伤势太重的弟兄也不定能挨得过今天.”就算是投入的战斗的时间较晚高士英也还是挂了彩,头上让一颗不知道从那里来的流弹擦了一下,他现在正一点摸着自己的伤处一边回着文颂远的话. “这么说伤亡率差不多是百分之一百!”于俊才可是这几个主官中唯一没有受伤的人,看来老兵就是老兵,还是有两下子的,没白在罗店那个人间练狱呆上大半个月. “百分之百是夸张一点,真要算下来,百分之九十是跑不了的.”高士英显然对伤亡情况已经是心中有数了,他马上回答了于俊才提的问题. “鬼子的情况怎么样.”程家骥看着屋里的气氛俞加沉闷就连从来都是大大咧咧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文颂远默不做声的搭拉着个脑袋,忙开口问日军的伤亡,以缓和一下这种让人觉着难受的很的低沉气氛.终究这一仗自己这边是当之无愧的胜利者,程家骥觉着没有必要把气氛搞得那么悲惨. 果然高士英一说到日本人损失也马就兴奋起来了. “此役击毙日军约七百八十人,俘虏日军五十四人,剩下的日军在逃窜中,骑兵连还在追击.缴获的枪支弹药正在清点中,其中最重要的是完好缴获的日军的电台和一个炮兵中队的大部分轻重迫击炮,美中不足的是仗打到这个份上鬼子的弹药也不多了,我军基本上没有缴获多少弹药.”高士英之所说是大约击毙了多少鬼子,是因为不少鬼子的尸体是在前庄庄口的激战中让双方猛烈的炮火撕成碎片了.故无法统计,只能大约估计,高士英老于军务在统计时自是会往战果里加点水分.反正日军的一个大队的完整建制不下千人,夸张得也不过分.当然日本人是不可能会承认这个数据的,两天后第五师团的战报公布的数字是阵亡失踪三百一十人,这个数字又是大大低于日军真实损失的. 十年后,日本公开战争时期的绝密军报,人们才知道在这次战斗中,日军阵亡失踪了六百六十二人,参加此战的山木大队仅有不足八十人零零散散的逃回了第五师团驻地.这其中还有不少于近百人是在过华军防线时被三个五个的消灭的.这样的算来真正在大王庄战斗及随后的骑兵连的追击中被歼灭的鬼子应不超过六百人. 第十章 “收官”(下) 对于高士英这些个浮夸歼敌数字的小动作,程家骥和文颂远在军中混得时间尚短自是不明就里,可这种事情那里瞒得过于俊才这个从军近十年对军中的种种花样了如指掌的年纪轻轻的老行伍.于俊才自然不会在惨胜之际去扫大家的兴,但在高士英说到歼灭日军数量时,于俊才唇边出现的一丝不经意的笑容,还是暴露出了这位于副支队早就洞悉了其中的奥秘的事实.高士英也不是等闲角色,那里会看不出来这位副支队长对自己在战报做的小小手脚洞若观火,他倒是不怕于俊才点破这一点.他相信花花轿子人人抬这个道理军中老人于俊才不会不清楚的,于是对于俊才报以会心的微笑,于俊才回以一点头,两人之间这会子倒真有点腥腥相惜的意思了. 程家骥现下可没有精神去理会自己两个部下之间的暗流涌动,他此时最关心的是两个问题一个是上峰将对自己和部下们如何奖赏提拔,这个问题倒不是让他太但心,眼下战局如此激烈,就是从激励军心士气的角度出发,战区长官部也不会亏待的自己这些人.更何况这个胜仗可是结结实实的摆在这的,是任谁来了也不可能抹杀的的了的.第二个就是那里能够马上搞到大笔的钱.这才是真正让刚刚打胜了自己的初战的程家骥觉着有些难度的问题.要知道这一场场血战打下来,程支队光是阵亡的就有三百多人,这笔烧埋费和怃恤金的钱就不是小数目,这些钱都是有常例定规的这还好说.难办的是战事危急时,他许下了数目不菲的赏钱,这笔钱可比前者的数目大多了,毛算一下就不下五千大洋,他现下手头也是紧巴巴的,那里一下子拿得出这一大笔钱.程家骥又不想失信于手下这些弟兄,他明白经过大王庄这一战,自己算是实打实的有了自己的一点小小的本钱,这些与自己同在大王庄与小鬼子血战一场的官兵们只要自己不薄待了他们,一定是日后经营属于自己的势力时的骨干份子.经过这么一场残酷得让人不知怎么死的,也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战斗之后,让险死还生犹在后怕的程家骥对实力的追求各渴望更加强烈起来.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来没有象此时那样渴望这些能够保住自己的小命,并实现自己的理想的东西.他已经下定决心不但要让这些跟着自己与鬼子血战的弟兄们拿到自已许给他们的白花花的大洋,还要买枪买炮甚至于到欧洲去买机器自已造枪造炮,总之要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的实力在短时间内发展起来. 只是这一切说到底还是一个钱字,没有大量的金条现大洋,程家骥的这些计划就无法实现, 不过程家骥在这个问题上倒不是一点办法没有,刚才在山神庙庙前时他就有了一个不成熟的腹案,要不然一向恨日本人入骨的他也不会让江丰尽量捉活的. 只是这个计划行不行的通,他心里实在是没有多少把握,且这个计划一旦实行它的风险也很难预料,所以他的一时也下不了决心. 刚才他已让马三宝去私下里请那样在战区长官部任职的少将高参谢宏去了.这位谢高参说来也是一个人物,此人出身保定军校第五期原是孙传芳部队的一个师参谋长,后在山东降了韩复渠,任山东省政府的高级参议,据说颇受韩的信用.韩复渠在开封被最高当局逮捕之后,此人又摇身一变成的第五战区的少将高参. 这位谢高参在整个第五战区可谓是交游广阔,无人不识,面上虽是长官部的高参,但是在实际上却是一个高级掮客,专门帮有所需有所求的军长师长总司令们跑脚牵线从中收取抽头,生意做得可大发了! 此人这次也随徐参谋长一起来了大王庄,一路倒是不搭将级军官的架子和程家骥等人打得火热,还主动向程家骥介绍的他的经营项目.这些项目当中就有代人高价收购日军的枪支和俘虏的,当时程家骥也没有与其深谈,只是在心里感叹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个堂堂的少将高参居然会做这种买卖. 此时为了急需的钱,程家骥只有将脑筋动到了这上面,他决定先和这位少将高参好好谈一下. 半个小时后,程家骥和高士奇于俊才三个正在支队部的花厅里陪着那位谢高参吃茶. “浩然老弟,还是开门见山的说事吧,我可是只请了二个小时的假,一会儿还得赶着过运河了.”谢高参是一个风度气质比起常靖来更加显重儒雅的中年人,也许是骨子里还是一个军人的缘故吧,谢高参的性格还是比较直爽的. “谢老哥如此爽快,小弟我也就不藏着腋着了.实话一句小弟这一仗打下来可是伤了血本了,要想恢复元气非得有大把大把的钞票不可.所幸这一仗还有些缴获,想请你老兄帮忙出手一些,好解这燃眉之急.请谢兄先报个价过来,容小弟和手下的弟兄们商量商量,兄弟们为了这些东西可是流了血的!” 程家骥在那里说得再明白不过了,你老兄先把价钱开过来,要是合适最好,否则咱们就当没这回事,咱家在价钱上是决不吃亏的. 程家骥还是小家子气了,人家谢高参做这个可是专业水平,那里会做恶意杀新主顾的价的这种杀鸡取卵的蠢事,要知道做谢高参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信誉二字,要是没了这两个字,谢高参那里能在第五战区混得知交满天下. 只见谢高参从怀里掏出一本包着红缎面的巴掌大的精装本的最高当局印发的领袖语录给程家骥递了过来. 程家骥打开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第十一章 升官发财(上) 程家骥定了定神一页一页的翻看着这份由语录外皮包裹着的类似他在21世纪时常见的货物报价单的东西. 这份报价单可不是普通的牛.上面真是包罗万象应有尽有,单是上面标明的收购日军武器装备和俘虏的价钱就分门别类的写了密密麻麻的好几页纸.例如日军的武器装备从一枝普通的三八大盖到九二式步兵炮都一级一级列有价格.而日军的俘虏就更是抢手了,除了列兵到上尉明码实价之外,少佐以上居然标着时价,这让程家骥想起往日在21世纪的餐馆里经常可以见到的标着时价或是价格面议的高档海鲜. 他定下神来又细细的看了一遍价格,武器方面一支崭新的三八大盖让谢宏他们收去可得八十块大洋,一支歪把子轻机枪的收购价是三百大洋,以此类推下去自是武器的火力越强价格就越高.这还不算,最让程家骥觉得的感兴趣是也许是因这此时被俘虏的日军还很稀少,这日本俘虏的价格可真是称得上与龙虾鲍鱼同步了,一个日军列兵的价格就是三百五十大洋,足足顶得上一支歪把子机枪还有余了.这次程支队生擒的日军中最高军阶的是一个上尉中队长,这个叫山田开口的说得一口流利的中国话的日军中队长在最后关头带着二三十个鬼子集体放下了武器,这种在日军中极为罕见的行为让程家骥不由得有点喜出望外.此时这家伙的身价更是让程家骥大大的开心了一回,单是这个山田开口就值一千二百大洋,乖乖这都足够可以买一门八十毫米口径的中型迫击炮的了,连炮弹的问题都可以一次性解决了,看到这程家骥已经决定让伙房的人提高这个山田开口的伙食标准,人家可是高档货不是,可不能闹个营养不良啊,那说不定会影响了这件高价货物的价格的. 这份报价单下面的内容更是让人斐夷所思,比前面的还要出人意料.不但日军的各种军用品如军刀钢盔等都有明码实价,最离谱的是就连日本人尸体都可以买卖给其它的部队领功. 程家骥看完这份让人咋舌不已的报价单之后,并没有将其直接还给谢大高参.而是递给了自己身边的高士英,他对高士英在这方面的能力还是充分信任的,这个老兵油子不但有实战经验且对军营里这一套已经是修练成精了,加上又在军需处呆过一段时间,接下来的讨价还价的工作还是让他来做吧. 谢高参见状以他的城府和说历自是对程家骥这番做作心领神会,他知道程家骥看过自己的开价单之后已经动心了,这才让下面的人去谈具体事宜.以他和程家骥的地位定下一个原则就是了,具体的事情还是让下属去做这才比较稳妥,这也是为了一旦事情暴光,大家回旋的余地充足一些.这一点场面上的规矩,两人之间自是心照不宣. 当然谢高参也不会事事躬亲,他也是有助手的,不一会他就召进一个长得虽说不上花容美貌,却也面容姣好的中尉女军官来.这位女军官一脸的精明干练,显然是个讨价还价的好手,她一进花厅就站在谢高参的背后,对于厅中其它人倒是视若无睹,只是盯着程家骥身旁正在详细端详手上的那份单子的高士英,高士英也抬起头来扫了这个女军官几眼,两人的眼神中隐隐带着些敌意,不用说双方都清楚对方就是自己的谈判对手了, 高士英看完那份非同寻常单子之后,就与那个女军官一起到偏厅里去具体蹉商了,就连于俊才也按奈不住去给高士英助阵去了.而程家骥和谢高参倒也都沉得住气,两人在花厅里只是天南地北的闲谈,连战区长官部的军事布署都拿出来褒贬一番,就是绝口不提偏厅里正谈的如火如荼的交易. 二个多小时之后,谢高参满意的带着随员们离开了,虽然这次蹉商用的时间大大的超过了他的估计,但他还是满面春风的走了,显然这笔生意他获利不小.而程家骥的口袋里也多了一张面值为五千大洋的支票,这还只是谢高参付的定金.程家骥还让于俊才亲自带一个排护送一下这位谢高参,说到底这个时候大王庄的周围的零星枪声还是时有可闻的,要是这个谢高参在路上出了点什么意外那可就很不好了. 送走客人后,程家骥想要去休息一下,激战了一夜身上又挂了彩流了不少的血,说真的他此时可是疲惫得很.正当程家骥正要离开花厅时候,支队电台的中尉台长邱少言兴冲冲的拿着几份电报一路小跑着进了花厅几步就到了程家骥的面前. 程家骥看到这个自己托吴守仁吴会长在上海买电台时,从租界重金请来的原是沪上一家英国洋行的电台收发员的才二十岁不到的年青人脸上笑得象一朵花似的小跑着向自己走来,全没有往日里那种少年老成的气度.心里对他手上的那几封电报的内容自然是心里有数了,这嘉奖升赏的电报也该来了,自己这边的战报都报上去好几个小时了,更何况想来徐参谋长发给战区长官部的为自已这个支队请功的电报也应该到了,那些官老爷们就算不把自己这个小小的支队长当回事,徐参谋长的面子他们总是要给的吧! “子实,你慢点,有什么紧急军务,用得着急成这个样子?”高士英在边上凑趣到,他那里看不出邱少言此时带来的只会是喜讯. “报告支队长,参谋长,战区长官部和军令部的回电到了,另外军座也来电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高士英也顾不上装深沉了,一把抢过邱少言手上的几封电报当着程家骥的大声念了起来. 第十一章 升官发财(中) 高士英念的第一封电报是武汉国府军事当局发来的嘉奖电和晋升程家骥支队所有活着和死去的官兵一级军衔的命令,在明面上来说这是程家支队此战告捷后能够获得的最高奖赏.虽然这篇电报中对程支队官兵的浴血奋战用了不少褒美之词,又是嘉奖又是军衔升级的看起来很是热闹.可是三人当中除了涉世未深的邱少言神采飞扬表现得极为兴奋外,程家骥和高士英两个人的面上却已恢复到古井不波的神态.程高二人都清楚,什么军衔升级啊嘉奖啊都是不折不扣官样文章.打了这么大的一个胜仗,死了这么多的人,武汉最高军事当局居然一字不提编制升级和人员装备补充及奖赏多少大洋这些实实在在的升赏,尽闹些虚文,只是在电报的尾部一笔带过的让第五战区自己斟酌调剂优加抚恤.一句话最高军事当局除了升大家一级军衔和付出一纸空文之外竟是一毛不拔,这种行径实在是让程高二人有些心寒齿冷. 倒是在第二封电报中战区长官部的李长官比较实在,也许是因为与暂十六军同属地方军系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徐参谋长在给李长官的电话里给程支队说了好话,总之这封电报比起第一封电报来倒算的上是实的多虚的少.只是电报一开口的地方说了几句官样文章的勉励的话,其它的就全是关于部队的整补和战死者的抚恤这些紧要的事情,最后李长官还批了特支费五千元大洋奖赏有功官兵.这封战区发来的电报在文字的篇幅上远远不如上一封,用词遣句也没有上一封那么文彩斐然热情有加,甚至因为带感情色彩的用词太少而比之上一封电报显得有点冷淡,可是就冲其言之有物的实在,程高二人此时虽说不上感激涕零,但在心里对于这位李长官的宽仁厚道一视同仁,那也是铭记于心. 特别是李长官承诺给程支队补充三个新兵连近四百名新兵,这就更让时下手里几乎没兵了的程家骥等人感激不尽了.在以后抗击倭寇的战争中程家骥的部队一直对桂系怀有好感,且多次主动出手相助,其实就始于此刻这位桂系大佬种下的善因. 第三封电报则是程家骥的那位在七年之后又成了军座的大姐夫夏维民发来的了,他在电报中先是将程家骥狠狠的夸了一顿,说其这一战大涨了暂十六军的军威,让第五战区的各路军队都不敢小视了暂十六军的战力,接着告诉他这个内弟,自己已经率部启程赴徐,将于近日内抵达徐州,让程家骥支队先退至徐州休整一下,此事已经上报战区长官部并获准.电报的最后还让程家骥自己选择程支队是另编成一个独立团直属于军部,还是重新归建继续去那个副旅长. 挥手让邱少言退去之后,程家骥先泯了一口浓茶醒了醒脑子,然后才对正等着他相询的高士英说:“效民兄,你看军座的意思是让我带着部队另成一军,还是归建,军座在这两种提议中倾向于那种?” 对于夏维民心里的盘算程家骥也猜出了个七八分,但是出于保险起见他还是觉着自己应该听听高士英这个老军务的意见. “支队长,依我看军座还是倾向向于前者的多,我支队眼下虽然损失惨重,可是经此一战也打出了军威气势,这样一支劲旅军座自然是想要放在身边的.至于常旅座那里的部队缺额吗,想来军座自会妥善安排的.”高士英说“妥善”这两个字时用的语气与其它字稍有一点不同. 高士英的话只说了一半,夏维民对于常靖的态度一向是用而不信,就算常靖再会作人,说破大天去他也是中央掺下来的沙子.前次夏维民碍于老长官的情面,无奈让常靖当了个好歹有些实权的旅长,心里对其还是放心不下,又不好一朝令夕改将其换下.这次趁机将程支队调出常旅的建制,再补入几支夏维民的心腹部队,那就可以彻底架空常靖了.且程支队单独编成一个主力团既是由程家骥这个夏维民的内弟当团长,又在夏维民的眼皮底下,自是不怕程支队中那些中央军的散兵游勇有什么异动.既解决常靖这个内忧,又可以对程支队这些老兵收为已用,真可以说是一石二鸟老谋深算,之所以还要让程家骥自己选择无非是掩人耳目免招人非议罢了,这也是夏维民这种身份的人物做这种不大光明的事情的时候的应有之意. 高士英老于世故虽一眼看穿了夏维民的用心,可他那里敢去点破,只得在言语中暗示程家骥这个自己的顶头上司.,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相信只要他略一提点,以程家骥的聪明自是可以闻弦歌而知雅意. 果然,程家骥听了高士英的话之后只略一沉吟就明白了一高士英的意思,他一面在心里暗夸别看这个高效民没有读过什么书,也没有上过正统的军校,却是对官场军队里这点道道门清的很,看来此人还真是个摇扇子的角色. 程家骥心里也正有拉着这支队伍自成一股的打算,反正在暂十六军里没有人敢克扣自己的部队的粮弹给养,又背靠夏维民这颗大树,直属军部就直属军部吧,自己也好消停几天,好好养养自己控制的第一队伍的元气. 两人商议已定,当即就回电军部,电报里称程支队的原有建制已残,已无法重新归建了,望军部体察下情,许其补充新兵后自组一团. 处理完这种种事宜,程家骥直到快正午时分方才有空去补眠,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程家骥就被马三宝从好梦中叫醒.他一时间好不耐烦,几乎要先打这个扰人好梦的混蛋几下再说.好在最后理智还是占了上风,程家骥勉强从床上坐了起来,没好气问道:“三宝又有什么天大的事?非得这会叫醒我.” 第十一章 升官发财 (下) “什么,你挖出了日本人的军费,有多少?”程家骥用一种不能置信的眼神看着正站在自己面前努力向自己表功的文颂远.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才被人叫醒,头脑还没有完全清醒,所以听岔了文颂远刚才对自己说的话. “老大,是真得!是那个山田开口带着我去挖,不信你看!”文颂远见老大对自己的说话话一副不大敢相信的样子,觉着自己受到了轻视,他的性子本就是火爆脾气,忙直接把一个花布包袱重重的扔在了桌面上. 程家骥打开这个看起来并不起眼包袱一看,乖乖!这个不大的包袱里面好东西可真不少,一时间看得程家骥的眼睛都亮的和一百瓦灯泡的似的,一个劲的闪闪发光. 一柱香的功夫之后,程支队的几个核心人物又都聚在那间支队部的花厅里,只是这一回大伙儿的心情比起早些时候清点伤亡的时要轻松的多了. 这是因为他们在做这个世界最快乐的一件事---数钱! 当然这些人中最得意的还得数文颂远,这不,他正在一边帮着数钱一边得意的述说着自己怎么撕开口山田那张嘴得,这也让众人从他的口中基本上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这个时候,日本侵华军队的供给和军饷津贴都还是由国内的财政全额拨发的,只是到了战争中后期日本的国家财政无法支撑军队日益扩大的开支,这才让在国外的侵略军就地解决供给和粮饷问题,这个政策也就是臭名昭著的以战养战政策. 这次程家骥支队基本上歼灭了日军第五师团的山木大队,一直由山木大队的军需官贴身保管的这一包袱的军费及几个月的军饷本来山木少佐在最后的时刻已经下令焚毁了的,但让山田这个爱财如命的中国通偷偷从军需官手弄来并在山神庙里就地埋了起来.山田之所以在山木等军官自杀之后带着一部残兵向中国军队投降一方面固然是为了活命,另一方面深悉中国国情的山田知道他落入华军正规军手中在安全上是没有问题的.且中国人一向极为好面子定是要以德报怨优待于他对于中国人来说奇货的日本军官的,只要一有机会他还可以潜回山神庙里取出这个包袱,到那时世界之大,就任我们山田君飞翔了. 山田的这个如意算盘打的真是精很,当时中国军队极少能够俘虏日军士兵,更不用说是军官了,只要是正规军捉到日本军官,无不是视若珍宝.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有刑讯这类的事情的,一般来说都是一级一级上交上去,最后让最高当局去操这个心了,就算是要战地审讯也轮不着一个团级单位来干这个细活.可是在程支队里却有文颂远这个异类的存在,今天早上一从程家骥那里出,因为自己的部下死伤惨重而心里很是不爽的文大营长就为自己选择了一个娱乐项目拷打日军俘虏.他的脑子里可没有什么狗屁的日内瓦公约,当然他不知道这个东东,话说回来就算是知道文颂远也不会把这个东西当一回事.要不是出于对自己的老大程家骥的习惯性的敬畏,要依着这位当年南安双恶少中的文大少的脾气,他能够让人马上把这几十个小鬼子全给用机枪突突了. 山田开口既是个官,又是个中国通自然是文大少消遣的第一目标,用文大少自己的话来说,咱们整治一个小鬼子总不能都听不懂小鬼子求饶的话吧,哪多没有意思阿! 本来以为日本军官都是铁打的角色的文颂远一上来就使出的程家骥平时对他提到了一些21世纪的执法机关使用的用刑方法.先是用几叠纸垫着让士兵用步枪的枪托猛烈的打击山田的心脏部位,后又让人用大功率手电筒的灯光强行刺激山田的眼睛.这还不算文颂远这回是土的洋的一起上,让人拿了几张麻皮纸给山田贴上脸上后再喷上水,每当透不过气的山田被闷得要死不死的时候再让人在山田面上糊的纸开个口让他透个气,然后又再加上层纸,周而复始乐此不疲.其实文颂远并不敢弄死山田,他不过是借审讯这名出口气而已.若是一般军人是不屑弄这些花的,但这位文大少才参军几个又一直没有受过正规军人思想品德教育,他才不觉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只要不弄死这个小日本,山田的身上又看不出什么伤,就没有人能够拿他文大爷怎么样,再说真要是有个什么,不是还有程老大罩着吗,文颂远的世界里,从小到大程家骥这个老大简直就是万能的,从来就不存在什么程老大解决不了的问题,而自己只要紧跟着程老大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害怕的东西. 山田开口不知道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二个头的气势汹汹凶神恶煞的中国军官纯粹是在拿自己开心,通过审讯让自己交待军事情报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山田本就是日本军人中的异类,用21世纪的话说就是山田这个日本人是十分热爱生活和自己的生命的,用当时话来说就更是简单了这位山田中队长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怕死鬼,要不然他早就应该追随山木少佐于地上了,也就更不会带着部下向中国人交枪了.在文颂远这此古怪而极为有效的刑法下,不到一个小时山田就杠不住了,先是是说出了日军第五师团在临沂方面的部队的人数和装备这些情报.他的级别不高又是基层军官,知道的东西很有限没有太大的价值,但也是对华军有点用的,山田原指望说出这些情况后能够让自己不再受罪.可惜文颂远这个时候还远远没有过足瘾,他一方面让人记下山田供出的情况,一方面又继续在山田身上实验程家骥告诉他的各种不留伤痕的刑罚.而山田这边既然在心理上开了口子,自然就不再死硬下去,文颂远是一个花样一个花样的上,山田是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招.到最后不但连私生活上日本人所独有的那点破事都说出来了,就连想留给自己养老那点埋在山神庙里钱都没保住. 别的什么事文颂远还不那么紧张,这个钱的事情他是最上心了,一听山田说到了这个忙让人停了对山田的拷打,亲自带着十几个人押着山田挖出了这么一个包袱. “总共值多少?”看着刚刚才统计换算完那个大包袱里装着一大堆的日本金票和法币大洋晋钞河北票子等各式各样的中国货币的高士英,程家骥有点激动的问道.他的身后文颂远和于俊才的目光同样的炽热得能让钢板融化. “总共大约可以值个六万五六千大洋吧,他妈的,这会可是真他妈的发了!”看来一向有些城府的高士英也因这这笔飞来横财而兴奋得有些失态了,一口开就连他妈的都说出来了. 程家骥这时候可功夫没去笑话高士英的失态,他此时的脑子里只有三个字"“发财了!”. 第十二章 无限风光在徐州(上) 大王庄血战过后的第三天,也就是民国二十七年三月十六日晨,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的驻地江北重镇徐州迎来了一队让满城沸腾的从前线归来的将士. 早上七点不到,就有不少从那里得到消息的市民,在徐州的各条大街上,,等候着传言中,今天要从徐州市区穿过的一支从临沂战场回来有功部队.这个消息已经在徐州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满城的百姓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更不用说传言中还将有被俘虏的鬼子可看,到了八点整个徐州简直已经是万人空巷了. 就连战区长官部也闻讯出动了徐州警备司令部的人来维持现场的秩序,只是徐州警备司令部也是一头雾水,并不知道这支传言中要押着日军战俘在徐州环城一周的是那一支部队. 这个答案战区司令部里倒有少数几个人心里有数,只是这些人,要不就是这件的同谋,要不就是故作不知乐见其成,说起来这次武汉军政部做的如此刻薄可真是犯了第五战区的众怒了. 九点十分,一支看上去才七八百人的队伍缓缓的进入徐州市区,成千上万的市民见了这支远比自己想象中人数要少的多,步伐也不够威武雄壮的队伍,大多略有些失望,一时场面稍得有点冷清. 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很短的几分钟,当队伍里那些低头俯首的日本兵和各式各式缴获的日军的武器出现在徐州市民眼前的时候,整个徐州几乎在一瞬间全面沸腾起来,抗战到底中国必胜的口号声一时间响彻在整个徐州的上空.这也难怪徐州民众如此激动,这些日子以来徐州市民们听到的都是些前线失利的坏消息,不是济南陷落就是临沂危急,这几天又获悉已是滕县危在旦夕,以上种种又怎么不让徐州上上下下为前线的战局忧心如焚,要知道这些地方要是一路失守下来马上日军就会攻击徐州了.徐州的民众的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希望听到前线一场胜利的消息,更何况眼下不止是听到还能亲眼看到,这叫他们如何不欣喜若狂.在欢乐的海洋中耳目灵通的中外记者们早就在频繁的拍照了,日本人一向自我吹嘘在中国战场上战无不胜,这铁睁睁的事实在打了日本一个响亮的耳光的同时,也正好是最佳新闻素材. 除了华军押着的日本人俘虏及抬着的各种日式武器外,最能报销记者们胶卷的就数作为整个队伍前导的那面血迹斑斑的今天的胜利者们的战旗了,这面已经是千疮百孔的战旗上的字迹倒是还能够勉强让人看清,这面战旗上赫然写着“国民革命军暂编第十六军先遣支队”这十五个大字. 不错这支将整个徐州城带入疯狂的节日气氛中的队伍正是程家骥带领的那支在大王庄刚刚基本上全歼了山木大队的暂编十六军先遣支队. 程家骥此时正混在自己支队的官兵中一面暗暗偷笑自己的计划到现在为止进行的非常顺利,一面也为徐州人民抗战热情所感动着,他此时的内心中甚至对自己为了用大王庄这场血战为自己和自己的部属们争取到最大的利益,而使用些手段利用了徐州民众的热情,在内心中很有些良心不安. 好在程家骥并不是在政治上有洁癖的人物,只一会他就用这一切也是为了更好的打鬼子这个理由,把自己从负罪感中解放了出来. 不错,今天的这一幕正是程家骥精心策划的,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程家骥可谓是机关算尽费尽周折. 首先因程家骥从历史上知道明天也就是十七日,临沂方面的战局将有重大的突破,到那时自己这点战功就不会那么显眼了,所以为了实施他的计划,程家骥必须要在十六日赶到徐州,迫使最高当局对自己的奖赏加码,弄好了也许可以闹个名闻全国,说起来临沂那边的战报最少得有二三天才能出来,到那个时候程家骥相信最高当局对自己和自己的部队的奖励问题早就尘埃落定了. 程家骥为了达到这一目的,让高士英带着大笔活动经费与那位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谢高参联系,在花了大价钱之后,终于为自己的部队弄到了汽车.为了让先遣支队入城时的人数看上去不那么寒酸,他又让高士英先行潜回徐州郊外通知先遣支队留在徐州的留守部队,令其做好准备参加今天的行动.又通过孔方兄的大力协助提前接收了战区李长官答应拨给先遣支队的那三个连的新兵,这样一番周折下来,这才有的今天入城时这七八百号人的规模.就连那些在城里偷偷散步今天有一支胜利之要押着活捉的日本鬼子凯旋的消息的人都是程家骥让高士英花钱雇的.甚至于今天来得不少中外记者都是暗地里给了车马费的,要不然几乎所有的报社和电台的记者们也不为一个不确定的消息来的哪么全. 程家骥知道自己走了一招险棋,虽然他自认为自已的安排说不上天衣无缝,倒也可算是上周详细致.但要想要让战区和武汉的那些老狐狸看不出这其中的道道,程家骥可不认为自已现在就有了这个道行.他在赌这个时候无论是战区长官部还是最高统帅部都需要宣传一场大快人心稳定民心的胜利. 虽然以上两个高级军事机关在今天之前没有要将大王庄这场战斗向全国民众大肆宣传的意思,但程家骥相信只要自己将徐州民众的情绪煸起来,通过新闻媒体将这个势造大造强,无论是最高统帅部还是第五战区长官部都会顺势而为的大力宣传这场惨烈的战斗的.大王庄的战斗规模实在是不值一提,但是如从敌我数量上着手,还是很有一些可以用以振奋民心激励将士的地方的.程家骥越想越是得意,突然从他的脑海里冷不伶仃钻出一个疑问,自已的这一番小算计也进行得太顺了吧,他越是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脸色就越是难看起来. 正当程支队的武装游行将整个徐州的民众的情绪推到沸点时,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里正有一位很了不得的大人物,与自己的部属谈论程家骥这个无论场上还是官场上都只能算是初生牛犊的小人物. 第十二章 风光无限在徐州(中) 第五战区长官部的一间十分宽敞明亮,陈设得极有军人风格的小会客厅里,第五战区的那位名声赫赫的司令长官正与坐在他对面的一个中年少将谈论着眼前程家骥煽起了这场风波. “俊臣你和这个程家骥打过几次交道,你怎么看这个人.”战区的司令长官用一口正宗的广西官话问对方正襟危座的下属,他的声音虽并不高亢,却显得格外的浑厚有力.也许是因为他早年有为人师表的经历,说话的语气倒是比较平和.没有一般说来执掌大军的统帅身上所多见那种令人不得不低头俯首霸气,在这一点比起他那个正在当副总参谋长的老伙计要显得平易近人的多.他身上除了十分标准的军人气质以外,更多的是一种让愿意亲之近之的人格魅力. 对面的那个儒雅的中年少将正是这次帮了程家骥一个大忙的谢宏谢高参,他听到长官问话忙正色的答道:“德公,此人虽然年纪轻轻又是靠裙带关系上来的,在家乡时名声也很不好.但是就我在大王庄所见所闻,此人实称得是上是骁勇之将,更难得的是颇有几分城府谋算.此时因年纪太轻在军政两途都还显得稚嫩些,但是假以时日决不是个等闲之辈.”这时的谢高参早就没有了在大王庄时的那副文人雅士的作派,也没有了在程家骥面前显示出的商人机变和圆滑.无论举止说话都透出了一股极为纯正的军人风度,也许这才是这位当年内战时的猛将的真实面目吧. “俊臣,你说他骁勇善战,比之张向华的那个侄子如何?”(这里说向华是指后来第四战区的那位张长官.他的侄子张德能,时在第四军任师长,在这些靠着裉带亲戚关系上来的权贵子弟中算是能战的了.) “大王庄那种场面,张德能是万万撑不下来了的.胜负故且不论,光凭此人在部队伤亡百分八十以上的情况下,还能驾驭部队不使其崩溃这一点,就已经是张德能远远不及的了.这倒让我想起一个故人来,程家骥的作战风格有点那个人当年的影子." “谁.” “李裕生.”(李明瑞,字裕生,原桂系第一悍将,勇冠三军,后为工农红军第七第八军总指挥.)作为当年孙传芳的五省联军中最年轻的旅长,谢宏在江西龙谭可是和这位当日的桂军第一悍将杀了个七起七出.他的那个旅也被李明瑞的部队基本打光,他失去实力后只能转任师参谋长,从此以后就没有再直接带兵.当然桂军也没有占什么便宜,那一仗桂军中有名的俞李三兄弟之一俞作豫也是身负重伤,差一点就战死沙场.有这番经历,他对李明端这个惺惺相惜的老对头的一切又如何不刻骨铭心. 或许是对这个名字司令长官太熟悉了,且此人又已经英年早逝多年,德公轻叹一声之后说:“要是裕生还有我的麾下,我又何必发愁手下无勇烈之将.” 也许是这个话题对于司令长官来说过于沉重一些了,屋里沉寂了好几分钟. “德公你看这个程家骥此次能够达到目的吗?” “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我相信此次如此对待有功之程部,应是军政部那帮人主意,委员长未必知情.此次我让你暗中配合他演了这么一出,也是想敲打一下军政部那帮老爷们,想来不出今天委员长就会知道此事.” “德公,要是委员长不满足程家骥的愿望了,此事又如何.” “不会的,大战当前,我战区又多是地方部队,气可鼓不可泄,这个道理委员长要是不明白,那他也不可能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了.” 说来还是战区长官了解他那位早年的盟兄.当徐州发生的事情,当天下午由军统的渠道传到这位委员长耳中时.日理万机的他并没有轻乎此事,在得知此事的始末的第一时间他就马上召见了军政部那位何部长.虽然没有人知道他们谈话的具体内容,但是有卫士听见何部长告辞之后,委员长在自己的办公室余怒未消的连说两个“蠢”字. 当天晚上军政部的一位中将部副,就连夜坐上一架没有战机护架的法国小飞机飞往徐州.为了这点芝麻大的事情让堂堂军政部的部副冒着很大的“生命危险”,连夜前往徐州简直有点不可思议.接着第二天中央报,扫荡报等国府喉舌,就全力宣传起大王庄之战程支队的光辉战绩起来.在极短时间内整个武汉,整个尚在国府控制下的地区,程家骥的名字一时间变得大名鼎鼎! 后来从军政部里透出来的消息说,程支队的战报报到军政部时居然没人相信.程支队这样一支地方军系的先遣部队,居然可以在兵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与对日军一个基本上满员的大队血战一夜并取胜,几个中将部副都认为是程支队谎报军情.他们先是想对这份战报来个置之不理静观其变.这倒是不能全怪他们,之前这种谎报军情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弄得军政部有好几次都狼狈不堪.后来还是第五战区又向军政部打来替程支队请功的报告,军政部这才碍于李长官的面子,给了程支队一大堆华而不实的奖励. 本来,这事要是摊在别人头多是自认倒霉,就是通过正常渠道申诉成功,也不过是最多日后用其它名目给这个部队补充一下了事了.可这回的这个事情偏偏遇到了程家骥这个刺头,军政部在委员长那里挨了一顿臭骂不说.要是这事补就得不大及时,让五战区几十万非中央系的部队寒了心,影响了下面的会战.那委员长就不会是一顿臭骂就算了的,那是要有人要人头落地的. 在这样的压力下,向来批准一份补充几百支枪的报告都要拖上几个月才能批下来的军政部,这次行动的讯速就完全可以让人理解了. 第十二章 风光无限在徐州(下) 正在向徐州开进途中的夏维民,在得知自己这个不安份的小舅子弄出了这一场风波之后.马上拍来一封长达几百个字的电报,把程家骥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同时夏维民也让人给军政部的有关要人们结结实实的上了几份厚礼.他可不想得罪了那位从党军时期开始就是委座帐下第一员大将的何部长.抛开其人位高权重不说,光是方方面面的大员就不有多少是这位何部长的门生故吏.三战区的顾长官就是这位何部长当年的得力部属,暂十六军是拉出来了,可是夏维民的根基可还在浙南.要是何部长发话,顾长官不高兴了.别的且不说,抄了他夏维民的老窝可不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此时的程家骥正处于在他军人生涯的第一个高峰.在带着部队押着俘虏在徐州的大街上走了一圈之后,程家骥发现自己似乎在一夜之间就成了军委会的宠儿. 那位为了他的部队的事情,专程飞到徐州来的军政部的脚有点跛的熊中将.带来了军委会决定授与程家骥的四等宝鼎勋章.战区长官部还专门组成了一个隆重的授勋仪式.这种等级的宝鼎勋章,既可以授与将级军官又可以授与校级军官.所以徐州的人们在授勋仪式之后,纷纷传说程家骥极有可能会被破格再升一级,一跃成为整个国军中最年轻的少将.这个传言也让程家骥一夜之间成了整个徐州社交场上最耀眼的明星.整个徐州的头面人物,都以能够与这位前途无量的未来之星打上交道为荣. 当然委员长这会是不会只开空头支票的了,作为大王庄之役程支队作战得力的奖赏.由委员长特批的用以奖励全体作战有功的官兵的二万现大洋,在授勋的同时也交到了程家骥的手上. 对于自己能不能马上成为将军,眼下的程家骥倒不是很在乎.他最看重也不是那枚在当时来说含金量颇高的宝鼎勋章.他眼下最关心是自己的军事实力能得到多大的扩张增强.在大王庄之战后,有感于自己的力量的薄弱,已经在思想向一个军阀紧急靠拢的程家骥.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军委会给他的部队补充多少枪支弹药和新兵.当然最好是军委员能够直接从其它部队里给他抽老兵,但是这个想法就算是程家骥知道是不现实的.抗战以来各个战场的中国军队都损失极为惨重,都急需补充.中国人口众多,壮丁新兵倒是不缺,只是这个有战斗经验的老兵那就大大的馈乏了. 虽在心里早有准备,但委员长的慷慨还是让程家骥大吃一惊.让他不由在心下暗叹,这位老头子在用势借势方面的功力可真正让人叹为观止.军政部的熊部副带来的方案里,一步到位的将程支队从一个相当于乙种团的小支队,直接拔升成这一个直属第五战区的新的独立旅,下辖一个甲种团一个乙种团.作为对暂十六军被从编制里划走一个支队的补偿,一个团的湖南新兵将被补入暂十六军的建制. 至于武器装备和新兵,这一回军政部倒是大方的很.军政部先是从湖北给这个新成立的独立一百旅拔来了五百名新兵不说.还大方的将在徐州一个原来负责徐州机场扩建的工兵营改做步兵,划给了这个正组建的独立第一百旅.战区长官见军政部这次这么爽快,也不甘示弱的又拨给了程家骥部三个新兵连. 熊部副到来的三天之后,程家骥就发现加上原有的部队,自己帐上的兵力足足有了一千九百人.虽然这个数字离一个独立旅的三千人以上的正常编制还少将近一半.且湖北的那批新兵还有十天才能到位,但是这已经是程家骥来到这个世界所指挥的兵力最多的时候了.更何况军政部和战区长官都表示作为抗日有功的部队,独立第一百旅将在近期内全部补齐兵员缺额,尽早达到建制满员. 在武器方面,军政部和战区也尽量得给了独立一百旅很大的照顾.虽说还不能与那些中央军的精锐的装备相提并论.但在第五战区来说,独立一百旅已可称得上装备精良了.程家骥将些次缴获的那些日式重装备也补入了部队,从火力上来讲,独立一百旅的确是相当强大了. 程家骥高兴了几天后,下部队去看了一看,就发现了情况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乐观.部队的人数是增加的,装备是增多了,可是部队里的新兵太多.那个刚刚改行的工兵营里老兵倒是较多.不过他们比较拿手的是修工事,真刀真枪的面对面的与日本厮杀在短期内是想也不要想.总之一句话,程家骥发现自己的部队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缺少战力,如果不说没有话. 按于俊才的话来说,大王庄之战之前的暂十六军先遣支队要是想击溃现在这支独立第一百旅,只需要出动一个步兵营在骑兵连的配合下只要花上三个小时就足够了.眼下这支独立一百旅只怕能剩下一半的人逃出战场,就已经是奇迹了. 程家骥并不认为于俊才说有什么夸张的地方,要是手下这支部队此时被调上战场去和鬼子硬拼,那程家骥相信自己唯一选择就只有临阵脱逃了.可不认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落个全军覆没是什么光荣的事.其实程家骥并不是个死打硬拼型的将领,在大王庄之所打成那个样子,一方面是因为当时确是时势所迫,一方面也因为程支队当时那些老兵们的坚强战力,但有一丝别的法子程家骥都不想再去打那种同归于尽的死仗. 程家骥在这个时期并不想自己去从头到尾白手起家的训练出一支劲旅,尽管这样更加符合yy的原则.徐州大撤退迫在眉睫,他不认为自己带着一支刚刚有点样子的部队能够成功的跳出日本人包围圈.虽说历史上的徐州大撤退没有一个整师的国军被歼灭,可程家骥还是很有紧迫感的决定在徐州大撤退前用尽一切手段使自己手上的实力能够多一些,突围的时候也多些把握. 正当程家骥要展开心里的飞速建军计划的时候,那位战区长官部的谢高参又来拜访了. 第十三章 快速成军全攻略(上) 一见到谢宏那张千年不变的笑脸,程家骥就有一种忍不住要将对方这张假面具撕下来的冲动. 这一回程家骥一手策划弄出来的徐州请功事件.(何部长在私下里一次对心腹幕僚发牢骚时说的.这句话不知为何马上就在千里之外的徐州官场闹了个尽人皆知.)明面上看起来是程家骥占足的便宜,但当事人心里有苦自己知.在这件事上程家骥承认,自己是完完全全的被战区长官部那位看上去宽仁厚道人畜无害的李长官当枪使了一回,还要感谢人家还算厚道没有马上过河拆桥. 在押着战利品和日军战俘在徐州大游行的当天.程家骥就想明白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会如此顺利,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儿戏了.光说这徐州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此刻又是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的驻地,也是整个津浦路战场的大后方.那平日里的戒备是何等森严,要是自己这番小小的运作下来,真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着近千人全副武装的进入这座重镇.那么相信徐州早就是日本人的天下了. 对于战区李长官的用心,他稍稍一想后,也就明白了.时下日本人大兵压境大战在即.第五战区辖下又基本上都是装备和训练都远远不如日军的国内各个地方军系的部队. 李长官领军多年不可能不清楚大战在即,军心士气的重要性.对手下这些武器装备阵旧,甚至于食不裹腹的杂牌军旅,他是一定要多加激励的.通过程家骥这次闹出的这个事,李长官是先是利用此事敲打了一下一向厚此薄彼的军政部,又间接的给了委员长一个小小的难堪. 而委员长也不愧是权术上的顶级高手,那里能够猜不出李长官这点小心思,眼下第五战区的部队也确实需要恩威并济好好的振作一下.最高当局刚刚才枪决了那位一枪不放退出济南的韩主席,威已立恩未施.委员长也正愁找不到适当的时机给第五战区的杂牌军们打打气了.正好在这个时候,自己自觉自发的跳了出来.虽然用的方法有点让人不悦,但堂堂一国事实上的元首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过不去的.相反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委员长很好的利用了这种形势,对程家骥这个刺头又是赏钱,又是授勋,还大大扩充的程家骥手上的实力.真正做到了化被动为主动,极大的激励了第五战区的那些杂鱼部队的军心士气. 当然程家骥并不会天真的认为,最高统帅和军政部的那些大员们就会对自己近乎于抗命的行为,在心里会毫无介蒂. 委员长和军政部的大员是不会为了这种小事与李长官过不去.但是夹在几尊大神中的自己要是处理不好这些盘根错节和人际关系,那自己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而将自己直接拖入这种困境的正是这位和自己称兄道弟并一起倒卖缴获的日军物资和俘虏的这位谢大高参.因以上种种,程家骥虽然不至于在面上给这位战区司令长官的红人一丝丝难堪.且还在表面上与其相谈甚欢亲若挚友.但是在骨子里头你又让他如何对这个摆了自己一道的家伙热情得起来.“浩然老弟,为兄这次来访,是有件好事要恭贺老弟.”对于程家骥骨子里对自己的抵防和戒意.谢宏这个成了精的老鸟又如何会看不来出.不过他倒是不怎么介意这个.反而觉的程家骥在这点上还不失率真. “俊臣大哥,兄弟现在可是树大招风,下面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了.哪里会有什么好事.这不前几天我大姐夫还发来专电,把我一顿臭骂,说兄弟在徐州做下的这件事太过于孟浪了.我自己细想的一下,也是好生后悔当初的一时冲动.”程家骥现在是一听谢宏说有什么好事,本能上就先警觉起来.这可以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其实这还是因为我们的程家六少与这种高级人物斗心机的经历太少.说到底他这一回虽是让人利用了一把,但也得到了不少的回报,这回报甚至超过了他在大王庄的付出. “你老弟可是福星高照的很,才二十出头就成了堂堂旅座.想当年我在孙馨帅(孙传芳曾任五省联军司令,大军阀.)帐下可是最年轻的旅长,那时也已经快三十岁了.那里及的上老弟的年少有为.你现在又是第五战区的风云人物,抗战的功勋之臣.正是炙手可热火时,些许小事无须过于介怀.”谢宏见程家骥见面就叫苦忙反把他的话头挡住.同时谢宏递给了程家骥一份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的命令的底稿. 热倒是热,只是小爷都快让你们这些老家伙烤糊了.程家骥一边在心中对谢宏及他身后的那位司令长官腹绯不已,一边接过了谢宏递过来的那张纸. 展开这张纸,映入程家骥眼帘的赫然是一份战区长官部的人事任命的底稿. “兹任命,程家骥为徐州警备司令部上校副参谋长,仍兼任独立一百旅旅长.独立一百旅列入警备司令的序列.程家骥主要负责协调联络促进警备司令部与各界民众之关系,以达到团结各界民众更好进行全民抗战之目的.此令.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民国二十七年三月二十四日.” 第十三章 快速成军全攻略(中) 程家骥看完手上的这张纸,兴奋得差点冲过去抱着谢高参先亲他几口再说.他现在可不是初到这个时代时的什么都不懂的社会主义新时期的三好青年了.在高士英等人的坚持不懈有污染下和现实的教导中,程家骥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三十年代初级官僚了.他一眼就看出,这份将要公开发布的给自己的委任状里的油水可是大大的,对自己的好处更是不用说了. 首先,自己一当这个副参谋长,部队一列入徐州警备司令部的序列,那一般情况下就不会投入一线作战.这正好可避免程家骥现在最但心的事情的发生.他时下最怕的就是军政部给自己足够的人,足够多的枪,把自己手下这支乌合之众赶到战场上去光荣殉国.这下子可好,只有上个几个月的时间,自己就能搏一搏,不择手段也要把部队的战斗力弄上去. 至于明令让他主管的工作,那更是一等一的肥缺.警备司令部有什么和各界民众好联络得,无非就是让各界民众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这中间的油水可是无可限量啊!想到这里程家骥不但眼睛里满是金光闪闪,脸上还浮出了诡异的笑容.就算谢宏见多识广,看了也不禁头上直冒冷汗,心里想这个程家骥不会是兴奋过度成了范进中举里的范进了吧! “这第一条是李司令长官的意思,这让你分管的这些范畴是参谋长加上去的.”虽说让程家骥弄得心里有点发毛,谢大高参说话还是那么慢条斯理.他的话不多,不过这中间的意思却是说的明明白白. 其一让程家骥不用担心,李长官会卸磨杀驴.二来也告诉程家骥这个有油水的差事是徐参谋长对他在大王庄的勤王保架大功的酬谢, “请俊臣兄上复德公.公不以门户而外我,我亦不敢自我于公.他日有幸与日寇作战时,职决不保存实力三心二意,定与日寇血战沙场,以报国人.” 对于程家骥的这番表白,谢宏还是十分满意的.虽说按照官场上一般程序,程家骥此时应该对司令长官个人大表忠心.但德公对这一套并不如何感冒,程家骥这些表示自己将更加勇猛与日军作战的话,想来德公听了是会很满意的.他那里知道,通过历史对司令长官的一切了解的很的程家骥,自然知道在这位司令长官面前如何应对才是最妥当的. 送走了谢宏之后,程家骥忙让人去请来了高士英. “效民,你让人把于副旅长和文团长他们几个叫来.对了另外让人去集古斋包几件象样的东西给谢高参送去.” 程家骥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给谢宏奉上谢礼了,忙让高士英派人去办.(这谢礼是从前清传下来的官场旧习.象谢宏这样的上级衙门的幕僚将已经定下但是还没有明令发表的人事命令,透给当事人知道.那当事人是一定要多谢这份关照之情的.)程家骥知道谢宏喜欢古玩字画,就让高士英派人去徐州城里,最好的古玩店集古斋去买几样好货色给他送去. 不到半个小时,独立一百旅的几个主要军官就出现在了程家骥的面前. 于俊才现在已经是独立旅的副旅长了,还是那一九九团的团长,他手下的这个团可是独立旅的主力,满编是十二个步兵连加一个工兵连一个骑兵连一个炮兵连及一些直属部队,足足应有一千七百人以上.当然这会子部队还没有满员.不过也已经有千人的,所有的连队的架子都搭了起来,就等着补入缺额.经达大王庄一战和徐州武装大游行,于俊才对程家骥的观感大为改善,虽还没有到对程家骥如何忠心耿耿的份上.但对他的这个长官的胆量和谋略于俊才已经是心服口服了. 文颂远也升了官,眼下是二百团的团长.这个团是个乙种团.只有两个步兵营的编制,其它兵种的部队也是大大少于一九九团,满编的话也也不过一千人上下.不过这位文大少真要说起来还是程家骥最信得过的人. 不知为何,无论于俊才在大王庄之战后表现得如何对程家骥服从有加,对程家骥的命令也能做到不折不扣的执行.但程家骥总是对其言行中流露出来的自负或可说是自信有一些不安,一直无法对这个自己手下的第一员大将一直还不能够做到推心置腹.不用说从无异心的文颂远,就是对高士英,程家骥也比于俊才要放心的多了.有时候连程家骥自己都在心里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多疑了. 于俊才,文颂远加上高士英和程家骥自己,这四个人就是目前独立独立第一百旅的核心领导集体了. 一份计划在于,文,高三个手上传阅. 程家骥正在一面细细的品着徐州商会的会长前几天送给他的极品毛尖,一面略带几分紧张的看着这几个自己手下的台柱子的表情. 程家骥知道自己制定的这个名曰快速成军全攻略的东东,实在是一份异想开天的计划.这份计划要是想成功,在座这几个人的全力投入是必不可少了.要是连他们都不支持,那这份计划就不可能达到预期效果. 其实程家骥的这个计划已经不能单单用奇思妙想来形容了.如果想要准确的表达出此计划在思路上的特点,那就只有用胆大包天卑鄙无耻加异想天开的来形容了. 此计划的核心非常简单就两个字“招兵”.鉴于此时独立旅最缺的就是有战斗经验的老兵.(当然新兵小程同志现在也是多多益善,他的部队眼下可还有将一半的缺额了.)这个计划的第一招就是从整个第五战区的部队里挖角,重点是有实经验的连排级军官,只要他们愿意意来,一律官升一级. 第二招就是买,用现大洋从各个兵役部门直接购进大批壮丁,按质论价. 第三招是拉,只是拉人的地方人地方有点特别,就是徐州的各个医疗条件较差的野战医院.只要是负伤的老兵,不管是伤好没好的,只要不是残疾,又愿意来一百旅干的,先接出来派上差事,在条件好的医院养着伤再说. 若是以上三招还可以说是正常思维的范畴,那下面的这二招就明显是歪门邪道. 第四招抓.凡是在徐的散兵,不管是不是逃兵对社会治安有不有危害.都先抓起来再说,有用的一律补入部队,有反抗的先扣上个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先充入军中效力再说.这一条能得以实施还全靠,程家骥刚刚在警备怀念部里有了名义,要不还真不大好办. 第五招,就是大力挖掘社会潜力最大程度得让社会各个阶层更加广泛的参与到抗战大业中,说白了就将大街上的无家可归的流民和乞丐中的青年男子先用整顿社会秩序的名义抓起来再说,从中挑出身强力壮者补入军中. 当然正经的路数也不可少,在程家骥的计划里在徐州大街上独立一百旅将设不下十个招兵站,来接纳那些自愿从军的小白. 一句程家骥就是要不择手段的让自己的独立一百旅在最短的时间内羽翼丰满起来! 第十三章 快速成军全攻略(下) 台儿庄,民国二十七年,四月四日. 第二集团军司令部. “第2集团军已伤亡惨重。敌人火力太强,攻势过猛,但是我们把敌人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可否请长官答应暂时撤退到运河南岸,好让第2集团军留点种子,也是长官的大恩大德。” 说出这种军中不多见的软话的可是一个硬汉子. 孙连仲字仿鲁,河北雄县人.此人早年从军,原是西北军中的一员悍将,在内战中其所部一向长于正面防御作战,曾有过多次防守成攻的战例. 此时这位第二集团军的总司令是真正的心软了.第二集团军与日军在前线打了十天,已经是伤亡过半了.优其是驻防在台儿庄内的六个团更是损失殆尽了.他手上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预备队了,而二十军团汤恩伯部却攻击受阻,未能突破日军防线按计划与孙部会师. 缓过劲的日军回过头来,不顾一切的猛攻台儿庄.早就是强弩之末的第二集团军那里经得起日军这种疯狂进攻.一口气丢了好几处重要地方,就连核心阵地台儿庄都让日本人占去了四分之三. 面临这种随时有可能全军覆没的局面,孙连仲这才向司令长官开口说了软话.只是他久经沙场铁血半生,这说软话实不是他的特长.这种本是哀告的话也让他说的硬梆梆的,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感到他这句话的份量不同寻常. “孙总司令,请务必再支持几个小时,援军一个独立旅已从徐州出发,三个小时内即可到达。” 电话那边的李长官没有象原来的历史那样给孙连仲开空头支票.他现在手里虽没有大部队,但是一个独立旅的兵力他还是派的出来的. 李长官很清楚,虽然日军坂本支队的意外闯入战场,让本来作战就不是很坚决的二十军团在压力大增的情况下攻击受阻. 但是台儿庄地区的兵力对比说到底还是我强而敌弱.只要孙部能够支持上二三天,整个战局不但能够改观,而且因为包围圈里的日军的增多,战果也将更加辉煌. 作为一个优秀的职业军人,他深知在战局僵持不下,那一方能撑过最后五分钟,哪一方就将成为胜利者这个道理. 于是李司令长官向前线派出了手上最后一支旅级建制的预备队,刚刚组建不到半个月的独立第一百旅. 在台儿庄附近下火车时,程家骥还有些不敢相信当前的局势会再度偏出历史的轨迹.当日在临沂时日军的那次奇袭还只是小小的偏差.可是这会子本应该从来没有靠近过台儿庄主战场的坂本支队,居然会正与二十军团激战正酣.这支日军的意外出现大大的牵制了汤军团的力量,使之无法象自己原来那个时空的历史所记载的那样,于明天中午突破日军防线杀入台儿庄. 程家骥知道此时的台儿庄大战的形势已经到了千钧一发之际.要是筋疲力尽的第二集团军不能再挡住日军第十师团的猛烈进攻二至三天.那么不但战区长官部之前布置的,在台儿庄全歼日军的计划全盘落空.更紧的是已经与日军形成了胶着态势的中国军队也将损失惨重.那可就没有什么台儿庄大捷了,这是程家骥万万不能接受的. 看自己正在下车的部队,程家骥不由得轻轻的皱了皱眉头.他在半个月的时间里费尽心力机关算尽不算,还白担了一个诱编友军官兵带枪潜逃的名声这才凑足了超过五千人马.这些人中真正与日本人干打仗见过血的还不足千人,其它的都是才学会一二一和放枪的新兵.他不知道这一仗打下来这些新军当中能够有多少看到明天的太阳. 收拾起因要将这些注定九死一生的新兵送上战场,而有此沉重的心情.程家骥带着自己的那个全是由老兵组成的骑兵警卫排,在一个第二集团军派来带路的少校军官的引领下,向运河北岸的第二集团军总部驰去. 这时天才麻麻亮,从不远处的台儿庄内传来的枪声也渐渐稀落下来.看来鬼子攻了一夜也是累坏了. 孙连仲此时对于这支援军已经是望眼欲穿了.昨天夜里和今天凌晨的激战,第二集团军损失异常严重.不但负责死守台儿庄的第三十一师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了,就是两翼的另外两个师也损失过半了.可以说第二集团军经过十天的血战,已经油尽灯枯了,如果再没有援军那么就是今天白天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好在昨天夜里中日双方都是反复争夺,谁也没有能够越雷池一步. “程旅长,你部有多少部队已经到达战场。”时间紧迫,孙连仲已经没有时间,去和这个刚刚划归自己指挥的年轻得的点出奇的上校旅长去寒喧了. “报告孙总司令,已经到达战区的我旅部队有旅部直属队一部和暂一九九团大部共二千人左右.我部其它部队大约二千五百人可于二个小时后到达此地。”这次被战局所迫不得不自己的带如此战的主战场.程家骥已经预见到自己好不容易拉起来的这队伍是剩不下几个人了的,所以他将二个营的新兵及后勤机关都留在的徐州,以防部队都打光了补充时就好有点底子, “程旅长我命令你部已到的部队,火速开进至左翼防线,换下第三十师的一个旅,并在那里至少坚持一天。”孙连仲并不敢指望程家骥的部队有多强大的战力.也就不敢把独立一百旅这支太新的部队,放进那个得失关乎全局的巴掌大的庄子里. 第十四章 台儿庄“三日游”的门票(上) 对孙连仲的安排,程家骥马上提出了异议. “孙总司令,部下认为,当前最危险的还是庄子的情势.要是日本人拿下了庄子,那我军将不得不全面退却.三十师也是苦战十余日了,想来此时定也是伤亡巨大了.而我旅方才到达,是生力军,理应投入主要作战方面。”程家骥知道,孙连仲主要是不放心自己的这个旅的战斗力,生怕其顶不住而造成全面崩溃. 若是有可能,程家骥也愿意离这种大场面的主要战场越远越好.只是眼下第二集团军的情况,在他看来已是奄奄一息了.要是按孙连仲的意思将三十师的那个被打残的旅投到庄子里只怕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程旅长,那你说该当如何。” 孙连仲看着这个刚出炉的抗战功臣说道.说实话要是程部能够加入到台儿庄里的战场上去,他是求之不得.只是那个庄子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搅肉机.十天来他已经住这个庄子里填进了六个团,可是不管进去多少部队,第二天撤出来的时候基本已经被打光了. “孙总,我部可以马上分批通过运河浮桥,冲进庄子里去.一进庄就向日军发动进攻,只要能够收复一部分庄子,就钉在那里,与三十一师联防台儿庄。”程家骥心里是打定的主意就算是把这点才拉起来的本钱拼光,也要把这个局面撑下来. “你部投入多少部队。”孙连仲生怕程家骥一口气把一个旅都赶进那个庄子里去.要是那样的话,日本人只需一顿重炮就能把独立一百旅给打残了.但若是投进庄子里人少,在孙连仲看来只怕是起不了什么作用. “孙总.我部拟以二个营加强一个团属炮兵连进入庄内作战,另以旅直属骑兵营大部侧击台儿右翼,以牵制敌军.其它部队待命准备分批出击。”程家骥知道添油战从来就不是什么高明的战法.可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为了不让日本人的飞机大炮一次性的突突了,也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那么就这样.从现在开始,贵部就可以准备了.一小时之后,贵部可以投入战斗吗?” 微一沉吟,孙连仲就同意的对方的提议,这也许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了.他虽然在心里对独立一百旅的战斗力还是没什么信心,可是这会子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要是真得把三十师的那个旅从两翼撤下来,以疲惫之师能不能在庄子里顶得住,他也没有多大把握.更何况要是独立一百旅真的不堪一战,把侧翼阵地丢了,到头到已经崩紧的弦还是要断.反正都是赌还不如大赌一把.只要能再撑上二天,相信二十军团就是一步一步的挪也该挪到台儿庄了. “是,职部当在一个小时内向台儿庄进发.”程家骥敬了一个并不是很标准的军礼后,掉头就去安排部队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独立一百旅出击阵地. 一九九团的二个营一千官兵已在阵地上列好出击队形.一九九团的团长于俊才将亲自带队通过浮桥进入台儿庄去支援庄子里的三十一师. “报告旅座,第一九九团第一营第三营应到九百八十二人,实到九百八十二人全部到齐,请训话.”值星官的嗓门倒是宏亮的很,上千人的场合,人人都听得到他的声音. “兄弟们,我没什么好说的.日本人现在已经占了大半个台儿庄.要是我们不能在庄子里撑下去,那大家都得完完.还是那句话前进者赏,退后怯战者杀.死了兄弟不用担心家里,只有一百旅还有一个人在,你们的家人就不会受人欺负,也冻不着饿不着!” 若是一般长官说这些不过是陈词滥调,但一百旅的新老官兵都知道,自己这个长官在这一点上是说到做到.上一次在大王庄阵亡的官兵们的家属都得到的双份的优抚恤,伤残的兄弟们也得到很好的安置.那些能够活下来老兄弟得了足额的赏钱不说,还几乎人人都升了官.有几个运气好的还在徐州托人说上了媳妇.可谓是升官发财娶老婆三件好事一起来. 让那些刚刚从其它部队投过来的老兵妒忌得眼睛里直冒火. 程家骥说完话,默不作声的扫视着自己的部队. 队伍的成分还是太杂了.程家骥在心里暗叹道. 他从下面这些马上就要走血火战场的士兵脸上看到各式各样的表情. 满不在乎的是那些从大王庄的死人堆里滚出来先遣支队时的老兵.在他们看来天下就没有比大王庄更加惨烈的战场. 略有些兴奋的是那些才从其它部队转过来的老兵.在他们的脑海中现在只有那份程家骥在开战前许下的赏钱.对他们来说,替那个长官卖命不是打鬼子,自家能多得点实在的才是真的. 剩下的就是那些脸上夹杂着对战场的恐惧紧张和少许的好奇的复杂表情的新兵蛋子了. “起歌.”随着值星官的声音,军伍中响起那首程家骥定下的独立第一百旅旅歌. “……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 男儿行,当暴戾。 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 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 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 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 他日杀上硫球岛,屠尽日寇心中清.…….” 在这雄烈浑厚的歌声中,一支支队伍向不远的战场开去. 在这军心士气高涨的时刻,程家骥却把于俊才叫到一边小声说:“记得每个连队都暗中抽出几个副班长副排长,用联络后续部队的名义留运河南岸不要过浮桥.将来重建时也好有些底子.你早上就不要上去,让邢副团长去.下午你再带着新的部队上去.…….” 第十四章 台儿庄“三日游”的门票(中) 阻止了于俊才的想亲自上阵的企图之后.程家骥让人叫来了一九九团的副团长邢玉生. 邢玉生原是川军里的一个营长,在淞沪会战后期负伤之后被送到南京养伤.南京陷落后,在几个老部下的保护下逃出南京.他跑到浙南投奔当时的第三战区独立第七团,因手下没有几个弟兄,只干了个副连长.后来独七团编入暂十六军,邢玉生顺理成章的就成了暂十六军暂一七四旅的一个副营长. 此人在川军刘湘的部队里混了足足十几年,从一个十七岁的新兵蛋子混成了上尉营长.若是真论起打仗的次数来,在现在的独立一百旅里他要是说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 只是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身上老兵油子的习气太重,平常无论分配也做什么事,都老是偷奸耍滑.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川军在四川打了二十年内战.除了少数几场惨烈的之外,大多数情况都是做做样子,搞搞武装和平集会.川中的战事经常是作战双方出动几万军队,大战几十天,伤亡不足一千人.且打打停停,敌友变幻莫测,经常打着打着友军就成了敌军,敌军就成了友军.在这样的军队里混了十几年,要是不成兵油子玻璃蛋这才怪了. 不过邢玉生在对日作战中倒还表现得很有血性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淞沪会战中身负重伤了.这次程家骥挑他来打头阵,正是要用到他那油滑的作战作风. “这两个营只要撑过今天早上,到中午我就让别的部队把你们撤下来.给我记住了,冲进去后,先是不管不顾的占下一块日本人控制着的地盘.接着就给我稳住了,不要再轻举妄动.拿出你们川军打内战那一套,不要和小鬼子硬拼,就给我赖在那!”程家骥并不准备和日本人实打实的硬碰.在他看来只要自己手下的部队能够拖住日本人就够了.至于收复整个台儿庄,那还是等大反攻的时候再说吧. “旅座,要是小鬼子攻得凶了,怎么办.”邢玉生问道. “那就放弃正面阵地,在庄子里和日本人捉迷藏.记住你们进去了主要目的不是收复那个庄子,那是第二集团军和二十军团的活.咱们要干的就是拖住小鬼子,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占了整个庄子.”程家骥不到最后关头,可不打算把自己好不容易拉起了这点本钱,又给折腾光了. 看着邢玉生心领神会的带着部队进入了台儿庄,程家骥这才带着几个卫兵掉头回旅部前指去了.安排好这边他就放心一点了,至于江丰的骑兵营,他倒是没怎么担心.只要骑兵营来去如风,相信小鬼子就拿他们没什么法子.对江丰这个野心勃勃的下级,在军事能力上他还是放心了. 还是在刚才一九九团下车的地方,高士奇和文颂远带着独立一百旅的后队已经在准备下车了. 文颂远现在已经是堂堂的中校军官了,又是一个团的团长,手下都有一千六七百人马了.但是这个昔日的南安恶少,显然还是缺乏身为一个军人尤其是一个军官的自觉.大战当前,在火车上他居然还和手下的几个营长在火车上好好的打了八圈. 也许是正因为他这个主官满不在乎的样子,影响了二百团的兄弟们.与一九九团的部队的普遍的临战前的紧张相比.暂二百团的弟兄们就显得轻松从容的多了,不但一些连排长也在下面打朴克喝酒.就是士兵们也多有喝酸戏打打闹闹的,整个部队全没有大敌当前应有的那种紧张气氛. 火车一停车,文颂远就露出了南安街上的烂仔头的本色.他飞起一脚把桌上的麻将踢飞,大声叫道:“都麻利点,十五分钟后给老子在车门口列队,谁要是误了事,老子敲他的沙罐!”几个营长忙领命而去.自然不会有人在这个当头提到团长的赌帐还没付这个问题. 十五分钟后,近三千名官兵分成四个部分在火车下集结完毕. 高士英还和往日一样轻皱着眉头,头略有点歪的看着自己面前这泾渭分明的四大堆官兵. 第一大堆自然是文颂远手下的二百团的官兵,这也是最不齐整的一大堆,不管是老兵新兵还是军官,都是一副要死不活懒洋洋的样子.高士英看着这种军容,他皱着的眉头就更紧了.高士英有心想说自己身边的那个嘴里还冒着酒气的文颂远几句,又拉不下那个脸.他能够掺和到程家骥这伙子人里面来,以至于有的今天的地位,还要感谢当日文颂远的引荐之恩.姑且不说这个,单说程文二人的关系就足以让高士英不敢开罪这个时不时惹点祸的刺头团长. 独立旅的军官们人人心里清楚.尽管于俊才和高士奇一个是副旅长一个是旅参谋长,于俊才还是主力团的团长,看着官都比文颂远要大.可在程家骥面前这个大大咧咧粗枝大叶的文颂远,才是地地道道的第一心腹.要知道程家骥和文颂远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兄,这种情份是半路出家的其它人万万比不了的.这些日子,文颂远在徐州可是没少惹事,要不是程家骥罩着,他文颂远决会有今天的风光.有了一层,整个独立一百旅谁愿意去得罪文颂远这个炮筒子. 第二堆就看上去就好得多了.这是一九九团的一部,几百人的队列整整齐的悄无声息的候着.这个于俊才不愧是中央军的精锐部队里出来的人,带的队伍就是齐整. 第三堆就是高士英自己带的旅直属队了.虽然部伍没有一九九团的部队整肃,但也还象个样子. 剩下那堆的人最少,只有三四百人,穿着一色的新军装.这是临上车前战区长官部紧急调给独立一百旅的三个新兵连.高士英对他们并不上心,只是扫了几眼也就算了.反正在他想来,依着程家骥的习惯,这三四百人此战过后是一定是会被分别补充名个部队的.他们眼下的军容军姿实在没有什么看头. 让部队原地分散休息之后,高士英就和文颂远一起带着十几个卫兵,骑上战马在一个前来迎接的旅部前指的副官的引领下向旅部前指驰去. 就在这个时候,潜伏在徐州的日军间谍,给正在台儿庄一线与中国军队缠战的日军第十师师团发去一封密电. 在这封战后被指控严重误导了第十师团作战行动的电报上,只说明了中国军队一个旅已经被派台儿庄前线.但是在电文中不知为什么没有注明这个旅的人数.当时的独立一百旅投入台儿庄一线的兵力就足足近五千人,而正常情况下中国军队一个旅不过是二三千人左右.这个情报上的小小疏忽,马上就将给日本人带来大大的麻烦. 同时第五战官也收到是独立旅的电文. 电文大意上说.民国二十七年四月五日晨,独立一百旅全部进抵台儿庄,其中一部与日军已经开始作战. 望着初生的旭日,程家骥心里并不轻松.这是台儿庄,可不是那个混战一场就能撑下来的那个大王庄.日本人在这个战场上可是飞机重炮一应俱全,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要是自己顶不住,导致全面崩溃,那自己就是百死莫赎的罪人了. 怀着万不得已时决死报国的决心,(人吗,只要能活下去,谁不想活下去?)程家骥召集包括刚刚到达的文颂远高士奇在内的所有营以上军官,开了抵达台儿庄以来的第一次作战会议. 第十四章 台儿庄“三日游”的门票(下) 独立第一百旅成军以来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作战会议,进行的很不顺利. 会议一开始,面对程家骥让所有与会军官畅所欲言的说说应该如何制定下一步的作战计划的提议,所有的与会军官都保持了沉默. 一时间,会议的气氛很沉闷,整个场面就僵在那. 其实这事主要还是怪程家骥太过于主观了.他光是想到如何发扬军事民主,让所有军官如何群策群力.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客观因素,就是国军从来就没有军事民主的传统.在这支军队里崇尚绝对服从的教条.就是有人对独一百旅下一步的作战行动有什么自己的想法,那他们也是更愿意在私下里与自己的直接长官去谈.而且是一级找一级,一般情况下决不会有人越级献策.因为那会被视为是对自己顶头上司的极度轻视,日后是一定要穿小鞋的. 而于俊才高士英这些重量级人物也不愿意开口,则是想在私下里与程家骥交换意见.这样既能够更好的对上峰表述自己的意见,又能避免陷入在大庭广众之下万一与程家骥这个主官在意见相左的困境.他们几个不开口下面那些副团长,团参谋长,营长们那里敢抢这个风头. 说到底这也是因为程家骥社会阅历太少,在原先那个时空的政治地位几乎没有的缘故.这种情况其实一直持续到他原来的那个时空.君不见凡是有点级别的政府部门开什么言之有物的重要会议时,莫不是要事先开几天预备会议的. 这预备会议说白就在与会人员在私底下与领导有个勾通的时间.以免真得开起会来,出现上下相勃的局面就很不好了,就开不成团结进步的大会了.所以在那个时空一般来说,重要的会议都是在正式召开以前就已经实际上结束了,剩下的不过就是志走走场面上的一般程序了. 当程家骥左思右想对这个奥秘终于恍然大悟,正准备照方抓药先让大家分组讨论个十分钟的时候. 万恶的日本帝国主义显然不打算给程家骥这个推行军事民主的时间.一个从庄子里被派出来的小传令兵,打断了正要转过小小的曲折走向正轨的独立一百旅的军事民主化的进程. “报告旅座,邢副团长的亲笔信.”小传兵直接把这封沾着血迹的信递给了程家骥. 程家骥从这个一身尘土身上还有很重的血腥味的小兵手上接过信看完之后,面上的表情就沉重起来,就连呼吸也沉重起来. 当程家骥把这封明摆着不会带着什么让人振奋的消息的信递给身边的于俊才时.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于俊才一看信上的内容还是心头一震,手一抖差点把信落在地上. 信上只有一百多个字. “旅座钧鉴,职部进台儿庄内后,开始时进展顺利.进庄不到半个小时已经在三十师的配合下收复庄子的东南角.日军遂向我疯狂反击,我部阵城已经大部崩坏,余下阵地也朝不保夕.请钧座速派有力部队支援,否则职部将最多能再支撑一个小时.至要至盼.职邢玉生.四月五日九时十一分.” 虽然这上面没有写伤亡情况,但是让素来报喜不报忧的邢玉生开口承认大部阵地已经崩坏,可见形势已经如何危急了. 以于俊才对自己这个副手的了解,说不定现在庄子里的部队已经全崩溃了,邢玉生送这个报告过来也许不过给旅部打打预防针而已. 想到这于俊才不由得头皮有点发麻,二个营加一个团属迫击炮连居然只在庄子里撑了二个小时就顶不住了.照这个速度,独立一百旅要用多少部队来填这台儿庄这个无底洞,才能完成长官部的那个协防台儿庄三天以上的命令. 同时,台儿庄内,独立一百旅的阵地. 应当说于俊才对自己这位副手性格还是十分了解的.庄子里的形势其实是比邢玉生在信里说得还要危急得多. 现在邢玉生所率的部队实际上已经可以说是被日军基本上歼灭了,只不过剩下些残兵在拖时间罢了. 两个营的部队,能够还有建制进行有效抵抗的不过二三个连队罢了.就是这两三个连队也被日军分割成了块首尾不能相顾,各占一角的在苦苦挣扎.其它的部队不是打散在庄子乱窜,就是已经被日军消灭了.当然想逃出庄子的也不在少数,只不过这些人已经大多数被日军的准确得出奇的炮火打死在逃跑路上了,没几个人能够从战场上退下去. 不过虽然仗打得很狼狈.但是在邢玉生的指挥下,几个还有组织的连队在迫击炮的火力支援下还是牢牢的钉在庄子里.他们的存在极大的分担的另一角的三十一师的残部的压力.让三十一师喘了口气不说,甚至还趁日军把主力压在独立一百旅这边的阵地的时候.恢复了昨天丢失的部分阵地. 不过看上去中国军队的好时光不会太长了.只要日军集中部队解决了邢玉生的部队,那三十一师的阵地也不会支持得了多久.三十一师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派出部队发起了好几次攻击,企图占领刚刚才让日军占去的一个小院子,以打通与独立一百旅在庄内的部队的联系.只是日军守得太牢,几次攻击都不能得手,还白白伤死亡了一百多人.让三十一师的师长急得直跳脚,可就拿守这个小院的一个中队的日军一点办法都没有. 邢玉生这个时候心里也着急上火的很.今天一进庄,就顺利的拿下了这个巴掌大的庄子的一角,消灭了大约两个小队的日军,还构筑了简单工事.他本以为日军就是攻得再猛自己也有能够撑上半天. 可是没想到,小日本在这个庄子里与中国军队打了足足一个多星期,已经学精了.居然会把庄子里占过的地盘全都仔细的进行过炮兵射击数的测量,甚至还说不定进过不止一次实地射击. 好嘛,一顿铺天盖地准确得出奇的炮火打过来.将邢玉生手下这些新兵打得七零八落不说,还有一个排全被盖在的屋子里,一个人也没跑出来. 本来如果邢玉生手下的是一般部队,再不济也能抵挡一阵.可是他手下这千把号人有八成以上是才入伍的十来天的新兵.这些新兵蛋子能够上阵时凭着一股子血气之勇向前冲就很不错了,那里架得住日本人这么猛烈的炮火打击. 好家伙,好几个连队都在一瞬间崩溃,放弃阵地向庄外逃去,其它的部队也有动摇.要不是这个时候日本人用一顿猛烈的炮火,将逃离阵地的官兵中的一半以上都血糊糊的盖在了空地上,一下子镇住了那些想要逃跑的官兵.那么一九九团的阵地上早就没几个人了. 日本人这一下虽然让一九九团报销了一二百人,但从客观上却帮着一九九团稳住了阵脚.官兵们一看后退也是一个死,这才赶鸭子上架似的拼起命来. 虽然一九九团的部队还在苦苦支撑.但是邢玉生心里明白,就凭日本人那能够用迫击炮护送步兵一步步向前挪的炮兵战术素质,自己的部队也撑不了多久.倒是分散开来打游击能够让日本人头痛些.只是现在部队这个状态一放开了能不能收得回来,他实在是心里没底.要是这最后的几百人再成了散兵游勇,那就全完了. 邢玉生心想若是那样不明不白的完了蛋,还不如在庄里死死的撑下去.要是援兵及时到了,或是三十一师能拉自己一把,那说不定还的一线生机.否则也不过就是把这条小命交代在这里罢了!反正自己打了十几年的仗,活到今天也算是赚到了.至于后退是万万不能的.先不说日本炮火封锁线密不透风,就是真能退过浮桥去,军法处执法队也不可能饶了他这个前敌指挥官.与其死在自己的枪口下,还不如拼一拼,最不济也闹个抗战烈士,反正这一百旅的抚恤不薄,也不怕自己的妻子儿女活不下去. 正当邢玉生在心底里打定了拼到底的主意的时候. 文颂远带着一个营已经从运河浮桥上进入了台儿庄. 第十五章 血旗长空舞(上) 文颂远是主动请缨,自己要去庄里接应邢玉生部的.这个时候这个活,可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要是救援部队一个不注意极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与于俊才高士英这些人不同,文颂远从来没有想过怎么样保存自己手上的这点实力.在他想来自己的今天全是程老大给的,自己什么别的都不要去想,跟着程老大也就是了.就算程家骥让他把手上的这点兵打光了,在文颂远也不过是认为自己把程老大给的东西还给他罢了. 已经在庄子里有两个营的于俊才,对文颂远的这番举动,自然是求之不得.眼下刚开打他可还不想把自己的部队给折腾光了,那以后的仗可就没有自己的份了.他在这个时候想在手上留点部队这也是人之常情.何况于俊才可不是文颂远,他还是有点私心的.这也正常,在这样的乱世里,那个带个兵的人不是想自己手上的实力越大越好. 而程家骥则是考虑到在二个团之间,自己不能够偏向得太是明显.也就只好同意了让文颂远带着一个营去增援庄里,好趁机把已经打残了的邢玉生部撤下来休整. 之所以只让文颂远带一个营去.而且这个营还不是二百团的主力营.这也是吸取了邢部的教训. 据那个小传令兵说,日本人在庄子里炮打得很凶很准,邢玉生部的主要伤亡就是日本人的炮火造成的.鉴于这个前车之鉴,程家骥这才专门减少了投入庄里的部队,反正文颂远的任务只是在庄子里死活再赖上几个小时,一个营足够了.再说早上独立旅上去的部队不说能够取得多大的战果,最少是牵制了日军的一半左右的兵力.程家骥深知,不要看三十一师在庄子里的兵力只有不足一千人了.可人家是什么部队,西北军的精锐.又在庄子里打了那么多天,有了独立一百旅的帮衬,已经缓过些气来的三十一师残部的战力可不是眼下庄子里这一股鬼子一时吃得下去的. 这个时候程家骥已经不打算在庄子里占上一块固定阵地了.他跟文颂远交待道:“你在庄子里依托三十一师的阵地冲上几回,把小鬼子的注意力吸引到你身上就行了.记住了不许死打硬拼,天黑之前我是一个兵也不会给你的.” 程家骥的这个法子是个没法子的法子.这会子日本人在庄子里呆得太久了,早就反客为主了.这时再去跟人家打阵地.显然是不大合算了.前面邢玉生也没有在指挥上犯什么大的错误.可是二个营进去才二个小时左右,就让人家打趴下了.唯今之计只有也让用文颂远的闯劲狠攻几下,只要一沾就走,让日本人看的着吃不上,也许还有机会把陷在庄子里邢玉生部捞些人出来.最少用人去攻日本人,他一时摸不着头脑就不会马上派人来攻你. 程家骥已经在心里有了成算,一到晚上就集中剩下的全部兵力,狠狠得敲日本人一下,最起码要让他明天早上组织不起有效进攻,当然如原来的历史中那样一口气收复大半个庄子最好了.只是这会儿历史的轨迹已经大变没有小变不断.程家骥对于晚上夜能有多大的成果心里面,实在大没有多大的把握. “老大你放心,打这种烂仗咱哥们是日本人的祖宗,今天我就是要教教小鬼子怎么做人,做人不敬祖宗还行!.” 这句话程家骥听着耳熟,似乎以前在那里听过.不过这会子他是没什么心思去细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 “你记着,你只要把小鬼子给弄晕呼了,就是首功一件,千万不许脑子一热干出什么蠢事来.这里可不是大王庄,小鬼子可是飞机大炮样样有,对庄里的地形也比我们熟.就你这点子人手,真要硬拼也就是一个冲锋就交代在那里了!到时候完成任务可别怪我军法无情!”程家骥还是怕自己这个在某些方面有些缺点心眼的小弟,把事情给搞砸了,忍不住又告诫加警告的叮嘱了几句. 这回文颂远可有点不耐烦了他一边满不在乎的连声答应,一边飞身向屋外走去,显然是怕程家骥这个多嘴婆婆再唠叨点什么. 看这文颂远跑得飞快的象是背后有什么东西追着似的样子.程家骥不禁哑然失笑,这个文颂远他是越来越喜欢了. 二十分钟后运河南岸. 二百团的兄弟们与几个小时前从这里开进台儿部邢玉生部的战前表现可是大不相同.一九九团的大部分新兵都是良民出身,从来没有干过什么越轫的事情,第一次上战场自然是紧张加害怕的心情占了上风.整支队伍除了少数老兵外在进庄子前都是个个脸色雪白,心脏朴通朴通的直跳得好象要从心口里蹦出来一样. 与一九九团相比二百团这伙子正忙整理手上的武器和清点刚刚发到每个人手上的弹药.这些人人人目露凶光杀气腾腾的,也许他们在队列上不如一九九团的人来得整齐,他们起码在气势上要比那伙子白面书生要强得多.有些活跃的还在大声的谈论着一个颗鬼子的人头值多少大洋之类的问题,这类问题显然很能引起大伙儿的关注,常常十几个人聚在一起滔滔不绝的说着,还时不时在队伍中引发出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文颂远看着自己手下这些弟兄大战当前,一点怯战的意思都没有不由的在心里对自己的识人之明,选人有方大为得意. 与其它人不同,在徐州招兵时,别人是尽选一些有志从军报国的热血青年超级小白. 而文颂远则是只要是符合他的所谓“有种”的标准.什么人都敢收入军中,就连刚刚狱中逃出来的江洋大盗他都收下了好几个,可谓是真正做到了“唯才是举.” 这不,眼前就有一个.原来号称小燕子的飞贼屠三,现在可是正经的国军军官,堂堂的二百团团警卫排中尉排长. 要知道仅仅是在三天前屠三还是狱里的一名死囚.文颂远从道上的人口中知道这厮的身手着实了得之后一时心血来潮,就马上带着人以屠三涉及一宗军火失盗案为由把人抢了过来.警察局自然是不依,向警备司令上告.想当初为这家伙,事还闹得挺大.最后还是程家骥出面请那位神通广大几乎是无所不能的谢高参出面这才摆平了这事.不过为了这事文颂远可是被程家骥骂了好几回.不过就冲着屠三那一手好枪法还有飞檐走壁的身手,文颂远觉着自己就是被程老大再骂八回都值. 文颂远的二百团里这种惹了事躲到军中来的亡命徒可是不少数,要是都集合起来足足有一个加强连.那些徐州城里的混混投在二百团军中的就更是不计其数了. 要知道眼下徐州城可是战区司令长官部的驻地,治安整顿可是月月讲天天抓.治安当局不但禁毒禁赌,断了这些人的财源.最要命还是不管出了什么芝麻大的事,上面都会限期破案.军警为了保住差使更是隔三差五的逼各个字头的老大交人出去顶罪. 一时间,在徐州做混混的危险性空前增加.据说已经名列徐州十大危险职业之首.听得这这次二百团招兵,只要是能喘气的有种的都能去参加.徐州各大社团的骨干份子们纷纷从军抗日保家卫国.对于这些成日里打打杀杀的家伙只要是胆子还过得去的文颂远是统统的照单全收. 文颂远带兵有他的一套,二百团的战力在很短短的时间内看着看着往上窜,都快与一九九团并驾其驱了.冲着这点程家骥才默许了他的许出圈的行为. 二百团的这个营乱糟糟的运河边上足足站了七八分钟,文颂远这才不紧不慢的发话了.(他之所以这么沉得住气是料定邢玉生的部队再不济顶上个一个小时时间还是有的.要不先把手下这些的气鼓起来,进了庄子也白搭.经过大王庄一战,对于小鬼子的强悍的战力他是领教过了的.要是单单比较战术素养,就凭自己手下这个营连日军的一个中队都打不过,更不用说和大队级别的小鬼子打对攻了.) 文颂远有他的招.一挥手,早就在徐州开拔前就准备好的酒肉一坛坛一盆盆的摆将开来.几个团经理处的军官正在给每一个官兵发战时加赏的赏钱,每个士兵十块大洋,军官加倍. 命令全体官兵先啃几口肉再人人端上一碗酒之后.文颂远说话了:“兄弟们,我不会说好听的,也没什么学问,不过我的老大倒是个有学问的人.他跟我说过,战争是什么?说白了就是两个人打架,谁胜了谁就能够强奸对方家里老婆妹子.眼下日本人占了上风,所以他们就跑到咱爷们的地土上来强奸咱们的女人.要是咱们胜了也可以去日本岛上,去把日本人在南京干的事在日本人的东京也干上那么十回八回的.弟兄们想不想!” “想!” 他说的这些话显是极对些徐州混混的胃口,他在说话的时候喝彩声就没有断过,到最后一句字更是山呼海应,这几百人的情绪已经被煸了起来,个个让他这番话说得心潮澎湃.(二百团不愧是一个爱国的匪帮!) “要想到东京去开开心,眼下这一仗咱们就输不起!”说完这话文颂远拿起一面军旗冲到队伍的最前站定加头又着自己的部下们说:“今天我冲在最前面,你们跟着我冲就是了,谁要是后退一步我文颂远发誓要让他死无全尸!”说完把手上的一碗烧酒一干而尽,当一马当先向庄子里大步走去. 手上有酒,嘴里有肉,身边有兄弟,长官(老大)在前一马当先,二百团的弟兄们的血管里面血液已经热得快要把他们的五脏六腑都烤干了. 一个营连长们站了出来默不作声的夺过了自己的队伍的军旗,站在自己的部队的前列.一支支部队依次跟着自己的部队长紧跟着文颂远的步伐向炮火连天的庄子里开去. “团座,你那来的这么多钱,团里经理处的钱全加起来也没有那么么.”二百团的参谋长马思远小跑二步追上文颂远问到.直觉告诉他自己这个麻烦的上司又闯祸了. “我刚才带着人从吴胖子那里借来的.”吴胖子是独立一百旅的旅军需处处长,平日里可是有名的一毛不拔铁公鸡. “团座你怎么能让他借给你这么多大洋?”吴胖子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马思远差不多可以肯定文颂远是用了什么暴力手段. “我把机枪架在军需处的门口了.”这个答案正好证实的马思远的猜测.当然这个时候他是不会为自己的神机妙算而感到自豪的. “团座你这样干可是犯了军法!”做为一个中央军校毕业的正统军人,马思远对于文颂远这种行为自是不能认同. “要是今天这活我们能做得漂亮,程老大不会在乎这点钱的.”文颂远自信满满的回答道. “要是败了了.”马思远追问道. “你认为要是败了,我还有脸活着出走出这个庄子吗!”看着文颂远那张还是嘻皮笑脸的面庞,品味着文颂远刚刚那句语气里有一种决绝的意味的话的意思.马思远一时楞了,等他回过神来,不得不心里感叹道,也许比起自己这些科班出身的军官们来说,文颂远更加适合做一个军人.在作战指挥上文颂远也许才刚刚入门,但在军人胆略上,文颂远就不是自己能够相比的,可是一个军官什么都可以靠后天培养,唯有这点魂是培养不出来的. 军旗猎猎. 二百团第三营及团部警卫排共四百八十三人,在团长文颂远的率领下于民国二十七年四月五日十时许开进了正在血战中的台儿庄. 第十五章 血旗长空舞(中) 文颂远的队伍开上来的时候,正是日本人对邢玉生部的攻势最猛烈的当口.邢玉生部已经在日军的挤压下退到了两处相互之间互不连惯的大院里,正在做困兽之斗.要不是台儿庄的房屋的结构都是厚厚的石板沏成的,十分有利于防守,那邢玉生的部队早就被日本人吃掉了. 进庄后文颂远并没有在三十一师的阵地多加停留.只是让手下一个团部副官去向三十一师师部通报情况,文颂远带着大队人马直接在那个邢玉生派出去送信的小传令兵的指引下,向邢玉生部被困处杀了过来. 托日本人正在全力围攻邢玉生部无暇他顾的福,文颂远率部快速冲过了那片让邢玉生部队死亡惨重的空地.等日本人的炮兵反应过来,二百团的部队已经基本上闯过那片死亡地域,迟来的日本人的炮火只来得及啃了一下文颂远的部队的尾巴,不过是打掉了殿后的那一个班. 此时日本人的二个中队正围在攻邢玉生所在的那处阵地.日军都已经冲到了离迫击炮连的阵地不足八十米的地方了.邢玉生部迫击炮炮手在发射炮弹时,迫击炮炮口抬起的角度已是快接近九十度的,稍有不慎,那出膛的炮弹就要飞到自己头上,形势可谓是千钧一发之际. 文颂远见状,挥舞着大旗带着身后一个营的部队向日本人发起了讯猛的冲击. 日本人的两个中队早就在庄子里打了好几天了,刚才就又与邢玉生部激战良久很有些伤亡.邢玉生部别的部队也就罢了,那一个迫击炮连是实实让日本人倒下了不少的同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日本人的联队指挥官长野义雄大佐这才下了狠心,用二个中队攻击邢玉生所在的包括迫击炮连在内的那一部分一九九团的被困部队. 二个已经血战数日严重减员的日军中队,仓促间,那里挡得住在文颂远的带领下如下山猛虎一般的二百团的部队的冲击.双方激战不到十分钟,日本人就丢下五六十具尸体全面溃退下去了.看来日本人还是不笨的,智商还是高于三十的,并不象他们的政府说的那样从不后退,还是知道什么时候要逃跑的! 文颂远阻止了那些因初战告捷而信心澎涨的军官们试图带队追击的冒进行为之后,就带着马思远几个护兵走入了邢玉生所在的那个大院. 一进院门口,马思远就看见了自己老长官邢玉生.(在第三战区的独七团时,邢玉生是他的上司.) 这个堂堂少校副团长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有些让人不敢恭维.头上的军帽早就不知道飞到那里去,脚上的军靴也少了一只,最狼狈的还是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添几道血痕,整个人看上去那里还象一个军官,就是徐州街头的乞丐也比他要体面些. 本来对在刚才的战斗中邢玉生部没有主动出击相助形成夹攻之势在心里还有些不满的文马二人,一见邢玉生这种落魄的样子两人一肚子的火气,又那里发作得出来.二人只得连忙上前好声抚慰. “秉钧(邢玉生的字.)老哥兄弟们来迟了,让你老哥受苦了.”文颂远抱歉的说道.他和邢玉生平常倒是处得还不错.邢玉生是个老油条,自是对文颂远这个旅座的心腹兄弟百般奉承.而一向是直脾气的人对我如何我对人如何的文颂远,对邢玉生这个老行伍也还算客气. “文夫(文颂远的字.)楚三(马思远的字)两位老弟多谢了,这救命之恩老哥我日后定当有报.不过两位老弟当务之急还是请两位让部队再出击一下,先把我团的那些被困的兄弟们先接出来再说.” 邢玉生这个时候心里最是记挂的还是在不远处被困住的那个两个连的残部.他这次带着两个营进庄子里来,还不到半天,就已经损失过半了.要是不把两个连的残部接出来,他就更没有脸面去见长官同僚了. “秉钧大哥,你那两个连只怕只能靠他们自己了.”马思远的话让邢玉生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已极. “秉钧大哥,我们的意思不是见死不救,而是我部马上要向庄子北门方向突击,贵部两个连能不能趁机逃出生天得看他们自己的了.” 见邢玉生的脸色来了个大变脸,马思远忙很不好意思解释道. “啊!”这回邢玉生可是真得感到无比震惊了,要知道庄子北面的那一片是日本人最早占领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了日军在庄子里大本营,就凭二百团在庄子里的几百号人,文颂远就敢带着人向那里面闯? 别说,文颂远一招还真是有点剑走偏峰的味道.邢玉生没有料到的,日本人就更没有料到了.在日军此时台儿庄内的最高战场指挥官四十联队联队长长野义雄大佐看来.文颂远部接出了邢玉生部一部份兵力后,这支新上来的中国军队的下一步的可以采取的作战行动无非有三. 第一,不管剩下的那一部份仍在日军包围下的部队的死活.会同邢玉生部已经被解救的部队强行通过那一片开阔空地,撤回仍被中国军队控制的城南关帝庙一带.要是这样,日本人就太高兴了.他们已经准备了两个炮兵中队死死盯住那片开阔地,随时准备进行集火射击.只要中国军队从那里通过,日军炮火到时定能将这支中国军队的大半都留在那片早已经是血糊糊的开阔地上. 第二,向西攻击解救那边那个包围圈里的约二个连的中国军队.要是这样日本人虽然麻烦些,但是只要正在包围那两个连的日军能够支持十五分钟,其它的日军部队就可以将这支新上来的中国军队也包围起来,最终吃掉.就算是这支中国军队能够成功救出友军撤退,那日军也能给对方以重大杀伤,然后再一直尾随攻击,直至趁势攻下对方的出发阵地. 第三,不走也不为被困的中国军队解围,就在现有阵地上死守,这倒是是日军最担心的.日军第十师团各部在台儿庄一线已经和中国军队苦战的十天有余,兵力的损耗从腾县开始起就没有得到过大的补充,此时的部队缺额已是十分严重.加之孤军深入,不能速战是为兵家大忌.只是中国军队在台儿庄顶得实在是太顽强了.日军并不是不想速战速决,实在是不能也.拖下去,怎么看对日军都是不利的. 日本人什么都设想到了.唯一没有设想到的就是万一中国军队向日军战线后方进攻日军将如何应对.这也是因为自七七开战以来,中国军队一向是被动的防御,极少进行过主动的进攻.至少第十师团就从来没有遇见过主动攻击的中国军队,骄横的日军压根都没有去想万一中国军队产动进攻他们要如何应对.既然日本人没有想到国中军队会主动离开可依托阵地向日军发起决死的冲锋,那么在遇上文颂远这个愣大胆,吃点眼前亏就是难免的了. 十时四十八分,二百团在庄里的部队在文颂远的亲自带领下向日军的纵深强行穿插,这一下子可是把日本人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先是当面的一个小队被文颂远的部队在几分钟内击溃,这也不能怪日本人太无能,文颂远部队打头阵的可是二百团有警卫排,这个排的火力强大得已经有些让人不能置信了.清一色的p1八德制冲锋枪,每个班还有一挺轻机枪,排里配备有三具缴获的日制掷弹筒.这种之力强度就是在整个独立一百旅可都是头一份,就是旅部的警卫连也没这么阔.加上这个警卫排除了屠三他们几个飞贼出身的枪手之外,全是些百里挑一的久经沙场的老兵.他们的作战方式也十分新颖有效,前排的十几个人手上的冲锋枪和轻机枪是一个劲的狂扫,后面的掷弹筒和手榴弹越过前面的人头顶向日本人砸去,在这种简明有效的分工合作下,小鬼子这亏可就吃大了! 这又是巷战,拼的就是双方的单兵火力和自动火器的多少,日本人还从来没有在中国遇到过这种火力配备的中国军队,那里挡得住. 文颂远指挥部队得理不饶不人,集中所有的火力象一把尖刀一样向日本人的纵深插去.只半个小时,就连续击溃了日军三支部队的阻击,向日军的阵地纵深前出了不下四百米,直接堵在了日军在庄内的最高指挥官日军第十师团第四十联队联队长长野义雄大佐的指挥部的门口.日军联队长以下的日军军官都被迫拿起了武器进行抵抗. 文颂远这下子可是捅了马蜂窝了.自从七七事变中日开战以来,自许为日军精锐的第十师团还从没有被打得这么难看过.日军第四十联队的所属部队纷纷抽调重兵回防联队部.一时间,台儿庄里的日军阵脚大乱. 庄子里的其它中国军队也看准时机纷纷主动出击.邢玉生部队被困的那两个连趁机突围,在负出重大伤亡后与邢玉生亲领的那部分人马会师,并飞速的撤入了三十一师的防地.三十一师也趁势击溃了当面之敌,恢复了好几处阵地,大大改善了战场上的敌我态势. 就在回防日军集结重兵叫嚣着要把文颂远部撕成碎片的时候.文颂远部已经在地图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又拐回了三十一师的阵地,途中还顺手打掉了日本人一个炮兵中队. 在得知给自己的部队一记响亮的耳光之后,那支中国军队居然很没有武士气度的不战而逃,临走还干掉了自己的一个炮兵中队的坏消息后.陷入了疯狂状态的长野义雄大佐狂怒之下下令让那个负责北区防区的大队长剖腹之后,也只得先严令各部将防线巩固下来再说.毕竟这个时候日军的防线已经让中国军队搅得零乱不堪了,要是这个时节冒然向据有坚固阵地的中国军队发起攻击,要是受挫日军就有全面崩溃让中国军队赶出庄子去的可能.长野大佐虽然狂妄这点军事常识还是懂的. 正当日军在整顿部队,誓要在下午消灭那支羞辱了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军威的中国军队的时候. 文颂远在自己的临时指挥所里迎来了自己的一个老熟人. 山田开口不现在应该叫田家富.他这个十分有中国乡村气息的名字,还是程家骥帮起的.此时这个前日军中队长正穿着国军少尉的军服站在对他的到来一脸惊诧的文颂远等人的面前. 作为一个日军中少有的带队战场投降的中队指挥官,田家富明白自己的一切已经压在中国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上了.除非自己能够有机会逃出亚洲,否则日本军部是决不会放过他.他又不愿意在战俘营里坐等这场战争的结果,于是向程家骥主动要求加入中国军队. 程家骥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这个贪生怕死的日本人.虽然收下了他,也只是让他在旅部的政治部做了一个少尉宣传员,平时专门负责写写反战日语标语什么的. 但是田家富可是一个官瘾很重的家伙,他才不甘于当个小小的少尉,一直想着如何在中国军队中升官发财.他明白除了程家骥之外中国军队中没有人敢用自己这个地地道道的日本人,一直想找个机会立下功劳好出人头地. 这次就是田家富向程家骥献了一条对付日军的毒计,才得到了程家骥的赏识,让人护送他到文颂远这里来,让文颂远来决定是不是要用他的计策. 文颂远听完田家富的计划之后,一向是个急脾气的文颂远对这事也一时间有点犹豫起来. 他倒不是象马思远那样担心用日本人的战俘直接参加战斗行动有什么不符合国际公法的地方.(对于国际公法和他的态度和他的老大一样,都有点很不以为然,要是那东西真的灵验,日本人也不会敢在南京做下那么大的滔天惨案.南京大屠杀后,国际上的那些什么什么人士,也不过干嚎几声,该买给日本人的军火一件也不少.)他担心的是这个小鬼子是不是真心为中国军队效力,要是有什闪失可就把他最心疼的警卫排给全填进去了. 田家富看着文颂远阴睛不定的脸色,轻轻一笑,用文说道:“文团长要是不相信我的忠诚,可以在我身上绑上手榴弹的干活.” 听到这句话,文颂远的眼睛一亮大声说道:“老田,你的主意大大的好,我带队,咱们就这么办,要是活干的漂亮,我让程老大给你升官.” 队伍出发前,文颂远忍不住,问了田家富几句话他这什么要这样干. “我和我的伙伴们已经没有退路,日本要是在这场战争中胜了,是不会有我们的活路的.相反日本要是战败的与胜利者站在一起的我们是会当成英雄的.” 田家富的回答让文颂远大吃一惊! 文颂远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日本民族的这种有点犯贱的性格特点,不过他从田家富的语气里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日本人说的不是假话. 文颂远对田家富看得顺眼多了,不过看得顺眼归看得顺眼,手榴弹还是要绑上的.谁知道下一刻这个小日本会干点什么? 第十五章 血旗长空舞(下) 四月五日中午十二时许,日军第十师团四十联队联队长长野义雄大佐正在享受他丰盛的战地午餐. 出身名门望族的联队长野义雄大佐对于衣食住行都是十分注重的,就算是在血流成河的战场上,他也是丝毫不肯马虎的. 餐桌上有一份就算是在日本本土也不是平常人可以吃得到的新鲜馒鱼饭和一瓶上好的大吟酿酒(日本清酒中的一种特级佳酿). 比起普通日军士兵粗糙的食物来说,长野义雄大佐的这份午餐实在是太丰盛了.不过长野义雄大佐今天的情绪可是不高,只是一个劲的喝闷酒猛吃鱼.平时他可是最喜欢模仿织田信长的样子边吃边唱和歌的,要知道长野义雄大佐可这个第六魔王的崇拜者. 这也难怪在今天上午的战斗中,第四十联队可谓是损兵折将,前前后有三个中队以上的部队被中国军队击溃不说.就是那些已经被日军视为煮熟的鸭子的被日军包围的中国军队也全部溜出了日军的包围圈.更有甚那支装备精良的中国军队差点把四十联队的联队部给一锅端了,这更是第四十联队莫大的耻辱,这些都严重影响了长野阁下的胃口. 正当长野义雄在心中意淫自己将在下午指挥自己的部队如何消灭那些让自己和自己的部队蒙受羞辱的中国军队的时候. 突然一股猛烈的气浪冲进了才刚刚搬完家的日军联队部,将正在吞一块馒鱼块的大佐掀翻在地.气浪产生的冲击波还迫使可怜的大佐强行吞入那块馒鱼块并卡在喉咙口,致使长野大佐被那块一定是与中国军队窜通了的馒鱼块噎得两眼直翻白.接着就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让指挥部队里的所有日军一瞬间全部失聪并失去反应能力.二分钟后才有人陆续恢复的行为能力,这时的不幸的长野大佐已经口吐白沫陷入了昏迷状态.全靠长野大佐的副官木下奉文大尉反应的快及时的踢了长野大佐的脖子一脚迫使其将馒鱼块强吞下肚,这才及时的拯救了长野大佐的生命. 木下大尉的这一脚同时也挽救了第十师团的集体荣誉,要是让长野大佐成这日军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在战场上被馒鱼块噎死的现役陆军大佐,那在日本陆军中第十师团看来是真的要名誉扫地了(其实侵华日军的名誉连扫地都不配!) 当长野大佐清醒之后,得知刚才的爆炸是有中国军队的小部队潜入,炸掉了四十联队的战地弹药库时,差点当场又休克过去的他拨出战刀骂出了日本人那句经典的国骂“八嘎”. 这个时候那支由文颂远亲自率领的小分队已经走出了爆炸的影响区域,正趁着日军混乱之机向中国军队的阵地走去. 这次小分队能够全身而退首先应该感谢田家富的全力配合,事实证明文颂远原来的担心纯属多余.田家富在这次行动中表现得相当积极,要不是他深悉日军中的一切,又在第十师团的师团部里有一个当参谋的军校同学对第十师团的情况了如指掌,说什么这次原本应该是九死一生的军事行动,也不可能执行得这么顺利.十几个人的小分队在田家富的引领没有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日军的战地军火库,这也怪日军弹药库的位置设置的太过于呆板,总是设在战线最后方的左侧. 说起来长野大佐的远气还是相当不错的,本来这次行动就有两个目标,一个是战地弹药库,一个就是日军四十联队的联队部.比较起来文颂远对于后者兴趣要比前者要大得多.只不过是因为吃过一次亏的日军对联队司令部的警戒力度大大加强了.在日军联队部队门口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一丝可乘之机之后,文颂远这才决定还是搞掉那个目标十分明显又没有几个日军守卫的弹药库先. 而小分队之所以能在爆炸前好几分钟就可以离开神不知鬼不觉离开现场.这就要归功于那个被文颂远从徐州警察局的死囚牢里弄出来的屠三了.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硬是可将一捆手榴弹的爆炸时间活生生的延迟好几分钟.这才让小分队有了充足的时间金蝉脱壳,要不然小分队就要一路杀出来,那就说不好能不能有回得去了. 日本人这次是真得恼羞成怒了,文颂远等人刚一返回自家的阵地屁股还没有坐稳.日军第四十联队就集中了所有的兵力,向庄子里的中国军队的阵地发动了全面的进攻. 所有的中国军队的军官都对日军这种明显是自杀的愚蠢行为大惑不解,就凭一个打残了的联队,日军就有把握在对攻战中击败数倍于已的中国军队.这庄子外面,独立一百旅的主力可是还没有投入战斗,日本人到底想干什么! 不但是庄子里的人被日本人这咱的自杀式的攻击给弄糊涂了.就是庄子外面的程家骥在得报之后也是在心里反复衡量日本人这一着到底有什么后着? 其实大家都多虑了,这次四十联队的行动有两方面的原因.一个方面是联队长长野大佐立功心切.今天的战事对于四十联队这支第十师团的主力联队来说实在是太不顺了.先让文颂远打了个冷不防,一连几个中队被中国军队击溃,且联队司令也遇到了险情,接着更是离谱居然连弹药库都被中国军队给炸了.受到这么大的打击要是在战场上日军不能立时还以颜色,不要说日本人的面子上过不去,就是严酷的军法也饶不了长野大佐和各级军官. 被逼急了的第四十联只有全力出击,击溃当面的中国军队这一条路才能挽回军人的尊严.退一步说就算是不能全面击溃中国军队,要是能占领几处阵地也能扳回一点面子,向上报告战况时也体面些. 第二就是第四十联队的联队长长野义雄大佐在情急之下错误的判断了中国军队实力.在再一次向师团的情报部门确认今天到中国军队的援军只有一个旅之后.长野大佐根据与中国军队交手的经验判定今天新到的这支中国军队最多只有二千多人,且已经多数上阵,后备兵力已不超过一个营.(以长野义雄一惯骄横是死不会承认后来加入战场的那支火力强大的中国只有一个营,他的判断是两个团的中国军队分别在上午分两个批次投入了战斗,这才能解释为什么中国军队在午前的那次战斗中居然占了上风.) 这一点也要怪日军的情报机构的大意,他们只是弄清楚了独立一百旅的番号和来历,也许因为是新部队的原因日本间谍没有搞清楚独立一百旅的实际上的兵力.这就导致了长野大佐在判断华军兵力时足足比实际人数少算的差不多一半,战场是少算了敌军近一半的兵力,那可是最大的失算,想不败都难! 战后第十师团向大本营指责情报机关情报不确实造成帝国陆军的巨大损失的论点也是基于此. 不管程家骥在心中对日军在兵力不占优的情况下出动出击有着什么样的疑惑,这援兵还是要派的.只是为了以防成一,他还是留了一手,只是让于俊才带着二个营(其中一个是临时以战区的刚送来新兵为主,加以少数老兵充当军官仓促编成的补充营)的兵力驰援庄内.而战斗力为全旅之冠,老兵的成分超过了部队的四成的两个主力仍在庄外待命.这两个营分属一九九团和二百团一个是全德械营,一个是全日械营,可是整个一百旅的精华所在.不到最后关头程家骥是万万不舍不得用的,不管形势如何对已方有力,毕竟这才是独立一百旅参与台儿庄作战的第一天.,程家骥也不能不在手上留些预备队. 下午的战斗一开始日军就占了优势. 日军第四十联队多日来损兵折将,又在今天上午很是吃了亏,但眼下好歹还有二千人左右的战力.日军手头上的弹药虽是不多了,可是也还足够应付一次攻击的,加之这回是全力攻击一点后手也能有留.日军一上来就在气势上占了上风. 而庄子里的中国军队加起来才不过一千三四百人在兵力少于日军.又没有料到日军会如此快的进行这种独注一掷的攻击,面对日军的分成三个波次的亡命攻击一时竟有点招架不住. 幸好此时,于俊才率领的援兵及时赶到,中国军队这才稳住了已经有些动摇迹象的阵脚.不过这只是暂时的. 不得不说在战术配合和单兵素质及步炮的协同上日军与比台儿庄此时的中国军队相比都不在一个档次上.这其间相差最大的还是双方的炮兵的战术素养.日军此时的火炮的数量与华军相较已不占太大的优势,但要论起双方炮兵素质来说,日军确实比华军要强得多.日军的炮火的准确度,在经过平时的严格训练和这开战以来的在一系列战事中战火的煅练之后,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淮.下午开战以来,日军炮火不但完全压制住了中国军队的炮火,还给了中国军队以重大的杀伤. 就是今天日军的攻击方式也很有些章法.长野大佐虽已不及理智的孤注一掷,可是在战术上其还有自己的一套办法的.日军分成三个波次在炮火的支援下交替掩护下波浪式的向前推进,一点点的逼近中国军队的阵地. 三十一师的残部早已是筋疲力尽了.而独立旅一时的部队虽多是生力军,却苦于新兵太多,不但不能完全发挥出以逸待劳的优势,反而被正在冲锋的日军的在火力上压得死死的. 战至下午一时二十分,日军已逼近到离中方防线不到百米以内了,有个别地段日军已经和防守阵地上中国军队开始拼上刺刀了. 中国军队在台儿庄庄内的防线已是芨芨可危了! 备注:让手榴弹延时爆炸的方法. 先把手榴弹的保险盖打开,并将保验索虚栓在一根绳子上.然后把几根麻丝捻成一股将手榴弹固定在一个物体上,在麻丝旁边点上一柱香,香尽时烧断麻丝,手榴弹就成了自由落体在落下时重力拉直保验索将手榴弹引爆. 第十六章 最长的一个下午(上) “文夫”于俊才一把拉住了就要带着部队上去进行大规模反冲击的文颂远.在庄里现在也就只有他能拉得住文颂远这个拼命三郎了. 于俊才并不认为以独立一百旅现在兵员素质对上精于刺杀的日军会占到什么便宜.此时在庄子里的独立一百旅的部队里的老兵实在是太少,在部队人数上占绝大多数的新兵,在打阵地战时还能在长官和身边老兵的带动下勉强支撑一下.要是真的与日军刺刀见红,从未经历过这种阵仗的新兵们极有可能心理崩溃,从而导致部队的全面崩溃.正是生怕出些这种情况,于俊才方才才会阻止要带着二百团的部队冲上去和日军肉搏的文颂远的冲动行为. 让于俊才最担心的还不是日军步兵那精确度极高的行进中的射击和日军炮兵又准又狠的炮击对独立一百旅的阵地的极大威胁,也不是日军的步兵的刺杀能力.而是正在攻击三十一师据守的阵地的那四辆日军的九四式轻型战车. 日军在攻击独立一百旅所部据守的阵地时,也同时在猛攻独立一百旅阵地左翼三十一师的阵地.在日军巨大的压力下三十一师的阵地也已十分吃紧,优其以那四辆九四式轻型战车对三十一师阵地的威胁最大,已经冲到了离中三十一师的阵地不足七十米的地方.日军这种“豆战车”,用比起中国军队来相对强大的多的火力,压得二百米内的三十一师的部队连头都抬不起来. 这种全重只有三点五吨乘员不过两人的轻型战车的火力配备机动性能都很一般,要是欧洲那些国家的战车坦克相比简直差了不止两个档次,但是在当时确是日军对付中国军队的杀手锏. 一般的轻重机枪的攻击对其不能起到效果,只有三七战防炮才能击穿九四战车那仅仅只有十二毫米厚的装甲. 一九三八年,三七战防炮在中国军队可是最豪华的武器,除了少数中央嫡系师各有少量配备之外,其它部队就连见也见不着,要知道在当时的中国全国的战防炮也不一百多门. 刚才于俊才最担心的就是在独立一百旅的部队发起反冲锋的时候,左翼的日军在九四式战车的配合下突破三十一师的阵地,并向右包抄.那独立一百旅的出击部队就全被日本人给包进去了. 为了避免自家的部队让日本人包围,于俊才忙派出一个营去援已经苦战不支的三十一师.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在于俊才指挥下独立一百旅集中的所有的兵力火力死死的挡住正面进攻的日军,并将几处突入防线日军小部队驱赶出去. 于俊才审慎的指挥又暂时的稳定了战局,不但使独立一百旅当面的日军的被迫放缓了进攻势头,就是三十一师的防线也在得到了独立一百旅在兵力上的支援后强行顶住日军战车的冲击. 不过于俊才心里有数这一切只是暂时的现象,且不说三十一师那边血肉终无法抵御钢铁.就是看上去战场形势要比三十一师好的多独立一百旅各部,也不可能在目前这种纯是比拼双方单兵作战能力的近距离对射中支持得了多久.说到底现在最大问题还是新兵太多,人多势众的时候冲锋还行,要在这种阵地战中击败与自己在人数上相差无几的日军,简直是白日做梦.部队能支撑这会子,在于俊才看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依于俊才的估计要是没有援军,那庄子里的中国军队将在一个小时内全面溃败,求援的电话他已经让人打了,现在就看在旅部里的程家骥如何决断了. 台儿庄的战局此时此刻可以说是关系全局,战区长官部众位长官在由第二集团军上报的战报里知道的庄子里的战事吃紧之后,也是心急如焚.由徐参谋长亲自打电话向程家骥了解战场上的真实情况. “程旅长,你们旅现在在庄子里还有多少人.”因为上次大王庄的事情,徐参谋长一直对程家骥心存感激.只是这位战区参谋长一向信奉君子群而不党的信条,与战区属下的各个部队长们从没有什么私下交往.所以尽管他因大王庄的事情很承程家骥的情,平时也对独立一百旅多方关照.但是在场面上徐程二人一直是用官方称谓称呼对方. “报告参座,职部在庄子共有五个步兵营的全部及两个近击炮连,进去的时候这些部队约有二千六七百人.但经过半天激战后伤亡极大,估计现在实有人数不超过一千八百人.”见堂堂的战区中将参谋长下问自己的兵力情况,程家骥只是不敢马虎 “那么你们旅在庄子外面就应该还有二千人左右吧.”.作为主管战区直属部队的参谋长,徐参座对于独立一百旅的兵力情况还比较了解的.他这话一说,程家骥自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心里明白这位参座已经是婉转的催自己出兵援助庄内了. “报告参座,职部在庄外的兵力共有二千二百人,其中有两个步兵营及一个骑兵营加上两个团部一个旅部的直属队.有完全战力的约一千五百,其它的都是非战斗人员必要时也可以投入战斗.只是骑兵营的三百多号人已经全部投入二十七的防线参加战斗一时间无法归建.”程家骥赶忙回答到. “庄子里面吃紧,第二集团军的孙总司令希望你部队全部开入庄中作战.你有什么异意没有?”至此徐参座的意图已经暴露无遗了.和程家骥判断的一样,果然是那位孙总司令接到了三十一师的告急电话,想让程家骥把手上的兵力全投进庄里去,又碍于的独立一百旅是战区的直属部队,不好强行下命令.这才搬了这位徐参座来,说不定这也是战区司令长官的意思.此时的台儿庄的得失全局攸关.虽然明白长官的考虑确有他们的道理,但是程家骥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意见向长官们表述清楚,好歹要争上一争. “参座,现在二十军团还在和坂本支队缠战,战局尚不明朗.这个时候让将我部这最后的预备队用上去.万一这仗还要打上三天五天.到时候,让卑职拿什么去支撑这个局面.再说现在是白天才一点多钟,就算是职部全力出击付出重大伤亡后能击溃长野联队,在日军的空中掩护下,我军也无法扩大战果.卑职还是坚持二个小时前上报集团军司令部和战区长官部的作战方案.请长官部的长官们斟酌.” “你那个在今天晚上大举夜袭的作战计划,原本战区长官已经批准了.不过现在情况有所变化,既然你对那个计划如此坚持,那就照原定计划执行吧.不过庄子里的战局必须得在下午三点以前稳定下下来,否则战区长官部将严令你部将全部兵力投入到庄子里的争夺战上去!” 徐参座过了一小会功夫这才答应了程家骥的请求.程家骥猜想,此时战区司令长官应该就在徐参座的身边,刚才徐参座定是已经请示过司令长官了.要不然这么大的事情,徐参座是不敢一个人定下来的. “是,职尊命.一定在下午三点之前将庄里的战局稳定下来!” 程家骥放下电话心头一松,他刚才最怕的就是长官部强令他马上率独一百旅全部的机动兵力冲进庄子里去与正在进攻的日军死拼. 要是尊命执行,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要是不执行长官部的命令那就是阵前抗命.这阵前搞命可不什么小事,特别是在这种紧要关头,说不定自己的这条小命都保不住.自己死于军法是小事,眼下这一摊谁来收拾这可才是个大问题.也许是在大王庄的血火地狱里得到了心灵上升华,程家骥这些日子可是觉得自己的思想境界在一步步的稳步提高. 放下了心中大石的程家骥马上对高士英说效民兄,“你在这里掌握部队,我带旅部警卫连到庄子里看看,这伙鬼子是不是三头六臂!” 说完这句话,程家骥就带着已经升任旅警卫连连长的马三宝快步走出了独立立一百旅的临时旅部. 日制九四式轻型坦克,三菱重工制造,这种战车重3.5吨,装备37毫米战车炮一门,机枪一挺(后期型两挺),装甲厚12毫米,乘员两人(后期型三人),时速40公里。因为这种战车体型矮小,被日军称为“豆战车”,就是袖珍坦克的意思,这种战车确实很小。 第十六章 最长的一个下午(中) 四月五日下午二点.程家骥带着旅部的那个警卫连赶到了台儿庄里的独立一百旅的阵地上. “本三兄,现在情况如何,你手上还有多少能打仗的人?”程家骥到达阵地时,中国军队刚刚把日军下午发起的第一次冲锋打下去,正在忙着整顿部队清点人数赶修工事,所有的人心里都清楚要不了半个小时日本人就要以动下一次进攻. “旅座,日本人的冲锋刚刚被我军冲退,兄弟们打得很英勇.小鬼子马上就要发起第二次冲锋了.要是再没有个把营的援兵的话弟兄们就真得要撑不住了.阵地上的人吗,正在清点中,估计包括轻伤员在内能战斗的不会超过一千五百人了.刚才在日本人的近距离对射中我们伤亡不小.旅座还是让那个两营上来吧!”于俊才边答程家骥的话边看程家骥带了多少人上来,当他发现程家骥身后不过只有一个连的兵力时,不由得向程家骥叫起苦来,到最后更是直接向程家骥要起兵来. “文夫那个家伙在哪?”程家骥并没有正面回答于俊才的问题而是王顾左右而言他的问起了文颂远的情况. “文夫,在阵地那边.”既然程家骥不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作为下属于俊才也就只有保持沉默了.反正在他看来眼前的局势虽然凶险,也还远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实在不行就凭庄子外面那两个主力营,独立一百旅就拼上血本也能够挡住日军这个联队的进攻势头.何况在刚才的进攻中日本人的损失也不小,这种近距离对射本来就是双刃剑,交战双方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于俊才猜得对,日本人的日子也不好过不到那里去. 长野联队在适才那次进攻中,诚如于俊才所料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三百多人减员,要是在第四十联队还满员的情况下,日军还能忍受,可是现在这点损失已经占了整个联队的战斗兵员的二成,这就大大影响了第四十联队的战斗整体战斗力.而且在刚才的进攻中日军第三大队大队长北宫静少佐还送了命.一天之内死了两个大队长这不能不影响日军那本来就因为连连受挫而稍显低迷的士气. 不过长野大佐还真是一个坚毅(固执的同意词)的人.他不顾手下军官的强烈反对,在第一次全面进攻失败之后不到二十分钟就发动的第二次进攻.与上一次进攻不同,这一次进攻以独立一百旅的阵地为主,把一个战车中队三辆战车(另外一辆已经被三十一师在上次战斗击毁了.)全部队投入到对独立一百的攻击中去,而三十一师的阵地,日军只以一个大队的残部进助攻. 长野大佐如此排兵布阵的理由是那支今天才调上来的中国军队的人数虽多,但其阵地也较三十一师的阵地宽大的多,加之其兵员素质参差不齐彼此之间战斗力的差距极大,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部队一点被突破就会全线崩溃.故而长野力主把主攻方向放在这支新调上来的中国军队身上.至于那支和皇军打了十天交道的华军第三十一师,按大佐的话说那是一支由支那狂热分子组成的军队,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都会死死的挡在皇军的战车前,还是最后不要去硬碰的好. 二点二十分,在上次进攻被击退后仅半个小时,日军就发起了午后第二次攻击.日军这次可是学精了,从上次攻击的一线平推改成了重点进攻,以三辆九四式轻型战车为前导对独一百旅的阵地猛烈进攻,日军炮兵手上不多的炮弹也全部砸在了独立一百旅的阵地上.一时间山摇动地好大的声势! 这次日本人的突破口选得很准.在对独立一百旅阵地全力攻击时,攻击重点又选在独立一百旅的阵地的的左翼.这里据守的是那个战前最后一刻才划拨给独立一百旅的新兵,此地正好是独立一百旅的防线的最薄弱环节.由此可见长野义雄阁下的脑袋里的智商绝对是要超过六十的,用事实驳斥了四十联队中流传的关于联队的智商不超过五十的无耻诽谤. 面对日军一个主力步兵大队及三辆战车的冲击,这个新兵营开战不到十分钟就失去了控制.大约二十多名新兵跳出战壕逃离阵地.不得已,程家骥立刻命令马三宝带着旅部警卫连的一个排追过去将其全部就地正法.下这个命令的时候程家骥也是心如刀割,只是此时此刻军心实在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否则立马就是全线崩溃的局面. 在处决了二十几个逃兵,用雷霆手段暂时强行稳住军心之后,程家骥带着警卫连这支最后的机动力量赶到了新兵营的阵地上. 程家骥扒在阵地上,心情郁闷的小日本的那三辆比起自己以前在杂志上看的各国主战坦克来说,只能算是玩具的九四式轻型战车自己的阵地前耀武扬威. 从心里说程家骥是很看不上小日本的坦克的.二战时日本人的坦克在国际上根本就不入流.只要是坦克对坦克的会战,日本人从来就没有胜利过,就是数量上比对手多上几倍的苏门坎战役也是让苏联的军神朱可夫元帅给打得溃不成军. 用程家骥在21世纪时的一位对于二战时的坦克很感兴趣,并颇有研究的同学的话来说.二战中日军的各式各样的坦克战车也就是可以欺负欺负步兵,要是与欧美国家的坦克真的面对面那就一个个都成了铁棺材. 在日军所有战车坦克中,据程家骥所知自己当面的这种型号的战车的性能又是最差的,实属是垃圾中的垃圾. 最薄弱处只有十二毫米的装甲,堪称当时世界上装甲最薄的战车之一,就连三七战防炮都能将其打成火球. 不过眼下独立一百旅可没有那种当时中国军队最宝贝的三七战防炮,不但是独立一百旅没有,据程家骥所知就是整个第五战区都没有几门,都配备给了二十军团. 不边看不上眼归看不上眼,程家骥也清楚当务之急还是如何解决这几辆装甲薄得惊人还恬不知耻的到处晃悠日本豆战车. “用迫击炮平射?不行.独立一百旅现有的迫击炮的口径最大的也不八十毫米,奈何不了九四式战车的十二毫米的“厚”装甲.而且自己也不知道如何使用这种技术” “点火驱赶它?也不行.当年解放军能够用这招对付国军那是因为国军的步兵太怕死.现在要是放日军坦克进来,日军的步兵马上就会跟着冲进防线来,那关门打狗就变成了开门揖盗了.”…… 程家骥在心里不断的提出方案又不断自我否定.正当他在为用什么方法对付日军的这种袖珍坦克而苦恼时,从日军战车的侧面冲出了一支中国军队的小分队.这支人数不过二三十个人的小分队,分成好几个组向三辆日军战车猛冲过去. 程家骥在望远镜里看得分明,当先的一个军官服色的人正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死党文颂远. 程家骥痛苦的放下了手上的德制望远镜,心中充满了一种由衷的无力感.他知道文颂远他们用得是一种最原始的战法用人带着ha药去炸日军的坦克. 这种悲壮的战法实在是一种无奈之举,去执行这项任务的人少有生还不说,且很难成功. 面对眼前的这一切,程家骥第一次在心里对自己坚持不将那两个营调上来的决定感到一丝后悔.要是那两个主力营也在阵地上那至少,他敢把日军的战车放进来打.而需逼得文颂远等人采用了这个下下策策的打法. 程家骥心里明白自己是在战场上没有那么多时间来伤春悲秋.他懊恼了几秒钟之后,就马上又拿起了望远镜紧张成分的关注起文颂远等人的行动来,毕竟这是目前唯一可能摧毁这几辆九四战车的方法. 作者的话:下周上三江了,感谢各位大大的支持,如无意外照旧一天至少一早,一章不少于三千字,只是下周我的工作较忙,更新时间还是不能固定下来.请大大们谅解,今天晚上十二点左右还有一章请大大们多支持,又要冲榜了吗! 第十六章 最长的一个下午(下) 虽然在心里很是紧张文颂远的安危,但在这个紧要关头,程家骥也不可能光是看着文颂远等人的动作发愣. 程家骥回过头来马上对旅部的作战参谋下达了几个重要命令.一个是命令所有的炮火向日军车与步兵的结合进行强力拦阻射击,以配合文颂远等人的行动.另一个就是命令新兵营和警卫连的弟兄们做好出击的准备,并马上下令于俊才从其它阵地给他抽一个比较完整的连队过来.他心里还是很舍不得文颂远这个冒冒失失的家伙的,要是有机会程家骥还是想把这个混蛋活着带到自己的面前煽他两个嘴巴子. 最后一个命令最重要,就是让高士奇带领在庄外候命的那两个主力营随时做好进庄参战的准备.要是庄里的部队击击不力,他好马上调这两个营进庄参战. 安排好这些,程家骥又马上捡起才放下不到一分钟的望远镜关注起文颂远带领下的敢死队的一举一动来. 屠三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认真的去做一件事情.也从来没有这么想做成过一件事. 从小是一个孤儿的屠三,在三岁的时候被一个老头领养后就进了燕子门的一个分支云龙会.到十七岁时正式出师时屠三已经练成了一身的好功夫. 这七八年来屠三在徐州城里闯下了好大的名声,也结下了不少的仇家.这一次屠三失手被抓进了死牢,就是被倚红阁的一个相好的红姐儿出卖这才让警察局堵了个正着.而逼着这个叫玉芳的红姐儿会出卖他又是因为一家早年间他得罪的大户人家.那家大户人家绑了玉芳的唯一的弟弟来威胁玉芳,这才将屠三送入了死牢. 在死牢里屠三才从来看的玉芳口中知道了这事的来龙去脉.他并不怪玉芳,反而在心里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早早的替玉芳赎了身一起远走高飞. 正当屠三准备离开这个人世的时候,是文颂远给了他新的生命,又让人给玉芳赎了身,连同她的弟弟一起安顿在军营. 于是屠三则改名换姓变成了屠靖国,昔日的飞贼摇身一变成了堂堂的国军中尉.虽然这个国军中尉排长每个月的薪水还不够屠三当飞贼时的时的一顿饭的饭钱的, 但在上前线前的那二天却是屠靖国这一辈最快乐的时光.不用再躲躲藏藏,晚上也不用一惊一乍的,上街再也不用躲着所有认识自己的人.这种阳光下的生活让屠靖国感受到了二十六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一种感觉,幸福. 从那一刻起他就决定这一辈要为了文颂远去赴汤蹈火,这倒不是为了文颂远救了他的命.对在江湖上打混的来说,欠人家一条命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找机会还上就是了.极少有人为了这个理由为人效命一辈子的. 文颂远让屠靖国如此感激涕零的原因说来倒也简单,只是因为文颂远不但给玉芳赎了身,还帮他和玉芳成了亲,安了家. 就在大军开拔的头一天,文颂远请来了徐州的不少乡绅还有独立一百旅的所有校级以上军官,在徐州四海大酒楼为了屠靖国与秦玉如的婚事足足摆了二十来桌.就连大名鼎鼎的抗战英雄程家骥都被文颂远死磨硬泡的逼着成了屠靖国的主婚人, 程家骥当了这一桩婚事的主婚人,那徐州各位头面人物自事不好扫了这位前途无量的抗战英雄的面子,纷纷到贺.就连长官部的谢高参和警备司令部的几个要员也都看着程家骥的面子出席了这个前飞贼的婚礼. 江湖人讲究的就是面子,说的就是忠义,轻的是生死离别.那天屠靖国喝得大醉,第二天是被手下的弟兄们抬着上的军车. 如此恩遇又是跟着文颂远打鬼子报效国家,屠靖国那里会不卖力气.今天这半天倒在屠靖国的手下的鬼子,少说就有七八个.不过这和他马上就要办的事比起来,就算不什么事了. 屠靖国现在要做的就是炸断日本人的一辆九四式轻型战车的履带,当然屠靖国不知道那玩意叫什么名字,弟兄们都叫那东西叫大王八盒子. 文颂远的计划很简单也很疯狂.说穿了由他自己带着二十来个兄弟,抱着ha药包冲上去,吸引住日军的战车和鬼子的步兵的注意力.而真正的杀手锏,则是屠靖国他们几个身手极好的前江湖人士先在冲锋过程伪装中弹然后再伪装成尸体,趁日本人不注意靠近战车将日军战车的履带炸断. 屠靖国现在就在日军的一辆战车的正前方不远处一动来动的扒着,苦等着兄弟们用生命给自己创造的机会的出现. 这个时候,中国军队的炮火空前猛烈的落在日军尾随战车前进的日军步兵身上,炮火之猛烈让战车都有些摇晃,这是程家骥集中了手上的所有炮兵为已经死伤过半的文颂远的敢死队制造最后的机会. 见到机会来了,屠靖国等几个老江湖几乎同时跳了起来,朝各自的目标冲去,这一冲谁也没准备再回头! 靠着十几个寒暑苦练出来的好身手,屠靖国脚用劲一撑,整个身体就贴着地面弹向日本人的战车.另外几个他的旧同行也各显神通都用自己最拿手的方法向日军的战车上靠近.他们都是同一个心思只要能够靠上去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炸掉这几辆大王八盒子. 倚仗着隆隆炮声和满天烟尘的掩护,屠靖国成功的接近了日军的一辆战车,将怀里五公斤的ha药包稳稳的放在了正缓慢前进的日军的战车的履带上方,并拉开了导火索.不过这个时候后面的一辆战车的鬼子发现了他,一梭子重机枪子弹向他扫射过来.凭着多年来被人追捕而练出的一种对危险临近的本能反应,屠靖国飞身闪避.可惜在这样近的距离里,人的动作不可能快过子弹.屠靖国虽然侥幸避过了来自身后大部分子弹,但是还是被其中一发扫中的左臂.十三毫米口径的重机枪子弹在这么近的距离里的杀伤力是十分惊人的.屠靖国的左臂被齐刷刷的打断,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痛昏过去.但是最后的一点理智提醒了他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好地方.好个屠三,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脚上一用力整个身体向旁边一个不大的弹坑滑去.他这个动作救了他自己一条小命.他才一滑进坑里,日本人的第二梭子子弹就到,把他刚才所在的地方打得尘土习扬,要是他还在那个地方铁定要被打成匝子. 不过屠靖国的霉远还没有走完,他一进弹坑就被自已放在日军战车上的ha药包爆炸时产生的震荡给活生生的震昏过去. 当中国军队的炮火掀起的烟尘散去时,程爱骥清清楚楚的从望远镜里看到了眼前的三辆日军的战车上都冒着浓烟.除了一辆战车里的鬼子还在用重机枪到处乱射之外,其它两辆战车都陷入了彻底的沉睡当中. 已经不是战场初哥的程家骥明白,那两辆战车上的鬼子一定是被ha药炸断履带时的震动给震晕过去了,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不想放弃这个出击的大好机会的程家骥,忙一马当先的带着阵地上已经集结起来的这四五百号人,向被刚刚的炮击打蒙了的日军发动反击. 与当日在大王庄夜战时不同.这次反冲击,程家骥并没有始终冲在最前面.接敌时,他已经被那些看到日本人的战车被炸掉而无比兴奋的官兵们,远远的抛在后面了.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程家骥的强项并不是与日本人拼刀.加上这次冲锋的目的并不是冲败当面的这两个大队的日军,而是接应救护文颂远他们那些人,一个马三宝去就足够了,实在是无须程大旅长亲自出马. 日军战力强悍不假,可战车被中国军队全部炸扒下这个事实,给他们造成的心理打击实在是太大了.适才又被中国军队的炮火痛打了一顿,(这个时候日军炮弹已经打光了,刚才的进攻全仗着战车逞威风.)日军此时的斗志已是十分薄弱. 看见一排排的中国军队端着冲锋枪向自己杀过,(前排的警卫连手上有几十支冲锋枪,都和轻机枪一起排在冲锋部队的第一排.)日军大队长井崎少佐居然被中国军队的声势吓住了,一时间大进退两难.全线后撤他是不敢,生怕军法从事.继续进攻中国军队的炮火可不是吃素的,在没有了战车的掩护后主动进攻优有炮火和步兵火力优势的敌军,井崎少佐又真的是没有什么把握.程家骥见状自然不会日本人客气,又是一阵炮火急袭,虽打光了最后炮弹,可也让从来都是以优势火力欺负国军的日本人有精神上彻底垮了下来. 这支日军的溃退直接导致的日军全线后撤,日本人午后第二次进攻也是最凶狠一次进攻终于被击退了. 程家骥在松了口大气的同时,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就是文颂远那个家伙还活着,而且只是负了几处轻伤. 得到这个好消息后,一身轻松的程家骥下令召集所有的团以上军官开会.根据现在日本人的这种状况,他想自己的计划是不是应该调整一下了? 第十七章 雷霆万钧(上) 在下午接下来的二三个小时里,被打成半身不遂的日本人再没有力量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日军只是时不时的派出个把中队,对中国军队的阵地进行了几次有气无力的试探性攻击,一遇到中国军队的有力抵抗就又赶快缩了回去.这种进小心翼翼的战斗姿态与平日那种凶狠而讯猛的作战风格完全是两码事。这种进一退二式的进攻在明眼人看来与其说是主动出击,倒来如不如说是已经外强中干日本人的一种自我安慰。 倒是日军的飞机在这个时候频频光顾华军的阵地,不过仗台儿庄复杂的地形的有力掩护,中国军队虽然也被日军的飞机杀伤了一些人,但损失并不是十分严重. 战事就这样打打停停的僵持到黄昏,双方都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日军方面,在收到四十联队的若干中级军官对长野大佐指挥严重失误的指控之后。长野义雄大佐马上就被日军第十师团司令部解除了军权,调回师部去当了高级参谋,并且回国可期,据说师团长司令部已经给长野阁下准备好了回国的船票。日军第十师团司令部在撤换了前线指挥官的同时,也从其它战线上抽调了一个临时编成的特别大队支援已经被华军完全打成残疾人的第四十联队.这个只有四百多人的特别大队在黄昏时分已经全部进了台儿庄。 而中国军队方面,程家骥分批从庄子外偷偷调进来的那两个齐装满员的主力营和独立一百旅所有能拿枪的人员也已到位.而且在长官部的大力协调下,庄子里面的中国军队终于统一了指挥. 一个庄子里有两支不同建制的部队,指挥若是不能统一。那在战术配合上总是要出些问题的。虽说今天白天的战斗中面对日军的强大的压力独立一百旅和三十一师倒也还能守望相助,可是接下来万一出了什么娄子那就很不妙了。要知道眼下的台儿庄可是中日双方十几万大军交战的核心战场,那是一点意外也出不得的。 基于此点,战区长官部下决心设立一个指挥部统一指挥现在庄子里的部队。只是这个总指挥的人选有些麻烦。 这个总指挥在庄子里两个部队长之间产生当然是最省事的,一般情况下也多是这样处理的。只是现在庄子里情况有点特别。两个部队长选谁总览全局都不太合适。 若按照军职的大小和官阶的高低资历的深浅,自是应当是由三十一师的池师长负责指挥庄子里面的所有中国军队.不过眼下,三十一师已经死伤殆尽,所有的战斗员连五百人都不到。以三十一师现在这点实力别说充当反击主力了,就是自家阵地的能不能守住,还得全看独立一百旅的愿意帮衬多少.由池师长这个空头司令来指挥程家骥这个与三十一师相比显得兵强马壮的战区直属的独立旅的旅长,显然不大合适.要是到时候程家骥部有什么不听招呼的,万一耽误了军机大事影响了整个战局,那不如不设这个指挥部,维持现在这相互配合作战的局面为好。 出于同样的考量,资历太浅的程家骥也不能担任庄里的最高指挥官。让谁来当这个台儿庄前敌总指挥这个问题让战区长官部的大佬们很是伤了些脑筋. 最后决定从战区司令部队下派一个将级军官担袋子任以台儿庄内中国军队的总指挥。这个人选也是不太好选的。此人既要熟悉军务不能是个外行,又要有足够的资历能压得住阵脚,最重要的是要是庄子里两支部队的指挥官都要有点交情,以便于能够更好的协调两支部队之间的作战行动。 长官部的大佬们选来选去,最后倒是给程家骥派来了一个老熟人。 五月五日下午六时,战区司令长官部少将高级参谋谢宏以台儿庄内中国军队最高指挥官的名义到达台儿庄内。 谢高参,不,现在应该称呼一声谢总指挥了,他还着一群参谋进入台儿庄时,庄内的战斗基本上已经停下来了。 凡是战斗处于这种谁也吃不了谁的僵持局面下,中日作战双方一般情况下都会在黄昏时有一段约定俗成的休战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双方都会干一件大事,就是收尸。 在东方人的思维里,死者为大这一点是所有已经开化的种族的共识。(日本人虽然从真正意义上讲到今天也没有完全开化,例如日本人当中十分严重的乱伦问题就是个典型,不过却总是装出一副多文明的样子,装你要给别人装吧。) 特别是做为在异国他乡作战的日军的一方,对战死者的尸体极为重视,但凡有一丝可能决不会弃尸于不顾。 在这里除了在伦理上的考量之外,战场上的现实需要也是双方往往在这个时候都默许对方的非武装人员到已方阵地前收走对方的战死人员遗体的重要原因。 不同于某些战争影片中描绘的壮丽的骑士大对决似的唯美画卷,真实的战场往往是血腥残酷而且很不卫生的。在激烈战斗之后,最麻烦的就是敌我双方遗留下的战死者的尸体。若是不加以收殓,不但会影响士气,(除了在虚构的故事里,没有多少人能坚强得可以在死尸旁边整天整夜的面不改色的战斗与生存,在战场上不能及时掩埋战死者的遗体从来都是很伤士气的一件事。)就是从卫生上来说也是很危险的,除了在冰天雪地的隆冬之外,其它节季不曾掩埋的尸体都是最也的病菌滋生的温床。就更别说时下正值晚春时节了,要是真得在军中流行起什么疫病到时候这仗也不用打了,军营直接改成医院就得了。真要如此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谢总指挥视察战场时,正好是在黄昏将过了,大多数尸体都已经抬出了战场。望着残阳夕照下的战场和一队队身无武器的双方的打扫战场的人员,已经阔别战场多年的谢宏不由得大生感概,想吟出了几句唐诗来,又恐此时此刻不大合时宜只得强行吞回肚里,噎的他好不难受。 “浩然,你还是坚持那个夜袭计划。”谢宏虽在名义上担了个总指挥,在军中多年也曾掌过兵马杀伐的他心里明白,自己这个总指挥不过是一个上下勾通左右协调的角色,名位虽尊可实权却不大。这庄子里的仗和要得靠程家骥的部队来打,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上峰不过是个出出主意的闲散贵人。 若不是司令长官点了名,谢宏是万万不愿意来干这个打胜了功劳没多少,打败了责任全背替死总指挥。 既然干了,谢宏还是希望能干好这个角色,打好这一仗的。时下庄子里这几千人十之八九是程家骥的部下,与程家骥的沟通自然就是谢总指挥上任后的当务之急。这不,刚刚上任谢总指挥就拉着程家骥来战场视察来了。 他问程家骥这句话也是为了开个话头罢了。谢总那里会不知道程家骥是一直坚持用晚间奇袭将日军第十联队赶出庄子去的。 “俊臣兄,小弟觉得自己这个计划已经不适合眼前战场实际情况了,我又做了一份计划请你这个前敌总指挥帮帮忙请战区长官部那些大佬们批了吧。”说完程家骥就递给了谢宏一张巴掌大的写满了钢笔字的信纸。(对不起,程家骥的毛笔字实在是太差了,献不出丑。) 程家骥心里有数,仗打到这个份上,战区长官部实际上已经越级接管的台儿庄这个重中之重中的主战场。这一点从刚刚成立的这个台儿庄前敌总指挥部是由战区直辖,而主管整个台儿庄一线防御的第二集团军居然管不到自己辖区内的主阵地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台儿庄在战区长官心中的位置。 自己要想让战区长官部批了自己这个有些异想天开的计划,那谢宏的支持就是必不可少了。程家骥知道无论是作为时下台儿庄里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还是作为战区长官部派在台儿庄的耳目,谢宏的支持与否,对于自己这个计划能不能通过都是至关重要的。 “浩然,你这个计划太大了吧!”拿过程家骥这个作战计划一看,不由得谢宏倒吸一口冷气。 在程家骥这个作战计划前面部分是以独立一百旅这主力的台儿庄守军将在今天夜里对日军四十联队发动全面的进攻。其作战目标也从将日军赶庄子变成了全歼至少是大部歼灭日军第四十联队,这已经是在原来的那个计划上大大加码了。但是让谢宏感到不可思议的还是程家骥的作战计划的后半部分,在这个计划的后半部分里独立一百旅将集中过半的兵力以骑兵营为先导向日军第十师团的阵地纵深进行大规模的穿插作战。这还不算是最让谢总指挥头痛的。最让他头痛的是,在这个作战计划里,独立一百旅在进行大规模穿插作战时居然要求由空军派出若干架战机进行支援掩护。 看着自己手上的这份名为雷霆万钧的作战计划,谢宏此时宁愿自己这个时候让日本人打上一枪,只要死不了就行,这样他就可以避开程家骥和他这个有点疯狂的计划。 第十七章 雷霆万钧(中) 五月五日,晚七时许。徐州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 还是在那一间装潢陈设得极显军人风骨的小会客厅里,战区司令长官全身披挂整齐军容整肃的坐在沙发上默然长考。除了前线的急电之外,他任何人都不见,就连晚饭都没有吃。 这位当时全中国仅有的几位一级上将中的佼佼者,此时此刻心里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台儿庄一线的战局实在是太让他愀心了! 本来按照这位战区司令长官的原定计划,几天前二十军团就应该赶到台儿庄外围与第二集团军在一道,在第三集团军的配合下围歼孤军深入的日军第十师团。那个时候日军第五师团坂本支队并没有赶到台儿庄附近。以二十军团及第二集团军的兵力在里应外和内外夹击的态势下,是极有把握吃掉在台儿庄一线已经与第二集团军血战一旬,早就成疲兵之势的日军第十师团下属的濑谷支队的。 可是由于二十军团的的行动迟缓,造成了战局突变。日军第五师团坂本支队的几千人马在二十军团延误的时间里居然进至台儿庄以北地区,为日军第十师团提拱了有力的侧翼保障的同时,也挡在了二十军团的向第十师团侧翼实施迂回包抄的路上。 结果使得在军委会和战区长官部的严令下,奉命向日军第十师团侧翼实施迂回包抄的第二军团,正好撞在早有准备的坂本支队的预设阵地上。不能说二十军团这回不卖力气,毕竟老头子已经发了话了。那位原本一直打着保存实力的如意算盘的汤军团长在委座的严令下已经是急得红了眼,亲自下到他的基本部队第四师去指挥。二十军团激战两日,伤亡不下三千人还是无法击退坂本支队。 日军第十师团以三十三旅团大部为主体加上第八旅团的四十一联队组成的濑谷支队将近一万日军已在瓮中,几倍于敌的中国军队就是迟迟收不了网。各方面日军的援兵却从四面八方赶来,打援的各路中国军队伤亡都很大,各路日军随时有冲开中国军队的阻拦进至台儿庄一线的可能。这一切,如何不让这位第五战区的最高长官心急如焚食不下咽睡不安枕。 司令长官把自己关在这间屋子里正是思索如何打破现在这个僵局。 不过看司令长官现在的样子,显然他还没有想出打破这个僵局的良谋妙策! “德公,谢宏从台儿庄打来电话上报了一个作战计划并附一份敌情分析。” 不知什么时候,徐参谋长走入这间小客厅,他的到来打断了战区长官的杂乱思绪。 战区司令长官马上接过徐参座手上的电话记录,此时的台儿庄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是事关全局,万万马虎不得的。 十分钟后,看完这份台儿庄前敌指挥部上报的反击作战计划之后,司令长官低声对徐参座问道:“燕谋,你以为如何?” 虽然司令长官的语气还是保持着以往一惯的平和,但对司令长官很了解的徐参座还是从这淡淡的语气中听出了,司令长官内心的那一份激动与担忧交炽着的挣扎。 对于此时司令长官的心情,徐参座是很理解的。 是阿!这份计划要是实现得了,不但台儿庄正面的濑谷支队的日军难逃被围歼的命运,就是日军现在投入台儿庄一线的其它部队怕也难逃中国军队设下的天罗地网。这又如何不让司令长官心情激动兴奋莫名。 只是风险与收益同在,先不说张这么大的网,能不能成功的将网中的这么多条大鱼一网打尽。单说计划的第一步要在台儿庄正面以独立一百旅的几千兵力为主在一个晚上击溃甚至全歼日军一个联队,在抗战以来也无先例,能不能实现谁都不敢肯定。就算是实现了这个初目标。计划的第二步是主动向日军纵深穿插,这更是破天荒的壮举,成功的把握就更说不上有多少了? 要是整个反击作战计划失败,那一切都完了。台儿庄不保,中国军队就全线动摇了,虽说日军现在的兵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击败当面的国军主力,但本来还可以有些收获的台儿庄之战就成得打成一个杀敌八百自损三千的消耗战了。而且台儿庄一失接下来徐州可就无险可守了。只要日军各路援军会集徐州,徐州必失,一旦丢了徐州可就是举国震动了。这责任可就大了,不是第五战区那一个个人担得起的。 “德公,俊臣他们说日军在台儿庄当面的濑谷支队与第二集团军苦战十余日已经是兵源枯竭且战线太长兵力分散,已是强弩之末。只要打垮了第四十联队,在空军的战机掩护下以台儿庄一线的所有骑兵为先导的情况下,我军完全有力量对台儿庄正面之敌进行纵深突击,甚至可以将濑谷支队分成几股包围歼灭。至不及,迫使日军濑谷支队全面溃退还有把握的。我以为,只要再给他们一两个团,还是有可能完成这个作战计划的。” 作为战区的参谋长,徐参座深知,眼下的局面的严峻,要是中国军队不能打破这个僵局,让各路日军云集徐州城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谢宏与程家骥他们这个方案虽然有点胆大妄为,但也不失为一着杀招。眼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时下的战局已经成了一团乱麻,只要台儿庄这个台风眼有所松动,那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所以一向老成持重的徐参座这回也决定跟着程家骥谢宏疯狂一把。不过徐参座支持这个冒险计划是有前提的,那就是战区再向台儿庄正面投入一到两个主力团。 徐参座说完这句话之后,战区司令长官又沉默了良久。虽说这个时候一值刻万金,徐参座也没有催自己的长官。他知道眼下战区司令长官正面临艰难的抉择。 “命令程家骥照原定计划在十一时开始夜袭台儿庄内的日军。现在马上调徐州警备司令部独立团大部进入台儿庄接替原归一百负责的防区,限令该部在晚十一时前到达台儿庄。该部归三十一师统一指挥。在独立团到达之前独立一百旅不得出击。燕谋你告诉程家骥,只要他能在明日凌晨五时前打垮日军第四十联队。战区长官就批准实施他的明早九点进行穿插的作战计划,将战区警卫团划给他指挥,并上报委座调不少于五架的战机为他开路及同时让第二集团集中所有的骑兵归程爱骥指挥。” 大约二十分钟后,有了决断的司令长官下达了一系列的重要的作战命令。 徐参座正要去下达命令,司令长官又叫住了他,显然司令长官要对他自己刚才下达的命令有有所补充。徐参座忙回身听令。 “燕谋,我批个手令你马上提十五万大洋出来。十万拨给程家骥部作为此次夜袭的赏钱。另外五万你给第二集团军的孙总司令,让他把第二集团军后所有能够拿枪的人都组织起来,马上开进台儿庄,归程家骥指挥。还有你亲自去安排一下,只要明天凌晨,程家骥部能够把四十联队赶出庄子。就马上把军火库库存的新枪和重武器,全给明晨从台儿庄出击的反击部队调过去。就连上周才入库的那几门的三七战防炮连炮手一起也给反击部队拨过去!” 在一连串的命令中,司令长官连提都没有提谢宏这个堂堂的前敌总指挥,一口一个程家骥的,显然他对这个作战计划谁是制定者洞若观火一清二楚。 徐参座出门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听到战区司令长官用广西官话小声说了一句“丢他妈,拼了!” 第十七章 雷霆万钧(下) 五月五日,晚十时四十分。台儿庄内中国军队前敌指挥部。 “浩然你真的不担心吗?”在与程家骥下了一个小时的围棋之后,谢宏终于沉不住气了。他说完这句话还两眼直直的盯着,两脚交叉盘坐在他对面一脸的闲情逸致的程家骥,显然谢总指挥想问这句话不是一时半刻了。 谢宏这个总指挥现在名下的部队可是不少。这时由前敌指挥部的指挥的部队可谓是五花八门。计有独立一百旅三千人左右;三十一师残部五百人上下;由第二集团的非战斗人员和轻伤员组成的暂编独立团八九百人;徐州警备司令部独立团团及二个营约一千一百人;由徐参座报请司令长官特许参战的战区宪兵团的一个营五百人;有他谢总指挥带到前线来的一个加强连百余人。前敌指挥部指挥的,林总总的各种建制的部队足有六千人以上。 但是谢宏心里清楚在这些部队里真正有些战力的还是独立一百旅的这三千人。三十一师这支前身为西北军精锐的部队确是一支劲旅。要不,也不可能在台儿庄与日军血战十余日,仍能保住台儿庄一角。可是眼下三十一师的剩余兵员实在是太少了,形不成集团战斗力。而其它部队又都不是战斗部队,少经战阵,战力自是有限的很。 倒是独立一百旅虽然组建时间很短。但一来军中有大量的久经战阵的老兵作为骨干。二来今天白天又与日军正面血战了一天大大煅练了队伍,战力在这几支部队算是最强的一支了。 再加上,程家骥这个传说中的纨绔子弟在战场上的表现与传闻可是大相径停。不说别的,就是今天下午提出的那个计划就够让谢宏刮目相看的了。 就更不用说,二十分钟后就要开始的夜袭作战,也是程家骥一手策划的。在谢宏看来,这个后生小辈的军事才能足以让自己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感慨。(惭愧惭愧!夜袭可是历史上发生过的事情,程家骥不过是照本宣科罢了。至于那个出击方案。若不是程家骥曾经在网上看过不少关于台儿庄之战的文章,深悉当时日军的后备兵力已经枯竭这个内情,打死程家骥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所以大战之前程家骥邀他这个总指挥对弈,谢宏虽有些不明就理,但还是欣然相从了。 谢宏见大战在即程家骥还有心与自己闲敲棋子落灯花,心里十分纳闷,故有此一问。 “俊臣兄,此次作战即是夜袭,我军参战的人马又足有五千之众(除三十一师残部和宪兵团那个营外,其它部队皆要参加二十分钟后开始的夜袭。)胜利在望自当不是空话,你我又何需过于紧张!” “浩然,对方的可是日本人的一个联队啊!且黄昏时又上来了援兵。”也难怪谢宏心下忐忑不安,当时日军的一个联队的战斗普遍要比中国军队一个满员师要强上许多。而庄子里现有的中国军队的战力还不如一个满员师了。(这里的师是指地方部队的一个二旅四团制的师,一般有六七千人。日军一个满员的联队就有三千多人。) 说真的,谢宏心里是不赞成这一次夜间主动出击的。早些时候他之所以会与程家骥一起上报那个庞大宏伟的作战计划。一方面是碍于不好扫了程家骥这个合伙人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是料定战区长官部不会批准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自已不过做个顺水人情。 谁成想,战区司令长官居然原则上批准了程爱骥的那个计划。且一旦今天晚上的夜袭成功,就同意程家骥明天白天实施那个主动向日军纵深突击的,在谢宏看来疯狂的很的“伟大”计划。 战区长官甚至还为程家骥准备了足足二个团的援兵。这样一来谢宏就更不可能阻止程家骥的冒险行为了。不过对于今天晚上的夜袭成败,谢宏还是很担心的。他虽说只是台儿庄里现在名义上的总指挥,可是一旦程家骥冒险行动失败,那他这个前敌总指挥也是难辞其疚。 “俊臣大哥,你别听日本人吹牛。一个联队苦战了这么多天,白天又让我军痛揍一顿。这会子,第四十联队的剩下的能拿枪的人能有一千二三百人,日本人就该偷笑了。刚才你我在望远镜里也看到了,日军的援兵不过三四百人。我估计这个时候庄子里的日本人满打满算不过不超过一千六百人。我军三倍于敌,又是夜袭,这仗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你放心等着领功好了。”程家骥努力安慰着这位谢总指挥,让对方不要过于担心此战的胜败。 其实程家骥心里对这次夜袭的把握也没有他嘴上说得那么大。据他所知抗战初期,日军击溃二三倍于已的中国军队可不是什么新鲜事。何况这回中国军队只有一夜六七个小时的时间,要是不能在这个时间内把日本人赶出庄子,等到天亮日军飞机和援兵上来,那一切就前功尽弃的。程家骥心里对这事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可是要不进行夜袭,那中国军队离胜利就更遥远了。 白天的战事,中国军队固然是占了些许上风。程家骥心里清楚,白天之所以打出个那样的结果来。一方面是因为长野义雄那头蠢猪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精,居然在弹药不足的情况下发起全面进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中国军队是防守作战占据了有利地利。 要是日军弹药充足,以程家骥在白天所见的这支日军的战斗力,在不调庄外的那两个营参战的前提下,能不能守住庄内的阵地着实难说的很。 要是拖到明天,以六千中国军队对上日军的一千六七百的兵力在地面交手那是稳立于不败之地的。可是日本人的空军却不是吃素的,庄子里已经有了六千中国军队,就这么小的一块地盘,无论是日军的重炮还是日军的轰炸机,只要来上那么一下,那庄子里的中国军队的乐子可就大了。 与其让部队在白天白白让日本人飞机大炮给炸光,还不如在晚上拼一拼!最起码对于夜袭当面这支日军并将其赶出庄子里去,程家骥心里还有八成以上的胜算的。 现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至于程家骥此时如何会有心情在前敌指挥里和谢宏下棋,其实说穿了很简单,他没地去。 程家骥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心里明白,论作战勇猛自己不如文颂远那个愣大胆,论心思细腻自己不如高士英这个老行伍,论排兵布阵堂堂用兵自己不如于俊才这个中央军校的高材生。自己所仗着的无非是一点血气,一点历史书上看来的“先知先觉”,说穿了一钱不值。就算自己到前线去亲自参战也无非是给部队打打气而已,不过这个工作战区司令长官已经做了,白花花的银元对自己手下的这些士兵来说,可是比什么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都要好用的多。 至于如何提高自己的部队的思想觉悟的问题,程家骥认为还是打完这一仗再说吧。想来想去,程家骥觉着自己还是呆在前敌总指挥部最合适,可以通过前敌总指挥的电话及时了解所有的战况。当然最要的是,他在前敌总指挥部呆着,就可以腾出警卫连参加进攻了。(要知道,谢总身边可是一个加强连,专门负责谢宏的安全的。既然身在前敌总指挥部,程家骥这个刚刚任命的前敌总指挥部的参谋长的安全自然是由他们一并负责了。) 若不是前次在大王庄时,情况实在是太危急了,非要程家骥出面才能稳住,程家骥也不在会在平生第一次上战场上时,表现得那么英勇无畏。 要知道新时代的青年一般情况对自己的生命还很爱惜的。现在有手下代劳,让他无须亲临前敌自是再好不过了。何况在程家骥心中此次夜袭不过个序幕,明天出击那才是重头戏,到那时自己再亲冒矢石激励三军也不迟啊! 不过程家骥对自己的布置还是很有信心的。文颂远的二百团和第二集团军的暂编团组成左路军,共有二千一百人。而于俊才的一九九团与徐州警备司令的独立团大部组成右路军,右路军大约也是二千人左右。而高士奇的预备队也有八九百人 程家骥相信在自己布置的三路大军的夜间攻击下是日军是很难挡得住的。 五月五日,晚间十一时,台儿庄的中国军队对日军的夜袭开始!进攻口令雷霆万钧! 第十八章 摧枯拉朽(上) 最先与日军接触的是文颂远率领的左路军,在一个由前江湖人士临时编成的加强连的前导下。进攻开始不过十几分钟,左路军的兵锋就在日军的防线上撕开了一个正面宽达一百五十米,纵深超过二百米的口子, 这些江湖上的老手,干这种月黑风高杀人夜的勾当,是最有心得了。对日军而言,更可恶的是这些中国人身上还穿着地地道道的日本军服。 仗着过硬的偷袭技巧和让真假难分的伪装,左路军的先头连的进展十分顺利。仅仅十几分钟里,一个中队的残部的小鬼子被这些人用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江湖上怪招,轻轻松松地解决了。 到有日军发觉是中国军队的偷袭时,左路军已经突击到了离日本人的联队部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同时右路军的也突击到了日军防线的纵深地带。一时间枪声大作,整个庄子里象开了锅的热油一样人声鼎沸起来。 最先与左路军正面交上火的是日本人一个中队规模的巡逻队。 毕竟是身在前线,加之白天的战事很不顺,中国军队又在黄昏前后调入了数目不详的援军,日本人的警觉性这回还是挺高的。除了第一线部队之外。新任联队指挥官春上景次中佐在第二道防线上也安排了一个中队的巡逻部队。若是只有几百中国军队敢死队的偷袭,日本人的这个比较齐整的中队还是能阻击一阵子的。在春上景次想来,只要这个中队能够顶上半个小时。那整个庄子的日军就能完成集结,日军就可以给予偷袭的中国军队以当头痛击。从一点上看春上景次的指挥能力比他的前任强了不少,也没有当时日军的中高级指挥官中那种十分普遍的狂妄自大的坏毛病。 不过春上中佐虽是做了他自己以为天衣无缝的布置,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中国军队在苦苦十余日后,还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程家骥安排的这次夜间突袭,从中国军队投入的兵力上看,称之为强袭也毫不为过。三倍以上的于敌方的兵力,就是正面进攻,在日军的空军不介入的情况下也够小鬼子喝一壶的了。更别说在这样的兵力优势下,中国军队居然还是采用了夜间偷袭这种很不讲武士道精神的战法。这下一子中国军队可是和“大日本皇军”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说来也巧日军的那个完整的警戒中队正好与左路军的先头部队正面撞上。中国军队先发现的日军,亲自带队的文颂远先让田家富这个地地道道的前日军上尉,用标准的甚至带有第十团师的大部分官兵的家乡口音的日语,抢先询问对方今晚的口令。这一招果然骗过了头脑简单的日军,直到中国军队展开队形向日军集中开火时,日本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直筒筒站在那等死。左路军先头连的装备的又大多是自动火器,不到五分钟,日军这个今天黄昏时才调上来的有一百三十多人的中队就被基本上消灭了。这已经不是在战斗了,而更象是一场屠杀。 枪声一响,左路军就更没有顾忌了。左路军直接展开几路人马,同时向日军的防线的纵深地带赴了过去。其中一路刚好冲入日军的联队指挥附近,虽然没有能直接打掉庄子里日军的指挥中枢。但也迫使春上景次中佐紧急转移的联队指挥所,从而导致庄子里日军第四十联队失去了统一的指挥。 枪声响起后,参加夜袭的中国军队各部都对日军进行的猛烈的攻击。开战伊始就失去统一指挥的日军,刚开始倒也能各自为战。只是两军之间的数量上的差距太大,且中方是有备而来,日方是仓促应战,战场上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中国军队手里。日军的主力已经开始在收缩防地了。 被中国军队分割包围的小股日军,往往很快就被中国军队逐个围而歼之。就算是有个把阵地一时拿不下来,中国军队的大部队也并不与小股日军纠缠,只用相应部队先把日军围住,而大部队继续追歼日军。 中国军队各部越战越勇。尤其是第二集团军那个暂编团充分的发扬了西北军擅长夜战近战的传统,用大刀砍日本人脑袋砍得很是顺手。有些下了决心要“生在陕西,死在山东的”的陕西老兵杀得性起,纷纷把砍下的日军头颅用解下的日军的鞋带穿过日军脑袋上双耳环系在腰上。那种两眼喷火,腰间再挂上个日军人头的狰狞,颇有几分二千年前秦兵的“左手提人头,右手夹生虏”的遗风,让日军见之即闻风而逃。(怪了,日本人不怕死,倒是最怕头被砍下后灵魂不能还乡。可能是怕死后成了中国的孤魂野鬼被十殿阎王下到十八层地狱里去吧。) 这种情况被文颂远这个混世魔王发现后。头脑里从来没有骑士风度这个概念的文颂远,马上命令部下将几十被打死的日本人脑袋割下,让一个连队选上几个人挑在刺刀上,故意让日军看到,然后大队再向日军发起猛攻。这一招更是加速了日军的崩溃速度,不但左路军当面的日军各部纷纷做鸟兽散,就连其它方向的日军也纷纷向庄外逃去。自从“七七”事变侵华以来只知前进,不知后退为何物的日军第十师团第四十联队的抵抗意志,至此彻底瓦解了。 从庄里各处退下来的日军纷纷向台儿庄北门拼命逃去。就连才上任不到几个小时的联队新指挥官春上景次中佐,也被裹在溃军中向台儿庄外逃去。各路中国军队遵照开战前,前敌总指挥部的布署。日军一开始全面溃败,中国军队主力就继续向日军溃退的大部队猛烈追击,对地溃退中掉队的小股日军,只派出相应兵力围住,不使其逃脱就行了。显然中国军队的既定计针是:集中兵力追歼日军的主力。至于其它的零散日军,就先围在原地,等大部队回头时再收拾了。 足足有七八百的日军溃兵,被身后的各路中国军队驱赶着,连滚带扒的逃向台儿庄北门。春上景次中佐看到这种兵败如上倒的惨景,不由得放声大哭。第十师团的军史上,还从没有那支部队被敌人在战场上打的这么狼狈过。(不过中佐阁下的的感伤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这是因为身后的中国军队又冲上来了。为了避免成为无头死尸,中佐阁下马上停止了情绪的渲泄。一马当先的向台儿庄的北门冲去,中佐阁下身上可是担负着整个联队的命运。这种情况他老人家自然是要先走一步,到北门去收容部队的?!) 此时日军的一个不满员的中队还控制着台儿庄的北门。日军只要能够从这里逃出台儿庄,就还有一线生机。不过大获全胜气势正盛的中国军队,能让他们如愿吗?这可很是个问题哟? 今天晚上十二点左右还有一章。 大大们都说本人这些天更新慢了。没办法啊,兄弟们我还要上班啊,这个礼拜很忙,不过一天四千字以上我还是要保证的。今天我已经把合约给起点寄去了,不久就会上架了。到那时一定加快更新速度。还要请各位大大到时多多订阅多给月票。 小弟在这里多谢了! 第十八章 摧枯拉朽(中) 同样是“明治维新”前就有姓氏的豪族后裔出身,春上景次中佐的实战指挥能力,比那个马上就要踏上回国的路程的长野大佐要强上不止一筹。 在这种全军总崩溃的局面下,春上中佐并没有丧失战斗意志。在他想来只要自己能指挥北门的那个中队挡一挡中国军队前进的势头,并借机在北门收拢一下部队。那说不定,还四十联队能稳住阵脚,保住台儿庄北门这块阵地。只要支队派来的援兵能够及时到达,那或许战局就有新的转机。 应当承认作为一个联队指挥官来说,春上景次还是比较称职的。 春上中佐他在七八个联队部的参谋的保护下,如愿以偿的到达了台儿庄的北门。 当春上中佐发现北门不但还在日军那个中队的控制下,而且先期溃退到北门的日军也有百余人,最让春上惊喜的是黄昏时分运进庄子里来补充四十联队的弹药大部都屯积在北门下的一间石屋里。 大喜过望的春上中佐马上将这百余名打乱了建制的日军临时编成一个中队,并指定了一个联队部的参谋军官为中队长。在中国军队到来前的二十分钟里,春上中佐不惜用当场枪毙二名企图带头逃出台儿庄的军官的手段,强行震慑了这些被中国军队的强大攻势打蒙的头的不知所措的士兵。同时派出了向支队司令部请求紧急增援的信使。 当中国军队尾追溃不成军的大股日军败兵到达台儿庄北门的时候,春上中佐已成功的在北门城楼上布下了一道说得过去的防线。 “杀给给!”(日语:射击。)随着春上中佐的一声令下,北门的日军的所有轻重武器都猛烈的开起火来。 冷酷的春上中佐指挥日军射击的目标,赫然是日军大股败兵与中国军队的先头部队的结合部。这种不分敌我的无差别攻击,刹那间让士气高昂的中国军队兵锋顿挫。 日军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北门外倒下的百十人里倒有一多半是日军的败兵。其它的日军也因此而暂时与追击的中国军队脱离了接触,得以在春上中佐派出的一个军官的引领下。一口气跑到了北门城楼下左侧的一个角落里。在那里春上中佐早就安排了几个联队部的参谋对这些溃兵进行紧急编组。 北门内的地形对防守很有利,凭借那片一百多米的开阔地,二百多名日军仗着充足的弹药,用各种武器喷出的火舌编织成的火力网死死的挡住中国军队的攻击。 “卟,卟,卟。”一连串的机枪子弹接二连三的打在扑倒在地上的文颂远的身边,压得这位独立一百旅官兵公认的第一猛将连头都抬不起来。这让性烈如火的文颂远心里好不恼火,恨不得冲上去和城门上的小鬼子拼了。幸好还有一丝理智的文颂远选择了趁日军的火力稍微减弱时后退几步,要不然程家骥就要折损一员悍将了。 “胡定邦,你小子给我过来。”文颂远才一退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就高声叫着二百团团属迫击炮连连长的名字,让这个连长赶快到他身边来。 “你看,你们连的迫击炮能打中北门下左侧的那堆正在编组的鬼子吗?”文颂远问道。 “团座,那个角度刚好是迫击炮的射击死角。”胡定邦答到。 确实春上中佐选的这个整顿被打乱了建制的日军溃兵的地方,正好是中国军队的迫击炮的射击死角。在春上中佐看来,中国军队的炮火打不着,而各种轻武器又对日军形不成大规模杀伤。只要城门上的日军能挡住中国军队攻击半个小时,他就可以让这几百名散兵重新恢复一点战斗力。 “你小子脑壳坏了,还他妈的是堂堂的军校炮科的科班出身。老子用人给送过去,到了离鬼子不到一百米的你再开炮。你去,十分钟内给老子集中这里所有部队的迫击炮。老子今天要拿迫击炮当手榴弹使!” “团座,这种距离炮弹出膛后很容易砸在我们自已头上。”胡定邦显然对于文颂远的这种打法不大感冒,力图让自己的这个顶头上司放弃这个想法。 “人家一九九团迫击炮连今天白天被围时就是这么干的,你凭什么干不了。不要说了!执行吧!”文颂远用不容置疑的口气打断这个炮兵专家的牢骚。 文颂远的这个方法,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除了伤亡大点之外,倒也不失一招狠招。好在此时中国军队比起日军来,就是人多。 在文颂远的严令下已经追到了北门的二千五六百中国军队。(此时于俊才正在指挥部队在庄里围歼小股日军,在北门下的中国军队是左路军的大部及右路军一部。)分成两拨,一拨用强大的火力仗着人多势众向北门城墙的日军的步步压过去,另一拨在前一拨人的掩护下保护胡定邦指挥的,那个临时收集了城门下所有中国军队的迫击炮组成的迫击炮群,向日军正在整队分发弹药的那几百人冲了过去。 这一来,任是春上中佐再怎么能征善战,也有力无处使了。正面的日军火力再猛与六七倍于自己的中国军队火力对峙也丝毫占不了便宜反而伤亡不小。进攻这伙日军的中国军队的损失则倍于日军,可是这会子二个换一个文颂远也换得起。 当中国军队九门口径不一的迫击炮的炮弹,落在城下的日军的头上的时候,春上中佐知道自己已是无力回天了! 一群群的迫击炮弹落在城下的日军头上,炸得日军死伤惨重。困兽犹斗的日军狂叫着向中国军队冲来,让保护迫击炮群的千余中国军队一阵火力急袭打得七零八落,偶尔有零星日军冲到近前,也马上被几倍十几倍于已的中国军队的人海给掩没了。 解决了北门城下的这一大堆鬼子,城上的鬼子再是顽强,也顶不住中国军队大队人马不惜伤亡的猛攻。城上的日军很快就吃不住劲了,春上中佐被一颗迫击炮弹当场击毙,日军的抵抗也宣告结束了。除三四十个日军逃出北门外,至此逃到台儿台北门的日军四十联队残部的主力全部被歼! 中国军队开始这次攻击半个小时后,台儿庄的北门城楼上重新升起了中国军队的战旗,迎风猎猎,高高飘扬。 第十八章 摧枯拉朽(下) 五月六日,凌晨二时,台儿庄北门城楼上下。 这时的北门已经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了,许多将士都兴奋得拿起自己的武器向天空开火,一条条火舌划破黑暗的长空,把一片片星空映得红灿灿的。 有些士兵这个时候向天空打去的子弹比刚才和日本人交火时打掉的还多。这要是放在平时,这些家伙就算是不蹲上个十天八天的禁闭,也得被长官们打两耳括子。弹药可是不能浪费的!可在这个时候就是平时带兵最严厉的军官也只是在旁边微笑的看着,一点也没有阻止的意思。更有甚者,不少一腔热血的年轻军官也成了这些兴奋激动得有些失控的士兵的一员。 这一仗可不是个小胜,日军第四十联队除了庄子里还有少许小股部队在负隅顽抗之外,可以算得上是全军覆没了。就是庄子里的那些小股日军也是末日当头了,这点从此时庄子里的枪声也基本停了下来就可以知道。 三四个小时之内歼灭日军一个联队,这可是“七七”事变开战以来中国军队从没有过的战绩,虽说这个日军联队早就在多日的血战中被彻底打残了,但这个战绩也是一场当之无愧的大捷。 这一切又如何不让苦战多时的将士欢呼雀跃不能自己。 不过这些忘形的将士中不包括文颂远这个主将,此时他正不顾马思远的苦劝。要带着二百团的那个只六十匹马的骑兵连,追击刚刚消失在夜幕中的那几十个侥幸逃命的日军。 “团座,夜间追击逃敌不妥,极易被逃敌伏击不说,要是撞上日军援兵那就更危险了。我军已是大获全胜了,团座无须亲身冒险。”马思远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这个战斗激情过于旺盛的上司。 “三十几个被打掉了魂的小鬼子,不在话下。我带的都是骑兵就是遇上日军的大队也能快马撤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文颂远这回可不是一般坚决,说出来的话的语气分明是告诉马思远这事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马思远轻叹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文颂远的冒险行为了。其实在感情上,马思远还是很理解文颂远之所以会这样固执已见的原因。只是一向行事谨慎小心的他在理智上无法赞同文颂远的这种鲁莽的行事作风。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一面旗子,那面日军第四十联队的联队军旗! 日军历来极为重视军中的旗帜的尊严,尤其是代表某一支成建制部队的军旗,更是宁愿拼个尸山血海也不愿落入敌人之手。 日军部队在陷入绝境时,多是先焚烧军旗,以免落敌方手中。 故日军的军旗特别是联队以上的军旗,那可是极难缴获的高级战利品。要是独立一百旅能够缴获日军第四十联队的军旗,那可是大功一件,不但可以证实日军第四十联队被中国军队消灭,且在国际上也会引起很大的反响,对国内更是可以大大的鼓舞军心民心。 正是因此,当从被俘的日军口中得第四十联队的联队军旗,未曾被春上中佐下令焚烧.而是被日军那几十只漏网之鱼带出了台儿庄之后,文颂远就铁了心,要由他自己亲自出马来得这个斩将夺旗的全功。 任是马思远再三阻拦那里动得了文颂远的心分毫。 文颂远还是带着团属骑兵连踏上的星夜追敌的征程。而身为副职的马思远能做的,无非是尽快向旅部报告文颂远的行踪,及请示部队的下一步行止。 庄子里的战事和北门的将士们猜想的,并不一样。此时庄子里的战斗中国军队虽然是占了绝对的优势,但是离完全解决战斗还早着了。 这种情况的出现主要是原因还是台儿庄里奇特的建筑用材,这个庄子里几百户人家的房屋全是由大小不一的一块块条石砌成的。 这等于说在庄子里筑了几百个雕堡,要想控制整个庄子就非得一个一个的把这些石屋拿在手上。 若不是这样,三十一师的部队也不能在日军猛攻下支持了这么多天,可现在这些“雕堡”也一视同仁的给予的让中国军队团团围住的多股日军小部队以庇护。 这些小股日军躲在石屋里垂死挣扎,倒让人数火力上几倍于敌的中国军队一时间拿这些瓮中之鳖无可奈何。 在现场指挥的于俊才一向以智将自许,可不愿意象文颂远在北门那样不管不顾的蛮干。见状就把攻击停了下来。 一会儿前,北门的官兵听到的渐渐停下的枪声,就是于俊才下令暂停攻击的结果。 于俊才正苦思既能消灭藏在石屋里的鬼子,又能不造成已方太大的伤亡的办法时。程家骥与谢宏在一个加强连保护下带着前敌指挥部的一干人等,亲临战场来了。 “本三,你这里什么时候能够结束战斗。”程家骥向于俊才道。他心里其实很不想个时候跑到火线来。倒不是怕流弹散兵,而是这个时候仗已经打得差不多了。自己这些为人长官的,自应放手去让部下以尽全功,又何必跑到前线来跟部下抢风头。 程家骥是没兴趣在这种胜卷在握的时刻,跑到前线对战事指手划脚。 可是我们的谢总指挥却是对这种胜利前一刻的所谓战场视察,兴致很高。从他非要拉着程家骥走这一趟,而且就连两个在庄子里的战局已是大势已定的情况下,才进庄来的战区长官安排的记者,也一并带到了于俊才的指挥部。就可以看出这位总指挥是很想借这个机会,出出指挥若定的风头的。至于对自身安全吗,谢总指挥还是挺在意的。就算是明知此时于俊才的指挥不可能在日军的步机枪的射程之移山倒海。且庄子里的日军已经被中国军队重重围困在几个孤立的石屋里。谢总指挥还是带了一个加强连的护兵。 这还不算在前敌指挥部一个细心的参谋的提醒下,谢总还让一直与三十一师的守在阵地里未曾参战的那个宪兵营全体出动,先将前敌司令部一行人战地视察的路线上的日军残余好好清理了一道。 做完了这些安排之后,我们英勇的谢总指挥才到前线来与将士们共甘苦来了。 “非得有重炮才成,否则官兵们伤亡那就太大了。还请谢总上报战区长官司令部马上调几门重炮来!”在收到程家骥让他狮子大开门的暗示下,于俊才马上当着随军记者的面,毕恭毕敬的向谢总提出了战场上所有官兵的这个请求。 口口声声是来解决战场上的困难的谢宏,在记者面前自是不好推托,忙让人急电战区长官部,要求调几门大炮来台儿庄前线。 自然这个调炮所用的时间是要长一些的,不过程家骥估计有个二个小时从附近部队调炮过来也就够了。(据他所知第二集团军有一个七五野炮连,宝贝似的一直藏着。) 当然程家骥用完这些大炮之后就没打算马上还。要是手上没有几门有摧毁力的大炮,在马上就要开打的出击作战中,一遇到敌人的坚固据点,独立一百旅还得拿人去堆!既然来了就让老子用上几天先。 也许是战区长官部对台儿庄真得异常重视,也许是谢总指挥的关系网起了作用,总之一个建制连的四门七五野炮奉命在一个半小时后赶到了台儿庄。 架上炮,只花了十分钟,就把庄子里的最大的一股日军残兵给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其它几股见状或拼死突围,或砸毁武器后纷纷自杀,庄子里日军残余一下子全都被解决了。 程家骥刚刚松一口气,从庄子外面杀回来的一个身负重伤的二百团的骑兵,就给程家骥带来了一个很坏的消息。 第十九章 斩将夺旗(上) “什么文团长他们遇上了整整一个骑兵联队的鬼子!”听完手下转述的,那个文颂远派出求援的传令兵说出的他生命里的最后一句不是很完整的话之后。程家骥大声惊呼道。 早些时候他已经接到了马思远的报告,报告上面详细的向程家骥说明了,文颂远带着一个骑兵连追击跳敌的前因后果。 程家骥虽对文颂远的安全有点担心,但在他想来一个骑兵连兵力就算是打不过,总能逃回来吧。又考虑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夜间出击的风险太大,且那个时候庄子里的战斗还没有完全结束,他也就没有派出部队去接应文颂远。万万没有想到能有一个联队的日军骑兵会对文颂远率领的这支小部队如此的感兴趣! ‘这个不安份的文颂远又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只是追击几十名日军败兵也能追出鬼子一个联队的骑兵来追着他死不放手,也太离谱的吧!’程家骥想到这里,脑子里突然嘣出一个念头‘老天,难道他真得夺到了那面四十联队的军旗!’ 一个联队日军骑兵为什么会盯上文颂远率领的骑兵连的了? 事情还得从文颂远带着六十几个骑兵出庄追击,日军第四十联队最后那几十个人说起。 在追出庄子六七里地之后,文颂远带领的这支部队终于发现了那股日军的残军的踪影。 “团座,看日本人就在前面。”说话这人声音宏亮不说,音域还极为宽广,显是很有几分唱男高声的潜质。此人要是能有机会参加在21世纪举办超级男声之类的选拔大赛,一定能列在前几名。 “麻疯子,你鬼叫啥。冲上去砍他娘就是了!亏你还说自己是草原上的金雕!”文颂远喝斥道。 二百团骑兵连麻九霄,也就是文颂远口中的那个麻疯子。这人可是正宗的归绥草原上的马贼出身。原是东北军里的一个骑兵排长。几个月前因与上司不合带枪出走,一个月前在徐州城里跟人争风失手打死了人,也被关在死牢里。文颂远为了救下屠三带兵冲进了死牢。当时,文颂远是抱着一个也是救几个也是救,反正这回是要涯程老大的骂了的想法。就在牢里又以同样的名义带走了从死囚里精选出来的好几个他认为有用的囚徒,这其中就有这个麻疯子。 此人凭着一身好骑术深得文颂远的赏识,一跃成为刚刚完成组建的二百团的骑兵连连长。 麻九霄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家伙,被文颂远这么一激那里还坐得住。他一提马头就带着身边的一个排加速向黑暗中若陷若现的日军冲去。马队突然加速掀起烟尘,纷纷落在还在原地等着文颂远命令的自己人的头脸上。 “这小子,脾气比老子还火爆。”望着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带着人冲向正在狂奔逃命日军的部伍中的麻九霄的背影,文颂远笑骂了一句。当然他不会真得为了这个动气。这句话里更多是对麻九霄的喜爱。在军队里,有那个长官不喜欢骁勇的部下了! 文颂远并没有让大队人马顺着刚才麻九霄他们冲锋的路线追上去。而是命令手中的这一个排和连部的人马分成多路从两翼对鬼子进包抄。 他并不担心麻九霄带去的那个排会对付不了三四个鬼子。 要知道,在一般情况下,在平原上已经失去了斗志就没有整齐的队列的步兵,一旦被骑兵背后掩杀上来,那这些步兵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更不用说现在可是黑漆漆深夜,步兵想结成队列都难。眼下要紧的倒是不能让这些日本人跑散了,要是再把那面军旗给放走了,文颂远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麻九霄的部队全力飞驰,只花了一两分钟就赶上了日军的溃兵。 “杀。”随着这一声努吼,跑在最后的一个鬼子的人头,就被麻九霄手中的锋利的马刀与他的身体齐刷刷的砍成了两段。失去了头颅的鬼子的尸体,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向前跑了好几步,这才倒下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这个日军的脖腔里象喷泉一样喷出的血液流淌在大地上,有了这个不受欢迎的异国来客的鲜血的“无私”浇灌,来年这块土地一定会肥沃上许多。 其它的日军见状大多数都停了下来,用手上的上了刺刀三八大盖和手枪,对中国骑兵展开绝望的阻击。只有七八个明显是日军军官的鬼子在大多数日军的拼死掩下向前飞逃,其速度之快简直可以打破日本长跑运动员在所有运动会上取得的最好的成绩。 这个时候从两侧包抄过来的骑兵队伍的几尖兵正堪堪冲到,但还是慢了一步。只拦下了五六个鬼子,有两个鬼子逃出了骑兵的封锁线,借着黑暗的掩护向前方的小土坡逃去。此时文颂远刚刚冲上来,他见状忙带着二十多骑向那两个鬼子逃跑的方向追去。眼尖的云九霄也带着几个人跟上了文颂远的队伍。反正这里的日军已经是大部就歼了,留下二三十个人收拾剩下的鬼子残兵已经足够了。逃走的那两个鬼子身上肯定带着那面让人唾涎欲滴的日军第四十联队的联队军旗,云九霄可不想错过亲手夺下这面军旗的机会。 当文颂远等人就要追上那两个已经逃上土坡的日军军官时。凭着精湛的骑术已经冲在队伍的最前面的麻九霄,先是感到身下大地在轻微的颤抖,紧接着又听到土坡的另一面传来了一阵闷雷般的低沉有力而且听上去很有规律的声音。 在马上生活了二十年的麻九霄顿时脸色榨白,他那里会听不出这种声音代表着什么。他可以拿脑袋担保,山坡的另一面一定有大股骑兵正行进,数量决不少于七八百匹。 反应过来的麻九霄忙回头看着也已经感到异样的文颂远。他希望这位团座能马上做个决断,是放弃前面的两条大鱼马上回马撤走,(现在还来得及,两军要是一照面,那就不可能能这么轻松的撤出战斗了。)还是全队加速冲上去先夺下追了一夜想要到手的那面军旗先。(要是这样那就不可避免的要与日军大队骑兵正面撞上了。) 文颂远这时也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这些人的危险处境,(这当口,土坡那边的动静已经是越来越大了。文颂远好歹也见识过江丰的那个骑兵营的行进训练,自然清楚土坡那边不会只是一大群迷了路的山羊。在这个地方出现的大队骑兵只能是鬼子的骑兵。) 文颂远心里明白,麻九霄看着自己是让自己这个最高指挥官下一个决断。 一狠心一咬牙,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铩羽而归的文颂远下定了鱼死网破的决心,他用实际行动回答了麻九霄的疑问。 文颂远狠狠的抽了坐骑几下,跨下的战马在几息之间就超过了麻九霄的坐骑半个马身,成了整个骑队的尖兵的文颂远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全队突击!” 第十九章 斩将夺旗(中) 土坡那边的日军骑兵的最高指挥官,日军骑兵第十联队联队长桑田贞三中佐,并没有马上发现对土坡的对面,有一小股中国军队的骑兵正在接近自己的联队。 不过借着明亮的月光,他倒是发现了两个“皇军”军官(事后查明,这两个是日军第四十联队代理副联队长长明正治少佐和联队参谋细川睛二大尉)服色的人影。这两个人站在土坡上,挥舞着双手口中还好象在呼喊着些什么。反应敏捷的中佐马上下令联队主力停止前进,同时他派出了一个加强小队去探个究竟。 从军事常识上说,桑田中佐的这个举措是十分合乎军事常规的。骑兵与步兵相比虽然在机动力,近战打击能力,冲击力上都han有绝对的优势。可是在这个轻重机枪已在各国军队普及的时代,骑兵对上火力密集,且有准备的步兵已经不占什么优势了。 尤其,现在还是骑兵极易被伏击的深夜。要是在土坡后有重兵埋伏,那日军骑兵第十联队可就要吃大亏了。为了保险起见,桑田中佐这才让联队主力停止了前进,只是派出了一个加强小队去接应那几个身穿“皇军”军官服色的人。 桑田中佐马上就要为自己的谨小慎微,而后悔莫及了! 桑田中佐死死盯着对面的土坡。很快,一个加强小队的骑兵就到达了并不险峻的土坡的最高处。见那两个日军军官模样的的人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而骑兵第十联队的那个前锋小队也没有受到任何攻击,桑田中佐小松了一口气。 中佐阁下曾在中国的满州,被当地的拿着大刀*“胡子”好好揍过一顿的。从那以后,桑田中佐就心有余悸的,落下了这个处处小心翼翼的毛病。特别是在夜间,桑田阁下的习惯是“支那”大地上的每一根草都是可疑份子。 不过可怜的桑田中佐,未免高兴得太早了。正在他刚想命令联队主力继续向前推进。以尽快完成师团长矶谷阁下付与骑兵第十联队的,‘讯速到达台儿庄弄清战况,并从台儿庄两翼出击以减轻台儿庄的压力’的使命时。(日军第十师团部万万没有料到台儿庄的第四十联队不只是陷入苦战,而是已被日军一向看起的中国军队全歼了。)(不到一个师的兵力只用了半夜的功夫就消灭了日军一个还拥有满员情况下的一半战力的日军联队,这在当时几乎就是个神话。不但日军难以置信,就是捷报传到徐州。战区长官部也是确定再三,方才敢相信这不是慌报军情。) 二个骑在马上的黑影(文颂远和麻九霄)窜入的桑田中佐的视野之内。不到十秒钟,这两个黑影就杀掉了三个日军。不但那个那两个“皇军”军官没有逃脱死亡,就连一个上前去询问情况的第十骑兵联队的骑兵也没有逃出这两个“魔鬼”手心,被削去了半拉身子。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敌方骑兵从小土坡的另一面冒了出来。桑田在眼眼睁看自己那个尖兵小队被飞驰而来的骑手杀得落花流水。(骑兵冲杀最要的一点就是充分的借助飞奔的战马的冲力,静止的骑兵在战力方面还不如步兵强大,日军的骑兵小队此时正好处于静止状态,遇上早就加速了的中国骑兵那里能不吃亏。) 狂努的桑田忙下令联队主力向土坡冲刺,他已看出对方不过是二三十骑的中国骑兵,不过是仗着先占了先机才能屠钉自己的部下。 在桑田的嚎叫声中,六七百名骑兵向那个小小的土坡发起了凶猛的冲击。 顾不得擦拭一下喷在自己脸上的鬼子的血液。文颂远在几个部下的保护下,亲自下马把那两个鬼子的尸体给搜了个里里外外无一遗漏,甚至连胯下都不放过。最后,终于在一个鬼子的军衣夹层里,找到了那面已被鲜浸成红色的日军第四十联队的军旗。 “撤。” 东西既然已经到手,文颂远也还没有自大到要与几十倍于已的鬼子拼个高低的程度,那撤退就是当务之急了。 第十骑兵联队吃了一个大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在桑田中佐有指挥下里紧紧的咬着二百团的骑兵连的尾巴不放。 当从侥幸活下来的四十联队的士兵口中得知,中国军队居然抢走了第四十步兵联队的军旗时。桑田中佐先是心底一阵发凉。作为一个中佐,他是很清楚一支部队的军旗对于日军的重要性的。 日军的军法对于失去军旗的惩罚,一向都是极为严厉的,当事人往往被命令剖腹自裁,故日军对于军旗那是看高于自己的生命的。军旗都被中国军队夺去了,那步兵第四十联队的命运就不言而喻了。 想明白这点的桑田中佐马上又陷入了竭斯底里的疯狂中。要是师团长阁下知道中国人的一支骑兵小部队,居然从自己整个联队的眼皮底抢走第四十联队的军旗之后扬长而去。那等待自己的将是军法的严惩。 出于对军法的畏惧,和因自己的严重失职的而产生的羞愤,一向瞻前顾后的桑田中佐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不顾前方敌情不明及骑兵并不善于与步兵夜战等等客观事实,指挥着整个联队不顾一切的,顺着二百团骑兵尘起的烟尘猛追了下去。 文颂远的身边只剩下二十几个弟兄了。背后的鬼子大队骑兵越来越近,时不时有小股日军骑兵从两侧包抄过来。为了不让所有人都被鬼子包铰子,时不时有自告奋勇的中国骑兵三三两两的脱离队列,用自己的生命挡住几乎和骑兵连已是并驾其驱的日军骑兵。他们用自杀式的冲锋为其它人争取那不一定会出现的一线生机。不过中日两军之间的人数实在是太过于悬殊了,并不是勇敢就能够拉平这个差距的。往往冲向日军后不过一两分钟,这些勇士就会成为尸体摔在大地上,然后被蜂涌而至大队日军骑兵的战马踏成肉泥! 文颂远这时心里已是懊悔不已,为了一面日军的军旗搭上这么多好史弟的性命值得吗?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回头也来不及了.要是再丢了这面鬼子的联队军旗,那这么多个好兄弟不就白死了吗? 在这个凌晨,二百团的兄弟们表现得极为英勇。但是日军与他们十二比一的兵力对比,让他们的努力只是平添了些让人荡气回肠的悲壮罢了! 日军在人数上的巨大的优势,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的过去,越来明显得影响着战局。 到最后只剩下十来个人的骑兵连残部,被逼日本人到一座小山丘上。四下里面目狰狞的日军,把这个小丘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文颂远身上已是四处负伤了。虽说都是些皮外伤,但是失血可不少。此时他的脸色白得吓人,骑上马上摇摇欲坠,一副随时可能倒下的样子。倒是他身边的麻九霄的精神好些,但也挂了几处彩。 仗着手上几乎人手一支的冲锋枪,(来时,文颂远从全团调了不少冲锋给骑兵连。)和山丘较高的地势,文颂远等人暂时挡住了日军的冲击。 这还是因为自以为稳操胜券的桑田中佐不想再无谓的折损士兵,想用落在联队大队后面的火解决这几个顽抗的“支那”军人,才给了文颂远等人喘息的时间。 第十九章 斩将夺旗(下) 四月六日,凌晨四时左右。台儿庄内一间小石屋里。 自从接到文颂远等人危在旦夕的坏消息,程家骥在与于俊才高士奇两个人碰了一下头没得出什么好办法之后。程家骥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这间小屋里,其它的人也识趣的不敢来打扰他。 只是其它人不来打扰程家骥,并不代表他们不关心,程家骥即将做出的抉择。在小石屋外面的空地,独立一百旅的校级以上军官们可全在那里等着。就连谢宏这位目下台儿庄里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也顾不上身份了,专门派了好几个前敌指挥部的军官在那里打探消息。这个时候要是一发日本人的炮弹落在这片小空地上,那独立一百旅就要陷于瘫痪状态了。 程家骥在犹豫。犹豫应该不应该去救那个贪功冒进孤军深入,看来已是在劫难逃的文颂远。 此时的程家骥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困境。 要是出兵救文颂远,先不说这会完全打乱了,早先战区已经批准的作战计划。就是单凭眼下自己手上这二千疲兵也是很危险的。对方可是一个骑兵联队,夜间出动步兵,万一要是突然受到对方的骑兵的有准备伏击,导致部队在黑暗中放了鸭子,那一切可就完了。 要是不出兵,程家骥心里又实在舍不得那个虽然平时时不时惹麻烦,但是无论在对自己的忠心,还是作战的英勇上,都很有些可取之处的文颂远。 来到这个时空虽说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对这个大大咧咧的小文子,程家骥还是很有感情的。这也许独立一百旅的高级军官里唯一一个全心全意这程家骥打算的自己人。 原本,程家骥对上至委员长,下至自己那才当军长的姐夫的这些人,任用私人培植嫡系的行为,颇有些看不上眼。可当了一支部队的主官身临其境的打了几仗之后。从血的事实中他已经彻底明白了这些人的无奈。人心难测,带兵打仗的人若在军中没有几个听话又能打倒的亲信,这部队那里指挥的动啊! 独立一百旅的四个中校军官中。政治部主任薜礼教是个酸腐的旧文人,又是初来乍到人地两生可以不算在内。高士英虽说目前和自己走得很近,平日里也还算贴心。可是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那他会不会死死的站在自己这边就很难说了。以程家骥对高士英的了解这个阅历太过于丰富,城府太深胆子太小的旅参谋长多半是左顾右盼随风到的,这一点从刚才询问他时下该用那种对策时,他老是说些百无一用的废话就可看得出来。不过他倒是还至于有胆子干出落井下石的事来,毕竟程家骥的背后还有个夏维民。高士英的一家老小可还在浙南的地面上了。 于俊才就更不用说了,这会子表面上是对自己言听计从令行禁止,将来只有一有机会推自己下河的人里,难保不会有这位副旅长。这一点从于俊才刚才与自己谈话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充满了野心和yu望的眼神,就可看出个一二来。也许此时于俊才正在盯着自己身下的这张旅长的椅子了。要是文颂远真的没命回得到来,那自己在独立一百旅势力可就更单薄了。 说到底,在独立一百旅唯一能与自己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的,恐怕就真得只有文颂远这个愣大胆了。自己要是不救文颂远其它的人会如何看待自己,自己今后在独立一百旅不就威信全无的吧。就算是为了这个理由自己也非得出兵去救这个文颂远不可。 想到这里程家骥的心里不由得一震,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与功利,为了一已之私居然可以轩大局于不顾。自已来到这个世界的初衷难道不是抗日报国吗?其实在这个时候,他这样想是很正常的。每一个人天生就有着对权力的渴望,只是有不有机会去实现表现出来而已。他在21世纪时没有条件去追求这一切,来到这个时空后无论大小手中总还是有些权力的,要他一下子在全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放弃,这不能不让他从心里排斥这种结果。 不过,此时的程家骥总的来说,还是一个热血青年,要不然他也不会这番反思。 一会儿之后,程家骥就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强有力的支撑点。只要自己能够击溃自己的这个骑兵联队,那天亮之后的进攻就可以事半功倍了。要不然日军这个骑兵联队挡在台儿庄的门口总是一个颗定时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给自己来一下狠的。 只要自己只带上独立一百旅的部队,那应该还是不到于影响到台儿庄的守备的。 既然心里已经下定了,击破这个骑兵联队,救出文颂远这个刺头的决心。那么,程家骥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应当如何对付日本人这个骑兵联队了。 经历了这几个月的军官生涯,对这个时代的中日两国的军力,都有些了解的程家骥心里很清楚。日本人的骑兵战术虽说大多是从中国偷学过去的。但到了这个时代。无论在骑兵战术的运行上,还是战马素质上,都不是经过了几千年对战马的阉割处理及近代在军事上极为落后的,中国军队的骑兵可以比拟的。 想当年在东北就连世界公认的骑兵第一强国沙俄,都在骑兵兵力对比战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吃过日本人的骑兵的大亏。 日军骑兵与中国骑兵对比,在战马的管理与养护方面更是han有绝对的优势。与21世纪的一般人想象的不一样,战马并不是一种用青草就能作为主要饲料的动物。这一点程家骥也是当了这个旅长手下有一个骑兵营之后才明白的。永远不要去相信用满地都是的青草做饲料,就可以让战马强壮的神话。那只会让你的骑兵部队的战马成天的拉肚子,连跑都跑不快的战马,就更不角说上阵厮杀了。 只有超过一个骑兵的口粮的价值五倍以上的精饲料,才能让战马强壮有力。日军在一点上就做得比中国军队要好的多,战马基本上吃得都是豆饼。相比之下中国军队的战马的伙食就要差得多了,且经常被“有力人士”们克扣,这里这个有力人士是指相对于不会说话的战马而言,更有权力的人。 如此一来日军的战马,又如何不比中国军队的战马要强上一筹。其实这和拼刺刀的时候,中国军队往往二三个人才能对付一个日本兵的道理是一样了。程家骥认为这并不是中国军队在勇气和决心上不如人。说到根子上,还是两个国家在国力上的差距造成的。 有了这些实际情况摆在眼前,别说此时整个独立一百旅能够上战场的骑兵还不到三百人。就是当时的一个骑兵师与日军一个满编骑兵联队正面交锋也不敢说有取胜的把握。在程家骥看来骑兵对决这一条路,在现实里,最起码眼下是行不通的。若是强力为之,那结果只能是一败涂地。 ‘要是装甲车就好了,就象德国坦克打波兰骑兵那样。’想了半天还拿是日本人的骑兵没什么办法的程家骥自嘲的想道。 马上他就否定了自己这个狂想,要是中国军队真的有那么多的坦克来打日军的骑兵。那这场战争的战场就应该是在日本本土,而不是在中国的土地上了。 但是这个想法却老是在程家骥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盘旋。确实,在这个时代对付优势的骑兵使用装甲部队是最有效的方法。 突然,程家骥的脑子里灵光一现:‘没有装甲车和坦克,难道不能找点别的来替代吗?只能够驱散日本的骑兵就行了,形不成集团冲击力的骑兵火力不弱的步兵采用密集队形足可以对付了。’ 自认为打到了对付日军骑兵的绝招的程家骥,欣喜若狂的跑出了石屋。他想得倒是不错,但这种有些异想天开的怪招能不能对日军第十骑兵联队还得通得过事实的检验才行! 五月六日,凌晨五时。台儿庄附近的一座小山丘。 日军第十骑兵联队联队长桑田中佐此时此刻的心情,还算不错。虽然正躲在对面那个小丘上的那支中国军队,在二个小时的时间里,造成了第十骑兵联队的阵亡不下五十人的损失。还差点从中佐的眼皮子底下,夺走那面要是落到中国军队的手中就大大的丢了皇军的面子的,第四十联队的军旗。不过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只要中佐阁下一声令下,那个小山丘上的十几个支那残兵就要化为灰烬。至于那面旗子吗,反正不是在中佐阁下手上丢的,只要不落入支那军队的手中拿到徐州去展览。那桑田中佐是不用负多少责任的,顶多也就是因为没有夺回军旗而被师团长阁下训斥几句罢了。 “预备!”桑田的手一抬起来,联队的炮兵指挥官就马上发出了预备口令。十几门炮口正对着方圆不过几百平米的小山丘的,各种口径的近击炮的炮手已经目露凶光的把炮弹放在了炮口的上方。就等着联队长阁下的手一放下来,一颗颗迫击炮弹就要那个小山丘上的“不知死活”的“支那”骑兵全部炸成碎片。 桑田联队长阁下的手却迟迟没有放下! 第二十章 第十骑兵联队的挽歌(上) 桑田中佐迟迟没有下达对那个小山丘进行毁灭性打击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桑田阁下的大脑这个时候已经处于当机状态了。 而让桑田阁下的大脑当机的原因,则是从第十骑兵联队背后冒出来那一圈快速移动的的黑影。 此时已是旭日将升的时分了,那些正从背后向骑兵第十联队整齐的骑兵战阵成半圆形包抄过来的黑影的身上也多多少少的沾了一些太阳升起时的初辉,让其后半部分呈现出淡红色的光芒。 从这些黑影的体积和移动速度来看,桑田中佐不认为那会是步兵,大部分也不象是骑兵,倒象是一个装甲集群。 装甲集群那可是骑兵的克星!可是中国军队有装甲集群吧? 作为日军的中级军官中的骨干桑田有幸看过一份关于中国军队的装备情况的报告,其中就有关于中国军队所拥有的装甲武器的情报分析。 桑田中佐是知道中国军队中也是有少量的德制装甲车的,不过那只是三四十辆而已,从后面冲过来的好些黑影中少说有几十个大家伙,难道说自己的运气真得好到了在战场上可以遇到所有中国军队的装甲车,桑田中佐不相信自己真的有这么倒霉! 定了定神,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行为能力的桑田中佐马上对自己的联队下达的新的作战指令。 “联队主力向后回转,成冲击阵形,第二大队在炮兵轰击前方山丘后不惜一切代价讯速解决掉山丘的支那骑兵残部夺回第四十联队的军旗。” 总的来说桑田中佐还是一个称职的骑兵联队的指挥官。在联队身后出现强敌之后,他终于摆脱一直以来在用兵上,有点患得患失的坏毛病,开始果断起来了。 中佐的作战意图很明了,就是用联队大部拖住从后方袭来的怀疑是装甲集群的敌军。而用一个大队的兵力在迫击炮群的全力掩护消灭小山丘上那支侮辱的皇军的赫赫军威的,中国军队的小部队。至于用骑兵强行冲击有丘陵地形的火力不弱的有准备步兵,要付出多少代价这个问题,中佐阁下已经不打算考虑了。 要是那面第四十联队的军旗真得落到中国军队的手上,被中国人拿到国际上去招摇。这个后果非但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中佐能够承担得起的,就是师团阁下只怕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要知道在“明治维新”之后的与其它国家的战争中,日军还从来没有一面联队战旗被敌方缴获过,要是在第十师团身上开了这个先例,那大本营的熊熊怒火是要把第十师团给烧焦的。 从不可思议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桑田中佐很急,他下达命令后不到一分钟,日本人的第一发迫击炸弹就落到了文颂远等人的头上。 日军的动作不慢,那支从日军身后掩杀过来的中国军队的作战动作更快。 几乎是在日军迫击炮弹出膛的同一瞬间,四发中国军队的炮弹也飞向了日军骑兵尚来不及分散开来的队列。 其中二发在离日军骑兵圆阵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爆炸,没有对日军骑兵造成直接伤亡。 对日军来说另外两发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其中一发直接打在日军的标准骑兵圆阵的左翼,让日军的圆阵马上缺了一个角。三四十名日军被打下马来,并引起了日军阵形的混乱。最后一发则正好打在日军迫击炮阵地的边上。虽说只是打掉了两门八二迫击炮,可也迫使日军马上转移阵地,生怕被中国军队的大炮给一锅端了。 最不幸的还是刚刚离开炮兵阵地要去组织部队转向的中佐阁下,也正好处于那枚该死的炮弹的杀伤范围的边上,一块飞起弹片击中了可怜的中佐的臀部,并削去一片巴掌大的肉片。 中佐阁下不顾屁股上剧烈疼痛,用手捂住臀上的伤口站起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散开。” 久经战阵的桑田的明白,这种威力的炮弹表明,对方拥有四门以上的七五口径野炮,这种主要用去摧毁坚固工事的火炮,用来摧毁自己手下的无遮无挡的骑兵纯属牛刀杀鸡。皇军可没有被中国军队用优势火力欺负过的宝贵经验,要是不及时将队伍散开,那损失可就大了. 站汽车上的程家骥在望远镜里看到了日军骑兵的阵形正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他的严令下中国军队密集的炮火在极短的时间内,砸在了日军密集的骑兵集群附近,一时间日军队列中血肉横飞鬼哭狼嚎。 “冲击去。”,见到日军包围圈乱成一锅粥,文颂远那里会笨得放弃这最后的一线生机,十几骑被困良久的中国骑兵向日军的包围圈箭一样飞快的冲了过去。 “骑兵营,冲上去。”程家骥这个时候也已经发现了从山丘上冲下来的文颂远等人,赶忙命令骑兵从日军骑兵圆阵的右侧迂回过接应。 不消一刻,骑兵营就冲入了日军的军阵当中,利用日军因为要躲避炮击而分散队形的机会,江丰指挥骑兵营很快突破了日军对山丘的防守,与文颂远等人会合了。 冲进去会合容易,要想冲出来就难了。 日军的大队骑兵一看山丘上的中国人在从自背后杀过来的大股中国骑兵的接应下,眼看就要突出去了。情急之下,日军也顾不得伤亡大不大能不能全身而退了。在桑田中佐的亲自指挥下,象饿狼一般的从四面八方向已经合流的中国骑兵围杀过来。 这时,为了不误伤自己的骑兵,中国军队的炮火也就只敢打打日本人的屁股了,对正在山丘下展开的骑兵对决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江丰和文颂远带着骑兵们拼死冲杀就是撕不开一个口子,反而让日军的包围圈越来越紧。 “杀”江丰刚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一个鬼子劈到马下,又有一个鬼子补了上来。还没有从刚才的厮杀中回过力的江丰一时不防,险些被这个鬼子一马刀砍下马去。还好日军的战刀将要临身之际,江丰在马上一闪,总算是躲过了一劫。不过右手还让小鬼子划了一下,虽说没有伤到要紧的地方,却也是血流如注马刀脱手。 当那个日军骑兵想要给江丰补上一刀,以尽全功的时。一个中国骑兵从一侧面猛冲过来,一马刀砍在这个小鬼子的脖子上,借着战马的冲力这一刀的劲可不小,鬼子骑兵的人头立刻被砍得飞了起来。 “文团座,谢了。”江丰对冲过来救了自己一命的骑士说道。 那个骑士浑身上下已是让鲜血染得血红血红的,就连脸上也满是鲜血,正是文颂远。他眼下这副样子也亏江丰能认出来。 “杀。”文颂远并没有与江丰说什么,而是战刀一举又向日本人冲杀过去了。 二十分钟后,桑田中佐发现自己的部队已经被中国军队包围了。不过支那军的骑兵也在他的包围下。 第二十章 第十骑兵联队的挽歌(中) 五月六日,晨六时许。台儿庄附近的那个山丘下。 此时这里是一片透着诡异的寂静。 刚刚还在轰鸣的枪炮声,人马的嘶喊声,都停了下来。几千人对战的大场面,只是时不时有战马打个响鼻和马刀上的鲜血流淌在地上的声音传来,除此以外竟是哑雀无声。 战场上的静有两种,一种是战斗结束之后的静,那个时候战败者自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战胜者也好不到那里去,一般情况也是死伤狼籍,正忙救死扶伤打扫战场了。那种静是一种悲壮凄美的静。 而现在这种,则是决死一战之前的大战前的寂静。双方正在舔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暗暗的一点点的积蓄着力量,以便于在马上就要开始的决战中击败对方。若是说新兵怕炮,老兵怕枪,那军官怕的就是这种战场上的寂静。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人们可以看到在这个山丘下的小小的平原上,日军与中国军队居然围成了三个一环套一环的圆形方阵。 最里面的一个圈里的是一百六七十人的中国军队的骑兵。 中间那个比里面那个圈要大上一些,这是日军的第十骑兵联队结成一个有五百多人组成的骑兵圆阵。 最外面那个圈子自然是最大的,程家骥指挥的独立第一百旅的兵力几乎全在这了。共有步兵二千多人,还有一些大卡车和用马拉动的大车。 桑田中佐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那撮修剪得很漂亮得体的仁丹胡子,用老羞成怒的眼神扫视着自己面前的这支在阳光下无所遁形的古怪的中国军队。 前排是九辆大卡车,(有四辆是给第二集团那个七五野炮连拉炮和拉炮弹的。另外五辆中有三辆是战区长官部配备给台儿庄前敌指挥部拉弹药给养的。要不是谢总怕战局万一有什么变化,他老人家来不及逃回徐州,死活不让程家骥动他那辆雪铁龙,程家骥恨不得把那辆车子也拉来充数。最后两辆是程家骥从第二集团靠近台儿庄的一个补给兵站里“借”的。)大卡车上一律架着一挺重机枪和两挺机枪。第二排是六七十辆用于运输粮食的弹药大车,每辆大车上都架着至少一挺轻机枪。第三排才是一列列的荷枪实弹都上了明晃晃的刺刀的步兵。最后一排桑田就看不大清楚的,不过他猜那里一定是中国军队的炮兵阵地。 越是看得仔细桑田中佐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先是轻重机枪架在车辆上织成的火力网,后是四倍于已的步兵,还有远优于已方的炮火。 就算是最狂妄的帝国骑兵军官,也不能不承认这种包围圈是难以逾越的。且对面的中国士兵个个士气高昂斗志昂扬,一看就知道是一支新胜之师。桑田故知道自己遇上的这支中国军队,十有八九就是才葬送了第四十步兵联队的那一支。也许是因为曾在满州吃过抗日联军的大亏,桑田中佐对中国军队的战力并不象他的同僚们那样不屑一顾。他此时就从这些中国军队的士兵们眼中,看到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杀气。这种杀气中佐在白山黑水间曾领都过。 中佐阁下回过头来扫视了一眼自己的联队。经过半夜的追击和刚才的苦战。每个官兵的脸上都明明白白写着疲倦,但是官兵们的目光依就坚毅。正当中佐阁下在心里为自己的部队感到自豪时,包围第十骑兵联队的中国军队开始行动了。 刚刚桑田中佐在观察中国军队时,程家骥也在观察第十骑兵联队。说真的程家骥并没有打算消灭日军整整一个骑兵联队的兵力。他最初的打算不过是击退日军骑兵将文颂远等人和那面事关重大的日军联队军旗给接应出来罢了。 在他想来,只要自己的土机械化部队一靠上来,加上在人数上han有绝对优势的步兵和一定数量的骑兵参战,日军就应该撤了。毕竟这种局面下日军想凭着几百名骑兵取得战斗的胜利,如不是有什么战场以外的原因那几乎是不可能是事情。从这个带队的日军指挥官的作战风格上来看,对方应是属于日军中少有的稳健派。要不然日军要是早不惜一切代价的猛攻一气,那就凭文颂远身边那几个人早就完了,也轮不到程家骥来解什么围了。 按理说程家骥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料错了一点,这一点日军对于荣誉的执着。虽然从硬骨头里痛恨日本人,到了此时程家骥也不得不承认,大多数日本人军人在对待自己的军旗上,还是很有军人的荣誉感的。当然象此时畏首畏尾的躲在程家骥身边向日军的阵营里指指点点的田家富上尉,就不算在内了。(田家富因为两次引导突击队作战有功,已经被战场晋升为国军上尉了。) 眼下双方既然打成了这种决死一战的局面,程家骥也就只能力争全歼日军第十骑兵联队了。 “起歌。”随着程家骥的手一挥,独立一百旅的一个值星官大声喊道。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要让这世界,同沐我大*!” 几千人同时唱起了这首来自后世网络的独立一百旅的旅歌。在歌声中独立一百旅的将士在前排已经缓缓开动的各种车辆的掩护下端着刺刀向前一步步的开始推进。 程家骥的战术很明显,就是要用步步紧逼的方法逼着日军抢先冲锋,要不然就一步步的缩小日军的活动范围。骑兵的目标太大,若真是让中国军队逼到了近前,那就成了中国军队的活靶了。 略微会一点文的桑田中佐从这首军歌的歌词和它那豪壮的旋律中听出了一股直冲云霄的杀意。 这股杀意既让他震惊于眼前这支中国军队人硬子里透出来的那种与其它中国军队不同的强悍,又激起的他做为一个大和军人与对方决死一战的豪情。 作为一个水准以上的职业军人,对于中国军队这么明显的作战意图,他不可能看不出。 桑田清楚时下第十骑兵联队面临的已经不是能不能夺回那面第四十联队的军旗的问题了,而是第十骑兵联队自己能不能突击中国军队的包围圈。否则自己的联队就要成为第二个第四十联队,被眼前支中国军队吃掉。只有冲出去,第十骑兵联队才能生存。 在这个时刻感到身上的热血在熊熊燃烧的桑田贞三中佐拨出了他的指挥刀,用日语大声喊道:“诸君,请看我大和男儿之热血。” 喊声才毕,就一马当先的率领联队主力向中国军队的防线冲去。见联队长冲锋在前日军第十骑兵联队的官兵们也是个个争先,人人都知道只有击溃正面的中国军队之一部,第十骑兵联队才能不成为历史名。 五百日军骑兵高呼着:“请看我大和男儿之热血。”向中国军队的阵地发起了舍生忘死的冲击。另外几十人则自发的反向冲向独立一百旅的骑兵,企图拖住这支中国军队的骑兵为联队主力突围争取时间。 刚才还平静安祥的平原上又开始了一场殊死的博杀。 今天本书冲榜。半个小时之内还有一章,请大大们多多支持。砸票!点击大大的! 第二十章 第十骑兵联队的挽歌(下) 面对日军骑兵的大规模冲锋,中国军队并没有表现出难怕一丝慌乱。 “止步,举枪。”在程家骥的示意那个值星军官又发出了命令。,这个命令讯速通过十几个传令传达到各个部队。 面对日军在意料之中的主动攻击,独立一百旅的各个部队都停止了前进。随着发令枪的响彻云霄。一瞬间,中国军队在正对着日军的冲击面的火线上的,所有的轻重机枪和步枪和各种火炮都响了起来,无数弹丸夹杂着铁与火倾泄在日军的队列里。 此时飞驰来的日军的骑兵,已经冲到离独立一百旅的军阵很近的地方了,各种武器都不需要特意瞄准,就都能打到冲到到了面前的敌人。 冲在前头的日军骑兵被这弹雨打得一片一片落马,但是后面的还毫不畏惧的迎着死亡的威胁向前猛冲。 桑田中佐见日军受挫,忙下令用手雷开路。已经冲到投掷距离内的日军骑兵纷纷向中国军队用做掩护步兵和杀伤日军的车辆上的火力点投出手雷。 在用手雷炸掉了一辆汽车和三辆大车上的中国军队的火力支撑点后。日军大队骑兵在默默承受了,当面的中国军队一轮命中率几乎为百分八十的排抢的打击之后,直直的撞上中国军队那整齐的刺刀墙。 别看面对的是日军的优势骑兵,独立一百旅在日军突围正面上的二个连队都打得极为英勇。一照面,就仗着整齐的队形硬是用刺刀捅下了三四十个骑上马上的鬼子。日军骑兵到底是人多,又是绝境求生,不顾中国军队那一堵的刺刀墙上挂着的日军的尸体硬是用人往里堆。凭着战马那巨大的冲力,硬是在中国军队的刺刀墙里冲出了一个口子,眼看这两个连队就要全面崩溃了。 幸好此时在开战之前,程家骥早就安排好的,在包围圈的四个等距点上待命的以老兵为主的连队中的一个,正好乘坐马车奉命运动到这个地方。这个连队的战力果然不同一般的部队。在连长许成带领下一下马车,就连气都不喘一口,就端着刺刀,排成三列横队。向日军刚刚打开的两个口子直冲的过去,也不管伤不伤了自己人,连开枪带刺刀冲击的,总算是及时堵上了这个口子 不过,在日军悍不畏死的冲击这个连队虽然拼尽全力合上了口子,但是也承受很大的损失。仅仅五分钟的战斗,这个连队就伤亡了五十多人,占全连的五分之三。(仗打到这个程度,独立一百旅早没有建制完整齐装满员的连队的。虽然出击之前将机关和旅直人员尽量的补入了各个连队,但连队的战斗人员还是严重不足,平均每个连队不过七八十人。) 两翼的中国军队见中间战线情势危急,忙从两侧向中间挤压。两翼的汽车大车上的火力点,也疯狂的向正试图从这个口了突出去的日军骑兵进行拦阻射击,打得靠近两翼的日军骑兵死伤惨重。两翼部队火力拦阻对日军骑兵的杀伤固然是大功一件。但更重要的是这种火力拦阻,让日军无法完全的切断,两侧的中国军队和正挡在日军前进道路上的正前方的中国军队的那三个连队的联系。只要中国军队能够源源不断的挡在日军骑兵的正面,那这一仗胜负可就没什么悬念可言了。 在离前线不到三百米的一辆大车上的,正向日军的突击方向紧急调兵的程家骥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个情况,心下大松了一口气,对正在身边的高士英说:“效民兄,这仗看来是要胜了。” “旅座还得让两侧部队向中央靠过去,光凭日军突击正面的三个连队,怕是拼光了也挡不住日本人。”高士英先是点点头表示对自己上司判断的赞同,接着做为一个参谋长的自觉又让他提出了新的建议。 “命令两侧部队各抽一个连队向中央靠拢,其它方向的部队加快日军背后突击的速度。还有让从作为预备队的三个连队里再抽一个投入到正面去。另外两个连队在日军当面防线的后面待命。”程家骥也明白,光靠正面的三个连队二百多兄弟就是再英勇也挡不住,已经发了疯的日军骑兵。他比高士英还要保守,一下就放了三个连队上去,还派出二个连队后备。 正面的三个连死死顶往骑兵的冲击,双方厮杀得极为惨烈,时常有日军的骑兵刚劈死一个中国步兵就被其它几只刺刀同时刺中的情况。 由于两侧步兵和预备的那个连队的增援十分及时,日军面前的中国军队的刺刀越来越多,刺刀墙也越来越密集。日军骑兵的马蹄终于被中国士兵的刺刀给挡住了。接着背后包抄的中国军队从日军骑兵的背后发起了很有章法的步步为营的冲锋,就连桑田中佐也知道此时日军已是败局已定。 当江丰带着骑兵营的残部在步兵的配合下解决掉了断后了那几十名日军骑兵,从日军第十骑兵联队的背后再插上一刀的时候,日军的处境就更是不堪了。 不过小日本从来都是见了棺材都不掉泪的主。桑田中佐正要用特种战法(没什么新鲜的,不过是那个玉碎战术的老套路。也就是绑着手雷骑上马上,冲向中国军队密集的步兵阵形,用同归于尽的方法杀伤对方。)时,中国军队的前沿突然发生了一阵混乱。桑田中佐见状,忙指挥剩下的日军残兵,向当面的中国军队又发起的新的冲击。 也许是天不绝第十骑兵联队,也许是正面的中国军队的心理承受能力,真得到极限。刚才还显得不可逾越的那道防线,日军居然一冲就冲过去了。 桑田中佐心里虽然也怀疑有诈,但日军现在已经是别无选择了。要是留在这里不动,那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中国军队,马上就会把第十骑兵联队最后的这点家底吃个精光。日军只有突出去,才可能靠骑兵的机动性杀出一条血路。 在桑田的指挥上日军开始的最后一博,这个时候日军第十骑兵联队优良的战术素质点滴无遗得到了的显示。虽然整个部队已经到了全军崩溃的边缘,在刚才在激战中一半以上的部队也被打乱的建制。俣是大部分日军,仍能在桑田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分工作战。一部分靠后的日军自发的对背后的中国军队发起猛烈的玉碎攻式,以拖住中国军队的前进的步伐,大部分的日军从突破口向前猛冲。 中国军队似乎突然失去了与日军拼死一战的勇气,纷纷让开大路。只是集中火力对日军突围队伍的两侧进行打击。日军此时已是孤注一掷了,不顾队伍两侧的士兵不断被中国军队的密集的火力打下马来,只顾向前冲锋,在桑田中佐想来只要第十骑兵联队能够冲出去一百人,就是胜利。 日军第十骑兵联队最后剩下的一百五六十名官兵终于冲出了中国军队的防线,不等日军欢呼,一阵步机枪子弹织成的弹雨就打在了日军的头上。足足有二百人(预备的两个连队加上程家骥的警卫连大部)以上的中国军队正列好队,在正前方恭候多时了。 双方部队的距离太近,日军骑兵一下子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一百多骑在一分钟内倒下大半,可怜的桑田中佐也被密集的子弹打成了匝子。在死去以前,总算意识到上了敌人的当的桑田中佐,很没有风度的用最后力气骂了一句“八嘎。”随即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二十一章 战局突变(上) 五月六日凌晨七时。 还是那个小山丘下。枪声已经停了下来。胜利者们正忙着清点自己的伤亡和打扫战场。 战死的日军的尸体和他们死去的战马一起被独立一百旅的士兵们整齐的码放在一片空地上。而这片空地的正对面,独立一百旅自己的阵亡将士的遗体,也停放在不远的地方。刚才还在拼死博杀的将士们安安静静的平躺在一块土地上,两个相互仇视了几百年的国家的几百个刚刚战死的年轻人的脸此时都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安详。也许人类在这个时候才没有纷争与仇恨。 程家骥在一群旅部的官佐的陪同下站在一具日军军官的尸体前。 这是一具稍许显得有点肥胖日军中年军官的尸体,他的上半身已经让子弹打成了匝子,不过脸上倒还干净,那一撮修剪得很齐整和仁丹还在,只是早就失去了生命的光泽。 “田家富,你肯定这个人,就是日军第十联队联队长桑田贞三中佐。” 这时的程家骥可是威风得紧,一身一尘不染的黄呢子将校服,配上雪白的手套,擦拭得贼亮贼亮的军靴,也许是因为已经打过几会硬仗了让战火硝烟陶出了些军人的气质,总之站在那里很有几分身经百战顾盼自雄的将军的派头。 “旅座,从他身上搜出来的物品上看,这个人就是日寇头目桑田贞三。”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流着大和民族的血液的田家富,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在言行举上已经完全的中国化了。就连对自己往日的同袍们的称呼,也与一般的中国军队的军官并无二致。田家富还一再宣称他的血统(八代以前田家富的一个母系祖先是华侨。)与国籍都是纯正的中国人。独立一百旅的一众军官们虽说很看不起这个小日本的为人,但是碍于此人目前对于独立一百旅来说大有用处,在明面上倒也没有过于为难这个日奸。 此次战后,由田家富和他手下的七八个前日军士兵负责分辩搜索到的日军军官的遗物,从中挑选出有价值的上报。在高士英等人看来也算是物尽其用,独立一百旅总不能白白养活这些弃暗投明的迷途小羊(田家富语)吧! “那,第十骑兵联队的联队军旗了。!”一个中气很足的声音抢过话头道。 说这句话的正是今天这一战的始作俑者,第十骑兵联队最大的灾星文颂远文团座。他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几场血战下来,始终身在台风眼里他不过是在身上多了几道不大要紧的小口子而已。那面第四十联队的联队军旗如愿以偿的拿稳之后,看来我们的文团座又惦记上第十骑兵联队的那面军旗。 听到文颂远还掂记着小鬼子的军旗,早就对他此次擅自行动很有些恼火的程家骥,马上给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结拜兄弟,一个大大白眼,堵住了正要继续问下去文颂远的嘴。 “报告诸位长官,那面旗子已经在一个军官的身上找到了,不过被扯得粉碎,下面的人正在拼,马上就好了。”田家富一边说一边还对刚刚吃了排头的文颂远诌媚的笑着。那副低三下四的样子让一旁的中国军官们大为恶心。 不过文颂远还是领田家富这个情的,他用眼神轻轻的鼓励了一下田家富。这一下子乐得田家富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轻了几两。田家富明白在独立一百旅只有他抱住了,文颂远这个程家骥的第一死党的大腿。就等于间接成了程家骥的手下的红人,这对于现在一心一意想在中国军队里混出个名堂来的田家富来说,是万分重要的。 “旅座,战后统计出来了。”从身后的一个才小跑过来的军官手上接过一张宣纸的高士英对程家骥说。 “念吧。”程家骥淡淡的说道。 “此战,除有三十余骑漏网外,歼灭日军第十骑兵联队大部。共计毙敌五百八十七人,俘敌七十八人。缴获迫击炮七门,各种枪支四百三十六支,战马二百二十九匹,马刀六百三十三把,各类军旗八面。” 高士英念完缴获和歼敌数目之后顿了一顿清了清嗓子,又说道:“我军伤亡,包括第二百团的骑兵连在内阵亡一百九十二人,重伤六十九人,轻伤二百八十一人。” 程家骥听完高士英汇报心里倒吸一口凉气。以配备了重武器的步兵围歼只有轻武器的骑兵,与对方的伤亡比例居然几乎达到一比一。这个战绩,实际上是并不是件如何值的欢欣鼓舞的事。 这个时代的骑兵已经不是战争中的主力了。步兵只要配有重武器,应该说在同等的数量上,就可以轻易的击败对方。而自己的部队拥有对将近四倍的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又有车辆作为火力点,便是结果却是这样。这只能说现在自己的这支队伍还没有与日军在平原上交手的实力。 程家骥在心里暗暗自责,他在这一战开始后就因为自持胜券在握而有些轻敌了,要是能更好的以挥部队的火力优势那伤亡应不至于如此惨重。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程家骥一个人,一直以来独立一百旅与日军虽有几次交手,且都不落在下风。但仔细想来,这些战例不是倚仗地形死拼,就是夜间偷袭。还真的没有和日本人在一样的地形条件交过手。 胜仗打多了,头天晚上才消灭了二千鬼子,上上下下那里把这几百鬼子放在眼里。 结果和小鬼子这么硬碰硬的来了这么一下,虽说是全歼的对方一个骑兵联队,自家也是损失惨重。 程家骥心里清楚,高士英刚才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就是此战过后独立一百旅所有的战斗人已经不到二千人了,现在的独立一百旅急需休整。 这一仗明面上是个大胜仗,可程家骥心里有苦自知。自己这一回,说得好听是主动出击全歼日军一个骑兵联队,那自是大功一件。说得不好听,可就是违抗命令擅自出击,影响全局计划了。到那个时候,战区长官部能给自己来个功过相底,就是烧高香了! 想到这,程家骥忍不住又恶狠狠的,扫了正在拿着那面刚刚拼好的日军第十骑兵联队的联队军旗得意洋洋把玩的文颂远几眼。心想今后一定要对这个家伙严加管教,要不然再来几回今天的事情,那自己可就真得要少活个十年八年的了。 在自己老大”不怀好意”的目光的注视下,文颂远连忙把手中的旗子交给身边的田家富,又紧忙把头低的象驼鸟一样,仿佛这个样子,程家骥就不会继续找他的麻烦了。 正当程家骥想借这个机会,好好敲打一下文颂远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的时候。 一个从台儿庄飞驰而来的传令及时抢救救下了文颂远的同时,也让在场的所有军官悬起一颗心,毕竟独立一百旅的这次出击可没有通过战区的批准,只不是由马三宝用枪逼着谢总指挥写了个”视战场而定,可便宜行事“的手令。 战区长官部若是真要较起真来,那大伙儿的乐子可就大了! 程家骥从留在庄内的谢宏派来的传令兵手上,接过了那份由台儿庄前敌指挥部转来的,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发来的电报抄稿。 第二十一章 战局突变(中) 说实话,程家骥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对于这份战区司令长官部的电报还是很紧张的。 毕竟他率独立一百旅的这次出击的结果虽说战果也算得上辉煌。可是一来,长官并不知道独立一百旅已经大部全歼的日军第十骑兵联。二来就算是说到大天去,程家骥这次出动全旅的所有战斗部队提前几个小时单独向台儿庄外出击,也是对战区明令下达的作战指令的阳奉阴违。若是战区司令长官部借此发作,要拿自己开刀的话也是明正言顺。 怀着一种等候宣判的心情程家骥开始仔细的端详起战区长官部的这份电令来。 与他所想的不同,电令上面对独立一百旅此次违令出击的事情,竟是只字不提。只是严令程家骥不管有没有接应到文颂远部的骑兵连,都要奉命马上回到台儿庄。若不是深知战区司令长官是一个忠厚长者,程家骥几乎要认为这是要把他弄回去做第二个韩复渠了! 既然所有作战目标已经达到,那么先撤回台儿庄里休整一下,在程家骥也是一件没有什么坏处的事情。再说眼下的独立一百旅也确实急需好好整补一下,才能让部队恢复战斗力。 放下电文抄稿,程家骥对下面那些忧心冲冲的部属只说了一句话。 “战区长官命令我部撤回台儿庄,执行吧!” 二十分钟后,匆匆忙忙的打扫完战场的独立一百旅所部,向台儿庄方向紧急开拨了。 一头雾水的程家骥风尘仆仆的赶回台儿庄前敌指挥部,直到一脸苦笑的谢宏递给了程家骥一打足有的十几张电报抄稿。程家骥接过一看,才恍然大悟这什么战区长官部既不问战况,也不追究独立一百旅擅自全军出击的责任问题。原来是因为是战场上的敌情我情,在几个小时内都有了新的变化。这个当口战区长官司令那就付战局都忙不过来,那里还有力气去找他的麻烦。 五月六日,凌晨。战区的侦察部队和情报人员发现日军的第十师团的侧后方,有大股日军和伪满军队出现且正在兼程向第十师团靠拢。 后经过查实,确定这些部队的番号是日军波田支队(旅团级规模,主要由台湾人组成,战斗力极强,甚至超过日军的一般部队。),伪满国军第九师(下辖骑兵第七旅,步兵第十旅。),日军第五师团第九旅团一部兵力大约为一个加强大队。 看来战区长官部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就连这些部队的人数,也大致加以了掌握。 三支部队中以波田支队的人数最多,足足有将近九千人是日军的满员旅团的建制,战斗也是最强的。其次是伪满军队的那个师,大约有六千多人,这支部队经过日军的多年的训练,又与抗联武装打了好几年的仗战斗力也可等同于一般的中央系的中国军队。至于日军的那个加强大队的一千三四百人,虽说单兵战力第一,但是人数太少,在三支部队中反倒是个可有可无的配角了。 看到这程家骥的心里不知为什么,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这三支部队的到来,将大大加强日军在台儿庄一带的兵力。使日军在这一带的战场上的兵力从不足三万人一跃而增加到将近五万。这无疑会给中国军队全歼或是击溃台儿庄一线的日军,带来巨大的困难。 这还不是让程家骥心里觉得别扭的最大的原因,让他感到心里不舒服的是这日军这三支援军中有两支部队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地地道道华夏子孙。他们本应该与自己一到并肩做战抗击倭人的入侵,可是出各种各样的原因,些却跟着日本人为虎作伥打起自己的同胞来。 想到这里程家骥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然后又想到管他们有什么各式样的理由了,既然他们帮着日本作战,就是中华民族的敌人,这些人能够记得起自己的祖宗当然最好,要不然自己大不了把他当成日本人来打就是了! 后面的几张稿纸却是第五战区关于台儿庄方向的我军战情通报。 第一条,滇军第六十军已经奉命向台儿庄运动,以接替已经在过去的十几天里的激战里损失惨重的第二集团军的部队阵地。 这点程家骥心里早就有数,第六十军在他那个时空的历史里也曾经到过台儿庄一线,并与日军血战一场。不过那是台儿庄大捷之后的事情了,此时中日两军还在台儿庄附近相峙不下,战区长官部紧急调这支精锐的滇军北上这也是就有之意。 第二条就跟程家骥有点关系了,暂十六军的先头部队一个加强旅约三千多人拟定于本日十七时到达徐州火车站。暂十六军主力将于二日内陆续抵达徐州正式加入第五战区的作战序列。这也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消息,在路上走了一个月,再怎么也该到了。 剩下的战情通报,无非是些日常通报,。如我二十军团已给予日军坂本支队以重创,日内将击溃日军坂本支队的阻击向台儿庄靠拢之类的千篇一律的消息。这些程家骥这几天来已经是看得麻木了,二十军团天天说给予了日军沉重大击,消灭了多少多少日军。军团主力与台儿庄不过几十里地就靠不上来,说什么都是好听的都是白搭。 这几天战区长官部催得紧,二十军团上报的歼敌数字也是节节攀升,从三五百人已经上升到一千多日军一天,要是二十军团汇报的数字都是实情,那坂本支队就算是没有被全歼,也应该是死伤过半了那里还挡得往有几万德械装备的精兵的中央军中的精锐第二十军团。看到程家骥不禁对国军这种慌报战功的作派很不以为然起来。 他说到不过三十岁不到的青年,虽说已经是统兵数千的一员战将,可若是真得论起胸中的城府来那里及得上谢宏这种老狐狸,这心里想什么一不注意就在脸上显了出来。 程家骥在看通报的时候,谢宏一直在一旁悄无声息的一小口一小口品着他喜欢的上好的西湖龙井。这还是他当年在孙帅帐下,驻驻守杭州时养成的习惯。 谢宏的养气功夫实在是让一般人望尘莫及,几个小时前程家骥为了出兵的事情把他好好的得罪了一回。若是换了别人早就与程家骥翻脸了,那里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与之相与。 程家骥几个小时前表现,在谢宏这种经过大风浪见过大世面的老油条看来,不过是年轻人的意气飞扬罢了。 在对程家骥对自己的不敬有些恼火之余,谢宏对程家骥却也多了一分喜爱。毕竟谢宏当年也曾意气风发指点江山过。此时的程家骥与谢宏当年并无二致,当然这么多年的军中官场的风风雨雨。早就把谢宏打磨得没了半点锋芒。不过对于那种少年时的意气风发,谢宏还是十分怀念的,这就不能不让他觉着自己和眼前这个少年得志的新锐将校很有些投缘了。 见程家骥看完了那些通报,谢宏不愠不火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份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发来的急电。 只看谢宏那一脸商人才有的奇货可居的表情,程家骥就能肯定这份电令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第二十一章 战局突变(下) 台儿庄前敌指挥设在一座庙里,这座庙在后世可是大大的有名,就是《台儿庄大捷》这部电影里出现的那座关帝庙。 这里原是三十一师的指挥部,自从台儿庄前敌指挥部成立之后,三十一师的池师长就把这座目下整个台儿庄里最完整的建筑让了出来,于是这里就成了台儿庄前敌指挥部的所在。 本来谢宏还是想谦让一二的,不过看了实地之后,他就什么也不说,欣然笑纳了。原因无它,只因这座古庙不但坚固宽大(相对于台儿庄里此时还残存的建筑而言。)最重要的是它是台儿庄内的中国军队所占的地盘里最安全的地方。(这座关帝庙建在台儿庄的城墙的一个转角处,日军火力的一个死角。) 此时关帝庙那供奉着关老爷神像的正殿里,台儿庄前敌指挥部的总指挥谢宏和参谋长程家骥正在神像下着隔着一张小小的八仙桌,对面而座。 坐在左首的程家骥正在一字一句的反复看着那份第五战区在十几分钟前才发到台儿庄前敌指挥部的电令。 “……将原配属台儿庄前敌指挥部之一个营宪兵及徐州警备司令部独立团一营划归独立一百旅建制……。”这一段程家骥倒是还能体会出战区长官部的用心,在暂十六军和六十军两个军的兵力开上来之前台儿庄的局面,还是要靠独立一百旅来维持的。战区司令长官部自然要对独立一百旅加以补充,要是独立一百旅真得没了战斗力,那要日军的援兵在这几天上来了,台儿庄可就想不丢都不行了。 要是说这一段电文中战区的意图程家骥还能品出个几分来,那下一段就让程家骥如坠云雾之中了。 “……待暂十六军先头旅到达台儿庄后,着该旅暂归程家骥指挥相机寻求战机……。”当然这个命令上还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六十军的主力接替了台儿庄的阵地之后,以上的命令方才生效。 这份电文的其它内容,无非是对程家骥部在昨天夜里作战英勇痛歼顽敌的行为进行褒奖,对其部于今天凌晨为接应庄外的部队擅自出击的训斥。在这些官样文章里,除了长官部又下发了一万大洋以资激励部队的士气外,就没有什么让程家骥感兴趣的内容了。 至于全歼第十骑兵联队的喜讯正向战区上报中,战区要对这份战报做出反应估计要到午饭后了。 看完这封电报程家骥对坐在自己的对面的谢宏问道:“谢总,这个相机而动到底是什么意思,战区长官司令部的大佬到底是打的是什么盘。” 谢宏好整以暇的加答道:“这个就你老弟自己把握了。不过在我看来,无非到时让你相机向日军的侧后穿插一下呗,反正你老弟不是早有这个计划吗!” 这个解释程家骥倒是能够接受,只不过眼下台儿庄方向日军可是又增加了足足一个旅团。若是加上伪满的那个师,日军大本营在台儿庄方向的作战兵力可是又多了一万六七千人。这时出击的风险可不是早先可以比拟的,就算是给自己多加了一个旅的兵力,那也是险的很,说凶多吉少都不为过。 也许是战区长官部也知道这是一个有很大危险性的作战任务,才没有对程家骥下死命令,只是让他到时候相机而动,这个相机而动四个字的学问可就大了。 程家骥到时候完全可以不实施原来那个计划里的大纵深穿插,而只是点到为止的依托台儿庄有力地形短距离出击几下,那也没有能够说程家骥什么。 问题是锐气正盛的程家骥会做缩头乌龟吗?这个问题不用别人来回答,程家骥自己就能够肯定自己一定会带队出击的,要不程家骥就不是程家骥了。若是为了杀鬼子报国,以程家骥的家世完全可以猫在日军最起码六年内都到不了南安县城,做他的快乐衙内,又何必到台儿庄这个血腥战场来出生入死!且目前台儿庄的形势并不如何乐观,要不对鬼子来一下狠得,还真不容易打开局面。要是让日军从容布置,那这一仗胜负还真不好说。要是这一战真得有有什么意外,这是程家骥所决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为了这个程家骥也要拼一拼。 想通了这点,战区长官部的那些人打得什么主意已是不言而喻。在程家骥想来,自己的这个出击纵队是被当成的试探台儿庄当面的日军还有多少实力的棋子。只要自己这几千能打到日军防线的纵深地带,那么战区长官部就会下定决心,出动六十军和暂十六军两个军的战区最后预备队,向台儿庄正面全面反攻。反之要是自己大败,那战区长官情节部下一步的作战重心,不用问一定就是固守台儿庄以待二十军团能够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了。 “俊臣兄,你我之间也不用绕什么圈子,还烦你上复战区司令长官和徐参座,这向敌纵深穿插打乱日军阵脚的活儿,我程家骥接了。不过我也有几个条件要请长官们务必应承下来。” 既然已经决定揽下这个危险性很高的活,程家骥就觉自己没有再与上峰们绕圈子的必要了,还不如直来直去好。当然自己这可是干的是玩命的差使,这个福利无论如何是不能少,条件也是要提足的。 “浩然老弟,有什么尽管,能做主哥哥给你做主。要是我这个芝麻官做不了主,我马上请示徐参座。”见程家骥把话挑明了,谢宏也是喜出望外,忙大包大揽起来,生怕程家骥改了主意。他比程家骥还多了一个心思,原本战区长官部是可以直接下令让程家骥去执行这个任务的,可碍于独立一百旅参战以来已经伤亡超过百分之六十了,若是硬让程部去打这个冲锋,那未免显得战区长官部有点不近人情了。这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暂十六军马上就要全部开上来,若是让夏维民因此有什么想法,影响到了下一步的作战,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一听程家骥主动请樱,谢宏如何能不大喜过望。 “俊臣兄,小弟有三个条件,第一,我部昨日今晨连续与日军血战伤亡太大,请战区再调一个满员的营归我部建制。”程家骥原本还可以多要一二个营的,不过他考虑怕外来部队太多。到时候自己指挥不灵,那就坏了大事了。这才只又了一个营。 “这个没问题,我就能答应下来。”谢宏爽快的答应下来。 “第二条,我部的弹药不足,武器也不尽如人意,尤其缺少重武器,长官部是否可以调一批武器弹药过来。” “这个也问题不大,徐参座说了,战区的军械库里的但凡是有的,浩然老弟尽管 调用。”谢宏这句话说可没有上句话爽利,一口一个调用,用过之后战区要还可是一个字都没说。不过程家骥也没有在这上头和谢宏较真的意思,他心里已经打定了刘备借荆州的主意,到时候就各显神通了。 “第三条,我部久战疲惫且建制已乱,想下去休整一二天,还请战区长官部安排一下。”程家骥知道这三个条件数这个最过份,眼下台儿庄是什么光景,第二集团军的伤亡可比独立一百旅大多了,都没有捞到下去休整的机会。可程家骥也是迫不得已,没有一两天的时间,他没办法把独立一百旅的部队整顿完毕,那这次作战也就谈不上什么把握了。 “浩然老弟,这个容老哥我请示一下。”谢宏说完这句话,赶忙到隔壁房间去打电话请示出了。 过了几分钟,谢宏一脸如释重负的跑过来对程家骥说:“浩然,长官部批了,午后战区长官部的警卫团来接防后,你部撤下去休整二十四个小时,你提的其它的条件战区长官部也同意了。” 第二十二章 贾汪一日(上) 贾汪可是一个大镇子,镇子边上不但有一个规模不小的煤矿,甚至还有自己的自备发电厂,这不但在徐州的乡镇里可是独一份,就是在整个中原地带也是不多见的。 中日开战前的贾汪的市面之繁华,人口之密集都是徐州附近首屈一指的,素有“小徐州”之称。 自从日军逼近徐州以来贾汪煤矿就停了工。这个煤矿是贾汪这个地方的精华所在,现下一停了整个贾汪镇上以马上就变得冷清了许多。加上镇子里的有钱人都跑到了徐州甚至是武汉去避难,就连镇子上的普通人家也纷纷逃到了附近的乡下,失去百分八十的常住人口之后,贾汪几乎成了一座死城。 既然是几乎成了一座死城,那就是应说还有复苏的可能。一九三八年五月六日午后时分好几千从台儿庄下来的兵的入驻,让贾汪这个昔日的小徐州又活了过来。 贾汪镇上最好的房子自然是要数贾汪煤矿的那去法国留过学的老板建在镇子里那座三层楼的法国风格小洋房了。 做为这支军队的最高长官程家骥被顺理成章的安排进了这幢小楼。 这幢小楼不仅在外观上是法式洋楼的外表,就是里面的布局也是十足的法式风格。小楼第一层是一个宽大的大厅和大理,第二层是是六个房间,分别是两间客房和主人夫妇的卧室他们的三个儿女的房间。第三层则是一个四周建有陈列前几十幅油画的回廊,回廊中央是一间办公室,这里是主人处理公务的地方,也有沙发躺椅可供主人休息。 现在程家骥就被安排在三楼的那间屋子里休息,说是休息,实际上程家骥这个时候比在战场上时都要忙得多。 部队只有一天的休整时间,明天晚上八点,就得重新开拨到台儿庄前线去,这一天里程家骥要操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比如说部队的弹药武器的补充;新归入独立一百旅的部队的整编全成;已经被基本上打残了的独立一百旅的原有部队的合并建制充实连队战力;还有独立一百旅马上就要奉命出击的作战方案等等。这些事情那一样都够让程家骥头痛个几天的,何况这些问题他必须在二三个小时都拿一个应对的办法来。 程家骥费尽脑汁总算是在下午五点中之前把这些事情大半都理出了个头绪,这还得多亏了高士英和于俊才帮助。这个高士英也许不是一个称职的战场指挥官,也没有多少策划一场大的军事行动的能力,却是一个出色的事务处理者。于俊才在军事上确实有些功力,又是带惯了兵的,做起决定来杀伐果断的很。而程家骥头脑里的新名词和古怪想法,也让这两个老行伍大开眼界瞠目结舌。 下午五点钟在煤矿股东们开会董事会议室里,独立一百旅的由所有营以上军官参加的旅务会议开始了。 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开会是最领导总最后一个匆匆赶到的,仿佛不这样就不足彰显上位者的权威,以程家骥现下在独立一百旅地位自是也不能免俗。他到会场的时候三四名独立一百旅的新老军官已经是恭候多时了,一见程家骥在高士英于俊才的陪同到门口,忙一个一个赶忙起立,就连一向有些恃宠而骄的文颂远此时的表现也是中规中矩的。 军官们这种作派在独立一百旅里可是第一次,这不但是因为今天将有三个营的外来部队正式归入独立一百旅的序列。更重要的是程家骥终于成了一个将军。这还是部队开出台儿庄前半个小时的事情,战区长官部在获悉独立一旅又几乎全歼了日军一个骑兵联队并夺得两面日军联队军旗之后,非常慷慨的晋升程家骥为少将,从而使程家骥成了中国军队中最年轻的将军之一,才二十四周岁,同时程家骥部下的所有军官的军阶也同时上调一级。这次晋升的命令程家骥只是拿过来看了一看,说了句‘还不如再给二个营实在。’就这份晋级命令丢在一边了。其实程家骥当时已经是很克制了,他真正想说的话是,看来长官部那些家伙在为我升中将作准备了。(按国军惯例,阵亡的将军一般会被追晋一级军阶。) 倒是程家骥手下的这些干部们欣喜若狂,对于他们来程家骥的步步高升是他们的前程光明的保障,更不必说他们这次也晋升了一级。正是出于这种情绪,这才有了今天这第正式的场面。 程家骥平时最讨厌这种场面,这时为了不伤自已手下这些基本干部的心,也只得由着自己这些部属了。 程家骥学着电视里委员长的动作轻轻的挥行示意让大伙儿坐下,与会人员对这个动作所代表的意思似乎十分熟悉,马上就整齐划一的坐下了,看来在国军中这个动作已经成一个让部下坐下标准手势了。 “高参谋长你来宣读一下。”程家骥对身坐在自己左首第一位的高士英说道。 “签于本旅部队在一系列的战斗中伤亡惨重,所有的部队皆已是缺员严重,旅部决定将部以上部队合并。” 高士英说到这停了一停拿起一杯白开水喝了一口。 在高士英喝这口水的时候,下面的营长们虽说不敢公然交头结耳,但也有不少用带有特定意义的眼神相互交流。这些人当中最紧张的要数刚刚划归独立一百旅的三个营的营长的,独立一百旅的老部队确实是在战斗中损失惨重急需充实部队,可是这个兵从那里来,他们这三个营可是刚刚划归独立一百旅的建制,又都是基本上齐装满员的部队,此时最怕的就是程家骥要从他们的部队里抽人抽枪去给那些独立一百旅的老底子部队。 “原一九九团三营分别全并入该团第一营和第二营,原二营长吴子明调任一营营长。(原一九九团一营营长在五日早上就已经阵亡了。)原二百团第二营并入二百团的其它部队。(这个营长在围歼骑兵第十联队时已经阵亡的倒是算得安排了。)”听到这里那三个才拨归独立一百旅的营松了一口气,只要是不被分拆就好。 “原宪兵营划归旅部,改为特务营,。原徐州警备司令部独立团三营全营改称第一九九团三营。原战区直属工兵团一营全营改编为二百团二营。各营的官佐照旧供职。”高士英这几句话一说,下面三个新来的营长的神色马上松快了起来,只要是不打乱自己的部队的建制,不让自己丢官。人在屋檐下的他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几个人表情那里逃得过程家骥的眼睛,看着这些新来的部队长那副只关心保住自己的小圈子的样子,他在心里冷笑道‘这样也好,这三个营里面一个老子的人也没有,正好拿来打前锋,反正不是自己的本钱,打掉多少心里也不是很疼。不管你们有什么想法,只要打上几仗,等你们的部队有了伤亡,到时候不管是调人出去,还是调人到你们的部队里来,这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其实程家骥也不是没有想过把这三个营拆散编到自己的老部队里去,要知道独立一百旅的老底子可是都快打光了,正是最缺兵的时候。只是考虑到马上就要打大仗了,要是部队在作战时出个什么乱子,可是件不得了的事情,这才做罢。最后也只得将这三个营完完整整的编入自己的部队慢慢消化了。 最要紧问题解决之后,高士奇又宣布了一些旅部其它的安排。如那些人今晚出发去徐州去领武器弹药,这个活早就让文颂远给抢去了,程家骥放这条去徐州也是为了在战区的军火库里多抢点好东西。独立一百旅里的几个因军*死受伤而空出来的缺,也从本部队里提了几个人补上了。徐州的独立一百旅留守处带来的二百多名新兵也分别补入了两个主力团。 会开得不长,半个小时该宣布的该说的都说完了。 最后,程家骥站了起来,他大手一挥做了一个指点江山的手势,(这里的人看不懂。)大声说道:“正事完了,大家一起去用餐吧。” 说完他就一马当先的向不远处的煤矿大食堂走去,一众军官按军职大小跟着程家骥鱼贯而去。 今天公司的老板来视察,白天一天都得陪着,下午下班后才开始有空写书,不过大大们放心我正在码字,晚上十二点左右保证还有一更。 第二十二章 贾汪一日(中) 贾汪煤矿的食堂相当的大,足可以容得下六七百人同时就餐。高士英早就做了安排,少尉以上几百人都在这里用餐,做菜的是由一直留在徐州的留守处高价请来几家大酒楼里的厨子。至于士兵们虽说不能吃上名厨主理的名菜,什么鸡鸭鱼肉的也是管饱。这还算,留守的那位精明的俞处长还从徐州请了几家戏班子过来,安排这些戏子早早的用过了饭,就等着这边一吃完,那边就开锣。 晚饭时的气氛极为热烈,所有的人从台儿庄那个不知何时死也不为什么还活着的鬼地方刚下来,这一下子又是酒又肉的,旁边还有大戏在等着开锣,这一切让这些身上征尘未洗的军人都有点找不着北在那了。 程家骥也被一众部属敬了不少的酒,要不是文颂远急于将功折罪,非但不象往日那样带头灌自己的老大的酒,反而良心大发现的替程家骥挡了不少,这位新出炉的光板一颗星(少将)非得横着出大食堂的门不可。既始是这样,程家骥也是喝得有八九分了。 晚上九点,在礼节性的观赏的一阵子《大破天门阵》之后,程家骥就在马三宝他们几个人的护送下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他对京剧的兴趣不大,倒是对麻将更喜欢些,不过今天他喝得很不少,是真得要回去睡了。 走到那幢小楼前,突然一个黑影向程家骥等快速走来,这可吓了程家骥和他身边的几个警卫一跳。马三宝现在已经是少校副官兼警卫连长了正愁没有机会好表现一下自己了,见终于有人要给自己送功劳来了兴奋得很,咔的一声就把冲锋枪的枪栓给打开了,其它几个人也纷纷效仿,只要这个黑影再向前几米,那他就非被打成鱼网不可。 这个黑影显然也是军人,听得懂这要人命的拉枪栓的声音,马上停下步子开口说话。 “旅座,我是田参谋,田家富啊。我有事向旅座报告。” 这个前日军大尉这回也沾的程家骥的光,居然成了国军里的一个少校。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不大好安排,只得让他在旅部的参谋挂了少校参谋虚职。实际在还是领着那七八个愿意加入中国军队的日军俘虏干一些从尸体上找文件,管理新被俘的日军之类的事情。独立一百旅的军官们大多数都对这个“日奸”没什么好感,对其提防之心又重,这些前日军就连枪支都一直没有配发。只有文颂远看在他两次给二百团的突击路带路的份上,对他还算照顾。 程家骥虽然也不喜欢此人的人品,不过对于日本人里的这“优秀人士”(田家富已经公然宣称他不是日本人了。)他还是很愿意利用一下的。 “田参谋,有什么事吗?过来吧。”示意身边的马三宝等人把枪口放下,保验就不用关了,对这种人渣,程家骥还是有警惕,万一他要是个刺客,程家骥可不想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完了蛋。 田家富如奉经伦,忙一步步的走到程家骥的面前。走快了他怕卫兵怀疑他不怀好意。 当程家骥明白了田家富的来意后,心里还真有些吃惊。田家富报告说他在独立一百旅这两仗抓到的一百多个俘虏里,动员了二十几个人为中国军队效力,并愿意参加中国军队与日军作战,条件只是加入中国国籍。 在程家骥的记忆里这个时期抓日本军队的俘虏就已经是难抓得紧了,更不用说愿意与日军作战了,在他听来这已经是近乎天方夜的事情了。田家富上次带着投降的二十来个鬼子兵里也只七八个愿意在中国军队中服务。这次抓到的日军俘虏可都些伤员,在那么容易就完成世界观的改造? 程家骥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饶有兴致的围着田家富这个怎么看都不象是个智者的家伙绕了一个圈。就这一个圈下来,原本就在程家骥面前小心翼翼的田家富的头上都冒虚汗了。 “你敢肯定你对说的这些有把握吗?”程家骥再次问到,他倒不是怀疑田家富敢骗自己,只是这事也太不可思议的一点。 “旅座我保证!如不属实甘当军法。”田家富有点急了,这可是得到这位“大太君”赏识的唯一机会,今后在独立一百旅是吃肉还是喝汤,可是全看这一回了。 “我信,只要你告诉我你是用什么办法做到的我就信!”程家骥对田家富用什么方法创造这个奇迹的倒真得是很好奇,不过最重要的事只有知道了田家富所用的方法,他才能决定自己以后对支“亲中日人”队伍如何使用。 “这个说来十分简单,事情是这样的。”在程家骥的目光的逼视下田家富那里敢不实话实说。 听完田家富所说的话之后,程家骥不能不佩服日本这个民族在某一方面的杰出的想象力和天才的创造思维。 正如田家富所说的,整个事情说白很简单,只不过正常人都想不到而已。 田家富先是从这一百多个被俘的日军士兵中选出五十名年轻较小的新兵,经过观察再从中选出意志比较薄弱的三十多个家庭观念很重的。 完成了这些挑选之后,田家富就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了。 他先是将这些人打昏,然后给他们拍一些对那位号称万世一系的太阳及其家属不太恭敬的照片,比如赤身面对某位那个家族的女性成员的照片作下流动作的样子。(这些照片有些是日军中的,有些是文颂远让留守处的人从徐州搜集来的上海出版旧杂志上的。) 拍下这些照片后,田家富就很没有道德的威胁这些年轻人,为了国内的家人的安全,(田家富威胁他们将这些照片通过上海租界以欧洲人的名义寄回日本。)这些人中除了少数几个自杀之外,大多数都屈服了。 听完田家富的自我表功,程家骥身上汗毛都立了起来,看来不管是那个民族的背叛者都是本民族最凶恶的敌人啊! 正当程家骥在心里对田家富这个人的阴险及其存在价值重新估计时,从贾汪镇的北部传来了一阵枪声。 第二十二章 贾汪一日(下) 听到镇子北面的枪声,程家骥的心里倒是觉着没有什么大不了,在这种双方投入十几万几十万人的大会战里,偶尔有一小股部队渗入对方的防线后方是很正常的事情。 “让人去告诉江丰,在我睡醒之前派人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程家骥用波澜不惊的语气对马三宝说道。 “田参谋,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你没有说,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仰慕我中华文明自愿加入我国国籍并愿为之而战的。没有其它的动机。当然了我中华泱泱大国自然是不会亏待这些“归义”人士的,这些人士兵按原来的军队上晋升两级作用,要是军官你报上来,原则上晋升一级。先编组成一个小队由你指挥。”田家富搞的那些个小名堂要是宣扬开来,那后果可就是不是一般的麻烦了。 “旅座请放心,我的大大的明白。”田家富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所在。 又鼓励了田家富几句之后,程家骥回到自己的住处睡了,从昨天早上起他已经有三十几个小时没有上huang睡觉了,这沾床马上就睡着了。 半夜二点多,程家骥就被急急忙忙的于俊才高士英和江丰等人从梦乡中吵了起来。(此时文颂远已经带着到徐州去领军火去了,要不然就他那脾气早就领着人冲出去了。) “什么?镇子外面有一个团的伪满骑兵。”虽说早就考虑到了日军骑兵的向我军阵地后渗透的可能性,可是整整一个团的骑兵居然能够跑到这个地方,倒是让程家骥不禁大吃一惊。(伪满军的一个骑兵团只有五个骑兵连,一个机炮连大约六百人左右。) 江丰忙向程家骥汇报了这半夜的战况。 在接到旅团的命令后,江丰马上派出了一个加强连的骑向镇外搜索。事情很快就搞清楚了,是一支伪满骑兵在镇子北面五里外袭击了一支第二集团军的补给大车队。(因在歼灭,第十骑兵联队一战中缴获了大量的战马,而徐州一带又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征来的新兵里会骑马的倒是不少。江丰的骑兵营一下子又补齐的建制,虽说战斗力是下降不少,可毕竟是又有了那么多人。) 由于车队的押远人员已全部战死,而充当民夫的老乡们又被吓得不轻,又没什么军事知识,对有多少“皮帽子”(伪满军队的代称。)说不上来。这个骑兵连的连长立功心切就带着部队追了过去,在离贾汪以东十几里的小河边上追上了伪军的骑兵。 幸好是独立一百旅的骑兵先发现敌的尾部,这个骑兵连长还真是二愣子也不管对有多少人先打了再说,一通快枪就提起马头冲了过去。 也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被打晕了,伪军殿后的一个连被很快击溃了。不过双方的人差得太远,等伪军的别外几个连队回过头向独立一百旅的骑兵猛冲时,这个骑兵连就吃不住劲了。最后差点让人家一锅端了,好不容易仗着马好(等是从骑兵第十联队那里缴获来了优良战马。)这才逃了半个连出来,现在已经逃回镇子里来了。 “颂民,你看这伙二鬼子是从那里窜过来了。”已经完全清醒过不的程家骥向高士英问到。 “旅座,咱们的那个连队是在岱山和二鬼子交上火的,这样看来这几百骑兵应该是从第三集团军的防区邳州一带绕过来的,考虑到邳州应该有重兵防守,就只能是从邳州边上的徐楼吴坝一线过来的。”高士英的回答还是全情全理了。 听完高士英的话,程家骥想了想,指着刚刚让人打开的徐州地区作战地图对众人说:“看来这伙二鬼子是从官湖镇过来的。这么说小鬼子把台儿庄这一侧的延伸阵地交给了新来的伪满国军的那个师。” 于俊才接过话茬道:“十有八九是这样。” “那咱们这个小亏,可真是没白吃!”程家骥笑得象一只即将要偷袭鸡舍的饿狼。 “旅座的意思是不从台儿庄出击,先打二鬼子的这个师。”于俊才的反应最快,他马上领会了程家骥的作战意图。他承认程家骥这着棋很毒,先是击溃这个师的二鬼子再绕道到台儿庄的日军的背后捅他一下,日本人的阵脚想不乱都不行。只是他心里也有点没底那可是一个整师,好歹也有五六千人啊!那里那第容易拿得下来。 “那里有一个师,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个旅的步兵罢了,至于那个骑兵旅不用担心。只要第三集军能够把防线稳住,这年头骑兵是用来防守的吗?”经过歼击日军骑兵第十联队的那场战斗之后,程家骥对于如何打击骑兵自认为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和信心。他说得也对,要是一个旅的骑兵用来防守,还不够独立一百旅的一个步兵团打的。 “上报战区,要求在中午十二点前将暂十六军那个先头旅调归我部指挥。另外拟一份绕道官湖镇出击到台儿庄后方的作战计划给战区同时发过去,并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给战区详细说说。” “让文颂远在徐州的动作给我麻利点,对了这小子这个时候肯定在徐州的如意院里醉生梦死了,让人把他给我轰起来。让他一大早就去战区军火仓库去领军火,我不管他用什么手段,能弄来多少,就让他弄来多少。” “我马上给徐参座写一封私信,让人在二个小时内送到徐参座手上。” “早上十点钟全旅吹起床号,准备分发弹药和接收新拨过来的装备。” “给第三集团司令部发报,通报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并提请他们注意官湖镇方向对我方阵地的渗透就行了,其它的就不用说了,到时候战区长官部会下命令给他们的。” 看着众人都有什么异议,程家骥就一连串的下达好几个命令,整个旅部都被他从睡梦中紧急换醒,开始的新的忙碌的一天。 最后程家骥原想起如召见一个在自己的计划中很重要的人物田家富少校。 “不用去管后果,你那里能马上从日军战俘里召到多少立刻就能用的人。”程家骥现在可没有时间和田家富转圈子。 “旅座,大约可以再从剩下的一百人左右的轻伤员弄到六十人左右,只是让他们与日军交战只怕不大保险。”见自己的主子这么着急,身为奴才的田家富自是不敢怠慢,立马回答到。 “他们不用和日军交战,是和其它军队作战,这样你看行吗?”程家骥问道。 “那肯定是没问题的,他们会为了将军阁下效死的!”只要不与日军正面顶上,田家富对自己手上的这些人的作战能力还是信得过的。 送起了田家富之后,程家骥从心里笑开了花,伪军打伪军自己这个发明还真是战争史上的一大创举啊! 第二十三章 大战序曲(上) 一九三八年五月七日,徐州。 徐参座是个勤勉的人,他每天都工作到晚上十一二点钟才从战区长官部的那幢办公楼里回到自己的住处。 徐参座的住处很好找,就在长官部的大院里. 凌晨五时,从贾汪飞骑赶到徐州的独立一百旅的上尉通讯连长肖云就到了徐参座的家门口。 被从好梦中叫醒的徐参谋长虽然很是疲惫,但还是立即接见了这位前线来使。看完程家骥的私信之后,徐参座极为重视,马上请见战区长官。 “燕谋,你做何感想?”看完这封实际上是一份作战计划想定书的私信之后,战区司令长官问自己的参谋长。 “德公,程家骥提供的敌情很重要。要是官湖镇真的由伪满国军第九师接了防,那原本在这一前线布防的日军一个多联队可就空了出来。这个空出来的一个多联队加上波田支队可是一支不小的力量,不管是加入台儿庄下正面战场,还是向邳州攻击,又或是援助正与二十军团激战的坂本支队,这万余日军都是一股能够改变战局的强大力量。” 作为整个战区的参谋长,徐参座在对全局的统筹能力上自是高上程家骥等人不止一筹,他不但从独立一百旅报来的情报里看到战机,同时也意识到了危机。 “你意思是让程部出击一下,把日军这个大支队引出来。”战区司令长官也不是等闲之辈,立刻听出了自己参谋的言中之意。 “六十军已到一个加强团,军主力还有一天才到徐州。暂十六军也是到了一个旅,军主力在准南受阻,恐怕要三天才能到达台儿庄战场,眼下也只有让独立一百旅和暂十六军那个先遣旅突击一下日军的侧翼,才能把波田支队的主力位置打出来。否则一旦战局有什么变化到那个时候,就算是六十军和暂十六军的主力上来的及时,也会又是一个僵持的局面,拖久了徐州南面的日军靠上来,到那个时候?” 徐参座的话没有说完,不过他的意思,战区司令长官完全明白,真要到了那一步,别说徐州这座孤城保不住,就是五战区这几十万军队也是朝不保夕。战区司令长官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不断的一口一口的泯着夫人送来家乡的西山茶。这也是他这些日了养成了一个习惯,一旦遇到要做出重大决断时,就是这个动作。 也许是因为战局实在是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这次战区司令长官并没有陷入长时间的思考中。过了不到五分钟,他就放上手中的茶杯,用一个老职业军人所特有的那种稳健而快速的步伐走到了墙上挂着那幅一比十万的巨幅军事地图面前。 “马上以战区长官部的名义给程家骥发电报,同意他的出击方案,不过时间还得提前。限令他率领独立一百旅与暂十六军先遣旅组成了出击支队在今天下午四时前向官湖镇发动攻击。” “限令暂十六军那个先遣旅在今天上午十一时前到达贾汪归入程支队建制。” “限令暂十六军主力冲破一切阻碍,务必于二天内赶到台儿庄后侧集结。” “发急电催六十军,让他们加快速度,在明日晨赶到徐州。” “给第三集团军发电,命令他们在四个小时之内以不少于一个师的有力之一部前伸至贾汪一线封住这个口了,不使日军一兵一卒从这个方向威胁徐州。” “通电各部,原驻官湖镇之日军一个半联队和波田支队的动向不明,望各部小心防范。” “让军需处把程支队需要的一切物资都拨下去,这个事待会你去亲自督办一下。” 战区司令长官一气呵成的连着下达了好几个重要的作战指令,充分表现出了他扎实军事指挥功底和超人的胆略及细致周到的思维。 “德公,这个情况可是还没有经过查实啊!”倒是先前力主程支队出击的徐参座,见战区司令长官这么讯速的对前线的军事部署做出了这么大的调整,有点担心的问道。 “照这样布置就算是有什么偏差,战局也坏到那去,要是真得让日本人个个击破,那就说什么都晚了。马上执行吧!一切责任我来负!出了什么问题我向国人去交代!”这次战区司令长官没有说家乡的粗话,不过字字句句都是斩钉截铁。 既然,战区司令长官都已经下定了决心,作为参谋长的徐参座觉得自己已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了,执行就是了! 随着战区司令长官的一声令下,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各个部门立时就变得异常繁忙起来。这种大战前的繁忙马上就会传染到整个徐州以北所有的中国军队. 文颂远一大清早赶到战区长官部的军火仓库领物资时,惊呀的发现这里的管事的老爷们竟是好说得出奇。不用文颂远使用任何威胁手段,也不用递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红包。守仓库的官员们用一种清仓大处理的热情,积极的配合着独立一百旅派到徐州客串搬运工的那个加强营的士兵拼命在给战区的军火库存减肥。 既然是这种情况,文颂远自然不会和他们客气,忙临时雇了上千个工人,在几个小时内几乎把三座军火仓库搬得一干二净。把十几个车皮都塞得满满当当的,从徐州发车时,火车上沉重的军火压得装着德国造的大马力车头的火车都有些显得举步为艰了。 与此同时,在接到战区的电令之后,独立一百旅也马上行动起来。早上八点半全旅就完成了集结待命的工作,就等着暂十六军那个旅和文颂远他们到达贾汪后,把从战区才领到轻重武器配发下去,就马上可以出发去掏伪满洲国第九师的老巢了。 第三集团军也奉命在限定时间内向贾汪派出了第八十师。 一时间徐北大地上所有中国军队都在蓄势待发。 第二十三章 大战序曲(中) 在中国军队急如星火的调兵遣将的同时,日军第十师团司令部并没有意识到其精心布置的集中兵力企图击破中国军队的第二十军团的作战意图已经暴露。(伪满军第九师此次行动纯属捞外快的性质,胡子出身的师长刘天龙根本就没有向日军第十师团报备,战后也不敢上报。) 在关健性的五月七日的整个上午,日军只是按步就班的完成的波田支队(已加强日军一个联队。)作战方向转移的任务,准备按计划于五月七日夜间开始对第二十军团位于姑婆山一带的主力。日军试图先解台儿庄正面正与中国军队激战中的濑谷支队的后顾之忧,再回过头来集中力量与中国军队在台儿庄一线一决生死。 从纯军事角度上来说,这一手不失为一着妙棋,面对优势敌军时,在战场的局部采用集优势中兵力个个击破的战术,这也是日军一向的作战风格。 在这一战术行动的保密上,日军也是煞费苦心的准备将波田支队的主力悄悄的过去到第二十军团的侧后,妄想一战定乾坤。 只是天算不如人算,只因为伪满军第九师的匪性难改。日军的如意算盘已经是注定要落空了! 二十军团的那位军团长虽然在军事指挥上,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是对于军团主力的安全却是非常敏感的,就算是与坂本支队激战竟日的时候,隶属于二十军团序列的一一零师都没有投入战斗,而是负责防卫军团主力的后侧,由此可见这位军团指挥官对自己部队的退路是如何的重视。 在接到战区长官司令部的关于日军有一个多旅团的部队行踪不明各部加强训令之后。这位军团长更是把预备队里的三二八旅也拨给了第一一零师指挥,又派三三零旅保障军团的两翼。与坂本支队正面交手的军团主力的作战动作也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尽量保持在一有风吹草动全军立即可完成转向作战的态势上。他还命令没有与日军直接交战的军团各部,都要悄悄的构筑防守工事。这样做固然是使,二十军团离完成战区下达的击溃坂本支队与第二集团军主力会师台儿庄的战术目标更加遥远,也无疑使日军从后偷袭第二十军团的作战企图变得不大可能实现了。 同时,由独立一百旅及暂十六军暂编一七四旅组成的出击支队六千多人,向官湖镇发动了讯猛的攻击。 官湖镇的伪满洲国军第九师共下辖两个旅又一个独立团,总兵力约为七个团大约六千人,在兵力上与程家骥的出击支队大至相等。在装备上,一九三三年就成立的这个伪满洲国军第九师,是伪满洲国军准备组建的的十个架子师之中最早成军的,又在白山黑水之间与抗日联军缠战多年,还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 在日军第十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中将的预计中,即使有一个军的中国军队攻击这个伪军师,伪满洲国军第九师最少能够抵抗三十个小时左右。在这个时间日军波田应该已经完成了与坂本支队联手两面夹击击破第二十军团的任务,日军就可以从波田支队中抽出部分兵力,向原防地官湖镇回防了。 这虽只是矶谷廉介中将的一厢情愿,但从单纯的军力对比上来看,还是有其一定的道理的。在战争史,交战一方一个师防守的阵地,另一方以一个军的兵力二三天没有突破的战例比比皆是。 如果只从部队装备和战力上看,向师团长阁下打保票,伪满洲国军第九师能拖住中国军队一个军二天以上的,伪满洲国军第九师的顾问山田平八大佐并没有说大话。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从来不按理出牌的程家骥。 五月七日下午三点,官湖镇外开来一队一百多人的日军,这队日军十分轻巧的就进入了官湖镇镇子里。 官湖镇目前是伪满洲国军第九师的师部所在地。镇上驻有伪满洲国军的一个师部及一个独立团约有一千一二百人,并构筑有比较坚固的野战工事是伪满洲国军的核心工事所在地。 按说象这样的地方,应该是戒备森严的,可是这支人数不少的队伍并没有受到太严格的盘查。原因很简单,一来日本人可是伪满军队的主子,二来这支军队的人数也不多,三来这些日军从头到脚一身地道的日本人的特有的那种骄横的味道。这第三点尤其重要,伪满洲国军第九师官兵们给日本人当了四五年的奴才,别的不敢说,对于自己的主子的作派那是万万不会搞错的。 行进在一队一队的伪军之间,田家富一方面努力装出,往日面对这些奴才时的目空一切的样子,一方面也在为自己的命运七上八下的心里打鼓。 他这回可真得是来出生入死来了。这支不到一百多人的队伍要是露了馅,或是队伍里那些前日军中,有那个对天皇过于忠诚的家伙来上那么一下。那他田家富的小命就算是不立刻交代在这里,也要马上和这些汉奸拼起命来了。(为了表示自己结中国的“忠诚”,田家富的一切日常用语早就比中国的爱国青年一般无二了,甚至还要激进一些。这让程家骥好笑之余,倒是要经常让人提醒他有些词在国军中不能乱用的,否则政训处的人会找他的麻烦的。) 这种事情是是田家富所决不希望出现的,他背叛自己的“国家”不就是为了活下来,继续享受这个世界上的花香鸟语美好时光吗,可不是为要一次次的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的。 想是这样想,田家富的心里很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要是离开的将军阁下的(指程家骥)的庇护,日军对象他这样的人的处理方法,他连想都不敢想。只有效忠将军阁下,自己才有美好的前程。何况这次只要能够完成战任务,将军阁下不但许诺赏给他个二千个大洋,(在中国的东北做过几年警察的他,可是知道两千个大洋在中国意味一个人能过上什么样的日子,)还将给他晋升一级军阶,到那个时候自己可就是中校了。 当然最让田家富心动的,还是今天出发前程家骥告诉他的那个扩大这支由日本战俘组成的“归义”军的计划。想到自己今后有可能统领成千上万的人马,这不能不让一直因为出身贫贱,而在日军中晋升十分艰难的田家富心情激动万分。他决心这次回去就向将军正式宣誓希望成为将军的家奴,最好连姓都改成姓程,到时候自己可有威风八面了,看谁还敢看不起自己。 “敬礼”伪军的师部门前的哨兵的响亮打断了正沉浸对幸福的幻想中的田家富,提醒他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这次行动的目标伪满洲国军第九师师部的门口。 第二十三章 大战序曲(下) 田家富定了定心神,带他的几个心腹和江丰他们那几个这支队伍里仅有的正宗中国军人,一共八九个人,大踏步的迈步走进了伪满洲国军第九师师部。剩下的几十个人“日军”则有意无意的把住了,伪满军第九师师部通向外间的几处交通要道。日本人一向骄横霸道,伪满军的士兵们都以为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日本人来找茬来了,那里有人敢多问一句话。 田家富等人一进伪满军第九师的师部门口,就让一个伪军中尉带着他找到了日军在安插在伪满军第九师师部的几个大小顾问的办公室。 “大佐阁下,我是第十师团参谋岗山畴一大尉,奉命前来传达师团长的命令,请阁下签收。” 田家富这一口带有第十师团大多数人的故乡口音的日语,还真是好使,本来对眼前来人的身份还有一点怀疑的山田平八大佐,听到这句口音很重的日语后,直在心里暗怪自己太多疑了。 取得了顾问阁下初步的信任之后,下面的戏就好唱。田家富他们一行人到这里可不是来旅游的。 几分钟后,四个日军官佐就被田家富他们解决了,除了一个大尉军官反抗得过于激烈被当场捅死外,另外三个日军佐官都被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门口的卫兵也被干掉了。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更顺利了,田家富让一个前日军士兵冒用山田平八大佐的名义请刘天龙到日本顾问们的办公室来,说有重要事情商量。 应邀而来的伪师长刘天龙还以为是第十师团司令部真得有什么新作战指令,(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师部门前来了一伙日军,为首的还直接去找了顾问。)忙急匆匆的赶过来,一进屋就和他的副官一起被扣下了。 与此同一时刻,接到通知的门外的几十个独立一百旅特别行动队的士兵,(程家骥给这些日奸的番号。)也在几分种控制了伪满洲国军第九师师部。 师部里的伪军官兵一时之间不明就里,又不敢冒然与眼前的日军交火,不到十分钟这些伪军都大部束手就擒了。 只有师部警卫连还算硬气,有一个排的士兵企图抵抗,这正好对了这些前日军官兵的胃口。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对于中国人的态度并没有扭过来,这一二天又受到极大的精神打击。怀着对中国人的刻骨仇恨,这些国军里的日军士兵发泄似的狠狠揍了伪军一顿,当场打死了十几个二鬼子,这一下子,极大的震慑了其它的伪军。这伙“日军”的武器和作战方式,让伪满军队的官兵对这些人的身份再无一丝一毫的怀疑。他们意识到这回“太君”可是来真的了,看来是出大事,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生怕连累在关外的家人。 在这种想法下,几个师部的官长还主动请求到外面去稳住部队,以免发生新的“悲剧”。这样一来,他们自己也好进退自如,免得被卷到刘天龙倒霉的这件事情里面去。(江丰带来的一个中国士兵客窜翻译,向他们宣称,“皇军”这次行动只是为了逮捕违抗军令,擅自出击的刘天龙。与他人无关,暂时限制大家的自由只是出于安全的考虑,那当然对于不服从调度者“皇军”是要死拉死拉的。) “刘师长,请在这份通电上签个名吧。”穿着日军少尉军服的江丰语气温和的对刘天龙说到。 一听到自己面前的日军少尉居然用纯正的中国话对自己说话,土匪头子出生的刘天龙就明白自己是落到中国军队手中了。 接过江丰的手上的通电一看,刘天龙就什么都清楚了。 自己确实是落到中国军队的手上了。 这是一份以刘天龙名义写的伪满洲国军第九师宣布反正归咐国府的通电。 “这个行不通,我就是签了下面的部队也调不动,部队都在各级的日本顾问手上。”刘天龙把这份通电放在办公桌上对江丰说到。 “刘师长,其实你签不签都一样的,这份通电你们师的电台已经用明码在发了,不到二十分钟大江南北举国上下都会知道刘师长的壮举。再说你现在在你的部属眼中是让日本人扣下了,这份通电一发,下面的人会认为你已经逃出来了。日本人顾问也会这样想,到那个时候,国军再向你部发动突然袭击,你想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对于刘天龙的这种不合作的态度,江丰不应该说是程家骥早就对策。 看着江丰那一脸的诚挚的笑容刘天龙这个前东北胡匪头子发了半天呆火后突然问了一句:“你们是那个部队的。” “独立一百旅,我是骑兵营长江丰,今天凌晨刘师长麾下的一个骑兵团才吃掉我的半个连,您的骑兵真是好牙口啊!” 对于自己的骑兵营损失的那半个连江丰可是心痛的很哟! 这时一个特别行动队的士兵跑进来对田家富报告说伪满洲国军第九师宣布反正归咐国府的通电已经发出了。 这个士兵不会汉语用的是日语,这让刘天龙很吃惊,按理说这会这些人不用在他一个俘虏面前还用日语对话。而且对答之的口音这样的纯正,难道真得有日本人在为中国军队效力? “刘桑,难道只许有为日本人卖命的中国人,就不能有这中国人效命的日本人吗?我们这一队除江营长他们几个人全是愿为中国而战,效忠一位中国将军的日本人。”田家富见刘天龙面上的表情自然猜得到这位伪满军中将在想什么。 这下子,刘天龙可真是无言可对了,在他的思维里日本人是强大的。就连俄国老毛子都默许的日军占领东三省的事实,国联的调查的结果也是“满洲国”是一个“幸福”的国度,一队日本人为了中国的命运而战,这他的脑海里产生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良久,刘天龙长叹一声,从桌上拿起那份通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刘师长,相信你不会后悔此时作出的选择的,这将是你这一生最光荣的时刻。你放心,我决马上就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我最后想问一句,请江营长务必回答,以解我刘某心中之疑惑?”读过几天中学的刘天龙还是能甩几句文的。 “请刘师长问吧。”既然对方已经同意合作,回答刘天龙一个问题江丰还是愿意了。 “是谁想出让日军战俘为中国军队所用这个办法的?”这些为中国军队做事的日本人都是军人出身这点刘天龙还是看得出来的。 “是我们独立一百旅的程旅长。”江丰自豪的答到。 “这个主意是不是有点?”刘天龙虽说是胡子出身,身上倒还有点书生气,对于这种违背儒家学说的怪招一下子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刘师长,我们旅长问过我们一个问题‘人要是被狗咬了怎么办?程旅长给出的正确答案是弯下腰去,用牙齿咬回来。’。我们程旅长还说过一句话,永远不要把自己放在比敌人更有同情心的位置上。” 听完江丰的这句话,刘天龙只剩下张开大嘴喝西北风的份了。 一九三八年,五月七日下午四时,伪“满洲国”第九师师长刘天龙于徐北战场通电起义反正后,神秘失踪。 第二十四章 开幕(上) 刘天龙的这份通电不但把伪满第九师各个部队搞得乱成一锅粥,就连日军第十师团师团部和徐州战区司令长官部,也都被这封突如其来的通电拖入了一团迷雾之中。 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还好些,毕竟程家骥少时就会上报的战场上的实际情况。而日军第十师团师团部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只能根据战场上的实际变化来一点一点的了解官湖镇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一来在行动上就不得不慢上中国军队好几拍,这种全面被动是日军这种侵入它国领土的“客”军来说是最不希望面对的事情了。 不过比起在台儿庄一线正与中国军队激战中的濑谷支队,那所有的人都是幸福的。官湖镇这一出乱子,濑谷支队可是首当其冲。要是大批中国军队通过伪满第九师的防线侧击台儿庄一线的日军濑谷支队,经过十几天的血战,此时已经是苦苦支撑的濑谷支队能不能挺得过一天还真是一个问题。 各方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二个小时后,也就是五月七日下午六时许,一切都明朗了。 “燕谋,你有没有感觉到,自从这个独立一百旅开进台儿庄以来,战区司令长官部好象总是被这个小家伙推着走,他怎么总是跑到我们前面去了。” 在收到伪满军第九师的一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战场起义,一个步兵团被缴了械,还有一个旅部和一个步兵团正在围歼中,其它部队也已经全部逃离的防区的大好消息之后。战区司令长官的心情极好。这也难怪,才几个小时啊,一个有五六千人的全副日械装备的伪满师就全垮了。让出了所有的阵地不算,还有二个团的战场反正,这不但在军事上是一次辉煌的胜利,在政治上的影响更是深远。光是这两个团的伪满军的战场反正,在政治就足以抵得过消灭日军一个联队的战绩,何况还有一个伪满军的中将师长也通电归正归顺中央了,这对激励民众的抗日热情可有着如何估计都不为过的巨大的作用。 为了这个不仅是战区长官兴奋不已,就是最高统帅都已经来了好几封贺电了。 “德公,那你看是不是要给程支队再加强一下兵力。他们刚报上来的作战方案可是要一下子捅到苍山去,那可是把台儿庄一带日军的后路全给掐了。要是日本人回过头来那可定是一场死战!” 徐参座对程家骥这个家伙也是有点又恨又爱,爱他不管是什么情况总能玩出得新花样,恨这个家伙从来都不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他发现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有这个程家骥在里面掺和,总是越闹越大。这回好了,好好的一个有限出击的方案,硬是让程家骥这个小家伙一下子给弄成了决定性军事行动。 “燕谋,官湖镇这一收复,那驻贾汪的第三集团军的那个师不就空出来了吗,让他们和程家骥家的出击支队一起向峄县进攻。另外六十军不有一个旅今天下午刚到徐州吗,让这个旅去守贾汪,随时准备增援台儿庄。”战区司令长官这样说,已是在表明他支持程家骥提出了那个迂回包抄方案的态度了,要不着不会一开口就又拨了一个师和程支队一起出击。 “德公,这个八十师可是正规师,是八十师指挥程支队还是程支队指挥这个师。”徐参座这一问是很有道理的。两个平级的部队执行一个作战任务,这当务之急就是要确定一下临时指挥权,否则这仗就不用打了。同时这也是个麻烦的问题,若是让八十师指挥程支队,恐怕八十师的那位展师长没这个魄力实施这个抄几万鬼子的后路的作战预案。要是将八十师划归程支队指挥,先不说以一个临时的师级支队指挥一个正规师没这个先例,就是程家骥的资历也实在是不可能指挥得动前身是西北军的老底子八十师。 “燕谋,你看让派谁去统一指挥这个军级建制的出击支队?”战区司令长官虽说表面上是在提问,可是实际已经是在点将了。真要说不得起来,在第五战区能降得住这个由几支不同建制的部队合成的出击支队的还真没有几个人。 “德公,还是我去吧,让谢俊臣给我打打下手,他和程家骥的私交不错,指挥上也还行。”徐参座心里明镜似的,也只有自己这个战区参谋总长亲自出马,才能压得住这个出击支队里那些方面方面的各路诸侯。 “燕谋!”司令长官有些激动的说了两个字。他知道这回可不是到临沂去督督战,这可是去掏日本人的心窝子,有多大的风险谁也说准。徐参座能在这个时候主动提出由自己担任这个迂回支队的主官,这不能不让战区司令长官心生知已之感。 “请德公放心,燕谋此去不过是程家骥他们压压阵脚,也没有大不了的。”徐座参很明白自己的位置,他此去说白不过也不过是去助程家骥一臂之力,至于具体怎么打,还得看程家骥他们这些一线指挥官的。 这回司令长官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是一个劲的紧紧的握着自己这痊知已良朋的手。 战场上交战双方有得时候就和在坐跷跷板一样,一方在走上坡路,一方就只有走下坡路了。 日军第十师团司令部的气氛就不那么好了,“满洲国”军第九师“哗变”溃败的恶耗象一片驱之不散阴云似的一直笼罩着日军第十师团司令部的上空。在要是在平时,一个师的伪满军队的死活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这会子要命的是“满洲国”军第九师在官湖镇这么一垮,等于把濑谷支队的侧翼全暴露给了中国人,不但台儿庄一线正与中国军队激战的濑谷支队处境危险,就是整个津浦线徐州以北段的战局也变得对日军极为不利了。 日军第十师团指挥部里的人都知道,眼下中国军队已经取得了战场上的主动权。如果日方不能在短时间内扭转战局,那第十师团就很有可能在津浦路上栽一个大跟斗。让第十师团创一个“七七事变“开战以来,日方在大型会战中完败的先例,这是第十师团的上上下下决不愿意看到的! 不过矶谷廉介中将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在局势渐渐明朗化之后,他立即做出了决断。 “命令波田支队将攻击“支那”军队第二十军团的时间提前到晚八时,让波田支队与坂本支队合力在二天之内击溃这支“支那”军队的王牌军。” “命令台儿庄一线的濑谷支队马上停止向台儿庄进攻转入防御,将防御重点放在面对官湖镇的一翼。” “命令满洲军队第九师的残部退至濑谷支队的防区内,归濑谷支队指挥。” “同时向派遣军司令部发报,请求派遣军司令部再次给予作战指导。”(作战指导这个词的意思在这里实际就是请求援军的意思,日本人比较爱面子,就是上级开口求援也是羞答答的。) 矶谷廉介中将的作战意图很明显,就是在台儿庄一线采取守势,集中兵力先击破中国军队二十军团的主力,然后再会合派遣军司令部再次派来的援军。 大会战已进入决胜阶段!中日双方在这个战场上的最高层指挥机关都下了放手一博的决心,双方的中下层军官士兵们也决不缺乏拼死作战的勇气和毅力,究竟是鹿死谁手,就要看双方的战场指挥官们的临场发挥了,也许还有一点点运气和神灵的保佑。 不过这可是在中国的土地,日本人的“神”灵不灵就难说了。 第二十四章 开幕(中) 四月七日晚八时,日军在这场大决战中的第一个拳头打了出去,不过这一拳打得并不是正与日军在台儿庄对峙的第二集团军,也不是正准备向日军防线纵深挺进的程家骥部,而出乎意料的落在了身为中央嫡系的二十军团头上。开战只一个小时,日军经过加强之后实际兵力达到一万二千人左右的波田支队,就把中国军队第一一零师前哨阵地上的一个团吃掉了。 第二十军团的那位军团长觉着自己很冤。自从加入第五战区以来他一直吸取“南口战役”(南口一战二十军团一天之后损失了三个团,一仗打下来,少了一个军的编制。)的教训。尽可能的离主战场远点,他这也是想给中央保存一点实力,毕竟这几个月的战抗下来,中央军的损失太大了。 这次在鲁南作战,这位南口战役时的勇将全没一点虎气,作战动作老是慢半拍。这其中虽说有其它的客观原因,但究其根源还是这种想离主战场越远越好的心理在做怪。 就是在军委会和战区都下了严厉的命令之后,他的作战动作也不是完全没有保留的,要不然坂本支队也不可能挡得住二十军团的五个半师的中央军精锐。 可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日本人居然置台儿庄正面和屡屡击破日军的程家骥部于不顾,集中手上所有的机动作战兵力企图吃掉二十军团。 要不是他早就对自己军团的后路放心不下,在军团主力的后面足足放了一个半师,日本人这一下,不端了二十军团的老窝才怪。 这让这位军团长心里很恼火,‘小日本还真把老子当成软蛋了。’。 最让这位军团长火毛的是,日本人这一前后夹击,那是逼着二十军团拼老命啊!眼下二十军团也只有拼了才有一线生机,要不然就是全军崩溃的局面。 “严令一一零师死守阵地,不得后退一步。” “限令第五十二军在两个小时内完成全军转向,并从一一零师的侧翼对日军的侧翼发起攻击。军团所重炮,战车部队归五十二军统一指挥。” “严令第八十五军死死挡住坂本支队的进攻。” “三三零旅马上向军团部靠拢,和军团直属部队一起编为军团最后的预备队。” 这位平日颇为推崇武士道的日本士官军校的毕业生知道,现在这个局面撤是撤不下去的了,也就只拼了。要是运气好还能捞个抗日英雄,要是远气不好,也大不了是把部队拼光了事。只要是和日本人拼光了,也比在全军溃散后,让日本人白吃掉了的要好得多。将来见了委员长也有话说,他可不想当第二个韩复渠。 当然他也不会忘了向徐州甚至是武汉紧急求援,他相信最起码委员长不会看着这支嫡系王牌部队全军覆灭的。 二十军团这一拼命,日本人的日子就有点难过了。 其实日军第十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中将发起这次作战的目的,并不是一定要全歼中国军队第二十军团。当然要是能全歼这个王牌军团肯定是矶谷阁下求之不得的。要是不能全歼,如果能将二十军团重创后驱逐出鲁南,这个结果,矶谷中将也是能够接受的。 错就错在,指挥波田支队的波田重一少将贪功心切,视中国军队于无物。这位日军少将支队长一开始摆了就是全歼二十军团的架势,这就逼着二十军团不得不背水一战死中求活了。 二十军团在加入第五战区以来作战一向瞻前顾后不用全力,这一下子拿出了全部的力量,作战行动也变得果敢坚决起来。日军波田支队的乐子可就大了。 四月七日晚十时三十分,只花了不到那个二个小时就完成了全军转向的第五十二军,以军团直属战车团为前导向正在全力攻击一一零师的防线的日军波田支队的身后来了个迂回攻击。 五十二军的军长倒是是一员猛将,他私下里更改了军团下达的作战计划,也给日本人来了一个迂回包抄。 刚到中国参战的波田支队,还从来没有受到过中国军队的打击,骄横异常。那里想得到一向只是被动防御的中国军队,敢采用这种主力出击一决胜负的大胆战法。措手不及之下,担任后卫的日军波田支队一个大队,被中国军队的战车团冲得七零八落之后,接着就被中国军队的人海战术在半个小时内掩没了。 在吃掉日军一个大队后,五十二军立刻从日军波田支队的背后给日本人来了一下狠的。 日酋波田重一少将连忙抽出一个联队抵御第五十二军的进攻,同时位于第二十军团的正面的坂本支队为了援救正腹背受敌的波田支队,也对第八十五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势,日军两面夹击这才稳住了脚角。 在二十里方圆的狭小地域里中日双方七万军队扭成一团,战事成胶着状态。 日军在姑婆山一线的战事不顺,与二十军团打成了僵持不下的局面。这就意味着日本人在这次决战中打出的第一个拳头,打在石头上。 既然是这样,在这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中国人就完全没有必要客气了。 五月七日,晚十一时三十分,下辖约两个师兵力的出击支队(由徐参座任支队司令,谢宏任参谋长,程家骥兼任副参谋长下辖程支队,八十师及一个有四千人左右的从来第三集团军的临时加强的部队里抽调来的游击支队。)共约二万兵力从官湖镇出发,也置当面的台儿庄一带的日军于不顾,兵锋直指苍山。 明眼人都清楚,那是冲着日军补给基地去的。只要中国军队拿下了苍山并固守之,那台儿庄一线已经转为守势的近万日军在粮弹两缺的情况下说什么也是在劫难逃了。 一时间,中日双方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苍山这个弹丸之地。倒是有些冷落了,牵制了日军华北方面军在徐州以北最大的一个重兵集团,在实际是挑了重担的二十军团。这让那位比较喜欢计较的军团长大叹苍天不公。 不过叹气归叹气,光是前后两万日军就够他忙得了。 出击支队一路长驱直入,挡在路上的一个早就被打寒了的伪满军骑兵团闻风而逃,反正四条腿的跑得快。 四月七八凌晨二时,做为出击支队前锋的独立一百旅抵达离苍山城只六七里地的芦祚。 这里有日军的一个大队严阵以待且有坚固的攻事,凌晨二时四十分,独立一百旅迎来了成立以来的第一次正规攻坚战。 第二十四章 开幕(下) 芦祚只是个小地方,这里是苍山城的最后一道屏障,拿下了芦祚那苍山就等于到手了一半。这也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日本人的一个没受过什么损失的大队大约八百人,已在这里安营扎寨十几天了,又修筑了比较坚固的工事。 独立一百旅打头阵的还是于俊才的一九九团,这可不是程家骥有心用非嫡系部队打头阵。实在是因这文颂远这个家伙打起仗来太没有下数,要是换了二百团打头阵,那很可能没等独立一百旅的主力上来,二百团都伤亡过半了。 于俊才在作战指挥上确实是比较稳重的。他的一九九团也有一千四百多人的实数,并配备了四门缴获的日军七零步兵炮和一门德制七五野炮,这种火力配备已经比中央军的一个有过之而无不及了。独立一百旅自从成立到现在还从来没有打过败仗,下面的官兵们的士气高昂得已有点浮燥了。要是换了一个指挥官可能就先全面进攻打上一仗猛的再说,可于俊才在顶住手底下那些求战心争的军官的压力后,只是运用了一个营的兵力在所有的炮火的掩护下,大约有一个中队左右的日军防守的村口的一座小高地上的土地庙试探性的攻击了一下。 这个小高地只不过高出周围的地面不到五十米,但是对于这个位于一马平川的平原上的小村庄来说,可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制高点了。 日军在这里不但驻守了一个加强中队的二百多名士兵,还配备了一个有二门七零毫米口径的步兵炮的炮小队。这可是日军这个大队唯一的一个步兵炮小队,由此可见日本人对这个小小的土地庙多么的重视。 土地庙大概是在清朝初期修建的,不知那个承建的包工队伍的头太笨,还是那个时候不兴搞工程吃回扣。总之这座小庙从院墙到正殿,一水的二尺见方的大青砖,修得坚固极了。一九九团的炮兵一排炮弹打在土地庙的围墙上,竟然只是炸出了几个尺许见方的小缺口,离预计的效果要差得远了。 “见鬼了,这个小庙怎么比一般的县城的城墙都结实,是那家伙修的这个鬼东西。”于俊才身边的一个上尉参谋小声的抱怨道。 于俊才扫了这个刚刚提上来的学生兵一眼,让这个小伙子闭上了嘴。 其实于俊才的心里也正烦着了,炮击的效果不佳,对方的阵地出奇的坚固,这一些意味着什么,他比那个小参谋远远要清楚这里面的含意。独立一百旅成立以来是打了几个很漂亮的胜仗,可是以前作战都是防守或是奇袭,在对方有准备的情况下攻坚这还是第一次。他心里对自己手下这支成分很杂的队伍的攻坚能力到底有多强,说实话也是心里没数。这个时候遇上这种硬茬子,可不是于俊才所愿意见到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炮击已经开始了,无论如何还要试探性的攻击一下,要不然一九九团的脸可是丢到姥姥家去了。投入适当兵力攻击一下,也好了解一下日军的火力配备具体人数等等情况,为下一步的作战行动打好基础。 “邢副团长,开始吧。”为了保验起见,于俊才不但让副手邢玉生亲自带着一九九团二营去探探风色。同时还让三营绕到了这个小高地的后面,切断了小庙里的日军与芦祚小镇的日军的联系。这一手也是这防备日军从镇子里突然杀出来,抄了正在攻击小高地上的土地庙的二营的后路。 进攻开始后进展却是出奇的顺利,也许是小庙里的日军让炮火给打蒙了。除了日军有一枪没一枪的拦阻射击外,二营几乎就没有遇到什么抵抗。 于俊才也怀疑其中有诈,但是总不能让部队就这样灰溜溜的撤下来吧,那不但没法对上司交待,也是很伤部队的士气的。另一方面他也相信老成的邢玉生不会轻易上小日本的当的,这才没有发出让二营撤下来的命令。 邢玉生没有让于俊才失望,面对小鬼子的不断示弱,他没有带着队伍高歌猛进,反倒是更加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向前推进。 邢玉生带着二营慢慢的冲到了半山坡上,日本人的枪炮声也密集的响了起来,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尖兵班让鬼子全打在地上。在同一时刻,二营的队列里不断的涌出一个个的炸点,不到三分钟,二营就伤亡了不下近百人。邢玉生只得组织二营剩下的官兵扒在地上还击,这种还击自然不会起到改变整个战场态势的作用,整个二营还是被日本人压在山坡上,一时间伤亡惨重动弹不得。 于俊才能过望远镜观察到日本人的火力竟是出奇的猛不说,这个山坡上日军居然还埋设了为数不少的地雷,这可是个怪事了。出于身为“大日本帝国”军人的极度自负,一向推崇刺刀见红的日本陆军对地雷的态度一直是不屑一顾的,在作战中极少使用这种武器,真是奇了怪了这里鬼子怎么用上它了。(战后查明,不是地雷,而是日本工兵埋下的通上电线用手摇发电机引爆的,一堆堆的少量ha药。) 这个时候于俊才可没有功夫去细想这个问题,要紧的是赶紧把二营撤下来。要不然长时间的夹上日军凶猛火力和地雷之间,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把一个营折损在这个前哨阵地上,他可对谁都交待不过去。 “命令炮兵不要怕误伤持续炮击,让邢副团长趁着我方炮击把队伍给我撤下来。”于俊才知道现在只有让已方的炮火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并以炮火掀起烟尘为掩护,才能把已经陷入进退两难二营撤下来。否则二营就很可能被对方盯在山坡上一点一点的吃掉,和这个结果比起来已方炮火误伤几个就算不上什么事了。 还好这个时候毕竟是深夜,加上邢玉生指挥得还不错,在炮火的掩护下,二营总算撤了下来。 不过撤下来的二营已是伤亡过半了,就连邢玉生这个副团座都是让人背下来的。 最悲壮的还是断后的那个排,在掩护营主力撤下来之后,让日本人的火力压在一个死地,最后让日本人一通炮弹打过来全排殉国了。 于俊才见状也是红了眼,让所有炮火对日军那个暴露出来的炮位一口气打了二个齐射。也不知道是不是击毁了日本人的那门七零步兵炮,不过这下子日本人是不敢再轻易发炮了。这才把鬼子气焰压了点下去。 “本三兄,这也太夸张的吧。”首战失利后半个小时就到了芦祚的程家骥,看着自己手下的团长于俊才递上来的伤亡数字,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一九九团就丢了差不多二个连。带队副团长邢玉生也身负重伤,就连战死弟兄们尸体和重伤员也没有全撤下来。而日本人估计也就是伤亡了个六七十人。(程家骥几乎可以肯定日本人伤亡里有很大的水份,不过为了维持部队的士气,这会他也就不好细查了。实际日军只是死亡十二人,伤二十一人,这其中还有不少是中国军队的炮击造成的。此战中日军队的伤亡比是将近六比一。) “效民,本三我们到前面去看看,我就不相信这伙鬼子是三头六臂。”在独立一百旅成军以来从未有过完败面前,程家骥反而冷静了下来。叫上高士英于俊才两个人一起去看看日本人到底摆了个什么天门阵,至于文颂远反正就算不叫他也会跟着来的。 第二十五章 攻占苍山(上) 当程家骥在望远镜里,把在这座当地老百姓称为土地山的小山上,布防的日军的阵地看个一清二楚之后。他猛然发现这个土地山的地势比起《亮剑》中那个李家坡来,还要易守难攻的多。 土地山左右两面是高三四十米的悬崖,后坡虽也能上人,却只有一条羊肠小道,总不能让部队一字排开的给小鬼子当活靶子吧! 正面进攻最多能够摆得开两个连的兵力,而要面对的敌人却是火力极强的且有坚固工事依托的二百多日军。两个连两个连的住上冲,这种蠢事是人都不会干。 本来程家骥觉着自己还可以向《亮剑》里的李团长学习,用在炮火掩护下土木挖掘前进,这个方法倒是可以让独立一百旅的人马,推进到离日本人阵地比较近的地方。只可惜这个地方的日军的头上可是有盖的,别说手榴弹了,就是迫击炮的炮弹也打不穿。不能摧毁对方的火力点,那这冲锋的起跑线离对方越近,自家的伤亡的速度也就越快。 有些时候战争并不是勇敢的比赛,何况程家骥深知一九三八年去更日本人比单兵射击能力,那是笨蛋才干的事。 总之这个土地山不是一般的麻烦。 当然要是独立一百旅拼着伤了部队的元气,拿出所有的部队轮流前后夹击,或许在负出沉重的代价后,能用至少三四倍于日军的代价在短时间拿下这个高地。 “要不,用一个营加上一个炮兵连看住这个中队,集中旅主力先拿下芦祚再说,反正这座山的日本人也下来。”这可是文颂远头一次在众人面前说软话,他再是勇猛也看得出来,日本人的这个据点不是光敢死就能拿得下来的。只是他的谋略水平实在是一般,这不,马上就有人反对了。 “不行,不说到时候鬼子两面进攻了,就是在我军向芦祚发动攻击的时候,这伙鬼子从土地山用炮火敲咱们一下,那也受不了。这座山与芦祚镇的距离太近了,不拿下来,这两百多装备精良的鬼子随时可以在背后给咱找点麻烦,那样太被动了。”高士英十几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部队在无依托作战的情况下是最脆弱的。要是到进真得让日本人来了个前后夹击,成军时日尚短,基本上没有在全面被动的逆境中,作过战的独立第一百旅,极有可能全军崩溃。 虽说独立一百旅到现在为至,与日本人作战取得的战绩极为辉煌。可是战场是世间最变幻莫测的地方,上一刻的无敌雄师,下一刻兵败如山倒的事情在战争史上也并不是没有出现过。 “要是组织一支敢死队从两侧的山崖攀上去了。”本来作为败军之将于俊才是不想多说什么的。可是从望远镜里看到的那些刚才那些在失败的进攻中倒下的弟兄们的尸体,让他心里燃起的复仇的火焰,使他实在无法在这件事情上,做到置身事处。 听着自己的这些部下的建议,程家骥心里更烦了。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对这种工事坚固重兵(相对于要防守的地域来说。)布防的据点,要么派兵力监视起来之后,暂时置之不理。要么就只有花大代价强攻了。 “要是老子手上有足够的ha药,就象一战中的英国人炸掉了德国人的一个师那样,直接把日本人炸上天。ha药?!”想到这里程家骥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带着那几个部下回到了设在芦祚镇外的临时旅部。 四月八日凌晨五时,独立一百旅临时旅部的帐篷。 “旅座,徐参座来又电催了,问我们什么能够拿下芦祚。”邱少言此时已经是独立一百旅的少校电台台长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程家骥接过电报后挥了挥手,示意邱少言回避一下。 “徐参座又催了。”程家骥连电报都不必看也知道其中的内容,无非是催促自己尽快拿下芦祚,争取在今天午时前进抵苍山城下。 “兴许是二十军团吃不住劲了。”高士英见帐篷里的气氛就象葬礼的现场一样让人难受,就说了一句题外话来缓和一下。 还真让他说中了,经过一夜的激战二十军团不真得有点吃不劲了。不算普通士兵的伤亡,单是旅长就阵亡一名重伤二名,中级军官损失的那更是不计其数。急得二十军团的那位军团长已经顾不得上下级的情面,直接向武汉呼叫援兵了。 在这种白热化的搅成一团的血战中,日本人也好过不到那里去,也是连连告急。 双方实际上都承受不起这种自杀性战斗的巨大伤亡,可偏偏部队都搅在一块了,那一方稍稍一松劲那自家的部队就全垮了。 所以双方都是一面苦苦支撑,一面向上头叫苦要援兵。 委员长在接到电报之后给了战区司令长官很大的压力。可是眼下也只有徐参座麾下的这两万人是机动兵力,可出击支队也只有在占领苍山城,再会同第二集团军击溃至少是逼退台儿庄当面的日军之后,才能抽出身来去给二十军团结围。 在这种情况下,徐参座一个小时发了二封急电催程家骥尽快拿下芦祚,这也是情有可原了。 “就这样定了。独立一百旅的二百团负责攻下土地山,暂一七四旅进攻芦祚,独立一百旅一九九团(欠一个营)堵住土地山山上的日军的退路,并从后山发动牵制性攻击以保障暂一七四旅的进攻。” 包括程家骥的老上司常靖在内的,帐篷里的暂一七四旅的军官中没有人反对程家骥的布置。 他们都明白,这个攻击布置从表面上看是独立一百旅占了便宜。让暂一七四旅去对付芦祚镇里的五六百日军,而独立一百旅只需对付土土山上二百日军。但在实际上,这场攻坚战里所有苦活累活,独立一百旅全包了。独立一百旅既要拿下土地山这个坚固的日军据点,又要挡住山下镇里的两路日军的火力火力夹击,担子比起只暂一七四旅来说要重得多。 独立一百旅的军官们在程家骥决心已下的情况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只有执行了。 送走了众人之后,程家骥一个人呆在帐篷里沉思。 ‘自己最后定下的攻击土地山据点的方案,是不是有点太蛮干了。光是把交通壕挖到敌方据点近处,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再用大ha药包炸开日军的据点围墙,这更是说不上有多少把握的事情。要是不成功那二百团损失就太大了,这样对文颂远这个一心一意对自己的汉子是不是有点不公平!按说这个任务由有能有谋的于俊才来执行是最好不过的了。只是看于俊才刚刚在会议上一言不发,就知道这个任务他是不想接的。要不是文颂远主动请樱,自己这个计划还真要流产了了!’ “程老大你放心,这个土地庙不会比日本人铁王八更扎实,就是用头撞老子们也把那个小庙给撞垮了。” 文颂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了帐篷里来,见到程家骥这副样子,满不乎的说道。 程家骥心里明镜似的,这是粗中有细的文颂远来安慰自己了。这一刻程家骥心里让文颂远这一句话说得是暖烘烘的。 这就是自己的兄弟啊!紧要关头还是文颂远最靠得住。 “文老二,我带着警卫连也上山去给你压阵。”程家骥此时此刻心里只一句话“今日谁与我共同浴血,谁就是我的兄弟。” “这一仗打完了,也是时候,打扫打扫独立一百旅‘室内卫生’了。老是有人想搞小团体这事也该解决了。”在文颂远手拉着手一起走出帐篷时,程家骥的脑子里突然窜出这样一个他自己都十分吃惊的念头。 友情推荐一本书重生之长风破浪,请大家有空去看看,作者还是很有自己的思路的。 第二十五章 攻占苍山(中) 攻击芦祚镇的战斗最先是由暂一七四旅打响的。 四月八日晨五时,暂一七四旅向日军在镇子里的日军发起了进攻。 与独立一百旅的几位指挥官的作战风格都不同,也许是因为性格使然,正统科班出身的常靖打起仗来和他平时的为人一样的四平八稳,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倚仗着在兵力上的绝对优势,第一波次进攻,暂一七四旅就投入了四个营一千七八百人。常靖把这四个营的兵力全面铺开,齐头并进的从两个方向同时向芦祚镇的镇中心推进。 这种两面夹击东西对进的作战方式,实在是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不过以多打少以强凌弱罢了。可是这种并不华丽也没什么看头的保守战法,在现实中却是最难招架的。 时下镇子里只有五百多日军,其中的战斗人员还到五百人,那里经得起暂一七四旅三千人马的全力攻击。 不到半个小时,日军设在镇子外面的两个哨卡就被拿下,驻守那里的那个小队的日军基本上被全歼。 暂一七四旅在常靖的指挥下得理不饶人,继续向日军设在镇上唯一的一所完小里的日军核心阵地一步步的推进着。日军指挥官虽有心将暂一七四旅赶出庄子去,奈何手头上的兵力太少,连个战术反击都不敢打。本来镇子里的日军还指望土地山上的日军那个中队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帮上主阵地一把,要是不能出击,就是用炮火支援一下也也啊。 可土地山的日军那个加强中队不官镇里的战事打得如何激烈,就是不出手,只是一个劲个向山头放炮。 若不是土地山上一直挂着日本人的旗帜,日军这个大队的大队长都要怀疑土地山是不是已经落入中国军队的手中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土地山的日军,他们现在也是自顾不暇,那里有多余的力气去支援镇子里面日军。 “让人告诉炮兵营的贺营长,不用在意弹药,要一直保持炮击的强度,大炮的射击重点是压制日军的炮火,迫击炮给我盯紧日本人的步兵,只要敢露头就给我狠狠的打!”程家骥对自己身边的马三宝说。 二百团对土地山的攻击,到目前为至进行得还顺利。在强大的炮火的掩护下,二百团的一个加强营从土坡的半腰处开始,用轮流土工掘进的方式,向据守在土地庙里的日军步步紧逼。仅一个小时这个营的交通壕就向前推进了十几米,这可把据点里的小鬼子吓坏了,一个劲得直向外打炮。中国军队的炮火猛烈还击,逼得日本人的各种火炮打几炮就得换一个地方,这极大的影响了日军炮火的命中率,大多数的日军炮弹都是放了空炮。 日军炮弹偶尔也有准确的落在正在土木掘进的中国军队队列里的,这便使得中国军队的队列里立时倒下一小片的人。不过土工掘进没有停止,因为后面的中国军人会在第一时间补上刚刚才倒下的同伴的位置,后来者们继续一声不吭的埋头苦干直到被新的弹雨击中倒下为止。 见到这种情况,土地庙里的日军急了。天亮后日军出动了百余人的兵力在庙里的炮火掩护下向土坡的半腰处冲来,企图赶起这一股不要命的中国军队。出击的日军一出庙门就迎来了成群的迫击炮弹 独立一百旅的十几门迫击炮早就恭候多时了,出击的日军一出庙门就迎来了成群的迫击炮弹,日军能够逃回去的连一半都不到。至于土坡上的正在土工作业的中国军队吗,这些出击日本人只怕是连看都没有看到几个。 土地山前坡的战局就这样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向中国军队一方一点一点的倾斜着,这种倾斜缓和但却是不可逆转的。 土地山后坡。 一九九团这次的任务也是很重要,既要负责切断两个方向日军的联系,又要以有力的助攻配合前坡的进攻。 于俊才打仗的时候还是比较喜欢动脑筋的。他从一九九团里挑出六七十个身手敏捷的老兵,分成五人一组并给他们配备上自动火器,一组一组的通过那条羊肠小道向土地庙的后方挺进。日军发觉后虽也拼命向射击这些分成一个一个小组的中国士兵射击,但也不能完全阻止这些打老仗的老兵油子们前进。时不时就有中国军队的士兵三三两两的摸到了土地庙的围墙墙根下在那里潜伏下来。这些中国士兵虽然还没有力量攻击土地庙来,但对于土地庙里的日军终究是个不小的威胁。日军又不敢出击(一出庙门,那就等着被中国军队优势火力揍吧!),只能加强在土地庙后殿的防守兵力。这样一来,于俊才很轻易的就达到了他的阶段性作战目标,那就是一方面分散日军的兵力,减轻一九九团的压力。另一方面在日军背后埋下钉子,待机而动。 早晨七点,总攻土地山日军据点的一切准备已经就绪了。 在付出了两个连伤亡过半失去进攻能力的代价后,前坡的那条交通壕已挖到日本人眼皮子底下,目前正在装填ha药。后山坡上的一九九团 也已经有二三十个老兵钉在了土地庙的墙根下。万事具备,就等着程家骥下令发信号弹了。 七时二十分,随着三颗红色信号弹的腾空而起,先是土地山的前坡一声巨响土地庙的围墙顿时塌了一大片,飞起砖石满天飞舞,那是二百团埋在土地庙的围墙旁边的几十斤ha药响了。接着二百团刚刚换上来了一个满员的营,从壕沟里一跃而起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向日军的阵地冲去。 几乎同时,后坡上的一九九团也投入了二个整连的兵力,在那些早就在土地庙的墙根下站稳了脚的老兵们的协助下向土地庙进攻。 日本人抵抗很激烈,二百团打头阵的那个连冒着弹雨冲进了土地庙马上又被日本人用刺刀赶了回来。 生怕退上来的部队堵住后续部队前进的道路,文颂远被迫指挥后续部队用子弹把这个先头连的残部又驱赶进了土地庙。接着二百团的另外二个连也涌进了这座小庙,虽说庙里的中国军队人数上已经多于日军了,可因为日军在庙里早就层层修筑了工事,二百团部队一直在庙里让鬼子压着打。 程家骥见状忙让自己的那个火力强大的警卫连上去助队,同时下令所有的炮兵向山坡上转移阵地。 日本人再是顽强也不过只有一个中队,当小庙里的中国军队超过五个连队的兵力且中国军队的炮兵也调上来之后,日军的防线终于垮了下来。(三七野炮的抵近射击任你是什么砖造的房子也消受不起,一炮下去往往是房屋和里面的人一起了帐。) 被打垮的日军在不愿意投降,剩下的几十个鬼子在一个小队长的率领下向中国军队发起了自杀性的冲锋,全被马三宝他们一梭子冲锋枪给打死了。 总的来说战斗的发展还是颇为顺利的,只花了不到三个小时,独立一百旅就拿下了土地山这个坚固的日军据点。 虽说伤亡在程家骥看来还是太大,加上晚上一九九团丢的那二百来人,为了拿下这个只有二百三十四名日军防守的小山头,独立一百旅总共付出了近七百人伤亡。要不是炮兵营营长能干,竟然想办法让两门三七战防炮上了山,那伤亡数字还要大的多。 接下来,芦祚镇就没有什么能够挡得住两个旅的中国军队的前进步伐了。镇子里的日军一见土地山都丢了,芦祚镇已是无险可守,与其在这里拼光,还不退回苍山据城而战,就向苍山退去。 暂一七四旅全力阻截,力图要把这个大队的鬼子全留下,鬼子也是拼命突围,双方拼得很凶。最后日军大部被暂一七四旅消灭,余部突围至镇外五里处,撞上了独立一百旅的骑兵营,被骑兵营的马刀一阵大砍全军覆没。 至此在通往苍山的道路上,日军已是无险可守无兵可用。 第二十五章 攻占苍山(下) 四月八日下午一时,苍山县城南门城楼。 这时的苍山城已经在半个小时前被中国军队光复了,出击支队的所有将级军官,奉命赶到这里开会。 程家骥算是与会人员中到得比较晚的,这也与这次攻击苍山县城,独立一百旅做为预备队,并没有直接参加战斗因此驻扎在城外不无关系。 让独立一百旅作为预备队也这是徐参座的意思,台面上的理由自然是独立一百旅在芦祚之战中伤亡太大,台面下面也有平衡一下各个部队的战功的意思,这风头总不能全让独立一百旅和暂一七四旅出了去吧。 出于同样的考虑暂一七四旅也只是这一战中分到个助攻的差事。 对于徐参座的这番心思,程家骥并没有觉着有什么不妥。仗总不能都是自己一个打吧,在下属之间搞搞平衡这本就是一个做长官的职责之一,趁这个机会独立一百旅也好好好的休息一下。 “半个小时前,战区司令长官部来了急电。长官部命令我部留一个旅的兵力固守苍山城,主力向兰陵镇南桥镇横山一线攻击前进,以完成与第二集团和第六十军合兵一处全歼日军濑谷支队的作战任务。”出击支队的参谋长战区参谋处的新任副处长谢宏宣布了战区的最新作战命令。 “我部刚刚攻占苍山县城,士气正旺,愿为大军前锋再克顽敌!”刚才率部攻下苍山县城的的八十师的那位展师长看来这个时候正在兴头上,谢宏的话音刚落他站起来要抢前锋的活,语言间大有点舍我其的味道,配合他那高大的身材站在那侃侃而谈还真有点顾盼自雄的意思。 “一个师在两个旅的帮衬下,用了二个半小时才吃掉日本四五百后勤杂兵,还让人家烧了几乎所有的军需物资。这种战绩,有什么好神气的,当真以为他的部队天下无敌吗。真要那么厉害,当初你们第三集团军也不至于从济南一口气跑到河南去了。”坐在程家骥身边的文颂远小声的说道。对于自己的部队不能参加对苍山县城的攻击这一点,他是一直耿耿于怀的。本来程家骥下首的位置应该是于俊才和高士英的,只是这两个人一个忙着整顿部队,一个正在主持清点刚刚缴获的(有三辆日军的军车在向苍山运送物资时撞到独立一百旅的怀里。)日军物资。文颂远又闹着要进城来看看,程家骥这才把他带了来。 文颂远在被程家骥用手狠狠的捅了,这才闭上了他那张总是闯祸的嘴。 收拾完自己那个口无遮拦的把兄弟,程家骥把目光投在了坐在对面的常靖脸上。 常靖这个时候也在观察程家骥的神色,两人眼神相交会心一笑,都明白对方并不想去抢为个主攻的光荣。 他们两个同气连枝的年青旅长不说话,那位在北伐时就已经是副军长的中将游击支队司令早就是老人精了,就更不会去当这个出头鸟了。 结果,八十师如愿以偿的成了全军的右路军充当攻击主力,暂一七四旅和独立一百旅分别左路军和中路军,那个留守苍山的活就只得由那位中将游出支队长来担任了。 军委会和战区都催得紧,出击支队不敢怠慢,于四月八日下午二时全军从苍山县城出发,兵分三路扑向南桥镇,横店,兰陵镇三地。这个三个地方正是濑谷支队的指挥机关和后勤部门口所在地,只要拿下了这个地方,那濑谷支队可就全线动摇了。 这三个地方,右路军要攻击的兰陵镇是日军濑谷支队的支队部和所在地又是日军的军需物资主要集散点。想来防守兰陵镇的日军不会少,定是一个不太好打的地方,只是这个击破濑谷支队的指挥部的功劳也是很大的,更不用说还有缴获日军大量军需物资的实惠了。这八十师要想立大功发大财,也就只有和日本人过过硬了。 至于独立一百旅要拿下的横店和暂一七四旅的攻击目标南桥镇,虽也是日军的后勤要点,但对日军的重要远远比不上兰陵镇,想来还是比较容易攻击得手的。 在出击支队向濑谷支队的背后出击的前一个小时,六十军(欠一八四师)从宿山镇出发。六十军军部率两个师强行军通过峄城,向坂本支队的发起攻击的,另计划以一个军属独立旅的兵力攻下并守住峄城卡住日军濑谷支队向坂本支队靠拢的道路。 第二集团军也于本日十二时,在六十军一八四师的配合下向台儿庄正面的日军发动全面反击,一时间中国军队气势逼人,大有要将日军濑谷支队一口吞下的架势。 姑婆山一带的二十军团可能现在徐北战场上最吃紧的中国军队了,五个半师将近六万将士已经和二万日军血战了十几个小时了。双方都打红了眼,就连那位平时最喜欢保存实力的军团长也顾上自家部队的伤亡了。拿他的话来说就是此时是:“拼光也光,不拼也光,与其白光,还不如拼光,最起码对得起委座,对得起国人。” 今天凌晨四时许日军波田支队经过血战在负出了沉重的代价之后,刚从一一零师的防线正面打开一个里许宽的突破口,正要扩大战果。突进去的日军两个中队在通过一片开阔地时,与奉命增援一一零师的二十军团的总预备队三三零旅狭路相逢,双方就在开阔地来了个不期而遇,一场白刃战下来,不到半个小时日本人的两个中队无一生还。 同样的三三零旅的运气也好不到那里去,马上日军二个大队的后续部队就冲了上来,又是一阵近战夜战白刃战。这回是三三零的旅长的战死,两个团也是一死一重伤,眼看着三三零旅就要垮了。幸好军团部的特务团上来了,这才堪堪稳住阵角,随后一一零师的部队也上来了,三支中国军队合力这才将日本人赶出了阵地。 其它方向的两军部队也是损失巨大,八十五军与坂本支队顶在一座山上,双方死战十几个小时,谁也不能把谁赶下山去,山上泥土都让双方将士的鲜血红了。这座山的十几个山峰更是往来易手,每个小时的主人都不同。 五十二军先是费尽了九牛两虎之力,好不容易全歼了日军波田支队的后卫联队.接着就让日军波田支队的一个加强联队把一个师先头部队打了个七零八落,若不是军长指挥得力,那五十二军说不定就当面溃败了。就算如此,五十二军也受损不小,虽说还保有一定战力,但也没了向前推进的力气。 在这种往复血战下,中国军队与日本人都奄奄一息了,双方在八日中午十二时终于打不动了. 中国军队和日军都在被迫停了下来,开始原地对峙。 其实交战双方打的都是一个算盘,就是等待已方的援军上来,再一举击溃对手。双方也都猜到对方心里想的跟自己一样。 双方的指挥官们都在向自己信奉的神灵祈求,自己一方的援军能够抢选到达。 说来还是中国的本地神仙灵验一点。 四月八日,下午二时,坂本支队的背后终于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 在委员长的直接干预下,本来要用去围歼濑谷支队的六十军的主力,被紧急调来援救陷入困境的第二十军团这块“老头子”的“心头肉”了。 第二十六章 大捷(上) 横店的日军不过是一个不满员的中队和一些后勤杂兵,满打满算也不过一百多人,又没有构筑坚固的工事,拿下这个小镇子对独立一百旅来说不什么大事。都不用全旅上阵,任是那个团都能拿得下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程家骥还是动用了全旅。二个团摆出苍鹰博兔的架势,合力包抄力求及早拿下横店,切断兰陵镇和南桥镇之间的联系。 四月八日下午四时,经过短暂而激烈的战斗后,独立一百旅的旅部进驻了横店。 此时,日军的驻军数量与横店差不多的南桥镇也被暂一七四旅以较小的代价拿下了。 与前两个幸运儿相比,八十师的运气就太坏了。八十师不但二次攻击兰陵镇不曾得手,还突然受到不知道从那里返航的日军机群的轰炸,光是空时袭时就损失了六七百人,更倒霉的是兰陵镇里的小鬼子反应还真是不慢,趁机又来了反击,损失惨重的八十师溃不成军的败了下来。 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 “什么,濑谷支队主力在日军的飞机的掩护下向薜城逃去,现在已经过了阴平。”从出击支队司令部传来的消息让独立一百旅的旅部陷入的空前的低气压中。 “要是六十军在峄县的那个独立旅动作快,也许在沙沟镇还能截住濑谷支的主力。”高士英说这个话时自己心里都没有多大的把握。 “没用的,那个旅是用来保障六十军的退路的。轻易不会出击。就是出击现在也来不急了。”于俊才沮丧的说道。 其实于俊才还有句话没有说,就是六十军的这个旅想出击,上峰只怕也不会下这个命令。知道,峄县有什么闪失,那六十军的那两个师和二十军团可就是陷入绝境了。 “他妈的,这打的是什么鸟仗,拼死拼活半个月了,还是让小鬼子从手心里溜了!”文颂远接下来就是一顿乱骂。 “行了。徐参座有什么新的指示。”制止了文颂远的对上峰的不太恭敬言语之后,程家骥忙转移话题。 程家骥对打了半天打出一个这种结果,也是心里有火没地出。他比文颂远看得更远,这种结果的出现,说到底还是由军事委员会那位最高负责人私心自用造成的,若是不那么急着去救二十军团。按照战区的原定作战计划,让六十军全力从台儿庄出击,那日军濑谷支队说什么也跑不了。在程家骥看来,二十军团虽然伤亡惨重,但还远远没到撑不下去必须得有人去救的程度。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徐参座让我们和常靖旅全兵一处,先拿下兰陵再说。”高士英低声答道。 “那就执行吧!”程家骥心里有一种沉沉的挫折感,自己在历史的洪流面前显得那么无能为力,看来濑谷支队还是要象自己的那个时空的历史上那样逃了。 黄昏时分,出击支队集中了所有的兵力,再次对兰陵镇发起了攻击。镇子里的日军早就大部撤走去追赶日军主力去了,留下来负责阻击的小股日军虽拼死抵抗,终究是螳臂当车,不到一个半小时就被基本上肃清了。 只是这种胜利没人会高兴,拿下了兰陵镇之后,出击支队的万余人马就奉命向峄城靠上去。 战区长官部的新命令也下来了,说是下决心要吃掉坂本支队。 同日晚九时,刚刚到达徐州的暂十六军主力也奉命向薜城进击。 独立一百旅在晚十时许,终于赶到了峄县。 虽然各路中国军队都对日军进行了英勇的追击且多小有斩获,日军濑谷支队的大部共三千多人还是从薜城溜掉了。 不过四月八日这一天,中国军队还是大有斩获的。二十军团在六十军主力的配合下,重创并击退了日军波田支队,还将日军坂本支队压缩在下村附近。 战至九日凌晨,日军坂本支队残部约六千人让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将近十万中国军队紧紧的包围在下村这个小小的村落里。 仗打到这个份上,就算是日本人把整个帝国的空军全调来,也改变不了这个支队的命运了。 这一仗,独立一旅所在的出击支队的任务,只是监视枣庄的日军第十师团师团部行动,以保障正在歼击日军坂本支队的中国军队主力的侧翼安全。 在几路中国军队大兵压境的强大压力下,与日军濑谷支队残部会合之后的日军第十师师团部并没有冒死向下村出击,而是向北逃了。 出击支队与暂十六军分头追击,在羊庄镇消灭了日军残军千余人之后,两支部队奉命回师枣庄。下村那里已经打得差不多了,用不上他们去助阵了。 在枣庄,程家骥见到了自己久违的大姐夫。 一见面,夏维民什么也没有说,就是老是上上下下的来回打量着这个,他一向宠着却不大瞧得上眼的小舅子。 “姐夫,你这是怎么了,这样瞅得我怪渗得慌的。”最后还是程家骥实在受不了了。 “你很能,上了战场不到一个月就成了将军,看不出到你们老程家还能出你这个将种。”这句话程家骥听得出决不是夸奖。 “你在徐州闹得那出,很聪明吗!竟然懂得造势了!”夏维民见程家骥低着头只是不说话,知道他心里不服气,语气也越来越重。 “你自己知不知道,你这会是让人当了枪使。不过也全靠是这样,要不然就凭你这点小心思,能斗得过军政部的那些大佬。”这番话程家骥倒是认同,若不是那次在徐州闹事的时候有战区司令长官在暗中帮忙,那是会是个什么局面不说自明。军政部给自己扣上个抗上的罪名还是轻的。那次的事情虽是成功了,程家骥心里也是很是后怕的。 “你的独立一百旅现在还有多少人。”过了一会儿,夏维民问道。也许是已经看出程家骥已有自省的意思,夏维民的语气变得和缓了些许。 “加上随队的轻伤员还有二千五六百人。”在芦祚之后的几次战斗里独立一百旅都没有打什么硬仗,自然也损失不了多少人。 “象芦祚那个土地山那种战斗,你还能打一几场。” 这句话真是把程家骥的问住了,表面上看独立一百旅还有二千多人,可是实际上精兵悍将早就快伤亡殆尽了,象土地山那样的战斗只怕是一仗也打不了了。这一点在上几次战斗中已经得到了证实。程家骥不得不承认独立一百旅的战斗力已经下降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步。 “伤亡是不小,不过战区一直对我部的补充,而且过一个月那些住院的伤兵也应该可以出院了。”程家骥还在为自己申辩。 “那是因为你的命好,那是在关健位置上,你可垮不得,一垮就全线动摇。自己想想,自从成立那个出击支队以来,你得到一人一枪的补充吗?象土地山那样的战斗,只要再有一次你这个独立一百旅非垮了不可。”夏维民的这些话,彻底击倒了程家骥,让后者陷入的沉默之中。 “战区司令长官对你还是挺照顾的,不过这位长官也有他的难处,军委会给第五战区的补充向来是各个战区中最少的,他总不能次次优待里吧。这个东西你看看吧。”夏维民顺手甩给了自己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舅子一份文件抄稿。 “拟将作战有功部队独立第一百旅编入陆军第五十二军,原旅长程家骥作战英勇指挥有方,特提升为第五十二军少将军参谋长。” 看着这份由军政部在二天前草拟的还没有明文发布的命令的抄稿,程家骥的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军政部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报上次的一箭之仇,把独立一百旅到五十二军的编制里面去,并用提升的名义把自己架空。夏维民也是神通广大,居然能搞到这种绝密。 “你不用紧张,我在徐州的时候跟德公谈过了,你这个旅还是暂时归战区直辖。暂十六军马上就要转归一战区指挥了,那边的局势也不妙。你还是呆在五战区的好,不知为什么,德公还是很喜欢你这个愣头青的。万一军主力有个什么闪失,也好给将来留点本钱。军政部那里我和德公会去解决的。” 短短的一分钟程家骥心情算是做了回过山车,不过让他高兴的事还在后面了。 “我部奉调去一战区,给你留一个加强营的正规部队,还有你的一个远房表弟也从南洋带了几十个华侨子弟回来抗战报国,人家可是美国西点军校的高材生。你要多更人家学学军事上的的本事,别一天到晚就知道不怕死这三个字。还有一路上收容的五六百个逃亡学生编成的学兵大队也由你代管,这其中女学生可不少,不许又闹出什么风liu事来。这些人我都让他们在徐州等着了。“夏维民一项一项的交代着。 刚开始程家骥还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在听,可越听越觉着不个味,这简直是把自己的独立一百旅当成托儿所和留守处了。 “对了你那个远房表弟叫刘以诚。还有少君她们三个都已经到徐州了,接下来小日本应该会消停一阵子,好好聚聚吧。” 夏维民临走前最后一句话的杀伤可不小,把程家骥一下子打得进入了石化状态中。 第二十六章 大捷(中) 一九三八年四月十日,打了半个多月的台儿庄战役,终于以中国军队的胜利降下了帏幕。虽说这个胜利并不是完美的,但在日军气焰正盛的一九三八年,确实是给了狂妄的日本人当头一大棒,大长了中国军队的威风。而日军在短时间内会师徐州,打通津浦路的战略企图也被粉碎了。 消息一传开,临时首都武汉马上举行了由军委会政治部第三厅主持的宣传周活动,这个活动让整个武汉三镇都沸腾了起来。全国的其它城市也纷纷举办各种各样的庆祝台儿庄大捷的活动和群众集会,一时间,可谓是举国欢腾,全国人民对于抗战必胜的信心大大加强了。 此战日军共在以台儿庄这中心的广大地域,先后投入了五万兵力,结果还是被将近二十万中国军队打得大败而逃。 日军有四个步兵联队一个骑兵联队共五个联队被中国军队成建制消灭。朝日新闻哀叹到道“此诚为“皇”国之千年大辱。” 东京也举行了规模很大的为战死的“皇军”将士招魂的仪式。 一方是欢欣鼓舞,一方悲凉凄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中方公布的歼敌数字是毙伤日军二万八千人,俘虏九百余人共计歼敌二万九千人。这个数字虽不可能一点水分都没有,但比起日本单方面宣布的阵亡八千七百人,失踪一百三十八人来说,显然要更加靠谱一些。 中国军队宣布自身的伤亡约为三万五千人,日军则坚称此战中国军队死伤在十万以上。 当时的国际军事观察家普遍认为,台儿庄一战日军损失二万一千人左右,中国军队的伤亡在四万人上下,其中战死和受伤致残的超过二万人。 反正大家伙是,公说公有理,婆所婆有理,直到战后也没有弄明白双方的真实的具体伤亡数字。 不过中日两方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没有在歼敌或是损失数字里算上伪满第九师这支中国人不是中国人,日本人不日本人的部队的伤亡被俘反正的数字。在中方想来,把这些人算成是日本人,国际上是一定不买帐的,与其被外人耻笑,还不如家丑不外扬的好,干脆把这支部队的伤亡忽略掉算了。日本人更直接压根就没有把这些人当成是人,在军部看来不是些拿枪的民夫而已。 当然这些数字当事人们心还是有数的。 “坂本支队最少九千人,全歼。波田支队大约伤亡近半,至少损失了五千人。濑谷支队参战前有一万二千人以上,只逃走了约四千。”高士英在设枣庄车站的独立一百旅的旅部里,估算着日军的损失。 “这样算来就有二万二千人了,在战斗中日军数次向台儿庄前线输送新兵,还有日军其它参战部队的最少也应该损失了两三千。”于俊才接口道。不知为什么,一旁的文颂远老觉得这两个人说话最近有点一唱一和的。 “这还不算淮河南北的阻击战中日军损失人马,真要算起来保守会计日本人这次最少伤亡三万五千人。”见有人帮腔高士英自是越说越来劲。 “吃掉小鬼子三四万人马是痛快,可是咱们倒下的弟兄也太多了点吧!”就连文颂远这样的大老粗也心里明白,中央社和扫荡报的消息不能不信,可也不能全信。伤亡三万,这个慌也说得大了点吧。 文颂远虽然算术不太好,也知道第二集团军参战的三个师的伤亡超过一万五千人,二十军团也好不到那里,至少伤亡二万。 这两大砣就可以凑出扫荡报宣布的国军伤亡数字有余了,剩下的六十军第三集团军,暂十六军等各部总不能无一伤亡吧。 别的不说,光是八十师在兰陵镇那次受挫,硬是一下子死伤了二千人。 几个来算来算去,台儿庄一战的国军的伤亡最为少要有五万以上,这个数字还不包括其它几个作战方向的损失,据说淮河南岸打得就很凶。 他们在那里说东道西,程家骥座在首位上一言不发。 那几个人都以为他是为了刚刚被战区长官司令部调走的那几门炮不悦。 那知程家骥此刻心早就不战场上了,他的心已经被三个女人的到了徐州的消息给搅乱了。 那三个女人?就是那个原来的那个程家骥留给他的最可怕最“宝贵”的遗产,那一妻二妾三个女人。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几个月了,对于“自己”的这几个妻妾的基本情况,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正妻吴少君,是官宦世家的大小姐出身,父亲做过前清的南安知县,现任民国的福建省参议会副议长和程父是多年知交,双方交情甚好,是什么样的交情就不用说了。按程家骥的估计跟官商挂勾脱不了干系。这个吴大小姐今年二十三岁从小就和程家骥定了婚约,一年前还是被家人从南京的女子大学给绑回来,与程家骥成的亲。 两个小妾,一个是程家骥身边的通房大丫头出身,也就是红楼梦里的袭人的民国版,叫紫玉,这个名字真俗。另一个更加夸张,干脆是南安县城的最大的妓院里的头牌,本家姓南宫,花名唤做玉如。 命运一下子把这三个从未谋面,关系却最“亲密”的三种不同类型的女人塞到了自己的面前,不收还不行。这怎么不让,实际上连一次婚都没有结过的程家骥手足无指,心乱如麻。 他现在是宁愿面对日本人的一个旅团了也不愿回徐州,只是这种事躲得过吗?就是没办法,程家骥才是越想越烦,恨不得日本人现在就大兵压境猛攻枣庄,那他就不用回去了。可惜眼下日本人在枣庄附近只剩下被追着打了份了,那里敢进攻。此时程家骥的心情就是三个字,烦!烦!烦! 在这种心情下,他那里顾得上让战区划回去的那几门炮! “旅座,独立一一二旅的刘旅长来了。”程家骥想得很入神,马三宝连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浩然老兄,兄弟来接防了。”刚刚被军委会任命为独立一一二旅旅长少将旅长的刘天龙带着一个副官大步走了进来,那个副官一进来就把一张接防命令交给了高士英。 这个前伪满军的师长最近还是挺春风得意的,虽说又成了少将,师长也成了独立旅长,终究是成了堂堂正正的中国军人国军少将了,这份量和在日本人手底下当个奴才,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齐天兄(刘天龙的字,这才人想起那位齐天大圣。),你来得倒是快。”在接到战区司令长官部下达的停止前进的命令后,程家骥心里就知道自己这支部队马上就要回徐州休整了。那么接防的部队也就快要到了,只是他想不到居然是刘天龙来接防。 按理来说,以伪满第九师的反正投诚部队为主体加上几百新兵组成的独立一一二旅,没有个把月的休整是没有办法上战场的,战区长官部怎么这么急着把这个旅派了上来。 “兄弟奉命要马上进攻微山县城,还请贵部能够派出个把炮兵连帮把手!”刘天龙这样一说,程家骥就恍然大悟了,还是该死的政治在作怪。 微山县城现在已经是被日本人放弃了,那里只有日军的一个中队和百余名伪军在守备。昨天独立一百旅还向战区请示,是不是派一个团收复那里,这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结果却被战区给驳了回来。现在想来就是为了让这个独立一一二旅出出风头,还在政治上再给日本人一巴掌。这是要告诉国际上,你看日本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那些曾经的伪军掉过枪口一样可以收拾他们! 既然明了了战区的一片苦心,程家骥那里会不懂得作这个顺水人情。在安排了旅炮兵营的一个野炮连协同独立一一二旅作战之后,独立一百旅的主力就开始向独立一一二旅交待防务了。 双方的旅长说好了,二天后,那个暂时借给独立一一二旅用的野炮连就归建。借给刘天龙用一下子还行,要说给出一个炮连,程家骥可是万万舍不得的。 四月十一日上午七时,独立一百旅抵徐州。 “职刘以诚,现任暂编第十六军军部中校参谋兼徐州留守处处长向程旅长报到。”一个军容异常齐整,军姿站得笔直的中校军官,在站台上向程家骥行了一个干净俐落标准的美式军礼。 程家骥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这不能怪他,只是在火车上想的事情太多了,可怜的主角被女人的问题弄得心事重重的。) 回过神来的程家骥,用心打量起自己面前这个不知道从那里钻出来的远房表弟来。 ‘小白脸,绝对的小白脸,真是个演西门大官人的最佳演员的料子。’一边回礼,程家骥一边在心里给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下了个当事人绝对不会喜欢的评价。 第二十六章 大捷(下) “俊臣老哥,你也来了。小弟那当得起劳动你的大架,这不是折兄弟的寿吗。” 已经恢复的正常的思维能力的程家骥,在认出妗持的站在不远的站台上的谢宏后,忙迎了过去。此时的谢宏因这几次督战有功,刚被任命为战区长官部的参谋处中将处长。 程家骥就是再少年气盛,也不敢把这位大自己十多岁的中将给晾在那啊。 “浩然老弟好气色啊,我这里还要先给老弟道个喜。”谢宏是何等人物,也许在领兵作战上这位昔日五省联军的勇将已是锐气全消了,但在这官场往来应酬上他可是造诣日升啊。 “武汉的消息,你老弟这次可是又中了头彩了,军委员会要给你授青天白日勋章了。” “兄弟年青见识少,有今天这还不是全靠着老哥你的帮衬。老哥有什么吩咐兄弟是决不打折扣的。”原来满以为又能升官的程家骥一听是又是一枚勋章,心情就平和下来了。当然这客套寒喧还是不能少的,虽然谁也不会把这些话往心里去,可这门面工夫还是要做的。程家骥可不相信,谢宏堂堂一个中将,为了一枚将要发给自己的勋章会跑到火车站来亲自迎接自已。 “还是你老弟爽快,那我也就厚颜直说了。你们独立一百旅在贾汪是不是还有些留守人员在那?” “是啊,我部在那还有三百多人,多是后勤人员,预计今天晚上回徐州。” 当初在贾汪休整时,一部分从徐州去的后勤部门的人,没有随大部队出击,因铁路运力紧张一直滞留在贾汪。这几天津浦路上大军云集,军情如火,那里有多余的运力来运这支小小的非战斗部队回徐州。“我的一个朋友在贾汪有些货,今天晚上搭你部的便车运回徐州,还请你老弟安排一下。” “这有什么问题,小弟这就让人去办。”反正,谢宏这个家伙说什么,也不会运些日本军队进徐州来吧。至于其它的东西,谢宏都不怕,他程家骥怕什么,以后用得上这位中将的地方还多着了,没有必要在这种小事上驳对方的面子。 抱着这种想法的程家骥明知对方的货物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需要用军列来偷运的总不会是煤吧!)还是满口答应下来。 打发走了心满心足的谢宏后,程家骥怀里揣着刚才谢宏塞得一个信封,(他不意思当场打看,所以还没来及看。)走向一直在站台上肃立的刘以诚面前。 “子俊,(夏维民告诉程家骥的刘以诚的表字。)大家都是亲戚,你尽可以放松些。”说真得程家骥虽看这个英俊得有些过份的小伙子有点不顺眼,但对他的毅力还是很佩服的。二十分钟一动不动的军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站下来的,这一点程家骥就做不到。看不出这个白面书生似家伙还真是一个人物,最起码在作训场上,他算是个合格的军官,这不能不让程家骥对他心生好感。 “报告旅座,在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职不敢以私废公。” 要是换了别人,听到顶头上司愿意和自己论亲谊,鲜少有不受庞若惊的。说来也怪,这个刘以诚却似乎并不领程家骥这个情。 “想不到你这个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华侨,国文的底子还不错吗?”虽说是让这个小自己一两岁的部下用两句三国时魏武帝的名言驳了面子,程家骥并不生气,反而对这个人的评价高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欣赏。 象这样的一丝不苟的职业军人,正是程家骥所急需的啊! “子俊我们去看看部队。”这里程家骥说的部队自然是指夏维民划给独立一百旅的那千把人。 “旅座,夫人们在徐州大饭店,让人来催了。”马三宝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管事打扮的中年人对程家骥小声说。 “先去看部队,这里的事由高参谋长负责,其它事看完部队再说。”程家骥语气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这让他身边的刘以诚对程家骥的好感大增。一路北上,他看多了那些把家事看得比国事军事都重要的将军。象程家骥这样从九死一生的战场风尘赴赴的回来,不去看小别的妻妾,立马去视察部队的将军他倒是第一次见。这让刘以诚在心里对程家骥的这种严谨的军人作风很是佩服。 其实刘以诚是把程家骥给高估了。 他那里知道此刻,程家骥宁愿与日本人再拼一回刺刀,也不愿去面对那三个女人,就更不用说去视察部队这种没有什么危险性的工作了。 徐州圣三一中学是一所英国人办的教会学校,平时有七八百学生在这里上课。 教会学校一般都是比较保守的,这所学校也不例外。虽也允许男女同校,却不同一个地方授课,整个学校分为男女两个学院。对于两者之间的空地,校方特意还修建一道围墙交派有专人看守巡逻,还养了几只外国狼狗,校方为了保持校誉,也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了。 此时徐州大兵压境战火纷飞,学校也就暂时停了课,只有几个校方的管理人员留在学校里维持。 暂十六军留守外经过与校方协商,暂时租用了这间学校的大部分校舍。 随暂十六军来的那些留亡学生就驻在女生学院里,那个加强营就驻在男生学院,而暂十六军徐州留守处也设在原来的教师办公室里。 原为圣三一中学女生学院的暂十六军学兵队驻地。 “站好,站直”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少校军官在大声的叫喊着喝斥着,由于用力过度,他的脸上头上的青筋都一条条的爆了起来。 这个少校军官虽然很买力的在整顿队伍,手下的那青年学生也很努力的做出军姿如铁的样子。可是不管怎么看,程家骥都从这些人身上找不到多少军人的影子,倒是在他的眼前晃悠的那些正当妙龄的茑茑燕燕,让在战场上过大半个月的程家骥心里很有些心猿意马不能自已。 在一旁陪着的刘以诚的脸上可是铁板一块。自己管辖下的队伍是这副样子,这让一向以一个优秀的职业军人的水准要求自己的刘以诚心里很惭愧。 “这个大队有多少人。”程家骥问道。 “报告旅座,学兵大队共有男兵三百八十人,女兵二百一十七,教官四十人。”那个刚才还在整队的少校军官大声答到。“这是留守外的副处长兼学兵大队队长袁世忠。”刘以诚在一旁介绍到。 程家骥朝这个尽职的军官点点头,又回头对刘以诚问道:“成立以来,这个大队打过几次实弹射击。” “报告旅座,只打过二次。” “把这大队的分下去,跟旅里的其它战斗连队一起先训练十天再说。”程家骥知道这支队伍要是不多闻闻硝烟那只能当宣传队用,眼下的独立一百旅缺的就是战斗兵,养一支几百人的宣传队也太奢侈了。 “这男兵好办,女兵怎么办。”刘以诚请示道。 “跟男兵一起打散分到战斗连队里去受训,让教官们多看着些就是了。”在程家骥的心里,就算是女救护兵最少也要有一定的战场求生的能力吧,要不然上了战场,还不知道是谁救谁了。 安排完学兵大队的作训事宜后,程家骥在刘以诚的陪同下又去检阅了一下那个加强营。结果倒还让程家骥比较满意,这个五百多人的步兵加强营的阵容还算齐整,武器是差了一点,不过现在的独立一百旅枪可是不缺。 从圣三一中学出来程家骥又到收治独立一百旅的伤兵的各个医院去看了看,这一圈转下来,就到了中午十一点多了。 使得一直陪同的刘以诚对程家骥的敬业精神和爱兵如子更加敬佩,让他初步下定了在这个旅座麾下好好干一番事业的决心。他那里知道程家骥这么不辞劳苦,完全是想躲开那几个正在徐州饭店张网以待的女人。 这个世界的有些事情,可不躲就躲得过去的,在三位夫人一再派人催促下,实在是已经没有借口的程家骥只得坐上马车向徐州大饭店驰去。 在马车上,程家骥拆开谢宏递给他的那个信封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张二万大洋的支票。这个数目远远超过的程家骥的预计,在惊喜之余,也让程家骥对谢宏的这批货物有了极大的警惕。 “马三宝,你让人给贾汪打电话,让他们暗中查一查谢处长让运的是什么货,让他们机灵点。” 在吩咐了马三宝去办这件事后,程家骥就在马车里睡着了。他这半个月每天的平均睡眠也不三四个小时,离开了生死瞬间的前线回到了徐州这个大后方,他在精神上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困劲也就上来了。一会儿程家骥熟睡了过去。 友情推荐一本书重生之长风破浪,请大家有空去看看,作者还是很有自己的思路的。 第二十七章 齐人之“福”(上) 马车走了一小会就停下来了,已经在战场上养成睡觉时非常警醒的习惯的程家骥,第一时间被马车停下时的震荡从睡梦中被惊醒。 “旅座,徐州大酒店到了。” 当马三宝向他报告时,程家骥已经在马车上坐直了身子。当了几个月了军人,又在战场上泡了差不多一个月,他身上的早就有了一种经过战阵的军人所特有的气质。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从睡梦中醒过,保持一个职业军人应有的姿态,已经成为程家骥的一种习惯。 他现在可是一个将军,堂堂正正一旅之长,言行举止可不能象以前那么随便了。 走进徐州大酒店那陈设的富丽堂皇的大厅,程家骥如在梦中,从尸山血海战场上下来,他对于原来已经熟悉了的徐州的繁华已经有些陌生了。 徐州大酒店是当时徐州最豪华的地方之一,这里一切都是法国式的。这个时代的徐州人,在欧洲的几种风格的建筑中对法式建筑有点情有独钟。这也许是因为,比起德式和英式的建筑来说,法式建筑体现出来的风格,更加热情开放自由一些吧。 这里也是徐州最贵的旅馆之一,一个套房就要二十块法币一天。 独立一百旅驻徐州留守处的一个少校副处长早就在厅里候着了,见程家骥走进来忙屁颠屁颠的迎了上来。 “旅座,职等原来想请几位夫人到留守处去安顿下来的,又怕那里人太杂,扰了夫人们的清静就不好了。就在这里包了半层楼,请几位夫人暂时委屈一下。已经让人去找合适的房子去,这半天就会有信。职等办事不力,还请旅座恕罪。” 这是个会办事,又很会说话的中年军官。他实际上已经把方方面面都办得妥妥帖帖了,这番话与其说是在请罪,还不如说是在请功。只是他言语间十分老到,处处摆出忠心耿耿的下属的姿态,让人听着就觉着舒服。(自然这些开销不会是由程大旅座自掏腰包,定是要算在留守处的交际费里的,反正到时候,只要程家骥大笔一挥也就全报了。) 程家骥此时的心情就是再差,见他这般侍候周到的用心为上司服务,也不得不随口夸上两句。 上了三楼的楼梯就自然有程家的管事来接,那个少校识趣的很,一个敬礼又到楼下去守着了。 在自己家仆的引领下,程家骥抱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理,按响了三零七室的门铃。(这是三楼最大的一个套间,程家骥的三位夫人都在这里候着他了。) 开门的是一个丫环打扮的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年纪虽小,眉目间却甚是清秀,只要有眼睛的人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小女孩长大后定是个美人胚子。 “六少奶奶,二姨太,三姨太,六少爷回来了。” 这个小丫头显然跟程家骥很是熟络,也不大怕他,一开门就回身向屋里边叫跳的跑了回去。她娇俏活泼的样子十分可人,足以让后世的那样罗莉爱好者们血压升高到三百二,心脏的跳动速度快过飞驰的火车。 程家骥一进门就看见了客厅里或站或坐的五个女人。(那个小丫头除外。) 程家骥先是发了一下蒙,清醒过来之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纨绔子弟可真好艳福啊。’,这房里的三个女人比起他曾经见过的那位于三姑来,竟是不遑多让,各有千秋。 厅里的五个女子中除了二个和那个小丫头一样打扮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外,另外的三个少妇装扮的女子可谓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左边的那位穿着湖绿色旗袍,二十上下,身材娇小的很,典型的瓜子脸樱桃嘴丹凤眼,好象是刚从唐寅的画里走出来的仕女图上的美娇娘。最让人迷醉的还是她那双眼睛里面的温柔似水的万千柔情,让程家骥的目光差点就从她身上下不来了。 左边的那个红衣少妇年纪看上去稍大一些,但也不过二十二三岁左右正是一个女人最黄金的年华。,若是右边那个女子是一汪水,左边这个女子无疑就是一团火了。 高挑惹火的身材,大胆火热得带有极强的侵略性的眼神,再配上娇艳的面容。这位要是在21世纪,一定会是街上回头率最高的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万人迷,只是可惜身有点抹不去风尘味。 这两位一红一绿燕瘦环肥的佳人已经让程家骥差不多无法自控了,中间那位就更是了不得了。 要只是只论相貌中间那位虽也说得上是上上之选,比起其它两位来还是要要稍逊些许,但是论起气质来就不只是高上一筹半筹了。 高挺的鼻梁,不怒自威的面庞,眼神中的自信和洞察一切的犀利,无一不显示这是一个这个时代少有的睿智而充满自信的独立性极强的女性。在她的目光流转下,程家骥觉自己几乎是透明的,他在这个美女的眼神中发现了一种在她这个年纪的女子很有的一种冷漠,对身边的一切无所谓的冷漠。 这种女子在于21世纪的职场倒是不少见,人们把她们称之为女强人。这个女子的年纪比之另外两位倒是大上个几岁月,与程家骥的年龄差不多。 “爷从战场上下来就是不一样啊,这看人的眼神跟狼一样。难怪人家说当兵满只要三年,什么女人在眼里都是貂蝉。” 说这些话的正是那位风情万种的万人迷,她一边说还一边向程家骥走了过来。这下子,程家骥在心里大喊吃不消。别的不说,光是此女胸前的那万顷波涛就已经让程家骥大晕其浪了,头晕目眩了。 进门已经来程家骥虽然饱受刺激智力下降得厉害,但还是在心里把这三位佳人与“自己”的三个妻妾对上了号。 那位气质娴雅的正用眼神对自己释放着哀怨的古典美人,想来就是那位通房大丫头出身的二姨太紫玉了。这位正对自己大放其电的身上有点风尘味的性感女郎,定是三姨太玉如了。至于中间那位神精淡然的强势美人,就是自己的原配正方吴少君了。 “玉如,行了!少爷才回来,开饭吧。”站在正中的这位一声令下,解了程家骥的燃眉之急,那位火热的性感尤物已经快要把程家骥逼到墙角去了。这句话在让玉如止步的同时,也证实了这三个女子的身份。程家骥猜得不错,左边的是三姨太玉如,右边的是二姨太紫玉。中间那位能够领袖群雌,令行禁止,就只能是程家的六少奶奶吴少君了。 这顿饭桌上的菜色倒是很丰盛,只是程家骥这顿饭吃得实在是辛苦。一面得应付风骚的玉如不间断的在桌上下搞的小动作,一方面又得安慰已经表现得柔肠寸断凄婉哀怨的紫玉。这一切让程家骥饱受折磨,特别是玉如在言语间和行动上的挑逗,让程家骥觉得自己好象成了一个免费的鸭子,正在受到女性顾客的xing骚扰。 这一顿中餐足足吃了一个小时,直吃得程家骥感觉度日如年,这才好不容易完了。这一餐吃下来,程家骥觉得自己比打了一仗还要累。 午餐结束之后,吴少君打了一个招呼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她的房间在这个房间的对面。这个房间只是给程家骥一个人备下的,三个美女各有各的房间。)她一走,紫玉也随之告辞,显然这位二姨太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对吴少君那是紧跟的很。只是在临走时提了一句,她房里的上好的冰镇酸梅汤,(此时徐州已经渐渐入夏了,尤其是这几天的气候有些闷热。)让程家骥“得闲”的时候过去喝。 紫玉在说得闲这那个字时,语气较重,眼睛更是直盯着因为吴少君的离开,而更加无所顾忌的对程家骥开始上下其手的玉如。 玉如也不是个善茬,在百忙之中还抬起头来回敬了紫玉几个白眼,气得紫玉轻哼了一声,快步离开了程家骥的房间。 “该死的家伙,他就不能找几个老实巴交的旧式乡下妇女啊!三个老婆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正当程家骥在心里对自己的前任的择妻眼光大加非议时,一具火热的胴体已经向他的身上靠了过来。 程家骥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几乎是一瞬间,整个客厅里就只剩下他和不知何时已经脱得只剩一件丝绸内衣的玉如了。 在程家骥身边的这具胴体属于那种熟得不能再熟的桃子,而且这具胴体的女主人还很有些勾引人的手段。在玉如的高超的挑情手法的刺激下,早就已经被引诱得有些欲火难耐的程家骥那里还能控制的了自己,从吼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后,他朝身边的妙人儿扑了过去……。 友情推荐,朋友大雪崩的书,《痞棋士》,想看的这类书的朋友请去看看吧。 第二十七章 齐人之“福”(中) “旅座,贾汪有急电。” 房门外的马三宝的大嗓门的喊声传入房间里来的时候,他和那位旅座正在睡得香甜已极。若不是早就起身的玉如轻轻将程家骥推醒,程家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了。(没有办法,销魂之后,女士就是恢复得比较快嘛!) “旅座钧鉴,之前电令已执行。已查实,今晚要我部顺便稍回徐之货物中夹带有大量烟土。价值估计在二十万大洋以上,如何处置请多钧座尽早示下。职副官处少校副处长高汝明。民国二十七年四月十一日下午四时。” 看完这封电报后,程家骥略一沉吟,对身边的马三宝问道:“这事没有其它人知道了吧。” 他说完这句话抽空看了看头顶上的时钟,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旅部就只有电台的邱台长知道这封电报的内容,是他亲自译的,除了他就再没有什么人知道了。” 对于邱少言,程家骥心里还是信得过的。这个自己从上海挖来的老商业电台的收发员,在独立一百旅没什么朋友旧识,只是一心一意的跟着自己干。由于他的工作的特殊性质,也与独立一百旅的其它军官没有多少接触的机会。 “行了,你马上给贾汪发回电。让高汝明不要大惊小怪,就照原来说好的去办,货物装车给人家运来徐州来。让他查货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听完程家骥的指示,马三宝急急忙忙的就走了,他可不敢在这里多呆。一方面他要马上去完成自己的长官给予自己的使命,另一方面程家骥可是大白天披着睡袍,就站在房间门口在向他交待事情。刚才屋子里还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传出来,加之程家骥身上的味道也不对,有一种女人的脂粉味。这种情形下,马三宝就是再憨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里敢再多加打扰。 “爷什么事。”程家骥一回到屋里那双妖娆的玉手又围在了他怕脖子,程家骥此刻心里正在盘算着自己刚才下了那个命令是对是错,一时也没有答话。 不过,这个女人的下一句话,就让程家骥暂时没有功夫去考虑什么别了事了。 “爷,你这些回来有些怪怪的?”这句话无疑是程家骥现在最怕听到的。 “战场上的事情你们女人不明白,几场仗打下来,我自己都不大认识自已了!”这个借口虽然并不是天衣无缝的,但这已经是仓促之间程家骥能够打到了最好的借口了。 在见这三个女人之前,程家骥也是在心里想了许久对策的。只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他当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就在han有了别人的身体之后,又han有了别人的老婆。这夫妻间的密事,可不是能够轻易就能糊弄得过去的。 正当程家骥被吓得有些灵魂出窍不知如何自处时,还好玉如的下一句话让他心神大定。 “爷你可从来没有对我这么温存过,要不是爷你身上的气味没变,身体上的那些记号也都还在,我还以为另外一个人了。” 上帝佑佐。自己怎么忘记了,自己可是完完全全的占领了原来那个程家骥的身体,也就继承了他的那张外皮和上面所有的体貌特征,连带每个人身上的差别不多却是独一无二的气味,也一同接收了过来。 出了一身冷汗的程家骥,在确定自己这只是一场虚惊之后,心里大松了一口气。 他这一放松,身体里的yu望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这不能怪我们的主角太色,他可是有几个月没有碰女人了,是正常的男人都知道,那个滋味可不大好受。加上今天遇到了又是这等尤物,那里能不前赴后继死而后已。) “旅座。”程家骥正要再接再励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唤门声,使得程家骥只能好不难过的悬崖勒马。 “旅座,特别行动队的那些人和人打起来了。”这回来打扰程家骥的幸福生活的不是马三宝,而是旅部的少校参谋。 “什么回事,你等我一下,我穿好衣服就来。”田家富他们那八九十个人可是程家骥手里的宝贝,他们的用处在有些时候比一个团都要大的多。再说他们这些人的身份也是不大见得过光,真要是宣扬出去也是一件麻烦事。听到是特别行动队出了事,程家骥比刚才的听到谢宏的货物里有烟土还要紧张得多。 “混蛋!早先把这些家伙全阉了就好了。”当程家骥在马车上知道田家富他们是在妓院里跟人发生纠纷打起来了时,他小声的骂道。 自从收编的这支日本降兵之后,程家骥通过他们打了几个漂亮仗。在田家富的统带下这支队伍只要不与日本人直接厮杀,用起来倒是很得力。在解决伪满第九师的问题上,这支特别行动队是立了大功的。当然事后程家骥也基本兑现了自己的诺言,除了军阶的晋升稍稍要等些日子以外,其它的金钱上的奖励早就发下去了。 想不到这些有几个钱烧得慌的日本人,居然会跑到妓院去闹事。日本人好色这一点程家骥是知道的,这是一个没有二两酒量,又非要喝二两的民族。日本人喝酒以前是道貌岸然,二杯黄汤一下肚就是男盗女娼了。 只要是公平交易你情我愿,程家骥倒是不反对这些小鬼子找女人,只是他们这一闹事,要是让人认了出来,那这事可就了不得了。 程家骥心里清楚,战区司令长官部不可能对自己留用日俘作战的事情一无所知,上峰们只不过是见这些小鬼子还有点用处才默许罢了。 要是真得把这个事情捅出去,那在国际上可是掀起掀然大波的。那些连“满洲国”都能考察成“幸福”家园的绅士们定是要大叫大喊好一阵子的,要是真得到了那个地步,那他程家骥十有八九是要当马谡的。在车上程家骥心里想自己是不是撞了什么邪了,还是不应该精虫上脑吃了别人老婆,结果半个小时内自己都出了两身冷汗了。 到了妓院一看,二百团的一个连已经把妓院控制了起来。(田家富派求援的家伙倒是还算机灵,向旅部挂电话的时候,也给二百团挂了一个。) 文颂远正那象模象样的给妓院老板和护院看场子的训话了。 “这几个日本间谍,我们带回去了,今天这事可是军事机密,谁要是说出去,按汉奸论处。” 而田家富等几个穿便服的特别行动队的日本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躲在角落里缩成一团。 看到文颂远还处理得不错,程家骥就不凑上去了。他身上可是穿着少将军服,树大招风的很,还是能不露面就不露面的好。 “到底是怎么回事。”唤过在一旁警戒的一个二百团的连长,程家骥问道。 答案是包括田家富在内的,几个特别行动队的懂点汉语的头目得了赏钱之后,接连两天穿着便服来这里吃花酒寻欢作乐。结果就露了底,被爱国民众(也就是妓院里的护院和老板。)给抓了起来。要不是他们中有一个溜了出来报信,真要是把人给送到警备司令部去那可就麻大烦了。 “告诉文团长,这里的事他处理,让他记着要快,万一警备司令部的人要是来了那就出事了。还有让他把今天这几个特别行动队的人关十天禁闭,特别行动队的人接到通知之前不许外出。 程家骥心里想得给这些发春的猪找些日本女人或是朝鲜女人才是,要不然让他老是这样祸害中国妓女也不行啊。 这个问题是个严重的问题要抓紧,要快事快办。 想来想去,程家骥觉着这个事,还是只能交给文颂远来办,自己的亲信还是太少啊! 程家骥倒是也想过把这些日本猪直接给阉了,那就一了百了。但是又怕这些日本猪被阉掉之后损失太多的元气,那就不好用了。(有我国历代阉割军马为例。) ‘当一个好日本猪饲养员,还真是很不容易啊!’程家骥在心里感叹到。 离开了案发现场的程家骥,很快又回到了自己位于徐州大酒店的房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玉如已经不在他房里了,倒是他的那位正妻吴少君在房间里正候着他了。 第二十七章 齐人之“福”(下) 程家骥走进自己的房间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美丽的夕阳照在吴少君的脸上,让这位本来就很端庄威严的个性美女,在这一瞬间显得有几分女神的风采。 “有个事跟你说说。”虽说是主动找程骥说话,但吴少君脸上还是戴着那副神圣不可侵犯的面具。这种让人很自然的产生距离感的美,让本来满脑子色情的程家骥神色一正。(他进房间前还以为玉如还在房间里等着他了,见到了吴少君之后,他心里未尝没有又来一个送上门的美女的想法。) “你说吧。”基于程家骥一直坚持的接收就要负责的道德底线,程家骥已经决定对这三个女人甚至是整个程家负起自己应负的责任。(主角还是很有道德和同情心的!) “我有一个在南京上学时的同学,前几天被警备司令部的人抓了。你不还兼着警备司令部的副参谋长吗,从里面放个把人应该不难吧。” 吴少君的语气表面上还是那么的漠然,只有详细揣摸,才会发现其实吴少君对这个所谓的同学的关心,是那么的不同寻常。 “没有问题,我明天就让人去警备司令部去问一下,只要是人还在那里,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对已经成了贩卖毒品,倒卖军火(缴获日军的军火)的共犯的程家骥来说,从警备司令部的大牢里捞个人出来,早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还有,我们的协议里的分手的时机快到了,到时候你准备如何安排。”若是说吴少君的前一句话,程家骥还听得懂,这个什么协议的事情,他就真的是一窍不通了。既然不知道,这了防止说错什么,那就只有装傻了。 “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没个定性,也没什么信用。还好,我早就抄了好几份副本在那,你拿一份去回忆回忆吧!” 吴少君说完这句话,丢下一张薄纸转身就出了房门。 “太夸张的吧,居然在这个时代会有这种东西。” 拿着手上这份婚前合同,看着这种就是二十一世纪也不是很普及的新潮东东,程家骥只觉着自己的心脏玩起了海盗船。 晚饭程家骥托词身体不适,没有出去吃。一方面他实在是有些怕了那种名为用餐,实为争宠大会(程家骥就是两个女人争得那块夹心饼干。)的场合。另一方面,程家骥还需要时间好好的消化一下,这份意识超前婚前合同带给他的巨大的精神冲击。 按照这份协议,程家骥和吴少君不但只能是有名无实的挂名夫妻,而且在吴少君的老母去世之后,两人的婚姻就自动解除。 “看来那个家伙也不是一个杂食动物,最起码他对于女强人这种这个时代的新女性的代表,还是敬谢不敏的。” 按照程家骥对自己的那个花心的前任的了解,他能够签下这么一份协议,从而放弃送到嘴边的这么一块美食,还真是需要很大的毅力啊!这都让程家骥在心里有点佩服自己的前任那极强的原则性了。要让一个男人不动一个这么有气质有个性又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的美女,就是现在的程家骥要做到这一点,也是要有很大的自制力才能做到的,更不用说那个一向风liu成性的家伙了。 ‘自己对这三个女人的责任,只不过是继承那个家伙的一切时连带要负的职责任罢了,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了,那就让这件事情维持原状吧!’ 想通了的程家骥心情才好一点,房间的门就又被人推开了。 这次来的是那个楚楚动人的紫玉。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又已吃了一个玉如的程家骥,这回比中午的时候放得开的多了。也许是因为那个前任留下来的这个复杂的摊子,让程家骥已是很心烦意乱得,有点自暴自弃了。也许是因这紫玉的那种任君施为的娇憨让他情不自禁,也许是中午让玉如挑起了情欲还没有得到完全的满足,总之,这回程家骥是主动的在紫玉的身上燃烧了一回。 “少君的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晚上九点,战区长官部的那位徐参座可是约了他去有要事商谈的,就是程家骥再想连续作战也得起身了。 出门前,他一边从刚承雨露正浑身发软的紫玉的手下接过自己的军服,一面问道。 “听说少奶奶家的老夫人最近身体越来越来好了,现下虽然人还清醒,但大夫说也就是这一二年的事了。” 不明白自己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事来了,可从小养成的服从这个男人的习惯,还是让紫玉马上回答了他的总是。 与玉如不同,羞涩而含蓄的紫玉,对自己的少爷这次回到之后,表现出来的与昔日在言行举止上的不同,心里也不只没有察觉。她可是真正和程家骥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在暗中对程家骥身上的那些记号一一检查只后,没有发现任何破碇。她也就只好在心里对自己开解道,战场上对一个人影响之大是自己一个女人家没有办法去想象的,那么少爷与以前有了些大不同,也是平常事。 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之后,程家骥就又离开的徐州大酒店让他又爱又怕的地方。他爱的自然是,这里有两个各有千秋的美娇娘等着他宠幸。怕的是在这些女人面前,他老是有一种作贼心虚偷了人家的一切的感觉,这种愧疚感一直在折磨着我们可怜的程大旅座。 在去战区司令部的马车上,程家骥想了很多。 ‘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回到徐州,不先忙着整训部队,加强对部队的控制能力这些大事。这么一头栽到女人堆里去了,真是没出息。!’在对自己的这半天来的行为做了深刻反省之后,程家骥终于把自己的思维从“家事”里拨了出来,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正事来。 程家骥深切的感到,现在最需要解决的当务之急,就是独立一百旅内部的小团体问题。 刚到这个时代的时候,有些过于理想化的程家骥,还想做到不分亲疏用人唯贤。可是时间一长,程家骥就明白了,至少在这个时代的国军中,这一套是行不通的,你想五湖四海是一家,人家还不干了。 在几次关键性的战斗中,于俊才总是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也难得他在分寸上把握得极好,倒是从来没有造成过什么重大损失。但于俊才的这种私心自用,还是给程家骥在调兵遣将上带来了很大的不便。往往每当有什么硬仗苦仗要人去打的时候,程家骥能够依靠的就只有文颂远的二百团了。 二百团硬仗打得多,伤亡就大,战功也大。程家骥觉着自己身边一旅之长,没什么理由,不对战功大伤亡大的部队优先补充吧! 可这样一来,问题就又出来了。二百团越打人越多,越打装备越好。到了现在不但在人数已经和名义上的主力团一九九团一样多了,在装备上甚至还超过了一九九团一头。 这又进一步的刺激了,一向觉得自己的部队不是程家骥的嫡系,所以在独立一百旅里定是要亏的于俊才。在最近的一次旅部的会议上,于俊才居然开始借题发挥找文颂远的茬了。 程家骥自认已经是在尽心尽力的调和独立一百旅内部关系了,但是遇上于俊才这样的野心不小,失落感又重,又爱计较的部下,他实在是没有什么法子了。 ‘我没办法,不代表大姐夫没办法,要是把于俊才调走,最好是调出第五战区去,那一切问题不就解决的吗。自己这几天是怎么了,这个好法子现在才想到。’在决定了于俊才的命运之后,程家骥心里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丝毫的兴奋。他心里清楚,这样子处理于俊才的事,实际是宣告了自己试图用宽容来化解独立一百旅内部的派系之争的努力的失败。 这个失败让程家骥心时很不舒服,挫败感是一方面,最让程家骥感到不舒服的是,这让他觉着自己在某些方面,已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军阀了。 要是有时间,程家骥是很愿意继续感化于俊才这块顽石的。只是从现在到放弃徐州的月余时日,对于独立一百旅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如果不能解决内部的派系纷争,那扩大军队规模,加强军队训练,改善部队的装备,这一切都无从着手。就是程家骥不顾前不顾后勉强干了,也效果也不会理想。 要是这样,自己就不可能在徐州突围时,把手上这支虽然看上去战力不弱,但实际还很不成熟的队伍带出日本人包围圈。 ‘于俊才啊,就只能对不起你了。’在心里长叹一声的同时程家骥走进了灯火通明的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 第二十八章 家事 军事 天下事(上) “浩然,你不要拘束,就这件事谈谈你看法,随便一点,这只是咱们几个人拉拉家常吗。” 这句话从字面意思上看来实在是很普通。可一向胆子不小的程家骥,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居然感到有一种十分沉重的无形压力朝自己压过来。 语句用词是很普通,关键是说话的人和所指的事,太不一般了。 催促程家骥对某一件事发表一下看法的,赫然是那位名声赫赫的身为本战区最高军事长官的一级上将。而那件程家骥对之要发表一下看法的的事,竟然是本战区几十万大军下一步的动向。 ‘上帝啊!诸天神佛啊!救救小人我吧!早知道是这档子事,我说什么也不会巴巴的跑到战区司令部来啊!就是称病告假也好啊!’ 程家骥的祈求显然无效,他还是要面对自己面前这两位身为战区最高长官的上司。 “职窃认为徐州是要守,可是最终还是守不住,战区还应该早作好几十万大军转进的准备。” 在确定自己今天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的之后,程家骥决定还是据实相告,这样也许将来几十万大军向外线转进时可以才付出点代价。要是真能达到这个目的,程家骥觉着自己此时的冒险进言有很值得了。 (国军讳言败退和突围,一律称之为转进。) “喔!浩然还是有想法的吗,把你的理由说说。”这回说话的是那位一直对程家骥颇这照顾的徐参座。旁边的战区司令长官也对程家骥抱以点头微笑,示意继续他说下去。 “徐州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现在又是津浦路上的重要交通枢扭。日军要是取得此地,就可以在打中国大陆南北交通线之余,兵进武汉。故此徐州现已成为日军之必攻,我军之必守之地。可是徐州实际却是守不住的,也不应该死。”说到这里程家骥停顿了一下,他要观察一下长官的态度,他现在说的话已经是有些出圈了。 自从台儿庄大捷之事,举国民众欢欣鼓舞,都以为日军的进攻已经被中国军队在徐州挡住了,抗战要转入对峙了。 就连军委会也认为徐州战场的形势一片大好,正张罗着往第五战区多多的划调部队。军委会这是指望第五战区能再打几个台儿庄那样的大捷,好在国内鼓舞军心民气,在国际上提高中国的国际地位,以便更好的争取外援。 在这个时候程家骥一口一个徐州不可守,也守不住,可是很不合时宜的。要不是从二十一世纪的历史书上知道,战区的司令长官和那位素以“小诸葛”闻名于世的副总参谋长都是主张放弃徐州的,再给程家骥两个胆子,程家骥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提什么放弃徐州啊! “徐州四战之地,一马平川,极为适合机械化兵团展开和作战。要是我军主力集结于徐州附近,几十万机械化的日军再从各处向徐州包抄过来,一旦让日军对徐州一带的我军主力形成合围之势,那其后果就不是职敢猜测的了。所以为了保存抗战力量计,我第五战区主力应该放弃徐州这座危城,跳到外线去歼击日军的有生力量。从徐州转进的关键是要组织好部队。尤其是断后部队更是要请战区精选那些内部凝聚力强,行军力强,军纪过硬,作战英勇的部队担任。职建议最好是由原西北军的老底子部队担任,现在本战区的几十万部队里面也只有他们能够胜任。中央军的部队打仗还行,战斗力也不弱,在坚忍方面就远不如西北军的老部队了。担任这种断后任务最需要的,恰恰是这种退而不乱,败而不溃的坚忍。” 见到两位长官并没有什么异常表情,程家骥一咬牙,干脆把肚子里那点货色全倒了出来。 “真是后生可畏啊!” 随着战区司令长官的这句定调子的话一说,程家骥的一颗悬起来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浩然与德公可谓是不谋而和啊!”徐参座也凑趣道。(他不敢说英雄所见略同,毕竟程家骥与德公的地位可是差得太远了,这种差距决不是军阶上差三级可以说明的。) 既然冒了风险,就要有回报,这是程家骥一向的处事原则。 趁着此时两位长官的心情好,程家骥决定一定要在两位长官这里捞点实惠,自己总不能白白受了一场惊吓吧。 “我得意笑,我得意的笑,笑看红尘永不老。”在回徐州大酒店的路上,程家骥高兴的在马车里哼着这一段他都忘记了出处的歌谣。 他心里是真的高兴啊,这次去战区长官司令部的收获可真是不小啊! 不但从战区给独立一百旅弄到了一个补充团的临时番号和一批弹药,战区司令长官亲自拍板给独立一百旅拨了三百名新兵。 虽说这些战区给补的新兵不多,可是程家骥心里知道这三百新兵可是非同寻常,在战后能够及时得到兵员补充的部队在整个战区可是没有几个。这意味着战区司令长官已经对独立一百旅另眼相看了,程家骥倒不是一定要攀上那颗大树才心安,只是在这个乱世上面长官对自己好点总是让人高兴的,尤其在最讲关系渊源的国军里,这无异于让独立一百旅的生存多了一份保障。 何况对这位战区司令长官程家骥还是很有好感的,除了对方是一个开明的爱国将领之外,更重要的是这位一级上将还是程家骥的同乡。这个同乡当然是指来至二十一世纪的楚原和战区司令长官都是一个地方的人。从小楚原就对这位自己家乡近代出了最大的一个官的事迹耳熟能详,对这位爱国将领心中从来不乏敬仰之情,对这位长者在感情上自然是要比一般人容易亲近得多。 程家骥并不知道,就在那间两位战区最高长官接见他的的房间里还有第四个人。 “健生,你刚才可是全都听见了。愿赌服输,把独立一百旅留在战区直属部队序列里面的这个事,你是一定要帮忙的哟!” 战区司令长官对着一个穿着上将军服的四十多岁的精壮中年汉子说道。 “还是德邻兄的眼光眼光独到啊,这个后生小子除了胆子不小,其人在军事上的造诣还真是非同凡响啊!既然赌了,自是要服输的。德公放心,这事小弟包了。” 让这位一向十分自负的军事家说出非同几响这四个字,可是很不容易的事。 “只是可叹啊!堂堂一个泱泱大国的最高军事统帅,在这件事上还不如一个出身浪荡子弟,小小年纪的少将有见识。”那位一直躲在屏风后的上将接着说道。 要是程家骥在这时一定会惭愧得无地自容,他那一套说词全是抄袭眼前这那两人的,那里当得起他们如此看重。 四月十二日一大早,程家骥就给自己的大姐夫,已经率军向河南挺进的夏维民发了一封电报。在电报中,他只是请求夏维民向第五战区发一封,要求将于俊才调回暂十六军另有任用的电报,其它的一个字程家骥都没有说。他相信以夏维民的老谋深算,一定能够从这份电报里看出自己的用意。 同时,程家骥拿着昨天晚上战区司令长官部徐参座当场给他写的手令,一项一项的亲自去落实头天晚上战区长官部的两位大佬所承诺的事情。有了好处,一秒钟都不耽误,马上落袋为安,这也是程家骥一贯的思维方式。 忙了一个上午,等程家骥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时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当他走进房间时,吴少君早就带着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子在等着他了。 “这是我在南京金陵女大时的同学李燕菲,这是我的先生程家骥。” 见程家骥回来了,吴少君忙给他两人介绍道。 “程副参谋长你好。”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浓厚的书卷气的短发女子很大方的向程家骥伸出了手。 “这就是你让我派人从警备司令部里保出来的你在南京时的同学。”与李燕菲相互寒喧并落坐之后,程家骥小声的对坐在身边的吴少君说道。 他昨天见吴少君那么紧张这个同学,再加上吴少君表现得急着要和自己划清界限。这一切让饱受各种言情小说毒害的程家骥,在心里早就把此人定位成一个与吴少君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情史的美少年了。 这一见到人才发现竟是一个青年女子,容貌虽说不上有多出众,但也很有些书香人家的小姐的气质,这个变化让程家骥有点蒙了。 “你想到那里去了,当我是什么人啊!我们那是女校!”以吴少君的冰雪聪明,那里会不知道这个挂名先生的头脑在想什么桃色东西,就算她修养再好也是未经人事的女儿家,如何受得了这种误解。 吴少君这一嗔,越发显得娇艳动人,程家骥觉得自己的浑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的份量都在变轻,面上也血色上涌,变成了红脸关公! 第二十八章 家事 军事 天下事(中)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燕菲就以吴少君的同窗学友的身份,在徐州大酒店三楼程家包的房间里住了也来。 程家骥已经没有功夫去管这个女人的事情了,反正程家住在徐州大酒店的人有十几个之多,多她一个也不多。 甚至连马三宝向他密报这个女人是因这涉赚携带违禁物品,在本地又没有保人才被警备司令部拘留的这个情况的时候,程家骥也只是不知可否的说了一声“知道了。”。 这几天程家骥确实是忙啊!他一面得忙着给新成立的那个补充团搭架子,一方面还要紧锣密鼓的实施自己的内部清洁计划,这个紧要关头,程家骥那里还顾得上其它的杂事。 “俊臣老哥,这个事还得请你多帮忙才行啊,兄弟在这里先谢过了。”在徐州大酒店的那家号称做法国大菜整个徐州做得最地道的法式西餐厅里,程家骥一边轻泯着一杯法国红酒,一边对谢宏拜托道。 夏维民不愧是军中官场上的老手,对程家骥的意思把握得极准。他不但以暂十六军缺乏经过战火考验的军官为名,向第五战区请调原来从暂十六军划出去的于俊才这个得力军官。还在电报里要求除于俊才外,从独立一百旅这支原属于暂十六军的队伍里再调拨二十名左右的中下级军官充实暂十六军的战力。 至于这个二十名左右的军官的具体名单吗,夏维民的电报上说得很好听,说是具体人员名单就由第五战区全权决定好了。程家骥自然心里有数,这是自己那个精明的大姐夫,在给自己精心制造把于俊才的所有追随者一次性赶出独立一百旅的机会。 夏维民的这份电报还得到了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的赞同。这也在情理之中,第一战区对于好不容易从上面争取来的暂十六军在第五战区还留了一个尾巴,且还是一支名声在外很能打仗的部队,本来就心有不满。 既然这个旅不可能从第五战区整个划过来了,那么捞回些优秀军官总是好的吧,基于这种心理,第一战区对夏维民这次行动给予了大力支持。 独立一百旅原来就是从暂十六军里派生出来的部队。夏维民回过头来向自己的小舅子要点人手,在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的大佬们看来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再说也不好第一战区长官部的面子。 这件倒是很快定了下来,战区长官部责成下属的副官处负责这件要务。 而程家骥今天的目的,就是希望谢宏能够出面利用他极广的人脉,把这个名单按他的意思定下来。 “浩然老弟,这个事情虽不是老哥我该管,不过我在长官司令部还有几个熟人。你放心我一会尽力而为的。” 谢宏说得倒是豪气,程家骥可信不过这条老泥湫。“尽力而为”,这句话在程家骥看来就是顺手就办,有难处就散的代义词。 “俊臣兄上次的那批货物,兄弟是承蒙兄长照顾了无功受禄了。这次我想让人给正在河南的大姐夫捎点给养过去,到时候也许会从河南捎点“土烟”回徐,不知道俊臣兄有没有什么要从河南带过来的啊!” 程家骥说土烟两个字时,语气很重,显然是另有所指。 既然不能动之以情,就只有晓之以利了,程家骥不信这样一来,谢宏不动心。 程家骥料得很准,谢宏一听这话,马上连眼神都不对了。 河南!那可是自从民国以来就没有消停过的地方。河南的大烟种植面积号称海内第四,除了东北,四川,云南就是河南了。 前三者距离徐州较远不说,还各自有强势势力控制。东北的烟土的早就握在日本关东军手里了,四川云南的烟土生意都是那里本地军阀的重要财源。 只有河南是还没有一支强势力量对烟土实行专“卖”。 要是能够打通河南这条路子,那自己这些人就可以独霸这两淮徐海的烟土市场,那是多大的利润啊。 现在暂十六军就驻在河洛一带,暂十六军驻地附近的商洛山自晚清以来就是河南的烟土的主要产地。程家骥要是肯帮着联系得上夏维民,那就真得是万无一失了。 谢宏早就想到过,程家骥只要拆开那个信封,就会想到上次那批货物是什么货物,可他还是想不到程家骥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谢宏马上就妥协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在谢宏打保票一定在三天内把这件事情办下来之后,两人又就“土烟”的利润分成搭成了的协议。这分成协议的具体内容就是资金由谢宏提供,由货物由暂十六军及独立一百旅的人员负责收购和运送时安全,所得利润三方按谢宏代表的一方四成五,暂十六军四成,独立一百旅一成五分成。 这个分成,程家骥认为还是比较全合理的。毕竟所有的资金和销路是由谢宏他们这伙人负责,而暂十六军负责的收购时的安全和货的来源也是很重要。至于独立一百旅反而最轻松了,无非是派上一些人借故多跑几趟河南而已,能在这其中分上一成五的利润程家骥已经很满意了。更何况有了谢宏的全力协助,他要将于俊才等人赶出独立一百旅的图谋就十拿九稳了。 这笔买卖,程家骥觉得自己做得划算的很。 事情谈妥之后,急着要走通河南这条财路的谢宏就显示出他那手眼通天的活动能量来了。才不过二天功夫,一份完全按照程家骥的意图拟出来的调拨第一战区的军官名单就明令下达到独立一百旅的旅部了。 由于程家骥在此之前已经对这次清洗行动做了周密的部署。在通知名单上的军官开会的同时,二百团和以刚刚成立的以暂十六军的留守徐州部队组成的补充团对一九九团进行了外紧内松的监控,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其实身上徐州这座大兵营,一九九团的官兵们闹事的可能性也并不大,程家骥完全可不必如此如临大敌。说到到底这还是因为程家骥第一次干这种排除异已的事,还很没有经验,有点太过紧张了。 “你赢了,可要不是你有个好姐夫,你也不会赢得这么彻底。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你动手时的果断,这一回合你胜得漂亮。”于俊才在被暂十六军专门派来一个连的士兵护送上火车前,在候车室对程家骥说道。 “本三兄,你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你自己。要是不是老是想得太多,你我之间说什么也走到今天这一步。” 对于使用这种手段强行整肃内部,程家骥心里也是无奈的很。他很清楚,这样一来不但独立一百旅注定要损失一批优秀的中下级军官。更重要的是,这会在所有的一九九团的官兵心里造成会影响他们很久的心理阴影,也会在独立一百旅内部种下很深的隐患。 虽然明了这次不流血的内部清洗所必将产生的副作用,得程家骥觉得自己另无选择,这个时候不整理好内部关系,难道要等到非要流血不可时再来整顿吗? “有时候我还真得很羡慕文颂远那粗人,他只要尽管拼命的厮杀就行了,凭你和他的关系他是什么都不用想。可是我不行,从小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争来的,从来没有人施舍过我什么,我也只相信自己。” 抽着程家骥递过来的香烟,于俊才幽幽的说出上面的一番话。 “本三兄,就是你这种太强的危机感害了你自己。” “你我总算是在战场上共过生死同过患难,我求你一件事,我回暂十六军去,这里的这些人能不能有一部分留在这。” 指着坐在候车室外的站台上的垂头丧气的十四五个自己的老部下,于俊才为他们开口求起自己的前上司兼对手来。他心时明镜似的,这些人跟自己一起回到暂十六军后,前程是不用去想了,人生前途也会是大受影响。 “本三兄,你真是一个处处为部下着想的好长官,不过很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程家骥语调低沉的说,显然这个时候他的心情也好不到那里去。 “为什么?一直不服气你的是我,一直在战事中处处想保存一九九团的实力是我,你为什么要对他们斩尽杀绝。你也明白这十几个人中至少有一半是独立一百旅最优秀的基层军官。” 于俊才的情绪已经有了失控的迹象。他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有想这个富家子弟出身的上司在整肃内部时会下这么重的手,一出手居然用得就是斩草除根的手段。他一直以为在军事程家骥是离不开自己的,他把程家骥长期以来对他的宽容,当成了富家子弟常表现出的那种懦弱。现在他总算明白了自己这个上司在必要的时候,不但可以对日本人狠,对那些一个战壕的弟兄也是下得了狠手的。 “本三兄,看在我们在大王庄里一起浴血奋战过的情份上,我就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话。这次赶你和这么多的一线营连排长走,我心里也是很不好受。可为了让独立一百旅这支部队能够越来越强,我就一定得这么干。我的部下不能有人有搞小圈子的想法,因为我要搞一个大圈子,圈子里有独立一百旅的所有的兄弟!” “这个圈子肯定只能围着你转。你还不是想当军阀,和我不是一样,只不过你的胎投得比我好点。”说完这句话,于俊才用嘲讽的目光打量着穿着少将军服程家骥。 “我就是想当军阀又如何。从你认识我到现在,什么时候我在和日本人作战战场上想到过保存实力,什么时候想过避战。本三兄你敢说你从来没有这些想法!我程家骥敢指天而言,我以前不会有意避战保存实力置抗日军事于不顾,今后也永不会作出如此行径。你本三兄敢吗?中国之所以会有今天之积弱,就是因为象你本三兄这样的把自身的沉浮看得太重的旧式军人太多了。” 也许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份了,程家骥并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大步的向候车室外走去。临走出房门前,程家骥把一张五千大洋的支票放在了桌子上,那是他给于俊才他们这些人的程仪。 走出徐州车站,程家骥的心情很坏,在战场上明刀明枪的厮杀他已经能够习惯了,但是象今天这样的袍泽之间的内斗,他还是很不适应的。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的所做所为是对是错,他只知道要是不这样做,那独立一百旅这一支部队就很难在残酷的战争中生存下去,又更谈不上发展了。 郁闷之下,程家骥也不回徐州大酒店了。他坐上马车,直接在马三宝和一个班的卫士的护卫下,向补充团的营地驰去。 第二十八章 家事 军事 天下事(下) “立正,敬礼。” 由那些流亡男学生为主体编成的补充团二营,以排为单位,正排成一个一个的小方阵,接受着程家骥的检阅。一一张张充满着热情的稚气未脱的脸庞,从程家骥的面前一一闪过。 ‘还是这些投笔从戎,满怀壮志想要报效国家的青年学生的心思最纯净啊!’ 程家骥在心里感叹道,见到这些满怀救国之志,一心要与日寇血战疆场的热血青年,他本来相当黯谈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补充团现在有多少人,轻重武器都发下来了吗?这些学兵的军事训练搞得如何?”程家骥对自己身旁的刘以诚小声说道。 程家骥来这里决不只是为了感受一下年青人的爱国热情的,考察补充团的真实情况才是他的目的。 “报告旅座,补充团现有一千二百一十二人。团直属有一个机炮连,一个警卫排,一个包扎所,一个骑兵排,一个通讯排。团下辖二个步兵营每个营有三个步兵连和一个机炮排,一个骑兵通讯班,每营约四百人上下。一营是由原来暂十 六军留守处那个独立营的大部改编的,战斗力还行。只这个二营虽说这几天的训练成果也不错,可这些学生兵毕竟从军的时间太短,虽然每天都分到老兵连队里去一起训练,但在短时间内还形不成战斗力。按编制,全团所有轻重武器和弹药,已在前天已经在全部配发齐全了。” (女兵营已经划归旅部直属了。) 刘以诚小心翼翼的一板一眼的回答着自己的长官的问话,他回答的倒是很详尽,只是他的眼神里有一丝无法掩饰的黯然。 刘以诚现在已经被任命为补充团副团长了,(补充团团长暂时由程家骥自己兼任。)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让他到现在还有点心有余悸。这位从美国西点军校毕业,又在美军任过排长副连长的海外华侨,对于带兵练兵他不陌生。可对于这种军队有预谋的内部清洗,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在美军中他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今天凌晨四点,旅部就来人了,让补充团把团里有战斗力的一营的调到一九九团驻地去,负责监视一九九团三营的动向。命令上还说了,要是一九九团三营违反旅部不许外出的命令,那补充团一营就要奉命进行武力弹压。 接到命令时刘以诚还以为是一九九团有部队要哗变或是投敌,结果却只是部队内部为了统一兵权的整理行动。这种大敌当前的公然排除异已的行为,让生在南洋,又在美国上了军校当过军官的刘以诚很不理解之余,也接带着影响了他对程家骥那原来还不错的观感。 程家骥如何感觉不到这个全旅唯一的“海归”派的军官的情绪不好,他对这个青年军官的期许是很高的,自是不会让他这样徬徨下去。 “子俊,走,到你的团部去坐坐。”程家骥想看的东西也差不多看完了,他拉着刘以诚就走,两人在几个参谋的陪同下向补充团的团部走去。 “子俊,你是不是觉着我也是个拥兵自重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无能军阀啊!” 程家骥打发走那些无关人士之后,对坐在他对面的刘以诚笑着问道。 “旅座在台儿庄战场上的战绩有目共睹,独立一百旅军威赫赫,这无能的帽子是如何也扣不到旅座身上的。” 到底是年青气盛心里藏不住话啊!刘以诚这句话表面上答得恭敬有加,骨子里头却是在指着程家骥的鼻子骂他是军阀。 “你啊!还是太年青,又是刚刚回国,太不了解中国的现状了。现在在中国有军队就有一切,这里的政治家们能不能上台,不是象美国那样靠有多少选民投他的票,而是手上有多少支持他的军队。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人都会死死的抱住军权不放手,我又不是神仙,怎可免俗!我要是不在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的时候,断然处置,真要到了积重难返之时,想要象今天这样不流血的解决,可能吗?” (程家骥说人家年青,其实他也大不刘以诚几岁。只是回到这个时空以来,他经历过事情比起刘以诚来可是太多了。人经过的事情多了,见识阅历自然就水涨船高,他说这些倒是不算太托大。) 程家骥看着刘以诚在仔细的听自己说的这些话,且有所动容,忙趁热打铁的接着说道:“也许我最终会成一个军阀的,但是有一点我能保证,那就是有关维护民族利益和抵御外侮这两件大事上,我程家骥这一辈子决不含糊!” “今天这些话你好好想想吧!马上部队就要拉到北郊去整训大半个月了,到时我对你们团的二营会特别关照的,这个学兵营将来我可是要当成教导营来用的。” 说完了要说话,程家骥觉着自己没有必要在这里呆下去了,剩下的时间就留给刘以诚自己去思考吧。他大踏步的走出了补充团的团部,(程家骥今天要办的事情可多着了。)而如他所料,他走后刘以诚一直沉浸在杂乱的思绪当中。 从补充团团部出来已是下午六点多了,程家骥直接回到了旅部,今天他还要处理于俊才和他的亲信们被挤出去之后,空出来的那些位置的由什么人顶上的问题了。 “旅座,那份军官任命名单已经按您的意思拟定好了你再过过目。” 高士英这次也是被吓得不轻。程家骥这个对部下总是笑吟吟的顶头上司,在没有和什么人通气的情况下,就这么快刀斩乱麻解决了在一九九团里根深蒂固的于俊才。这让包括高士英内的独立一百旅所有的官佐在大为震动之余,对程家骥的敬畏之情也成几何数字增加。应当说从这件事起,独立一百旅上上下下的人才明白了,在独立一百旅里只能有一个核心就是程家骥程大旅座。 高士英比起其它的人来,心里还多了一个心病。在台儿庄大战的后期,他和于俊才在私下里往还甚密。虽说两人并没有进行什么真正的密谋,可高士英很清楚于俊才拉拢他的目的,而高士英心里也有在程于两人之间左右逢源的意思。 可谁想到,程家骥下手会这么儿狠,这么绝,一天之内就彻底瓦解了于俊才的势力。 高士英心里有了这个心病,对程家骥就更加唯命是从唯唯诺诺了。 “向战区报备后,明天下午就明令宣布这些人事任命吧。还有,你让参谋处马上搞一个一九九团和二百团以步兵连为基本单位对调混编的方案出来,这次混编两个团的直属特种兵就不要动了。颂民兄,看来今天就要劳烦你赶一赶了。”程家骥看完那份人事任命之后,对高士英客客气气的拜托道。 (这里的特种兵指的是炮兵骑兵通讯兵等非步兵兵种,不是后来军中的特种兵。) 对程家骥来说,这份人事命令实在是没有必要再看了,他背都背得出来。其中最重要的内容是,将原一九九团副团长邢玉生扶正和从二百团里抽调六名军官先顶上一九九团空出的那些重要的位置。至于那些空出来的,不太重要的位置,那就由从一九九团里原地递升吧,清洗一场总得给那些立场比较中立的军官们留些好处吧,这样也可稳定人心。 程家骥想,既然自己已经担了这个排除异已的罪名,那就把事情做得彻底些,干脆借这个机会把两个主力团打乱混编。这样一来,下面的部队最起码在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象原来一九九团那样大规模抱团的情况了。 反正在他的整训计划里,要把部队拉到郊外出练大半个月的兵,在练兵的时候再磨合好了。 听到程家骥居然要趁这个机会,把两个团的步兵编制以连为基本单位打乱混编,高士英感到身上突然有一阵莫名寒意,这个程家骥是越来越厉害了! 看着高士英的背影,程家骥在心里冷笑不已。 高士英前些时候和于俊才那些往还,他早就有所察觉了,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对于俊才下手。想来这次于俊才被解决之后,高士英应该老实一些了吧。要是他再不安份一点,那就不要怪自己连他一起解决了。 忙完了这些让人实在是高兴不起来的公务,程家骥正要离开旅部。 战区司令长官部的徐参座又来了电话。 徐参座说的事情有些出乎程家骥的意外,竟是让他做好准备,明天早上随战区司令长官去迎接军委会的一位大员。 第二十九章 整军经武 一九三八年四月二十九日。 徐州北郊的黄庄,是微山湖畔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庄子,平时就连县府的人都很少来过。 十天前的下午从徐州方向,开来了一支几千人军队,村子里人很紧张,纷纷关上房门,戒备的看着这些总爷的一举一动。这里是很少过兵,可对于陌生人村民还是有足够的警惕心的,更不用说是几千个拿着枪杠着炮的陌生人了。 不过这种紧张的气质并没有维持了多久,这些总爷的只是穿村而过后,在村外的野地里搭起帐篷住了下来。带的帐篷不够用,这些当兵的又把村外的一片林子给砍了,又从村民手里买了不少稻草,将就着搭起了茅屋, 一连几天,见这些当兵的并没有要进村闹事的意思,这让村民们松了一口气。 这支军队倒是把村外的野地和附近的十几座小山给占了去,说是要搞什么军事训练。 刚开始村外的枪炮声还让村民很是惊慌的一阵,时间长了村民们也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甚至有一些胆大的小孩敢去捡那些军爷打完枪炮后的弹壳,小村子里的一切又仿佛回到了从前,只有村外时不时响起的枪声和间或飘进村子里的军歌声,提醒着村民们村外驻着一支大兵。 村外的一座小山头上,程家骥正和已经升任了副旅长仍兼二百团团长的文颂远一起,观看着二百团的军事训练。 这些天程家骥还是过得很有滋有味的。首先身边有两个风情各异便同样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任他任意施为,这等艳福可是他在那个时空都没有享受过的,要不是在原来那个时空的日本人攻陷徐州的日子一步步的逼近,他还当真要“春xia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再加上从上次来徐的那位军委会的大员那里,程家骥也得到了不少的好处。独立一百旅的战绩是明明白白摆上那里的,谁也抹杀不了,缴获了两面日军联队旗更是中国军队前所未有的光荣,当倒过头来也就是日本军队前所未有的耻辱了,就算是出于大面上过得去的考量,军委会也是要论功行赏的。 若是光按独立一百旅的战功,就是给程家骥晋升个中将也不过。只是程家骥的资历实在是太浅,几个月里从少校而少将已经是飞机式的提拔了,现在提成了中将,那将来怎么办。 军委会的那些大人物们还是很有招,他们一面对独立一百旅着着实实的下的一场勋章雨,从程家骥到各个团营长人人有份,反正日本人的那两个全军覆没的联队分到每个校级军官头上,也人人够得上发勋章的资格了。这样一来任那个方面也不能说军委会亏待的有功部队不是。 虚得来多了,也得来点实在,要不然这个事还是不大容易摆得平的,这个道理军委会的那些老练成精的大佬们很清楚。 勋章雨下面的自然就应当是白花花袁大头的,勋章不能当饭吃这个道理统帅部的将军们还是很清楚的。 从军委会直接拨给独立一百旅的三十万大洋的赏钱,对于正苦于开销太大的程家骥来说,无疑要比大堆的勋章要来得实惠的多,也可爱的多了。 靠着这笔钱撑腰,程家骥不但财大气粗的给阵亡伤残的官兵发了双份的怃恤和荣养费,还从第五战区的各个弹药仓库里买了上百万发弹药的库底子。(每个仓库都会有的因各种原因实际上存在的,而帐上已经核销的库底子,弹药仓库的库底子自然就是各种子弹炮弹了。) 有了这笔钱,就连独立一百旅的伙食水平都上升了不少,饭菜里的油水多得让那些新兵蛋子和前逃亡学生们吃得直拉稀。 更让程家骥高兴的是,与夏维民和谢宏合伙做了生意也进展顺利,从河南运来的第一批烟土的分成已在三天前进了腰包,那可是足足六万大洋的外快啊。(夏维民和谢宏在程家骥的提醒下,决定加大力度加快速度,趁着徐州还在国军的手中,狠狠的捞上几笔。 在程家骥的盘算中,在国军撤出徐州之前,这烟土生意最少还可以做上个两三趟,那可真是太美丽了。 经济上的问题解决之后,程家骥就一心扑在如何加强独立一百旅的战力上了。 在把部队拉到郊外训练这几天,他已经初步在部队里推广了一些在他来自的那个时空的历史上,已经由事实证明行之有效的训练方法。 其中最有效得还要算林大大的“一点两面,四快一慢,四组一队。” 为了让部队的战斗力迅速成长,程家骥已经顾不上是不是侵权这个问题,反正这些战术是用来打鬼子的,想来林大大是不会介意友军盗了一下他若干年后的发明吧。 “文老二,你今天从又从徐州的各个伤兵医院拉了多少人。” 程家骥语气轻松的问道。 回徐州休整这十多天,独立一百旅在台儿庄战斗中负伤的伤势不太重伤员,有不少已经陆续归队。可是在各家私人医院里还有大批的独立一百旅的重伤员,一时无法回部队,这就让已经拥有了三个团的编制的独立一百旅仍旧缺少兵员,尤其是缺少有丰富的战斗经验的老兵。文颂远可不是一个安份的家伙,这些天他一直用从伤兵医院里用升官和良好的待遇“诱拐”其它部队即将伤愈的伤兵的方法,给他的二百团增加了不少的战斗骨干。对于文颂远的这种行为程家骥是默许的,在他看来这对于独立一百旅的战斗力提高很有好,说不得就只有本位一回了,事实上程家骥这样干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程老大,今天的收获可是不小,不但有几个班排长,还有一个第三集团集团军司令部的少校参谋,我已经把这个参谋安排在旅部休息了。” 文颂远的回答的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得意洋洋的劲头。 这倒也难怪他得意,今天的收获的确是大大的。文颂远以往弄来的都是些非中央系部队的老兵和班排长,这次居然能有一个高级指挥机关的少校参谋,这可真是网着大鱼了。 要是说独立一百旅现在最缺少的是什么,那无疑就是一定军事造诣的参谋人才了。高士英那两下子处理些日常事务还行,可他确实不是一个称职的好参谋长,他毕竟从来没有受过正规系统的军事教育。以前独立一百旅的军事行动实际履行参谋长职负的,都是那个已经被清理出去的于俊才,而高士英所起的作用更多的是在处理日常锁事上。于俊才和他的亲信们被挤走,独立一百旅别的方面是没有多大的震荡和影响,可这参谋业务的水平可是大大的下降了。 照文颂远的话来说,旅部的那些业余参谋,就连一个抢占山头的预案都做不好。 文颂远说的话虽说有点过份,可缺少一批称职参谋军官,这确实是独立一百旅现在要面对的一个大问题,不解决好这一点,独立一百旅要想在任何情况,都在与鬼子交战时不落下风,那就是一件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走,我的文副座,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位少校参谋。” 果然程家骥对这个参谋比这些天来文颂远拉来的其它的人都要感兴趣。 “去就去,不过程老大,我可是有话在先,他这个人可是让人有点渗得慌,到时候又什么让你看不顺眼的可不关我的事啊!。 文颂远还不算太笨,懂得给自己的老大打打预防针。 “放心只要他有本事就算是一条毒蛇我也能用他。”程家骥笑着对文颂远说道。这倒不是句笑话,现在程家骥觉得自己手底下最缺的就是专业的军事人材了,本来于俊才他们那伙子出身正牌中央军的人也能将就着用,只是可惜不能跟自己同心同德。 刘以诚倒是受过正规的军校教育可一来他并不是学参谋专业的,在这上面的水平也有限,二来刘以诚现在管着补充团也没有这个功夫,再有就是程家骥心里老是有一种感觉,这个刘以诚总对有些对自己若即若离的,这也让程家骥不大敢放心的用他。委他个代理团长也有以观后效的意思在里面。若是文颂远真能捡得宝来,那程家骥是要大叫三声“我佛慈悲”的。 程家骥第一眼看到钱绅的时候就联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在他十分喜欢的一部小说里han有一个非常重要位置的人物,银河英雄传里的那位冷酷无情得连自己都可以当成棋子舍弃掉的帝国军的参谋总长奥贝斯坦。 与奥贝斯坦一样这位少校参谋也只有一只眼睛,这还不算,他的一条腿还活动很不方便,说白了这是一个独眼跛子。 不过这些程家骥并不在乎,他要的是一个精通参谋作业的称职的参谋军官,最好还有策划大部队作战行军计划的能力,而不是找一个能与日本人在战场上拼刺刀的勇士,后者现在独立一百旅可有得是。 只是此人的眼神里的那种带生命的漠视的阴沉和炽热的仇恨火花,让程家骥见了腿肚子都有些直打转。 这个人看上去就象是一个块黑色的寒冰,浑身上下都散发阴冷的气息。 在再三确定对方仇恨的目标不是自己后。 程家骥很客气问道:“钱少校是山东分校第几期毕业的。家里有什么人啊。”(第三集团军的前身的韩复渠的第五路军,当年韩复渠在山东当省主席的时候兼任中央军校山东分校校长,第三集团军的参谋军官多是山东分校毕业的,故程家骥有此一问。) “山东分校民国二十四年毕业,德国军事学院参谋系,民国二十四年入学至二十六年八月在校。家里所有的人除了我,都死在民国十八年的济南大屠杀了。”钱绅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答道。(韩复渠主政山东期间一度与德国人的关系密切,并向派出了一些军事留学生。) ‘捡到宝了,那可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军事学院之一,克劳塞维茨这位现代军事理论之父可是在这间军事学院足足当当了十二年的校长。参谋系可是这个军事学院最强的科系。德国的参谋军官可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德军之所以在二次世界大战中都有上佳表现,德军的参谋军官功不可没。以至于二战快要结束时,斯大林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罗斯福和邱吉尔担出要在战后枪毙德国的所有总参谋部参谋军官。’ ‘管他是毒蛇还是地狱三头狼,反正他只有一个人,又和日本人有血海深仇。只要他有本事,这样的宝贝说什么也是不能放过的。’ 基于这种试试看的心理,程家骥当场任命钱绅为独立一百旅的少校参谋。并让其在二天内作出一个完整周详的,独立一百旅全旅强行军五十公里的行军计划来。 程家骥在收留钱绅之之后的第二天,钱绅就向程家骥展示了他的价值。 “好,就照这个方案在三天后组织实施。”面对这个详尽而周密的部队拉练方案,这会子程家骥对这个钱绅的能力再没有一丝的怀疑了。 此时程家骥对钱绅实在是太满意了,简直是越看越喜欢,要不是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冷了,他都想抱他一下了。 好个钱绅,不但在参谋业务上有两把刷子,其水平绝对达到了职业参谋军官的佼佼者的程度。更加难得的是他居然能够动察得到程家骥组织这次长距离强行的部分目的,并在部队拉动方案与程家骥的意图相配合,光是这一点程家骥就敢肯定自己这些是赚大了。 这个一百华里的部队拉动计划,表面上只是为了检验部队的长途行军力。但实际程家骥主要是为了预演一种战法,这种战法就是后来在抗战中让日本人屡屡吃了大亏,也让日本人占了不少便宜的后退决战,也就是所谓的天炉战法。 这种战法之所以能屡屡在对日作战中取得胜利,自然有它的过人之处。 其实说穿了也就在后退中诱敌中深入的同时收缩部队,以优势兵力吃掉敌军之一路。可是因为这种在敌前撤退的军事行动需要执行任务的部队有较高的战术素质之余,对部队指挥官的指挥能力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否则在日军的强大火力下极容易从佯败变为真败。有些部队就是因为战术素质太差,且部队长控制部队的能力也不尽如人意,结果让日军一冲就一溃千里不可收拾,那还谈得什么决战。 在程家骥给钱绅的计划大纲中,程家单骥明确规定了独立一百旅以营为单位从二十公里的扇面上出发,经过五十公里的急行军中要求在某一点全军集结并在二个小时内构筑工事。 钱绅为了配合程家骥的训练意图,在具体方案中不但加上了不少诸如防空之类其它的内容,还要求所有部队在行军中要在派出有力之后卫前锋,还会假定出各种如前有日军挡道需要绕路之类的紧急情况。 总之在钱绅拟定的这份训练计划里,一切都要按照实战来要求的。 “维礼兄,(钱绅的字)从今天起就起你就是我部的中校副参谋长了,长官部那里我马上让人去补备。”这种先斩后奏的方式说明了程家骥对钱绅的异常器重。 “职一定尽忠职守。”就算是被升官了钱绅的语气还是那样的豪无情绪波动,也许这个人活下来的唯一动力就是替自己的家人报仇这一个目的吧。 接下来的七八天里独立一百旅进行了好几场合成演练和远距离强行军拉练,虽说其结果多是让人有惨不忍睹之感。 但是在这几次合成演练和长途拉练之后,谁也不能否认独立一百旅的战术水平和行军力有很大的提高。 而程家骥一直很上心的那个学兵营的学生兵们虽说还不能跟老兵相比,最起码已经在外表和仪态上象一个合格的军人了。 程家骥在这几天的合成演练和强行军中也尽量力所能及的参与,并在参与中竭力的鼓舞部队的士气。 程家骥还给后勤部门下了死命令,要他们不计代价的全力保障这期间部队的伙食供给。 本来程家骥还想让部队再训练得象样一些的,只是日本人已经不给他这个时间了。 在台儿庄一带吃了大亏的日本人为了挽回面子,是一定要再攻徐州的。为了拿下徐州,一雪前耻,日军这次可是下了大本钱 从四月下旬开始日军就从平、津、晋、绥、苏、皖一带,纠集了13个师团,约30万军队(其中包括矶谷和板垣两师团这两个从台儿庄逃跑后,补充休整兵力后恢复一点元气的师团。),并配有各种重武器,飞机数百架,兵分6路对徐州形成大包围,采取南北对进,侧翼迂回的战术,企图围歼云集在徐州一带的中国第五战区的五六十万大军。 日军的各路大军在五月初已经开始发动了,密布的战云离徐州越来越近。 “南北对进,侧翼迂回。”日军的战术在程家骥看来并不新鲜,以三十万军队想要包围并吃掉五六十军队,更是一个狂想,除非他们的对手是英军。(在缅甸战场上英国军队常被只他们人数的一半以下的日本军队包围歼灭,甚至有近万英军差点向千余日军投降的趣闻发生。) 说真的程家骥并不紧张日军的这个差不多把小半个华中都包了进去的大而无用包围圈,这种华而不实军事狂想,也只有日本人能够想得出来。可问题是,到了五月七日,战区长官居然还没有就突围做出一个具体的部署,却命令各部队在徐州附近地区进行逐次抵抗,以阻挡日军的进攻。 于是乎,几十万中国军队不但没有向外线转进的迹象,反而在徐州附近地区梯次配备,摆了决战的架势。 五月九日,战区长官下令,独立一百旅结束整训,开回徐州负责作为战区长官部直属部队协同徐州警备司令部负责的徐州警备,程家骥也在被晋升这徐州警备司令部参谋长。这个要职对于程家骥继续贩运“烟土”倒是有很大的便利。不过这个时候程家骥已经顾不上自己这点小生意了。 要是历史真得因为蝴蝶效应而改变,第五战区这几十万大军就真的与徐州共存亡了,也就绝不会再有什么独立一百旅了,那中国抗战的形势无疑将更加艰难百倍。 想到这里程家骥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在来练兵之前,就逼着自己的三个妻妾加上那位李小姐离开的徐州要不然还真是个麻烦,这仗要是一打起来就谁也顾不上谁了。 “徐参座,战区到现在还不组织各部队转进,这是怎么搞得,不会真要在徐州与日本人决战吧!”程家骥一见到徐参座就直言不讳的问道。在这位他一向尊敬的长者面前,程家骥还是第一次这么失礼,可见他是真得有点急糊涂了。 “浩然你别急,德公正为了这个事情与最高当局在力争,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体谅对方的这种急切的心情,徐参座温言抚慰道。 “你们旅的具体任务就是负责迅速把徐州公务人员组织起来,在你们旅的派兵护送下分批先期撤出徐州。”徐参座随即马上向程家骥下达了命令。 从徐参座那里领到任务之后,一连好几天程家骥都忙着组织护送那些市府的大小官老爷安全的护送出徐州。 这个任务实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实际上就是独立一百旅派出一支支以连为单位的小部队,将这些大小官老爷们分批护送出城后交给下一支护送的部队然后返回而已。 当战区长官部来电话让程家骥去开紧急军事会议时,这几天闲得很的程家骥从办公桌上猛然跃起一溜小跑的冲下了旅部办公楼。 他心里清楚,看来战区长官部,不应该说是军委会在走和战之间犹豫了这么多天之后也该有个决断了。 这些天他想得最多的就是,万一军事委员会一定要在徐州死守,自己将如何自处。 这个问题他苦思了好几天,都没有得出答案,这让程家骥十分懊恼。 等待是本就是最难受的,何况是带着一个几乎无解的问题等待。 这下子好了,一切总算要有个定论了。程家骥在下楼时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是超人,也没有力量改变最高当局的决定,起码在现在还没有这个力量。自己只要尽自己的职责,多杀几个鬼子也就是了。万一要是上面决定在徐州与日军决战,那自己大不了到了战局无可挽回时,看准时机率部突围吧。要是远气不好战死在徐州,也没有什么可埋怨的,要是怕死自己当初就缩回南安去当公子哥儿去了,也不会来徐州这个凶险之地了。’ 主意已定,程家骥也就定下心来了,他整整身上的少将军服,向自己停在旅部院子里那辆马车走去。 各位大大我发烧了,是一边吃药一边写了这二三千字,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明天再修改。 还有本书下周一上架,今后还望大大们多多支持。 第三十章 徐州大突围(一) “由五十九军张军长统一指挥第五十九军、第二十一、二十二、一三九师、独立一百旅等部殿后,负责掩护战区其它部队自徐州突围,殿后各部完成任务后至许昌集结。” 在徐参座宣布的殿后部队名单里,程家骥如他所料的听到了自己部队的番号。 在适才得知军委会已经批准了第五战区的部队分五路从徐州突围,转进到外线去的作战计划后。程家骥一面在心里暗自庆幸军委会的大员们终于在最后的时刻恢复了理智,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在徐州这一个一马平川的四战之地,与日本人机械化兵团决战的荒唐念头。另一方面程家骥对自己的独立一百旅会被分配在危险系数最高的殿后部队里,也早就心理准备。原因无它,只是因为现在的独立一百旅实在太招眼了。 大战三个月之后,整个战区有战斗经验的部队大多残破不堪,新调来的部队对地形敌都不熟悉,显是担当不起为整个战区殿后重任。而程家骥的独立一百旅,虽与日军几经苦战,可也屡次得到了整补。现在在整个战区的师旅级部队里若是要论起作战经验、战绩和部队员额的充实度这三者综合考量来独立一百旅确是名列前茅。冲这一点,这为大军殿后的重任,不有独立一百旅光荣的一份才怪了。 “荩忱兄。这是独立一百旅地旅长程家骥,你就叫他浩然老弟!” “浩然,这是五十九军的军长兼军政部部副张荩忱。你就叫一声荩忱老哥就成了。” 军事会议一开完,徐参座就给战区司令长官特意留下来的这两个人相互介绍起来。刚介绍完,徐参座就被一个少将高参叫走了,临走前徐参座让他们两个将要共事地部队长先随意聊一下。他本人一会儿就来。 “程旅长,你们独立一百旅现在还有多少人。装备如何,弹药是否充足。”身为殿后部队总指挥的张荩忱开门见山的问程家骥。 若是别人说程家骥这个问题他是一定要打些埋伏的,可这位当得起“千秋忠烈”这四字评语地张军长可是他的偶像啊。在这位历史上二年后就壮烈殉国。且死得惨烈无比地抗战中牺牲的最高将领面前,程家骥是半心机也甩不起来,谁叫他现在是以朝圣的心情面对着这位民族英雄呢! “我部共有三个步兵团八个步兵营,一个炮兵营。一个骑兵营,一个工兵营,一个辎重营,全旅共有五千三百多人轻重机枪四百挺,轻重追击炮掷弹筒有百余门。德制七五野炮三门,日制七五山势两门,日制七五野炮一门,日制七零步兵炮四门,德制三七战防炮四门,手榴弹二万八千枚,各种武器地弹药共一百三十万发(枚)。” 程家骥象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所有的本钱给说了一清两楚,这些武器有些是战区调拨下来的有些是从日本人手里缴获来的,有些是从战区地各个军火库偷偷买来的黑货。 他在那里说得兴高采烈,颇有些小孩向大人献宝似的味道。那边厢张军长却是听提目瞪口呆,这那里是一个独立旅,要是按兵力来说比之一个满员的下规师也不遑多让,若是比起重武器来足足抵得上第二军团那样的杂牌军二个军团都有余了,且弹药还如此充足。 “程旅长,贵部既然兵强马壮,那就请在撤出徐州后排在我五十九军火之行军序列之前,担任二线脯敌部队吧。”张军长对程家骥说道。 这名话让程家骥大为感动。要是换了一个人当五十九军地军长,以五十九军屡担重担之残破部队,知道了独立一百旅这支配属自己指挥的部队是这么装备精良建制完整,定是要把这把好钢使在刀刃上的。这并不是什么排除异已,仅仅是就事论事而已。事实上在殿后的各个部队中要是论那支部队装备之精良部队建制之充实,那独立一百旅可是当仁不让的第一。 张军长要是安排独立一百旅与五十九军一并断后,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是程家骥自己也心服口服说不出半点不是,得益于历史上的记载,他对五十九军现在的情况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经过两次临沂保卫战之后,五十九军原有五个旅都已经损兵过半了,实际兵力连两个旅都不到。此时这位军长手上的兵力,并不比程家骥这个旅长多到那里去。 在这种情况下,这位铁骨铮铮的将军,在明了独立一百旅的实力之后,仅仅是要独立一百旅作为殿后军二线部队。而最艰巨的任务他还是自己一肩挑了起来,这是何等的高风亮节。程家骥本就对这位抗日名将中的代表人物仰慕已久,此时张自忠在他心中的形象更是巍峨高大如名山大川。 “荩忱大哥,你的部队已经连续作战三人月了,又一直没有机会整补,两场临沂保卫战下来,你部弹药定也不会太多了。小弟我的意思,是由我部调节器拨一批弹药和轻重武器补充贵部。另外我部是不是可以抽出一个团归五十九军部直接指挥。小弟这番实是出于一片赤诚,万望荩忱大哥不推迟。”程家骥说这些话的时候确是真心实意的,他还很少有这么无私的时候。 “浩然老弟既然如此诚心一片,荩忱你也不要推辞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徐参座已经站在会议室的门外了。 “既然程旅长台此感情,好荩忱就愧领一些贵部的弹药了。至于贵阳市部兵力地支援吗。就无须了。我五十九军打完拼光之后,还望浩然老弟能够担起为几十万大军殿后这副担子。此战若是不死,张荩忱定是要交你这个朋友的。两位告辞了。”话一说完,张将军就以一个军人的标准步伐快步走出会议室。 见张军长竟然这样自顾去了,而程家骥犹在原地发呆,生怕两人因此小事生分了地徐参议对程家骥说道“浩然,张荩忱就是这么个不通事故的性子,人倒是一条血汉。你可不要见怪才好。” 他那里知道程家骥此时耳边下如宏钟大吕响般的响起了这位将军的遗书。 “看最近之情况,敌人或再来碰一下钉子,只要敌来犯。兄即到河东与弟等共同支牺牲。国家到了如此地步,除了我等为其死,毫无其它办法更信,只要我等能本此决心。我们国家及我五千年历史之民族,决不致于亡于区区三岛倭奴之手。为国家民族死决心,海不清,石不烂,决半点改变。愿与诸弟共勉之。” 程家骥此时心里只有八个字“伟哉斯言。壮哉斯人。” 一九三八年,五月十八日晚十一时。徐州以西,铜山境内。 “旅座,前面有日本地部队。”先头部队一九九团的一个上尉参谋跑来向程家骥报告道。 程家骥抹了一把头上地汗之后问道:“有多少人。” 那个参谋回答道:“听前面的部队说庄子里有一个大队,庄外的野地至少还有一个大队地鬼子。” “都是别人说的。你们脑子那里去了。特别行动队的第一小队不是配属你们了吗,让田家富去把情况给弄清楚,咱们自家地小命可不由着别人来说。”程家骥有些不耐烦了。这个邢玉样样都还不错,就是这个谨小慎微的毛病要不得。一路上他简直是有疑就停,就是撞上三两个日本兵,也能让他停下队伍来观察人半天,生怕中了日本人的埋伏。后面的鬼子可是已经快要追上来了,要是独立一百旅的行动还是慢吞吞地,殿后的五十九军是那么容易走得脱的了。 打发走了这个一九九团派来报信的上尉参谋之后,程家骥向钱伸问道:“外副参谋长你觉得前面小鬼子多少部队。” “旅座,前面的日军最多不过一人联队的规模,我军殿后部队有七八个师的番号,少说也有三四万人,日军要想靠一个联队之力堵住我军那是不大可能的。眼下的危机不在于挡路日军有多少,而是前面的部队为什么样都停下来观望,旅座里想过没有?”钱绅别有所指的反问道。 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回答,程家骥也马上想到了这其中的由缘。 无非是各个部队之间相互推委,谁也不肯先行,更不愿殿后,都打着让别人去开路殿后,自己的部队好轻轻松松的过这一关的如意算盘呗。程家骥想到心时不由得有点郁闷,军情都十万火急了,这些师长旅长还在那打他们的小九九。 “地图。”程家骥大声喊道。 几个旅部的参谋赶忙把军用地图从背包里取出来,铺在地上殿开。 程家骥蹲下去看了一小会就下了决心,站起身来后他马上一口说道:“这里离铁路线太近,这个时候咱们可耗不起时间,必须快速通过,天一亮被小鬼子飞机盯上就麻烦了。我们旅前面的部队是刘天龙的独立一一二旅,这家伙欠我好几个人情呢,这个时候该听他还了。派个人去通知刘天龙,让他帮我个忙马上把他的部队拉到庄子前面,我让补充团的二营暂时归他指挥,他要干的活就是给我死死的看住庄子里的小鬼子。等我部赶走了野地里的鬼子,我派部队去接替他。让一九九团和二百团分成左右两路给我狠狠的打,一定要把这股鬼子给我赶走。派人请前面的那些混蛋给我闪开,别碍老子的事。等咱们封住院了庄子里的鬼子,赶走了野地的那伙子日军,就让他们赶快整队,有秩序的快速通过。还有让炮兵营在打响前先轰一阵打乱日本人阵脚。打响后让他们给一九九团二百团提供火力支援。”打了几仗,程家骥地脾气是见长啊! 钱绅看着比这个自己小五六岁的血气方刚的顶头上司,心里不由得苦笑不已。 他刚才那几句话的真实用意其实是想让独立一百旅也停下来。等五十九军上来后,由五十九军来制和驱赶这两股日军,这样一来独立一百旅就可以不损一兵一卒的能过了。以那位张军长的为人来看,钱绅有十成地把握。他会主动的把这副担子挑起来。 可自己这个小上司血气一上来,竟把这副担子自己一肩挑了。他本想劝上几句。但看程家骥那个发狠地劲头,怕是劝不住的。既然部队长下民决心,作为实际上的参谋长地他也就只有服从了。 “程老大。就是那点鬼子,就不用两个团欺负人家了吧,我们二百团全包了,让老邢他们看着场子就是了。” 一听到有仗打,好些天没有见过血的文颂远可比程家骥还要积极。听到风声,文颂远马上就一溜烟的从队伍的后面跑了过来,他可是一向有吃独食的爱好的。 “片野地里多少鬼子还不知道了,万一要是鬼子太多了,你们一个团可吃不消。你们团从左边包过去。一九九团从右边围过来。你给我记住,这地子可不是打鬼子的歼灭战的时候,要留出一面让鬼子溜,这一仗的把鬼子赶跑就成。办完这个差事,你们团给我去盯死庄子里地鬼子。快去,限你们在一个小时内打响,二个小时内把野地里的鬼子给我轰走了。我让炮兵营给你们火力掩护。” 说完这番话,程家骥还举起手上的马鞭在文颂远头上虚抽了几下子,这才赶走这个因为有一个多月没捞上仗打,想杀鬼子都想疯了把弟。 “报告旅座,从侦察情况上看,野里敌人不超过一个大队,庄子倒是多上些,应该有一个联队的指挥部设在庄子里。” 报告这些情况的正是田家富,他现在也是堂堂的中校军官了。田家富的手脚倒是麻利的很,还没有等程家骥刚才下的让他去侦察的命令还传到他的耳朵里,他就已经把前面挡道的日军兵力配备的大概情况弄回来. 这也全靠他和他手下那些人,本来就是地道的日军官兵出身。对日军的作战习惯熟悉的很,日军在大多数时候在用兵上又呆板的紧,基本上是都是按照陆军部下发的步兵战术原则一板一眼的来排兵布阵,几乎是有多少兵就教条按照训练大纲上规定的标准占多大的地方。在这些前日军官兵眼中,庄子里日军和野地里的日军的兵力布置火力配备几乎是透明,就算是黑夜也挡不住他们的灵敏的嗅觉,何况今天晚上的月色不知为什么还出奇的亮。 “干得好,田家富你先把前面的野地里的日军的大概情况写下来让人给两位团长分别送去,然后带上你人的退回来休息。”对于手下这条好狗,程家骥还是比较爱惜的,毕竟一条狗用顺手了也不容易,再换一条也不见得比这条得力不是。 “报告旅座,一一二旅的刘旅长已经带着部队堵在庄子外了。让我们的补充团二营赶紧过去。” 田家富走了大约四十分钟,刚才旅部派去给独立一一二旅送口信的人就回来。 程家骥和钱绅交换了一下意见后对这位参谋说道:“你去传一下命令,让补充团一营去配合独立一一二旅的行动。另外你让人去催催二百团和一九九团,让他们尽快打响。” 这个参谋还没有走远,应向野地里的日军进攻的两个团的要求,独立一百旅的炮兵营开始向日军占据的那块野地开始了炮击。 炮击开始没有多久,程家骥就从望远镜里看见了二百团向日军占据的那块野地展开除形开始了冲锋。 “这小子动作还真快,他还当真想吃独食。”程家骥对着不远处涌动的人澎笑骂道。 几乎同时一九九团的部队也开始从右边对野地里的日军进行攻击了。 看着自己兴奋的长官,钱绅心里也是心澎涌动。不过他想的并不是眼前这场战斗,用两个旅的四个团去对付不到一个联队的日军,而且目标是只是监察和驱逐,那是不大可能出什么问题的。 他是在琢磨程家骥这个人。 钱绅到这支部队已经有十几天了,他感觉这支部队的上上下下的大多数官兵身上都有一种傲气,仿佛整个战区就只有独立一百旅能杀鬼子。 这他还能理解,独立一百旅在台儿庄战场上确实是战功赫赫,有点傲气也还能说得过去。 可是程家骥这个人的所作所为,钱绅就很难看得透了。 此人有时表现得象个商人,有时又象是个才脱校服从军的热血青年,有时又表现得象个官场上的老手,这一点从他能够很快又稳的解决掉内部的隐患就可以知道在必要的时候程家骥也不缺乏搞阴谋的天赋的。 最让钱绅震动还是那首据说是程家骥作词的旅歌,歌词中的那些内容,让钱绅深以为然。是啊!要是中华能一直手举钢刀,不自困于儒学之中,那个外邦蛮夷敢正视巍巍中华啊! 可能写出这样的含有很深的用意的军歌来的程家骥,却在很多时候表现得那么幼稚。 这样一来,钱绅就觉着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清楚程家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反正自己从军就是为了杀鬼子替家人报仇,跟着程家骥最起码可以经常看到日本人倒在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上,那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钱绅收起杂乱的思绪,开始尽起自己的做一个参谋长的职责起来。 第三十章 徐州大突围(二) 庄子外的野地里的那股日军的指挥官看来是老手,此人狡猾的很。 在挨了一顿炮火之后,这个鬼子军官就根据落在自己的部队头上的炮弹的口径和炮火的密度,精明的得出即将向自己发动进攻的中国军队,决不会少于一个师的判断。也明白一个师的中国军队,决不是他手上的这点部队能够挡得住的,早早的就打定了撤退的主意。 当二百团和一九九团前后脚的对日军发起进攻时,日军已经在向后撤退了,其“开路”的速度,比起中国军队冲锋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日军仓惶间就连倒下了同伴的尸体也顾不上了,只能在战死的同伴身上砍下一小截手指头装进口袋带走,重伤的鬼子兵也由日军击毙后同样处理。 由于日军见机的早,中国军队又奉命不许包围这股日军,只是将这些鬼子驱赶出几里地就了事。(这个命令一九九团执行得比较坚决,二百团就差一些。文颂远还是老想着吃肉,命令上不是只说不能包围,我直接打在小鬼子的腰上总不算违反命令吧。抱着这种想法二百团不但对这伙日军发起攻击的时间较早,连冲锋的速度都比一九九团快上一大截,文颂远满心以为最能吃掉一半的鬼子。) 结果到头来,两个整团的部队拉开诺大的架势冲锋一回,收获加起来竟然是少得可怜。两个团合起来只击毙了约七十个鬼子,枪也只是缴获十几条,要认真说起来就是这些鬼子中,还有不少是炮兵营在火力掩护时干掉的。 剩余的大约的四百名鬼子以敏捷的战术动作,躲过了二个团的中国军队的夹击,迅速的向徐州方向开溜。 见到日军轻松的跳出了自己的夹击范围,邢玉生也还罢了,文颂远可是气得不行。要不是马思远死死拉住这位文副座,他早就不顾什么命令不命令的,就要带着二百团全团压上去,先追杀他狗日一阵再说。 被强行拉住的文颂远的火气更大了,在那里跳起脚来直骂娘。 “给我闭嘴!文老二你嘴里不干不净的嚷嚷点什么。限你们团半小时内接手对庄子里面的日军的监视任务。要你敢再给我甩横,那就准备来旅部当二个月专职副旅长,你信不信,我有办法在这让二个月内让你连火ya味都闻不到。” 一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文颂远就一下子老实了不少。等到来人说出对他的惩办措施时,文颂远已经是满脸堆笑可怜巴巴的看着来人了。 在独立一百旅,也只有程家骥能够制得住这个胆大包天的文疯子。 “行了,别在这装乖了。你带着你的部队快去吧,这里的战场就由一九九团的来打扫了。”看着文颂远这般没脸没皮,程家骥心里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打发走了,有些欲求不满(不是指性欲,是指杀鬼子的yu望哟。)的文颂远。程家骥转过头来,对正在指挥手下对日军留下的那几具不及带着的尸体翻翻捡捡的田家富大声说道:“田家富查出了吗,这是那个部份的。” “报告旅座,这几具尸体的所属部队已经查实是属于第十三师团第五十八联队的。”田家富见自己主子亲口来问,怎敢怠慢,回答得可是顺溜极了,当然一个媚笑是少不了的,只是这一笑让程家骥有点作呕的感觉。 ‘第十三师团,不是在淮河边上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听到这个情况,程家骥的脑海里猛的窜出了个疑问。 在向田富家再次确认后,程家骥不得不接受十三师团的部队已经推进到这一带的现实。 随着敌情的进一步严重,程家骥马上调整了部署。 “邢团长,你带两个营留下打扫战场。同时你还要给我紧紧的盯住刚才溜走了那股小鬼子,只要他们有向庄子里靠拢的企图,你就给我死死的挡住。另外邢团长你拨一个营暂归旅部指挥,钱副参谋长你带着这个营和骑兵营的一连去迎一迎张总指挥,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派骑兵向我报告。还有,赶快派人给走在前面部队的长官们都捎个信。跟他们说明白,日军在这附近的兵力可能是一个完整的联队,要让小鬼子缠上,到了天亮大家都完完。让他们立刻组织部队通过,千万不要乱,不要给暗中的鬼子以可趁之机。再给张总指挥送个信,把这边的情况向他作个汇报,请他下个手令,要求各个部队有秩序的开进。” (这里的张总指挥,指的就是那位身兼殿后部队总指挥的五十九军张军长。) 邢玉生和钱绅连忙遵命照办去了,他们心里也清楚原本在淮南的第十三师团居然有穿插到了这,对担任殿后的几万中国军队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说日军对徐州地区的铁桶合围就将完成了,战区主力是跳出去了。可这算起来有好几个军的,自己所在的后卫部队还在人家的圈圈边上了,一个弄不好可就绕进去。 两人一走,程家骥也带着警卫连急匆匆的离去了。独立一百旅的旅部和后勤辎重部队可还全在拉后面,把这一摊子全交给高士英要是在平时也还就罢了,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下他还真不大放心。 各个部队的师旅长们,在接到程家骥派人送来的通报之后,基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为了自身部队的安危,这些师旅长部都打起精神,一丝不苟的组织自己的大步有序开进。(他们都把部队看成自己的本钱,那里能够不爱惜。) 在张总指挥的命令下达之后,殿后部队各个师旅的动作就更加迅速有力了。 到凌晨二时,除了走在最后面且不时与日军小股追兵交火的五十九军之外,其它所有的部队都冲出了日军尚大不完善的第一道封锁线。 庄子里那股日军见中国军队一队接着一队的开进得很有章法,一反常态居然没有出击。 而可能伏在暗中的日军也始终没有出现。 这让所有的人都大为庆幸。只有程家骥为殿后部队的那几个走在前面的师,在遇敌时表现出的那种相互观望和畏敌如虎,而深深感到耻辱。要不是自己当机立断,三四万中国军队就会被顶多二千人的日军卡在这个路口。 再拖上几个小时,那就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了。这让程家骥对这些旧式中国军队很失望。要靠这样的部队与战术虽然不大高明,但早已经完成了军队国家化进程的日军对阵,怎么可能不连吃败仗。 这件事也促使程家骥暗暗下定决心,就算是招惹些是非冒点风险,也要下大力气,掊养出一批捍卫民族利益,效忠国家,少些私心杂念的军官。(他不敢想自己能让这个时代的军人没有一点私心杂念,那是和平年代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更不用在这有兵有枪就是王的乱世了。) 与历史的洪流相比,程家骥知道自己不过是一块因为偶然而落在历史长河中的小子石,可他既然来到了这时代,就一定要尽自己的力量为多灾多难中华民族做点什么。 凌晨三点半,程家骥带着专门留下来保障五十九军的退路的一九九团,终于与五十九军的大队人马会师了。(此时二百团还在盯着庄子里的日军了。) “荩忱大哥,你们辛苦了。”守在程家骥路口的见到满面风霜的张总指挥向自己这边走来,忙迎上前去。 “浩然老弟,今天还全靠你了。要不然这几万部队都在挤在路边,那就危险了。”张荩忱带着部队且战且走大半夜,感到疲惫是免不了的,只是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的犀利,声音也照旧宏亮极了。 对于程家骥今天晚上的表现,张总指挥是大为欣赏的。加之上次独立一百旅给五十九军送去的弹药给养,让他很承程家骥的情。好感大增之下,这位名将对程家骥的称称呼,也就从官面上的职务改成的私下论交的兄弟相称了。 这个称呼的改变在张将军看来,不过是把程家骥当成了一个可交的朋友而已。 可是对程家骥来说,这意义就大为不同了。 ‘幸福啊幸福!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才几天功夫就和偶像拉上了关系,今后要是可以沾沾这位全国人民都承认的抗日名将的光了。这笔投资可是太划得来了。(某人意淫中。)” 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程家骥并没有意识在此时的国人面前他也是一员抗日“名”将,至少他收到“无知”少女的情书就比张将军要多得多。 “荩忱大哥,咱们快撤吧。”yy归yy,程家骥可是不想在这个险地再多呆一分钟了。 张总指挥很干脆回答道:“成。那就快走吧!” 这位久在西北军中的山东大汉,骨子里头其实是个直爽而豪气的汉子,只是在军中呆久了,习惯简单而严酷的军旅生活,在与人交际方面才显得有些木纳。 两支中国军队立即全为一股,从庄子外经过时,二百团也撤防前来会合,守在庄子里的日军见中国军队军容鼎盛士气高昂,就是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暂时脱离险地,全军上下欢声雷动,只有张将军和程家骥及钱绅三个人不动声色。 张程两人心里都明白,从徐州到战区指定的集结在许昌足足有一千华里以上的路程,在铜山境内的这次小小的虚惊,只不过是一个还算运气的开始。接下来只怕这支孤军的就不会总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到那时才是真正考验自己手底下的部队的时候。 至于钱绅吗?这个家伙可是属于那种从来都不七情上脸的人,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五月二十二日下午三时,皖东北,濉河北岸的濉溪口。 程家骥自从从军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识过中国军队的这种兵败如山倒惨象,可悲的是这些部队并不被日本人打垮的,他们只过是在争渡一条河。 包括兵团卫部队的大部分师旅在内的七八万大军都拥滞于濉溪口一带,把这一带的大部分的渡口塞了个满满当当,在这种情况下任你的部队是何等精锐也要举步为艰。 日军的飞机自是不会放过这种天赐良机,时不时有从天而降的炸弹收割着地面上的一片片的生命,这场景惨极了。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麻烦的是有由于缺乏统一的指挥,地上有渐渐逼近的日军追兵,天上有日机狂轰滥炸,各部队乱作一团,许多部队都失去了控制。 让程家骥感到万幸的是,独立一百旅因为要与五十九军一同为所有的殿后部队断后而没有被卷入这场灾难中去,这也算是好心有好报吧。 “荩忱大哥,怎么办,我听你的。”从来没有面对这种情形的程家骥此时是真的感到有点无所侍从了。 现在濉溪口这一带还保持严整的军容的中国军队,就只独立一百旅和五十九军这两支部队了。 “浩然老弟,我五十九军拟回身北返,背水一战力求重创日军之一部,让日军不能轻易南犯。给这拥在渡口的大军争取点时间。有得个二三天,他们也应该能够基本上过濉河了。 说完这这句张将军默不作声的看着程家骥。 不出程家骥所料,偶像就是偶像,在任何时候都表现出“予人以安,自己处其危境”的高尚境界。 至于张将军为什么默不作声,程家骥也很清楚。现在的五十九军因为减员太多,战力已是大不如前,能不能重创日军就连这位一向铁心铁胆的将军心底也没在什么把握了。 要是拖独立一百旅淌这趟混水的话,这个计划的成算那是要大得多了,可这位张将军又实在开不了口。他也不愿意强人所难,毕竟大家都身为带兵的官长,身上背负的,可是手下的成千上万的弟兄的性命。 独立一百旅虽在一路也和日军多次交火,且小有伤亡,但部队的建制还很完整,此时完全可以绕路渡河,或是另走它路。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实际也不过几分钟。) “荩忱大哥,我部愿与五十九军共进退。”程家骥一字一句的说出了张将军期待的答案。(程家骥在心中悲鸣,我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本钱啊,这一下子恐怕是保不住了。这也怪自己一见了偶像就发昏,总是要紧紧跟随。个人崇拜就是害人啊!精神上的升华的代价可不低啊。) “不过,你我二部携手拼了老本这几万大军争一条生路,他们也该出把力吧,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咱们收容一点他们的散兵总不过份吧,也算是抵咱们的损失不是。”不待张将军开口,程家骥在前面说过的豪言壮语后面,又补上一句市侩以极小人对白。 程家骥这一句话,可把公认的有泰山于前而色不变的胆魄的张总指挥给说的脸上变了颜色。 两人就这个问题言语间还算克制的争执的起来。 最后程家骥以保证在此战后一定将各部人员归还原建制为条件,让张总指挥同意了由独立一百旅派出人员以殿后部队总指挥的名义收容各个零星失散人员。收容人员按*开的比例暂时,分别暂时补入五十 九军和独立一百旅。这次程家骥可以难得的厚道的一回,让五十九军拿了大头,谁叫人家既是顶头上司,又是自己的偶像了。至于此战后将收容各部的成员归还原部队这一条,程家骥是这样想的,这一仗打完那些部队还不知道在那个天涯海角了。再说到嘴肉,他程家骥什么时候吐出来过吗?到时要是上峰催得急,大不了向无耻美国人学习“厚黑学”也搞个“自愿遣返”不就得了。想念在自己手下“教育”下能回到原来部队不会有多少人。 于是乎,整个下午,拿到了上方宝剑的程家骥派出一支支以营为单位的部队,到处收容“散兵”。 程家骥派出的这些部队很精,他们并不冲入名个渡口的乱流当中,那样容易把他们自己都冲散,专门在涌动的人海的边缘转来转去。一见到各部的“零星”失散人员,只要是少于一个整连的又带有武器的,马上以殿后部队总指挥部收容队的名义收容起来。 几个小时下来,到黄昏时,这些收容队已经“收容”了五六千人。要不是张将军再三催促,程家骥派的这些狼崽子,要再“收容”下去保不齐真能在各个渡口上收容个上万人。 在花了半夜的时间消化下午的“收容”战果后,五十九军和独立一百旅合兵一处,向北开去。 而南下的日军的一个旅团的先头部队也在同一日向濉溪口开来。 第三十章 徐州大突围(三) 五月二十三日晨六时许,第五十九军的先头部队三三三旅前出至濉溪县朔里镇时与日军第五师团的一个加强大队不期而遇。(此时的五十九军在屡次激战中减员甚巨,虽在前一天小有补充,但各部队的编制还是实为不充实。三三三旅名义上一个旅实际所有兵力不过一千四百人不到,仅相当于正常情况下的一个团。) 交战双方皆为劲旅强兵,战事迅速进入白热化状态,双方的伤亡都很大。战至上午八点,配属五十九军作战的独立一百旅的一九九团从徐楼方向进至东葛洼附敌背后,两支中国军队合力歼灭日军四百人,迫使此股日军之残部六七百人向徐庄方向退却。 中国军队乘胜追击,将日军逐出濉溪县境内, 前哨战的胜利,并没有让设在濉溪县西任台村的五十九军军部里的紧张气氛有所缓解。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日军的试探行动,已方以多打少,有此小胜自是应有之意,接下来的战斗就不会有这么轻松了。 果然,同日上午十一时,日军第五师团的就从萧县境内向中国军队发起了联队规模的攻击。 这次日军并没有直接去碰有重兵防守正严阵以待的朔里镇,而是以一个联队二千多人的兵力迂回朔里镇侧后的张庄,攻击五十九军驻守在那里的一八零师的一个团。(此时的日军第五师团同样是久战之师,减员也很大,虽经过多次整补各个联队的缺额还是很大。) 进攻张庄的日军在天上的飞机,地上的战车和重炮的掩护下,一上来就对张庄的守军接连发动了二次猛攻。 张庄的守军名义上有一个团实有人数不足六百人,那里挡得住日军一个联队的攻击,只得一面拼死抵抗,一面向殿后军总指挥部告急。 “日本人这打得是在我军防线上,迂回包抄我军在朔里镇这几个团的主意。”日军的作战企图是如此的明显,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能看得明明白白,身为沙场宿将的张将军对日军的用心就更是洞若观火的。 “参谋长,我五十九军现在有多少部队可以机动。”把目光从桌上的地图收回之后,张总指挥对自己的参谋长问道。 五十九军的那位素有智囊美誉的参谋长面带难色的回答了自己的部队长的问题:“只有一八零师的一个旅还可机动,现在情况是宿州方向已经发现了日军第十三师团的小股部队在活动,其后继兵力当不会少于一个联队。要是抽出在新蔡至马桥一线的布防的三十八师的兵力。要是日军从那一带进击睢溪口也不过十几公里的行程,那我们在这里死顶就失去意义了。就是想调独立一百旅部队来帮忙也困难,西北方向已经有不明番号的日军在活动了,估计人数也不会少,程旅长那里也吃紧的很。” 此时的淮北已是几面受敌,北面有从徐州方向南下的日军第五师团一部,东北已经发现日军十三师团约一个联队的兵力在运动,而西北也有番号不明的日军有活动。(幸亏日军第十三师团的师团长荻洲立兵中将贪功心切,把师团主力用来抢占已是一座空城的徐州,要不然,第十三师团的主力就会全向濉溪压过来,那五十九军的压力就更大了。) 最要命的是现在拥滞在濉溪口的几万大军还处于混乱状态中,只要是有一路日军冲入此时的濉溪口,,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这样一来,就是逼得原本想北上主动寻求战机的五十九军和独立一百旅,被迫在各个方向上处处设防,空有近二万兵力却无法集中使用。 这个情况张将军是很明了的,对于一向很有主动求战精神的五十九军来说,摆出这样一个处处挨打的架势实属无柰之举,谁让他们要掩护还在濉河以北乱成一团的七八万大军了。 虽说已经转移至潢川的战区长官司令在接到张程两位将军的急电后,已经给所有还能联系得上的滞留在濉河之北的部队发报,明令让这些部队都归张将军指挥。并要求各部迅速整理部队,快速渡过濉河。甚至还指定了几个现上能掌握的部队较多的师旅长让他们火速向张程两部靠拢,协同两部作战,力求在大队人马渡过濉河前挡住日军。但张将军和此时身在淮北城西北郊杜集主持西北防线的程家骥心里都明白,一时半会要指望那些此时还乱成一团部队只怕不现实。就是那几位手头上还能控制些部队的师旅长也嘴上叫苦连天,脚底下慢慢吞吞,谁也不愿主动向五十九军和独立一百旅靠上来。这其中的原因除了他们每个人现在手上掌握的兵力都外,就还是那人人观望意图保存实力的老毛病在作祟。在这些人心里,那些已经控制不了军队在这个生死关头就顾不上,至于自己还能够掌握的这点血本可是轻抛不得,还是再看再说吧,反正前面不是五十九军和独立一百旅在吗,兴许他们这两支部队能够挡住日本人也说了,要是这样此时把自己的最后血本拼下去岂不是亏死!还是看看再说吧。 可日本人却不会给太多的时间给中国军队了,才一天的时间几路日军都追了过来,看那气势日军是想在同濉河北岸吃掉这近十万中国军队,以挽回在台儿庄丢掉的面子。面对这种情势五十九军和独立一百旅也只能手拉手的硬着头皮拼上一拼了。 “让军部的手枪营特务营和一八零师的那个旅的一个团跟我去驰援张庄,朔里镇的部队原地不动,让他们赶快加固工事,日军迟早还是要进攻朔里镇的,那里可是交通要冲。同时把这边的战况向程浩然通报一下,让他派在朔里镇西南的挫楼的部队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以保障朔里镇守军的侧翼安全。”最后还是张军长下了决心,亲自救援张庄。在日军大兵压境的情况下,他还是在军部留下了一个团的预备队,出于一个优秀职业的直觉张将军觉着日军对一定会对朔里镇大举进攻的,毕竟拿下这个钉子,日军才能控制淮北这一段铁路线。 在从西任台村赶往张庄的路上,目前这种一开战就陷于全面被动的作战态势让将军不禁有些心神恍惚。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就算是在临沂与号称钢军的日军师团殊死博杀中,他的心里也从来没有过现在这种忐忑不安过。 不过这些许的心情浮动还不至影响他的作战指挥,一到张庄附近将军就指挥手头的部队从向张庄攻击的日军的左侧出击。在张庄守军的配合下,暂时制止住了日军的进攻势头。 可日军仗着兵力雄厚在经过短暂的时间间隔后,又对张庄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正当在张将军在张庄指挥部队与五十九军的老对手日军第五师团的四十一联队激战正酣之时,负责西北防线的程家骥那里也遇到了大麻烦。 淮北市区西北郊的杜集。 “什么,正对前罗里方向的萧濉河西岸发现日军的一个旅团?” 听到这个足以让人大吃一惊的消息的时候,程家骥正吃着中饭。一听到这个消坏息,他就很没有风度的从嘴里吐出一块正要咽下去红烧肉,三步并作二步的,大步走到电话机前,抢过一个正在与前面通话的参谋手中的听筒大声的与前方通起话来:“我是程家骥,让文老二接电话。”而也正在用餐的钱绅的反应就比程家骥要沉着的多了,他只是拿着饭碗慢慢踱步走到支在墙上地图前,看起地图来,好一派举重若轻大将风度,当然要是钱绅的手不发抖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文老二,你确定是一个旅团,有没有重炮。”程家骥紧张的询问着敌情。 程家骥最关心的就是日本人的这个联队就没有配属重炮和飞机,托萧濉河的福,他倒是暂时不用担心日本人的战车。 在再三确认后,程家骥终于接受这回是要遇到硬茬子了的现实。据文颂远报告,经过侦察对面的日本人不但配置有重炮和战车部队,更糟的是日军的侦察机已经来光顾过二百团的阵地了,从这个情况下看开战时日军有极大的可能动用飞机参战。 放下电话之后,程家骥一屁股就坐在电话机旁的椅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虽然打了几场胜仗,程家骥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细想起来,独立一百旅包括其前身暂十六军先遣队的运气实在是超级无敌的强。 大王庄之战,日军是孤军深入直捣第三军团军团部。为了保证其行动的快速稳密轻便灵活,日军不但没出动空军配合,也没有携带什么重武器,这就无从发挥火力上的优势了。结果在夜战中和先遣支队打成了牛抵角,最后让骑兵连一冲,被中国军队来也个连锅端。 台儿庄大战中独立一百旅更是出尽了风头,不但消灭了日军的两个联队,缴获了两面日军联队军旗,看出去是军威赫赫战功彪炳。 可程家骥自己心里明白,那是沾了第二集团军的光,要不是日军在台儿庄让第二集团军顶得已是焦头烂额,独立一百旅那能在战火中出落得如此水灵。要是日本人真是这么好对付,那这场战争的战场就应该摆在日本本土了。 就算是这样,刚进入台儿庄时的那个白天,兵力上han有很大优势的独立一百旅也只是堪堪挡住了日军攻击。在这里面台儿庄的地形也帮了很大的忙,否则,单是日本人的飞机的狂轰滥炸,就能把当时新兵比老兵多的独立一百旅给炸垮了。 后来的官湖镇之战和土地山攻坚战就更不用说了,前者的胜利完全是用计行险的功劳。后者在战术上独立一百旅是达到了战术目的,可用十倍于敌的兵力攻下一座山头,自家的还伤亡差不多三倍于敌,在程家骥看来这个仗算是个惨胜,都也有点勉强了。 独立一百旅参加其它战役就都是跟大军一起行动,那也就是打打太平拳。 总之独立一百旅在成军以来,还从没有遇到过象现在这么强大对手。 要是换了在个场合,就算独立一百旅的建制完整,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时,他相信自己的第一反应就是撤退。这与保不保存实力无关,纯粹是因为他总不能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吧。何况此时程家骥手上就只有两个团和一些直属部队,其中的一个补充团刚刚才补齐了三个营的建制,战斗力也还没有完全形成,实际上能有点战力的就文颂远的二百团一个团。 用这些兵力将日军一个配属有战车重炮又有空中支援的建制完整的旅团强行阻拦在萧濉河西岸,换了谁来也没什么把握可言。 可眼下这局面,他程家骥敢退一步吗?他知道自己不敢。防线后面可就是濉溪口,那里可是还有七八万的中国军队没有脱离险境了,要是日军从他放弃防线上踏过把这七八万人包了饺子,程家骥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既然心里过不去,那就拼吧,大不了不就是一个死吗!程家骥现在算是理解了自己崇拜那位荩忱大哥,为什么会把死字挂在嘴边了。 武器装备和部队的训练水平皆的不如人,又不想当亡国奴,也就只有把死字挂在嘴边抱着必死之死搏他一博了。弱国的热血军人的无奈的悲壮啊!不过也就是这种在弱势下以生命为代价奋起反抗强敌悲壮不屈,支撑起了中华民族脊梁。这也是某些乞求请征服者的怜悯而获得独立的民族所无法理解的。 在沉默了十几分钟之后,程家骥站了起来,起到地图旁边对还在对着地图出神的钱绅说道:“钱副参谋长,照现在这种敌我态势,你认为我们能在萧濉河边一撑几天。” 这时心情也平静了些许钱绅给程家骥的答案是“就算是旅座有打光拉到的决心,最多能撑上两天!” “两天不够,一定要挡住日军最少三天,维礼兄这次可得把你全身的本事都给我用上!至于部队吗,打光就打光,就是全旅战死在这里也要让日本人在三天内进不了淮北。”程家骥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下定了拼光拉到的决心之后他倒是真得豁出去了。 钱绅显是也被程家骥说的这一番话激出了身上隐藏得很深的血性,他猛一抬头眼神中充满了斗志的说道:“那就要和老天爷赌一把了!” “赌就赌!老子又不是没上过赌场!来人,给战区和五十九军张军长发报,向他们通报我旅当面之敌情,就说我部已经抱定为国土之完整民族之独立战至最后一人之决心。让江丰带上他的骑兵营,以殿后军指挥部的名义,马上再到濉溪口去“收容”些人来,这次让他强硬些能弄多少弄多少,不要有什么顾忌。” 第三十一章 喋血萧濉河(一) 一九三八年,五月二十三日下午三时。 经过的二个小时的准备之后,日军向萧濉河东岸挺进。 这次强渡萧濉河的作战的一开场,日本人出手很阔气,先是出四架飞机对萧濉河东岸的中国军队的滩头阵地进行了猛烈的轰炸。 日军的飞机刚一走,日军就以一个加强大队约一千五百人的兵力在前罗里正面的萧濉河河面上,在炮火的掩护下强渡萧濉河。 二百团的大部就在这里布防,说是布防实际上二百团各部也是今日凌晨才进入指定位置,半天功夫也只来得及修筑一些简易工事,挖几条半人深的战壕。 这些简陋的工事在日军凶猛的火力准备自是不堪一击,前沿河滩阵地被日军的炮火和飞机仍下的炸弹大部摧毁。 在河滩上的前哨阵地布防的二百团三营的一个班几乎伤亡殆尽。幸亏在程家骥赶来后,已经急命文颂远将前沿的大部分兵力撤了下来,要不然光是这日本人的这一阵称得上“豪华”的火力准备,就能把二百团的原来放在这里的一个营打残废了。 日军的炮火停下时,已经有上百名的日军划着皮划子抢上了东岸。 这股日军上得岸来没有遇到什么有效抵抗,正要展开队形向前罗里方向推进。一顿迫击炮炮弹就从天而降,落在这些鬼子的头上,炸得这些鬼子顿时死伤一大片。 对岸日军炮火连忙进行报复性炮击,可中国炮兵早就转移阵地,溜之大吉了,日军的炮弹都白白的打在了空地上。 在第二百团指挥所里的程家骥看到这一幕心情还是不错的,他早就让让人在把河滩上的座标标在地图上,只有观察哨报告日军的方位,迫击炮群就能马上轰击那个地域,然后迫击炮群就马上转移阿地,让日军的重炮朴个空。 日军吃了亏,行动也变得小心起来,皮划子只敢一只一只靠岸,一上岸鬼子就赶忙的散开,也不讲什么武士道精神,各找各的地先扒下再说。 而日军的炮兵则对河滩的后方拼命的炮击起来,日军炮火实在是太过于凶猛,几乎是在覆盖河滩后面的那一大片空地。 炮击过程中,已经上了岸的日军步兵渐渐集结起来。日军的炮火再次停下的时候,东岸的日军以小队为单位组成一个大的松散的三角阵形继续向前一步步的推进,在三角阵形底部的日军上了岸了迫击炮手们分成小股正在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反击中国军队的炮兵对日军突袭。 ‘这股日军很有挨打的经验吗,居然会不顾面子的地扒在沙滩不动,等着炮火去清理前进道路。再次前进时也是先分成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松散队形,再组成一个大三角阵形,步步为营的推进。这些小鬼子最精明的地方,还是在三角阵的底部用三三两两的迫击炮构成了一个个临时的炮兵阵地。这一招分明是在肉盾的掩护下要和中国军队的炮兵来一个硬碰硬吗!自己定下的迫击炮突袭的作战计划看来是要破产了。那个计划主要针对日军的重炮的准备时间长的弱点,用迫击炮打了就走,可现在要是再执行这个方案,可就变成了在日军重炮和迫击炮的双重火力压制下与日本人硬拼,这亏本的买卖咱可不做。’从望远镜看到河滩上的这一幕程家骥在心里想道。 这股日军在受到突然打击后,表现出来的这种优秀的战术素养引起了程家骥的注意,也让他很是诧异,日本军队中居然还有战术能够这么灵活多变的部队。 “这股日军的番号查清了吗?”还没有等到程家骥开口,在一旁的文颂远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追问负责侦察敌情的二百团的特别行动小队长陈国忠问道。 陈国忠当然是个中国名字,只是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特别行动队可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中国血统。 陈国忠原山本四十六,不要误会,他与山本五十六可没什么关系,只是他的父亲在四十六岁的时候才生了的他,所以取名这山本四十六。 原为日军山木大队一名列兵的他现在可是国军上尉。这主要是因为其懂得一点汉语,又是跟着田家富交枪的日军士兵之一,当然这个家伙还是挺机灵的。(为了加强各个团的侦察能力,程家骥向每个团派了七八个前日军战俘,在每个团都组建了一个特别行动小队。) 见顶头上司问话,陈国忠忙恭恭敬敬的答道:“报告团座,已经查清对面日本人说的日语大都是带有京都口音,卑职判断应是日军京都师团。”(从田家骥以下,特别行动队的那些人早就以中国人自居。这十几天下来,本来汉语的底子就不错的陈国忠说起汉语来已经很顺溜了,虽然口音听上去还有点怪怪,可也能达到清楚的表达意思的目的。(这可两个特别行动队的队员冒着很大的危险穿着日军的军服潜入对岸的成果。他们不敢直接问对方的番号,那等于自我暴露,只是与几个正在交谈的日军擦边而过听了几句对方的闲谈,就急匆匆的回来领功了。此事说明,不管什么民族的人只要一旦当了“叛徒”对于自己的生命就会加倍的爱惜!) “京都师团,对外番号是多少。”程家骥知道日军大多数师团都是从固定的某一个地方征兵组成的,故每个师团在日军内部多是以其征兵的地域来代称这个师团的。日军中不少人将这种代称称之为内部番号,而称数字番号为对外番号。 可此时他实在想不起那个师团是以京都为征兵基地的。 “回禀将军阁下,对外番号是日本陆军第十六师团。”在将军阁下(这些假中国人对程家骥的尊称,是不是有点幕府将军的味道?)面前陈国忠显得有点局促。 一听到对面的日军是第十六师团,程家骥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在不断的升温,他眼神也因为心中正在燃烧的怒火而变得凶狠起来。 现在程家骥也明白了这支日军为什么作战风格如此油滑,日军第十六师在日军虽说不是什么主力王牌,可侵华以来参加的战斗次数却是名列前茅。犯上海,占南京,下苏抗,现在又进犯徐州可真是无役不与“战功赫赫”。却也屡次被中国军队重创,在上海罗店,南京战役前期都曾在中国军队手上吃过大亏,这亏吃自然也就学乖,一遇到打击也就能马上摆出自保的阵势了。 不过让程家骥心情激荡不能自己的是第十六师团也是南京大屠杀的无凶之一。 第十六师团,这支部队在南京犯下的滔天罪恶。让二十一世纪的每一个有爱国心中国人听到这支日军师团的名字时都是“久仰大名”了。 在参与了南京大屠杀的日军部队中十六师团与六师团可是两个主要凶手。第六师团屠杀十几万南京平民的罪行举世皆知,被国际上“誉”为野兽兵团。而第十六师团在担任南京城防部队期间犯下的罪行也是不胜枚举,那个曾经留学于法国的第十六师团长中岛今朝吾实是与日军第六师师团谷寿夫难分高下的恶魔。 在贪婪的虐待狂中岛今朝吾的影响下,与第六师团相比第十六师团的官兵在残杀中国军民方面虽在数量上有所不及,但其在使用的手段上更加变态而凶残,可以说日军第十六师团是日军“当之无愧”的变态杀人狂比例最高的部队。 程家骥突来的高涨的努火让指挥部里的所有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整个二百团团部静得连每个人呼吸声都能清晰的听见,气氛压抑极了。 当时南京大屠杀的虽已发生半年,且在国内国际都已经街知巷闻,但由于各种客观条件的限止,国人对其真相还不是了解得很全面,国府对外宣传时也主要是针对日军第六师团在南京的种种暴行。 而第十六师团只是作为帮凶随后提到,故国人多只知日军第六师团是野兽兵团,而很少有人知道第十六师团在南京犯下的罪行决不在第六师团之下。光是在各个城门第十六师团屠杀了三万放下武器的中国军队,在其警备南京的一个月时间内,第十六师团在南京城里杀害的平民也不下于十万。第六师团会比第十六师团出“名”,这主要是因为第六师团太张扬的原故,若不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杀人比赛,野兽兵团之称说不定就是第十六师团的了。 程家骥来自二十一世纪自是对这一切再明白不过了。在很多时候对于不幸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心灵背负的包袱也就越沉重。此时程家骥被这种沉重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文老二,只要日军一出河滩,进入前罗里村前的那片洼地,我就会命令炮兵营对日军进行炮击。你的两个营和补充团的一营就可以出击了。你记着要给我往死里打,日军第十六师团的俘虏我一个不要。”程家骥杀气腾腾的对文颂远下达了命令。 第三十一章 喋血萧濉河(二) 陈国忠的判断还是准确的,此时正在强渡萧濉河的正是日军第十六师团下属的第三十旅团大部(欠第三十三联队第二大队)。 在河滩上的一个多大队的日军在留下两个中队的接应人员后,主力向前罗里方向推进,在行进过程中日军继续良好的保持了三角形的松散阵形。 从萧濉河河滩到前所里,必须先要经过一大片地势略高于河滩的平坦的空地,再通过一块大洼地才能到达前罗里村村口。 在平地与洼地的结合部,日军又受到中国军队的迫击炮的火力打击,而且这一次比起在上一次更加猛烈,日军并没慌乱,一边马上组织炮火还击,一边还是一步一步的向洼地推进,不过要是仔细观察还是可以发现日军的步伐比先前快了不少。 这股日军的指挥官第三十八联队联队长助川静二大佐深信,不管前面中国军队甩什么花样,也是没有办法击败“皇军”一个旅团的。 助川静二大佐知道自己背后的第二梯队第三十八联队的一个多大队的部队已经在陆续登上萧濉河北岸了。为了不至于和后续部队一起挤在河滩上而导致无法将部队展开,自己只能率领手上的这个大队占领前罗里,那样就可以控制住河滩,更为有力的保障旅团主力能够顺利的渡过萧濉河。 中国军队的炮火拦阻在助川静二大佐看来不过是一些骚扰行动,其目的也只是想迟滞一下日军前进速度。就算是在前罗里中国军队能挡住自己指挥的这支先头部队,只要后续部队能跟上来,取得战斗的胜利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从他在中国作战的经验上看,中国军队若是死守一个地方,多半是在前沿阵地与日军不死不休的血战。 若只是想拖住日军则多是用这种逐次抵抗的战法。 既然现在河滩阵地已经顺利的拿下来了,剩下来的不过就是如何对付中国军队的骚扰作战了。 他压根就没有想到独立一百旅竟然“不自量力”的要在这片洼地上,对他所亲自指挥的第一大队发起正面攻击。而且攻击的目的还是要将他的第一大队全部歼灭。 “郑营长,你们炮营有把握在日军全部进入洼地后,首发命中吗?”程家骥问独立一百旅的炮兵营营长郑重中校。 为了在前罗里给日军一个惨痛的教训,使之在今后几天的作战中不敢太猖狂的全面进击,程家骥可是拿出了独立一百旅所有压箱的本钱。 “旅座,没问题,为了打好这一仗,观测人员已经给洼土上每一个区域都分区划定在并自行设定了方位坐标。只要日军一进洼地我们营保证指那打那。”郑营长瞪着沁着血丝的双目咬牙切齿的回答着自己的长官。 郑重原是中央军里的一个炮兵连长,也是从南京那座死城里逃出来了少数守城官兵之一。对于日军在南京城里干的那些灭绝人性的“好”事,程家骥还只是在电视书本上读到看到过,而郑重可是亲身经历过那一切的。他心中对于日本人仇恨比起程家骥来那是只多不少,能有机会在有生之年向日本人讨还一点利息,此时他的心中激动那是不言而喻的。(至于本钱那是要到东京去讨的!) 生怕这位炮苦大仇深的炮兵营长打发了性子,忘记了及时转移阵地,让对岸日军的炮兵把独立一百旅的这点家当都砸在这里,程家骥忙又多交代了几句。 “记着先向洼地急速射八发之后,野炮和山炮迅速河滩延深,步兵炮战防炮对付洼地里的小鬼子,把所有的炮弹都给我打出去。还有要注意炮与炮之间的间隔要大,每二十分钟转移一次阵地,我把工兵营留下归你指挥,专门负责给大炮搬家。另外再拨给你一个连的通讯兵,电话线要跟着炮位走。要是与前面联系不上的就用人来接力传递消息,总之,要时时刻刻的保持与前方的迅速沟通。 离开了炮兵阵地后,程家骥回到了设在前罗里村的二百团团部。 此时文颂远早到前面去了,二百团团部的大多数人也跟着去了,整个团部队已是空荡荡的,只有钱绅一个人还在那里仔细的端详着地图。 “维礼兄,刘以诚的部队到了吗?”一进门程家骥就问钱绅。 钱绅简短有力的回答道:“旅座,到了。刚到。” 一听这话,程家骥绷了半天的神经才真正松下来,他在制定这个作战计划时他最但心就是刘以诚不能在指定时间内集结起分散驻防的补充团的大部(团部及两个营。)赶来参战。 用八个营四千五六百人的总兵力(其中一个炮兵营,一个工兵营,一个特务营,五个步兵营。)对付最少半个联队的日军,要求一夜之内全部吃掉,这仗已经够难打了。要是刘以诚的二个步兵营不能到位,程家骥虽然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可要是那样那今天的这场结果就更加难说得准了。 程家骥是说什么也不敢在阻击战的第一天就丢了萧濉河这道唯一的尚可作为屏障的天险的。 两人自此再没有交谈什么,只是各顾各的干坐着。 两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对方和自己一样都在等,等着洼地里的第一声炮响。 五月二十三日,下午五点半,当日军第三十八联队第一大队全部进入洼地后,独立一百旅的炮营全力对日军发动了炮火急袭。(与这个大队同时上岸的第二大队的另外两个中队被留在河滩上掩护第二波渡河的部队。) 独立一百旅的这个炮兵营可是装备了十几门各式各样野炮,山炮,步兵炮,战防炮,这一发起威来,其杀伤力与迫击炮可是不能同日而语。炮兵营早先就已经把洼地里的每一片土地都大致测量了一遍,这炮打得那个准啊,就跟站在日本人头上扔炸弹似的。 炮兵营的头三发急速射射出的炮弹大多口口咬肉的精确的落在了日军的行进队列里,几乎每一发都能在爆炸的同时,带走至少五六条日军的小命,还有一不少于这个数的日军被弹片打伤。(这还是因为日军的行军队列很松散,要不然战果将比现在这个样子大得多。) 甚至有一发德制七五野炮的炮弹直接打掉了日军第三十八联队的军旗边上,军旗自然是马上被炸得粉碎,军旗旁的一些护旗兵也大部炸死炸伤。在军旗边上旁边指挥作战的日军第三十八联队联队长助川静二大佐也被弹片击中,腹部中弹重伤后立即陷入昏迷状态。(第三十旅团曾担任负责南京城区“安全‘的警备部队,正是这个奈良小贩的儿子的指挥部下在南京城内以取暖为由烧毁了几万间民房,活活烧死二三万名和平居民。) 暂时失去统一指挥的日军在中国军队如排山倒海般炮火打击下纷纷散开,企图以此来躲避中国军队的炮火。 这时日军四周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在文颂远的率领下二百团的两个营(头天晚上已经大量的补入收容来的其它部队的战斗人员,这时每个营有四个连约八百人。)在炮火还没有完全停止的情况下,就向日军发起了冲锋。文颂远指挥的部队打得很猾,他们并没有一拥而上,而是以一种奇特的火力配比组成的几个连队先向日军发动进攻。 在一个曾在川军郭勋琪部当过连长的二百团的营长的建议下,文颂远把先头部队按三个步枪班,(装备日制三八大盖)三个小炮班(装备日制掷弹筒和六零迫击炮)三个冲锋枪班一个连队的编成组成三个连队从三个方向向日军挤压过来。 事实证明这种在近战时很有威力的火力配比让日本人吃足了苦头,被打得招架不住的日军被迫向洼地中央集中。组成密集阵形防守的日军虽然能够暂时有效的抵挡住中国军队的步兵的攻击。 可又被中国军队的步兵炮战防炮打得死伤枕籍。 这样一来二去的,进入洼土的一千多名日军在极短的时间内已是死伤近半了。残余日军在第一大队长大队长熊本次夫少佐的指挥下想向河滩方向冲击,又被已经穿插到洼地的入口左侧的补充团一营从侧面火力拦截打死打伤不少。想冲出洼地日军除了一小部分冲了出去与赶过来想给第一大队解围的河原在滩上日军会合外,大部分只得退洼地里坚持抵抗。 日军在河滩上刚刚集结的一个多大队的后续部队发现先头部队遇伏,忙向前急进。当这股日军进至那片平坦的空地上的时候,正好撞在炮兵营用野炮山炮炮弹织成的死亡之网里,立时让密集的炮弹炸了个血肉横飞。(战后查明,此时在河滩上的是日军第三十八联队联队部及其下属第二大队的两个步兵中队,第三大队大队部带二个步兵中队约一千三百人,其中战斗兵九百人左右。) 这股日军还待要不顾一切的向前突击,身后的河滩上响起了喊杀声,那是补充团二营和三营及旅部特务营在刘以诚的统领下从上游击队谢庄方向向日军杀来,他们早就赶到指定位置,在萧濉河上游等了一个小时了。 日军在西岸的炮兵的动作很快,十分钟左右就做出了反应,向东岸的中国军队的炮兵阵地开始了压制性炮击,因距离太远观察不到中国军队炮兵阵地的具体位置,在开始时对中国军队的炮兵阵地并没有形成太大的伤害。 日军的炮兵也不笨,见对方炮兵阵地的报复性炮击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就把目标,就把炮口转向了正在攻击空地上的日军和河滩上守皮划子的日军的一个小队的刘以诚率领的补充团。 日军的炮火给补充团的部队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其中负责抢夺烧毁日军的皮划子的补充团三营的损失最大,整整一个连队来不及躲避日军的炮击,全给日军的炮弹拍在那了,死伤了上百人。 不过补充团三营还是完成了任务,日军停在河滩上的皮划子也全毁了。守在皮划子边上的一个小队的日军也全死了。对岸的日军就是看到皮划子要被烧,气急败坏之下才对正在攻击攻击日军守皮划子的那个小队的三营进行了无差别炮击。这一顿炮击下来不但让日军那个小队无一生还,也让三营死伤过半,同时所有的皮划子也都让日军自已的炮弹给打沉了。 幸好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影响了日军的炮击效果。补充团的主力又已经冲进了那片空地与日军的那个大队短兵相接搅成一团的事实也让日军不敢把炮弹打进空地里去,补充团的主力才没有在日军的炮口下付出更大的代价。 日军的炮兵只能将炮口又对向了对岸远方的炮兵阵地,只是这个实际上效率吗不比刚才还差。 这除了其它的原因之外,主要是因为中国军队的炮兵经常转移炮位。 与日军炮兵不同的是,中国军队的炮兵对东岸的地形很熟悉,又能有大量的通讯兵来保障其与前方的及时,在黑暗中的炮击命中率比日军强得多。 掌灯时分,东岸战局的从表面上看对中国军队还有是有利的。 洼地里的战斗虽然还在继续,但是残余的二三百名日军在文颂远指挥的下二个独立一百旅的头等主力营的围攻下只是在拖时间而已。(补充团一营已经归建,正在阻击空地上日军向洼地靠拢。) 而在刘以诚指挥下的三个营正在从河滩方向攻击在空地日军。 由日军第三十八联队副联队长尾山寺一中佐指挥的这支日军虽也损失不小,可毕竟没有伤着元气,其总兵力还有近千人。而与之作战的四个营的独立一百旅的部队在人数上倒是大占上风,(四个营一个团直属队的兵力加起来还有一千六百人。)可是这四个营中只有充补团的一营和旅部直属的特务营的战斗还说得过去,别外两个营的战斗力就差些了。 在日军疯狂反朴下,若不是此时中国军队在炮火上han有优势,说不定这支日军早就冲进洼地与第一大队的日军会合或是退回河滩利用对岸的炮火支援撑到天亮。 中国军队的炮火打得欢,日本人的炮兵也没有闲着,虽然在黑夜里对不熟悉的地域进行炮击,谈不什么准头,但日军还是向平地与河滩的边缘地带乱打一气。 日军的这种几乎是盲目的炮击,给刘以诚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时不时有瞎猫撞上死耗子的日军炮弹在刘部的后卫部队的边缘爆炸,也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总之空地上的战局就是僵在那里的,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程家骥心里清楚的很,这个仗独立旅已经是快要打不下去。 其中独立一百旅主力中的主力,二百团的那两个正在洼地作战的主力营的已经伤亡了快三分之一了。就算是中了计被压着打了日军也不是好对付的。 而刘以诚现在指挥的那四个营的伤亡还要多上许多,光是从河滩上冲过来断敌后路的那一次冲锋,倒在对岸日军有炮口下的兄弟就有三百人以上。 从下午五点半开战到晚上七点,仅仅一个半小时,程家骥自己估计独立一百旅至少伤亡了不下一千三百人,也许这个数字还是估少了。 而现在光是东岸的日军就还有一千二百人左右。以独立一百旅现在兵力,就算是吃掉了洼地里日军,要想在一个晚上消灭空地上的近千名日军也已是力不从心了。 独立一百旅已是快要筋疲力尽了,而对岸还有日本人一个联队以上的兵力。对岸日军是不可能不救援萧濉河这边的千余鬼子的,虽说日军的皮划都已经毁了。 但日军还可以在河面上搭浮桥或是沿河寻找船只。程家骥知道虽自己在今天凌晨,就已经派出了部队收缴了萧濉河上的所有船只。(当时程家骥并不知道日军会来得这么,来得这么多。可收缴沿河这种河防的必备功课,还是要做的。)但在水网河汊纵横的两淮地区,日军要想弄到大量的船只,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搭桥或是找船日军都要花上几个小时的时间,但若是战事还是这样拖下去话,那留给日军的时间还是足够的。 要是日军的援兵在今天晚上过了萧濉河,独立一百旅不但不能消灭东岸上的日军萧濉河上的日军,还很有可能让日军来个里应外和中心开花,真要到那个时候独立一百旅就非得全军覆灭不可了。 可仗打到这个份上,就是程家骥想撤都一下子撤不下来了。 “江丰还联系上?”现在程家骥就只能指望江丰能从濉溪口那边多弄些人过来,要是那样他手中还能有点本钱在萧濉河上再挡日本人一下。 当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急得都快疯了的程家骥病急乱投医命令邱少言给所有能联系得上的上峰和友军发电。 程家骥并不知道,此时江丰已经带着他的收获在往前罗里赶来的路上了。 第三十一章 喋血萧濉河(三) 程家骥让邱少言发完电报之后,极为焦燥为安的在指挥部里来回走来走去。 他虽已身为一旅之长,好歹也算是一个统兵数千的将领了,可骨子却毕竟只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在太平年景的青年。当此千均一发之际那里能象那些四五十岁的行伍数十年老军头那样沉得住气,稳得住神。 见程家骥急得方寸都有些乱了,一直埋头对地图使劲的钱绅很有把握的安慰他道:“旅座不用太多焦虑了,想来这援兵已经在路上,最迟再过二个小时也该到了,我料定这次至少会有一个师上来。” 程家骥闻听此言顺口接茬道:“这点时间江丰要是能收罗到个把营的人我就谢天谢地了,一个师?” 话说到这,程家骥心里突然觉得事情有些很不对头,钱绅凭什么说两个小时内人至少一个师的兵力会上来增援。他又是凭什么那么肯定自己的判断?他这个人可是向来不会无的放矢。 可这整整一个师的兵力从那里来,附近只有濉溪口一带有这么多的中国军队。 可是那些师旅不是早就乱成一团了吧,就算是还有些部队可堪一战,也不过能出派出个把团来,那来的一个整师。想到此处程家骥的脑子猛然一醒,一个疑点从脑海里浮现出来,“濉溪口!濉溪口的那几万部队就真得是全乱得一塌糊涂了束手待毙了吗?” 他并不是一个蠢人,只是以前在二十一世纪时身处的社会阅历不深,又没多少象现在这种与比较高层次的斗智甩心计的机会,这才在他现在要与之经常打交道这些饱经宦海沉浮的官场军队中的老油条老狐狸堆中,显得在思想要单纯一些。 现在程家骥心下既然动了疑心,就不免把这几天来钱绅的言行和此时滞留在濉溪口中国军队的各个部队的情况在心里一一过滤。这一细想下来,真是越想越惊,越想越是寒心。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和钱副参谋长有要事要谈。”在赶走了一些闲杂人等后,程家骥把自己的椅子搬到斜坐在地图旁已经许久的钱绅的对面。 在打量了此时还一脸的古井不波的钱绅一小会之后,程家骥苦笑着对钱绅说道:“维礼兄,看来兄弟我还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笨蛋,还请维礼兄给我解解这心中的疑惑。” 程家骥刚才在注视钱绅时,从钱绅的眼神中他看到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让程家骥更加肯定了他先前在心里想的钱绅有很多事瞒着他的猜测。但让他欣慰的是在钱绅眼神中除了有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东西之外,也有那种类长辈对年青晚辈的关怀。 “旅座你问吧?钱某人定会知不言言无不尽。” 钱绅看见程家骥这么快把心里负面情绪暂时压下了去下去,心里也是小松一口气,说心里话他对于这个小自己七八岁的小长官的性格还是很喜欢的。在很多时候程家骥就象是自己年轻时的一面镜子,看到了程家骥,钱绅就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那个热血澎湃的自己。 钱绅本就是劫后余生之人,又在政治的漩窝里打拼过几年,早就没有了程家骥身上的那种单纯的舍我其谁为国家为民族随时可以洒血抛头的热血情怀了。 与所有的心境有些老迈的人一样,钱绅对于勇锐的年轻人往往会更加欣赏和更容易产生好感。 在钱绅的预想中,这次他瞒着程家骥要实施的这个计划对于程家骥和独立一百旅的今后的发展,都是要有很大的好外的,最低限度是利大于弊。他之所以对程家骥来个瞒天过海,不过是怕程家骥年青冲动坏了事而已。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是程家骥不起疑心,钱绅也是迟早要说破这其中的玄虚的。 “你在制定此次作战计划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靠独立一百旅自己的力量能打胜这一仗。或者说你的主要意图就是做出放日本人过河却又进行的强烈抵抗的姿态,对吗!我的钱副参谋长。” 程家骥的第一个问题就提得很尖锐了,颇有几分单刀直入的架势。 “是了。不过现在这个战果比我的预计要好得多了,至少日军并还没有有效的控制滩头阵地,说实话此战中独立一百旅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在国军中确实已经能算得是很不错了。” 也许是出于对程家骥的欠疚,钱绅一反惜字如金的常态,详细的回答着程家骥的质问。 “维礼兄,你还是把话说明白的好,万一过会子有一发炮弹落在我的头上,那兄弟可就成了糊涂鬼了!”程家骥又接逼问道。 程家骥心里清楚,今天这个倒能打成这个样子,除了钱绅出得那些计谋和各部的配合还算默契之外。自己下了打光拉倒拼光完事的决心,并采取了相应手段也是独立一百旅上上下下能够如此卖命的一个重要因素。为了在残酷的战斗中稳住军心,程家骥甚至用那些从部队里抽出来前宪兵组成了巡回执法队在各个作战方向穿梭,一旦有临阵退缩的不用请示执法队就可以就地枪决。到现在这至光是已经报上来的被战场枪决的官兵就已经不下三十人了,还没有来得急上报的还知道有多少,这里面要是没有冤死的才怪。 自从带兵以来,程家骥一向对士兵不错,这还是第一次对自己的部队下这种宁枉匆纵的手狠手。 想到这二个小时不到独立一百旅就丢了一千多人。虽然在心里也相信钱绅还不至于有意陷害自己和独立一百旅这支部队,可那从心底里窜出来的无名火烧得程家骥心里难受极了,心里一有火,在言语上自然就尖刻了起来。 程家骥的话说到这个份上,钱绅知道今天要不把话说明白是交代不过去,他站起来面对着墙壁上的地图,对程家骥细细的解说起来此事的原委和自己的计划。(这个计划或者说是一个阴谋更加恰当一些。) “旅座,这一切要从濉溪口说起。那里昨天还滞留着十一个不同建制的师旅,这其中有六个是中央师,另外三个师二个独立旅是各地方军系的部队。 刚刚从高参谋长那里传来的消息,到今天现在为至已经有一个半师的中央军和一些由各级军官带着的零星部队过了濉河,剩下的其它部队还在待渡,混乱的情况虽说有所好转,但离井然有序还差得远了。 要是旅座仔细分析就会看出,真正失去控制只有那几个中央师。旅座心里应当也明了,中央师的战斗力装备都优于一般的地方军系的师旅。但是中央师的部队长对部队的掌握能力是建立在正常的隶属关系上的,这就是说一个中央部队的部队长他的升降最终还是取决于上峰的意思,说不定今天在这个部队任职明天就会调到别的一个部队去任职,基本上还能算是将不专兵。 这对于部队的纯洁是有好处的,也不容易让部队长有机会变质成军阀。 可也不免让中央军各个部队的部队长在对部队的切实掌握这方面不那么用心,因为只要在部队里干得还不错,这些天子门生完全可以易地为官。再说在真正的危急关头,中央军的高级军官也并不是人人都能下定与部队共存亡之决心。各级军官尤其是高级对部队的控制能力不强,有这个毛病的部队在败退时极易兵败如山倒,若是再有个别高级军官离队那就能全军溃消了。这一点中央军的几个精锐师在南京惨败就是最大的教训。当然南京惨败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但若是几个师长能够一直切实的掌握住部队,那说什么也是不会败得那么惨的,最起码不会让几万精锐之师让人有拉到城墙上去刺刀一个一个的捅了。 而地方军系的部队虽说装备训练比之中央部队大大不如,战力也普遍有差距。可是在切实掌握手下的每一支部队上下的功夫就不是那样黄埔出来的中央将领们能比得的。 这是因为在这样地方军系的各级部队长看来手下的兵力就是自己的一切,有这个觉悟对于手下的部队自是看得极紧。 在关键时刻,就算是另有打算,甚至是有万不得已时投敌的念想,他们也是不愿意放弃对部队的控制的。 这次大军拥滞于淮北,濉溪口的中央军大约有四个师这回是真得乱了,各个师旅长眼下手中真正能掌握的应该也就一些身边的直属部队了。 可象二十七师,二十一师这样的老西北军底子的部队,败仗苦仗打得多了,上上下下都坚韧的很,那里里那么就散了摊子。其它的地方军系的部队也因多是后到的濉溪口,部队也不会真的乱到那里。 我估计他们到濉溪口一带时中央军的几个师已经乱得不可收拾了。他们不敢之所搅到乱流之中去帮中央军整理队伍。只怕是怕部队让中央军冲乱之后集结不起来,到那时就只能一个营一个连的零零星星的过河,这就很可能让对岸已是损失惨重的中央军的各个部队一口一口的借口整编给吞了,这种事情中央军在淞沪战役后期可没少做。 可要是整军从其它渡口过,他们又不敢承担把几个整师的中央军丢给日本人的责任,又都不愿意返身与日军死战替中央军断后。就只能……。” 钱绅的话没说完,早就按捺不住的程家骥抢不过话头接着钱绅的话题说道:“就只能把自己的部队伪装成也陷入混乱的样子。然后我和张军长这个两个“傻瓜”就自动上来顶缸来了。” 钱绅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他就知道程家骥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想通了事情的第一环。 程家骥说完那句顶缸的话,就苦涩的笑着又闭上了嘴,示意钱绅继续说下去,他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太幼稚啊! 钱绅接着说道:“不管因这什么原因,大家此时都困在这濉河北岸。要是五十九军和我们独立一百旅真得垮了下来,把日军放入濉溪口,大家就只有一起完完。这个道理,那几师旅长还是不会不明白的。此时相信他们应该已经从潜在我们旅和五十九军的那些昨天才“收容”的人员那里得到了前方的真实战况,就是为了自己部队的生存,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也不会坐视前面帮他们顶风挡雨的部队真得垮掉的。” “为了让这些家伙早些把部队掉上来,你就制定了这个在前罗里与日军决战的方案?!”程家骥的这句话与其说是在质问钱绅,还不如说是在肯定自己的猜想。 “旅座,高参谋长来电,说第二十一师和第二十七师已经在向五十九军的防区开拨了。而第一一二独立旅和第五十六师也回电说正在我部骑兵营的指引下,正在向我部防区急进,预计在两个小时可以到达萧濉河东岸。” 闯进门来的邱少言欣喜若狂的大叫喊道,让他感到不可思意的是,两位长官对这个突来的好消息,都是一副早在意料之中的样子。 “维礼兄,你说吧下面我们独立一百旅应该怎么办。对这个问题,我相信你早就成竹在胸了。” 到这时,程家骥也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现在最重要的并不与钱绅争论孰是熟非的时候,还是先解决独立一百旅的行动方向再说吧。 “旅座,我部现在可以把包围在平地上那股的日军放到洼地上去,让平地和尘地上两股日会合。然后,再集中后兵力把他们往正在赶来的一一二独立旅和五十六师的那边赶。 新上来的有一个师加一个独立旅兵力,现在至少还有六千战斗兵,又有数量不少的骑兵。对付那不过千人上下的已经被打残了的日军,能不能全歼不好说,最低限度也是能包围打败并吃掉一大半吧。 这个选择的好处就是我旅可以把主力在短时间内解放出来,回过头来全力筑固河防,坚持到天亮还是有把握的。到那时,一夜的时间,也足够让一一二独立旅和五十六师把日军那股千人上下的部队解决一半左右的了。到时让他们腾出个把团来,从咱们手中接过一段河防去料他们也没有话说。” 此时程家骥在心里对钱绅的为种先斩后奏还是很有些介啻的,可面对钱绅提出的这个计划,程家骥不禁拍案叫绝起来。 若是这个计划真能顺利实施,那不但可以把独立一百旅从现在这种全面被动中完全解脱出来,还能让一一二独立旅和五十六师最大程度的贡献出他们的力量与日军作战。 最让程家骥叹为观止的是,钱绅的用心是如此之深,这个计划是存心要让一一二独立旅和五十六师有苦说不出,帮独立一百旅顶了雷,还得感谢独立一百旅把这么大的肥肉送到他们的嘴边。 程家骥虽然觉着这个计划很有点祸水东引的意思,算不上光明正大,阴谋味很浓。可这无疑是目前对独立一百旅紧的利的方案。真要从大局来说对淮北的战局也是大有好处的。 何况事到如今程家骥心时很清楚,自己现在也就只有按钱绅的计划去做了,否则独立一百旅也许就真的要拼光在这萧濉河东岸了。 在知道了一切真相之后,那种让人出卖利用的感觉,让程家骥是说什么也不愿意把自己的部队这样拼个一干二净。 “维礼兄,咱们把话说开了以后好共事。这次的事就算了,要是下次你再这样把我蒙在鼓里,那可就对不起了兄弟也就只好请你另谋高就了。这次就按维礼兄说的办。你去安排一下吧。”程家骥板着脸拉着嗓子对钱绅说道。程家骥并没有跟钱绅交代什么具体实施细节,他相信钱绅在作战计划策划方面的能力,既然这个祸水东引的计划是钱绅想出来的,那就让钱绅去办吧。 自从两人相识以来,程家骥还从来没这么声色俱厉的对待过钱绅。 可钱绅并不动容,只是默然领命而去。他心里明白程家骥现在的心情,就和自己当年一样,正在经历每一个热血青年在被人利用背叛之事都要经历的心路历程,他是很希望程家骥能够赶快成熟起来的,只有那样程家骥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中国将军。(在钱绅看来一个真正的中国将军不但要是一个军事家,同时还要是半个政治家,半个阴谋家,否则不管如何英勇善战,也不过是别人手中一颗棋子。 钱绅走后,程家骥就陷入一场深刻的反思当中。 砸票、推存、月票什么都行。另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天是黄颖生日,下午还会解禁,请大家帮忙说一句黄颖生日快乐。!!!! 第三十一章 喋血萧濉河(四) 钱绅下到各团营去布置具体作战任务时,独立一百旅的各级军官包括最好战的文颂远在内,都对这个将敌人“转交”给友军的计划举双手赞同,就连对日军第十六师团有刻骨仇恨的,从南京城里冲出来的郑重等人也没有异议。 钱绅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统一全旅所有军官思想认识,自然不会是因为钱绅在这支部队里的威望已高到了一言九鼎的地步了。 其实说穿了很简单,独立一百旅在火线上各部队都已经攻不动了,在钱绅到来之前,前线各部实际上已经自发的停止了大规模的进攻,各部与被包围的日军进入了主要以冷枪冷炮杀伤对方的对峙状态。 钱绅趁这个战斗间隙,赶紧摸了摸各部的兵员损失情况。 钱绅是个很务实的人,本来他是想把部队的伤亡情况统计给程家骥看一看,好让这位独立一百旅的当家人在指挥下面的战斗时心里有数。可一着手统计,他就发现这个活不是一二个小时能够做得下来的,于是钱绅和大王庄之战后的高士英一样干脆只大略统计现在独立一百旅在前罗里一线还有多少能战之兵。事实证明这种统计法在一支部队伤亡超过百分三十之后比正常的办法要有效率多,不过相信没有一个部队的主官会喜欢用这种方法来计算自己的部队的伤亡损失。 当钱绅把大致的情况整理成简易的对照表格摆在刚刚结束一场深刻的自我反思的独立一百旅的最高长官时,程家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维礼兄,现在前线的各个团营加起来能够作战的人只有二千四百人?这个数字没弄错吧?” 尽管心里明知以钱绅的办事能力是万万不会搞错这种事的,程家骥还是宁愿相信自己手下的这位向来严谨负责的副参谋长这次是千载难逢的出现了疏忽,也不愿意相信二个小时左右他的独立一百旅竟然有一千四百人完全失去了战斗力。要知道在开战,他投入这次作战的步兵部队可是有足三千八百多人啊!这种伤亡迅速也未免太快了一点吧! “减员的这些人,并不是全都是因为战斗而失去了战斗力,也有些是因为其它的原因退出了战斗。现在在火线上的人确实只有这么多,这其中还包括不少轻伤员。” 以住一样钱绅回答还是那么的条理清晰。 程家骥知道钱绅口中的那个其它原因无非是指在战斗中动摇,而被自己临时组织那个督战队处决的官兵,或是在战斗中逃亡的逃兵,甚至还包括那些渗透到独立一百旅里来友军的探子。 “把工兵营和通讯连及警卫连归刘以诚指挥投入战斗,限命这些部队在二十分钟内与刘部会合。同时命令在谢庄驻防的二百团的那个营以强行军向前罗里靠过来,让人给江丰送命令,让他带着骑兵营给立即沿萧濉河东岸给我住返侦察,让他就是把马都给跑死也不能放过对岸的一举一动。维礼兄,我上面调整的这些布置,等一下你亲自去督办一下,务必全都一一落实。” 程家骥知道此时可不是纠缠这些事情的时候,眼下也只能就汤下面尽其所能的给前面增加点兵力了。工兵营和通讯连虽不是什么专业战斗部队,可这会子火线只要是多上一个人,就多一分完成作战计划的把握。至于谢庄的那个营可是现在萧濉河东岸独立一百旅唯有没有参战力的步兵营了,不到最后关头他本不想抽调到前罗里来的。要知道这个这么一抽谢庄正面的七八里宽的河防阵地就等于实际被弃守了。可现在前罗里这边兵力损耗得如此厉害,他也就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了。这样一来程家骥就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骑兵营的那些家伙能够及时发现日军的渡河行动上了。 “维礼兄,你制订的那个”送客“计划什么时间可以开始。” “旅座,时间定在四十分钟之后。要是我的判断没有出错的话,当我们把日军赶过前罗里时,独立一一二旅和五十六师应该过了五华里外的岱河了,正好可以与日军迎面撞上。这样一来就逼着独立一一二旅和五十六师与日军背水一战,谅刘天龙和五十六师的胡俊泉也不敢在前日军,后有岱河的情况下后退半步。他们要是一退,那这一师一旅就定会当场崩溃在岱河边上,我想他们还不至于会蠢到这点道理都不明白的份上。只要他们这两个部队一拼命,六七千人马又有骑兵是万万没有道理挡不日军千把人的。双方一缠战,我们除留一个营名为助战,实际主要是监视日军的动向,其它部队就可以去巩固河防了。要是远气好的话还可以“收容”到一些这两个部队被打散的小部队先拉到河防顶上去再说。”钱绅可不是心胸宽广的人,对于那几个地方军系的师旅长对独立一百旅的算计,要是有机会他还是想多讨些补偿回来的。 听到钱绅打的这个如意算盘,刚刚心情好一点的程家骥不由在心里连呼“你好毒!你好毒!”。 他现在看钱绅这条“跛腿毒狼”(这个外号还是文颂远在黄庄整训时给钱绅起的。)越看觉着这个人怎么那么象三国里的那贾诩贾文和,一样的心机深沉,一样的用计狠毒。 谁要是惹上的钱绅,那真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这个文颂远从伤兵医院捡回来的德国军事学院参谋系的高材生还是真是个非比寻常的人物。 虽说程家骥此时对钱绅的这种心计怀着又怕又爱的矛盾心情。可这燕不表示,他会同情刘天龙和五十六师的师长胡俊泉这两个看来是注定要让钱绅狠狠坑上一回的家伙。在程家骥看来,这两个一开始就对自己和独立一百旅存心不良的混蛋这一回纯属是活该,也该让他们尝尝苦头了。再说要是不是兵力不足,他还不愿意把这千把人已经被打得战力大损的日军送给这两个混蛋去吃了,说起来程家骥觉着还是自己亏了。 “维礼兄,既然你想的如此周全,那这回就劳烦你多费心了,到时我任命你为前敌总指挥让所有出击部队都听你的调遣。” 对钱绅的这个”送客”计划的如何具体实施,当初程家骥就没有打算去管,这会子就更加去不干涉了。他干脆就把这档子事全扔给了钱绅。 他自己也好趁这个机会观察一下钱绅指挥实战的能力如何,要不是到时有什么大不了自己在接过指挥棒就是了,不过这种可能性,程家骥认为微乎其微。 从这段时间钱绅在练兵上显示出出来的才能和行事作风来看,程家骥早就断定此人一定曾经担任过战斗部队的指挥官。要不是谢宏那个家伙一直在蹲在商洛山里面忙着协助和指导夏维民的部队如何才能更好的种植和收购烟土,这种事又大好去信询问,程家骥相信自己早就可以查清这个钱绅的底细了,想当年谢宏可是韩主席的心腹幕僚,对钱绅的底他不会不清楚吧。对于钱绅这个人的过往程家骥现在可是越来越感趣。他有一种直觉象钱绅这样的以前绝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要能查清此人的一切,说不定能让这人永远为自己所用,他可不想让此人真的当一个在诸侯间游历的贾文和。 先不提程家骥在心里打得这些小九九。 那边厢的钱绅得了程家骥的命令就去行使他的前敌总指挥的职权去了。 半个小时后,刘以诚部集中了五个半营大约二千一百人的兵力,在炮火的掩护从三面向平地上的日军发起了挤压式的攻击。 在先前的战斗中,独立一百旅作为在战斗中还han有一定优势的一方,都打得如此的吃力。 在包围圈中的在战场上处于劣势的日军的境况就更为不佳了。 洼地里日军是被打得最惨的,上千日军被打得还能喘口气只有不到四百人。这其中还包括三成左右的无法动弹,也无法得到及时的治疗只能够等死的重伤员。在日军容身的洼地底部到处是正在哀嚎的日军伤兵,从鬼子伤兵身上流出的血液把这里这里一片小沼泽都染成了暗红色。这里日军已经毁烧了所有的军旗,就连传令兵的信号旗也烧光了。不伤势较重的日军伤实在是不能忍受伤口的剧烈疼痛纷纷吞枪自杀。整个洼地里的日军都笼罩在一种末日前的疯狂下。 平地上的日军虽然还有八九百能作战的人员,战场处境也比洼地里的日军要强得,但是在中国军队的围攻下也只是在伤痕累累的苦撑而已。 刘以诚指挥下的这二千部队,要是想一口吃掉这股由日军第三十八联队副联队长尾山寺一中佐指挥的日军是不大可能,可是在炮火的掩护下中国军队仗着人多势众想要把这些鬼子驱逐出平地,赶到洼地里去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尾山寺一中佐不但不是一个笨蛋,还是第十六师团公认的最有前途的少壮派军官。 当他意识到中国军队是想把他的部队向洼地里赶时,他首先想到的是中国军队这是想把“皇军”的两支部队围在洼地上好一同解决。(经过前面的激烈战斗之后,尾山寺一中佐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要是旅团主力不能及时上来的话,现在东岸的日军被消灭或是全面击溃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按照兵学上常识来说,敌方想让已方去的地方,不到万不得已,已方是最好不要去的。 不过尾山寺一中佐有他自己的理由,洼地里有他的敬爱的长官,一向爱护他提拔他的联队长助川静二大佐,还有几百名第三十八联队的士兵,这一切让他不敢不顾。要不然他在战斗打响的时候,就可以只派出二个中队装装样子,日军其它部队只要把渡口的皮划子看紧了,使对岸的旅团主力能够源源不断的增援上来就行了,至于联队长和第一大队的死活吗,就交给天照大“神”去决定就行了。 尾山中佐若真是那样去做了,战局就又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为了不扔下已经重伤昏迷生死未卜的联队长和第一大队的所有官兵,明知中国军队是想到自己赶到洼地里去的情况下,尾山中佐还是决定命令部队向洼地全力突击。 尾山寺一之所以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上行。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相信以两支部队会合之后的千余战力,一定可以从洼地里突围而出。 突围之后。尾山中佐计划要率领部队向前罗里猛攻,占领前罗里并固守住,以待天亮。(天一亮日军的空军就能给东岸的日军提供近距离的空中支援。) 要是不能达到完成占领前罗里的预定目奈,就算是在这附近其它地方再蹲下来死守,那所能占据的地形也比现在日军所处的地形要有利的多。 实在是连脚就都站不住就游动作战,到旅团主力明天白天的空军掩护下强渡时,再从中国军队的背后出击协助旅团主力渡过河。 在中国军队的不计伤亡的攻势下,(尤其是中国军队的炮火最“可恶”。)尾山寺一并不认为自己的部队能够在平地支持下去,除非立即发动不计伤亡的自杀式反冲击。可要是那样的话,尾山几乎可以肯定平地上的这点部队就会迅速的从帝国军队的序列中消失,这支中国军队异常凶猛的炮火会把帝国的“勇士”一个一个的打得粉碎。 在独立一百旅负责阻击尾山部的补充团一营的“放水”下,尾山中佐所指挥的这支日军在中国军队各部的很有节制的挤压下徐徐进入了洼地,双方“合作默契”的完成了这个皆大欢喜的开局。 可战争不是政治或是其它的什么东西,从来都没有双赢这种结果出现过。(倒是经常会出现双方都打残了的双输。) 战场上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因为交战双方都各有各的打算,才会不谋而和的合作了一把。 接下来就要看“跛腿毒狼”用什么招把这些日本人驱赶入刘天龙和胡俊泉怀抱了。 第三十一章 喋血萧濉河(五) 日军第三十八联队在萧濉河东岸的所有部队,在五月二十三日晚八时三十分终于在那片洼地里“光荣会师”了。 只是两支部队的日军官兵此时可都没有欢呼雀跃的心情,笼罩在这些日军心头的只能是一片愁去惨雾。 从平地上冲下来的日军,一见到第一大队的那种兵死将伤奄奄一息的惨像,包括尾山寺一在内的刚刚进入这遍洼地的日军官兵们,此时都从心底里觉着,自己刚才呆在平地上被中国军队四面围攻的时候是多么的幸福啊! 自从,进入中国作战以来第十六师团虽屡遭重创,可还从来没有那支大队规模的部队被打得如此的狼狈,不,光是用狼狈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第一大队此时所处悲惨境况了。 尾山寺一中佐觉着此时自己是身处地狱,看到这一幕就是一场末日审判。(洼地里到处是日军血肉模糊的尸体和低嚎待死的伤员,无论是活着死去或是即将死去的日军身上都满是污秽不堪的烂泥躺在潮湿泥地。在这里生者与死尸的区别,仅仅在于一个人的眼珠是否还是会动的。) 尾山寺一看到第一大队的官兵正在遭受到的这一切,他心里强烈的闪出一个念头,‘这也许,就是佛爷对第三十八联队在南京的所做所为的报应吧。’。(尾山中佐是日军中为数不少的佛教徒之一,不过这个身份并没有成为他犯下一桩桩罪恶时的心理障碍,在南京驻防时杀人强奸的丑事他可一点没有少做。) 在洼地的最中心部分时,尾山寺一终于见到了他最敬爱的长官助川静二大佐。此时助川静二大佐已经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了,就连眼神的里光彩也所剩无已的。这个全身上下都沾满着中国人已的鲜血的,奈良小商贩的儿子的生命已经到了最后时刻。 还没等尾山中佐来得及表现一下他心中那强烈的兔死狐悲的情怀,中国军队对于洼地里的日军的攻击又开始了。 “抬上大佐和所有军官伤员,部队全力向前罗里方向突围。至于受重伤无法行走的士兵吧就每人二枚手雷让他们为天皇尽忠吧。”就算是在心中有再多的悲戚和哀鸣,此时此刻做为一只还算合格职业军“兽”。尾山中佐还是知道现在自己最应该做的是什么的。 也许是让洼地里的情景吓破了胆,刚刚才在洼地进而散开的日军们很快就组成了战斗队形。 他们是那么急于离开这片地方,以至于在行动上是那样的敏捷。只是这种敏捷与军人的勇敢和迅猛无关,整个队伍就象是一群急于逃离狼口的兔子,以至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刚来的尚切如此,被安排在突围队伍的后面的那洼地里的残兵的表现就是更是不堪入目了。第一大队的有些士兵,已经在丢弃身上的除了枪以外的所有东西了。甚至有几个不要脸的老兵把军装都脱了,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包裆布,这一切无非是为了在作战时身上能够轻快些,以少消耗一些体力。这种行为,要是在平时日军军官们早就一耳光打下去了,可是现在第一大队残存的少数几个还能动弹的军官那里有这个心情去管他们,要不是碍于军官的身份他们自己都会去这样做。对人来说,生存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 程家骥此时正站在前罗里村口的那块小高地上向洼里眺望,身边除了钱绅和一个排的卫士,就只有一百人的二百团和旅部前指的一百余名机关勤杂人员和刚刚临时发了枪的三百人左右的雇来搬动辎重的这附近的农民了,就连一向与他形影不离的马三宝都带着警卫连上第一线去了。 在黑暗中就算是通过望远镜程家北也只能看到洼地方向隐隐约约有不少黑影正向前罗里方向开来。 “维礼兄,你在山下的那些布置都弄好了吗?”程家骥放下望远镜对钱绅问道。他没有去问钱绅的究竟在土山下到底布置了些什么机关,不过程家骥相信以金钱绅的智慧和对日本人仇恨决不会是埋向个地雷那么简单。 程家骥跑来这小土山坐镇,唱这出空城计也是没有办法,以独立一百旅现在在前罗里里的兵力,如果不动用所有的有生力量,就无法驱赶得动还有千余日军能战之兵的日军。 现在就只有指望谢庄的那个能够及时赶到前罗里村村前或是文颂远和刘以诚分别指挥的追击进低前罗里了,在此之前独立一百旅能够用于防守前罗里的就只有小土山上山下的这些人了。 程家骥是非在山上不可的,他心里明白自己这个一旅之长要是在这个时刻要是躲在安全的地方,是会很影响士气的,这仗也不用打了。 而钱绅也在这里则是完全出于他的个人意愿。程家骥本是想让他去协调文颂远和刘以诚两部的作战动作的,可钱绅坚持认为既然是自己制订的这个行险的作战计划,那就没有让程家骥一个人冒险的道理,程家骥争不过他也就只能听之任了。 “旅座已经全弄好了。”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钱绅的语气与同时还是一般无二,他还是用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语气的回答了自己长官的部话。 在两人一问一答的时间里,迎面向小土山扑来的黑影比之刚才又放大大了许多,已经能够让小土山上的人用肉眼看到了。显然急于冲出一条生路的日军已经拿出了百米冲刺的劲头来往前罗里拼命的前进。 不过十几分钟,日军的前锋已到小土山山下不足三百米的地方了。而日军身后中国军队离小土山还远了,且他们从直线靠上来要从日军的队列里穿插而过,这可不是什么容易办到的事情。若是他们派出部队迂回的话,那花的时间就更长了。 日军扑过来了。在东岸作战第三十八联队的部队虽然在今天的战斗创到前所未有的重创,可还是很有战斗力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日军官兵都明白拿下前罗里日军就有了一个可靠的立足点,就能撑到明天白天,就能等到空军的支援,总之拿下前罗里是目前日军的最佳选择。 日军一冲到小土山山下,就踏响了中国军队埋在山下的地雷,立时有十几个日军被炸上了天。 遭到地雷杀伤的日军并没有停下脚步,在军官的督促下日军的二三百名先头部队不顾一切的向小土山上冲来。 当日军冲到了小山下一百五十米距离以内的时候,随着钱绅的右手有力的向下一挥,他身旁的一个参谋摇动了一个电柄接着只听得一声巨响一条,向小土山进攻的日军的队列中腾起一条火龙。 这条火龙把上百名日军席卷在其中,吞了个一干二净。 这些日军中有不少人被炸得直接归了西,这些直接被炸死的日本鬼子比起那些身上溅得满是火得的鬼子来说是无比幸福的,后者要在火海里翻腾许久才能死去。 看着山下这些个被烧得皮开肉绽鬼哭狼嚎的日军,闻着飘上山来的让人作呕的人肉烧糊了的味道,程家骥只觉得自己是神轻气爽,而他身边的钱绅居然还深吸了几口烧焦人肉散发出来臭味,仿佛这种味道有多芬芳似的。 在钱绅的解说下,程家骥此时才知道,钱绅是把独立一百旅征用来的供军车使用的十几桶汽油整桶整桶的和ha药一起浅埋在了地下。在日军进攻的时候用电控方式将ha药引爆,ha药爆炸之后立刻把油桶炸开使之周围成为一片火海。这个火雷阵的威力可是不小,一下子就把至少一百日军全报销在那了。 当然这个火雷阵对战局起到的影响可不只是消灭一百来名日军。这个火雷阵最大的功效还是在于它吓阻住了日军,使之不敢再对前罗里方向发动攻击,让程家骥又侥幸了一把。 日军在小土山前受到重创之后,尾山中佐鉴于向新罗攻击的部队损失太,而中国军队在该方向又设有重重机关,遂决定全军转向向东北方向的纵楼攻击前进。 而一直对日军进行送客式的尾随追击的独立一百旅各部也一步步的将日军向岱河边上赶。 至此,钱绅制定的送客计划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已实施完毕。 此时独立一一二旅和五十六师的主力刚刚渡过岱河,两支部队的一部分后勤人员还在待渡。两位主官就都接到独立一百旅派发来的急电,获知日军的一个大队的兵力正向已方杀来。 情知此时后退已经是不及,还不如主动迎敌的刘天龙和胡俊泉都急急忙忙的派出了自己手上所有的骑兵向前搜索前进。 刘天龙的手上有足足一个团的骑兵,而五十六师是原东北军系统的部队也还保留的一个加强骑兵营,上千的骑兵冲了出去,很快就在不远处与日军大队正面遭遇。 此时,在急进中的日军的队列已经是不是很严整了,黑暗中能见好不高,双方又是在平原遭遇。双方一交手,日军就让上千骑兵打得措手不及,损失了上百人。 生怕久战之下已疲惫之极的自己的部队,在黑暗中被骑兵冲击得失去相互联系,从而导致已方全面崩溃的尾山寺一中佐,立即下达了所有部队就地挖掘工事死守的命令。 接着日军就在这片岱河常年累月冲积出来的平原就地蹲守,并马上开始冒着中国军队的子弹开始修筑起简易工事来。 随后日军就被独立一一二旅和五十六师的步兵部队包围了起来。 当刘天龙和胡俊泉意识到上了程家骥的当而破口大骂的时候,独立一百旅的所有部队都已经撤回到了萧濉河东岸。而肫程家骥撤兵的借口还是无懈可击又无法马上查实的“据报日军在前罗里方向有架设为浮桥的迹象,为防万一和保障贵部能够取得围歼此股日军光辉胜利,故我军须马上加防。” 着程家骥的这封信,刘胡两位师旅给气得都快要吐血了。可这眼下两军已经拉开架势对垒起来的,这仗总不能不打吧。要是放过这支日军,程家骥一状告上去两位师旅长就是不想当韩复渠第二都不成了。 不但要打,还要早打早完事。要是拖到天亮,日本人的飞机的厉害,他们可是很清楚的。在平原要是让日本人飞机来个狂轰滥炸那损失可就大了。 两人迫于形势只得迅速组成联合指挥部。 刘天龙和胡俊泉此时都还不知道。程家骥已经发电给战区,为他们这两位飞兵驰援萧濉河河防前线,并围住日军近千部队的正在围歼中的抗战的有功之臣向战区请功了。(这是逼着他们一定要把这股子给全歼了,程家骥可不想今后的几天在自己的防区的背后出现日军的小股散兵游勇。那可是会给他老人家带来麻烦的吆!程家骥完的这一手,用文颂远的话来说既然已经抓了免费劳工,那就请人家把所有活一起干完吧,反正也用不着付工钱。) 要不然说不定,这两个难兄难弟能现在就丢下部队去找程家骥拼命去也! 其实刘天龙和胡俊泉骂程家骥是很没有道理的,此时程家骥遇到麻烦可比他们两个大多了,比起程家骥来他们两个人要算是幸福的了。 “什么,日军第三十旅团主力正在前罗里上游五里处架设浮桥。”一回到设在前罗里的指挥部,程家骥就接到由江丰撒出去的骑兵带回到的这个“好”消息。(这两天也太霉了吧,找个借口都能搞成事实!程家骥郁闷中。) 第三十一章 喋血萧濉河(六) 五月二十三日晚十时三十分,萧濉河东岸前罗里上游五里处。 程家骥收到日军第三十旅团开始在萧濉河上游架设浮桥的消息的二十分钟前,正在这附近巡逻的江丰已经带骑兵营的大半个连赶到了日军正在架设浮桥的那个地方。 “营长,咱们是不是现在就用小炮和搓弹筒干他一家伙。”骑兵营三连连长蒋涛是全营骑术最棒的一个,这个性烈如火好酒如命人称蒋大炮的西北大汉原是第三集团军骑兵团的一个排长。这个人也是文颂远从伤兵医院里掏来的宝贝之一。 在他身过的江丰并没有马上搭话,而是在心里算计着,凭着自己手上这两具掷弹筒一门六零小炮,能给对岸这些显是正在用从对岸孙圩子镇征集来的木料架设浮桥的小鬼子工兵造成多大的损失。 “蒋大炮,你派几个人去分头找人,凡是在这附近的咱们旅的人都给我拉过来。咱们就在这呆着,等日本人把架快要到这边来的时候,咱们再冲出去将他的浮桥用炮给他毁了,再把他的工兵给他杀掉一批。日本人要是再想从孙圩子弄到木材并运到河边某处,那就得再花上一个小时,而且他们的工兵让咱们搞掉一批后想来鬼子架桥的迅速也会慢下来,到了那时咱们旅的主力也该可以全面回防到位了。” 江丰虽只是上过二个月的军官教导队的短训班,在军事理论上也许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军官。但在战场上的实战指挥上,就是最讨厌这个野心勃勃的,曾经亲手杀死自己的长官的青年军官的那些老行伍出身的老军人(例如高士英。)也不得不不承认这个家伙是个鬼才。 他本来可以轻轻松松的用手上的少量火炮和一个连的骑兵让对方知难而退,这个时候日本人只是想在萧濉河河面上迅速架设浮桥,一般是不会和中国军队缠战的。 可是这样一来,日军的工兵必然要马上转移到了其它地段架设浮桥的萧濉河长达十几公里鬼子又有大量的汽车可以到处乱跑,就算是以骑兵撒网似的搜索也是防不胜防。 只有在独立一百旅的步兵部队全面回防到位在各个河段的兵力布置完成之后,中国军队才能抵御的了日军的在萧濉河河面上的这种见缝插针似的游击搭桥行动。 日本人在架桥铺路搞工程上还是有一套的,既使是在夜间浮桥的进度还是很快的。加上架桥的日军工兵人手充足,足足有两个中队。只又过了十分钟浮桥就已经粗具规模了,只要再给他们十几分钟这伙鬼子就能桥修过东岸来。 “营长有新情况。”一个负责观察的班长向江丰报告道。 顺着这个班长的指引,江丰看到河面上有不少较大的黑影在向东岸靠过来。见到这个场面江丰心里一凉,河上的那些黑影不用去想他就知道那定是小鬼子的划着船过来,其目的定要在东岸先建立桥头堡,这也是工兵在架设浮桥时的一般工作程序倒是不足为奇,关键是这股日本人有多少,自己手上这大半个连的骑兵能够对付的了这些鬼子吗! 正在这个时候,被一个传令兵找到的也在附近警戒一个排的骑兵已经赶到了这里。 在这个排来这里的前途还收容了一伙有二十几个人的被打散了的补充团的步兵。 手上的实力增加了一半,这就让江丰的胆气壮了不少的同时也促使江丰暗自下定赌一把的决心。 在衡量一支部队的战斗力时,他的军官们有没有冒险精神和主观能动性无疑是最要的因素。 在程家骥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在文颂远等人的大力倡导下,在屡次击败日军的战绩的激励下,作为一支新组建的部队独立一百旅的上上下下的军官在作战指挥时赌性都很足,心气也很高。 也许别人看来这是一支部队不成熟的表现,可程家骥对自己的部队能有这种朝气蓬勃的面貌还是很自豪的。在程家骥看来此时的中国军队之所以在战场上屡战屡败,除了武器装备和部队训练等其它客观因素之外,在中国军队那种事事算计的成熟形部队太多了也是一个很重要地原因。 部队主官既有这个心意,那部下们在作战自然越来越主动。江丰现在能有这样的胆量也就不足为奇了。 几分钟后,日军所乘坐的二只皮划子五只小木船就上了岸,在上岸的这七八十个鬼子的配合下,浮桥的架设迅速进一步加快,眼看就要修通了。 随着江丰手上的驳壳枪打出一个漂亮的连发,中国军队的的枪声响成一片,东岸上的日本人纷纷倒地。紧接着近百名骑兵趁着夜色向残存的日本人冲去,那八九十把马刀在日本人的头上挥舞劈刺着,一下子就把这几十个日军的生命收割得七七八八的,只剩下三十个左右的日军抱成团在拼死抵抗。 在这些骑兵消灭先期上岸的日军的同时,江丰带来的那两具掷弹筒和一门小炮也把正在河面上架设浮桥的日本人打得死伤惨重。 这场战斗竟是进行的出乎意料的顺利,在江丰看来下面只要再来几炮把浮桥中间炸断又成了,眼看胜利在望一向颇有城府的江丰脸上也露出的一丝笑容。 可惜江丰高兴得未免有些过早了, 正在江丰都认为将要大功告成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的枪炮声从中国军队的背后响起。这阵枪炮首先就打掉了江丰寄以重望的那几门掷弹筒和迫击炮并把做为预备队的那二十几个步兵也给打倒了大半,随后又扫在了正在与日军拼杀的骑兵群里,密集的弹雨打得骑兵人仰马翻顿时大乱。 “撤!”腿上也被打中了一枪的江丰顾不上包扎自腿上正在向外冒血的伤口,大声喊道。 从后面扑上来的日军的火力密度上判断最少有一个完整的中队,这么多的日军已经不是自己手上的这点兵力能够挡得住的了,再不走就只能让人家里应外和的包了饺子。 在江丰的带领下幸存的骑兵们仗着在马快在日军尚未合围之时纷纷夺路而逃。至于还在日军包围圈里的步兵吗,江丰就只能说对不起了。 从后面打了江丰一记闷棍的日军并不多,也就是个把中队两三百人。这股日军在赶走江丰所部的骑兵之后,并没有进行注定会没有什么收获的追击。而是在一个少佐的指挥下去帮助剩下的工兵搭设浮桥,很快西岸的日军的一个的步兵大队就跨河而来,在东岸建立了强有力的桥头堡。 二十三日晚间十一许,日军第三十旅团主力用兵分两路一路搭设浮,另一以一个中队偷渡,两路之间相互策应的办法夜间强渡萧濉河成功。 淮北战场的西线战局因日军这一成功的战斗动作发生重大逆转,使战场上的中国军队的一个师又二个独立旅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困境。 程家骥知道日军在上游架设浮桥的消息之时,独立一百旅的各个部队还没有开始回防都散堆在前罗里一带,打了一夜的仗伤亡又大,连各个部队的建制也有些乱了,钱绅文颂远他们几个正在整理各个部队。 情急之下,程家骥只得命令,目下所处位置最靠近日军正准备渡河的地点的补充团一营在刘以诚的亲自指挥下前住堵截日军。 结果,刘以诚才到半路就遇到了败退的江丰所部骑兵。在了解到日军已经切实控制浮桥两岸,再经过周详的计算,刘以诚判断等补充团一营赶到地头,日军过河的部队至少也有一个大队了。将一个大队的日军赶下河去,这个任务不但不是刚刚激战一天减员至不足三百人的补充团能够完成的,就算是把独立一百旅现在在萧濉河东岸的部队全填上去只怕也无济于事。 刘以诚在这样的情况下当机立断,他一面让人马上回旅部报告,一面和江丰一起合兵一处在前罗里附近的一道干涸的旧河床里把部队展开,准备在这里打一场众寡悬殊的阻击战给独立一百旅的全旅转进争取一点时间。 日军已经在前罗里和谢庄之间强渡成攻的消息,传到设在前罗里的独立一百旅的前敌指挥部的时候,包括钱绅在内的所有人都十分震惊,整个指挥部的人陷入了集体失语状态。 日军选择的这个渡河地点很有些讲究,日军从那里一上岸不但能直接切断了独立一百旅从谢庄方向回到淮北的退路,同时日军还能威胁淮北。 最要命的是淮北那里现在可是只在独立一百旅的后勤部门和少量部队拢共不足八百人,且其组成的部分不是女兵就是辎重兵,就算是加上淮北市的几百名警察,也不够日军一个多大队二个小时打的。 “维礼兄说说你的想法吧!”在沉默了几分钟后,程家骥开口问钱绅。跟钱绅相处了越久程家骥就越着此人当真是个天生的参谋人才,不管战情如何复杂,他都能迅速理出几条当前可行的方案来供主官选择的,程家骥衷心的希望这一次钱绅能又想出几手妙棋。 “当此独立一百旅生死存亡之时,是战是走,还是请旅座一言而决吧!” 钱绅的回答在程家骥在意料之中,却略有点失望。 程家骥心里其实很清楚眼下独立一百旅的能选择的路不多,无非有两条路。 第一条就是招呼一声和五十六师及独立一一二旅一起向岱河东岸退却后,再从前楼经前土楼高岳镇向淮北收缩,以求在淮北挡住日军。 这条路的好处就是日前可以避开日军的兵锋所指,且和五十六师一一二旅一起行动保险系数也大些。 不利的地方就是这样一来不但被困了那几百日军得放掉,就连整个战场主动权也就拱手让人了。就算独立一百旅能够安全的过岱河,要日军到时先期攻下淮北,到时可就是主客易势了。且淮北一失守,日军的兵锋就可直指濉溪口,那里了几万溃军可是当真没有多少战斗力的了,让日本人一冲就又成了第二个南京守军。 想起日军第十六师团在南京所做的一切,程家骥脑海中立时浮现出一这一幕在淮北重演的情形。 ‘决不能在这一切在淮北重演。’抱着这个念头,程家骥否定了退走的打算。 不能走就只有打了,且要把日军一个半联队的兵力死死的挡在谢庄和郭庄之间,那样一来此战之后,独立一百旅还能不能存在还可就真说不准了。 程家骥抬起头来,对钱绅和文颂远等人抱以歉意的眼神,他这会可是要领着大家去死了! 满屋子的军官看到程家骥的这种难得一见歉疚眼神,心里那会不明白是程家骥已经下了死战到底的决心,毕竟是朝气十足新部队热血的年青人又多,大多数人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一个个两眼血红的亢奋起来。 “旅座,你怎么决定兄弟们就怎么打,大不了把手上这点本钱拼光拉到。”这第一个表态的居然不是文颂远而是一向比较稳重的马思远。(文颂远在一边正因为要决一死战而兴奋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马思远见状就只能跳出来了。) 有人一带头军官就更来劲了,说什么的都有,总而言之是要与日军第三十旅团决一死战,要让这股日军偿还他们在南京欠下的血债。 “维礼你给拟几份电报,一份给战区向他们报告我部与日军作战的战况,请求战区务必严禁独立一一二旅和五十六师擅自撤出战场。一份给五十九军张军长,就说请他务必让一九九团最迟明天早上归建。一份给高士英让他马上疏散淮北市市民,并尽其可能的组织部队在杜集构成防线,要是日军到了淮北市郊让他一定要挡一下,以让民众有机会撤出城市。同时派人向刘天龙胡俊泉他们通报一下最新情况,并告诉他们我旅决心阻敌于谢庄至郭庄一线以保障他们围歼包围圈里的日军让他们的动作要快。 正当众人纷纷慷慨激昂的表示要与日军血战之时,程家骥自己倒是冷静下来了,他拉着一直表现得很平静的钱绅的手一一下子说了一堆。 钱绅一丝不苟的一一点头应承。 “行了!各部马上向谢庄郭庄一线强行军开进,动作要快,要告诉每一个人,现在的每一分钟都是补充团一营的弟兄们用命给换回来的。 程家骥发出了进军的命令,至此萧濉河之战进入了最残酷的阶段! 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一) 在战场上,真正的老兵不怕炮,尤其是不怕大口径火炮。一方面是因为怕也没有用,真要有一发一二二毫米口径以上的炮弹正好落在你头上,你躲得过吗?来得及怕吗! 另一方面是因为只要是运气不太坏,没有成为第一批被炮弹打死的倒霉鬼。所有的战场老鸟通常都找一个弹坑蹲着,这样一来是既躲子弹又防炮。 “噗,噗,噗,”。 老兵是不怕炮,可要是在战场上有这种声音传入耳边,每一个老兵的第一反应就是卧到在地上一动不要动,就算你是将军也概莫能免,这就是战场上的定律,生存永远是第一需要,至于面子人都活不下去了谁还会去要面子。 这种能在战场上所有人低头的声音就子弹打在你近处钻进泥土里的声音。 刘以诚此时就被日本人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压在干涸的河床里连头都不敢抬,他的耳边听到了尽是这种“噗,噗,噗,”的声音。 这场阻击战已经打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日军的对补充团一营的阵地发动的第一次冲锋已经被一营的弟兄们打下了。 看来日军也是急了,几乎没有停顿了又发动了第二次,此时进攻日军正与一营打得如火如荼。 日军进攻时投入的部队的规模也从第一次的一个中队,加到现在两个中队的兵力。开战前总共不到三百人的补充团一营加上骑兵营的几十号人,经过这不到一个小时的战斗后已经伤亡近半了。 这还是因为日军的重炮和战车超过匆匆修起的浮桥承受重量,暂时没有办法投入战斗的缘故,要不然这个条河床早就让日本人的战车压平了。不过日军工兵正在抢修木桥,到了明晨日本人的战车重炮就能过河了。 江丰的骑兵营的那几十骑兵早变成了步兵。他们和一营的弟兄们守在同一个战壕里,这会子也分不出谁是骑兵谁是步兵了。 江丰这个中校营长也拿着一支机枪,在那那里冲着小鬼子有节奏的打着点射,他在当夏维民的勤务兵之前可是机枪手出身。这么多年下来再重操旧业说不得有点手生,可面前的日本人实在是太密集了,在江丰的并不是太有准头的点射下,居然也时不时有鬼子倒毙在他枪口下。 日军的第二次进攻采用的是波浪式攻击阵形。这种阵形也叫三段式冲击,其实就是将进攻中的士兵排列成三到五条散兵线在炮火的掩护下交替向前冲击。要是一条散兵线被击溃了,组成这条散兵线残余士兵就会退到后面去重新整队,要是伤亡太大无法单独组成新的散兵线,这些残余士兵就会并到最后一道散兵线里去加强那里的兵力。 总之就是仗着人多火力旺盛,周而复始的向前推进,说白了就用人堆来对方的阵地。 这种波浪式攻击阵形在侵华初期号称无敌。事实上中日开战的头几年在这阵形的反复冲击下,也的确是很少有中国军队能够顶得住这种几乎是无休无止的疯狂攻击。 可是这种攻击方法有两个致命的缺点。一个就是进攻时队形太过于密集,要是对方在火力上han有优势甚至双方火力对比为均势时,那日本人就都成了活靶子了。(在二战中的太平洋岛屿争夺时就发生过这种情况,一队队向美军阵地冲锋的日本人让美军密集的火力打成一个匝子。) 不过这里可是中国,又是战争初期,中国军队与日军作战时,几乎没有能在火力上占优势的时候。日军的这种类似于野蛮冲撞的战法还是能大行其道的。 第二个缺点就是伤亡太大,这种浪波形攻击阵式所要负出的伤亡,因其的战斗核心就是使用密集的一条条散兵线向前强行推进,注定是惨重的。就算是一向崇尚精神无敌的日军,在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轻易采用这种战法。 日军第三十旅团旅团长佐佐木到一少将之所以会采取这种拼老命的战法完全是迫于无奈。 已经跟被围的日军的指挥官尾山中佐联系上的日军第三十旅团旅团长佐佐木到一少将,现在正急着要给自己的两个大队的残部解围。要是让第三十八联队的主力让中国人给吃掉了,佐佐木阁下就会离那张陆军部颁发的回国船票近在咫尺了。 佐佐木旅团长阁下近一年来,在中国可是捞了不少的带着血腥味的好处,在这种“钱”途大好的时刻,回国去当个干巴巴没什么外快的预备役将军,佐佐木到一少将本人万万不愿意的。 先是为了抢救自己的荷包,后才是为第十六师团的军“誉”,佐佐木到一少将已经是急红眼了,这才会如此不顾一切的向前突进。 在日军优势兵力的蛮打死拼下,补充团一营终于快要撑不住了。阵地上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刘以诚也在要跳起来指挥战斗时,被那挺盯了他的上校肩章许久的重机枪打成重伤。刘以诚一重伤昏迷之后,作为军衔最高的军官江丰自动接过了战场指挥权。江丰接手指挥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刘以诚抬下了战场,他觉着这个小华侨的生命不应该在这里结束。至于江丰自己倒是没有想过要活着离开,他虽然平时名利心比常人重一些,为了富贵关键时刻也能狠得下心找踏脚石,却也不是一个能做得出临阵脱逃这种事的人。 再说对今天日军能在夜间偷偷渡河成功,他自认是有失职之罪的,战死在这里也好,这样一来也算能交待的过去了。 刘以诚一被抬走,日军就冲到阵地的前沿了。 阵地上第一个的官兵心里都清楚,阵地离被日军占领的时间倒数已经是用分钟来计算了,也就是说他们在这个世界活着的时间也是要分钟来计算了,可他们并没有一个人想到逃跑,事实证明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中华好儿郎! “……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 先是几个参加过大王庄之战后,从士兵里提上来的连长排长唱起这首战歌。日军越是靠近阵地,唱得人就越多,到了最后,战场上所有的中国军人都唱了起来。 他们一边唱着这首豪迈的军歌,一边在江丰的带领下向冲到阵地近前的日军发起了最后的反冲锋。 在倍于自己的日军面前他们无畏的战斗着,直至全部阵亡。江丰在被三把日军的刺刀插入体内的那一刹那想了很多很多,这其中既有家乡的老母,也有那位让他心怀愧疚的前上司纪敏中。此时江丰感到自己一直追求的名利荣华是那么的不值一提。不过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还是自豪的,最起码自己死得很爷们! 看着这些正面迎向死亡的中国军人,一直在观战的佐佐木到一少将愕然不语了许久。 一清醒过来,佐佐木就连声追问那首军歌的内容的这支中国军队的番号。 “将军阁下,已查实这支部队是中国军队独立一百旅的补充团的一个营。” “独立一百旅,是就那支“支那魂”部队!一个营?!”佐佐木倒是知道这个独立一百旅的。这支中国军队先是在大王庄吃掉了第五师团的一个大队,后又在台儿庄夺了第十师团两面的联队战旗满世界招摇。他对这支大名鼎鼎的中国军队中的劲旅也是久仰了,只是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 最让这位日军少将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阻挡了几千“皇”军一个多小时并使自己的部队负出了沉重代价的中国军队居然只是一个营。 以此类推之下,那支“支那魂”部队拥有的整体战斗力让少将阁下想起来心里就有点发寒。他并不是怯战,关键是这样子拼下去,就算是拼光了独立第一百旅,只怕第三十旅团也剩不了多少人了。 从飞机侦察得到的情报上,他知道这个地域的中国军队可是可是有好几万人。要是第三十旅团在与独立一百旅死战之后,再陷入中国军队的重围,那保不齐第三十旅团就真成了又一支在中国土地上全军覆没的旅团建制的日军 若是在台儿庄大战之前,佐佐木旅团长决不会认为中国军队有吃掉日军一个旅团的能力。可现在坂本旅团的下场可是摆在那的,这个前车之鉴不能不让这个本来身上就有很浓商人气息的旅团长心有余悸。 这种害怕被围歼的心理,促使在他下定了只要接回那两个大队的残部,就马上回兵萧县的决心。 从日军前方传来的密集的枪炮声打断了佐佐木少将的思路,独立一百旅的主力在补充团第一营的骑兵营一部悲壮的战死殉国后,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了战场。 程家骥并没有对日军的前卫部队发动一拥而上的全面攻击。而是用那几个文颂远在向洼地里的日军进攻时,按照近战的特殊需要而编成的连队,采用此起彼伏一沾就走的战斗,一点一点消耗日军的前卫部队。 这种战术在夜间尤其有效,这几个连队凶猛的火力打得日军的先队部队死伤一片,想要报复时中国军队又早就溜开了,很是让日本人吃了点亏。 日军的主力上来之后,程家骥并不与其死打硬拼而一点一点的把日军往前罗里方向领。程家骥的意图很简单,就是无论如何要把日军第三十旅团的主力,拖在前罗里一带,既不能让日军解了被围在岱河边上的日军的围,又不能让他们跑去占领淮北进而威胁濉溪口的安全。 在能达到以上的目的的前提下,只要日军不把独立一晨旅逼到绝处,程家骥还是不想把自己的部队全拼光的。 可惜愿望终究只是愿望,很多时候都是实现不了的。 当程家骥指挥部队把日军主力一步一步的牵到前所里的时,背靠独立一二二旅和五十六师的独立一百旅就只能一步不退的死死顶信日军了。 程家骥派信使通报刘天龙和胡俊泉让他们地尽快围歼被包围的日军,同时也就要这两支部队讯速抽调出有力之一部队支援独立一百旅。在信中程家骥给这两个家伙直接点明厉害,指出独立一百旅只要一垮,他们的部队背水作战也是在劫难逃。 迫于当前的战局,这次刘天龙和胡俊泉倒是听话的很,一个小时内他们联合派出的二个步兵团一个骑兵营的援兵就从战线左翼加入了战斗,这些部队的到来大大的缓解的独立一百旅的压力,并迫使日军放缓其攻击势头,中日两军有前罗里一带的战线遂稳定下来。 至五月二十四日凌晨二时至,在前所里至岱河一线的战场上。日军有三十旅团的三十三联队大部(有一个大队尚在保护日军的炮兵和辎重战车部队及警戒浮桥,三十八联队残部(剩余兵力约一个半大队,),实有兵力约五千人。 而中国军队有五十六师,独立一百旅,独立一一二旅共八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实有兵力约为一万人左右。 两支军队在十几里方圆的战场上扭成一团,战事呈胶然状态。 双方既然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就都一面与当面之敌继续激战,一面向各自上峰要求支援。 一时间,前所里至岱河一线成了双方的最高统帅部视线的焦点。 让东京大本营高兴的是三十旅团已经进至淮北腹地,只要加一把劲就能取得巨大的战果,用多路合击的办法将淮北的近十万中国军队一举全歼。当然要达成些作战目的,这就需要给三十旅团提供强大的空中支援和派后继兵力,只要这些能够及时到位,对战情的后续发展,日军大本营还是比较乐观的。 与之相比武汉的军事委员会就显得有些忧喜参半了。以万余杂牌军和日军一个旅团激战一天,居然能打成一个平手的局面,这军委会看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就更不用说中国军队还在战斗中消灭了日军半个联队了,这个战报的传来大大鼓舞了中国军队的决策者们。 忧得是淮北的战局是越来越不利了,日军现在想要围歼淮北的中国军队的企图已经是很明显了,要是不能改变战局,把淮北这近十万大军真得丢了,那可是一个大大损失,对于已经很困难的抗战局面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出于各自不同的战略目的,战争双方的统帅部分别在当日凌晨下达了一系的有关淮北战局的紧急命令。 淮北的仗眼看着那是越大越打了! 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二) 从五月二十三日夜间到二十四日凌晨的这一时段里,无论对中国武汉的军事委员会,还是对日本东京的战争大本营来说都是一个繁忙的时刻。 这个晚上,两个同属东亚正在交战的大国的最高统帅部里,都有无数的参谋人员在通霄达旦的制订新的作战计划,在地图上、在沙盘在一次次的根据淮北的作战双方的最新态势,在紧张的计算着推演着下一步战局的发展方向。 也许是因为濉河北岸还有中央军三个师好几万人在待渡,(二十三日一整天已经有二万中央军的官兵渡过濉河。)自从中日之间开战以来,一直慢日军大本营半拍的军事委员会,这次行动得那可是非同一般的敏捷有力,倒是难得的比东京战争大本营要快一步。 五月二十四日凌晨二时至三时,军事委员会越过第五战区向尚位于濉河北岸的所有中国军队分别下达的紧急作战指令,军委会这种公然越级指挥在抗战以来还是很少见的。对此,第五战区的那位一向很强调战区司令长官对所属部队应有绝对指挥权的战区司令长官,这次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保持了沉默。 军委会还在二十四日凌晨一时三十分连夜用最好的飞机向濉溪口派出了一位特使,其人受军委会委员长的委托负责在短时间内整顿滞留在那里的主要以中央军为主的部队。这位向来有“委员长的袖珍版之称的陈上将可是中央军里大人物。与此同时,这陈上将还被军委会任命为淮北战区的所有中国军队的最高军事长官,并直接向委员长本人负责。 军委会拟定并准备马上组织实施的淮北战役的核心内容,实际就是一个字“撤”。 这时徐州已经被日军第十三师团于本月二十三日下午占领,已从中国军队的空城计里醒悟过来的二十多万日军,正纷纷从徐州一带南下,企图追歼刚刚才徐州城跳出来第五战区的几十万大军。 军委会据此推断日军大本营对淮北这十万中国军队不可能不感兴趣,一定会的抽调大量的兵力对仍滞留在淮北的中国军队实施合围,这样一来将淮北的所有中国军队撤出就成了刻不容缓的当务之急。 不过军委会也不是一味就想着逃跑,对要是能在萧濉河和岱河之间的西战场上重创甚至消灭第三十旅团这股已经在二十三日的战事被严重削弱了的日军,军委会还是求之不得的。 秉承这个意志,陈上将于二十四日凌晨三时到达濉溪口之后,一下飞机下达的第一项命令就是让独立九十七旅(川军杨森系统之精锐。)及滞留濉溪口中央军中的尚能保持比较完整的建制的二个团向西线战场快速开进,与那里的现有部队合力对日军第三十旅团形成南北夹击之事。 说来也怪在这陈上将面前所有的中央军的高级军官和地方军系的大小军头们皆是凛然听命。这固然是因为此人位高权重在极受委座器重,使中央军的高级军官人人对之俯手帖耳。而地方军系的军头们,则是慑于此人在江西打内战时,就已经名扬四海的,在兼并非嫡系部队的这一方面上表现出来的强烈爱好和巨大的胃口,从而对其不敢有一点怠慢。(在淞沪会战时,参战后被日军打残的,江浙两湖一带的地方小军阀的基本部队差不多都让这位陈上将给“吃”光了。他的嫡系十八军虽说在战斗力确实是出类拔萃,在与日军作战时也是一支响当当的劲旅,可在吞食杂牌就更是以一当十了勇不可挡了。) 二十四日凌晨三时半,程家骥正与刘天龙和胡俊泉等人在一起焦头烂额的开着联席军事会议。 说是联席军事会议,实际就是三个师旅的几个高级军官坐在一片小树林碰碰头。有人要问了大前当中这些高级军官怎么能有时间开个会。那是因为在日军第三十旅团凶猛的攻击下,独立一百旅的阵地已经和五十六师及独立一一二旅实现了真正的相互依靠,大家伙的阵地都背靠背的粘在一起了。故而才有客观条件来这个团结的大会。 程家骥等人,已经收到了将有几千援军开来的好消息,可是这种远水救不了近火的好消息,对他们现在的处境一点实质性的帮助都没有。 “两位老兄,日本人眼下已经是把咱们三支部队挤得都快成一团了,你们要是再不能解决掉,你们手头的那点日本人,大家伙可真得要被日本人赶下岱河去喂鱼虾了!” 程家骥笑得一点都不勉强的,对坐自己对面的两个比他大上至少十岁的难兄高声说道。 与会这三个师旅长中,所辖部队作战时间最长,伤亡也是最惨重程家骥的心情反而是最轻松的。人要是想开了就没有什么好忧愁的了,仗打到这时,程家骥已经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了,自是不会象刘天龙和胡俊泉那愁眉苦脸的。 “浩然老弟,这会子你那就真笑得出来!”刘天龙现在可没有程家骥那么好的心情。一整夜的血战下来,他的独立一一二旅的伤亡都已经快上千了。这个数字放在胡程二人的部队里可能只是伤着了点血肉,摊在他的那个只有三千多人的独立一一旅头上,可就是伤筋动骨了,心痛的他现在只想哭。 刘天龙在三个师旅长中确实是实力最单薄的,这一方面是固然是因为他的独立一一二旅的兵力太少。 另一方面则是跟这支部队的前身是伪满州国军的第九师反正投诚的二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有很大的关系。刘天龙自己就曾是伪满州国军的中将师长。 这样一支由前伪满军收编而成的部队在国军中理所当然的不太受人待见,刘天龙在关内又没有半点根基人脉。 部队要真的打光了,那番号还不是说撤就撤。至于刘天龙本人吗?多半是被弄军政部去挂个闲职养老去也的,那种日子那里及得上现在手里好歹还有几千兵的风光。 为自己前途很是担心的刘天龙此时无疑是这个部队长中最悲观的一位。 “浩然,你说说下一步该当如何!”听这位五十上下年纪的滇军老将胡俊泉的口气,就好象程家骥是他的参谋长似的,那言语间甚至有点向子侄辈的小儿郎下问的意思。 胡俊泉可不是刘天龙,这个滇军出身的老将,当初是跟着朱培德一快从云南打了败仗才出滇来闯荡的从军三十多年了他什么没见过,那里有那么容易象刘天龙一样沉不住气。 要说眼下在战场上的中国军队里第五十六师的人马可是最多的,占了总人数的将近一半。 胡俊泉在和刘天龙联合指挥时就是以胡俊泉为主,此次应程家骥之邀来商计军机,他在心里早就把自己看成是三个人当中的盟主了,有了这个心思他的口气也就难免有点居高临下。 ‘这个老家伙也是几十年的军人,怎么思维还停留在北洋时期的谁的枪多谁就是老大的过时思想上。老子一支二四式德制步枪抵他三支汉阳造,更不又说五十六师这回子还有不少子拿着单打一的,真是打起来老子部下的随便那个团都够他五十六师喝一壶的。’ 程家骥心里这样想,口中却是说了连珠炮似的说一长串的谦逊之词 一边在心里腹诽人家,表面上还要笑脸迎人的说好话,这种官场上口是心非的一套程家骥还是学得挺快。 其实程家骥在心里最看不上眼的就是五十六师这支历史悠久的滇军部队。这程家骥看来这支部队人是不少,枪也不少,可就是幕气沉沉的上上下下都还是当年参加北伐时的老人老战术,一点活力都没有。与其说是一支军队,还不如说是一个武装部落。 就算是胡俊泉这个主官,今天在与日军作战的时候已是下了死命令,这支部队的老兵油子们还是出工不出力的慢慢吞吞的进攻着。在程家骥看来这支部队的攻击力,真要是说起来不但是不如自己的独立一百旅,就连比起刘天龙的部队来都大有不如。可怜胡俊泉一把年纪了,还在那里不识趣的仗着那些老兵老枪妄自尊大,老是想在凭着资格老这三支部队中弄个盟主干干。 他也不想想自己的仗都打成什么样了,面对已经早就被独立一百旅打得兵死将伤的一千不到的鬼子,他胡俊泉的五十六师投入了三个团在独立一一二旅的配合下打了五六个钟点了硬是解决不了战斗。 “两位老哥,你们要是能在二个小时内解决日军的第三十八联队的残部,那兄弟就一直守下去,一直守到你们回师与我部合兵。要不然还不如主动让这两支日军会合,这样也许能把这个仗更好的打下去。” 程家骥这一句话一说出口,顿时举座皆惊。 三支部队打了一夜,不就是为了消灭日军这大半个联队吗,眼下都打到这个份上了,程家骥居然说出放两股日军会合话,这不让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在场的几个人中只钱绅的脸上闪过一丝会心微笑。 也不知道程家骥到底如何说服了刘天龙和胡俊泉同意干脆让两支日军合流。 总之在半个多小时后,佐佐木如愿以偿的“击溃”了正面的中国军队,接出了他属下那只剩下不到四百人的两大队的残部,终于成功的保住了自己的旅团长的宝座。 当佐佐木少将发现刚刚被“击溃”的中国军队仍能与日军缠战时,他并没有太过于紧张,要是这支中国军队真是不堪一击的话,那三十八联队前面遭到的损失就不好理解了。 当佐佐木少将几次发动进攻,想要打垮这股中国军队,而对方并不与日军正面决战,只是一步一步将三十旅团的主力向北引时,佐佐木心中已经开始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是不是中国军队的援兵将要到了。 慑于坂本旅团的下场,在心里已有阴影佐佐木少将此时感到了潜藏在暗处的巨大危险。 在确定几个小时内是无法歼面前的人数比自己的部队还要多上不少的中国军队之后,佐佐木旅团长决定撤退,先退到浮桥附近再说,到了那里就可背靠萧濉河。 就算是真得有大股中国军队来攻,只要浮桥还在,第三十旅团就能够从萧濉河西岸获得源源不断的支援。到那个时候天上有空军的掩护,地上又可得到援兵的支持,他就什么也不怕。 要是中国军人没有什么援兵,他也可以在得到西岸的兵力弹药补充之后白天再大举向淮北攻击,再过几个小时自己的战车和重炮就可以过河了,到时再来击溃这股中国军队那是易如反掌。 一个小时之前大本营已经将第三十旅团的任务说得很明确了,就是在要向淮北方向挺起,只要能占领濉溪口封住淮北的中国军队的退路就是胜利。 经过一整夜的战斗之后,佐佐木少将对于要是没有重炮和战车的支持,第三十旅团能不能完成大本营刚刚交给的任务,心里已经没有多少底了。 在下定了决心之后,佐佐木少将立即放弃了对当面的中国军队的攻击指挥四千多日军向浮桥方向靠拢。 见日军向退去,中国军队也不追击,只是在后面一直远远的跟着,要是日军一旦回军,中国军队就又溜之大吉。 这样往返了多次,把日军弄得一路走走停停,中国军队的这种“无赖”行径严重了日军的回防速度的同时,也引起了佐佐木的疑心。生怕后路有失的他,马上命令日军不要与理会吊在后面的中国军队只管向浮桥方向进发。 可是日军身后中国军队的却十分“狡猾”,他们见日军的防备松懈下来,就立即出动大队骑兵给日军来了一个漂亮的骑兵突击,一下子把走在日军队列最后的一个中队打得所剩无几。 暴跳如雷的佐佐木正要回军给中国人一个教训,从浮桥方向传来的枪声让佐佐木大惊失色。此时佐佐木少将的一颗心可是全系在浮桥上,要是浮桥有失不但第三十旅团的战车重炮过不来,就是被中国军队在萧濉河东岸吃掉也是有可能的。 在佐佐木想来中国军队此时想要炸桥只能是有一个原因,就是中国军队的主力就是要到了,第三十旅团现在已经是损兵折将筋力尽了,要是再遇到中国军队的主力那就全完了! 惊急之下他也顾不得其它了,在留下一个大队阻击身后的中国军队之后,佐佐木立即指挥部队向浮桥所在的地方疯狂地冲去。 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三) 等佐佐木少将带着大队人马扑到离浮桥三四里地的地方时,在他的耳边只听的几声巨响,接着不远处萧濉河方向出现了几处火光。看到听到的这些让佐佐木少将在肝胆俱裂之下,差点就从马上摔下来。总算他的骑术还过得去,又有身过的护卫帮他稳住在马上身子,这才还有让堂堂的“帝国”少将阁下闹出嘴啃烂泥的天大笑话。 看到了前方萧濉河方向的火光,就是最笨的鬼子兵都知道自己的退路要被切断了。 第十六师团的官兵中小商小贩世家出身的人甚多,在意志上本就不及九州师团官兵来得坚韧。再加之从头天下午厮杀到现在也已是人困马乏了,且在先前的战斗中第三十旅团屡屡受挫死伤狼籍。值此,后有追兵,前方去路不知能不能保住之际,日本人那种自吹的比钢板还要坚强的意志,也出现了动摇。一时间,第三十旅团的官兵不少都在交头接耳,整个部队有点人心惶惶的样子。 刚刚从险些坠马的危机中缓过劲来的佐佐木少将,见到自己的部队的这样颓废的样子心中不禁大怒。 不过在这个当头,他没有什么能够振奋士气的办法,只得一面连声催促部下急速向浮桥前进,希望在将那些胆敢和大日本“皇军”开玩笑的中国军队杀个片甲不留的同时能够保住那座重要异常的浮桥。 一面在心里的大骂着负责警卫浮桥的野村正男少佐。 佐佐木少将在心里恶狠的想到:“野村这头大坂猪,要是一个大队都守不住一座小小的浮桥,这次我一定要让他切腹,就算他的姐姐是师团长阁下的情妇也救不了他的命!” 事实上野村少佐实在是冤枉的很,套一句中国的话来说是比竇娥还冤。浮桥被程家骥派出的敢死队炸毁时,野村少佐正在萧县境内和一股中国“土匪”捉迷藏了根本就不在浮桥咐近。 淮北民风自古强悍,历朝历代当地多有无产贫民结成堡寨抗粮抗税的事情发生。 官兵剿来剿去,劳师费饷却总是剿不绝。可这一来二去的,还就把本来还是抗些粮税的小民,当真就剿成占地为王的“匪”了。 萧县的“匪”患更是号称淮北之最。民国初年就曾有新县长到任之后发现全县有十三股独立势力各霸一方,而自己所代表的官方势力居然连前五名都进不了,只能管半个县城的“趣闻”发生。可见这个县的地方势力是何等的强大。 以往团营规模的中国军队在萧县驻防时,人数少于一个排就连营房都不大敢出。(该县那些名目繁多的地方武装对于军队手中的枪那可是早就垂涎三尺了,他们人多势众又是人熟地熟的地头蛇,真要是把枪缴了去,你都不知找谁去要。) 就连该县的皇粮国税都一向“民”与官七三分帐,三成由县府交到省里,七成由所有地方势力平分。 在安省,全省官场都把萧县视为畏途,往是宁愿到淮北市府去当个小职员也不愿意到萧县去当县长书记长。 日本人那里知道这里面的玄虚,第十六师团的部队在南京烧杀*抢得顺手,在萧县也不会跟中国人客气。 到萧县的第一天就烧杀了大半个县城。日本人这一下子,可是把全萧县的所有势力都给得罪了。要知道县城可是大伙儿互通有无的地方,这县城一被洗劫大伙儿的损失可都不小,不管是真正的土匪,还是仅仅聚众自保抗粮抗税的民众团体,整个萧县的所有势力就都和日本人结下了不解之仇。 在日军的“帮助”下,萧县的民族救亡统一战线的力量在一夜之间得到空前的加强。 第三十旅团兵强马壮,萧县的各支地方势力不敢与之正面交手纷纷躲到了乡下山里,等第三十旅团的主罚一向淮北开拔而去。那日本人屁股后头,可就不是一般的热闹了! 在这个夜晚日军留在萧濉河西岸的辎重炮兵战车部队,无数次的遭到了萧县各种名义的地方武装的偷袭。据后来统计光是日军第三十旅团辎重大队,在这天夜里就失踪伤亡了四五十人。 日军辎重大炮的这点损失,这还不算什么。更有甚者就连炮兵大队都叫一支名为“萧县自由军”的民众武装炸掉了两门大炮,炮兵也死伤的几乎一个中队。战车倒是没事,只不过开战车的兵被中国人一个黑色ha药包扔过,炸死炸伤了十几个人。 收到消息之后,野村阁下为了保障战车和重炮部队的安全,只得亲自带着自己的大队的主力,先回到萧县去镇压那里已经失控了的局势。 (保障战车和重炮部队的安全是佐佐木少将交给他的那个任务之一,另一个就是守住浮桥。) 野村临行前,对于浮桥的安全还是很上心的。他不但留了整整二个中队的兵力,还委托了工兵大队的大队长小山不二暂时接替他负责浮桥的防务。 小山不二战前是东京的一家大型建筑公司的副总工程师,因为跟老板的老婆偷情被识破,为了避祸这才主动加入了陆军。这个人在架桥铺路上的确是把好手,可在军事指挥才能上就很让人惨不忍睹。这也正常让一个搞建筑的去指挥作战不出问题才怪了。 此时浮桥边上不仅有两个日军野战中队的兵力,工兵大队也还有几百人正在加固浮桥。在小野少佐看来用这近千人来防守这座浮桥已经是很浪费了。再说小野心里根本就没有中国军队会有能吃掉三十旅团的胃口的概念。到了这个时候,在他的心目中浮桥还是很安全的。 小野少佐一走,小山不二少佐就开始一面加固浮桥一面重新调整兵力,已经知道在萧县日军也受到了很大打击的小山少佐按建筑学平均对称的原则把两个野战中队在萧濉河两岸来了个平均分配,一边放一个。(他以为这是起房子吗?还要讲究对称。) 日军的兵力的单薄和分散,让刚刚偷偷脱离战场迂回到这里的,原本还准备血战一场方能炸掉浮桥的程家骥大喜过望。 他忙指挥从独立一百旅的两个团里挑出来的九百精兵从正面对浮桥的桥头堡展开攻击,一面从上游派出十几名敢死队从水下潜近浮桥对其进爆破。 他这一手,就是日军适才兵力充足的时候,都要防不胜防,何况眼下在东岸的日军只有一个中队。 在中国军队算得上装备精良的独立一百旅的正面部队一上来就在火力上压得小鬼子抬不起大小头来,使日军把注意力都放在的东岸桥头堡上。就连正在加固浮桥的日军工兵,也大半放下手中的工具,拿起了三八大盖赶到东岸来参加战斗,这样一来日军就完全忽视的对浮桥本身的防护。 当东岸桥头堡的日军正与独立一百旅的正面进攻部队激战的时候,从水下潜到浮桥边上的敢死队员们纷纷拉响了手上的集束手榴弹和ha药包,顿时这座承载着日军第三十旅团主力最后的希望的浮桥,被一下子就炸得支离破碎失去使用价值。(佐佐木刚才看到了几处闪烁的火光就是这一幕。) 等佐佐木少将率军扑到桥头堡时,独立一百旅已经早就闪人了。 佐佐木少将冲到近处一看桥头堡还在,这让他大松了一口,自己总算是回防得还算及时。 突然,心情刚刚好转一些的佐佐木少将发现了河面上的几大块正在向下游飘去的燃烧的木板,这个以现让少将的心情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浮桥都被毁了,要那个桥头堡有什么用! “八嘎。”(日本人骂人的词汇实在是太过于贫乏了,说来说去就这么几个词。)佐佐木旅团长在盛怒之将小山不二当场劈成两半。 杀掉了那个严重失职的工兵少佐,对于改善目前第三十旅团所处的困境,并没有半点实际上的意义,接下来佐佐木少将还是要面对眼下的局面。 此时,摆在日军第三十旅团面前的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不顾一切的集中所有兵力向淮北出击,力图天亮后在空军的掩护下以破釜沉舟之势向濉溪口强行推进。 第二个选择就是在东岸的桥头堡加固扩展原有工事,在对面的重炮的火力支援固守待援。 已经被中国军队打寒了胆的佐佐木少将,出于稳妥方面的考虑选择了第二个方案,他让所有的部队在东岸的桥头堡一带就地构筑工事。同时他还向西岸的部队下达了要他们尽快再架设一道新的浮桥及将重炮大炮拉到岸边的命令。当然佐佐木少将就是再贪功畏罪,在这对已方极为不利的战局下,也不得不向第十六师团师团部发去请求给予紧急作战指导的求救电报。 此战后,日本军方在总结作战失败的教训时,普遍认为,佐佐木旅团长在这个问题上犯一个致命的错误。要是他指挥尚有四千战力第三十旅团东岸部队能向淮北猛进,那这场战斗的结局,就会有很大的变数。 而中国军方则认为,日军就算是当时向淮北方向猛攻,这场战役的结果也不有什么改变,要是那样的好日军第三十旅团就会直接撞在已经从濉溪口出发了的六七千中国军队的枪口上,以第三十旅团那时的作战能力根本不能攻下淮北,就更加谈不上什么进击濉溪口了。日军第三十旅团要是孤军深入淮北只能是死得更快更难看。 这些后事,且不去管他,让我们的视线重新回到东岸的那个对日军第三十旅团生死攸关的拂晓。 中国军队见日军开始修筑加固扩展桥头堡的工事,也在日军的外围开始挖战壕修简易工事。 一时间,已经连续响了十几个小时的枪炮声的萧濉河东岸,就恢复了昔日的祥和与安宁。 刚才还在你死我活的厮杀的中日两军的官兵们一个个放上手中的枪炮,各自一心一意的进行着土木作业,那架势看在程家骥眼让他产生一种自己仿佛是身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农村的水利建设工地的错觉。 中日两军的指挥官在当口心里都清楚自己是在干什么,也清楚对方是在干什么。 佐佐木少将想的是尽快加固日军在东岸的阵地,以保证在天亮后第三十旅团在东岸的部队,能在空军和对岸的部分部队的协助下,面对他已经肯定要到来的中国军队的大队人马的围攻时坚持下来,不要成为第二个坂本支队。 而中国军队师旅长们则是要在等待将要到来的各路援兵的同时,(程家骥刚刚收到五十九军的回电。电文中称五十九军已经派出由独立一百旅和三三三旅组成的约三千人的援兵,将要在这天清晨时分到达萧濉河东岸来支援独立一百旅。这个消息让程家骥在大喜之下极为感动。五十九军那边的战事,也是吃紧很。在这个节骨眼下,要应付两条防线的张军长能够把一九九团归建已经是天大的人情,更不用说他还给加了个三三三旅,这让程家骥怎么不对自己的这位老大哥出自内心的感激涕零。)也要把自身的战线稳固下来。 天亮时分,一个晚上没有睡觉才打了一个盹的日酋佐佐木少将,被对面中国军队的欢呼声吵醒了。不用到外面去看他知道中国军队的阵地上发生了什么事。那定是中国军队的大队援兵开到了。 心情沉重的佐佐木此时所能做的也就只能一面下令他指挥的所有的部队加强警戒,一面让人再给第十六师师团部和方面军司令部发报求援了。 而第三十旅团那些商贩家庭出身的官兵们,在见到对面的中国军队大队大队的开上来,一个个面如土色之下只得一边紧紧的握住自己手中的武器(就象握住一根救命),一边在心里向他们所信奉的神明祈祷。 佐佐木估计得没错,中国军队的两支援军几乎同时到达了战场,这样一来围住第三十旅团的中国军队的总兵力,就有将近一万八千人的兵力是战场上日军的四倍。 对日军来说更为严重的是,被中国军队集中起来使用的所有炮火的威力已经足够封锁萧濉河河的河面了。换言之这就宣告第三十旅团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脱离战场的能力。 中国军队在萧濉河东岸包围了日军一个旅团的消息迅速在全中国扩散开来。 中日两国的最高统帅部都将目光锁定在了地图上小小的萧濉河这三个字上。 中方统帅部见日军这个旅团已是瓮中之鳖,吃掉这股日军的希望很大,那是可不是一般的兴奋。 抗战都差不多有一年了,中国军队丢了大片大片的国土。这使得民众的抗日情绪在这一段内都有点低迷了,好不容易有个台儿庄大捷,让全国上下欢欣鼓舞,可接着就是徐州弃守,几十万大军不得不被日本人追着打,这又挫伤了不少民众的抗日激情。 这回要是歼灭南京大屠杀的罪魁祸首之一,日军第十六师团的这个作擘最多的旅团,且不说消灭几千日军在军事上的意义,就是在政治上来说,替南京大屠杀的遇害民众成功报了一部队仇这一点也能让举国上下为之一振。 何况在军事上来说,吃掉这几千日军之后,可收到震慑其它各路日军的效果,使之不敢在追击中太过猖狂,从而可能达到让第五战区的几十万大军安全转移到预定地区的目的。这在军事上的意义也是非同小可的。 出于在政治上和军事上的双重考虑,在中方统帅部看来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而且战则要必胜。 为了统一指挥,军委会命令陈上将全权负责这场围歼日第三十旅团的战役,并授权他对濉溪口一带中央军的散兵进行紧急重编。 早就想对这几万人重新整编,只是苦于内部派系复杂背景,而不敢轻易动手的陈上将,一得到尚方宝剑马上就紧锣密鼓的什么起来了。 在对几万人进行重组整编的同时,陈上将也向萧濉河东岸派出了一位黄中将他本人的全权代表的身份任前敌总指挥以统一指挥现在在西线战场上的所有中国军队。 这位黄中将倒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他一到战场就积极组织对当面日军的第一次全面攻击。 此人有几分学究气,人称黄书呆,对部下也还算宽厚。他把部队伤亡比例已经很大的独立一一二旅和独立一百旅放在了非主攻方向,而主攻任务由新到几支部队和五十六师担任。对这个决定程家骥和胡天龙自是举双手赞同。 五月二十四日早上九点,中国军队在进行了短暂的炮火准备之后,以十个团的总兵力向被围的日军第三十旅团大部发起了以歼灭这股日军为目标的进攻。 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四) “在今天这次进攻中你们的部队的表现简直是我们中国军人的耻辱!你们不配做一个军人!” 说完这句话,那位刚刚就任西线前敌总指挥的黄中将,气得把军帽都摔在了临时支起的用来当会议桌用的行军床上,他甩的时候用的力气很大,震得行军床吱吱的响。 在上黄埔之前,这位黄中将可是从师范毕业在家乡当了一年多的老师的人,故此人身上的书生气还是很浓的。平常和下属说话时都多是和声细语的,就算是部下犯了什么错误他是很少发脾气的。此人在黄埔一期生中,可是一个出了名的逢人就笑,一笑三点头的老好人。 今天要不是被气昏头了,他能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位名义上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的黄中将中将在上面发火,下面的各个地方部队的师旅长脸上都是淡淡的,谁都没有脸红,就象是人人都练了铁脸皮神功似的。 程家骥也在其中,他和所有的人一样心里都很清楚这位前敌总指挥发的是那门子的火。 一句话,今天早上的中国军队对萧濉河东岸的日军发起的第一次进攻打得实在是太不象样了。这位黄中将说得没错,这次进攻就是中国军队的耻辱。 对萧濉河东岸日军的第一次进攻,实际只是一次大规模高强度的火力侦察,这一点每一支部队的主官心里都心知肚明。在四千多鬼子抱成一团的情况下,任何一个有丁点理智的中国军官,都明白这个仗绝不是一次攻击就能解决的。 话说回来,黄中将还是个办事顶较真的人。他还是认认真真的做出了攻击布署和规定了各部要拿下的目标,在程家骥看来这位中将在军事还是很有一套的。那么短的时间,他就能把这么大规模的一次攻击的进攻预案他硬是做得象模象样的。虽说这一套方案在排兵布阵上显得有点拘束呆板,可这个方案用的毕竟是中规中矩的正统用兵的法子,程家骥还真挑不出什么大的毛病来。 要是换了一批中央军的部队,就照着这个方案打,最少能把日本人防御弱点给打出来,要是部队再得力些,就是在日军的防线上撕开几个口子也是有可能的。 可这次进攻的部队绝大部分都是非中央军的部队,也是通称的杂牌部队。黄中将还用指挥中央军的战斗去指挥他们去打仗,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这些历经沧桑的地方军系的大大小小的军头们,在心里那个也不拿会黄中将的命令真当回事,他们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大多数人心里都在嘀咕这种硬仗可要下血本的,还等中央军的那几个正在濉溪口整编的师上来再说吧,咱们手上就这点本钱现在可是伤亡一个少一个,还是悠着点的好。 多数进攻部队的长官心里有了消极避战的心思,这次进攻能有效果那才怪了了! 十个团的部队,一万人的兵力打了一个多小时,居然连日军的防御圈都没有突破,这种战果确实是够丢人现眼的。 最让中国军人难堪的一幕,还是日军的四架飞机的一来,五十六师参加攻击二个团首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讯猛后撤,接着独立九十七旅也退了下来。这两支部队一撤其它部队也就只能跟着撤了, 若不是,因日军防守阵地本来就不大,致使中国军队攻击面较小,一次投入不了太多的兵力,导致中国军队有六个团番号的部队没有参加攻击,这支强大的预备队,使日军心有顾忌不敢投入兵力反击的话,那这战场形势就更严峻了。 要是日军真的大举反击,别的部队程家骥不敢说五十六师的那两个团垮定了的。 程家骥在底下浮想边翩的时候,上面的黄中将已经骂得口干舌嗓了,他这一辈可没有这么骂过人了。只是这番训话的效果他自己都看得出来不息么样。 “散了吧,各部回去整顿部队,等待下一步的命令。”黄中将拿这些被人破口大骂却能安之如素的大小军头是真得没办法了。 他这话一开口底下的将军们如蒙大赦,一个一个迅速而又不从容的走出了前敌指挥部的这顶帐篷 程家骥看到这个场景,觉着怎么那么眼熟,细一想当年自己刚刚中专毕业市里的一个单位上班的时候,每当出了什么问题领导一发火,大家散会时不就这种场面吧。程家骥想到这在心里苦笑两声,看来中国人的有些毛病还真不是一天那养成的,那简直是代代往下传。看着诸人一一的走出了,帐篷,程家骥微笑着向黄中将起去,他本来就是打定了要留下来注意的。 “程旅长有事吗。”看到程家骥向自己走过来,黄中将声音有点沙哑的说道。刚才的那阵子声嘶力竭的发作让他的嗓子都有点哑了。 “总座。我有一个计划不知能不能有用,还请总座帮指点一下。”程家骥用很谦逊的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那就请程旅长谈谈吧。”对于程家骥的建议这位黄中将还是很看重的,这一来是因为这位程少将可是台儿庄大战的英雄之一,鬼子的联队军旗不是那么好缴,就算是运气再好也得有几分本事才行。二来此次在淮北作战独立一百旅也是屡有上乘的表现,隐隐主导了西线的战局。 出于以上两个原因,黄中将决定好好听取一下,这位没有上过任何军校,却在战场让小鬼子屡吃大亏的军中新秀的意见。 “此次我军攻击不利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军大多数部队的攻击力不强和日军有飞机重炮的支援。要是能解决掉这两个问题,那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了。”程家骥的话让黄中将连连点头,但黄中将更想知道的是程家骥将如何解决这两个知易行难的问题。 “这两个问题其实不难解决。大多数部队攻击力不强,但防守力都还不错,我们只要把进攻战变成防守战来打就行了。至于对岸的日军的一二二毫米口径榴弹炮营吗?就更加不是问题了,只要派部队主动出击过河作战打掉日军的炮兵不就解决了。剩下的日军的飞机吧,在地方上的日军完全陷入绝境之后,日军的空中优势也是独木难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程家骥的观点黄中将很赞同,但在具体如何实施方面,尤其是怎么能报进攻变成防守战来打,黄中将还有点闹不明白。若是其它的长官一定会开口直接问程家骥,可他并没有打断程家骥的话头,而是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程家骥稳稳了神,侃侃而谈的把自己和钱绅两个人制订的这个计划向黄中将徐徐道来。 “日军在东岸占据的地盘不大,我军只要采用土工作业的方式向前掘进蚕食日军的阵地,几天之内就可以把日军挤下萧濉河。当然,日军一定要派兵来的争夺的,这样一来,我军的进攻战不就转变成了防守作战了吗!我军的兵力几倍于当面之日军,各部的防守作战能力也都说过得去,在防御作战还是能给日军以很大伤杀的。这样一来日军是越打越被动,我军是越打越主动,要不了几天日军会被挤下河去。要是日军沉不住全军出动向我反击,那就是对攻的局面,我军现在就四倍于敌了,一天后,在职想来增加一个师近万人是不成问题的。那时日军要是与我军在野外决战,不正是我军所求之不得的吗! 至于渡河作战吗,我部愿意担此任。我部还有三个团的建制,能参加渡河作战的兵力有三千人以上,对付河那边的大半不是野战步兵部队的千余鬼子应该是足够了的。再说萧县的各种民众武装在河那边闹得很凶,到时有他们的大力配合完成任务那是没有什么题的。” “萧县民众武装那边你有把握吗?听说那个地方可是很复杂的!”黄中将听到这里对程家骥的观感已经是从欣赏变成带有几分敬意的,这个作战计划可以说得上是有胆有识有正有奇,深得用兵之道中精髓。莫说程家骥没有上过一天的军校,就是保定、黄埔的正牌毕业生里能有这种胆识谋略的,他还真没有见过多少。但他是一个做什么都喜欢一丝不苟的人,虽说在心里已经早被程家骥说服的,可还是要提自己的疑问和担心。 “报告总座,这个没有问题。清晨的时候已经有萧县民众联防指挥部(由萧县的所有民众武装组成的一个联合指挥机构,这也是第三十旅团在萧县烧杀的“成果”。)的人泅渡过来与我部联系了,日军在萧县把事情做绝了,这回他们十一支地方民众武装是铁了心要跟日本人决死一战,昨天要不是他们把鬼子的守桥的一个大队调开了一半,职部也没有那么容易得手。这次他们愿意派出人员船只在下午二点接应我部从谢庄以北五里的河弯处渡河,那里离日军设在对岸的重炮阵地也还算太远,只要一上岸我部就马上去搞掉日军重型榴弹炮营。这一方面还请总座放心,我部保证完成任务。” 程家骥掷地有声的回答着黄中将的疑问。 “你有什么要求没有。”黄中将对于程家骥的计划再无一丝的怀疑,没有多少门户之见的他现在倒是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以内为程家骥多做点什么。 “部队已经打了差不多一整天了弹药不多了,后方的又一时运不上来,还请总座给调拨一些,要是有冲锋枪手榴弹也请酌量给我部补充一些。”程家骥这会倒是没有狮子大开口,他知道黄总指挥一时也搞到多少,要是等后方调那就一切都晚了。 “好好,你要求我一定想法子满足,就是从两个中央部队的团里给你直接抽调,也要多给一些。此战之后我一定要请陈部长向委座给你请功。”黄中将听到程家骥的要求只是这些,在感动之余自是满口答应。 五月二十四日中午一点,亲自到阵地上去观察的佐佐木少将终于发现了中国军队的异常举动。 从美国产的三十二倍的望远镜里,佐佐木少将清晰的看到中国军队正在挖掘无数条濠沟,并且这濠沟正一点一点的向日军的阵地前延伸。 仅在佐佐木观察的半个小时里这些濠沟就平均向日军的阵地逼近了三米以上,中国军队显然是在使用众多的人力轮流掘进。 佐佐木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得出的计算结果,让这位日军少将立时出了一身冷汗。 半个小时三米多,二十四个小时就是一百六十米以上,照这个速度中国军队只要挖上四天,就能把日军活生生挤下河去。可是大本营的的援兵四天之内能不能到,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多少把握。 日军的主要兵力都在徐州一带,就是马上过来三四天内也不一定能到达。就算是四天之后,大本营的援军能够到达,也不定有用了。一来中国军队在定会在萧濉河上以重兵设防,二来佐佐木少将不相信中国军队会固执到一定要将自己的部队挤下河。 等攻击距离缩短到一程度后中国军队定要发动进攻的,这样算来,要不能破坏中国军队濠沟掘进战术。那么,第三十旅团的大部分部队存在于“皇军”序列里的时间就不会超三天了。 感到受到空前严重的威胁的日军,从下午二时三十分开始连续出动了以大队为单位的部队。在对岸的重炮的掩护下,对正在挖掘濠沟的中国军队的各个方向进行了凶猛如困兽一般的反击。(日军飞机的机场此时因还没有来得及转场,还设在济南,并不是总能及时的赶到,再说第五师团和第十三师团在淮北部队也在苦战中,日军需要空中支援的方向很多,并不能时时照到每一个地方。) 程家骥看得还是很淮,那几支地方部队在进攻确实象是一群羊,可一旦转入了防守在上司的严命下就变成一群护院子狼。(为了让这些老爷部队拼命卖力,黄中将通过陈上将请军委会对各部下达了要是那个部队作战不力守不住阵地,就对其部队长军法从事的死命令,各部长官迫于军法只得督令所部一步不退的死守。) 日军的攻击足足不间断持续两个小时,付出五六百人的伤亡却只是取得了捣毁了十几条濠沟的微不足道的战绩。(还有上百条正在掘进着。) 正当佐佐木少将决定停止这种无意的攻击时,萧濉河西岸的日军炮兵阵地的背后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佐佐木少将立刻把视野转向了西岸的炮兵阵地。 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五) 五月二十四日下午二点三十分,萧濉河西岸,谢庄下游河弯处。 小笠原雄二和今井骏是日军第三十旅团辎重大队的两名二等兵,他现在的任务就是警戒这一段大约二百米的萧濉河河面。 萧濉河在这段里拐了一个大弯,这道的弯严重影响了日军对于萧濉河河面和对岸的监视。负责警戒这几里地的日军小队长小川少尉对这里也特别重视,破例在这里放了双岗。其它地方的日军都是一个人监视三百米以上的河段,唯有在这里二百米不到的地段日军就放了二个人,可谓兵力“雄厚”了。 在小笠原和今井的身后不足三百米就是日军小川小队的主阵地,那里有二十几个的鬼子,还建有一个简易的哨楼,其它的人就都在哨位上了。 日军目前,无论是在萧县,还是萧濉河东岸都在处处挨打,兵力紧张的很,在这里只能投入这么多的兵力了。这萧濉河的上下的几十里地日军那里有这么兵来防守,这几里地的河畔,之所以能有整整一个小队驻防,这还是因为此地地形特殊,极易偷渡的原因。 此时,对岸不足十里处中日两军正打的热火朝天,这里却是一片宁静,对岸就连一点风吹草动的迹象都没有,时不时有一阵阵凉爽的风从身后吹到小笠原雄二和今井骏的身上让这两具鬼子好不得意,都在心里想,在这里执勤真是又舒坦又安全。他们几乎都忘记这是在中国的土地,两个又在那里说起了去年在南京的“快乐”时光。 突然,两把飞刀斜飞过来,其中一把插在了小笠原雄二的颈大动脉上让其迅速窒息而死。另一把飞刀的准头就稍微差一点,插入了今井骏的脸上,飞刀锋利的刀刃穿过的他的下巴把他的舌头也给刺穿了,痛得这鬼子在地上直画圈圈。 在地上挣扎的今井骏还想履行一下自己的职责,他拿出一面旗子使劲的摇着,希望能给身后哨楼报警。不过很可惜直到又一把插进他的喉咙时,对面的小哨楼里的哨兵也做出任何没有反应。 直到死,今井骏都在想为什么小哨楼里的哨兵会看不见自己摇的信号旗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就是今井骏和小笠原雄二已经是小川小队最后离开这个世界的人了,在他们遭到袭击之前萧县的民众武装已经不响一枪把小川小队的其它鬼子全部给解决了。 西岸解决了小川小队,得到信号的正在东岸潜伏的独立一百旅的部队马上挥旗回应,紧接着东岸就有二三十条小船被几百个壮汉的连扛带拖的推入了手中。 独立一百旅当初封锁萧濉河的时候还是扣了两岸不少船只,这渡河工具吗倒是不缺的很。程家骥为了怕西岸接应的人因为要准备船只而暴露,影响这些行动。他就谢绝萧县民众武装要为大军提供船只的要求,只是要求对方能占领河弯的西岸,最好还能不响一枪的解决据守在那里的鬼子。萧县各支民众经过协商派出了一支由几十个手底下过得硬的“江湖好汉”组成的队伍,来完成这个任务。 为了把活干得漂亮不让对岸的正规军小瞧了萧县的好汉们,他们为了确保一枪不响了解决小川手下的一个小队的鬼子还是花了不少的心思的,结果比预定的时间多花了半个小时才搞定了小川小队的鬼子。 照例文颂远还是抢到了第一梯队指挥官的活,这次渡河的第一波次是他的二百团一个加强连和程家骥的宝贝的旅部队警卫连及从田家富的特别行动队的抽出来的几十人,一共还不到四百人。 本来,还可以多出动一些船只多上来一些人的,但是程家骥考虑到在渡河作战时,有兵无船等于无兵,万一日军察觉把到达西岸船只都炸了那他不是只能手握在兵马在东岸上干着急。这才决定还是先投入一半的船只,留在另一半在东岸待命比较妥当。 不过这两个连人数虽不多可是武器装备却都尽着全旅最好的使,二个连在渡河前都换过了装。每个人身上都有一长一短两件武器,长的是德制1八冲锋枪,短的毛瑟自动手枪也就是能称的二十响手枪,每个人的子弹袋都是装得足足的。要不是黄中将从中央军的那两个团里抽调出了不少的自动武器和弹药给独立一百旅,程家骥现在要想凑出两个连的这种火力配备的部队,还真是一件费劲的事情。 为了保险起见,第一波次部队此时从军服军帽到皮带上上下下都在以前的作战中缴获的日军行头,这样要有日军发现了最少可以让其疑惑一下。 一上岸文颂远就指挥他们向各处散开。田家富手下的特别行动队的人员纷纷去正式接替日军的各个哨位,只要其它日军不走近观察是决不会识破这些人的。 至于田家富本人,则负责守在小哨楼里接听应答日军中队部可能会打来的,询问前方有没有情况的电话。 而在文颂远等人的身后,程家骥和钱绅正在组织独立一百旅的部队一个波次一个波次的渡过萧濉河。 上岸的中国军队越来越多,在程家骥的严令下并没有再向西岸纵深前进,而是纷纷隐蔽起来,一时间萧濉河西岸已经被中国军队控制住了的这一小块地方到处躲满的中国军队的官兵。 到了下午三点半过后,程家骥见独立一百旅已有一千八九百人渡过的萧濉河。而且文颂远派出了几支小分队也在那些江湖好汉的配合下解决了附近的全部鬼子的,并在过程中已经响了枪,再隐蔽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程家骥这才下命令已过河的部队的主力,分成两路向预定的目标同时扑去。为了接应还没有过河的那些部队过河,他让钱绅带着补充团的二营留在原地。 程家骥让补充团二营担任这个任务也是有私心的。这些大多是东北来的流亡学生,在经过几次战斗之后,对于独立一百旅已经有了较强的归属感,也在战斗中积累了一定的实战经验。 程家骥觉着这就已经达到他当初把他们拉战场上来的初衷了,这个营知识青年可是程家骥日后要重点培养的军事骨干,要是真得当成大头兵拼过的那就太不划算了。这个营在前几次战斗中伤亡了百余人,这已经让程家骥很心痛了,留他们下来跟着钱绅搞搞警戒也是保全这些可造之材的意思。 一声令下,一千六百多中国军队分成两路,开始向西岸纵深挺进。一路去消灭日军第十六师团配属给三十旅团的那一二二榴弹炮营,一路在萧县民众武装的配合下去袭急日军小野大队在西岸的那两个步兵中队。至于河防线上的这些日军的辎重兵就留给后续部队去收拾吧。 程家骥亲自带着两个半营的兵力,急行军冲向日军的重炮阵地,由于日军现在在萧县境内的兵力十分分散,又没有想到中国军队居然会在大白天公然“偷渡”一路上几乎都没有遇到什么抵抗,程家骥指挥的这两个营就冲到了日军的重炮阵地的背后。 当中国军队快要冲上日军的重炮阵地,眼看就要缴获日军的榴弹炮的时候,日军的炮兵们疯狂起来,他们用ha药和引爆的炮弹炸毁的所有的大炮。要不是程家骥见得早,也不有意这几门炮多死伤部下,那这两个半营最少要有一半人与日军的炮兵阵地同归于尽。 五月二十四日下午四点五十分左右,萧濉河西岸的日军榴弹炮阵地被日军自己炸毁,这一声巨响和从西岸的更深处的地方传出的密集的枪炮宣告了萧濉河东岸的日军已经被四面合围了。 佐佐木少将举着望远镜紧张的关注着西岸发生的一切,直到中国军队战旗在日军炮兵阵地上高高飘扬,少将阁下才勉强说服自己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在失去对岸的火力支援之后,第三十旅团这回是真正的陷入绝境了。 放下望远镜佐佐木少将下达一个让所有人莫明其妙的命令,“把所有官兵在南京拍的那些照片都收缴上来都烧了,违命都军法从事。” 当旅团长最信任器重的参谋问他什么这样做时,佐佐木凄然答到“第三十旅团这一次也许是在劫难逃了,在南京时拍的那些夸耀胜利的东西还是毁掉的好,要不然中国人会把拿到国际上去的。” 当这位参谋表示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时,难得这么有耐心佐佐木少将继续解释道:“在这个世界上胜利者是不受谴责的,我旅团要是一直武运长久。那英国人法国人就一个屁都不会放的,要是我旅团全军覆没的这些东西到那个时候就是整修大日本帝国的罪状,还是烧了比较保险。将来帝国也好否认这一切!” 说完以上这篇“高”论之后,佐佐木少将回到旅团部向大本营发出一份战情汇报,详细的报告了战场上的最新形势并强烈要求大本营速派援兵。 这种直言不讳要求援兵的电报,在当时的日军中还是极为少见。 发完这封言词恳切的乞命电之后,佐佐木少将又到第一线去了,那里又出现了紧急情况。 一到火线上佐佐木少将的双耳就被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震得嗡嗡的响,几乎失去了听觉。 他定了定神,顺着身边的一个参谋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他看到中国军队挖掘的那些濠沟的前端,随着一声声的爆炸声渐渐变成一个一个大土坑。 佐佐木少将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中国军队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这些在濠沟顶端用ha药炸出来的大土坑,马上就会被中国军队扩宽加深变成一个一个的中国军队的前进阵地。中国军队这些前进队地一旦被巩固下来,那日军就更难抵挡得住中国军队的蚕食了。最可怕的是中国军队显然是会一直这样挖一段炸一炸的,要是中国军队用前这种方法再向前延伸下去。这些不断出现的前进阵地,就会一步一步的成为一把把刺向日军胸膛的尖刀。 可现在的第三十旅团已经没有力量来阻止中国军队的这种步步蚕食的战术了,刚刚才结束了那场对日军来说伤亡惨重而又收效甚微的战斗已经充分证明的这一点 佐佐木少将和闻讯赶来的日军第三十三联队长野田谦吾大佐苦思良久之后,最后两人合计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向中国军队学习,日军也挖一条环形阵地。 从下午五点起,已经处于四面被合围的绝境中的日军第三十旅团残部 也开始在萧濉河东岸的阵地上进行大规模的土木作业。日军的作业程序都与中国军队一无二致,也是先进行濠沟掘进再在刚挖出的濠沟的前端埋上ha药爆破出大土坑充当前进阵地,然后把用濠沟相连接以形成环形防御阵地。 入夜之前,日军的六架的轰炸机,终于在佐佐木等人再三催促下到达了战场上空,让佐佐木少将失望的是这次日机的轰炸的效果显然要比早上的那次要差得多。 躲在地下的中国军队被炸死炸死的很少,倒是有一架日军因飞得过低被从濠沟里射出的由好几挺重机枪火力织成的火网打成了碎片。 其它五架日机见状,忙抬高飞机的高度在空中乱炸一通。 这种轰炸只持续的半个小时,这些“帝国”的空中武士就被佐佐木少将轰走了。(两军都在地表以下,靠得也很近。日机飞行员在飞机所处高度过高的情况下,很难分清敌我。投下的炸弹基本是一半炸了中国军队,另一半扔在三十旅团头上。对于这种轰炸精确度中国军队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中国军队从都没有空中优势都被炸习惯。可日军就受不了,一来双方被飞机炸死炸伤的人差不多,中国军队的人数是日军的几倍,两军一起挨炸日本人自然不干了。) 野田谦吾大佐已经在那叫嚣着,要发电报到东京大本营去告这些空军飞行员作战不力。佐佐木少将阻止了野田谦吾大佐的冲动行为,仗还要打下去,空军的支援是不少的,现在第三十旅团正是有求于人的时候,可不敢在这当口得罪空军啊。 对空中支援大失所望的日军官兵的只得沉下心一心一意的搞土木程,在对岸的远处枪声的提醒下,在东岸的日军官兵充分挖掘每个人的力量,放下架子和与他们近在咫尺的异国同行比起了修理地球的本事起来。 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六) 上半夜,萧濉河战场上的中日双方的最高指挥官都收到了自己的上峰对他们前些时候打去了电报的回复。 黄中将也收到了陈上将发来的回电,告知其援兵已经出发,三个小时内就能赶到,并让黄中将尽快结束战斗,要是日军的援兵上来,那就前功尽弃了。 佐佐木少将则是前后脚的收到了二份回电。一份是东京大本营的,另外一份是他的顶头上司日军第十六师团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发来的。 在阅读了以上的二份回电之后,佐佐木少将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在明天的战斗中第三十旅团可以得到陆军航空兵的全力支援,但是援兵最起码在这几天之内是不会有的。 在电报中中岛今朝吾中将还透露了一个消息。因第十四师团在兰封处境十分困难,大本营有意让第十六师团的主力向河南急进,先救出第十四师团,再回过头来替第三十旅团解围。 在佐佐木少将看来要是东京大本营真的实施这个方案,那无异于任第三十旅团在这里自生自灭。通过今天的战斗佐佐木少将心里十分清楚,光凭陆军航空兵的那几架战斗机和轻型轰炸机是改变不了第三十旅团的命运的。 此时佐佐木少将对自己和第三十旅团的前途感到有些绝望。不过佐佐木少将毕竟是一个军人,就算是是到了最后关头,他还是还要拼一拼的。 午夜时分,在又陆续伤亡了三四百人之后,东岸的日军的环形防卫圈已基本建成。只是这个环卫圈的面积对于将三千多日军来说未免是显得太小了些,比之原来的火力控制范围可就是大大的缩火水了。 巡视着自己的阵地,自从收到了大本营和师团部的回电之后心情十分沉重的佐佐木少将见到自己的部队被挤在这么块狭窄的地域里,他的心里更是百感交集。 曾经以自己的攻击力引以为豪的一支军队,居然会被对方困在了这块东西长不过六百米南北宽不过五百米的弹丸之地,平均每一个士兵分到容身之地的面积不超过一百平方米。面对自己的部队的这种险恶处境,佐佐木不得不承认第三十旅团快到山穷水尽的时刻。不过少将并没有放弃,他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最起码当面的中国军队的攻击力不怎样,一时还拿自己没办法,也许他和他的第三十旅团能够支撑到师团主力上来的那一刻。 佐佐木少将此时心存侥幸希望有奇迹出现。可是在战场上从来都是侥幸不得的,至于奇迹,要是奇迹能经常出现,就不叫奇迹了! 佐佐木少将不可能知道就在他巡视阵地的时候,中央军的三个旅六个团九千人的兵力到达西线战场,并划归黄中将直接指挥,同时还从濉溪口给前线调来了大量的弹药。(濉溪口中央军丢弃的弹药可是到处都是。) 在与程家骥通过电台沟通之后,黄中将知道在西岸的战斗已基本上结束了。西岸千余日军,除战车大队逃跑之外,余下的日军不是被独立一百旅的部队消灭,就是被萧县的民众武装打得七零八落,要不然就是在战斗中与大部队失散永远消失在中国的土地上了。(在萧县这种民风强悍的地区,落单的日军往往会死得很惨,最通常是会被变成烧猪。) 总而言之,萧县境内已经没有中队以上规模的(含中队)日军在活动了。知道这个情况后,黄将军命令程家骥把所有的兵力都拉到萧濉河岸边来,用各种武器与日军对射以配合主力对日军的全面攻击。 同时中央军的那三个旅正在紧急从地方部队队中接过阵地,日军的前线部队虽有察觉,但是并没有重视。(他们认为中国军队只是在把预备队调上来而已,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将要面对是别外一种风格的军队。这种疏忽马上就会给日本人带来一场灾难。 二十五日凌晨二点,中国军队发起的夜间全面攻击打破了佐佐木的最后一丝幻想。 让日本人做梦也想不到的是,打响第一枪的居然不是萧濉河东岸的中国军队主力,而是西岸的中国军队。 东岸的日军对对岸的中国军队会对他们进行的火力打击,并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可日军有准备归有准备,日军的阵地实在是太窄了,已经可以被一枪打穿了,想避都避不过去。加上日本人根本不会料到程家骥敢把那么多迫击炮和重机枪直接堆到河岸边上向东岸同时开火,要知道那里也在日军的火炮和重机枪的射程以内啊! 把注意力几乎全放在自己的当面的日军,一下子被从背后打过来的炮弹和扫射过来的重机枪子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虽说日军现在已把阵地基本上转到地表下的战壕里去了,可独立一百旅的火力打击选择的目标在日军来很“可恶”。亲自指挥的程家骥并没有对日军的整个阵地进行全面打击,而是集中所有的火力对日军最靠近河岸的一片阵地,进行了三分钟左右的火力急袭。在这三分钟里日军的这片阵地承受了一般难以想象的密度的火力打击,短短三分钟内两个中队的日军伤亡过半。 当被打蒙了头的日军将所有的火炮转向西岸进行火力报复时,程家骥早就带着参加这次火力急袭的官兵乘着夜色顺着早就挖好的几条交通濠溜出了日军的火力射程。日本人的几百发炮弹不过是打伤了十几个殿后的独立一百旅的官兵,还白白浪费了不少此时对日军来说已中十分宝贵的炮弹。 而程家骥也被日军的一发迫击炮弹擦了点皮,他没有当一回事的摸了摸伤处就上马向孙圩子方向飞驰而去,他可是在三里地外约了萧县的各路诸侯谈要事的,初次见面还是不要让人家久等的好。 还没有等沮丧的日军把炮口掉转回来,东岸的中国军队的炮兵也上场了。 东岸的中国军队的炮火的威力那就和西岸的不是一个档次了,不但有大量的迫击炮,还有为数不少的山炮、野炮、战防炮,对着包围圈里的日军就是一顿狂轰,让佐佐木少将大有欲哭无泪之感。 自从“七七”事变以来,日军从来就是在天上的飞机、地下的重炮战车的掩护下,倚仗强大的火力在中国的领土横冲直撞,那里吃过中国军队的炮火的苦头。日军官兵有不少被中国军队的炮火打死打伤,尤其是日军刚刚参与对西岸的轰击的各种火炮因暴露了目标更是被中国军队炮火打掉了不少,要不是有四通八达的战壕作为掩护日军的人员伤亡和装备的损失还要大上许多。 日军第三十旅在中国作战以来还是第一次遭到中国军队的优势炮火的猛烈打击,一时间第三十旅团那本来就因为被合围,而低迷的士气就更下跌的厉害。 佐佐木少将等中国军队的炮火一停就立即从掩蔽部里钻了出来,他要去指导那些阵地上第一线的指挥官们赶快调整火力布署。当然去前线对一些指挥官部作战术指导只是一个借口,实际上佐佐木少将是担心军心不稳专门到第一线去给那些中队长大队长们打气的。 凭心而论佐佐木少将或许在军事指挥上有过于保守的毛病,但是其人还是不失为一个认真负责的军事指挥官的。若他真是只有这么一面那这个也不无可敬之处,只是这个佐佐木同时还是一个泯灭人性的变态杀人狂,这就让真人有些费解了!有些时候日本这个民族从很多方面上看还真是一个让所有的正常人无法理解的疯子的王国。不过。这群疯子是决不能让他享受精神病院里的病人的待遇的。这也许是因这在他们的身上残流的兽性,实在是比其它民族的人要多上太多的缘故吧。一句话,进化不完全的结果啊! 日军的前沿阵地的情况比佐佐木料想的还要遭得多,等他赶到第一线时日军的环形防卫圈的多处地段已是挤满了正在进行惨烈的近战厮杀的两军将士。 这次攻击黄中将手里虽说有了八个团的正规中央军,但他并没有仗着兵多将广,象昨天早上那样搞大规模冲锋。而是仍采用下午的战法一口气动用了八个团从三个方向向日军的阵地一边挖掘濠沟,一边爆破前进。在适才那一顿猛烈得让日本人抬不起来的炮火逞威的同时,各个方向的中国军队乘机把濠沟和前进阵地又向前延伸了几十米(主要是通过炸破,中国军队的ha药这个时候已经不多了。),总算是在ha药用完以前把阵地推进到了离日军的环形防卫圈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炮火一停中国军队就从各个方向一跃而起,向日军的防线发动了如下山猛虎一般的攻势。 面对中国军队的攻击,日军刚开始时没太把向自己迎面冲来的中国士兵当一回事,在日军有想象中中国军队就是人多些而已,论攻击力来那就很差了,没什么好怕的。 等到中国军队冒着从日军的阵地射出来的枪林弹雨,前赴后继的一口气冲到日军的面前时,日军才发现这些部队可不是早上那支一触即溃的部队。这支部队里不但大多数人的军服的样式与他们在上海南京遇到了对手一样,就是作战的风格比早上的那批部队要硬朗上许多,居然能与自己拼刺刀。 日军的战壕修得很窄,日军自已在里面走动都很困难,这一下子挤进了这么多的作战双方都有些施展不开。双方士兵都没有退缩,施展不开就施展不开,用枪不行就用刺刀,要是刺刀都不好用,那用手掐用脚踢用牙齿咬,战斗在开始的那一瞬间就直接进入白热化状态。在战壕里的殊死拼杀的两国士兵的脚下很快的就流出的一条条的血流,那是战死的两国士兵的鲜血在顺着战壕流淌着。随着时间的一分钟一分种的过去,这股血流渐渐汇报成了一条条的小溪,在战壕有些地势低洼的这血流都掩到了士兵们脚脖子。 “再上四个团,让独立九十七旅和三三三旅上去,告诉杨定邦(独立九十七旅旅长)和三三三旅的刘旅长,要是他们的部队溃下来了,那就请他们自裁吧!”在这个紧关黄中将平时温文尔雅儒将风采早就不知道丢到那里去了,他两眼通红面目有些扭曲的站在离日军阵地不到二百米的一个大土坑里高声下达着作战命令。 他心里急啊!八个团上去了,也冲进日军的阵地,可一个小时过去了就是迟迟不能向日军的纵深发展。这八个团其中可是六个团是精锐的中央军的部队,超过一万人硬是撕不看日本人的防线。前面的战事残酷到了连伤员都撤不下来的程度,就这么拖下去,那要伤亡多少人先不说,好不容易打到这个份上了要是再让日本人给打下来,那就太可惜了。炮弹和ha药可都没有多少了。要是那再冲去一次还要付多少代价?这个问题他是连想都不敢想! 为了能够早一点把日军的防线打垮,虽然明知道这会儿前面已经是人挤人在拼杀他还是又要派四个团上去。 与此同时,佐佐木少将也是心急如焚,中国军队在这一次冲锋中表现出的勇气和顽强,让佐佐木明白要不能在短时间内击溃这支中国军队,那么第三十旅团在这种长时间的高消耗的肉博战中一定会是输家。 正当佐佐木少将想把手下的最后的预备队(由伤员和非战斗人员组成。)也孤注一掷的填上去时。从西岸传来的枪声引得佐佐木少将回头去看,细看之下佐佐木顿时发出了一声充满绝望情绪的嚎叫。 在日军的背后黑暗中的萧濉河河面上有无数的影影灼灼的船影正向东岸的日军阵地冲来。 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七) 佐佐木少将发出了那声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嚎后,就大脑里一片空白的他站在原地发起呆来。我们不能责怪这位日军少将的神经太过于脆弱,这眼下的一幕给他的心理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佐佐木先前料定对面的中国军队不会有太多的兵力,且不会携带有多少重武器,对东岸的日军形不成多大的威胁。 从军事常规上来说,渡河作战本身攻方已经处于极为不利之位置,要是在守方兵力火力充足的话就更是等于集体自杀。所以佐佐木一直认定中国军队在西岸的指挥官决不会有这个勇气。 佐佐木判断还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可惜他这回遇上的是一向冒险精神很足的程家骥。而程家骥能有这种在这个年代的中国军队中已是近乎于大无畏的挺而走险的胆略,这就与他的身世有很大的关系了。 谁也不能否认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建设和发展之后,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在综合国力上与日本相比那已是只强不弱了。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新时代青年心中,日本人并不是什么很难战胜的存在。他们心里的假想敌更多的时候是大洋彼岸的另一个白种人建立的国家。至于日本吗?早就成了那个国家在亚州的小弟了,那里放在他们眼里。 所以程家骥在心理一点都没有这个时代的中国军人和尤其是高级军官们对日本人的那种忌惮。有了这个心理优势,一旦在战场与日军狭路相逢时程家骥总能保持下一种高昂的斗志和不胜不罢休拼搏精神,在程家骥的影响下独立一百旅的身上也渐渐被熏淘几分赌徒气质。要不然象今天这样在对岸有敌军重兵的情况强渡的作战行动,就算是主官下了命令换了一支部队也未必有胆量来执行。 要是二个小时前,那怕是一个小时前,这些跨河而来的中国军队在佐佐木眼中不过是河面上的一大片活靶罢了,只要一阵火力急向地过去就能把河面上的这些船只上的中国军队打个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可眼下日军已把所有的有生力量都投入到了血腥的战壕争夺战中,那里还挪得出一丝力气来阻击从西岸突如其来的中国军队。 “阁下,阁下。”站在佐佐木身后的尾山中佐的连声呼喊,总算是勉强把这位旅团长的神智从绝望和不甘中暂时拉回了现实之中。 这个尾山中佐就是那个日军第三十八联队的副联队长,他在前天的战斗中被中国军队的一颗子弹打掉了一只眼睛,现在是作为所有伤员中军阶最高的军官,指挥那支由伤兵和非战斗人员组成的预备队。 “尾山君,你带着你的预备队去堵住从对岸过来的中国军队,让人去通知一下正在前面指挥的野田大佐让他组织部队开始进行“玉碎”作战。你通知旅团和三十三联队的护旗小队让他们把军旗烧掉。” 佐佐木少将的第一句话是对尾山中佐说的。后面的两句话则是对身边一个参谋下达着命令。 说完这些话之后佐佐木少将就一言不发的盘腿坐下,老僧入定般的打起座来。 尾山中佐见状,心里明了他的旅团长已经抱定了死在岗位上的决心了,他对着自己的长官躬身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后就转身去执行少将阁下交与他的使命去了。 默默无语而别的这两个人,心里都清楚,战局到了这一步第三十旅团是不可能撑到天亮了,现在他们所做了一切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 尾山走后,佐佐木对一直跟着他的一个参谋说道:“信田君,你去让电台给东京发报,请大本营速派飞机对我军阵地进行无差别轰炸。” 佐佐木心知自己和自己的第三十旅团已是命不久矣,但这个死硬军国主义狂热份子在死前还想多给中国军队造成一些损失。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佐佐木站了起来,他决定回到旅团部去,还是死在自己的指挥位置上去吧! 随着佐佐木的各项命令的下达,战场上的战斗再度升温,所有的日军此时脑海里想的问题已不是不是能够活下去了,而是如何才能拉上更多的中国军人一起上路。 东岸的中国军队在日军的“玉碎”出击下损失惨重,面对一个个举着已经拉弦的手雷冲过来的日军,中国军队的官兵有不少人被吓怕了扭头就逃,便是更多的官兵的反应则是高喊着“人生鸟朝天,不死又过年。”、“几大不过芭蕉叶”之类的地方哩语冲过去和日军一对一的同归于尽。虽说大部分日军的自杀式攻击被中国军队用一命换一命的方式化解了,可日军的决死攻击还是打乱了中国军队的阵脚。 正当中国军队在日军的全无人性的攻击下,渐渐招架不住的时候,黄中将派出的那四个团的援军上来了。这些新上来的部队以逸待劳的一阵猛打猛冲,把许多企图冲进中国军队的阵营来多换几条人命的日军打得浑身上下全是弹孔。 在中国军队的猛烈打击下日军终于冲不动了。 日军的这顿狂暴只是回光返照而已,一旦被中国军队挫败,火线上日军就象泻了气的皮球想嘣也嘣不起来了。 也许刚才那一阵子的疯狂让日军耗掉了太多了元气,接下来不到二十分钟日军就顶不住,成千上万的中国军队从用无数战士的生命撕开的那些口子里涌入了日军的环形防御圈的纵深地带。 与此同时,萧濉河离西岸岸边不远的河面上的一条小船上,程家骥和钱绅正借助对岸那时不时闪亮的战火的微弱光芒对东岸的战况进行观察。 本来程家骥是打算亲自带领独立一百旅的上千将士和几百名萧县民众武装的“精英分子”向对岸的日军发起致命一击的,可却被钱绅给死活拦了下来。 程家骥也考虑自己不能老是冲到第一前线去指挥部队吧,这样一来,且不说别的了,就是对部队的成长也是很不利的。想到这里,程家骥也就同意了金钱绅的提议,这次进攻他和钱绅就一起呆在西岸岸边了,前面就交给文颂远去指挥吧。 “旅座,文团长他们冲上去了。”钱绅边用望远镜向对岸观察,边用略带兴奋的口吻,向程家骥报告他的最新观察成果。 程家骥也看到了文颂远率领的船队已有半数靠上对岸了,他虽然没有出声,但在心里,他的心情要比钱绅还要激动的多。 两人之所以会心情这般激动,是因为程钱两人都坚信只要文颂远带领的这支由独立旅的全部精兵和萧县十几支民众武装中凑出的几百“高手”全部冲上了东岸,以日军此时的境况是不可能有力量把这近二千人赶下河去的。 东岸日军在中国军队的内外夹击之下必定全线崩溃,这场血战就可以以中国军队的全胜而告终了。 程家骥最担心的就是日军还在东岸岸边留有重兵,那样的话,文颂远指挥的那支由木船、绑在一起的门板,甚至是薄皮棺材组成的船队,那就要立时饮恨萧濉河。 当程家骥派兵渡河攻击日军的作战计划与钱绅商量时。当时钱绅就说这个法子是一场豪赌,赌的就是在黄中将的指挥下东岸的部队能不能把小鬼子打到抽出所有兵力才能顶住的地步。 程家骥自己也承认这是一场赌博,他赌的除了新到了六个团的中央军的战斗力之外,最主要的是还要赌黄中将不是一个保存实力或是怯战的将军。 程家骥在二十一世纪时对这个人的生平有所了解,这是一个军事理论水平相当高,具体指挥作战时思路比较死板的将领。但此人有两个优点,一个是是执行上级的命令从来是不遗余力,另一个是在这个人战场上没有多少私心。基于这些,加上在短暂接触中对这个人的观感,程家骥思之再三,还是执意要赌,事实证明程家骥赌赢了,你叫他如何不兴奋莫明。 两人正在兴头上时,东岸的日军阵地冲一支人马向文颂远部已经上岸几百部队冲去。见到日军居然还能抽出部队反击,程家骥和钱绅吃惊之余忙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全神贯注的把自己的所有注意力又集在了东岸的河滩上。 文颂远率领的西岸部队一上岸就遇到了尾山中佐指挥的三四百名日军的攻击,此进中国军队真正上岸的人员不过五六百人要是日军的反击兵力充足的话,还是有可能把中国军队打下河去的。 尾山中佐赤裸着上身一手挥舞着指挥刀,另一支拿着一支八毫米口径的南部十四式手枪(简称王八盒子。),带头向尚还立足未稳中国军队不顾一切的冲去。在他想来立足未稳的中国军队在短距离内面对“皇军”的大无畏冲击一定会崩溃的,只要把已上岸的中国军队一下子打垮了,他就有时间组织火力阻击那些正在下船的中国军队从兵法从兵法上说,尾山中佐的这个想法还是有些道理的,眼下日军也只有先把自己置之死地之后,才可能会有翻盘的机会。但尾山寺一并不知道他的对手的指挥官也是一个战场上的赌徒,而且赌性比他还重。 最重要的是,尾山中佐和大多数日军的少壮军官一样对于日军的精神战法的威力太过于迷信了。一个民族一支军队固然是不能没有一种坚强的意志,但在战场上意志和精神并不能决定一切,尤其是在你的对手勇气不在你之下时,这时再要去无限制的强调精神,那就只会死得很惨! 尾山决死精神还是值得“称道”的,在他的“榜样”作用下日军一边打着枪,一边又喊又叫的向文颂远的部队杀来。这些小鬼子的那种象才从地狱里放出的恶鬼似的气势汹汹的来势,还真吓了文颂远一跳,这会莫不是又遇到硬茬子。 文颂远吃惊归吃惊,可眼下是背水一战,退是不能退,的那就打吧。大家都二个肩膀杠一个脑袋,文爷爷就不信了,这股小鬼子就能有三头六臂。 文颂远指挥下,才上岸的几个近战火力极强的连队卧倒后对着黑暗中鬼叫着向已方扑来的日军一顿猛扫,直打得日军纷纷倒在地上,这股日军倒下后就没有了动静。刚开始时文颂远生怕这股日军是在装死,把部队稍稍向这股日军所在地方运动了一下,接着又扔了上百个手榴弹过去直炸倒在地上的日军尸体又纷纷从地上嘣了起来,(程家骥早有交代,第十六师团的日军一个活口也不留,就抓到了也要一个一个的把他们在南京干过的事情还在他们身上才让他们去死。)。 文颂远这才确定自己终于是走了一回运遇上软脚日军了,他一面在心里感到庆幸,要是鬼子都这么好打那可就爽了,一面对这股日军的为什么会采用这种等同于自杀的战斗方式很不理解。 等到走到近前时一看,文颂才恍然大悟,这伙子日本人手上的武器除了一些步枪和两挺十一年式轻机枪(歪把子机枪)之外,大多数人手上就只有一两个手雷,怪不得小鬼子不顾一切靠上来,他们根本就没有火力对射的本钱。 解决这股日军后。文颂远马上带着已上岸和部队向日军的阵地的屁股狠狠的捅去,在他身后的包括几百名好汉枪手的后续部队也正在源源不断的涌上岸来。 西岸的中国军队的加入,让一直在东岸作战的中国军队的主力士气大振,而日军第三十旅团在在遭到连续打击后再也无法维系一条完整的战线了。 在中国军队的内外夹击下,日军的防线终于总崩溃了。 不甘心灭亡的日军虽然已被中国军队分割包围,但自知在南京犯下了滔天罪行决不会得到战俘待遇的日军官兵们还在疯狂的战斗。 东岸的战斗还在继续,还在搏杀每一个两国军人心里都明白胜负已分了。只是胜利者必须把失败者全杀光,这场血战才能真正的结束。 这就是东方人的战争,没有俘虏,没有投降,战败者就只能死去。 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八) 日军的防线全线崩溃之后,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中国军队并没有象被包围的日军想象中的那样,前赴后继的端着刺刀冲上来肉搏。在受到已经被分割成一小股一小股的日军的强烈抵抗之后,中国军队的居然向后撤退了。 中国军队虽是与日军脱离了直接接触,可还是维持着对日军的分割包围态势。而各个孤立的阵地上的日军官兵也没有因为“打退”了中国军队的进攻而欢呼。二天来的血的教训告诉他们,面前这支中国军队决不会是因为害怕与“皇军”肉搏而退却下去的,在这其中一定有名堂。 日军的预感还是很准的,没有多久中国军队的各种火炮和重机枪就被集中起来对日军盘据的各个孤立阵地进行火力定点清除。而日军在这种打击下,因建制已经散乱不堪和缺少重武器,竟是只能豪无对策的束手待毙。有几个阵地上的日军耐不性子,主动向中国军队发起自杀式的进攻,这种有勇无谋的冲动的结果,只能是让中国军队轻轻松松的把他们屠杀得一干二净。 在中国军队的炮火的“欺负”下,日军很快就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到凌晨四五十左右,日军最后的阵地第三十旅团旅团部,也被独立九十七旅和独立一百旅全力攻了下来。二百团的一个姓汉的连长带着他的连队抢先冲进了佐佐木的办公室(一个地洞。)击毙了佐佐木。(子弹从少将的裆下打入,射入了少将腹腔深处,导致少将在几钟后才痛苦的死去。) 至此日军第三十旅团除少量部队逃跑外,全部被歼。这场血腥的战役在打了整整两天之后。终于以中国军队的全胜而告终了。 战斗一结束黄中将就向所有的部队下达了打扫战场一小时后,全军迅速撤离的命令,程家骥也马上命令文颂远部撤回西岸来。(他怕文部与大队一起行动短时间内无法归建。独立一百旅已经接到了战区的命令让独立一百旅的萧县境内再停留一两天以监视日军的动向。) 战场上的师旅长们都跟日本人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了,也都吃过小鬼子飞机的亏。他们心里都明白日军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日军的飞机会不来报复那才怪了。要是在大白天把部队暴露有平地上给日军的大队飞机来一个狂轰滥炸,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出于自身的利害关系,这些人都很能理解黄中将的命令,执行起来也很得力。至于黄中将的另外一个搜集和俘虏日军的重伤员的命令,大伙儿就不那么听话了。 包括中央军的部队在内,几乎所有的师、旅、团长们都对这个命令来了个消极怠工。也就是对日军的重伤员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反正萧县还有独立一百旅在那驻扎,日军一时也半会也过不来。这些小鬼子身受重伤,呆在野地里想活下来是可不能的了,倒是很有可能被野狗活生生的咬死。要真是这样可就趁了各位师、旅、团长的心了,他们的部队这回可是都让小鬼打惨了,那个恨日本人恨得咬牙切齿的。 每一支部队在打扫战场时,都有自己的特色。五十六师的官兵们就对日军战死士兵的腰包极为感兴趣,总是把日军的尸体里里外外搜个精光不算,就连嘴里的金牙也要敲下来才肯罢手。 与五十六师相比独立九十七旅的士兵们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几十发子弹和一支三八大盖都能让他们兴奋上好半天。西北军出身的三三三旅的士兵则是他们对找到的日军的任何一门火炮都爱不释手,只可惜日军有与俄国人一样的,在战败之时毁掉所有重装备的坏习惯,能让三三三旅的士兵们找到的还能用的日军火炮,实在是有限得很。 中央军最阔气,他们虽然也对三八大盖和九二式重机枪很喜欢,可是最受他们欢迎的还是日本人指挥刀。文颂远就亲眼看见一个川军士兵把一把日军和佐官刀以八十个大洋价钱卖给了中央军的一个营长。 而独立一百旅的士兵的行为在这么多部队当中是最其它让觉得奇怪的,他们在小鬼子手上掏来掏去却却不是在掏钱,时不时掏出一些照片之类的东西就马上如获至宝一般的交给带队的长官。有一些细心的士兵还发现一个秘密,凡是独立一百旅的士兵经过的地方原来还有一口气吊着的小鬼子,马上就会死得不能再死了。有胆大的走近仔细一看,发现这些小鬼的气管都被独立一百旅的士兵用刺刀给割断了。 这些士兵虽然发现了这个情况,可谁也不会去向长官告密,死得可是小鬼子,他们到中国来烧杀*,本来就该死了,更何况这几天还有那么多的弟兄倒在日军的枪口下。 独立一百旅的弟兄这样做在他们的心目就是好样的,不但没有官兵去报告,有不少部队的士兵还纷纷效法独立一百旅的士兵的作法,就连不少军官也对这种违抗军令的行为采取默许的态度。这样一来,不到半个小时战场上所有没有断所的日军就全部结束了他们罪恶的一生。结果最后交到黄中将手上的日军战俘仅有三人,是一个中央军的姓冯的团长交上去的,此人马上就遭到了所有的同僚和长官的责难。这位团长这才知道自己办了一件错事,后悔得恨不能从黄中将手里把三个鬼子抢出来,由自己亲手结果。 毕竟谁也不想去挨鬼子飞机的轰炸。各支中国军队在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战场之后,就纷纷开拨走人了 日军的飞机在破晓时分还真得来了。没有找到任何可发实施打击的目标的日机,只能在战场上空盘旋了一阵子就回去向大本营报丧去了。(日军的飞行员们不敢投炸弹,下面可全是一片片的日军的尸体,要是自己人的尸体给炸得拼都拼不起来了,那大本营非得把他们给都毙了不可。) 撤出到的安全地带之后,所有的师旅长们第一件事情都是忙着清点自己的部队的人员伤亡情况和统计自己的部队击毙了多少日军,缴获了多少武器,准备给黄中将打报告。这些情况再由黄中将汇总之后上报陈上将和军委会。做完这些官样文章之后接下来就该是论功行赏了,那才是现在这些师旅团长们最关心的事情。 五月二十五日上午十时,萧县境内孙圩子独立一百旅旅部。 “三千九百人?!维礼兄你没有弄错吧。”程家骥近来对钱绅的数字统计能力是越来越怀疑了,这个钱绅怎么老是报告一些让他大吃一惊的数字统计结果。 “没错,就连高参谋长那里的几百后勤人员我都一个也没有漏掉,我旅现在除了伤员确实是只有三千九百人。” 钱绅可从来都不是会迎合长官的人,就是被当做报丧鸟,他也会实话实说的。 “那轻重伤员有多少。” “轻伤员一千三百人,重伤员九百人,阵亡和失踪的有一千六百人左右。” “刘以诚的伤势如何了。”在钱绅的一丝不苟面前程家骥再一次败下阵来,转而关心起因身受重伤而被紧急送到高士英娜那里的刘以诚来。 “很重,高参谋长发来的电报说,刘团长还没有醒过来,也许就永远醒不过来了,不一时间倒是没有生命危险。” “告诉高士英让他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抢救,要是在这里治下了就把人给我送武汉去,要是武汉也治不了,就去香港。我不管他要花多少,让高士英给记住,我要一个活嘣乱跳的刘子俊。”程家骥对刘以诚这个华侨中的热血青年还是很看重的,这次刘以诚受了这么重的伤,程家骥心里说真还是很着急。一听高士英报告说刘以诚可能要变成植物人程家骥就急了,忙钱绅发电给高士英让其不惜代价的要把刘以诚救醒。 “职下去后就去办。”钱绅对刘以诚也是很看重的,只是与程家骥只是欣赏爱惜一个人才不同。钱绅的这种看重中显然夹杂着更多的其它因素。比如刘以诚可是海外的华侨巨富的儿子,有这么一个人在独立一百旅里担任重要职务,这对于独立一百旅将来募集华侨捐助的款项和吸引华侨子弟从军是会很有利。 程家骥见钱绅很把刘以诚的事当成个事,满意的说了一句:“那这件事就劳烦维礼多费心了。” 他那里知道在钱绅心里刘以诚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要是程家骥知道这个钱绅已经在算计刘以诚的老父的钱财了,那他一定会在心里惊叹这个人真是太阴险了,居然想把人家一家子人都拉下水。不过就算是程家骥知道了钱绅的想法,他也不会赶走钱绅的。这一来是因为这个做事确实是尽心尽力,对程家骥也从无半点坏心。二来这样的阴谋机关之人,不收在帐,难道要让他为别人所用倒过头来对付自己吗。 所以就算了钱绅屡次自做主张自把自为,程家骥还要把这个留在自己身边的。 “维礼兄那从鬼子身上搜出来的照片,你让政治部的薜主任送去给军委会政治部了吗?”程家骥说的那些照片就是在日军第三十旅团在南京时拍下那些泯灭人性的自供状,这些照片可是日军制造南京大屠杀的铁证,一部分是从萧濉河西岸的被打死的日军身上搜到了,另一部分则是在东岸打扫时从日军士兵的尸体上打到的。(佐佐木少将虽然下令烧掉所有罪证,但因为时间匆忙,他的这个命令在日军中并没有得到彻底的执行。) “报告旅座,薜主任已经启程了。”谈到那些东西,就连一向心硬如铁的钱绅都有些隐隐作呕。 也许是觉着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沉重的,程家骥马上又换了个大家都关心的话题。 “维礼兄,你这个兵源补充问题如何解决?”这一仗打下来独立一百旅的三个团被全打残了,每个团不过平均不过八九百人,最惨的补充团只有六百人不到来了,其它两个团也不千人上下。现在程家骥最关心的还是能从那里迅速弄到一大批的兵,还最好是能马上打仗的兵,以便于能让独立一百旅尽快恢复一点元气。程家骥这个时候早就是一个空有一腔热血的愤青了,他心里很清楚这个乱世,要是手上没有兵,他就无法实现自己的把鬼子更快的赶出中国去的理想。 还没等钱绅回话,文颂远就急冲冲的闯了进来。 “程老大我要娶老婆,死也要娶!”文颂远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程家骥惊讶不已,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居然会变成一个情种了,难道他娶那院子里的老相好不成。 和原来的程家骥一样,文颂远也是一个好色之徒,只是和原来的程家骥不同的是,文颂远从来没有把女人娶回家或是包养进来的习惯,总是到一个地方就和一个地方的青楼女子纠缠不清。 文颂远这种人说得好说就是万花丛过片叶不沾身,说得不好说就是名副其实的青楼浪子,他怎么一夜之间会想成亲了? 弄了半天程家骥才因为过于兴奋和激动导致有点词不达意的文颂远口中听出了个大概。 文颂远这回看中的是萧县民众武装联防指挥部的总指挥的大小姐,也就是萧县绿林盟主的独生女儿叫秦玉兰的。这个女孩的名字很普通人可是很不一般,不但长得容貌出众英姿勃发,且还有能一手能双手打枪的好枪法。此次配合独立一百旅作战,这个女孩也去了,结果就让咱们的文大团长给看上了,可人家说了,要有五百条快枪当聘礼才嫁。这不,文颂远就找他的大哥求授来了。 正当程家骥在心里想着如何打消文颂远想娶这个女孩有心思时(程家骥倒不是心痛那五百条枪,而觉着那女孩根本就没有想嫁文颂远意思不过是在找借口推托罢了,就是倚权仗架了把人家女孩强娶过来,只怕对文颂远来说也不是什么幸事。更不用说这里可是人家老子的地头,要是把关系搞僵了,那就麻烦了。) “旅座,我看这补充大量兵员的事能不能成,就要看文团长这门亲事了。”一旁的钱绅这会倒是对文颂远的亲事上心的很,只不过这回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程家骥和钱绅等人不可能知道,此时在武汉正有几位大人物在谈论着独立一百旅。 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九) 日军第三十旅团被歼灭之后,东京大本营并没有命令第十六师团主力汇同濉溪县附近的日军去给佐佐木旅团报仇,而一反常态的下令日军全线后撤。日军当面的中国军队各部经过几天的激战伤亡很大,无力追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日军徐徐退去。 东京大本营认为既然被三十旅团已经被全歼,那当前最要紧的,就是集中一切兵力救出被围在兰封的面对十几万精锐的中央军的围攻已是朝不保夕的第十四师团。死的已经死了,还是先把活的救出来再说。 五月二十六日晨濉溪县境内响了三天的枪声全部停了下来,这片土地又奇迹般的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五月二十七日,奉军委会明令独立一百旅撤离萧县,与濉溪县境内的其它中国军队一同向许昌继续进发。 在经过八九天的艰苦行军之后,独立一百旅于六月五日到达许昌。独立一百旅的行军迅速会如此之慢,主要是因为程家骥舍不得丢掉一个伤员的缘故,带着大量的伤员独立一百旅的行军迅速就不得不慢下来了。幸好日军此时已把主要兵力转向第一战区的兰封一带,去为土肥原的第十四师团解围运河了,从徐州撤出来的各路中国军队才能从从容容的撤到了各自的预定地点。 许昌城内,独立一百旅旅部。 程家骥这几天工作很忙,也很烦。部队才到许昌几天还没有完全安顿下来,他一边得忙着给部队找营房,一边又要抓从萧县带出来的那二千新兵的训练,本来事情程家骥的事已经够多了。 最可恶的还是文颂远那个家伙居然在这个时候休什么婚假,竟是什么军务都不管了。程家骥拿他也没法子,只得把那文颂远原来管的那一摊子事都接了过来。这么多公务都堆在程家骥和钱绅头上,就算是钱绅那头老黄牛把事情做了一大半,程家骥还是忙了个焦头烂额的了。 想起文颂远的婚事来,程家骥不由得在心里偷笑不已,这个文颂远看来以后就是不想当老婆奴,都不成了! 在钱绅的设计下,文颂远在经过女方的层层考验之后终于得偿所愿的抱得美人归。 沾文颂远娶得这个老婆的光,独立一百旅在萧县的各路民众武装的协助下,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就在萧县招收了近二千兵新兵。这批新兵的素质可相当的不错,名义上刚招的这些人都是新兵蛋子,实际上这些人当中有不少人都是拿着枪与小鬼子面对面干过仗的。这种打过仗见过血的“新兵”,在经过短时间正规军事训练之后,就完全可以在战场派上用场了。这样一来,程家骥想达到在短时间内恢复独立一百旅的战斗力的目的,就更有把握了。 当然了,这些杀过人打过仗的“新兵”,在家里时自是不会是安善良民,他们都是萧县各支民众武装的外围成员。 程家骥为了得到这两千优良的兵源,也不是没有付出的。首先文颂远在那位绿林盟主家的美丽大小姐的“淫威”下,这一辈子恐怕再也不可能踏入青楼半步了。程家骥对这个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反正文颂远是自己愿意贡献出自己的身体和人身自由的,人家愿意弄一个野蛮老婆回家供着,这种两厢情愿的事情,外人最好还是不要插手的好,程家骥可不想做那个让人唾骂一千年的“法海和尚”。 其二,独立一百旅从萧县开出来时,萧县的民众武装不但手上多了许多枪支弹药。每一支民众武装还都有了战区颁发的番号,各路头领们都拥有了正式的军衔。 虽说是程家骥向战区打了请求给萧县的这些抗日有功的民众武装以加委的电报,可战区在这方面的大方程度远远超过了程家骥的预料。就算是一支只有三四百人枪的民众武装也被战区授予了一个支队的番号,这支民众武装的大当家也就成了堂堂正正的国军中校。至于文颂远的那位新出炉的岳父就更不得了,摇身一变成了战区任命的游击总队的少将总队长了,跟程家骥都是平起平座了。 程家骥在钱绅的提醒下才想明白,在此次围歼日军佐佐木旅团的战役中,萧县的这些民众武装表现出了极强的游击作战能力,给了日军佐佐木旅团的后方以沉重的打击,从客观上给予了中国军队很大的支持。 战区这样做无非是要将萧县这些地方武装先收拢过来,免得他们不受控制惹事生非,同时也希望这些地方武装可以给日本人找些麻烦。他程家骥做了不过是一个顺水人情而已。 让程家骥此时感到心烦意乱的,还是这次大捷之后的论功行赏不知道为什么样一直没有下来。 此次中国军队在放弃徐州之后,马上就在濉县境内打了这么一个大胜仗把日本人的一个旅团给吃掉了十之八九。 武汉的报纸电台在得知这次皖东北大捷的消息之后,早就吵翻了天,政治部三厅在武汉又组织一次宣传周的活动,这些宣传活动把全国民众的抗战热情又高涨了起来。 这十几天来,参与这次作战的所有的将领们可是出了大风头。在报纸广播进行的疲劳轰炸似的对皖东北大捷的报道中,这些人名字都频频的出现。 当然宣传的重点还是运筹帷幄的陈上将和指挥若定力克顽敌的黄中将。有功劳首先归功于长官,也是中国的惯例。 这两位之下就是程家骥了。说到底独立一百旅是第一个投入到对佐佐木旅团的阻击战中去的部队,在后来的战斗发展中独立一百旅也是屡建战功。最后佐佐木这个南京大屠杀的帮凶之一,还是被独立一百旅的人击毙的,这几项加在一起,程家骥和他的独立一百旅是想不出名都不行了。 这次新闻媒体可不止是单单给程家骥封一个大而化之的“抗战英雄”就算了。 武汉的一家报纸用了“青年将领之楷模”这个词来赞美程家骥,这种过誉已经让程家骥很是有些惶恐不安。汉口的一家小报竟然以“中国的拿破仑”为标题,对程家骥的战迹和生平做了牛头不马嘴的通篇报道。看到这份小报,程家骥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家伙要陷害自己,拿破仑是可随便拿来乱比吗? 其它的媒体也对程家骥这位从军不到半年就屡挫日军的青年将领很是吹唪,此时的程家骥已经成了媒体口中中国最杰出的青年之一了。要不是他对大公报的记者坦诚自己已有了三位夫人,那些愿与抗战名将携手共进的新潮女青年们的来信就能把程家骥给淹没了。 程家骥心里倒不是在乎的自己能不能出名,当然谁也不会拒绝自己成为青年人心目中的偶像。只是与那些虚无的东西相比起来,程家骥现在对自己和独立一百旅这支部队能够从这次大战中得到什么样具体实惠,要更上心的多。 程家骥已经无数次在心里埋怨武汉的那些大小官僚工作效率太低,他倒是没有想过这是有人针对自己,所有人的升赏可是都还没有下来了,又不是光自己一个人而已。 程家骥没有料到应该对这场皖东北大捷之后,军委会迟迟不能明令颁布升赏名单负责的恰恰是他自己。 黄中将确是一个厚道人,在他报上去作战有功的将领名单第一个就是程家骥。他并专门写了一个报告,要求对程家骥这样的优秀青年将领要提拔重用,就差在上面写上请将程家骥升为师长了。 可这一来军政部就不干了。程家骥上次在徐州狠狠的捉弄了军政部一把,让军政部上上下下丢尽了面子。连带那位自觉在中央系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何部长,都为这个事吃了委座的排头,军政部的一干人等心里那能不记这个帐。 这次他们的铁了心的,要整一整程家骥这个少年得志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军政部那伙子人这回之所以会下这么大的力气,也不全是为了打压程家骥这么一个小小的少将。更主要的还是想煞一煞那位陈上将的威风。 此次会战陈上将在委座面前可是很露了一手,委座对其在军事上表现出的才能,也是赞不绝口。这就让与陈上将一向不合的何部长及他的私人们深感他们那个小团体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他们觉得在此时大有压压土木系的气焰之必要。 程家骥的战功是明明白白的摆在那的,军政部的那些大佬们在这上头也做不出什么文章来。不过中国人可是很聪明的,既然正面没有办法着手,那就迂回着来。军政部那一系的人多是军人出身,把战场上的招术用在政治自是车轻路熟。 本来程家骥的军中资历就浅薄的很,从军半年。当上独立旅旅长方才月余,就要升师长这在一向讲究论资排辈的国军也太快。军政部的那些人就用这个理由反对将程家骥升为师长,主张就象上次台儿庄大战之后。给程家骥再发几枚勋章了事。为了给外不给外界以压制有功将领的印象,军政部一位中将居然提出给程家骥发国光勋章。军政部这些人看来是打定主意宁愿让程家骥浑身上下挂满勋章,也不让他有晋升的机会 军政部的这一招立时把陈上将惹恼了,他倒不是光为了给程家骥主持正义。只因为这个资历问题,一向是何部长那个系统拿来攻击他的土木系的利器。相对于其骨干分子多是黄埔军校的教官出身的何部长那个系统来说,陈上将的木土系的骨干分子大多是只黄埔军校前几期的学生出生,这种天然的资历上的差别让陈上将对于何部长拿这个借口来攻击程家骥十分敏感。在陈上将看来要是给何部长那一派用这个借口把程家骥真得压了下去,那就无异于宣告资历高于一切战功,对素以少壮派领袖自诩的自己在政治上那就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就是出于这一点的考虑,陈上将也决定要在程家骥的事情要当上一回包青天了。更何况他手上还是有杀手锏的,这次有很大把握给何部长和他那伙子人一个教训。 就这样在程家骥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中央军系统里两位巨头为了他掐起来了。(当时第五战区司令长官因正在武汉东湖养伤,一时无暇顾及此事。) 这事有两位“天子近臣”参合,旁边的人那个敢搅进去。于是对于程家骥的论功行赏就拖了下来。此时托媒体的福,程家骥已是名扬四海了,人人都知道这位与日军作战还从来没有败过的青年将领在这次战役是立了大功的。要是单是对他一个不进行奖赏,那一定会让海内外一片哗然。为了避免被动,具体办事人员就只能把这次战役的所有将领的立功受奖和晋升都拖着。 这件事最后传到了最高统帅那里,他闻讯召见了陈、何两位上将。 何部长的论据很充分,他从程家骥的资历不足以服众,冒然再晋升对程家骥会如何如何的不利着手,娓娓道来。让听上去不由得觉着何部长对程家骥是多么的爱护,在此事上他并无半点私心。然后何部长又从平衡各个派系的部队之间的关系这一点上,阐明了程家骥要是在此时提为师长,会使其它将领心有不满对中央离心离德的危害。 “委座,此战的首功是非给五十九军的张军长和独立一百旅的程家骥不可的。要不然今后在作战时,有那支地方部队还会主动去掩护中央军部队。” 相对于何部长的那番长篇大论来说,后发制人的陈上将这区区几十个字可就显得有力道的多了。一下子就说到了最高帅统的心坎里去了。是啊!要是地方部队都因此事寒了心,那在日后作战那还会有人给中央军去殿后,这个可是一个大问题! 在他心中本来不偏不倚的“天平”,马上向陈上将完全倾斜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十) 拖到六月九日,军委会终于发布了对皖东北大捷的有功将士的奖励晋升名单。这会军委会可是出奇的大方,参战的军长、师长、旅长们那是人人有勋章,一个也没有拉下。 程家骥和五十九军的张军长这次可是中了头彩,双双升官。程家骥被升任由独立一百旅扩编的独立一百师的师长,而张军长则被任命为三十三集团军的总司令。这两人还被授予了一等青天白日勋章,只不过这种级别的勋章要到武汉去由委座亲自颁发,暂时还属于空头支票。 独立一百师将下辖独立一百旅和暂编一八三旅共二个旅,四个团的建制。并且将会被军委会按乙种整理师的标准补入重武器,近期将下发大批的武器装备。 军委会充许独立一百旅原有装备一律保留,相应的轻装备军委员则是只予与补齐,重装备则由中央按编制全部下发。这是因为德制九八k步枪和中正式步枪军委会的仓库里实在没有多少了,军委会实在是舍不得一下子拿出几千支上等步枪给独立一百师。 军委会下发的装备加上独立一百旅自己的本钱。程家骥预计在整编完毕后。独立一百师将一个炮兵团下辖三个营另一个连。三个营中一个是装备军委会卜福斯七十五毫米山炮十二门的山炮营。一个是独立一百旅原有的七门杂牌山炮野炮的野炮营。 最后一个营是战防炮营,其中一个连装备奥地利百禄式四十七毫米战防炮四门,另外一个连装备独立一百旅原有德制三十七毫米战防炮四门。还一个装备日制七十毫米步兵炮四门的炮兵连。 师直属队有警卫营、工兵营、特务营、通讯营、骑兵营各一个,野战医院两个。 旅直辖部队为迫击炮连、(一百二十毫米迫击炮六门)、警卫连、工兵连、特务连、通讯连、卫生队、骑兵连各一个。 每个团有六门八十一毫米迫击炮,营有八挺重机枪,每连二个掷弹筒二门六零迫击炮,每班一挺轻机枪。 预计全师满员编制为一万三千人左右。 这种配备实际已经大超过了正常的乙种整理师的标准,就是日军相较在日军飞机不出动的情况也占不了多少便宜。要不是独立一百旅原来的底子颇厚,程家骥又一向有贩买大烟买武器的好习惯,说什么也凑不出这么的轻重武器 军委会下了这么大的本钱也是“用心良苦”的,黄中将向程家骥透露军委会已经内定由独立一百师和独立一一二旅及中央军的独立一三三旅合编成一个军,由黄中将担任军长,这个军将在一两个月内完成整编,并开进大别山作战。 为了这个事情程家骥和钱绅商量的好几回。紧后两人还是决定先把部队扩大了再说,就算是被编入了黄中将说了将要成立的那个军,一时半会的中央军还不可能把独立一百师吃掉。(黄中将也没有那多少种搞阴谋的天份。)实在要是顶不住中央军的蚕食了就把部队拉到一战区去,找夏维民去,靠着夏维民与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的交情想来是不会受到太大的处分的。再说五战区的司令长官也不会轻易让独立一百师被从军委会从战区直属部队里划出去的。反正黄中将说的那个命令还没有明令下达,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独立一百师的员额补齐了再说。 原独立一百旅算上能复原的伤兵在内,满打满算也不足八千人,这一下要扩充成一个一万三千人的师,招兵就又成了一件头等大事。程家骥这会可不敢又到萧县去招人了,要是独立一百师里有一半的萧县人部队会是什么样子,他是想都不敢想。 正当程家骥忙着接收装备和招收新兵时,他接到与张总司令一同去武汉接受授勋的通知。 六月十三日,也就是兰封战役结束的第二天,程家骥与张总司令带着各自的随员一道坐上了飞往武汉的飞机。为了怕日军的空中值班战机将他们这两个有功将领乘坐的飞机击落,军委会还专门派了四架战机给他们乘坐的专机护航。 程家骥心里明白军委会之所以舍得抽出宝贝空军,来为这次的飞行护航,恐怕更多的是为了不让武汉的民众和各界名流空等一场吧!要是这个时候自己与张总司令在空中给日军的战机击落了,那国府的的脸面可就保不住了。 在飞机上程家骥和张总司令等人在交谈中不知不觉的把话问题扯到了刚刚结束了兰封会战上,也正常得很,两个将军在几个校官聚在一起又是在战争期间,不谈战事那才有鬼了了。 兰封会战这场在程家骥原来那个时空中功败垂成的会战,因程家骥到了这个时空之后,产生的蝴蝶效应,使其结果有了很大的改变。 本来在程家骥原来的那个时空中,日军十四师团约二万人在十五万中国军队的围攻中已是陷入重围。要不是日军第十六师团从徐州附近赶了过来,击破了中国军的阻击救出第十四师团。单凭十四师团自己的力量,是万难逃出在兵力han有绝对优势的中国军队布下的天罗地网。 在这个时空,因为程家骥的到来和独立一百旅的存在,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第十六师团的一个旅团先是被堵在萧濉河附近动弹不得,最后还让闻风而至的中国军队给全歼了。 这就使得日军第十六师在兵力大减的情况下,又因当初想要救援第三十旅团耽误的几天的时间。以上的原因相加起来,导致了当十六师团的大部去兰封一带给十四师团解围时。土肥原的第十四师团已经被中国军队打得七痨五伤奄奄一息了,日军第十六师团也因为兵务不足没有能很快的撕开中国军队的防线救出第十四师团。 这样一来,这仗就很自然的进入僵持状态,日军这一个半师团与十五万中国军队就在兰封一带绞杀在一起了。两军厮杀得是天昏地暗,据说战场上的惨烈程度决不下于台儿庄。 到了六月十日,日军第十六师团终于在中国军队的防线上找到了一个薄弱环节,经过血战之后,费了九牛两虎之力,方才接应出第十四师团残部约八千人。日军两股合成一股后,仓惶逃窜,中国军队则是奋起余勇猛烈追歼日军。(国军打落水狗时还是十分英勇的。)至十二日,日军两个师团的残部约一万三千人在第十三师团和第五师团的接应下逃出了战场。 此役武汉宣称前后歼灭日军二万人左右,中国军队自身伤亡三万四千人。 与张总司令不同的是,程家骥最看中的并不是日军被歼灭多少人。而是,在中国军队战胜了日军的情况下,军委会就不会想到用以水代兵这一招了,黄河大堤就不会被炸掉,中州大地上就少了一场灾难。这件事让程家骥心里很安慰,他觉无论自己的将来会如何,最起码他间接的救了上百万条人命。 张总司令那里知道这些,他关心的只是此役中日两军在军事上的得失和日军表现出了战斗力为什么会不及往日强悍。张总司令还对这一切做了许多的分析,言下大有日军很可能会回缩一段战线而中国军队到时只要抓住机会就能收复一些失地之意。 程家骥心里清楚,日军眼下虽在几个战场上频频受挫,可在大势上日军还是处于攻势,后撤那是不太可能的。日本人的战争潜力,尤其是可直接用于作战的人力还没有全用上了,战争在相当中的一段时间里中国军队还是只能主要采取守势。程家骥虽然因为熟识历史的原因对局势做出了以上的判断。可他心里还是很佩服张总司令的胆略的,在这个时代一个能够想到主动对日军发动攻击的中国将军就已经是一个很了不起将军了,毕竟两国之间的巨大的国力军力差距是明明白白摆在那里了,任何人都不会否认这一点。 (历史上中国军队曾在一九三九年进行过大规模的反击,因对形势估计得过于乐观而失败。) 对时下的战局的下一步的走向,两人虽有分岐,可在日军的攻势将在一定时间内放缓这一点是意见相同的,都认为为样一来,中国军队保卫大武汉的准备时间就将更加充足一些。除了钱绅一言不发之外,两人其它的随员也加入了讨论,一时间小小的机舱里象是办起的军事讲座,好不热闹正谈得高兴时飞机已经是王家墩机场降落了。 从许昌到武汉乘坐飞机本就只需两三个小时,飞机上的众人就谈得兴高采烈,这时间就更容易过去了。 一走近舱口,程家骥就被外面那无边无际的人海给吓得差点把已经踏出去的一只脚给收回来。 程家骥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从前在电视里也经常看到外国元首来访时的欢迎仪式,可当他亲临其境时才切身深会到当十万二十万甚至于数不清的人群对着你欢呼时会是个什么场面。 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十一) 六月十三日,武汉王家墩机场。 让程家骥吃惊的事还在后面。当包括程家骥在内的一行人,鼓起勇气在成千上万的群众和和名界名流的欢呼声中走下飞机舷梯时,最先向他们迎过来竟然是一群上将中将。 在这些将军中既有那位在近代史上抹下了浓重的一笔的陈上将,也有那位张将军的老“主公”穿着一身朴素的士兵服的在军中德高望重冯老将军,这些人当中自是少不了那位和程家骥还算投缘的黄中将。 望着这一张张似曾相识,却又从未谋过面的面孔。和一个一个在历史上han有一席之地的人物相互通名,并一一握手问候寒喧一两句话,程家骥此时的心情用言语已是无法形容了。 自从他以灵魂转换这样匪夷所思的方式来到这个时空之后,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不敢以救世主自居,也不敢狂想自己能够改变历史的潮流。到现在为至程家骥只是以一个来帮忙的人的心态投身到火热的抗日战场上,以分自己的全部力量,为此时正处于前所未有的苦难当中的中华民族尽自己的一分心力,也就是他自己在心里常说的能做多少做多少,只要中华民族能够少受得苦难就成。 也许正是因为抱有这种心态,一直把自己的位置摆得较低的程家骥还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已经成了这个时空当中风云人物当中的一员。此时此刻机场几万人举着横幅欢迎自己的场面、和高官要员们摆队相迎的豪华阵容,这一切不可能不带给程家骥精神上巨大的冲击,让程家骥彻底的明白过来了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大时代,再不是一个帮忙者,而是已经实实在在的成了他们当中的一员了。 刚下飞机程家骥和张总司令就被军委会的工作人员告知他们今天的行程安排的很满。一下飞机就要赶去的午餐会,下午还有授勋仪式,晚上两人则务必要出席军委会为所有前线(主要是兰封会战和皖东北会战)的有功将士举行的庆功酒会。 程家骥和张总司令听到这些满当当的安排都皱起了眉头,两人都是比较纯粹的军人,对这些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的应酬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致。在他们两位看来与其拿这么多金钱来搞什么酒会午餐会之类的华而不实的名堂,还不如把钱省下来给前线的将士们多买些武器药品才是正经。 在离开机场半个小时后,顶着刺眼的镁光灯,程家骥和张将军等人走进了由几百位中外记者用唇枪舌箭构建而成的“龙潭虎穴”。(事后,程家骥对张将军谈论这次午餐会时,程家骥将那个会场称之为不折不扣的“龙潭虎穴”。对于程家骥的这个比喻,一向不大爱看玩笑的张将军为之绝倒。) 在午餐会上程家骥等从前方回来的军人看着餐桌上堆积如上的野生龙虾、海参、熊掌等山珍海味,惊叹大后方的豪奢之余,同时也好好领教了一下中外记者们的锋芒。 “下面请张将军和程将军回答中外记者的提问。”不出程家骥的所料,这餐午餐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在自己这几个人把那些美味吃到肚子以前,看来是要先让这几百名正对着自己等人虎视眈眈的记者,先把自己等人品尝一番。 “两位将军,你们刚才从中日战争的最前线回到武汉,请你们对当前的战局发表一下看法。”第一个提问是一个美国记者,他问的问题并不算很尖锐。可程家骥还是发现一个从机场起就陪同自己等人军委会上校参谋神色间很是有点惶然,并且这人还老是在向人群中打眼色,就差手舞足蹈了。不便这位上校参谋,就连军委会的各一位少将的脸上也开始有点变颜色了。 程家骥见状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他自是明了,定是这位参谋安排的“托”没有抢到第一个发言的位置,这样一来也就没法子按预定的计划那样给这次记者会定调子了。眼见场上的情势有可能失控,这位上校参谋生怕把自己的差使办砸了,才会如此失态。 这个时代的中国人在做这些弄虚作假的事情上还是太幼稚,要是那位李“大神”在这里,这种小场面还不信手沾来。 “日军最近连遭重创,现正在有限度的回缩其防线,短期内日军应无再向我大举进犯之能力。”在张将军的示意下程家骥只得站起来充当这个类似于官方发言人的角色。碍于这可是有关国际观瞻的场合,程家骥也就只能中规中矩的回答问题。要是他在这里,也动不动来一个语不惊人誓不休,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了。 “程将军,你说的这个短时间之内是指多长的时间,请回答得具体一些!我想你们中国人应当明白,军事上的一切可是都要很精确的。”这个美国记者显然对程家骥刚才那大而化之的回答,很不满意,继续追问道。他这一句话问出口,军委会那位负责组织这次午餐会的少将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这个威尔可是在武汉的外国记者中有名的难缠鬼,这个美国人不但在对中国人民一向不是那么友好,此人在立场上还有一点亲日,在记者会上给中方难堪这可不是第一回了。 这个问题,程家骥可就不那么好回答了。 在历史上日军将于六月十日围攻安庆,自从揭开了武汉会战的序幕,可在这个时空的现实中,被中国军队刚刚取得的皖东北会战和兰封会战这两个胜仗一搅和,北面的日军被迫停下了南下的步伐。南线日军孤掌难鸣,不敢轻举妄动。这样一来,日军也就至今没有要对安庆发动进攻的迹象。 日本军队的进攻步伐的放缓,必然会给中国军队更多的时间来准备。 至于北面日军要多久才能完成部队的整补,再次向南推进,这个问题本来就不是一个记者该问了问题,也不是那一个将军在仓促间可以回答得上来的。 “按一般情况来说,日军完成部队的整补重新调整布署应该要一个半月到一个月时间,至于具体的时间表吗,那就请这位先生去问寺内寿一大将(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以日美两国“友好”的关系,相信他会很愉快的回答你的这个问题的。当时还请务必转告一我一声。至于我中国军队吗。不管日军什么时候来,我军备战是一时一刻都不会松懈的。”程家骥在心里对这位美国记者的用心已经是很怀疑了,他这样提出的那些问题已经不太符合一个记者的身份的,倒是象一个替日本人刺探情报的奸细。 抗日战争初期美国人的立场十分的暖味,一方面在道义上口口声声的支持中国,一方面美国又源源不断的将各种战略物资甚至于武器卖给日本人,美国人的这种唯利是图和在政治上的短视,客观在物资上支持了日本对中国侵略行为。程家骥点出走这位记者可以见到寺内寿一和日美两国目前的“友好”关系,也是在向所有人暗示美国人此时那首鼠两端的立场。说实话程家骥在心里就是对有些西方记者的那一副救世主的嘴脸很是看不顺眼。 程家骥这句使得大多数中外记者都哄笑的起来,大家显然对那个十分张狂的美国记者都没有什么好感。 那个不怀好意的美国记者在程家骥的软钉子面前闹了一个自讨没趣,只能在其它记者的哄笑中自我解嘲的耸肩后坐下了。 “不可讳言的以中国目前的国力和军力,与已经基本完成近代化建设的日本相比差距是巨大的。开战以来中国军队屡次败退,至今已有差不多一半的国土被日占领,中国最富庶的京沪杭三角洲也已被日军占领。请问程将军你认为中国最终能打赢这场战争吧,要是能的话,你认为需要多少年?”一个英国记者(为了便于采访,当时外国记者都在胸前别有国府新闻署下发的文采访证,上面注明了国籍新闻单位年龄及血型。)抢到了第二个发问的权力的。也许是为了给他的美国朋友报仇,他问得问题比之那个美国记者要尖锐的多了,直接向中国的抗战有没有前途,这个所有的西方人最关心的问题。 在主席台上的陈上将有些坐不住了,他生怕年青气盛的程家骥说出什么过激的言语来,让那些对中国就并不友好的外国记者,抓到什么把柄在西方的报纸上大作文章,在国际上给中国造成不良的影响那就遭了。陈上将正要站起来代替程家骥回应这个英国记者提出的这个挑衅色彩很浓的问题,坐在他身边的那位穿士兵服的冯老将军拉住了陈上将衣袖,在这位连委座都要一口一个盟兄的军界老前辈的面前陈上将倒是还不敢造次,他只得重新坐了回去。 冯老将军制止了陈上将之之后,就把目光定格在了程家骥身上,他要看程家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对程家骥在对洋人的态度上表现出来的强硬,冯老将军还是很欣赏的。 “中国是一个弱国,是一个农业国。与现在的日本相比在各个方面都是有很大的差距。可中国又是一个有着深厚的文明积淀的大国。厚重的文明积淀在有时会影响中国前进的步伐的同时也赋予了这个民族超强凝聚力。有了这种超强的民族凝聚力,中国就算是与日本人打个二十年、三十年的战争还是中国。我们拖得起,而日本人只怕拖不了十年!我坚信只要四万万五千万同胞下定与日本打到底的决心,中国就不会亡!”程家骥的掷地有声的回答在让冯老将军心怀大畅,让陈上将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让所有在场的中国人为之一振。而那些外国记者则大多纷纷露出露了无法理解的表情,在他们看来程家骥说得这些话未免有些让人不可思意,。(在西方人的观念里在国力不如人的情况下,打败了战争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他们无法理解中华民族那种为了民族的独立与自由可以负出一切的精神。)只有少数对中国比较了解的资深外国记者面带肃容的陷入沉思当中,他们正在心里重新给这个将军和他的民族定位。 应付完了国外的记者,国内的记者提的问题也是足够程家骥喝一壶得了。国内的记者虽然不会在对日作战的问题上过多难为程家骥这位抗日名将,在个人问题上他(她)们那可就是半点余地也不会留了。 “程将军,我想问您一个私人问题,听说你不到二十四岁时,就有了三个太太,在这个提倡男女平等的新时代里,你不认为这是一种不文明的行为么吗?”一个穿一身学生服的长得一般的很的女记者向程家骥问道。 面对这位显然是女权主义者的女记者的质问,程家骥一面在心里大叫冤枉,(他家里那三个美娇娘可是前任强行配给的,并非出自他的本心。)一面还要保持微笑的对这位女记者回答道:“这个问题,不应该由我来肯定或是否定,我的三位太太在这件事上有四分之三的发言权,她们的决定我只能服从。不过我还是可以以四个当事人之一的身份回答这位小姐(在心里暗加一个老字)的问题的。我目前觉得自己很幸福,要是我的太太她们觉得不幸福的话,我将完全尊重她们的选择。” 程家骥并不知道就因为番话,在一天之后,他就成了武汉的上流社会公认的“惧内”将军。 这一顿午餐吃到一半程家骥就趁人不备匆匆逃离了会场,象做贼似的钻上了前几天就到了武汉的黄中将的汽车。按照两人刚才在机场的约定,早就在车里候着的黄中将看到程家骥那汗浃流背的狼狈样,不由说也出了一句让程家骥深有同感的话,那些记者攻击力比日本人的“豆”战车还要强得多。(务实军人与靠嘴吃饭的记者本来有是天敌。) 不过黄中将的下一句,程家骥就大喜欢了。 “浩然,校长要在授勋以前见你! 第三十二章一战成名天下知(十二) 六月十三日晚九时,军委会招待所的一幢专门供将级军官及他们的随员下榻的小楼里。 程家骥刚刚从庆功酒会上回到这里,一进门就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屋子里。就是连这些天里程家骥对其差不多是言听计从的钱绅都被挡在了房门外。 程家骥躺在房间里那张在二十世纪的三十年代绝对属于不折不扣的超级奢侈品的美国造席梦思床上,呆呆的望着天空,一个个念头在脑海里不停的盘旋闪亮。 今天这一天,程家骥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给他带来精神上的冲击都超过这月余来的总和。他现在需要的是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短短一天之内程家骥与“委座”及陈上将、黄中将都分别进行较长时间的谈话。 在这三个人中,黄中将的地位自是最低的,也是与程家骥在交谈中表现得最坦诚的一个。 在送程家骥去军委会晋见黄中将的校长的路上,黄中将就直言不讳的告诉程家骥在国军中要想吃得开,且还能够大展鸿图作一番事业。那非得跟黄(黄埔军校毕业。)、浙(浙江人)、陆(陆军大学)、一(北伐军第一军),这四个字沾上关系不可,且是沾得越多越好。 这位将军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说客,他说这些话时还显得很腼腆,显也是第一次拿一套说辞来说服另人。说着说着黄中将就把话题说到他心中的理想上去了,(黄中将的理想是办一所新制的仿德国军事学院学制的军官学校。)好半天还没有绕回来。 但黄中将说得说这些话,却向程家骥传达一个强烈的信息,那就是中央军中陈上将那一系,是真的有意把程家骥和程家骥一手拉起来的这支队伍招揽到门下。 黄中将透露出这个信息,让程家骥马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程家骥放着好好的大少爷不当,跑到战场上来提着脑袋厮杀,全是为了能有机会多杀鬼子。除了打鬼子把日本人赶出中国之外,他此时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要是有可能的话,他并不想和国军的里的任何派系扯上什么关系。可是以程家骥现在的力量,若是想要独树一帜自立山头的话,除了程家骥从来就有过没这个心思之外,从大环境上来看也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可是就算是程家骥自己不愿意,单凭他的力量那里有资格拒绝那位军中大佬。人家只要动动小拇指,就能够捏死自己这只小蚂蚁,这个道理程家骥还是知道的。 “浩然老弟,咱们在萧濉河合作得不错,要是能继续共事的话,你以为如何。”谈了良久的自己的理想中的军校将如何如何的黄中将,终于记起了自己的职责是一个说客。 正当程家骥在俳徊着,不知如何回答黄中将的这个问题时,两人乘坐的汽车已经在军委会门前停下了。 这样一来程家骥虽然不用正面回答黄中将,可是他马上又要去面对另一个比黄中将不知深不可测了多少倍的大人物 在不到十五分钟的接见中,对方只是很亲切的用带有浙江口音的官话与程家骥和风细雨的拉了拉家常,以最高统帅的身份勉励的程家骥几句,给程爱骥“赐”了一个黄埔七期毕业生的资格不说,还特批了一千块大洋对程家骥的战功卓著表示嘉奖。 程家骥心里还倒记的一些从二十一世纪的书本里看来的,在晋见这位“委座”应该注意的事项。这使得程家骥在被接见时很注意一举一动上,力求在对方面前表现出一个军人应有的风骨和良好的军人姿态,他也自认为在这位“委座”面前自己应对得虽不敢如何出众,却还能说还算是镇定自若。 可当程家骥一踏那个目前中国最高的门槛,他那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一放下来,他的浑身上下一时间顿时大汗淋漓,程家骥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程家骥与陈上将的私下谈话的地点,是在庆功酒会会场里的一间小会议室,是由黄中将引见并陪同的。 陈上将倒是很有些政治家的风度,并没有象黄中将那样把招揽程家骥的意思说得那么露骨。他只是很诚恳的,向程家骥详细的解说了这次军委会为什么会把皖东北大捷的论功行赏悬而未绝的拖了这么久。 在说这些时陈上将并没有过份的去渲染什么,而是基本上事实求是向程家骥说了整个事情的始未,当然他不会漏掉何部长那一系的人在这次这件事情中公私不分的所做所为。程家骥此时也完全明了了,这次军委会为什么会迟迟没有公布对皖东北大捷的有功将士的嘉奖晋升名单。 程家骥这些日子在钱绅的帮助下,在政治上成熟得很快。(身边有钱绅这一个阴谋家,程家骥就是想不成熟都很难。)他自然不认为陈上将跟自己谈了这么多,仅仅是出于不平或是在自己面前表功,要是自己真得这样看这位军事政治下都有一手的上将,那自己就是一个真正的政治白痴了。程家骥心里明镜似的,陈上将把这些内幕告诉自己无非是希望自己明白。自己已经与军政部的那些大员们结下的梁子,若是没有人护着今后的日了那就难过,而在当今能庇护自己的势力可不多,当然了他陈上将就是其中的最合适的一位。 陈上将还是很高明的,他是一句招揽程家骥的话都没有说,他在等着程家骥想明白其中的得失之后,自已上门投效。作为眼下最高统帅最衣信任的人之一,陈上将有这个自信,自己是程家骥当前最好的选择。 程家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还是不能下一个决断。但是有一点程家骥想明白了的,眼下独立一百师已经是象一块肥肉一样让方方面面的军头们盯上,打自己主意的决不止陈上将一家。要是想过这一关,保住自己苦心经营的这支部队不被别人吃掉,光靠自己的力量还是万万不够的,非要请出一尊大神来依靠不可。 程家骥在心中思量,以自己目下的名气、战功和独立一百师这支自己一手拉起来的部队在对日军的作战中表现出来的强劲的战斗力,想要找一个靠山倒是不难。难得是,如何能在有靠山的同时保证自己与自己这支部队,不被用于除了抗战打鬼子之外的其它用途。程家骥心里清楚,这一点恰恰是什么都能给他的陈长官唯一不能答应他的,就是答应的也没有用。陈长官自己做不了他自己的主。 “反正看这个情形这会是非要“卖身”不可了,还不如“卖”给自己的老乡。战区司令长官一向有很强的独立性,不必象陈长官那样事事都唯他人之命是从。信誉也还一直不错,答应自己的事情应该也能办到,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到最后程家骥终于下定了决心,程家骥一下定决心就把一直守在门外的一个卫兵叫了过来,让他去把钱绅请来。 “师座,你下了决心了!”程家骥关起门来在想什么,钱绅心时那能不明了,程家骥主动让人去找他,他自是猜到程家骥定是已经在心里下了决断了。 “维礼兄,我马上要去拜访一位大人物,你猜我是去那里?”程家骥下决心之后,心情也就马上好了起来,居然有心思和钱绅打起哑迷来了。 “师座,要是去陈公馆你早就应该去了,你此时方才决定,那就只能是去东湖了。”钱绅这次答得倒是干脆,并没有再向往日那样云山雾罩的。对于程家骥的这个决定钱绅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的,一来钱绅对中央系不但没有什么好感,细说起来还有些过节。二来,程家骥的这个决定让钱绅更加坚定的自己的判断。程家骥这个人的野心绝对不小,要不然他不会舍前途无量的陈长官的那个派系,而选择了以战区司令长官为首领的那个地方派系。 钱绅认为投靠中央系的前途虽说是“一片光明”,但程家骥一旦加入进去,要是想要再保持住对手下这支部队的控制权,那就可谓是难于上青天了。中央系在军力、财力、正统名份等各方面的巨大优势使得其对地方系统部队有极大渗透力,。一旦独立一百师并入中央军,只怕不出三月,这支部队就不是程家骥能够指挥的动的了。 而投奔于战区司令长官麾下,做一支奉其为“盟主”的附庸则完全不同。相对来说,独立一百师能保持很大的自主性,也不易被人吃掉。在钱绅看来程家骥此举的用意不过是在势不如人的情况下暂时蛰伏,等待新的时机而已。这也不能怪钱绅会想歪,程家骥对自己手下这支部队的投入心血和钱财的力度,实在是大得超过一般人的想象。他本人从来不吃一个空额,不克扣一分军饷不说,象从烟土生意上得到的钱的,那种完全可以大部收入个人腰包的钱,程家骥全部分文不剩的用到部队的建设上。这种让人感到不议思意的行为,在钱绅想来只能解释为程家骥在这支部队寄与了他远大抱负。(程家骥大喊,俺不是大野心家,俺冤啊!俺现在不贪钱,只不过是因为现在俺这条小命都在火线吊着,要不把部队的战斗力搞上去,什么时候来一个大溃败,到时俺的小命都保不住了,还要钱干啥?) 程家骥在马三宝的护卫下偷偷的从后门溜出了招待所,上了一辆马车向东湖而去。(前门还被一大群的记者围在那,准备寻机采访程家骥了。此时的程家骥在武汉已经“红”得可以享受出门时有报社的“狗仔队”跟踪的待遇了。) 晚十一时许,坐落在武汉珞珈山下的东湖畔的东湖疗养院。 这里环境清幽,空气凉爽,让人不禁心旷神怡。六月的武汉三镇已是热浪翻滚,暑气逼人。东湖那三十平方公里湖面送出的阵阵清凉,却使这东湖畔成了武汉三镇少有的避暑胜地。 第五战区的司令长官在从徐州突围途中牙疾突发,被军委会安排到这里疗养。 程家骥的星夜来访其实早在这位司令长官的意料之中,程家骥的部队有可能要并入正要组建的中央军的一个军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司令长官以一个军事家,半个政治家的灵敏嗅觉和对自己的那位盟兄的了解,早得出程家骥今天晚上不是来找自己就是去陈公馆的结论。 出于对这个年青将领在军事才能尤其是那种面对强大的日军挥自如的洒的胆识的欣赏,对程家骥的星夜来访,司令长官还是很欢迎的。 当程家骥把自己的处境竹筒倒豆子的,对司令长官说了个清楚,并表示自己愿意今后唯司令长官之命是从时。司令长官并没有和程家骥绕圈子,而是欣然的接纳了程家骥。当然了,在明面上司令长官还是要说两句“不要这样说,大家都是为了民族兴亡为了抵御日本人的入侵而共同奋斗的,谈不上谁效忠谁。”诸如此类的的门面话的。 但从他答应一定与军委员力争,要继续把独立一百旅做为战区直属部队使用这一点上,程家骥清楚司令长官接纳了自己和自己的部队。 “司令长官,职及职部全体将士今后在抗日作战方面但有所使莫不从之。只有一点请司令长官先行允准。职与职部决不参与针对除日军之外的“其它”武装的军事行动,这点不情之请,还请长官恩准。”程家骥在告辞之前犹豫再三,还是把心里那句说了出来,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好,要是长官不答应自已就只有把部队先拉到河南去与暂十六军合兵一处,看看风色如何再定下一步行止了。 “浩然,你放心。当此国难之际,我决不会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司令长官回答得很爽快。 程家骥走出东湖疗养院时,并不知道,他来过的消息,最迟明天就会陈长官的耳中。这倒不是因为有人专门盯住程家骥,而是司令长官的目标太大,司令长官的护士就是“上面”安排的人。 第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一) 第三十三章暂编第十八军(一) 当程家骥从东湖疗养院回到军委会招待所时,已是午夜时分了。经过这整整一天的折腾,已是身心俱疲的程家骥原本是想躺倒就睡好好休息一下的。可惜程家骥的这个愿望看来是注定要落空了。 “培民兄。”程家骥走进自己的房间,就看到黄中将正在钱绅的陪同下在坐在那里闲谈。 “师座,你两位谈,我先去睡了。”见黄中将有点欲言又止的,钱绅心里那能不明白这位中将午夜来访,定是有什么要事要与程家骥单独商谈,自己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浩然,有人向政治部举报你强迫日军战俘留在你军中效力及你部的士兵在皖东北会战中残杀已无抵抗力的日军重伤员。这两件事情你怎么说?”黄中将一待钱绅知趣的回避之后,就开门见山的把他的来意说了出来。 一听这话,程家骥就明白过来了,这定是有人对自己心怀嫉妒,从背后打了自己的黑枪。(这也难怪,程家骥实在是升得太快了,眼下又是出尽风头的海内外闻名的抗日名将,有人对他的顺风顺水看顺眼也是人之常情。)而黄中将此来,想必定是陈上将授意的,其用意无非是提醒自己,目前自己的处境很艰难,只有快速靠向他陈某人才能有前途可言。当然了要程家骥真得不识抬举,政治部也是很愿意派人下去查一查这两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 程家骥倒不是怕政治部真得能在这两件事情是查出什么真凭实据来。强迫日军战俘留在军中效力的事情,他相信举报之人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毕竟程家骥的部队里有日本人效力,在第五战区的高级军官中已是半公开的事情,算不得什么秘密。可要是有人想了解这其中的奥妙,就不那么容易了。就算是政治部的调查人员到了独立一百师的军中,程家骥相信他们也没有办法从田家富和他的手下口中得到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至于残杀已无抵抗力的日军重伤员吗?这事就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抗战以来日军残杀的以百万计的中国人民,所有有良知的中国军民对日本人莫不恨之骨,“处理”顽固不化的日军的重伤员,在中国军队中决不是什么新鲜事。再说了,死无对证之下,动手的又只是程家骥的部队里的士兵和下级军官,就算政治部队能够在这件事上抓到什么把柄,说到大天去他程家骥也最多也是落一个治军不严的罪名。程家骥不相信在目下这个风头火势上,对方会担迫害抗日英雄的骂名硬是要来触自己的霉头。 程家骥怕得是政治部的人以查这两件事为借口,在独立一百师军中蹲下来,住上个二三个月的,专门收集一切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就是再清白的人,也经不起人用放大镜来看,更不用说程家骥自己都知道自己为了提高和保持部队的战斗力犯纪违律的地方在实不在少数,可是万万经不起这种陈年累月的仔细调查的。 “培民兄,兄弟的部队里是有日军战俘在服务,不过那都是我的部队在战场上抢救过来的被日军遗弃的伤员,是志愿为我军服务的。要是“上峰”不信可以去查吗?至于皖东北会战时“处理”已无抵抗力的日军重伤员的事吗?在兄弟的部队中或许有一些官兵出于义愤会做出些出格的事,但我可以保证我本人(只是向下面暗示了一下。)绝对没有下过“处理”日军重伤员的命令。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些,从三十旅团被打死的日军官兵身上搜到的东西。培民兄可以看看,看完之后,你就会知道为什么官兵会对日军第三十旅团的禽兽们有这么深的仇恨了。”程家骥相信陈上将一定没有把那些照片给黄中将看,要不然以黄中将的那种耿直的性子,决对不会跑来质问自己的部队为什么对日军的重伤员下手。还好他可是留了不少的物证在手上的,除了想在将来让人在国际上散发以外。程家骥心里也未尝没有留上一手,在有人拿独立一百旅擅自“处理”日军的重伤员这事作文章时能有所防备的有心。他这次来武汉为了向新闻界宣传一下日军的暴行,就很带了一些过来。 “浩然,即是这这样,对于独立一百师的官兵们在义愤填膺的自发行为,我想国府和政治部都会理解的。这个事情我去向陈上将解释。可要是国际上要是有什么反应,对你浩然那将是很不利的啊!” 果然黄中将在看了那些记载了第三十旅团在南京的“丰功伟绩”的照片(其中有不少照片,是从辎重大队的行李箱里缴获的,打着第三十旅团内部印章的由三十旅团的军中摄影师拍的照片。)和日军内部文件(其中包括一份由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部下发的准许攻克南京后日军官兵对中国军民进行“适当惩罚”的文件的抄件。)之后感情的天平马上倒向独立一百师的那些自发的对日军采取行动的中国官兵们。不过他还是对国际上的那些“人权”组织的反应有引些担心。 “培民兄你放心,国际上的那些关心中日之战的“绅士”们我会去应付的。”程家骥这时已经在打算,是不是明天就开一个记者招待会的问题了。 “浩然你可不要乱来,要是一个搞不好,会让国府很被动的。你放心这两件事情我去替你向陈部长说清楚就是了。”黄中将虽然没有多少政治上的天分,对于程家骥要是在武汉开一个专门揭幕日军在南京的所作所为是由日军高层直接授意的记者招待会,会在政治上引起国际和国内的多大的反响他还是心里有数的。倒不是黄中将认为日军的暴行和日军高层的在南京大屠杀中起到了主谋作用不该公诸于众。只是他认为由程家骥一个前线将领来做这件事显然是不大合适,要做也是当由国府和政治部来做才是啊。 “培民兄,那就请你上报陈部长,就说请他敦促国府在近期内召开一次专场的记者招待会如何?”程家骥对于自己报上去材料后,上面一直没有正面回应,这一点早就不满了,这才有的自己召开记者招待会将了上面一军的想法。 其实程家骥并不知道,政治部也正在筹备如何彻底的揭露日军在南京的一切暴行,而并不是有些国际媒体所说的,这桩惨案只是少数日军官兵的自行其是,而是从上自下的有组织的灭绝人性的屠杀。(这其中的区别可就大了,前者只能说明日军中有许多的暴徒,后者由是直接控诉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甚至是日本内阁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绝无人道的谋杀集团。) 政治部和国府之所以还没有向世人公然揭露这一切,一来是时间太仓促,二来是因兹事体大,从政治上来看此时是不是揭这个盖子的最好时机?在这一点上高层人士们还正在斟酌之中。 当黄中将怀着对犯下这些暴行的日军的刻骨仇恨和对程家骥的那个在独立一百师中为中国军队服务日本人都是被日军在战场遗弃的伤员且人数只有三十人左右的说法的半信半疑,离开了军委会员招待所之时。时间已是半夜一点多了,此时的程家骥反而是没有了一点睡意,他又让人去召开来同样也没有休息的钱绅,两人又密谈了一夜。 也不知道程家骥和钱绅这两个新老阴谋家谈了些什么,反正那一晚两人谁也没睡,就这样谈了一个通宵。 接下来的几天里,从表面看程家骥过得竟是很平静。除了新闻记者们还是对其围追堵截之外,再没有什么要员来打扰程家骥等一行人了。只有时不时从东湖传来的消息,表明中最高层正在为了程家骥和他的独立一百师的归属,展开一场点到为止不为已甚的角逐。而程家骥虽是当事人,可也自知自己的地位太低,还搅和不到那里面去。程家骥每天也就只得待在军委会招待所里,深居简出的避嫌,等着别人来宣告自己的命运。 三天后,一切都有了结果。先是早上时军委会来了人从程家骥那里又拿走了一些材料,说是国府要开一个彻底揭露日军尤其是日军上层在南京惨案中的罪行的记者招待会。 紧接着,同日下午程家骥正式接到了军委会命令,独立一百师将要与中央军的一个刚刚组建不到二个月的预备第六十师和胡俊泉的五十六师及刘天龙的独立一一二旅,平共处再加上由广西桂北几县的民团升格的暂编九十师组成一个编暂第十八军。这个有四个师一个独立旅的大军的军长,则是由黄中将但任。;暂编十八军在作战序列上直接归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指挥。 面对这个结果程家骥真不知道是说什么好了?暂编十八军这新建的军内从部队编成,到人事安排,再到指挥隶属,无一不体现了中国人二千来年奉行不渝的的中庸之道。 在其所辖的四个师一个独立旅中,广西部队和中央军各占一个师,比较亲广西的独立一百师(程家骥相信自己的立场,此时已定是无密可保了。)和滇系出身的比较亲中央的五十六师各占一个师,超级大杂牌一一二旅是那一边都不靠,又是那一边都可能靠。 而暂编十八军的军长却是“天生门生”黄埔一期的黄中将,指挥系统也是从中央系的部队里抽调出来的,这些人的身上无打着深深的中央系的络印。 可是这个军在作战序列上。却是直属于第五战区长官指挥,这样一来就是军委会也不好太多的插手。 总之,这支部队是一个十足的中央嫡系不是嫡系地方杂牌又不是地方 杂牌,样样都有一点的大杂烩。这种情况让程家骥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股份公司。程家骥在心里大叹道:“这样一支部队如何融合成一个有机和整体,又怎么能够与强悍的日军在战场上一较长短。” 心里想的,归心里想得,程家骥也知道自己是无力改变这个明显是各方势力相互妥协之后。得出的“皆大欢喜”的结果。 而且照钱绅的分析来说,这几乎是对独立一百师最有利的结局。 在这个暂编十八军中。什么系统的部队都有,在指挥关系上同样是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竟是谁也无法控制全局,反过来就是谁都有可能控制全局。 如此一来,独立一百师作为暂编十八军中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不但可以很大程度上可以保留住自己的自主性,要是在关系上处理得好左右逢源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这个军仍由与程家骥在皖东北作战时,相处得不错,颇有些惺惺相惜黄中将出任军长,这就表明了陈部长并没有放弃对独立一百师的争取。他要继续争取。就不会把独立一百师马上列为打击对象。这样一来程家骥与钱绅最担心里陈上将对独立一百师的全力打压这一情况也就暂时不出现了。 在听完钱绅的分析之后,程家骥也不能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目前也也就只承认这个既成事实了。让黄中将来当这个军长也好,最起码这个人在作战时还至于卑鄙到在战场上动自己的部下的手脚。至于将来这个暂十八军在作战中如何相互配合,那就只能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六月十九日,程家骥和黄中将等人一起飞往许昌。(暂编十八军的编成内的部队此时大多在许昌附近。 六月二十一日国府在武汉召开了关于日军的上层和日本政府应对南京大屠杀不可推卸的主谋责任的记者招待会。同日,国府向国际联盟提交了有关的资料。 一时间国内国外掀起了新的一轮对反对日本军国主义政权对中国的侵略的高潮。 西方国家的不少主流媒体都直接对日本这个国家的统治者们的残暴与灭绝人性的反人类行为进了遣责与控诉。 虽说国际上闹得很热闹,对日本政府高层的声讨那一浪高过一浪,但是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程家骥对这一种道义上的胜利并不怎么以为然。他之所以想方设法的把日本人的暴行公诸于众,并不是只为了博取一下西方的绅士们的同情。 道义永远是一个害羞的小姑娘,与力量同行时好才能起作用。 程家骥坚信南京所遭受的一切苦难,中华民族终究会从战败后日本身上得到足够的“补偿”。 对敌人的宽大为怀,对于一个民族来说有时是美德,有时又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妇人之仁。 程家骥既然到了这个大时代,他就下定决心要让日本人不能再能有更改教科书和拥有任何武装力量的机会。 第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二) 在飞往许昌的飞机上程家骥与黄中将的又做了一次长谈。 “浩然,我对你很失望!中国之所以有今天之积弱,全是因为政令不畅,军令不通的结果。我辈当年投身黄埔也是这打倒列强除军阀!以今日的时势你不向中央靠拢?难道你难道就那么想当一个土皇帝似的小军阀!” 陈上将与亲信幕僚们对程家骥不投靠焱手可热的自己这一系,倒是主动去和地方军系拉关系这一反常的行为进行分析时。得出的结果与钱绅的判断惊人的相似,那就是程家骥此举的用意是借庙躲雨,最终的用意还是想发展他自己的势力。 也就是因为这样,陈上将才决定暂时不对程家骥进行打击,而是通过与之接触迫使其改变这种在当时十分正常的“错误”观念。陈上将之所以决定先放程家骥一马,“老头子”对程家骥的评价颇高,将其争取过来,陈上将这一系就能在老头子面前露露脸,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要不然光凭程家骥一个小小的少将师长,得罪了权势滔天的陈上将那里有这么容易过关。 黄中将从陈上将那里接受的任务,是对程家骥一边仔细观察一边继续拉拢。虽说有上命在身,耿直的黄中将还是忍不住表示出了他对程家骥不愿意加土木系的不满和由衷的失望。这也许就是黄中将的可爱之处吧?这个人的优点,就在于他为人真诚得有一点天真且服从性极好是一个纯粹的职业军人,这在当时的中国将领之中实在是一种难得的的品质。(相对其它的将领来说。) 程家骥对这位现任上司,心里还真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愧疚。对方一心一意的想把自己拉入陈上将的那个系统,固然有奉命而为的成分在里面,可程家骥也能感觉的到这位书生所十足的将军对自己的赞赏和友好的善意。 “培民兄,兄弟不说那些有苦衷之类的虚话,也不拿空话来搪塞你,这么大一件事你总要容我想想吧?别的兄弟不敢说在你的指挥下打鬼子我决没有二话,也不敢存有半点保存实力的心思!” 程家骥这番话虽然远不能让黄中将满意,但听去也还算实诚,总算是平息一些黄中将心里的怨气。 “浩然,你觉着日本人什么时候会对武汉动手,到时我们这个军最可能加入那一个战场。”黄中将也觉着不应该逼得太紧,就换了一个大家都会感兴趣的话题。 “日本人对武汉的进攻已是箭在弦上那是明摆着的,时间大约不会超过七月上旬。对我第五战区的进攻方向应有两个,一路是从皖省的潜山向太湖一线推进,攻击长江北岸的我战区防地。一路从合肥出发向 我大别山北麓防区进犯。至于我们这个新吗组建完成之后多半是要调到豫南去参加保卫大别山北麓的作战的。”程家骥此番高论是以历史上发生的日军对第五战区的军事行动为基础,再参照当前中日两军的实际态势做出的判断,自是能说在点子上,让黄中将深以为然。 接着两人又讨论了在近期内让暂编十八军尽快形成战斗的各个方案的可行性。 深知时间的紧迫的程家骥一下飞机就马上投入到了独立一百师的编组工作中。 此时独立一百师下辖的两个旅四个团架子都还没有搭起来,这主要是因为程家骥不在部队时,没人能够完全指使得动这支部队。架子虽然没有搭起来,新兵倒是招了不少。程家骥是越来越觉得高士英是招兵官的好材料。他去武汉这才几天,在许昌城里有那么部队都在招兵的情况下,高士英就有本事给独立一百师招了一千三四百新兵。虽说这些新兵的素质只能算差强人意,远没有萧县招的那些有精神,可有总比没有要强不是。 当程家骥想要表扬高士英几句时,独立一百师门口就来了一群告状的,当他了解事情的原委之后,程家骥被气得七窍生烟。 今天这事竟是那个谨小慎微的高士英惹出来的。 事情的起因就在高士英用的招兵方法上。他用得法子很简单也实用的很,那就是派出部队趁独立一百师驻防城内执行霄禁之机,晚上在大街上“收容”所有的所有闲汉。抓到人之后在本地有保的就交保之后释放,无保的难民就强行补入军中。 今天这些堵在独立一百师部门口来告状的。就是那些家在本地的既无铺保又无钱交保的,犯禁人的家属。 程家骥火急火燎的殷高士英叫来一问,才知道事情远比自己想得要严重的多,一千三四百新兵里有一半以上竟是强迫从军的四十到十五的难民。 “师座,这事是副官处的高汝明具体经办的,不过他用这种法子我是知道的。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部队眼下的缺额实在是太多了,按编咱们师的满编是一万三千多人。可眼下要是不算这那些难民全师才有九千人不到,那里够编四个团甲种团的。这许昌城里城外现如今又驻了那么的部队,大家伙在皖东北和日本打了硬仗,减员都不小,那个师旅不在拼命的打壮丁。就是那几个中央军的师,他们这些日子也在或明或暗的这么干。人家五十六师就更不用说了,比咱们要干得出格的多。要是不这样干,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兵招满,鬼子会给咱们这么多的时间?”高士英这第话并不是为了推卸自己的负责,他这个独立一百师实际上的大管家是真得在心里着急上火啊,要不然他也不会默许高汝明用这个有得缺德的办法。 面对高士英的这一顿劳骚,程家骥心里原来已经举起的板子,就有点打不下手了。此事确实不能全怪他,自己催得紧,周围又有那么抢生意的,他要是中规矩的光靠在街上募兵那能招到多少人。 高汝明这个师副官处的中校副处长程家骥也是很信得过的。此人实际一直在负责独立一百师的烟土买卖,一向办事很牢靠,嘴也还算严。要不是真得被逼得没法子了,程家骥相信二高这回也不会这么干。 “这事虽不全怪你们,但还是得改。这样吧,本地抓来的一律放掉,外地的要是本人自愿,身体又合格的就留下。把交保的钱还给人家,你告诉高汝明他要敢从中扣下一个子,我撕了他。至于部队的缺额吗,我去想方法解决。你让高汝明继续在城里城外给我招兵,能招多少是多少,最要的是人要自愿身材条件也能过得去。否则咱们就是招再多的兵,一上火线不是跑个精光,就是在鬼子面前白白送菜。” 最后程家骥也只能这样纠正了事了,他总不能把实心实意给他办事人的给怎么着吧。师座既然这样子说了,高士英和高汝明自然是不会反对,也乐得轻松。 程家骥把招兵这事揽过来后,也很是苦思的一阵,最后没有办法,只能一面让文颂远带着他的老婆快去快回的回一次萧县娘家。两准民风强悍,自古就是出良兵劲卒的地方。文颂远的那口子的父亲又是萧县的民众武装公推的盟主,在那一带再招个千把合格兵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程家骥原先担心的部队里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多了,容易出事的顾虑,此时也就顾不上了。眼前最要紧还是先把部队充实起来再说,才能马上进行整体磨合训练。 眼看着南北两面的日军可是又在蠢蠢欲动了,要是在独立一百师还没有完全形成战斗的时候,战区一声令下部队就要拉上去,照现在这种情形上了战场独立一百师绝对还不如原来的一个旅好用。 世上的事有时就是那么巧,程家骥正为新兵太少而发愁的就有人送兵上门了,这一来还是两家。 “浩然老弟,恭喜你一战成名,名满天下又高升了师长,真是双喜临门啊” 先上门的居然是多日不见踪影的谢宏,他可不是空手来的。 谢宏这次来访,不但把这几次烟土生意所得中程家骥该得的那一份钱送上门来了。还给程家骥带了九百广西籍新兵,这九百新兵不是一般的新兵,竟然是由整整一个县的民团改编的一个新兵团。 “老哥哥雪中送炭,小弟我一定铭记在心。”程家骥对谢宏那是千恩万谢,说尽好话。 程家骥心里那能不明白战区长官让谢宏送来这么多的新兵,固然是在向他示好。同时也是在向独立一百师渗透。只是这种渗透的法子是眼下对合格的兵源如饥似渴的程家骥无法拒绝的。 程家骥心里想,反正这个新兵团自己是要打散的编入各个部队的,除了部队里多一些广西人外,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坏处。至于说有些人负有特殊使命的人会把独立一百师最新情况传出去,程家骥就不是那么在乎了。 独立一百师的前身独立一百旅,起手的时候就是一个大杂烩,补充起来的部队又是五花八门的从宪兵到新兵和江湖上的好汉,当真是五湖四海什么人都有,在这此人里面从来都不缺那一方面的探子。程家骥一向以来的对内态度,也是只要能够把这支部队在大体控制住能打鬼子就行,在细节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既然自己的部队早就是这个样子了,再吞下这九百名新兵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更何况广西兵一向以小巧灵活勇悍耐战著称,前些年广西又一直在搞禺兵于民,那里的民团实际就是半脱产的地方部队。比之从街上拉来的农民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就是比较起萧县的那些好勇斗狠的新兵来说,在战斗上豪不逊色,在服从性纪律上那就好得多了。再说他也不敢驳战区长官的面子不是。 象是约好了免得碰头大伙尴尬似的。谢宏刚走一会,黄中将的副参谋长邱上校就来了。这位邱上校也是黄埔出身,只是比黄将军矮了好几期,是黄埔五期生,见这位黄中将的心腹来访程家骥连忙让座看茶。 两人落座一谈,程家骥才知道这位副参谋长的来意,与谢高参的来意竟是一回事,也是给自己送兵来的。 黄中将出手就没有战区司令长官大方了,他只给了五百湖南新兵,有了谢高参的先例,程家骥那里会和黄中将客气,自是也照单全收了。不过与司令长官不同的是,黄中将这五百新兵可不是白给的,邱上校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跟邱上校一起来的还有一位气质儒雅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的四十岁上下的上校,邱上校介绍到这个上校姓齐是政治部才派下来的独立一百师的政治部主任。虽说程家骥怎么看怎么觉着这个就是个特务,可上面派下来的人他也不敢拒之门外不是。从此独立一百师的师部里就多了一位逢人就打招呼的齐主任。 有了这两家的友情“赞助”,独立一百师的兵员缺额一下子弥补了不少。 当然接受这些“赞助”不可能没有副作用。这些人一进来,独立一百师内部潜藏着的各方势力的活动就立刻明显增多起来。程家骥心里很清楚这些势力的影响力此时在独立一百师中虽都还处于萌芽状态,可日久天长下来,必将有一方对独立一百师产生巨大的影响并最终打破现在这种平衡。只是他现在一时之间也没什么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只得时不时的敲打一下各方渗透进来的势力,让他们不能太为所欲为而已。这些渗进来的势力也算识趣,一般也不会活动得太过火,局面就这样维持了下来。 等到文颂远两口子从萧县又带回来的近千名新兵之后,加上高汝明重开锣鼓另开张后招的那些人。独立一百师算上新兵在内,好歹有了近一万二千人,虽还不算满员可也是能勉强说得过去了。此时已是七月初了。 第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三) 七月九日,许昌西郊。 此时的中原大地已是骄阳似火的盛夏时节了,整整一个团的中国军队官兵顶着烈日在热火朝天的在挖掘交通壕、反坦克壕、搭建隐蔽部、用泥木修建模拟的反坦克路障……,总之这支部队在构筑一个完整防御阵地所需要的一切。 以近午时的日头很毒,许多官兵在太阳暴晒下,都已是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得湿透了,时不时队伍里还有体质较弱的官兵中暑晕过去。晕过去的官兵迅速被带着红十字袖套的卫生兵抬出工地,没有晕倒的官兵则继续在原地挥汗如雨的进行着木土作业。 要是你观察得够仔细的话,就会发现这支部队在人员构成上竟是出奇的年青,从带队的中校团长到列兵都没有超过三十岁的。那一张张略显得稚嫩的面庞,让整支部队都充满着一种朝气蓬勃的气质。 上午十一时许,一支从许昌城方向开来的,由三辆小轿车、二辆大卡车及四五辆摩托组成的车队在一路上的乡民们好奇的眼光下到达了这里。 这是程家骥带着独立一百师的几个高级军官在一个加强排的师警卫营的士兵的保护下,出城视察各个部队的训练情况来了。 最先跳下车的,还是性子最急的文颂远。他现在已是独立一百旅的旅长了。这个旅作为独立一百师的基本部队,在兵员素质和装备在全师那自是首屈一指的。尤其在步枪轻机枪这些轻武器上,程家骥更把手下大部份的好货色都调给了独立一百旅,在轻武器的威力上这个旅已经超过了日军。 能统帅这么一支绝对主力部队,文颂远就已经兴奋得睡不着觉了。更不用说他最近这段时间,可正是新婚燕尔和妻子如胶似漆之时,这其中的春风得意就不足与外人道了。他又从来不是一个会玩深沉的人,这些日子文颂远走路时腿上都是带着风的,待人接物比之昔日也收敛了许多,闹得背地里独立一百师的不少人都说文颂远娶了老婆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文颂远下车有一会后,程家骥才带着其它人走出了各自乘坐的小车。 之所以,其它人的行动会慢上文颂远好几拍,全是因为程家骥昨晚和黄中将及暂编十八军的其它一些师旅长一起喝了个通霄,此时还有些昏昏欲睡,行动起来腿肢自是不大灵光,拖慢了大家的步伐。 其它人可不敢象文颂远那样张扬,要知道在中国,在公开场合走在领导前面是件很犯忌的事,会被认为是有夺权的野心的。可要让他们去帮程家骥屁颠屁颠的开车门,这几位高级军官又自持身份做不出那么跌份的事,也就只能跟紧跟在程家骥的后面了下车了。 今天,独立一百师的高级军官们到得很齐。除了师长程家骥和独立一百旅旅长文颂远这对把兄弟之外。这次一同来视察各个部队的,还有已从原独立一百旅参谋长任上升任独立一百师副师长现主要负责后勤与日常杂务的高士英;接高士英空出的职位成了独立一百师参谋长的钱绅;独立一百师政治部的那位上面派下来得齐默然齐主任;已升任暂编一八三旅旅长的邢玉生;师副官处长管适之;这些军官除了程家骥是少将、管适之是中校之外,其它一众军官都是上校军衔。(独立一百师的军官的军衔比之其它部队的同级军官普遍要低上一级。这全是因为程家骥的资历太浅,只能佩带少将的军衔,其它人那里敢与主官在军衔上平起平座,也就只能委屈一下了。) 这些从小车里走出来的军官,人人都是一身崭新笔挺将校,再加上每个人都在挺胸收腹的保持自认为最好的军姿,这让这支将校视察看上去精神极了。 “报告师座,暂三六六团全团正在进行土木作业演练,请师座训示!职暂三六六团中校团长袁世忠。” 一位虎背熊腰长着一张国字脸的青年校官,中气十足的扯着嗓子向程家骥一边敬礼一边大声报告道。他的声音很大,震得程家骥心下暗暗皱眉。 ‘这个袁世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嗓门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这个暂三六六团就是由当日那个学兵大队的男兵队一步步的扩编而来的。在程家骥心目这支部队可是独立一百师今后的希望所在。 这个团的团工袁世忠本是现在还在上海养伤的刘以诚在当暂十六军留守处处长时的副手。此人老家是东北奉天,原是张少帅在奉天办的东北大学的学生。“九,一八”事变之后,他全家随东北军撤入关内,辗转在上海安了家。上海“一,二八”事变时,日本人轰炸闸北贫民区,他全家五口除了他一个人活下来之外,都死在日本人炸弹下。有些消门大仇,袁世忠对日本人那能不恨入骨髓。当其它的爱国青年还在大街上刷标语喊口号的时候,他已经考入中央军校第十一期,并立志有朝一日要与日寇在沙场上决一死战。 “七七”事变之后,袁所在的第五十七师在上海与日军血战,当时还是一个小连长的袁世忠身负重伤,幸运(当时的战况下,重伤员都有不少撤不下来的。)的被后送到了浙南。伤好后经友人介绍,袁世忠加入了暂六十六师。此后袁世忠又随暂六十六师扩编而成的暂十六军北上,被分派去负责由流亡学生组成的学兵大队,最后就随学兵大队留在徐州并入独立一百旅。 程家骥会选他来当这个有很大的实验意义的暂编三六六团的团长,除了他一直带着这支部队之外,也是看重此人即是大学生出身又上过正规的军校,且还在战场上与日本人拼死厮过的特殊经历。希望他能把这支实际是程家骥办得第一所新式军校的部队带好。 程家骥深知眼下虽说还可以靠勇敢作战。可随着在战争中那些这个时代最新的科技技术的大规模高强度的应用,不出二三年,那些目不识丁的“勇士”们能在战场驰骋的空间就会越来越小。独立一百师要想生存发展下去,必须得逐渐向一支即有文化又有战场实战经验的新型部队过渡。 当然程家骥也知道在三十年代的中国要想培育出这么一部队,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这件事就是再难也得有人去做不了,成功了固然是经验,要是失败了也能留给后人一引些教训不是。 这些经过了残酷的实战的锤练,满怀一腔热血从军报国的青年学子们现在基本上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军人。而程家骥的目的并只是让他们做一个合格甚至是优秀的士兵,他需要的是让这些人成为一个个的具有现代作战意识和实际指挥作战能力的优秀军官。 正因为如此,程家骥对暂编三六六团那是寄与了厚望的,在他的精心编组下,这个团的每一个营连排的主官,都是原来学兵大队的青年学生,而各级的副职则多是从老行伍里提起来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程家骥如此安排的用意就是要把这个团当成独立一百师未来的希望来培养,他相信只要这些青年学生所拥有有热血与知识和战场上老鸟们用血肉换来的作战经验能够相互融合,就能让这个团迅速成长起来,并能一步步带动独立一百师的所有部队的战力向上攀升。 “楚三,你这个部队带得不错。”见官兵们看见自己这一行人来了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活计跑来搞什么花架子的列队欢迎也没有因为大批上官的来到而有人窍窍私语交头结耳,只是在军官的带领下继续有条不紊进行土木作业演练。程家骥满意的对袁世忠说道。 “师座过奖,楚三就愧领了。不过这五六天的土木作业演练进行下来弟兄们都很辛苦,在这伙食定量上可是超标的厉害,还得请师座给补点主副食品采购金。”袁世忠这句话一出口,程家骥身后的邢玉生的脸上就难看了。 说心里话邢玉生对这个事事都爱直接向程家骥请示报告的袁世忠和他的暂三六六团,是有些不大待见。这个团名义上是归邢玉生的暂一八三旅建制,可是从部队的人事安排,到平时的战备训练都是程家骥直接管的多,这样一来邢玉生这个堂堂主管旅长,竟然对自己属下这个团的大小事务不大插的上手。可程家骥是上司,邢玉生又是于俊才的旧部那里敢对程家骥抱怨一句,只是帐吗就难免记在了袁世忠的头上。 最让邢玉生感觉心不平衡的,还是对这个团的大事小情自己都管不了不说,袁世忠在要钱要粮的时候还老是向自己伸手。标准内的供给他邢玉生自是不会蠢到去卡随时可以直接把事情捅到程家骥或是钱绅那里去的袁世忠的脖子。就算是有时袁世忠稍稍多吃多占一些,邢玉生一般情况下也会忍了。只是这回袁世忠的胃口也太大了,一次竟要让旅里给三六六团补上万斤的主副食品。这点采购金。邢玉生手上倒不是真拿不出来,只是觉着不能老是这样惯着三六六团。这才把袁世忠的报告拖了一两天,在邢玉生想来,只要袁世忠上旅部去服个软,东西还是可以给的,他也不想真得把袁世忠这个很受程家骥器重的青年才俊给得罪的狠了。 邢玉生那里想得到,袁世忠竟然就这么一点面子不给的,当着他的面捅到了程家骥的面前。想到这里,心里的火气一上来,一向胆小忠厚的邢玉生也不禁怒火中烧得对冲着面前的袁世忠怒目而视(当兵的就是性格再懦弱,打多了仗那个没有几分血气。)袁世忠也豪不示弱的还以厉害。在袁世忠看来象邢玉生这样的打起仗来四平八稳做事人来小心翼翼,偏偏又时不时摆官架子拿军人当一个混饭吃的职业旧军官早就过时了,要靠他们打跑日本人,那是不可能的,现在的中国需要的是程家骥文颂远和他自己这样的锐气十足的青年军官。 程家骥装做看不见身后的身侧的邢玉生与面前的袁世忠正在那用眼神对战,叫过一边的副官处长吩咐道:“管处长,你马上去通知一下,从师里直接拨一笔钱,给每一个团都补贴一些主副食品采购金。具体每一个团需要多少钱你去跟团长们定,记住了眼下这土木作业演练可是全师头一件大事,官兵们每天训练的体力消耗都很大,不要在这上面省钱,要保证官兵吃得饱营养配比也要全理。” 一直笑容可掬的紧跟在程家骥身后的管适之连忙应声答是。他表现得很尽职,一接到程家骥的命令之后,就马上坐上一辆摩托车回城里的师部去具体督办此事去了,落实领导的指示那真是迅速的很。 至于到底什么叫营养配比吗?管处长是不大明白的,不过大米饭想吃多少有多少,多采卖些猪肉鸡蛋之类的副食品让各个团长想找茬都挑不出理来,总错不了吧! “楚三,你是中央军校出来的,又和日本人拼过命,阵地防御战怎么打你心里应该有谱。你要什么,我都没二话,我只有一个要求,一个月内,你这个团要能保证在阵地上顶得住有飞机重炮配合的日军一个大队的二天的正面攻击。其它的团也是这个要求。一个月后,我要对全师的土木作业和防御作战进行一一考察。那个团名列第一,师里赏那个团五千大洋!” 以独立一百师一向以来的对日作战似乎是战而不胜的战绩来说,程家骥的这个标准表面上看来是定低了。可程家骥心里清楚自己这是给自己的部下们出了一个大难题。日军在有飞机重炮的甚至是战车的配合下的综合冲击力,在当时是名副其实的亚洲第一。 独立一百师将要参加的武汉战役,可是抗日战争中,中日两国进行的最大的一次主力会战。看时下这个情形,包括独立一百师在内的暂编十八军,极有可能作为总预备队中的一员,被战区拿去堵日军已经撕开的口子。 对于战区的这个部署程家骥还是理解的。象暂编十八军这样的仓促成军的部队,要是死守阵地也许还能撑一阵子。可要与日本人象在萧濉河东岸那样打对攻,别的部队先不说,最起码自己的这个才组建的独立一百师,目前是绝对打不了对攻了,要是勉强去干也只能一触即溃兵败如山。只因独立一百师里的新兵实在是太多,只能象在台儿庄时那样在阵地上苦撑。而这一次的仗要比台儿庄那回要难打得多。(没有了台儿庄那种限制日军的天上地上的火力优势的特殊地理环境。) 为了不让独立一百师在成军之后的第一仗就在日本人重炮飞机战车疯狂肆虐下垮下来,程家骥在独立一百师成军之后,抓的第一件事就是正面防御战的训练。 这一天程家骥带着人视察一百师下辖的四个团队,这些部队的训练水平虽还达不到他心中的合格标准,可在现有的条件下各部队已是竭尽所能的在苦练了。程家骥也就只能寄希望于一个月后各个部队情况会比此时好得多了。 (程家骥根据历史上日军发动对第五战区的时间结合当前的实际情况断定日军最早也要在八月底才能对第五战区发动全面攻击。故而他制订的独立一百的师的初步训练计划的预定截止日期是八月中旬。) 在回师部的路上程家骥又顺路跑了一趟修械所。那里正在执行程家骥交付下去的一个重要任务,改装德制九八k步枪,使之的有效射程能达到八百米。这种改装而的枪是程家骥要拿来装备阻击手的。程家骥这些时日差不多天天都会去一趟修械所,只不过总是乘兴而去失望而归。 今天程家骥的运气不错,虽说成品没有马上出来,可负责修械所的那个程家骥派人从巩县兵工厂挖过来萧毅萧工程师告诉程家骥再有几天就能改装成功了。 听到这个消息,程家骥很高兴,一路上不顾身边的人的异样的眼光唱起了那首他最喜欢的“苍海一声笑”。 沉浸在对改装后的九八k步枪在战场能起到了作用的憧憬中的程家骥回到师部,一封从福建老家打来的电报轻而易举的让程家骥心情跌到最低谷。 电报是吴少君署名,这一点就让程家骥很是吃了一惊了。在程家骥的三个太太离开徐州之后,程家骥与她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也知道她们已经于六月中旬辗转回到了南安老宅。可那些往来电报多是由玉如署名紫玉在上面加几句话,算起来吴少君竟是一直跟自己连只言片语的直接联系都没有,这次的事想来是非同小可。 一看电报的内容程家骥更是惊得当场失态,他很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杯。 电报的主要有两个内容,一个比一个让程家骥震憾。 第一个内容是玉如已经了身怀六甲,有了近二个月的身孕。程家骥算算日子正是自己与玉如在徐州大酒店欢娱时有的孩子。 这个消息让程家骥沉浸在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当中,这里面既有一个男人突闻自己有后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又太过于震惊而感到这一切有些不真实的恍惚。 在从程家骥内心深处则更是有一种无法用言喻的怅然与强烈的负罪感的混合情绪浮现在心头。 程家骥先前一直在拿各种借口对自己对还留在二十一世纪的未婚妻的背叛作辩护,可玉如的怀孕让程家骥不得不去直面自己的见异思迁和对相恋五年的忘情负义。 若是说第一个消息是让程家骥又惊又喜还有些怅然若失愧疚于心的话。 那第二个消息就是让程家骥震惊之余怒火中烧恨得杀人了。 吴少君在电报里很坚定了表明了她要和紫玉一起陪同玉如来许昌待产的决心。在电报的未尾吴少君还暗示在程家因为财产的问题有人不希望玉如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程家骥再是没有想象力也能想到定是自己的那两个名义上的同父异母的哥哥的在作祟,情况定是已颇为严重了,要不然吴少君不会要与紫玉一道护着玉如跑到许昌来。 大家族里的财产纠葛最让人防不胜防,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又是一家人,事情发生的都让你找不着凶手。就是程家骥现在向家里派一个连的兵,也无济于事,更不用说人还没有派到,那边该发生的就已经发生了。 为了自己平生第一个孩子的安全急得火急火燎的程家骥,也顾得欠人的人情,以后可是要还得了。他急急忙的跑到了同样正忙着部队的整训的黄中将那里,一五一十的家里的情况跟黄中将说了个清清楚楚。他是想通过黄中将求陈上将帮这个忙,才能保自己的三个实质上和名义上的太太和自己那还有没有出生的孩子,一路平安的到达许昌了。也只有陈上将有能力帮他这个忙! 黄中将听了程家骥一说这个事,也很上心,立即就给陈上将挂了长途电话,说了这个事。陈上将在那边也是满口答应,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忙,对程家骥来说那就是一件大得不能再大的事了,他眼下正马不得程家骥欠他一个人情了,有这种机会送上门来他那里能放过。 陈上将心里既然有心让程家骥欠他一个大人情,那就不是偷偷摸摸的来办这个事。他一个小时内就给福建省的陈主席亲自挂了电话,请对方帮这个小忙,又让手下的一位中校具体负责这个事。 福建省省府的陈主席自是不会为了一点小事扫了陈上将的金面,在陈主席的催促下,福建省府办公厅马上派出了包括一位庶务科科长在内的十几个工作人员星夜赶往南安去程家骥这位“抗日英雄”的家属。 在陈上将的周到细至的“关怀”下,程家骥的家事很自然的就被各个方面都当成很重要一件很重要的急务要务来办。陈家骥收到吴少君的电报仅仅八天后,吴少君等人就被来许昌有公干的一架苏联援华飞机队的小型运输机飞机捎到了许昌。 第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四) 吴少君、玉如、紫如等人的到来,让程家骥变得更加忙碌,他现在不但要操心独立一百师的各项事务,还要照顾应付家里这一大堆女人。不过这种忙碌,在让有些程家骥疲于奔命的同时,又让程家骥感到每一天都过得那么的充实。 八月的一天,程家骥正与自己的三位夫人在许昌那所从一个富商那里“借”来暂住的宅子里同进晚餐。这也是他这些日子才养成的一个好习惯。现在程家骥自己都觉着自己是越来越象一个正宗的好男人好老公了。 程家骥现在可是每天一处理完公务就回家,除非部队里有急事,否则他是打死不出门的。就连顶头上司黄中将晚上让人来请他去赴宴兼议事也是时常请不到人。没法子好脾气的黄中将只得到程家来找程家骥议事,当然了这样一来黄中将还可以顺便尝尝紫玉的那一手让人叫绝的好厨艺。时不时黄中将还会带着自己的夫人一同拜访,黄中将的夫人也是一位知识女性与吴少君倒是很和得来。两家就样成了通家之好,程黄两人之间的私交也是一日深过一日。 “爷,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又在外面看上那个漂亮姑娘了?还是那位于三姑又来信了,爷这么喜欢人家,还不如干脆娶过来也免得紫玉妹妹子这些天这么“辛苦”了。” 在餐桌上程家骥正在心里寻思着黄中将今天下午在电话里跟他说的一件。现在程家“最大”的玉如见他想得如神,就假嗔还怒的说上了这么一句夹枪带棒的话。 这句话可不只是冲着程家骥的,还把紫玉也扫了进去。自从玉如有了身子就不得不暂时退出了争宠。吴少君这个大妇又是程家骥井水不犯河水的挂名夫妻。少了玉如这个强敌,紫玉就顺理成章的专宠椒房。这就让玉如在心里有点吃醋了,解这才在话尾扫了紫玉一下。 玉如对程家骥只是撒撒骄而已,不象当初嫁进程家时心里还有些自己的小算盘,现在的玉如程家骥那已是实心实意的死心塌地了。 玉如到许昌之后,有了一个舒适安全的待产环境,身边又有程家骥陪着,心情马上就平稳了下来,不象在老宅时那样忧郁得有点疑情疑鬼的,看着好谁都象要害她的孩子的凶手。她本来就就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这一心定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美艳不可方物的风彩。最要命的还是她身上还闪烁着那种即将为人母的羞涩与自豪相混合而成的母性光辉,让已是二三个月没有碰过她的程家骥食指大动,若不是顾忌玉如肝子里小生命,程家骥早就冲上去和玉如再赴巫山了。 眼瞅着玉如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程家骥感到自己浑身上下充满着要为了这个孩子的明天能够过得去更好,去争取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的愿望。 这种愿望让程家骥在做什么事情时都积极了许多不说,对劳苦功高的玉如更是时不时嘘寒问暧殷勤的很。别得不说,就是现在这间宅子的那台美国人造的笨得的老式(此时可是最新式的。)空调就是整个许昌城中独立一无二奢侈品。这还是程家骥托谢宏让人朋上海花了大力气带过来的。起因就只是因为玉如怀孕之后变得特别怕热。黄中将经常来串门子主要原因自是要与程家骥商议军情,不过程家那人工制造代价高昂凉爽的气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对于程家骥对自己的百般呵护千种温情,玉如在心中里也是深以自己所托得人而暗暗窍喜。比之从小在程家长大在名义上虽量丫头,可却自小深得程老夫人宠爱被另眼看待的紫玉和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出身的吴少君来说。玉如身世飘零,受得苦要多的多,好不容易嫁入了程家对自己的前途也是一直提心吊胆的,此时方才感觉到了一丝幸福,人对来之不易的东西都是会加倍珍惜的。 只是怀孕当中的女人吧就是再如何感到幸福,有点小心眼也是那也难免的。更何况程家骥的前科可不是一般恶劣,谁能相信一个家里有三个妻妾的男人会对他的妻妾们一心一意,不会给她们加上几个姐妹。 “那有那种事,我这个人野心不大,有三个夫人就已经心满意足了,那里还有得陇望蜀的心思。于三姑上次来得那封信你不是看过吗?我和她之间可是真得是没什么!”就算程家骥此时真得在心里想着其它的女人当家里的夫人们也是打死不能认的,更何况这回他可是真的冤枉,这冤自是要喊得震天响的。 他这话一说出来,不但玉如一脸的不以为然,紫玉也是掩口偷笑,至于吴少君吗,面上是没有什么表情,只不过被一块正要吃下去饭呛了一下,见大奶奶呛着了,站在程家骥“一家人”身后丫环们忙成一团,端茶的端茶,帮顺气帮顺气,好半天吴少君才缓过这口气来。 看着这一大群人的表现不由得程家骥不气绥,在心里第一千次的对自己前任的恶劣人品表示强烈的鄙视后,程家骥把目光投向了众女中性子最温婉的紫玉。他用眼神催促着对方站出来支持自己的忠诚宣言。同时他的眼神还很不老实的在紫玉的身上乱瞄,直看得紫玉满脸通红把头低了下去,这可就让程家骥这一招来了弄巧反成拙。 众女见程家骥和紫玉之间如此作态,脸上笑得就是更是起劲了,最放肆的玉如边笑边开口说道:“爷还是别逼紫玉妹子了。我们信了爷的话就是是了。” 玉如嘴上说信,可她的语气告诉了程家骥一个令他很感挫败的事实,就是这里没人相信他对于三姑没有企图。说起来在于三姑这个事上程家骥感自己真得无辜,他对于三姑那是一点那个心都没有,有的只是欣赏而已。而于三姑的来信也不是为了什么感情上的事,可家里这些女人就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散了吧。”每当这种时候总是吴少君出面收拾局面,有时候程家骥都觉得这个女人就想自己的半个妈。 众人正要纷纷回房,程家骥也想要去对紫玉刚才的临阵脱逃惩罚一番时,吴少君又把他叫住了。 一听得吴少君让自己留步程家骥脸上顿时变了颜色,他知道今天晚上又要被吴少君揪着谈上几个小时了。这对于程家骥来说可是一等一的苦差。这也怪他自己多嘴多舌,才会惹来这个生非。在众女幸灾乐祸的眼光中程家骥只得硬着头皮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程家骥在心里连声叹息“有个喜欢较真的才女当挂名媳妇还真是一种痛苦啊!” 吴少君现在对程家骥的态度没有在徐州时那样冷了,虽说两人之间远还可能象真正的夫妇那样形同一体,可相互之间也已是有问有答有说有笑,比之早先多是程家骥一个在唱独角脚戏要强得多了。 程家骥虽对吴少君暂时没有什么狼子野心,可家里能有与自己在精神上平等交流的美女,对来自崇尚平等二十一世纪的他平说还真是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吴少群对程家骥的态度会有这种变化,也是因为这些天两人经常在一起谈古论今。 吴少君不愧是南京女大的才女谈吐之间很是不俗,对时势和中国当前的社会状态都有自己的见解。程家骥虽然没有她有慧根,可毕竟是未来人的思维,拥有超出这个时代的人几十年的见识,与吴少君相较那也是名有千秋谁也说不服谁。 从些程家骥的苦日子就来了,一向自负才学出众的吴少君在当一年的挂名少奶奶后,早就闷得发慌,这一发现自己一直以为是一个只知好色贪花的挂名先生对很多事物竟也有独树一帜得的见解,这还了得。吴少君在女大读书时养成的与人辩论的爱好让她把与程家骥争论当成了生活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程家骥一方面在心里感激吴少君这将当机立断的挺身而出保住了自己的未出世的孩子,一方面也抵不住与美女进行精神交流的诱惑,(分明是想从精神交流一步步过度到肉体交流,下流!)就只能成了吴少君的精神陪练。 “你的意思是说传统守旧的势力在抗日中所起到的作用要比那些进步的思想所能起的作用要大?”今天程家骥显然打算狠狠的冲击一下吴少君的气焰免,得她三天两头的挑战。一开始就抛出了一个很尖锐很新颖的观点。这个观点在让吴少君大吃一惊的同时也挑起的她的好奇心。 “两者之间至少五五开。无可否认,时代在进步,新的东西势必要将取代旧有的,这是世界潮流,也是大势所趋。不过这只是大的趋势具体情况还要具体分析。时下的中国那一种主义都还没有能够真正的在人们的思想领域占主导地位。而日本人与中国的战争的从本质上看,就是一个民族企图奴役另一个民族而发动的侵略战争。中国几千年遗留下来的那些习惯势力,固然有它不好的一面,可是抵御外来侵略上却也有其积极的一面。比之如说我们老家南安排外情绪很重,且民风强悍得紧,那一天没有本地人与客家人的械斗。外县人在那里都很难占得住脚,日本人要是来了就更不用了说了。这排外情绪也是多少年累下的不良风俗,要是运用得当未尝不可激励那些一辈子连县城都没有去过乡民起来反抗日军的侵略。保准要比你去空口白牙的向民众宣传什么抗日建国要有用得多。中国推崇了上千年的三纲五常在普通民众心中已是深入到了血液当中。这些有些陈腐的观念大的方向上也是提倡要人们对国家忠,对父母孝的,虽说在有些地方有点太过于摧残人性了。可对那些没有接触过新思想的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来说,打日本人就是忠这个道理他们还是很容易接受的,他们要是发动起来了,可比那些城市里面口口声声空喊爱国的人要坚决得多。从这个意思上来说,那些旧得你们的这些新派学生天喊着要打倒的封建残余,在对抗日本人方面是不是还是很有用的!” 程家骥说完这些话,就丢下已经陷入了石化状态的吴少君怀着对自己的崇拜赶着去“惩罚”刚才临阵“脱逃”的紫玉去了。他心里很得意,这下子吴少君最少有好几天不能干扰他的“性”福生活了。就让她去慢慢想问题吧,这种似是而非的问题对于吴少君这样的新时代的女性来说够她去想的! 家事顺遂,独立一百师的训练也算得上顺利,各个团都在埋头苦练以要求尽早的掌握阵地防御作战的基本要领。 最让程家骥欣慰的还是,在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之后,德制9八k步枪改装已经成功,改装后的德制9八k步枪在有效射程上达到了八百五十米,比预计的效果还要好一些,完全能够作为阻击步枪使用。程家骥报导这种改装后的德制9八k步枪命令为中华一型阻击步枪,并从全师范围内挑出了三百名优秀射手进行强化训练,在程家骥的计划中独立一百师的每一个连队至少要有一个由三到五名装备了这种中华一型阻击步枪的阻击手组成的猎兵伍,专门猎杀日军的军官、炮兵观测员、迫击炮手重机枪手等有价值的目标。为了增强猎兵伍的杀伤力程家骥还花大价钱从上海弄到几十支美国造的瞄准器专门配备一些特等射手,虽然这些瞄准器还很简易可这会子也就只能将就着用了。 当程家骥的小日子过得正舒坦的时候,日本人也没有闲着, 七月二十九日日军第十一军波田支队进犯安庆,拉开了武汉大会战的序幕。 第五战区防区正面的日军第二军也拉开了进攻的架势随时可能大举来犯,一时间长江南北战云密布,中日之间的长江大决战既将进入高潮! 第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五) 八月四日晚七时。许昌城最繁华的中心地段。 穿着一身中山装的头上有些秃顶的柴正伦正带着几个随员在许昌最大的酒楼福德轩门口,一一恭迎着暂编十八军的高级军官和他们的家眷们。 今天的天气不算热,柴正伦的头上却正一颗颗的冒着豆大的汗珠,其实他的心里的忐忑,才是他一身大汗的主要原因。心静自然凉,他的心不静也就凉不下来了。 四十二岁的柴正伦是一个市长,是国民政府许昌市的市长。 这位政学系的门徒在许昌已经当整整四年的市长了。凭心而论这个人身上除了有一些不大不小的官僚们的通病之外,还算是一个想为地方上做一点事情,留一点政绩的治政水平在一般水准以上的地方官员。 这四年来柴正伦在许昌城的建设上下了不少的功夫,他治理了这个城市的下水道,修了三条马路,建了一幢在河南省内仅仅比省府大楼要矮上一层的市府办公大楼。 正当柴正伦准备再接再厉的把许昌附近的一些乡村的堤坝整修一下的时候。中日战争爆发了,来势汹汹的日本人半年内就势如破竹的从华北一路打到了华南和华中,就连龙盘虎踞的国民政府的首都南京都丢了。整个中华大地一片风雨飘摇,就连他这个市长也越来越难当了。 柴正伦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打仗是轮不到他,他也打不了仗。可打仗的兵总是要吃要喝要人帮抬伤兵的,光是支应来来往往的军队这一项,就占去了他几乎所有的精力。 从前还好许昌终究不是什么前敌重镇,大兵也只是来来往往的,只要时不时支应一下也就是了。可这回就不同了,暂编十八军在这里已是就足足驻扎了快两个月了。 许昌城并不大,暂编十八军的四万多部队一进驻就把这座古城内外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兵山将海。 刚开始了那一段时间还好,刚刚经过一场血战的各个部队都忙着整理部队,师旅长们对部下管束的也还算严,只是出了一些强买强卖的小事。可时间一长,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这也难怪一个地方兵多了,呆久了自然是要出事的。从街面上闹事的兵痞到各个部队强派下来的超额支应都让柴正伦和掌管的这座城市有点不堪重负了。城内还算好的了,毕竟暂编十八军的军部就驻在城西,那些胡作非为的官兵们还有些顾忌,不敢做得太过火。那些驻在在城外部队可就是不折不扣的无法无天了,祸害百姓、强抢财物、强奸民女、强拉壮丁、绑架乡绅竟是什么都干,比那些本乡本土的土匪都凶。 雪片一般的状纸飞到柴正伦的案头,他是想管又不敢管。身为一地的父母官,他总不能坐视地方上靡烂吧!要是将来军队一走,百姓乡绅们告到省里,这个板子最后还是只能打在他的屁股上。要管嘛!乱世有枪就是草头王,柴正伦手上只有一个不足八百人的保安团,那一个师长旅长也不会把他这个手上没兵的市长放在眼里。 万般无奈之下,柴正伦只得直接找到了暂编十八军的军部。可他去了好几回都有人给他一个正式的回信,总是跟他说军部的长官们忙于军务一时无暇见他下次再来。 上个月底柴正伦打通了关系,总算见到了黄军座眼前的红人邱副参谋长。那位还不到三十岁的邱副参谋长倒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人,建议他安排一次宴请,邱副参谋长出面请黄中将和暂编十八军怕有的师长和独立旅长赴宴。邱副参谋长的意思是让柴正伦当着各位师、旅长们的面说说他的苦衷。 柴正伦不是一个官场菜鸟,他是一个从政十几年的政客,论起玩心机甩阴谋来黄中将他们那些军人,比起他来顶多是业余水平。他心里清楚的很,黄中将这是要借他的嘴找个由头来整萧军纪,这是要把他当枪使了。可眼下他还有什么法子了,也就只能与黄中将唱一出双簧,希望能镇得住那些骄兵悍将们了。 与柴正伦的心情不同,程家骥这会子心情好得很,今天一向不愿意陪他出来应酬的吴少君竟然主动的要与他一起赴市府的这个宴会。 这些日子玉如身子不便,程家骥在出来应酬时只能带上紫了玉。紫玉虽也是我见尤怜的大美人,可就是人比较含蓄,又因为出生的原因小心翼翼的看惯了别人脸色做人,难免有点小家子气不大上得了台面。吴少君就不同了她的那种从小养成的大家千金的气质和风范,足以让她成为社交场合的宠儿,带连着程家骥也会成了众人称慕的对象。这一点在徐州可是有过先例的,在那次舞会吴少君可是抢了全场女士的风头的。 吴少君愿意陪同他一起去参加这个市府主办的劳军宴,程家骥除了虚荣心上得到了满足之外,心里还有些暗暗窍喜,玉人是不是在暗示她已经接受了程夫人这个身份或是有意成为名正言顺的程家六少奶奶! 当装妆扮已毕的吴少君出现在程家骥面前时,程家骥觉得自己面前的简直是一位仪态万方君临天下的女王。陶醉在吴少君的完美面前的程家骥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日子与自己照夕相处的这位美女今天在心绪上有些不同寻常。 宴会开始时的气氛还算不错,柴正伦一个个恭维着将军和他们的太太们。柴正伦在吹拍上面也真是有一套,这些话说得既能最大限度的讨好对方又不有失自己的身份,让将军和他们的夫人们对柴正伦不由得 好感大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黄夫人站起来邀夫人们到三楼去打麻将去。在座的人都是个顶个的人尖子,那里看不出这是黄中将在间接的说请夫人回避一下,接下来男人们自然是有什么女人们不更听得的事要说了。 这些人当中胡俊泉最是警醒,他可是成精的老军头,几十年来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心里已经在想这回莫不是错赴了鸿门宴了。 胡俊泉的五十六师这些日子驻扎在许昌城外,那一片又不什么富庶的地方,油水少得可怜。这些也还罢了,关键是地方上愿意从军的人太少,部队招不上新兵来。他又不象程家骥那样战功赫赫名扬四海有个抗日名将的金字招牌,自是没有本钱能够在两强之间左右逢源,也不会有人给他送新兵。 这五十六师可是胡俊泉几十年来苦心经营的最后一点家当,也是他赖在军界立足的本钱。迫不得已之下,胡俊泉只得放纵部队干了不少出格的事,他也知道许昌市府压着的状子里有一半以上是告的是五十六师,可这月余来军部却对这一切一直置若惘闻,他原先还觉着是黄中将这个人太懦弱,不敢对他这个老资格的将军如何。可现在看来人家那是在等机会下手而已。 这次接到这个宴会的请帖时,胡俊泉就本不大想来。要是当年在唐继帅手下时,这个宴会他根本就不会来。可现在不比当年了,讲究军令政令的统一,又是大敌当前的抗战时期,他一方面不愿意得罪黄中将这位身为自己顶头上司“天子门生”。另一方面又心存侥幸,认为对方不敢在抗战期间冒天下之大讳,动他这个刚刚立过战功得过勋章的有功之臣。 ‘看来是自己把姓黄的看简单了,不过还好自己也是做了布置的,光是卫兵就带了一个手枪排,城里还有师便衣队的二三百号人,量他们也不敢把自己扣下。只要不被扣,就是被训斥上几句也认了。万一要是他们真敢对自己下手,城里的便衣队也应该能把自己抢出去,只要回到了自己的部队,那一切就还不算完。’ 胡俊泉在那里转着念头,其它的将军们也不会闲着,都在那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相对于有点紧张的刘天龙来说,程家骥就轻松的多了。今天这个事情他早就从黄中将那里听到了风声。对于程家骥来说,本来就在立场比较亲中央的五十六师的死活和他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更何况程家骥对胡俊泉这种拿手上的部队当做谋生的筹码为自己谋取利益的三朝元老似的老牌小军阀,心里也是没有半点好感。就凭五十六师这些日子在许昌城外做的那些事,办胡俊泉一个撤职查办半点都不冤,程家骥还认为要是光撤职和话处理得就太轻了,最少应当判他的几年。 桂军的那个师的师长显然也和程家骥一样,打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主意。只有刘天龙是那一边都不靠的人,故而也没有什么人会给他通风报信。刘天龙知道自己的部队的情况,比起胡俊泉五十六师来只好上一点,这一点不过是没有那么明目张胆而已。这样一来,此时刘天龙心里那能不紧张,他是生怕黄中将连他一锅烩了。 屋子里所有人都心事重重的默不做声,大家都在等在等预想中的黄中将的爆发。 “胡将军,这些状纸你怎么解释。”出乎一屋人的预料的是,最先发难的人居然不是意料当中的黄中将,也不是屋子里任何一个人。而是不知什么时候从三楼又转了回来的吴少君。她正站在门口拿着一大叠的状纸在那飞舞着。 所有的人包括黄中将和胡俊泉这两位今天的当事人在内,都是大吃一惊,程家骥也正在那里找下巴了。所幸的是,程家骥的反应还算不慢。他飞快的递了个眼色给同来的钱绅,钱绅会意的,尽量避着众人的目光的走向了包间的后门。反应及时不只是程家骥,动作快的也不是仅钱绅一个人,邱副参谋长也同时走向了包间的后门。发现对方的行动方向与自己一致的钱邱二人相视一笑,邱上校让了钱绅一步,两人先后出了包间。 “这里有三十一份状纸,包含了九条人命,十六个女子的清白,请问胡中将你的五十六师到底是兵还是匪。”吴少君跨进门来一脸的义正的连声质问起胡俊泉来。 程家骥满脸苦笑得对眼中已有笑意的黄中将点了点头,快步的走到了吴少君的身前把自己这个仿佛已经成了是正义天使的化身的夫人挡在自己的身后。 “胡师长要不要我念一下你们五十六师犯下的罪恶。七月二日五十六师一二八三团的士兵在南郊轮奸了二个姐妹,致使其中一人二天后投河自尽。七月五日五十六师师部便衣队抢了城里的两家当铺还打伤了三个伙计其中一人的腿都被打断了。七月六日一二八四团的一个连长强奸了一个民女还杀了人家的公公……。”程家骥是拦住了吴少君向胡俊泉面前走去脚步,可是却没能封住她的那张快嘴。 “他妈的,你这臭女人老子毙了你。” 胡俊泉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让一个女人这么数落过,那里还沉得住气。胡俊泉掏出身上的佩枪大步走上前去,程家骥连忙也拔枪在手与胡俊泉对峙起来,至于吴少君吗虽已被逼到面前的黑洞洞的枪口吓得花容失色,却还是倔强站在原地继续数落着五十六师对许昌民众犯下的罪行,只是这声音吗?就难免就些颤抖了。 胡俊泉把枪掏出来也只是想吓唬唬程家骥的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漂亮老婆。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从程家骥的身后传出,子弹打在了胡俊泉的手臂上,紧接着胡俊泉的手枪也掉在了地上。当屋里的众人定睛向程家骥身后看去时,打出这一枪的钱绅正在轻轻的吹散自己枪口上的蓝烟。 “培民兄,是时候的吧!”程家骥催促着黄中将。他心里有数,这些日子黄中将一直没有动胡俊泉,定是在等上峰的指令。既然黄中将决定今天动手,那上峰对胡俊泉的处置也该下来了。要不然事事唯上命是从的黄中将是决不敢擅自扣下一个资历极老的中将师长的。 今天这一场鸿门宴,程家骥原是打定了坐山观虎斗的主意的可被吴少君这个自以为是的傻女人之么一搅和,程家骥倒成了场上的焦点,布下了这个局的黄中将反而成了看客。 事到如今,程家骥也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不过黄中将手下的手令程家骥定是要逼着他当场掏出来的。程家骥算准了黄中将是不会在这个当头和自己结这么个梁子。抛开两人的私交不说,这样一来,也只会逼着程家骥和他的独立一百师彻底的倒向战区司令长官,对陈上将那一系有百害而无一利,反倒是此时黄中将亮出上峰的手令的话,很能给人以此事是黄程二人合谋的感觉。 事情虽然是这样,程家骥还是非得逼着黄中将现在出示上峰的手令不可,这当众唆使部下击伤中将师长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若没有上峰的手令撑着,程家骥也要背上不小的干系,这两害相权也就只能取其轻了。 “查第五十六师师长胡俊泉纵兵扰民,其对部下所犯罪恶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罪证确凿情节恶劣,着命第暂编十八军军长黄持将其撤查办,送交军事法庭。如有反抗,罪加一等。五十六师师长由该师副师长谷国雄接任。民国二十七年八月三日。中正。” 程家骥料的很准,黄中将思之再三还是当众宣读了那份由“老头子”亲自签发的手令。 有了这把最高当局授予的“尚方宝剑”,程家骥和他的部下先前所做的事情就都可以自圆其说了,也不会有人再去找这其中的破绽。 毕竟谁也不会去为了一个已经被撤职查办的老中将,去得罪一个正如日中天,头上还戴着抗日名将的光环的青年少将。 刚才钱绅开那一枪时,程家骥心里明白大局已定了,钱绅能再回到二楼那一楼的那些胡俊泉带来的卫兵一定已被一枪不放的解决了,黄中将又已宣读了对胡俊泉撤职查办的命令,自己也是时候该走人了。 “培民兄,内人晕过去了,小弟就先后辞了,兄弟会派人配合军部的行动的。”抱着不知何时已晕了过去的吴少君,程家骥走出了两楼包间。 当吴少君醒过来时已经在车上了,她一睁开眼睛就透过车窗看到车子外面到处是荷将实弹如临大敌的士兵,再一回头才发现自己正以一种很暖味的姿势躺在程家骥的大腿上,这一发现顿时羞得她满脸通红。 吴少君刚坐起身来,车子却停了下来,一个人从车外对车里的程家骥说道:“程老大,不是说咱们不参合胡俊泉和姓黄的事吗?怎么刚才老钱又派人来传达你的命令,让我把城里的五十六师的便衣队全揪出来一个也不要放过。这怎么回事啊?” 这个声音吴少君很熟正是文颂远的声音,为了怕两人发现好已经醒过来了,吴少君忙又闭上的自己的眼睛。 “事情有变化,你大嫂横插了一脚进来,详细的经过,我过后再跟你说,你现在任务就是把城里凡是五十六师的人都给扣起来,不能让一个人出城,这可是急务你一定要给办下来。还有你派一个团会同军部派出的部队去西郊监视五十六师的部队,老邢已经在那了,你这个团暂归他指挥,快去吧。”程家骥这个时候那里还有时间与文颂远细说根由,这回他可是把胡俊泉给得罪惨了,事到如今一点翻身的机会都不能给胡俊泉留下,要不然五十六师的部队闹起来这事如何收场还难说的很了。只有今天晚上配合中央军把五十六师的所有部队全掌握住了,才能绝了胡俊泉的东山再起的念想。 吴少君听完自己的名义上先生对文颂远的交代,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今天的一切程家骥早就知道了。而黄中将掏出那份手令(她紧张过度后猛然放松导致晕倒前,已经看到黄中将掏出了手令正要念了。)也是早就准备好的。 吴少君本来就是一个冰雪聪明女子,只是涉世未深再加上一脑子的正义感,才会有时做事顾前不顾后。她这一思前想后,对这种事情的原委也就猜了个八九不不离十,心里已明白过来自己这回是给程家骥惹了个大麻烦的吴少君,在心里对程家骥不由得充满了愧疚。可当她回忆起适才程家骥挺身挡在自己和胡俊泉的枪口之间时的情形时,心里却是暖融融甜滋滋的。 “你醒,就别装睡了。” 吴少君现在用的这种装睡的法子,可是程家骥当年在幼稚园时犯了错误时就经常用的法子。他那里会看不出。 “我今天是不是很蠢!” 吴少君现在突然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的骄傲不过是一场自我陶醉的梦幻罢了。 “那你自己说了?” 程家骥微笑着反问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吴少君在说这句时的语气已带了点似真还假的嗔意。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不管怎么说你是我老婆,你我在外人面前可是夫妻一体,你做了什么我也得撑住了,要不然还算是个爷们吗?” 程家骥这回答可颇有点气壮山河的味道。 “你心里是不是觉着我很幼稚!” 吴少君的口吻已经在撒骄! “热血青年都这样!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就只能让你回南安去了。” 程家骥想来想去还是下狠心说了一句硬话。 “好象谁稀罕留在这似的,你说吧,是什么事。” 说是不稀罕,可从言语就可以听出吴少君还是很稀罕呆在程家骥的身边的。 程家骥看着吴少君此刻憨态,心里有些不忍。不得不在心里告诫自己这可是原则问题,一定要坚持住。 “今后你最好是不要再见你那个姓李的同学了。” 程家骥很郑重其事的说道。 程家骥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以吴少君的聪明自是明白程家骥已经猜到了,是和自己搭同一架飞机一同来许昌的李燕菲,给自已提供的那些控告五十六犯下的种种罪行的状纸。她想了一小会,小声而坚决的说句:“好吧!” 第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六) 吴少君再怎么倔强也不终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今天晚上经历的事情已让她身心俱疲了,在回到家后不久就沉沉的睡去了。 好不容易,程家骥才收拾起心中那已心猿意马的心情,用坚定的意志把自己强行从房间里拉了出来。(吴少君的睡姿实在是太过于诱人,当这样一个美人把自己的那甜美的睡态全无防备的暴露在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前时,对这个男人有多大诱惑力,这一点相信是个男人都会明白。) 她惹了事就去睡了,程家骥可没有那个福气,今天晚上他要做的事还多着了。 “秉均,你那里情况如何。” 程家骥先是给正在西郊指挥部队与中央军的一个旅一起监视五十六师的邢玉生挂了一个电话,他那里可是今天晚上能不能解决胡俊泉苦心经营这点家底的关键。 “报告师座,军部的邱副参谋长已经陪着古国雄走进五十六师师部去宣布上峰的命令去了。我这里情况还不算太紧张,五十六师的部队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邢玉生一如平常的用恭敬有加的言语回答着程家骥的询问。 “你记住了,你的任务只是威慑五十六师的部队,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冲入军营半步。要是五十六师的人敢向先你部开枪,你就坚决把那些胡俊泉的死党全部给干掉。要是有人跑出来,你也要把他们给我全抓起来,如有反抗格杀匆论!”对邢玉生此时手上的兵力,程家骥还是很有信心的。独立一百师这回在西郊可是先后投入了二个团五千多人的部队,装备又比之五十六师强上不少。这支部队比起虽有四个团的架子但实际兵力不到八千人的五十六师,在战力上已是不相伯仲,要打起来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再说那里不是还有中央军的整整一个旅吗,他们手上拿得可也不是烧火棍。程家骥也不相整个五十六师就都是胡俊泉的死党。 “师座,要是对方攻击的是中央军了。”这就是邢玉生的风格,凡是上面交代的事情他都会问得很细,也会尽量分豪不差的去执行。钱绅曾给邢玉生下过八字考语,“一丝不苟,六神无主”。 这句评语的前四个指的邢玉生在执行上峰的命令时,从来是不打半分折扣的。六神无主则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指邢玉生在作战指挥老是瞻前顾后放不开手脚,另一个则是说邢玉生此人在作事不大灵活也不会变通,只能机械的执行的上面的命令。 “只有五十六师的子弹没有打到你的头上,你就不要冲上去,不过用炮火支援一下还是应该的。执行吧!”程家骥很有“耐心”的交待完这些之后,就挂上了电话,他这会子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和邢玉生瞎泡着了。 “程老大,咱们师防区里的五十六师的人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在抓捕时五十六师便衣队的人和咱们的人交上了火。他妈的,这个便衣队还真不大好对付,枪打得贼准不说,兵也硬气,难啃的很。要不是咱们投入了兵力太多,又动用了重机枪和掷弹筒,还指不定打成什么样了。我们到现在为至在行动中居然被他们打死了五十七个人,打伤了九十多人。对方只有十九人被击毙,被打伤了二十多人,剩下的都被抓住了。”程家骥正在为怎么找到文颂远发愁时,文颂远的电话就打来了,这个程家骥的第一亲信显然是在行动中遇到硬钉子,吃了不小的亏在电话里骂骂咧咧的。 “集中你手里的所有兵力给我搜,要尽量做到五十六师进城的人无一漏网,特别是便衣队的人。”程家骥早就听说过,五十六师样样不如其它部队,可其师部直属的这个相当于一个营的建制的便衣却是一支精锐,且对胡俊泉忠心耿耿。 从刚才文颂远报告上来的交火双方的伤亡数字的对比上,这一点也得到了充分的证明。越是如此,程家骥就对这个便衣队更要是一网打尽斩尽杀绝了,他可不想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那天上街时让这些亡命之徒给打上几枪。 也正是基于这担心,与文颂远通过话之后,程家骥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增调一个加强连来保护自己的公馆的安全。 “给我接战区司令长官部。”在处理完了这些当前的急务之后,程家骥又给战区司令长官部亲自打了一个电话,今天的事情不管还得及得不及,他都得对给战区司令长官有一个说法。 湖北老河口北京路东侧,有座古色古香的小院,院内碎石铺路,苍松翠竹,景致秀美。这里就是此时第五战区长官司令部的所在地。 八月七日的晚上对于这里的有些人来说也是一个多事之秋。 才一二个小时,战区长官司令部已经收到了好几通关于许昌城中今天早些时候发生的事件电报。 在这些电报中既有桂军的那个师长发来的怀疑程家骥与黄中将密谋的密电,也有黄中将发来冠冕堂皇的报告此时事态进展的电报,现在又加上了程家骥亲自打来这个电话,这几个将军各有各的道理都搅得徐参座这会子脑子里都有些乱了,让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说的才好了。 “德公,你对程家骥说得此事他原不想插手,是他的夫人义愤填膺的与胡俊泉起了冲突,他才不得不积极的与黄中将合作,这个解释作何看法?” 没法子,徐参座也就只有找战区司令长官给他解惑了。 “燕谋,要是你找借口会找这么一个借口吗?” 战区司令长官带着一种颇值得玩味的笑容对徐参座说道 徐参座并没有马上回答战区司令长官的问话,他只是对战区司令长官的询问回以一个会心的笑容。是啊,程家骥就是再笨也不会拿这种不是借口的借口来当借口吧! “程浩然这个年青人啊!现在看来竟是那个方面都不错,就是个人生活不大检点。他年纪轻轻的就有了三房妻妾,家里的女人多了,难免管不过来,他这个人据说又很有些惧内,这个毛病要是不改,今后他是要栽在女人身上的。你去给他回一个电话,告诉他让他把自己的太太给管好了!这种事情下不为例!” 战区司令长官很有力度的挥了挥,结束了这个话问题的同时,也在表面上宣告他又原谅了程家骥这个愣小子一回。至于在心里他会如何想,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报告师座,客人已经派人“礼送”出境了。” 已经得知战区司令长官在口头表示了对自己的谅解之后的程家骥正在听马三宝的汇报。从酒楼出来,他就下令让马三宝带人去礼送那位神秘的李小姐离开许昌,那时吴少君可还没有醒过来了。 “行了,这个差使你办得不错,不过你还有让人注意一下这个李小姐的行踪,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能再见到大夫人。”对于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李小姐,程家骥可是头痛极了。对于此人屡次利用吴少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的行为,程家骥心里是很反感的。可碍于吴少君的关系他又不能真得把这个女人给怎么样,只能让人把她赶得远远的了事。 五十六师的事情解决得还算顺利,在邱副参谋长的陪同下,本就在五十六师有些威望的古国雄成功的让这个师的大部份官兵,接受了胡俊泉冰山已倒的事实。只有几个欠下了乡民的血债的胡俊泉的死党煸动了二个营的官兵企图离开军营上山为匪,以此来逃避将要落到他们身上的惩罚。这种打算当然是没有前途的,守在军营外的邢玉生率领部队只花了二十分钟就缴了这两个营的械。 程家骥得到消息之后,命令邢玉生除了把十几个胡俊泉的死党交给军部之外,将这两个营的官兵以押在军中服劳役严加管束为名,把这个七八百名官兵打散编入独立一百师的部队。 事件发生后不到六个小时,许昌城就恢复了住日的宁静。 这回军委会效率很快,八月八日上午,胡俊泉就被押上一架飞机飞往武汉,七天后他被军事法庭以“治军不严,玩忽职守”的罪名判处了五年的有期徒刑,四个月后即被批准在监外就医,自从离开了他打混了半生的军界。 为了保持暂十八军里的各种势力间的平衡。战区司令长官部并没有批准黄中将上报的对五十六师的整编方案。(在这个方案中,除了有大批的中下层的中央系统的军官要以充实基层战力为理由调入五十六师外。还要有一个团的中央军部队,与五十六师的一个团对调,明眼人一眼都看得出这是陈上将那一系想到五十六师彻底吃掉的一个重要步骤。)。 战区司令长官部的这一手横拳,虽然阻止了五十六师在短期内彻底中央化。但无可讳言的是五十六师在失去胡俊泉这个灵魂之后,这支本来就比较亲中央的部队的彻底中央化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这一点就连战区司令长官部也无法否认,他们所能做到的不过是争取一些缓冲时间而已。 正因为如此陈上将和黄中将对这次事件的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都认为此事能办到这个程度,虽不能算是完美,但也还可以接受。 至于,在这件事上出了很大的力气的程家骥和他的独立一百师,也不是没捞到一点好处,最少他凭空得了两个营的部队和枪支。 许昌的父母官柴正伦也认为自己是这次倒胡事件的受益人之一。胡俊泉这一被撤职查办,在心有余悸的各个部队的长官的极力约束下,暂编十八军官兵都把尾巴夹了起来,少了这样丘八的横行,许昌城内外虽不敢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确实也消停了许多。 在场风波中除了已经垮了台的胡俊泉之外,大家伙似乎都得到了好处,竟然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其实程家骥的收获还不只是这些。这次的“倒胡”事件给他带来了最大收益就是竟意外的使他到了吴少君的青睐! 经过这次的风波之后,吴少君在心里对程家骥的感觉与昔日可是大不相同了,也再没有在他面前摆出以前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吴少君这些天倒是在程家骥面前尽显女儿家的娇媚温柔,程家骥狂喜之下,那里还按捺得住心里那丝“邪”念,赶忙紧紧的贴了上去。吴少君此时对程家骥已是芳心暗许,对他的时不时乘机来点手眼温存也表现得有些欲拒还迎。深怕太于猴急恼了佳人,程家骥也不敢把步子迈得太快,只能一点一点在吴少君身上得寸进尺。 虽说两人之间眼下还没有真得有什么,不过照这个趋势发现下去那他们这对挂名夫妇名副其实的日子,那也是指日可待了。 这天天气很好,玉如在家里呆久了闷得不行,连声嚷着要程家骥带她上街去散散心,程家骥拗不过她只好允了。正好紫玉和少君也有这个意思,于是众人就决定全家出动到许昌的繁华之地去走走。 师座全家要出行,对副官处长管适之来说可一件大事。不用说眼下城里说不定还有躲起来伺机报复的五十六师的散兵,就是让人把身怀六甲的三夫人给碰着,那也是件不得的事情。 一从马三宝口中得到这个消息,管适之就马不停蹄的忙碌了起来。为了保证师座一家人此行能够玩得尽兴又不出什么意外,管适之不但安排了警卫营一个加强排的士兵随行护架,又让已任升特务营长的汉东升(就是那个在皖东北会战时一枪结果了日酋佐佐木的连长。)带着两个连的士兵换在便衣沿途警戒。布置完这些之后,管适之立马赶去去陪同程家骥一家人出游去了。(他这些日子在许昌里走动的多了,当个向导还是绰绰有余的)与师座全家接触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是,要是自己的表现得好,那位夫人在师座面前夸自己两句那自己可就受益非浅了。想到这里,管适之不禁有些眉飞色舞自我佩服起来。 在经过一番人仰马翻的紧张准备之后,程家骥和他的三位夫人总算是 可以出行了。 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七) 程家骥和他的三位夫人一走出程公馆,就看到了停在外面的车队。见到这种排场就算是一向不那么在意这些小节的程家骥都在大惊之下冲口而出的对身边的安排这切的管适之说了一句“这样的安排的太招摇了些吧。” 其实此时程家骥心里真正想说话是‘嚣张!真它妈的嚣张!’只是碍于身边有众多的女士这句粗口说不出来罢了。 也难程家骥会有这种感触,管适之安排的这个场面也太大了。一溜的三架小轿车在公馆口门一字排开不算,三辆小轿车的前后还各有一辆满载士兵的大卡车,这两辆大卡车上的士兵可不是摆设。程家骥好歹也带了几个月的兵了,怎么会看不出这些士兵一个个杀气腾腾的不说,就是枪机上保险都是开着的。在车队的最前面还有两辆上面架着轻机枪的三轮摩托,这那里是出外散散心的样子,分明是手握重兵的高级军官出巡战地的阵仗吗! 吴少君等众女也是被这眼前的一切弄得有些目瞪口呆,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 “师座,这三辆小车可不多。三夫人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行动也不便,可不敢在车上挤着碰着了,还是和她的丫环两人坐一辆车的好。您和大夫人、二夫人坐一辆。职和两位夫人的丫环及马副官坐第一辆车为师座和夫人们开道。”看见自已的长官有些不豫的样子,管适之连忙解释道。他为了这三辆小轿车可是花了不小的力气的,除了一辆是师部专门供程家骥乘座的以外,其它两辆可是通过市府从许昌的大户人家借过来的,就是为了讨师座和几位夫人的好,那能让自己这番功夫白费不是。 “很好!你办事我很放心!”程家骥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总不能让玉如挺着肚子和自己这些人挤一辆车吧,别说是挤着了,就是车上人太多了闷着了也不划算嘛!感于管适之这事办得细致周到。程家骥一高兴就顺口夸了他一句,这下子可把管适之给乐的连嘴都合不拢了。程家骥这句话对他这个专门跑脚的副官处长来说可是最大的赞誉了。 “浩然,出去散散心而已,不用带这么多的兵吧?”听了程家骥和管适之的对话,吴少君也承认管适之想得很周全,不过她对带上这么六七十个士兵上街,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既然已经安排了,也不好再改了,就这样了吧!”对于吴少君这个提议程家骥居然一反常态的没有赞同。 听程家骥这句话,吴少君先是一愣,程家骥这些日子对自己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今天怎么会为了一件这么小的事情当着这么人的面和自己唱对台戏。吴少君可是个精明的女人,她转念一想,就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原委。自己上次在福德轩是首先向胡俊泉发难的人,独立一百师又在其后针对胡俊泉的行动中出尽了死力,就连胡俊泉本人都是被钱绅一枪打伤的。有了这些过节,可想而知,胡俊泉的死党们,对自己和程家骥是多么的痛恨。程家骥这样做是宁愿担一个张扬的名声,也要让自己这一行人安全一些。想到这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程家骥和管适之的担心,还真不是杞人忧天。 几乎是在程家骥等人从程公馆出发的同时,在许昌城城南的一个偏僻小巷的巷尾的一间堂屋里,二十几条彪形大汉正在激愤的谈论着什么,要是有人能听到他们所说的话一定会惊得不知所措。 “许队长,咱们在这个鬼地方躲了好几天了,师座在武汉也不知到底被给怎么着了。兄弟们都呆不住了,是去武汉截人还是在这里跟黄持程家骥算帐,你倒是快拿个准主意啊!” 一个长得小眉小眼蟑头鼠目,说起话却偏声若洪钟的汉子大声说道。 堂屋里的其它人也七嘴八舌的给这个说话的汉子帮着腔,都在催促坐在堂屋中央的那个彪悍精干的黑衣青年人快拿个主意出来,一时间这个堂屋里喧嚣的很,比之菜市场也不遑多让。 “都别吵了,等着胡信他们探消息回来再说。”坐中堂屋中央的青年人说话的声音要比其它的人都要小得多。但他一开口却让屋子里这二十几条汉子一个个都变成了闷嘴葫芦,显然此人在这些人当中还是很有威信的。 “许队长,刚刚收到的消息,程家骥和他的那几个老婆过一会就要上街,你说怎么办。” 胡信他们那几个回来得倒是很快,还给屋子里的众人带回来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杀了程家骥,武汉的那些大佬们就不敢对师长太过份。说不定师长的事还能有转机,再说了程家骥手下的兵这回杀了我们便衣队那么多兄弟,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蟑头鼠目一听胡信说的这个消息马上就跳了起来。 “对!这叫鸡给猴看,就算是打不死最秒程家骥也吓他一下,黄持他们在整师长时,也不能没个顾忌不是!” “这次咱们便衣队的弟兄们,这次可是有不少是死在程家骥的独立一百师手上这个仇要报!” 堂屋里的其它人也群情激昂了起来,个个都嚷着要出去打程家骥的晦气。 许队长也就是那个青年人并没有立刻回答自己这些部下,而是把含有询问的意思的目光,投向了他身侧的一个白面书生型的中年汉子。 “要是把程家骥打死的话,影响太大,对师座未必有利,。不过干他一下,把他打伤或是伤一二个老婆,还是有可能会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的。”那个白净面怪的中年汉子微一沉吟对自己的首领说道。 “那就干了!大伙儿半个小时后出发,到程家骥他们回程公馆的必经之路上去埋伏。就照白副队长说的,先给程家骥吃一颗花生米再说,你们枪下可得留神,不要把程家骥打死了,他身边的其它的人就不必有什么顾忌了!” 许云天也就是那个彪悍精干的青年终于下了决心。他这几天带着便衣漏网的这些人躲在这里,心时也是憋屈了很。若不是因为便衣队乃至于“胡记”五十六师就只剩这些人了,手上的本钱太少,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白白送在人家的手上。 这个胡俊泉的亲外甥,早就冲出去找那些仇人们拼了。眼下他见自己一向当成智囊的副手白迁提出的这个行动方案还算可行。要是能够成功的话,既可以出一口恶气,又可以有机会帮到自己的舅舅,他那里还按捺的住。 一众五十六师便衣队的残兵,虽说在心里对许云天规定的不能打死程家骥很不以然,可这回终究是要行动了,总比不死不活的闷在这里强吧!再说了,要是想打死程家骥,也不是没有机会。枪口可是没有长眼的,混战中想趁乱打死个把人,对他们这些老枪手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于是众人纷纷答应着一定会按照队长的部署去做。 这个堂屋里的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当中绝大多数的人只能活上不到十分钟了。 在堂屋里的五十六师便衣队剩下的这几十号人正为了能有机会向程家骥报复而欢欣鼓舞时,钱绅直接指挥的龙牙部队的睚眦小组已经把这里包围了。 龙牙部队与田家富的特别行动队一样,都是属于在在独立一百师的序列表上并不存在的特殊部队。 这支才组建不到二个月的秘密部队。实际上在程家骥的默许下,由钱绅在独立一百旅刚到许昌时,从整个独立一百旅里各个部队中,抽出来的精干人员组成的属于程家骥自己的一支见不得光私兵。 这支部队组建的目的,就是为了替程家骥专门处理那些台面底下的事情的。龙牙现分设有三个小组各施其职,以龙生九子中的睚眦、嘲凤、蒲牢、命名,其中嘲凤小组暗中负责独立一百师内部的所有团以上高级军官的警卫工作。当然了,要是在这些警卫对象当有人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他们也是不会介意把这个人悄悄的除去的。 蒲牢小组负责的则是收集任何与独立一百师有关的情报和对某些重要目标进行监控。 睚眦小组顾名思义自是这个组织当中的行动队了,也是“龙牙”当中最锋利的部分。 一句话这个“龙牙”组织实际上就是程家骥个人的御用特务组织,是完全为了他的理想而服务的。 此时的睚眦小组,甚至是整个龙牙都还很弱小,不过用来对付便衣队那几十个残兵败将,却是绰绰有余了。钱绅把他们用在这里,也是想试一试磨了近二个月的这把剑到底能有多锋利。 消灭堂屋里的五十六师的便衣队的残部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不到十分钟,除了特意留下的一个活口之外,所有的便衣队的都被打死了。而睚眦小组的一分队却伤亡甚微。 说起来五十六师的这支便衣队,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一支训练有素精锐力量了。一向视钱如命的胡俊泉在这二百多号人的身上可是下了不少本钱的。 可这回,二三十个便衣队队员在睚眦小组的一分队的十二个人的进攻下竟是不堪一击,几乎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就被解决了。 这里面除了许云天他们是被打了一个突然袭击之外,双方在火力配比上(除了两个轻迫击炮之外,其它人都是装备了一长一短两件自动火器。)和人员的素质上的差距(睚眦小组小组的成员可有不少是当日文颂远在徐州招兵抬来江湖上的好汉,又经过的战火的洗礼,单兵战力自是要比五十六师便衣队的人要强上许多。)也是一个原因。可是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这两支部队基本上是两个时代的两种作战思维的产物。 五十六师的便衣队说穿了,就只一群枪法过硬胆大心细的亡命徒组成的战力较强的集合而已。而睚眦小组则已经具有了后来的特种部队的雏形,讲究的通过人员之间的相互配合,使整个部队形成一个整体来与敌人作战,在战术思想上要比前者要高出许多。有了这些差距这两支部队部队自然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了。 “报告参座,目标已经全部解决了,我方仅轻伤二人。”此战后,不过几分钟睚眦小组清理垃圾成功的消息就传到钱绅的耳中。 “差强人意,让他们回去休整吧。”钱绅对睚眦小组的战绩还算满意。 ‘要不是几位夫人闹着要上街。这些人还是留着的好,也好给黄持他们添点麻烦。女人啊!总是坏事的时候多!’要是已经被击毙的许云天听到这句话,一向心高气傲的他一定会被气得活过来。原来他和他部下们的生命能活上多久,不过取决几个女人什么时候想出来走一走! “参座,七号目标已消失在靠近许昌边缘地区,很可能又潜回许昌来了。”初生的龙牙还不可能做到事事,都能尽在掌握中。这不!睚眦小组的一分队刚刚成功的完成了自己的初战,蒲牢小组就把人给跟丢了。 “让“嘲凤”的人截住那个女人,一定要活捉,我倒要看她到底是那方神圣。” 钱绅风雨不惊的向部下下达了非法绑架一个合法公民的命令,口气谈然得就象在饭馆点了一道好菜一样。 此时程家骥和他的夫人们,正在许昌的大街上的周围很清静的小吃摊上,(让一个加强排的兵围着,能不清静才怪。)兴高采烈的品尝着许昌的风味小吃了。 三十三章 暂编第十八军(八) 正如钱绅所料,李燕菲之所以会这么急着潜回许昌城,只能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再次接近吴少君。可这个女人的办事效率和行动迅速却快得超出了钱绅的预想。钱绅这边刚刚下了让拦截要燕菲的命令,命令还没有传达到“嘲凤”小组的保护人员手上,人家就已经到了程家骥一家人的身边了。 当程家骥等人正在小吃摊上津津有味的品尝着许昌的经典小吃羊肉汤、羊肉绘面的时候。 这位神秘的李小姐,就已经站在离程家骥等一行人不远的一个街角处一面假装正在焦急等人,一面暗暗的在向其乐融融的程家骥等人窥视了。 幸运的是,李小姐显然没有受过太系统的特工训练,在跟稍窥视上也就是短训班的水平。她那略显得做作的一举一动,虽然没有引起汉东升手下的那些在保卫要员上同样是业余水准的便衣士兵们的怀疑,但却逃不过屠三这个老江湖的眼睛。 从前徐州一带赫赫有名的飞贼屠三,自从在徐州丢了一支手之后就一直在二百团团部机关里打打杂,来许昌后才调到原独立一百旅旅部。他此时的公开身份是独立一百师的军需处的一个什么都不管的少校副处长,人人都认为屠三已是一个废人,现在不过是被部队养了起来而已。 只有钱绅和程家骥文颂远等少数不清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嘲凤”小组的头。 十几年的到处被人追杀的飞贼生涯,让屠三早已在不知不觉之有了一种对周围一切人和事的超乎常人之外的警觉心和对任何潜在的危险有了一种微妙的感知能力。这种感知能力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一种在特殊的生存环境里长期磨练出来的第六感。 也正是因为屠三有这个长处,钱绅才在组建龙牙时,把他硬是从文颂远手里“抢”了过来。并对其委以得任,让他担任了当前在龙牙中最重要也是人手最充足的部门,“嘲凤”小组的负责人。 今天,程家骥这个头号保护对象和他的全家人一起出行,“嘲凤”小组那能不倾巢出动,就连屠三这个组长也赶到在这里亲自坐镇。 “司马,你带着两个人过去把那个小娘们先敲晕,带到一边去搜一搜。要是没有问题,过几个小时就把人放了。要是查出了什么再来向我报告。”在发现的李燕菲的举止与常人大不一样之后,屠三当机立断的下令先把这个潜在的危险排除掉。 想尽一切办法将危险掐死摇篮里,这是钱绅亲自给“嘲凤”制定的的行动准则上的第一条。在钱绅看来只要刺客的枪一响,保护行动就失败了一半,在对方行动之前把对方制服才是“嘲凤”小组应该做的事情。 至于,这样一来会不会给普通的无辜民众带来什么不便,甚至是让其受到伤害,就不在“跛脚毒狼“的考虑范围之内了。还好在对待自己的同胞的时候,“嘲凤”一般做得还是很有分寸的。 随着屠三的一声令下,一个中等个子有一张大众脸的青年人就带着两个手下,用看似漫无目的步伐走向了街角的李燕菲。 “吴少……” 李燕菲虽不算是一个优秀的行动特工,可其反应还是要比一般人快上许多的。在感觉到身后有人不怀好意的接近自己之后,精明的她并没有象常人那样回头,而是迅速做出了当前最明智的选择,大声呼喊着吴少君名字。 司马他们的动作再快也没有她的嘴快,只来得及在她喊出两个字之后采取动行动。三个人当中领头的司马一个干净俐落的颈刀把李燕菲打晕过去。 李燕菲的运气不坏,吴少君如她所料的听到了她的声音。一种女人的直觉和因与李燕菲同一个寝室住了二年多而养成的对她的声音的异常熟悉,让吴少君的脑海里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是李燕菲在叫自己,且这叫声半途而止,自己的这位同学一定是遇到什么紧急情况。 “浩然,快跟我来。”吴少君果断的扯起正在与一碗羊肉绘面作战的程家骥就向李燕菲的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小跑而去。 无可否认吴少君在某些不该机灵的时候还真得机灵得很。她死活要拉着程家骥一同去看个究竟的用意很清楚。就是程家骥只有一动,那程家骥身边的卫兵们自然也得跟着过去。这样一来不但她本人的安全有了保证,就是找到李燕菲之后万一有什么情况,她相信凭着程家骥的身份也能应付的来。 事实是上,跟着程家骥的行动而动的决不仅仅是二三十个由马三宝带着的警卫营的士兵。汉东升指挥的便衣和“嘲凤”小组的一部份人也紧跟着程家骥的步伐,一时间刚才还很少人的大街上变得人潮涌动起来。 “嘲凤”小组的所有人心里很清楚,要是程家骥出了什么事那独立一百师的将来会如何谁也说不准,龙牙是不会再存在下去,倒是可以肯定的。故而他们对程家骥的安全可是很上心的。 “那个人是燕菲,浩然让人拦住他们。” 吴少君走到街角处一眼就认出了正被几个男人架着,正在离开的李燕菲的背影。 “把人放下吧!” 程家骥先是莫名其妙的被吴少君拉着到了街角处,之后他就看到了不远处一个女人正被几个人“扶着”向远处走去,紧接着他又发现了一旁正因事情搞砸了而对自己苦笑的屠三,就已经感到这事有点不对头了。 现在再听得吴少君这么一说,他那里还会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还是让这两个女人当面说清楚的好,最少也让吴少君能够彻底看清她这个同窗好友的真面目。 “燕菲,你没事吧。” 李燕菲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吴少君正在坐在床头关切的看着自己。 面对吴少君那热诚得有点单纯的目光,李燕菲不由得在心里对屡次利用自己从前的这个室友兼好友有几分愧疚。 不过她此时对吴少君的感觉,也不单单是愧疚,还夹杂着几分只有她自己能够理会得到的妒忌。是了,她妒忌吴少君的运气。为什么吴少君能在这举世滔滔,国破家亡的时势里,还能过着优裕而舒适的生活,而她自己就凭什么就要遭受那么多的苦难。 “李小姐,本来我是不想让少君再见你的了,想不到你还是有办法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也好,我们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个明白吧!”程家骥见李燕菲终于醒过来了,就想尽快的把这个事情给了断,好打发这个女人离开。 ‘也许自己早就应当让钱绅把个女人给处理掉一切就太平了。” 刚才从这个女人眼中看到的强烈的妒念,让程家骥对此女的观感更差了,他现在最大心愿就是让这个女人永远的不要来打扰吴少君和自己的生活,必要时就是下杀手也在所不惜。 程家骥在心里这样想,他盯着的李燕菲眼神里就不自觉得带了一丝杀气。 “程师座,程家骥将军!你想杀了我吗!”李燕菲可不是吴少君,正如她自已所想的那样,与吴少君同样的年龄的她经过的风风雨雨和苦难要比吴少君多上不知多少倍。在察言观色方面,她比之吴少君自然要强上太多太多。 “我不管你是那座庙里的神,只要你威胁到了我和我和家人们的宁静的生活,我就要做出相应的反击。更何况李小姐你已经不止一次在利用少君对你的友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程家骥不甘示弱的反击道。 “少君,看来你是在“包办婚姻”中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了,看看你的先生多么的爱你。” 李燕菲的动手与人相搏的水准,也许确实是让人不敢恭维,可她的那张嘴就不是好惹的了。 她这句话说很刁毒。与程家骥之间的相识相知都是起因于那让人痛恨的“包办婚姻”的旧俗。这一点,一直是接受过新思想的自诩为新时代的女性的吴少君心里的一个最大的心病,也是一直没在在程家骥的面前完全敞开自己的心房的唯一原因。 听到李燕菲的这句明显带有嘲讽的意味的话,刚刚才因为程家骥当着李燕菲这个外人的面明确的把自己划在了他的家人的圈子里,而有些又羞又喜的吴少君的脸色又立时黯然了下来。 “李小姐,我和少君的家事,就不烦你操心了。就算我们真得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夫妻。也与那个长辈们为我们定下的亲事,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只能是因为我们两人真心的关爱着对方。这一点我想你这种不大懂得珍惜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的人,是不会明白的。”程家骥这回是真得恼火了,他一面紧握着面苍白的吴少君的小手,一面指着鼻子的痛骂李燕菲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程将军,你在私底下贩卖大烟土的事情。恐怕少君还不知道吧!”被程家骥这一刺显然也是被扎到了痛处的李燕菲,有些恼羞成怒的揭起了程家骥的老底来。 “看来李小姐盯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错我是在插足了一些不大光采的生意。可是这一来,干这个的可不乏国党要员,我一个小师长算什么。二来我得的那些好外,最起码没有拿去在国外买房子,几乎都变成子弹炮弹,落在了日本人头上!这件事我自己觉着没有什么亏心的!”看着脸色又起了变化的吴少君,程家骥现在已经在心里后悔给李燕菲开口说话的机会了。这下子自己在吴少君心目中可算是毁了,一个大烟贩子那里还有机会得到这个身心高洁的佳人的垂青。 李燕菲并没有还击程家骥的反驳。她只是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吴少君那苍白至极的脸色。她心里知道自己这一句话已经达到离间这两个人的目的了。这让她在心里暗暗快意着,‘让你们幸福!我看你们怎么好!’。 李燕菲认为自己很了解吴少君这个女人,虽然吴少君很聪明为人也称得上通情达理很能为他人着想。可因为她从小就被家人保护惯了,对这个社会的认识相当的理想化,在思想也有洁癖。在李燕菲想来吴少君是根本不可能接受一个毒贩做她吴少君的爱人的。 “师座,这是李小姐的一些资料,还请你和夫人过目一下!” 钱绅一收到李燕菲被带到了程公馆的消息之后,就立即布置了对已经掌握的与李燕菲有联系的人物的紧急抓捕和突击审讯。 他原来也跟程家骥一此判断李燕菲应是国内某一组织的人,可是审讯的结果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深恨自己的大意的钱绅连忙急匆匆的赶到了程公馆,他要想程家骥和吴少君汇报李燕菲的真实身份。 “少君你看一下吧!”程家骥草草的翻了几下,就铁青着脸的把这些供词,递给了正在一边心里在天人交战而发愣的吴少君。 看完这些资料之后,吴少君不可思议的面带戚然的走到了李燕菲的面前凄声问道“燕子,这些是真的吗。”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黑暗,只能怪你自己太天真。你知道我和同学们在南京的日军的军营里,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吗?你那个时候在那里,对了,是在南安城里舒舒服服的当你的少奶奶吧?而我们那些同学了在你享清福的时候正被日本人当成消耗品,在没日没夜的淫辱,我不想和她们一样成为一具无名裸尸。国家既然保护不了我了,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找一条活下去的路!”看到了那些资料和与她接头的几个人的供词李燕菲并没有抵赖,她也无法抵赖。这刻倒是觉着自己解脱了,不用在再装模作样了,于是李燕菲就把心中想说话全抖落了出来。 “押下去。”程家骥一边扶住听到李燕菲说出的那些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怨恨的话打击得有些摇摇欲坠的吴少君,一边对马三宝命令道。 程家骥这边在吩附马三宝做事,却没有防到吴少君猛然挣脱了他的怀抱冲向了她自己的房间。 “少君,少君,少君。” 程家骥在房门外连声的呼喊着吴少君的名字,而吴少君却在房间里一声不响的呆坐着,门外那深情的呼喊声根本就没有飞入她的心蜚。 李燕菲被押走之后,吴少君的心情很复杂,她心里既震惊痛恨李燕菲会变成一个汉奸,又对李燕菲的悲惨遭遇有几分同情。同时吴少君也因惊闻程家骥这个她心目中的“抗日名将”和芳心暗许的良配居然会参与祸国秧民的贩卖鸦片,而伤心欲绝。那种痛苦是吴少君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她这时才知道自己对程家骥用情已深难已自拨了。 剪不断理还乱之下,吴少君所能做的也就只是闭门自守自我封闭了。 她想自我封闭程家骥可舍不得。 “啪。”一声枪响传入了吴少君的耳中,也震得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程家骥终于耐不住性子表现出了一个军人的本色,用子弹打开了那道挡在自己的爱情面前的大门。 吴少君刚一抬头,还来不及有什么其它的反应,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程家骥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少君,这个世界也许并没有你原来想的那好,可也不会象你现在想那么坏。我最起码还是一个爱国的中国军人吧!你就那么不能接受我。”程家骥在吴少君的耳边说道。 吴少君没有回答他,只是拼命的挣扎着嘶咬着,她使出了一切手段想脱出程家骥的怀抱。不过她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程家骥的力气可比她大多了,把她抱得死死的。 “少君,你要么就开枪,要么就不要在意过去了的那些不愉快,我们还在是在一起了吧,这种煎熬我实在是受不了。我向你保证二个月内洗手不干,从烟土生意退出来,这一辈子再也不卖毒品给中国人。” 程家骥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只要一放手从此吴少君就很可能会离开他的生活。他孤注一掷的把已经顶上底火的手枪放在吴少君的手上,并他枪口顶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接着他就不顾一切的狂吻起吴少君来。 程家骥在赌在拿自己的命在赌,赌的结果让他很满意又很吃惊,吴少君并没有向他开枪,而把枪口对准了地上开了一枪。 吴少君在受恨交织的矛盾心情下,也快要疯狂了。她决定把自己今后的命运交给老天来决定吧。只要程家骥敢在枪里装上真的子弹她就不去其它的了。程家骥说的也有道理,这个世界并不是自己一理想中的样子,抛开那一件事,程家骥也确实一个爱国军人,自己也很喜欢他为什么不相信他这一回了。 枪里的子弹是不折不扣的能夺人性命的实心弹,子弹嵌入石制的地板足足有好几公分。 吴少君这一下,是吓了程家骥一跳,可她接下来的行为就更让程家骥不可想象了。 在证实程家骥在那一刻的确是把性命交到自己的手上之后,吴少君扔了手中的枪,抱着程家骥反吻起来。程家骥又惊又喜之下那里忍得住。不到几分钟房间里就响起一阵阵的乐很难分清是痛苦还是快乐而发出的呻吟声。 没有人知道,此时程家骥一边在吴少君身上贪婪的索取着,一边在心里大骂着钱绅,‘这个毒狼也太毒了,他居然告诉我是空包弹,可他装进老子枪膛里的可是货真价实能把老子送上西天的货色。就凭他敢拿老子的命不当一回事,明天老子一定要敲断他剩下的那支好腿。” 可惜程家骥此时实在是太忙了,又过一小会,他连心里咒骂钱绅功夫都没了,他已经完全沉迷在吴少君那娇艳欲滴,足以每个男人神魂颠倒的横陈在床上的全裸玉体上了。 第三十四章 浴血富金山(一) 一九三八年九月十三日晚九时,豫南,宣化店。暂编十八军军部。 “战区司令长官部昨日将我部从战区总预备队转归第三兵团孙总司令指挥,正式加入大别山北麓作战。日军第十三师团和十六师团于月前相继从合肥南下,日军前锋第十三师团已于十四天前突破我军第七十七军防线攻克霍山县县城,在攻击我富金山阵地时受挫。现日军第十三、十六师团及第二十师团一部正在再次攻击我军第二集团及第七十一军所据守之富金山一线阵地。第三兵团孙总司令命令我部火速进至商城,准备接替七十一军防守富金山。” 邱副参谋在上面传达着战区长官部和第三兵团司令部的命令时,下面的这些暂编十八军的各个师旅的长官们也在那里开小会。 “日军二个多师团五六万人马压在富金山一线,七十一军那样的强兵劲旅都快拼光了,咱们上去有什么用,结果还不是让日本人给一锅端了!”五十六师师长古国雄小声的和与自己走得比较近的刘天龙嘀咕着。 他会这么忧心忡忡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五十六师刚刚经过一场成军以来最大的风波,胡俊泉的倒台和他的亲信们被清洗使五十六师元气大伤。除了损失了千余兵员之外,最要紧的是胡俊泉是这支部队的缔造者,他的去职对五十六师的军心士气的影响决不仅仅普通的换了一个师长那么简单。可以毫不夸张的五十六师正处于成军以来最虚弱的时候,此时拉去与优势日军打阵地战,自然是古国雄所决不愿意看到的。 “你老兄兵多些,还能多撑几天,我那个独立旅只有不满员的两个步兵团,放上去也有一天半天的功夫就没了。”刘天龙比古国雄还要悲观。 “浩然还是你聪明,在许昌留了那么多个留守处,这次和日军两个师团正面顶牛,我看咱们这个大杂烩军,这回是十有八九要交待在富金山上了。”会场的另一角,白先豪(桂军暂编九十八师长)小声的对程家骥说道。 “彼此彼此,你老兄不是也留了四个留守处在许昌,想必你部留守处的这会儿正忙着招兵买马了。” 程家骥一面很有风度的脸上带着微笑的与刘天龙交谈着,一面在心里想着自己的心事‘富金山那个地方,可是号称武汉会战几大绞肉机之一!老子和老子独立一百师的运气真他妈的没治了!第一次参加大兵团阵地防御作战就碰上这么个硬茬子。还好老子机灵在许昌城一口气里留下七个留守处一千多号人,好歹过了这几个月也能招上二三千号兵。就算是现在手上的这些部队在富金山上拼得七痨五伤,独立一百师也还能留点本钱的。’ 这几个人在那里议论纷纷,黄中将在台上可都听着了。 对于战区司令长官和第三兵团的那位台儿庄的英雄孙司令这次给自己这个军的艰巨任务,他此刻心里也是没底的很。暂编十八军虽说在建制上有四个师二个独立旅的超大编制,在所编师旅的数量上比常正常情况的一个军团都要多得多。可黄中将心里对自己这些部队的战斗力,尤其是在日军的重炮飞机面前能表现出多强的阵地防御能力,估计得并不是太乐观。 整个暂编十八军的编制表上是有四万八千人多人。就是刨去各个部队吃掉的空额和留守许昌的人员,从许昌开到宣化店来的实际人数也不会少于四万人。从人数上看暂十八军在整个第五战区的各军中间都是数得着的。可这个军的实际能有多少战力了?想到这黄中将不禁在心里苦笑着,只要给他指挥老十八军的一个主力师,他都有把握击溃暂十八军。(是击溃,而不是消灭。这主要是因为暂十八军内部矛盾重重,很形成整体战力。)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暂编十八军军部这次制订的作战方案的主导思想,就是把部队一个师、一个旅的填进富金山战场,一直填到日本人啃不动为止。这个方案也许很笨拙,但在黄中将看来确实是目前最能发挥暂十八军的作战效能一个方案。 “现在请大家来议一议各支部队投入富金山作战的次序问题。” 邱参谋长这么一说,所有的部队长们都集神高度集中起来,这可是一个顶顶重要的问题。可大家重视归重视,一时之间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主动请樱打这个头阵,这也难怪大伙儿都各有各的心思吗! 大家都是统军打仗的将军,都很明白第一批投入这场注定将是绞肉机的战役的部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指望古国雄和刘天龙这两个暂十八军里的最弱势团体的领袖主动要求为全军探路,就连一向很愿意相信人的黄中将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剩下的部队中央军的那个师的师长就算只是为了将来对陈上将有个交代,也不会先把自己的部队第一个打光,出于同样的考虑,白先豪也不会替整个暂编十八军去交这个学费。 至于程家骥吧,他倒不是存心避战,而是实实在在的不敢去出这个风头。 他手下的独立一百师毕竟是从来还没有打过这种正经八本中规中矩的大规模阵地战,程家骥对手下的那支新兵占了一多半的部队能顶得住日军多大的兵力的进攻可是没什么把握。就是从为了更大的发挥自己的部队的战斗力这一点上去考虑,程家骥也觉得自己的独立一百师最好还是观摩一下另的部队怎么打的,再顶上去比较好。程家骥希望到了独立一百师上场的时候自己能通过对比对日军第十三师团在飞机重炮和战车的全面配合下,到底有多大的战斗心里有个谱。 “我们川军出川抗日就是来打死仗的,还从没有过避战的传统。各位既然这么谦让,那兄弟就先走一步了。我们独立九十七旅就来为全军打这个头阵吧!”在各个部队长一言不发了十几分种之后,才调入暂十军建制的的独立九十七旅新任旅长向中原站了出来。 程家骥看着这个才升任独立九十七旅长半个月的的巴东汉子的那一脸的凛然正气,不由的心里愧得慌。在装备上相对于号称调整师的独立一百师来说,独立九十七旅简直就是叫化子。而向中原竟然能有这种“为国先死”的精神更是大出程家骥的意料之外。 “我独立一百师愿意拨出一个加强营和一个迫击炮连归向旅长指挥。”程家骥这一义举,倒不全是感愧交加之下的冲动。也有其它的考量在里面,他心里清楚照这个打法,独立一百师迟早也是填上去的,先让一部分部队上去熟悉一下日军的战术也是一件好事。 “我暂编九十八师也请求把一个营的部队划归向旅长指挥” “五十六师也出一个营。” “独立一一二旅也划出……。” 既然有人开了头,各位师旅们也不好显得自己私心太重,也向独立九十七支援了一引起部队,只几分钟向中华指挥下的部队就多了一个半团的兵马。向中原并没有因此而面带喜色,他只是对着诸人团团做了一拱,就又面无表情的做下了。 “那就这样定了,由九十七加上刚才刚才各部主动表示愿意暂归向旅长指挥的部队作为本军的第一梯队,由向旅长统一指挥。”对于这个结果黄中将还是满意的,独立九十七旅虽说装备不济,可在要论起单兵战力来说,在暂十八军当是头一份。这个旅的士兵多有五到六年的军龄部,这是其它其它部队比不了的。让这个旅打先锋在战力上,他还是信得过的,何况还有那么多的部队配属其它指挥,这样一来怎么着也能在山上支持几天。 “维礼兄,你让两个旅里各抽出一个二个战斗力中等的连队,再从师直属炮兵队里抽一个近击炮组成一个参战支队让袁世忠带队明天就向向旅长报到。你亲自交代一下,让他不要怕伤亡,重要的是把鬼子底摸透了。咱们师的大部队上去才好少受点不必要损失。还有让人去请一下向旅长,算了。还是我自己去一趟独立九十七旅吧。”在向钱绅交代了一通之后,程家骥就让人准备了一些抢支弹药,半个小时他就带着这些东西,向独立九十七旅的旅部走去。 “程师长,你这是?”看着程家骥送来了一百条新崭崭的三八大盖和十挺捷克式轻枪,还有上万发子弹,向中原这条铁铮铮的硬汉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向旅长,兄弟这会儿心里燥得慌,也没脸多说什么了,这些枪支弹药你一定要收下。这不是送你个人的礼,我只是想让独立九十七旅的弟兄们拿着它多杀几个小鬼子,你也不必谢我!”程家骥有些汗颜的说道。 “我们在川军在川中打了整整二十内战,划地自守,相互攻伐直打得得天府之国民不聊生,可谓是罪大恶极。刘浦公和杨惠公带着我们出川抗日的时候都说川军此次出川就是要赎二十年内战之罪过,与日寇血战到底,就是无一人能回川中,也九死无悔。此次作战事关全局我独立九十七旅将士自当奋勇前,为国家民族去死更是份所当为、义不容辞之事!本不该收这些重礼,既然程师长说都是为了多杀几个鬼子,振华就愧领了。”都是带兵的,没有那么多的推来让去,向中原豪爽的一笑就收下了程家骥送来的这批礼人物。 程家骥谢绝了向中华要留他宵夜的缴请,他来这里不过是为了求一个良心稍安罢了,继续再面对向中原这个慷慨豪迈的汉子只会让他心里更加的愧疚,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在临走之前程家骥还特意向向中原说了一些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关于如何减少日军的强大火力对我军的杀伤的土办法,然后才在向中原的连声致谢下匆匆离开了。 程家骥走出独立九十七旅旅部的时候,黄中将正亲自带着人扛几十箱枪支弹药向这走来,刚好和程家骥走了一个脸对脸,显然今天晚上睡不着的可不只程家骥一个人。 “浩然,你在这里等我一下。”黄中将看到程家骥也在这里,且程家骥的身边还有几十个做挑夫打份的士兵,自是明了程家骥是来干什么的,就把他叫住了,让他在这里先候着自己先。 黄中将是程家骥的顶头上司,两人的私交也不恶,他的话程家骥还是要听的。 “浩然。”黄中将也没有在向中原那里久坐,程家骥才等了十几分钟他就出来。 也许是因为心情有些沉重的缘故吧,黄中将在与程家骥同路回去的路上也是一直默默不语。程家骥此时也没有心情去主动的挑出一个话题来,两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骑着马走了一路。直到快要分手时,黄中将才开了腔。 “我已经把作战序列决定下来了,第二梯队是五十六师和独立一一二旅,第三梯队是新编七十二师(中央系的那个师。),第四梯队是你的独立一百师,最后的预备队就麻烦白玉甫了(白先豪的字。)。”黄中将谈谈的对程家骥说道。 “我是这个军的军长,我的职责就是让暂编十八军尽可能在富金山上守的时间长些,最好是长让日军知难而退,其它的我就顾不上了,国难当头也不敢顾了!”黄中将见程家骥一脸的茫然,知道他还没有想自己如何会如此之这般的排兵布阵,又多说了几句。 这回程家骥是明白过来了,黄中将这么用兵调将对现在的暂编十八军来说无疑是最稳妥的。黄中将先将五十六师和独立一一二旅这那支战斗力最弱的部队拉上去消耗日本人,是为了在消耗日军的同时保持暂编十八军的主要战力。然后是中央军的一个主力师也填了进去,这么一来后面的两个师也就只有无怨无悔的填上去了,同时此举也能平息军中的各种不满情绪。只是这个作战计划虽好,但是黄中将本人要承担的压力可就大了。 明白了这一切之后程家骥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一个立正之后向自己的长官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第三十四章 浴血富金山(二) 九月十六日,豫南商城县城,第五战区第三兵团临时指挥部。 “仿公,培民率暂编十八军全军奉命到达,特来聆听仿公训示。”黄中将笔直笔挺的站在孙总司令面前。 “黄军长,你部马上向富金山进发,限二十四小时之内与七十一军完成阵地交接。”兵团司令官一脸正色的对黄中将下达了作战命令。 “是。”黄中将一个立正简短有力的答道。 “黄军长,在你部接替七十一军防守富金山后,七十一军休整两天后就会与三十军合兵一处死守沙窝,他们两个军合兵之后守住沙窝还是有把握的。现在战局的关键就是你部能不能在富金山在顶得住日军的狂攻,富金山可一直是日军主攻方面,你身上的这负担子可不轻啊。还望黄将军能督率所部奋勇杀敌,发扬将军当年在罗店的英勇再立殊功!”看着自己的司令官只说了一句话就把黄中将打发上了战场,生怕这位嫡系将领陈上将的爱将心里不悦,兵团参谋长忙借介绍情况的机会又勉励了几句。 “职受教,当与富金山共存亡!”黄中将说完这句话后,又对着两位长官一人敬了一个军礼,就昂然大步的走了出去,不一会门外就传来的汽车发动的声音,显是他急匆匆的去了。 “长甫啊,其实你刚才大可不必说那些话的。眼下富金山是个什么地方,他黄培民能不心里有数吗?要是不想来,他尽可以找由头再拖上几日。到那时富金山一失,他就是率部守商城回旋的余地也要比顶在富金山上要大得多。他要是这样做,我这个杂牌长官难道真能拿他怎地。他黄培民率军三天之内走了近三百里地,就是赶着去填富金山这个填不满的窟窿的。咱们运气太好,又来了一个荫国将军!”黄培民走了有一会之后,孙总司令才对自己的参谋长说道。 兵团参谋长惊呀的发现自己这位在台儿庄大战中对前线指挥官喊出了:“部队绝不许撤,打到最后为止。士兵打完了你就自己上前填进去,你填过了,我就来填进去。有谁敢退过运河者,杀无赦!”这么决绝的话的长官在说的刚才那些话的时候,语气里竟带有几分感动。 孙总司令说得还是很准的,黄中将确实是赶着去富金山。一回到军里,黄中将就马上催促所部各个师旅向富金山星夜急进。第二天清晨,黄中将就带着暂编十八军的先头部队向中原的第一梯队就已经兵临富金山山脚下了,要不是七十一军的军长亲自带人把暂十八军的部队挡在那,黄中将恨不得马上就接防。 “培民兄,你来得好快啊!”七十一军的军长也是黄埔一期的毕业生和黄中将虽然不是一个系统的。(七十一军的军长是何部长的心腹大将。)可两人之间并没有因些产生什么过节,当然两人也就没多少机会过住,这两位军座的交情只能算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对于黄中将这些能迅速的挥兵北上来接他的防,他还是很感激的,这不仅是因为他的七十一军因此可以下去休整二天了。最重要的是只要富金山还在中国军队的手上,七十一军的二三万兄弟们的血就不算白流! “荫国,你这是?”黄中将几乎认不出这位比自已小三岁的黄埔同期同学来了。看着对方身上那粘满了泥土烟尘的士兵服,满嘴满脸的胡子,头上还缠着绷带。这是那个一期的小老弟吗?这是那个二十四岁就当了旅长的年少得志意气风发的宋荫国吗?黄中将知道自己这位小同学和他指挥的七十一军在富金山上打得很惨,战功也很大,军委会还给他和他手下了三十六师的师长都授了华胄荣誉奖章。但黄中将万万没有想到仗居然打到这个份上,一军之长都挂了彩。 “培民兄,别的也不说了,我先带你上阵地上去看吧!现在上去安全些,晚上一阵子日本人飞机就又该来了。”宋将军摸了自己的这半个月长来的胡子晒然一笑的对黄中将说道。 等黄中将换过士兵服后,两位军座就带着几个同样打扮的参谋、卫兵走上了富金山的一处侧峰的峰顶。 从这处峰顶望去对面地日军后续部队的南来北调,在远处的小树丛后喷吐着火舌的炮兵阵地,往来于公路上的运输车辆,甚至是架着帐篷的日军伤兵救护所,都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两位将军的眼前。 “培民兄,这一切你也看到了。兄弟手上的炮兵太少,要是有一个完整的炮兵团,我非要让小鬼子吃上一个大亏不可。你培民兄手上可有不少大炮的,只要你我合起手来就能给日本人一个好看。我的意见是你部晚一天接防,咱们两个军把所有的大炮集中起来给日本人一下狠的。你看如何?”指点着对面日军后方的那些肆无忌旦的暴露在光天化日的一个个的可炮击目标,宋将军对黄中将说道。 “荫国,这么一来,你的部队可是又要多伤亡不少人啊!”黄中将在看见宋将军指点的那些日军目标的同时,也看见了富金山主峰上的情形,那情形让他内心受到了深深的震憾。 黄中将首先注意到了就是,富金山主峰的七十一军的官兵们一个一个在走路时脚都陷在土里。作为一个职业军人黄中将当然知道那是因为富金山阵地上已经被日本人炮火和飞机的轰炸炸出了半尺上下的虚土,所以官兵们走路的姿势才会和在雪地行走时那样的相似。也就是说日本人炮火和日军飞机投下的炸弹已把富金山主峰犁了一遍,在这样的的阵地上再多挺上一天,那要代价决对是小不了。 “培民兄,不怕你笑话,反正我的部队也打残了,不在乎再多死伤些人。可就是眼瞅着有机会干日本人一下,手上炮却太少,只能眼睁睁的放过这个机会,我心里实在是不舒坦。要是培民兄没有其它意见的话就这样了,贵军先到的部队就先在山脚远处安顿下来,尽量不要日军发觉我军的援兵已到,今天晚上咱们两个军一起组织炮兵进入阵地,明天早上开炮,打他个措手不及。”宋将军故作轻松的说道。 “你老弟还是那个脾气,外和内刚的。行了!就照你说的办吧!不过我的部队既已到了这了,也没有在后面干看着七十一军的兄弟们杀鬼子的道理。我这个人虽不甚要强,可还丢不起这个人!这样吧,我先派一个团上主峰去,好歹帮你把手,也好趁这个机会熟悉一下主峰的地形。” 黄将军看着宋将军那副故作轻松的样子,只觉着自己的心里一阵一阵的抽搐,难过的很,就有心帮七十一军一把。 “一个团就不用了,守主峰的三十六师的人也不多了。一下子上去一个团,还不如你老兄的暂十八军现在直接接防来得爽快,你老哥的部队还是先上去二个加强连吧。增援上去的人多了,鬼子要是有了警觉,明天的早上的炮击效果就不好说了。” 大出黄将军意外的是,自己的这个小同学竟然以一个团的兵力太多了为理由让自己只派二个加强连上主峰。 “荫国,你跟我说句实话,三十六师到底还有多少人。”对于三十六师和自己这位小同学的那种血肉相连和关系,黄中将是很知道的。 “连轻伤员算上,八百人左右。”在宋将军回答这个问题时,黄中将分明看到了宋将军眼中正在闪动的泪光! 黄中将看着宋将军无语!黄中将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对这个小同学的敬佩之情了。 同日下午三时,富金山附近的一座小山村的张姓宗祠。 “诸位,敌我双方的兵力对比和战场上的基本形势,已经向大家介绍完了,下面请军座训示!”邱副参谋长说完这句话后,在台下的暂编十八军的各个师旅的部队长们忙为自己的顶头上司上司鼓起掌来,军中还是很讲究上下之分的。 “诸位,本军长在这里要求诸位都当场在自己的部下中按顺序指定三位代理人。并请大家把代理人的名字写下来,交由军部统一封存,以便于在各位部队长,在因故不能正常履行职责时,各部队不至于群龙无首。为防万一,还请诸位把自己心里国人对家人想说的话也写下来。!” 黄中将这番话一说,端得是举座皆惊。下面这些师旅长们原本以为黄军长只是走一走战前训话的过场。谁也没有想到黄军长一上来就让大家先找好代理人、写好遗言。 黄军长这么一说大家伙那里会不明白此战的惨烈定是会大大超过诸人原来的想象。就算这些这些人多是久经沙场的宿将,此时也不免心里有些戚然。 “今天早上,我和七十一军的宋军长一起上了一趟富金山。在山上看到了一切让我明白了此战的艰巨惨烈将是我与诸位从军以来从未有过的。当此国破家亡之际,吾等身军人生死不过等闲事,唯有我中华民族之正气千古长存。我个人已经把代理人选我了,给家人的遗言也让人送去了,希望大家和我一样抱定“我生国死,我死国存。”之心来打这一仗!”黄中将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并不大,可在座的每一个都感觉到这些句就象洪钟大吕一般震得自己的心直发颤。 说完这些话,黄中将从上衣口袋里掏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军部的一个参谋。诸位师旅长都猜到了那个小盒子里定是装着写黄军长指定的三个代理人的名字的纸条。既然一军之长做了表率,这些师旅长也没有什么好说了,也纷纷掏出笔来在军部早就准备好的纸上目不斜视的写下了在自己重伤或阵亡后,接替自己指挥部队的代理人的名字。一时间会场上的气氛变得庄严肃穆起来,只有笔尖在纸上划动的的声音在会场里回荡着。 这个会开得很短。黄中将却用他自己的方式,让暂编十八军的每一个师长独立旅旅长们都明明白白的意识到了他们将打的是一场什么样的仗。 “浩然,你留一下。”散会时黄中将又把程家骥给叫住了。 “浩然,你们独立一百师的射程较远的火炮全军最多,你回去后多调几门口径大的火炮到军部来,暂归军部指挥,明天中午归还建制。记得调炮的时候动静小点。”为了明天早上的炮击能达到隐密效果,黄中将并不想把这个闹得尽人皆知的,再说了其他师旅的炮多是一些口径小射程近的小炮调来了用处也不大,故而黄中将就只准备调一些独立一百师的火炮加上军直属炮兵参加对明天早晨对日军炮火突袭。 “是。职一定让炮兵运动得隐密些。”程家骥一听这话,就猜到黄中将暂调这些火炮的用途了,这是定是要给鬼子来一场暴风骤雨般炮火急袭了。 “浩然,你家里可是有三房娇妻美妾,又不能厚些薄彼,这遗言可不好写吧!”见程家骥对自己的意图领会得如些之快。黄中将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黄中将一直觉着自已手下的这员最年经的师长,什么都还好,就是在个人生活上不大检点,家里的家务也是一团乱麻,不过这毕竟是程家骥的家事他这个作人长官的也不好过问。此时黄中将心情不错,居然拿程家骥打趣来了。 “军座取笑了,到这个时候了,职已抱定殉国之心,那里还有别个心思。”程家骥有些涩然的笑了笑。 “浩然,到了我率新七十二师上去后,军里的事情就的由你暂时先代管着先。”黄中将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给程家骥的造成的冲击却是巨大的,程家骥当然听得出,黄中将这是在向自己明示,他所定下的代理人中自己排在第一顺位! 走出军部时,程家骥猛吸了一口气,也许是错觉吧,他竟然感觉到自己吸入的这一口空气中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第三十四章 浴血富金山(三) 九月十七日晨七时差五分,富金山主峰的山腰处。 在富金山的山腰上的一处比较隐蔽的小山窝里,正扒着好些三三两两的中国军人。这些人虽说都穿着普通的士兵服,可他们的言行举止却怎么看都不象是一个大头兵,一个个身上的作派都是带有战那种军官所特有的自命不凡的味道。实际上他们不但都是军官,这些人当中还有不少人是将军。这是黄中将带暂编十八军的大部分师旅长们在七十一军的几个高级军官的陪同下,来实地看地形来了。 “荫国,昨天下午日本人最后一冲冲锋可是冲得很猛,就你放在主峰那千把人居然撑了下来,你的三十六师的战斗力真是让愚兄叹为观止啊!你的兵带的比多我强多了!” 黄中将一面拿着手上的望远镜向对面峰下的日军的阵地眺望,一面对宋军长赞叹道。 “培民兄,你在十八军带出来的那些兵也是能打得很,罗店一战十八军威名远播大长了我巍巍中华的威风!此战过后暂十八军定当立下赫赫战功!”宋军长谦虚的回应道。 黄中将却并没有再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在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后,黄中将对宋将军指一下自己手表。 宋将军心知这是黄中将在告诉自己七点快到了,两个军联合对日本人进行的火力突袭就要开始了。 几分种后在众人头上的天空中响起了“嘘、嘘、嘘……。”的声音,这声音划破长空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过了几秒钟,从山下的日军后方阵地方向就传过来了一阵“嘣、嘣、嘣……。”声音,这是炮弹经过短暂的飞行后打在了日军的阵地上。 紧接着山腰上的将军们就看到了一股股的烟尘从日军的阵地上方腾空而起。炮击大概持续了才二十分钟就停了下来,炮击一停中国军队那些意犹未竟的炮兵就迅速的撤下了阵地。 小鬼子吃了这个哑巴亏是一定要来报复的,中国军队的本钱可不多,这仗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要是损失了这些射程稍远些火炮,今天的这场炮火奇袭可就得不偿失了,还是小心点好点好。 虽说这次炮击的时间很短,可在效果上却是很不错的,从山腰上可以清清楚楚的观察到日军阵地上的惨状。 在这二十分钟左右的中国军队炮击中光是日军的大炮就被炸掉了至少七八门,最让将军们被解气的还是远处的一个日军的野战医院,被炸成了一片火海,看来那里面的好几百小鬼子是没几个能活下来的了。 “干得漂亮,这下子也让小鬼子们尝尝咱们的铁西瓜。” “小日本可是吃大亏了!” “最好把他们都炸回东边那几个小岛上去。” 在这些欢呼雀跃的将军和他们的随员中独独少了黄中将和宋将军两位军座和程家骥三个人。 “培民兄,你部下的那位程师长很沉得住啊!比咱们在他那个年纪的时候强多了,有大将之才的潜质吗!”宋军长对黄中将道。 “他啊!还不错,可就是太年轻,有时有点太儿女情长了些,不过好在他还年轻,再打几仗就没那么婆婆妈妈了。”黄中将用老气横秋的口吻答道。他的这种口吻让宋将军在心里有些好笑,他在心里想自己这位同学虽比自己大上三岁,今年也才不过三十四岁周岁不到,装什么老成吗! “这位程师长定是你老兄手下的爱将了!” 黄中将虽说对程家骥在言语间是又夸又贬的,可他在说这句话的语气中所表现出来的对程家骥的欣赏和喜爱那里瞒得过精明的宋军长。 两位军座谈话中的主角程家骥此时正扒在离两位军座不远的地方想着心事了。 让程家骥心事重重的原因是昨天深夜从主峰被换下来的袁世忠对自己说了那些富金山上的战况。 “师座,中午我照你和向旅长的约定,亲自带了一个加强连和独立九十七旅派出的另一个加强连一起上了主峰。鬼子下午攻得很凶,从下午四点一直连续攻击到黄昏,中间几乎就没有停止过攻击。日本人投入攻击的兵力也不少,足足有一个联队,不过据山上三十六师的弟兄们说,这次的规模算是小得了,最高峰的几天日本那一天投入攻击的兵力都不少于八九千人。山上的情况很遭,经过日军持续高强度的主峰上已经被有任何象点样的工事了。就是修了也顶多半天,就会被日本人的炮火炸上天,工事毁了不算还得搭上好些兄弟们的命。所以三十六师的兄弟这些日了干脆连个隐藏部都不修了,三十六师的兄弟们都扒在地上的卧姿单兵掩体中,就扒在那小鬼子干。山上的仗打的太惨了,日本人炮弹和飞机扔的炸弹一片片的住地上盖,兄弟们的伤亡大得很。我带着的这个加强连今天中午下去时是一百七十一条好汉子,才几个小时就只剩下三十九个能喘气的了。还有山上的浮土太深,足有差不多一尺了,这一样一来,地雷也就不好埋了,要是埋深了鬼子不一定能踩着了,要是埋浅日本人炮火一震地雷就会在浮土里满山乱窜,还知道就溜到那去了。师座这里是第二个罗店。山上的浮土里到处都是这种土块,这种土快大面积的出现的场景我从军六七年,只是罗店见过一回。“说完这些话袁世忠把口袋里的几块土块放在了桌上后,就退了出去。 当时程家骥拿起这些指头的土块一看,这那里什么一般的土块,分明是人的鲜血与泥土混合而成的血块! “不能这样死拼,得想一个法子让日本人不能攻得这么猛,最好让日军的火力强度降下来!”程家骥一边在脑海里回想着昨天晚上袁世忠对自己说得那些话,一边在心里想着如何能让这仗好打些,也许是因为他太投入了,程家骥一边想一边在还在嘴里振振有词的念叨着。 “浩然,你扒着在那嘴里自言自语些啥,想老婆了吧?”程家骥身边的刘天龙没什么恶意的取笑着程家骥。 “齐天老哥,要是给你二千骑兵,你能把日本人的后勤运输线搅他们天翻地覆吗。”说不清是刘天龙倒霉还是走运,他这一靠上来倒是把程家骥的心思给激活了。‘是啊!要是能有一支骑兵把日本人的后勤运输线给他搅乱这仗就会好打得多了。这带领骑兵作战刘天龙可行家里手啊。’程家骥在心里想道。 “兄弟你说到心坎里去了,要是论别的来,老哥哥不如你。可要论这带着骑兵纵横千里,边打边走的本事。我不是吹,整个战区我老刘决对是头一份。想当年在东北的时候,张大帅的几个骑兵旅联合围剿都没有捞到哥哥我这条大鱼。要我来干这个活,别的不敢说,日本人的子弹炮弹就得省着花了!” 对于带兵去敌后搔扰这个活刘天龙还是很有信心的,从内心来说他也愿意干这个差使。这种打法,可是他当年在白山黑水间纵横驰骋时的谋生本领,干这个可比顶在这座“血”山上死拼要对他的胃口多了。 “有你老哥这句话就成了,其它的我来办!”程家骥对刘天龙说完这句话后,不等刘天龙回过味来,就一溜小跑的跑到两位军长那汇报去了。 “培民兄,浩然这个主意好,破坏日军的运输线我也早就有这个意思,可就是苦于手上没多少骑兵,怕把都骑兵撒出去,日本人给来个迂回包抄,到那时难免耳目不灵,才不敢让骑兵出击。你的暂十八军既然有这么多骑兵,正可以这样干吗!” 宋军长现在可真得有点“妒忌”黄中将了,你看人家暂十八军虽说是个大杂烩,各部队的战力差参不齐的,可要是真算起家底来,竟是要大炮有大炮,要有大队骑兵有大队骑兵,这兵种可是齐全的很。更用说黄中将手下还有象程家骥这样的年轻有力智勇双全的新锐将领了。 “干!我回去之后,就让邱副参谋长他们制订一个方案出来,争取一两天内就把骑兵部队派出去。浩然你可是又立一功!荫国,大家散了吧。日本人的炮击应该快要开始了。”黄中将对于程家骥出的这个主意在心里也是大表赞同,又见宋将军也这样说,这就促使他当场把事情定了下来。 “这地形也看的差不多,散了吧!”宋将军也在心里担心,日本人的炮击会给山腰上的两个军的高级将领们的安全造成威胁,要是真的有一颗两颗的炮弹碰巧打到这里,那中国军队的损失可就大了。 下山时,刘天龙把程家骥给拦住了。 “程浩然,你小子不地道,我这边也就是这么一说,你马上就跑到军座那把这个事给定下来了,你这么干,不是坑我吗!要是老子这回一不小心,让鬼子给围上了吃掉了。老子作鬼也要找你的麻烦!”刘天龙对程家骥恶声恶气的小声嚷道。(他不敢大声质问程家骥,要知道两位军座还没走远了。) “齐天老哥,我把你田家富他们借给你还不成吗!手上有了他们这些地地道道的日本兵,你老兄就真成了孙猴子了,就是小日本的天皇来了,也逮不住你这条游鱼的!”程家骥早就看穿了刘天龙是虚张声势,其目的无非是想从自己手里捞些好处好在心里平衡些,就笑容可掬的抛了田家富和他的手下。反正他们在正面战场上用处本就不大,还不如拨出一部分去配合刘天龙在日军后方的骚扰作战平得划算。 果然,有了这个好处,刘天龙立即又和程家骥勾肩搭背好得跟两兄弟似的了。 在两个军的高级军官在两位军座的带领下撤下山腰后不到一个小时,日军对富金山主峰和其它几处侧峰的攻击就开始了。 向中原的部队出川的时候晚了一步,没有来得及赶上淞沪会战,所以他并不知道号称血肉磨坊的罗店战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也就无法拿有富金山和罗店来比较。不过这一点并不能防碍对富金山的战斗的惨烈得出他自己的理解。 ‘我日你小日本人的先人板板,这还是炮击吧,这简直就是在用炮火一遍一遍的翻土吗。这块地可是肥得很了。’向中原心里有点纳闷了,日本人在富金山山下到底有多少炮兵,刚才才挨了一闷棍日军怎么还进行这么猛烈的炮击。(向中原这时不可能知道日军此时在富金山山下足足投入的三个归不同师团直属的炮兵联队,中国军队适才的那次火力急袭,不过是打掉了日第二十师团炮兵联队的部分重炮而已,对日军的炮兵力量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打击。) 世代农民出身的向中原小时候还真种过几年地,对于土地还是有感情的。不过有一点他没有想到,就是这土里得有消化了多少火ya和钢铁啊,真要是有人种这块地的就先得把这些给清干净了,那得费多大功夫啊! “旅座,日本人上来你看。”一个少校参谋指着前方那一排排的人鬼子对向中原说道。 顺着这个参谋的手所指的方向,向中原看到了一排排的鬼子正排成一条条密集的散兵线,正向他今天凌晨才接防过来的阵地凶猛的扑来。 “好家伙!日本人挺看得起我老向,一上来就是一个多联队,警卫连跟我上主峰,干他龟儿子去!”向中原在身上扣一只钢盔后接过身边的一个卫兵递过来一把五尺长的红樱枪,(川军自制的步枪的枪身太短,装上刺刀肉博时,还不如大刀长枪这些冷兵器好用。)他就这样一手拿着一长枪,一手拿着一支二十响的盒子炮一马当先的向主峰冲去。 独立九十七旅单兵战斗力最强的一个连,也就是向中原的警卫连的一百七十多名官兵,紧跟着他们的旅长高喊着“干他小日本龟儿子。”,义无反顾的冲向的主峰。 第三十四章 浴血富金山(四) 唐文采是川军独立九十七旅的一个才入伍半年多的新兵,只因他的个子又小又瘦的,连里的老兵们都叫他瘦皮猴。 唐文采在从军前,是重庆大街上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乞丐。自从黄文采十二岁那年,他父亲因交不上田大东瓜在民国二十三年收的民国三十七年的税被税丁打死后,全家四口人(奶奶、弟弟、妹妹、他)就从川北逃了出来,投亲不遇后沦落在重庆街头乞讨度日。 大半年前独立九十七旅出川抗日的时候招新兵,黄文采因不想再过那种遭人白眼的日子,就不愿意看着弟弟妹妹挨饿,就拿自己到独立九十七旅的招兵处换了五块大洋留给白发苍苍的奶奶和弟弟妹妹,从此就成了川军中的一名新兵。 唐文采这个名字还是招兵处的长官他现在的营长刘冲给取的大号,刘营长当时还说他长得瘦是瘦了些,可长够白看上去还挺有向几分书生气的就给他取了大号唐文采。他喜欢自己的这个大号,总觉得叫这个名字自己就是文化人了。 出川以来,独立九十七旅虽也打过几仗,因不是在风口刀尖上,战死的人真要说起来并不算太多。唐文彩跟着部队走走打打了大半年,不但没有战死沙场就连彩都没有挂,他还托部队上的因公回川的长官给重庆街口的奶奶和弟妹捎回去几块大洋。总之唐文采觉着自己在自己的奶奶的给自己的那个花荷包的保佐下在队伍里过得还算平安。 还没有上阵地唐文采就知道这回不一样了,是真得要打硬仗了。先不说说从营里到连里的长官们都在偷偷的写遗言,就是从这次上阵地前发下来的子弹的数目上,唐文采就知道了算命说自已在二十前有一坎的那个坎来了。从军以来唐文采还从来没有在战前领到过这么多的子弹,以住开战前每个兄弟也只是领到个十发八发的,这回一发每个弟兄居然都发了二十发子弹,光是这就足以说明此战的非比寻常。 还真让唐文彩料中了,一上阵地,川军兄弟们看着富金山主峰上的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色的血土,就都明白了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一场什么样的战斗。 莫说唐文采这样的没经过什么大阵仗新兵了,就是连队里的那些在川中少说打了七八年的仗火的老兵油子们,此时都在一个个的忙着给自己心里挂念的家人写下了个只言片语的,将来也好给自己的家人们留个念想。 日本人的炮火打得真凶,唐文采一动不敢动的扒在自己的那个卧姿散兵坑用手紧紧的护着自己的头。他没有钢盔,整个独立九十旅都没有多少钢盔。他心里也明白自己那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头的手,并不能挡住日本人弹片。可是一种笼罩了他全身的紧张,让他下意识的仍然这样去做。 在这一刻只有十九岁的唐文采觉着自己身体让日本人的炮弹震得直在散兵坑里剧烈颤抖,有好几次日本人炮弹爆炸后产生的余波都要把他瘦小的身躯给抛出去了。他一面用尽全身的力量与余波相抗,一面东张西的出看自己的身侧的那些弟兄们如何,他刚刚看到自己的班长大个熊那在满天的烟尘中的身影,就感觉身后猛的一震,接着他就失去了知觉。 等唐文采醒过来的时候,他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近百米开外的地方许多的人的腿在动,那些穿着长筒皮鞋的腿不可能是川军兄弟们的,(川军只有脚上草鞋。)也不是中央军的,(中央军的皮鞋比这鞋短。)对了!是小鬼子的。 在向后看了一眼之后,唐文采出于一种本能的赶紧把自己的身子埋在了浮土里。 在向很看的那一眼里,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现在在富金山面对鬼子的那一面的山腰处,在浮土里,唐文采想通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里。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明白,因为它只能有一个答案。那就唐文彩刚才是让在他身后近处爆炸的日本人的炮弹,给推出了他的卧姿掩体,然后炮弹爆炸后产生的余波又把已经昏迷的他顺着山顶上的浮土给送到了山腰处。 “怎么办?”在稍许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证实自己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之后,唐文采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 ‘跑回去?那是不可能的!日本人的子弹能轻而易举把自己射杀。呆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日本人只要走近了,不可能发现不了只是浅埋在浮土的自己,只要一刺刀过来就能象杀小鸡似的杀了自己。’正当唐文采在进退两难无从决择之时,日军离他的藏身之处的距离越来越远,这个时候在一个跟他处境相同的人作出了自己的决择。 “小鬼子,爷爷日你先人!”一条大汉从唐文彩前方的三四十米处一跃而起的赴向了离他十几米开外的日军人群中。 “轰。” 这条汉子在冲进日军群里的同时,他另在腰间的两颗四川第一兵工厂制造手榴弹就爆炸了,顿时日军群里爆出一股血火。 从不远处传来的这一声爆炸声,直震得唐文采的耳朵有点发麻。受过简单军训的他明白手榴弹为什么会在三四秒钟就爆炸,那因为那条汉子早就拉了弦的原因。 那条血汉的背影,唐文采也熟,那是他的班长大个熊的背影。这个时候唐文采才知道了,和自己一样被抛出阵地就有他的班长。 这个时候唐文彩的脑海里的一段回忆也窜了出来,那是刘营长对他说的一些话。 那是在萧濉河滩上,唐文采和几个班里的兄弟找到了个要死不断气鬼子兵,正要送到团里去换赏钱。刘营长走过来一刺刀就把那个鬼子结果,班里几个兄弟虽然不敢对长官咋地,却也是一个个沉默无语进行默默的抗议。要知道一个有口气的鬼子兵,能从团部换二十个大洋来着,兄弟们都指着这些钱能够捎回家去给家里人多加一件衣裳了。 这个时候,刘营长掏出一张照片给大家伙传看了一下。唐文采也看了,那张照片上有五六个孩子刚被砍下的那流着血的人头堆在一起,旁边一个鬼子军官和二个鬼子兵在狞笑,鬼子军官和鬼子兵的刺刀、武士刀上还有血迹。 “你们不想看着你们的弟妹儿女这样让小鬼子杀了吧?”刘营长对包括唐文彩在内的几个士兵说道。 大家伙都红着眼睛不说话。 “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在你们身上的,那就把这些鬼子都结果了,不要去想那二十块大洋!”刘营长大声说道。 那天唐文采的那个班又结果了二个重伤的日本鬼子的小命。团里其它的兄弟们也没有上缴一个活着的倭人。 想到这唐文采一边在心里念着,‘不能让鬼子兵有机会进川,弟弟妹妹们不能让鬼子给害了’。一边死命的把自己的身体往浮土里缩,同时他的右手已按在了自己的腰间,那里还拴着一颗手榴弹了。此时唐文彩已经下了与日本人拼了的决心,拼一个算一个,拼两还赚一个了,自己反正活不了了,决不能让日本人有机会去害自己了家人! “噗、噗、噗、。”小鬼子不笨,对着地上打起枪来,有那么几枪都打在了唐文采身边的泥土里了。唐文采都以为自己要被日本人打死了。 天幸,这个时候阵地上中国军队的轻重机枪响了起来,日军立时倒下了一片,忙着还击的日本人那里还顾不上脚下了。 当日本人走到离唐文采不远的地方,唐文采拉了身上那颗手榴弹的弦猫着腰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堆鬼子扑去。 “轰。” 又是一声悲壮的巨响,虽然惊惶失措的日本人打出的子弹打穿了唐文采那瘦弱的胸膛,他还是扑到了一个鬼子身上与对方同归于尽了! “开炮吧!”亲目睹了山腰上的那悲壮的一幕之后,勇烈如向中原者的眼眶也有些湿润润的了。他在自己心里提醒自己,自己是一个将军不能如此的脆弱。趁转头之机把眼角的泪珠拂掉之后,向中原他对手下的一个参谋下达了开炮命令。 中国军队密集的炮火在刹时间砸在了日军的后续部队的头上,自从富金山开战以来,骄横的日军步兵还从来没有遭到过这么猛烈的炮火杀伤。日本人的脑袋也不是铁打的,一时间日军的后续部队成排成片的倒在了山坡。 看到这一幕向中原心里十分快意,他一直把军里配置给他的炮兵藏着掖着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好给日本人一个沉重的教训。 “兄弟们跟我上。”向中原把上衣一脱,带头冲出了战壕,在他身后他的警卫连和独立九十七旅的一个主力团加上其它参战部队的士兵们紧随着向中原向日本人发起了反冲锋。 日军进攻主峰的兵力只有二个新调上来的大队约二千人,正被中国军队的炮火打得鬼哭狼嚎。这两大队中的后面的部队又被炮火拦阻住了一时上不来,冲到中国军队阵地近前四五百日军那里挡得住顺着山坡冲杀下来得这近二千支猛虎的冲击,一下子就被冲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的,只是凭着一口在那死撑罢了。 “杀!”向中原手上的长枪刚刚从一个鬼子的咽喉里抽出,又刺入了一个日军少尉的小腹。 旁边的几个日军见向中原如此厉害就都围了上来,自小习武的向中原凛然不惧的左冲右杀,打到后来竟是以少围多,一个人舞着长枪把二三个鬼子圈在自己的周围,一个一个的收拾掉。 “撤。”看着冲到阵地近前的小鬼子被收拾得差不多了,为防日军狗急跳墙进行无差别炮击,向中原不等将面前的日军全部消灭干净,就率部主动撤回了阵地。 向中原确实是一员智勇兼备的将领,他率部撤回阵地之后,日军的炮火就覆盖到了中国军队的阵地前方和阵地上,独立九十七旅也伤亡了不少人,可日军在中国军队阵地前方的近百残兵也全部被日军自己的炮火打得尸骨无存。(两国军队的炮兵炮火把富金山上打得满天的烟尘,真正的白昼如夜,日本人也看不山上的情况,还以为中国军队的主呼还在和日军拼刺刀了。) “再给主峰方向增加一个大队,继续向中国军队的阵地冲击。”恼羞成怒的日军第二十六旅团代理旅团长两角业作大佐不甘心失败,在日军的炮兵压制住中国军队的炮兵之后,命令其所部向富金山的主峰发起连续冲锋。 “从预备队的里抽二个营上来增援,一个营上主峰,另外一个营拆散了上那几个侧峰。和小鬼子打交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日本人什么时候这么疯狂过!”抹了一把脸上倭血后,向中原对在他身边的独立九十七旅的独立一九三团的团长林斌说道。 “旅座,这才第一个上午就动预备队,早了点吧!”林斌对于自己的旅长决定心里还有点不服气。 “你看看,这山坡上小鬼子的尸体都一堆堆,他们还在加兵添将,光靠你这个团,撑得住个屁。什么都别想了,这个鬼地方就是一个填不满坑咱们就认命吧!”向中原对自己这员爱将十分了解,这是一个三天没仗打心里就发痒的悍将,很要面子很好强,肯定是觉着堂堂独立九十七旅的主力团开战第一天,就要人上来增援面子上有点持不住。 要是在平时他不会说林斌点什么,军人吗?有得有点老子天下第一劲头,要是没了这点就不配当个好军人。可这会非比住常,日本人这顾不惜一切代价的劲,他算是领教了。要不是刚才自己机灵撤得快,要是让日本人的那顿炮火一轰,九十七旅的这个主力团非得把一大半的兵力扔在那不可。 日军上午的第二次攻击比第一次还有凶猛得多,仗着强大的炮火支援和雄厚的兵力日军一度冲到了离主峰上的中国军队的阵地不足五十米地方,与我军展开对射,独立九十七旅的装备较差,在主峰的兵力与日军相比又不占什么一时间阵地有所动摇。最后为了扭转战局了,向中原被迫将第一梯队的所有能动的都调上了第一线对日军反起了反冲锋,双方在阵地上再次展开肉博战,主峰上的战况至为惨烈,中国军队在费出了重大代价后才将日军又赶了下去。 在日军向我富金山主峰发动攻击的同时,日军也以相应的兵力对我军富金山防线的其他阵地发动了攻击,都被我军击退的,可各个侧峰的中国守军也都遭到了惨重的伤亡。 富金山,昨天早上黄宋两位军座一起看地形的那一处侧峰的山腰处。 “命令,新编七十二师派一个团到第一线去,上主峰,五十六师上一个团到各个侧峰。”黄中将对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后,对邱副参谋长说道。他心里也清楚,独立九十七旅光靠自己的力量是守不了下半天的了,可是换防总得到晚上再说不是。现在也就只能阵地派上两个团来保证一线部队的战斗力了。 “军座,大战方起,为保存战力计,还是调其它部队上去吧!”邱副参谋长话里还有些未尽之意。那就是此时战况如此惨烈,上去部队就算是完成的任务只怕也是千疮百孔了,这个七十二师可是从以十八军的一个老团扩编起来的,是不是先急着上去,反正暂十八军的部队多得是吗。 黄中将用带一点轻微的厌烦的眼神看着这位自己的得力助手,自己这个学弟什么都好就是身上的派系的络印太重,事事总是以辞公的忠实追随着自诩,好象天底下就只有辞公了。黄中将虽然也是陈上将的心腹他感于受其提案知遇而已,在他心中也还有自己的是非对错的。 “培公,还是让五十六师抽一个团上主峰去吧,新七十二师的部队上侧峰就很交待得过去了。再说,新七十二师要是开战伊始就丢了一个团,辞公那里你我怕是不好交待吧!”邱参谋长见黄中将默然不语,误认为想大数时时候一样,黄中将开始考虑自己的意见,不由得面露了几分得色。为了给自己的长官留点面子,他又提了一个折衷的方案。 “才不过半天功夫,兵力被大大加强了的独立九十七旅就拼残了。开战你我谁能料到此地的战事竟是惨烈得如此的令天地动容。这个时候中央军不上去,其它的部队会如何想如何做,这仗又怎么打下去。你去执行吧,就是把新七十二师打光了,我去向辞公交待,耽误不了你生发大计的!”一向脾气好得让人面对他的时候也变得没脾气的黄中将这次是真得发怒了。 在黄中将的严命下,两个团的中国军队在中午一点前都进入了第一线阵地。 第三十四章 浴血富金山(五) 在中午的那段短暂的战场间隙里,交战双方都没有闲着。 中国军队在调兵遣将以加强富金山山上守军兵力,对面的日军也在检讨上午的战事,并筹划下午的攻击。 “两角君,在上午你指挥的攻击中伤亡了多少帝国军人?”日军第十三师团师团长荻洲立兵中将用平淡的口吻,对日军上午进攻富金山的总指挥第二十六旅团代理旅团长两角业作大佐问道。 “师团长阁下,已经统计出来的,我军上午在富金山一线与“支那”军队的激战中共伤亡约一千六百人。”两角业作大佐面带愧色的向师团长报告着,自己在富金山前又碰得头破血流而一无所获的消息。 “两角君,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富金山上这支新调上来的中国军队有什么作战特点?与原先的守军中国军队第七十一军相比这两支中国军队有什么不同?”荻洲立兵中将也不白痴,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他从种种迹象判定,挡在自己的部队的正面的中国军队已经换防了。 “中将阁下,支那军队第七十一军作战风格沉稳、灵活、顽强兼而有之。第七十一军的步兵与各种重火力的配合相当的默契,尤其是在轻型迫击炮的运用上,其表现出来的优秀的战术技巧,在某些方面已经与帝国军队相差无几了。但是在白刃战上与“皇”军相比则远远不如。” 两角业作大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自己的长官。他这是要观察一下师团长阁下的态度,毕竟自己这一番话,乍一听上去有点为敌军张目的意思。 “很好,作为一个前线指挥官,两角君你还是很有理智的。还有今后不要再称什么“支那”军队了。对于自己的强敌,使用蔑称的人是愚蠢的!我们都应该在心里牢记,我们是帝国的高级军官,不是那些热血而狂热得有些疯狂的青年军人,也不是那样坐在国内狂喊口号的政客。你接着说,今天新调上来的这支中国军队有什么作战特点吧。”若是在以前,部下的联队长,在荻洲师团长面前给中国军队的战力这么高的评价。荻洲立兵中将是决不会这么和颜悦色的,就更不用说夸奖对方了。 可在富金山两次受挫于七十一军之后,还是有一定的军人的务实精神的荻洲立兵中将,已经在心里把中国军队最起码是富金山上的中国军队,调到了与自己的部队同等的地位上,因此两角大佐这些话他才能听得进去。 “是!阁下。就部下今天上午对主峰上与我军作战的那支新调来的中国军队的观察。发现这支中国军队在运用热兵器,尤其是重机枪和迫击炮等步兵防御作战的支撑火力作战时,运用战术很生涩,射击的精确度也不高。但是在使用冷兵器与我军肉搏时却显示出了极强的战斗意志。我就亲眼在望远镜里目睹了一个使原始的长枪的中国军官在十分钟之内,就杀死了我方五名官兵。可以这样说,这是一支冷兵器时代的劲旅,热兵器时代的弱旅,他们的辉煌应该在“平安时代”!”在纠正了自己对于中国军队的称呼之后,两角大佐把他的见解说了出来。 “要是下午还让你指挥进攻,你将在战法上做什么样的调整。” “师团长阁下,今天上午我通过仔细地观察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我军在与这支新来的中国军队在近处展开对射时,给这支中国军队造成的压力是最大的。要是阁下还信任我的话,我将亲自指挥部队冲上主峰,与中国军队进行持续的近距离对射。从而依靠帝国士兵比对方要强得多的射击精确度和步兵武器的使用效能,迫使对方在与我军对射中付出巨大的伤亡。我相信只要两军近距离对射一个小时左右,这支中国军队就会全军崩溃。”两角业作大佐慨然请樱道。 “两角君,我从第十六师团配署我师团的部队里加强一个大队给你,同时从第一零三旅团山本源君那里,再给你调一个大队作为你的预备队,在需要时就交给你指挥。当然陆军航空兵那里,我也会让他们给你部以强有力的作战指导的。两角君,富金山的事情就拜托了!”对于两角大佐提出了这个新战法,荻洲立兵中将显然还是很赞赏,要不然,也不会给他加强了那么的兵力,还承诺到时会有强大的空中支援。 “师团长阁下请放心,最迟今天黄昏,我一定能站在富金山的主峰上了!” 对于师团长能给自己提出的作战行动的实施如此大的支持力度,两角大佐还是很感激的。作为一个代理旅团长他对于日军目前在富金山前有多少兵力是很清楚的,(与暂十八军的将领们在战前的推猜不同的是,日军第十六师团主力已于日前向潢川进击,而日军第二十师团的一部也已兵进沙窝与中国军队第三十军交上手了。此时在富金山前的只有日军第十三师团全部及第十六师团重建的第三十旅团的三十八联队及第十六师团和第二十师团的部分炮兵部队,因这些部队的日军,近日来日子以来屡遭中国军队重创,此时的总兵力只有约二万三千人左右了。)师团长能一次就给自己的旅团加强两个完整的大队可见师团长阁下在自己身上寄予的厚望。 要是黄中将或是程家骥甚至是暂十八军的任何一个将领有机会听到这两个日军将领的谈话的话,相信这他们都会大呼庆幸的。 两角业作大佐提出的这个根据中国军队的特点因地制宜制定战法的想法是好的,要是用在一般的中国军队的身上,那怕对方的部队再精锐也是要吃上一点亏的。 可这个作战计划唯独用在本身就是个超级大杂烩的暂十八军身上实施就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了。 日军这个战法很难奏效的原因,其实并不是日军本身的问题。其关键在于暂十八军根本就没有一个统一的作战风格。就是黄中将这位暂十八军的最高长官,自己都说不明白暂十八军的作战风格到底是什么。如果硬是要说有的话,那在暂十八军内部至少同时存在四种以上的作战风格。此时黄中将又出于暂十八军内部原因考虑,被逼得混合的使用各个不同建制的部队去与日军作战。 在这种情况下,日本人去搞什么针对性战斗,那不是自己找揍吗! 黄中将在上午日军的攻击一停止后,就给富金山上第一线增援两个团的部队的这项举措的必要性,不到几个小时就被日军发起的攻击证明了。 下午三点钟不到,日军就急不可耐地对富金山一线发起了新的一轮的全面攻击。 日本人这次为了一举拿下富金山可是下了血本的,光是投入对富金山主峰轰炸的飞机数量就达到空前的十四架。十四架日军的轰炸机把富金山的主峰的上空,给罩了个严严实实的,日机投下的炸弹密集得甚至有在空中相撞自爆的。 富金山主峰中国军队的阵地。 在很短的时间里,日军的的炸弹、炮弹已经把中国军队的阵地的表面炸得千疮百孔的了。有不少的中国军队的官兵都被埋在了日军的炸弹、炮弹掀起的浮土里。可就是被埋在土里也不安全。时不时,有日机投下的炸弹把某一个地方炸出了一股股的血雨,那些埋在土里被震晕过去或是被活埋了的官兵的身体被日军的炸弹、炮弹炸成了肉泥和血浆后,在阵地上满天飞舞着。 “旅座,小鬼子的钢铁也太多了。照这个阵势,这仗打完了,咱们光是收集日军的炸弹弹片,都能再造好几千条枪呢!”和向中原一起爬在一个大弹坑里的独立九十七旅的参谋长秦庆生,扶了一把自己的那被震得在头上戴不住了钢盔后,对向中原喊道。 “中央军的那个团在山腰上藏好了吗?”爬在弹坑里浑身上下全是自家的官兵们的鲜血的向中原,此时可没有听自己的参谋在说什么俏皮话的心思。他现在只是关心才归他指挥的新七十二师的那个团能不能躲过鬼子这场轰炸。 “我在日机轰炸前才去新七十二师的那个团走了走,他们都藏得严实着了。那个团又是在山腰上,那里不是小鬼子的轰炸重点,损失应该不会太大的。” “那就好,呆会小鬼子上来了,咱们今天能不能守住阵地,就全看他们的了。”把自己负责的阵地能不能守住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部队身上。这在向中原的军人生涯中这还是第一次。 可他也没法子,这才打了半天,他的独立九十七旅就实实在在的打残了。 如果没有其它部队的支持,今天这剩下的半天,他就是死在这是守不住阵地。死!向中原不怕!从出川抗日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打算活着回川。家里都安排好,打了半辈子的内战,这些年手底死了那么多的中国人,能在抗日战场上为国而死,他心里也没觉着有什么可叫屈的了。只是这阵地要丢了,他向中原不但对不起国人,也对不起已经把满腔热血洒在这的上万名七十一军的兄弟们啊!人家把阵地给交给他的时候一寸国土也没少的。 不光是在火力准备上,日军使用了飞机,日本人在这次攻击中投入的步兵也比上次要大方,光是主峰日军上来就投入了完整的一个大队和两个大队的残部兵力达到了二千多人。 在两角业作大佐亲自督战下,日军冒着被自家的炮火和飞机扔下的炸弹误伤的危险,向主峰上的中国军队的阵地快速推进而来。 眼见情势危急,中国军队的炮兵也顾不上被日军观察所发现后被日军重炮摧毁的危险了,纷纷冒着风险向正在向富金山上的主峰推进的日军展开了炮击。 在数量上和质量上都占据了很大的优势的日军炮兵部队,马上对中国炮兵进行了压制、摧毁炮击。分散布置在的若干的阵地上的中国军队的炮兵受到了日军炮火的重创,可他们仍在一边频繁的转移阵地,一边继续坚持对日军的步兵进行炮击。 好半天,日军的飞机才走。可这个时候日军的步兵也已前进到了离主峰上的中国军队阵地,不足三百米的地方了。 “快让人去通知新七十二师的那个团让他们快上来,要是晚了,就来不及了!”才被手下的几个参谋从土里刨出来的向中原大声叫道。 “旅座,他们已经上来了!”一个参谋指着正冒着日军稀松了一些的炮火,从中国军队控制那侧的山腰向主峰冲来的那一大片的人影说道。 “射击。”在两角业作大佐的指挥下,日军冲到离中国军队的阵地不到一百五十米的地方后,随即全体卧倒并马上与中国军队展开了对射。 一开始,两角业作大佐的新战术还是起来了一定的效果的,在对射中中国军队的步兵火力被日军死死地压住,在双方对射不到二十分钟中国军队的阵营后,就出现了像上午那样的局部动摇的险情。 眼看那些着灰色土布军装,穿草鞋的中国士兵们就要顶不住了。见些情景,一向内向的两角业作大佐的心里也激动莫名起来。 富金山啊!富金山的主峰就要被自己拿下了!就是这个富金山在十几天来,让第十三师团成了整个帝国军队的笑柄。整整一个师团的兵力居然拿不下一个座并不如何险峻的小山,还在山下损兵折将。就连他的前任原第二十六旅团旅团长沼田重德少将也在这里被中国军队打成重伤。 只要拿下了这座主峰两角业作相信,就凭自己为第十三师团雪耻这一条,自己的头上了这个代理两个字也应该能拿掉了,当然到时自己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少将阁下了。 正当两角业作大佐沉浸在他自己功成名就的幻想中时,一个团左右的中国军队的突然加入,打断了他对未来的憧憬。 在得到中央军的一个团的援兵之后,中国军队仗着人数上的优势和火力上的大大加强与日军在对射中已是丝毫不落下风。 对日军更为不利的是,那些新上来的中国军队手上不但有不少的自动火器枪法也不错,在近战火力比起日军来还占点便宜,日本人只是凭着精准的枪法才在这场对射中撑了下来。 “八嘎。”意识到自己的美梦很难成真之后,不甘心就这样失败的两角业作大佐一面率领日军与中国军队进行猛烈的火力对射,一面打出了两颗信号弹,向山下求援。 “让一零三旅团的那个大队马上去支援两角君吧!”荻洲立兵中将虽对今天的攻击效果,并不十分满意。可他也知道此时是关键时候,只有再拉两角一把,才能让山上的战局推动着对日军有利的方向发展。荻洲中将又不敢在这种两军都挨在一起的局面下再使用重炮炮火,也就只能增兵了。 “跟老子打起对射来了!重炮咱没你多,飞机咱没有,冲锋枪、掷弹筒、小炮咱可有得是。命令独立一百师立即派出一个团上主峰,命令五十六师都开上去全面接防富金山的那几个侧峰,现在在侧峰上的部队暂归他古国雄指挥,到晚上再归建。让其它各部队做好战斗准备。通令全军所有参战部队,那个部队要是丢了阵地,一个营的阵地丢了我枪毙营长,一个团阵地丢了我枪毙团长,以此类推,就是杀到我黄某人自己头上,我也绝不手软!照这个打法,我看你小日本能撑上几天。我凭着手上这四万人,就是打不死你,也能把你拼残了。”黄中将也急眼了。而且他此时已经收到第三兵团发来的敌情通报,知道了目前自己当面的日军也就是二万五六千左右的兵力,只是仗着飞机重炮才这么嚣张。黄中将信心大涨之下,决心要在这开战的第一天和鬼子好好的扳扳手腕。 “程老大我去。” 军里的命令一下来,文颂远就跑到程家骥面前来请战来了。事实上这一天他一直赖在师部里不走,就是为了抢这个上主峰的机会。 这大半天来,前面的动静是文颂远从未见过的大,而他这个好战分子(程家骥语。)却只能在后面干看着,这可把他闷坏了。这一有机会上去,好好得和日本人干一下,他那里还坐得住。 “文老二,眼下还到你上阵的时候,这仗指不定打成什么样了,来日方长吗!还是从你部先抽一个团,让马思远带着去。”程家骥在用眼神征询过钱绅的意见之后,做出了不可更改的决定。 “马副旅长,你带上去的这个团要多带些自动火器和小炮,步枪就不要扛那么多上去了。除了狙击手之外,其它步枪手尽量帮着多带些自动火器的子弹上去。我再把师警卫营给你带去,他们的冲锋枪多,你上去的动作要快,要快!你部上主峰后不要对日军发起冲锋,就依仗着火力给我狠狠“欺负”小鬼子。把鬼子打下去之后,你们就马上撤下来,主峰上堆得人要是多了,只能成日本人的炮靶子!” 程家骥把安抚文颂远的工作交给了钱绅,他自己则直接对跟文颂远一起来的马思远布置起任务来。 独立一百师的这个团上去时,日军在山上的兵力已经增加了一个大队。主峰上中日两军的火力对射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不比早就有准备的日军,中国军队的子弹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对射之后,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为了节省子弹,中国军队不得不把射击速度减下来。中国军队的火力一减弱,日军自然就在火力对射中占了上风。现在局面已经和刚才反过来了,现在是中国军队凭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在死撑。 “给我往死里打!”正在危急时马思远的部队上来了,他们的加入使中国军队的火力立刻强了不止一倍, 经过长时间的紧张的高强度对射后,无论是在体力上还是精神上都已是强弩之末的日军,那里还经得起这么凶狠的火力的“摧残”。就是日本人的兵再多些,也架不住独立一百师的这支部队的五六百支冲锋枪疯狂扫射和几十门六零迫击炮和掷弹筒的集火轰击啊。 “请求炮火掩护,我们撤!”眼见势不可为,两角业作大佐果断的下达了撤退命令。 “大佐,我们还可以在这里坚持。”一个日军中佐对大佐的决定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日军花了这么大代价才能赖在山上,现在撤下去不是前功尽弃的吗! “八嘎!现在不撤,难道拖到天黑让中国人趁夜摸过来把我们的头都割去。”两角业作大佐在说这句话的同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上那道伤痕,那是六年前在喜峰口中国军队夜袭时给他留下的令其终身难忘的“礼物”。 当时还是一个少佐的两角业作要不是躲得快,早就身首异处了。从那以后,两角业作就有了一种对于战场上的夜色的恐惧,让他在晚上和中国军队打交道,他是死也不肯的。 日军在撤退时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日军凭借其训练有素的兵员和相当优良的战斗素质及精准的炮火掩护,硬是从中国军队的眼皮底下撤了下去。 主峰上同样伤亡惨重的中国军队既无心也无力追击,除留下一部在主峰上挖掘掩体并监视山下日军动向之外,其它大部队为避免被日军的炮火杀伤也都撤了下来。 主峰上的日军一撤,攻击侧峰的日军也撤了下去。 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神经高度紧张了一天的黄中将心里一松,顿时跌坐在观察所的椅子上,他在心里如释重负地感叹道‘这一天真他妈的长!’ 第三十四章 浴血富金山(六) 自古以来领兵打仗的将军们在打完一天的血战之后,最常干一件事是什么?是指点江山壮怀激烈;是在伤兵中穿行,慰问每一个英勇负伤的将士;是与部属挑灯夜谈如何大破顽敌;是为阵亡的将士举行庄严的丧礼; 如果你的答案是上面这些,那就错了! 自古以来,将军们血战一天之后十之八九要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统计自己在这一战中损失多少兵力,手下还有多少部队。 在大多数时候,一个成熟的将军就和商人是很有相通之处的。军队就是一个将军的本钱,他用这个本钱是博取他心中的万世功名或是千秋霸业又或是守护他自己的理想与追求。一个将军对于他的部队要是不爱惜的话他就不配做一个将军。 九月十七日晚八时,暂编第十八军军部会议室,就是上次开会的那个小山村里的宗祠。 “第一梯队今天参战的共有五千五百人,阵亡约一千二百人,重伤九百余人,轻伤一千五百多人。共计伤亡约三千六百人。”邱副参谋长很“荣幸”的担任了本次军事会议第一个议题的主持人身份,由他来宣读今天这一天的血战打下来后暂编十八军的伤亡统计数字。 第一梯队实际上就是以独立九十七旅为主体,由在坐的暂编十八军的各路“诸侯”组成一个“合股公司”。才一天,这个“合股公司”就把大家投进去的本钱亏了六成以上,在坐的那一位“诸侯”的心情也不会好到那里支。大家纷纷把白眼献给台上的邱副参谋长,好象是他吞了大家伙的实力似的。 邱副参谋长心里清楚自己眼下的这个角色,就相当于报丧鸟,他原本也没有指望此时有人会用友善的眼神看着他。在风雨不惊的读完第一份伤亡统计报表之后,紧接着他又豪无感情的色彩的语气念起第二份伤亡统计起来。 “新七十二师午后开上出去了那个团伤亡五百多人,五十六师中午和下午陆续投入的部队共伤亡八百多人,独立一百师下午上去了那个团伤亡三百人左右。” 这回被点到名的几位的脸色就更精彩了。在这几个人当中,古国雄的心进而最难过,他都快要哭出声来了。古国雄的五十六师算上加入第一梯队的部队,今天一天就伤亡一千一百多人。也就是说这一天打下来,五十六师就少了六分之一强战斗兵员。最让古国雄心里觉着委屈的是,五十六师的全部兵力现在已经压在富金山一线的几个侧峰上了,天才知道要鬼子明天再这么打一天,他的五十六师还能剩下几个鸟毛人。 “行了,别念了!你给个总谱,这一天打下来,咱们全军伤亡的多少人!”黄中将就是性子再好,也不能任由手下会议室里的气氛这样低落下去,要再这样下去还开什么军事会议,大家直接哭一场的了。 “军座,算上让日本炮火打死打伤的后方各部官兵和炮兵的伤亡,这一天下来,咱们共伤亡了五千八百多人,在这当中有一千八百人左右阵亡!”邱副参谋说完这几句话,心里猛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被解放了,下面这些凶神们的目光看上自己身上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一天丢了差不多六千人!”邱副参谋长是解脱了,可黄中将心里又被压上了一颗大石头。六千人!也就是说一天下来暂十六军减员了七分之一的兵力,而且还全是战斗兵。 “这仗不能再这么打了!再这么打下去不出三四天暂编十八军非垮了不可!今天晚上刘旅长你的骑兵部队就出发。你手上有一个大编制的有两个营七个连的骑兵团。我再把独立一百师的骑兵营的两个连、军部骑兵营的二个连、新七十二师的骑兵搜索连、暂编九十八师的骑兵营的两个连都配署给你,这样你手上就一千六七百骑兵了,足够你在敌后纵横的了。我的要求就是十二个小时之内,你一定要在鬼子的后勤线上给我打响了。 “今天晚上。,主峰上的部队都给我撤下来,主峰阵地由新七十二师和独立一百师及暂九十八师各出一个团接防,我委任军部胡参谋长负责一线指挥!” 经过这一天的战斗黄中将现在已经守完全认识到了,对于暂编十八军这样的派系林立的部队来说,只有这样混编使用部队,大家才都没有意见,这仗也才能顺顺当当的打下去。 对黄中将的这个命令大家之所以都没有表示异议,主要是因为哪个师旅长也不想由自己挑起主峰的担子,那里可是天大的一个大窟窿,不管填进去多少部队一下就都没有了。和让自己的单独立防守主峰比起来,黄中将这个方案还是众人都可以接受的。 “向旅长,你部就请回商城去休整一下吧,我已经给仿公亲自挂了电话,他会让人给你安排一些人员补充的。”在散会前黄中将对在这次会议中一直默然不语的向中原说道。今天这一战,独立九十七旅的伤亡是最大的,三千多人的一个独立旅仅仅打了一天,就伤亡五分之三了,黄中将让他们下去休整也确实是一番好意 向中原听到长官的命令之后,他向黄中将敬一个军礼,就要向屋外走去,在这个时候黄中将突然叫住了他。 “向旅长,请留步。” 当向中原闻声回头时,他看见了先是黄中将给自己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军礼,接着满屋子的军官也都神情严肃的自己行起了军礼。 心情异常激动的向中原知道大家这个军礼不是给他一个人,是给独立九十七旅的所有的将士的,他没有推托,只是对大家回一礼后,大踏步的走出了。 今天这一天的血战,暂编十八军固然是蚀了血本,日军也被打惨了。 “师团长阁下,我军在今天的战斗中共损失了约三千九百名官兵,其中有六百多的伤亡是在中国军队早上的炮火突袭中产生的。共计阵亡官兵一千一百二十三人,受伤官兵二千八百多人。” 一脸络腮胡子的日军第十三师团师团参谋长吉原钜大佐向荻洲立兵中将报告了在这一天的战事中日军受到的损失。 “也就是说一天之内,我师团及配署部队丧失去约五分之一的战力。”日军损失同样让荻洲立兵中将无法接受的。 “我建议明天我军对富金山主峰的进攻从主攻改为牵制性的佯攻。转南昌把兵力主要用于攻击中国军队占据的那几个富金山的侧峰,只要能拿下一两座侧峰中国军队就会全线动摇。在这几座侧峰中主峰左侧的那两座侧峰比较在地形上比较容易攻取。以上建议请师团长阁下慎重考虑一下。”日军今天在主峰的损失了二千以上的兵力却一无所获的事实,使吉原钜大佐觉着从正面攻下中国军队的一定放置了重兵的富金山的主峰,负出的代价太大。先不说日军对富金山的主峰的攻击未必能够得手,就算是得手了,照现在情形来看日军也定会付出极大伤亡。到那时,第十三师团也许就没有力量去完成第二军司令部下达的攻击商城的任务了。由些看来,还不如先拿下一两座侧峰迫使中国军队全线退却后,再在追击时在运动中击溃这支中国军队来得划算。 “参谋长阁下的建议很有其可取之处,还请师团长阁下考虑!”最先表示赞同吉原钜大佐的建议的是才刚从中国军队的阵地前败退回来的两角业作大佐。 两角业作大佐兵败归来之后,本来荻洲立兵师团长阁下是想要让他切腹谢罪的。是吉原钜大佐说一句“这支中国军队根本就没有一个统一的风格,此事不能全怪两角君。”才救了他的命。此时见吉原钜大佐提出了一个提议,对吉原钜大佐的救命之恩十分感激的两角业作大佐那里能不大力赞助。 “你们的意见了。”荻洲立兵中将对身旁的其它旅团长、联队长们询问道,他的这些部下多是在富金山的主峰上碰过硬钉子的,都不大愿意再去攻击那里,自是对师团参谋长吉原钜大佐的建议并无异意。 “好吧!,那明天就由山本源右卫门少将指挥第一0三旅团重点攻击富金山主峰左侧的两座侧峰吧!”对笼罩在部下心头的那片阴云,荻洲立兵中将那里又会看不出来。他在心里暗叹一声后,也就只能批准的吉原钜大佐提出的这个从中国军队防线的侧翼突破的作战计划同日,晚十一时许,独立一一二旅骑兵团驻地。 “齐天兄,你这次深入敌后,我送你八个字“避实击虚,莫贪莫怯。”。”前来给刘天龙送行的程家骥面带微笑的对刘天龙说道。 “浩然,你大半夜的跑这七八里地,该不会是给我来说这些老生长淡吧!要不是你小子使坏,哥哥我说什么也出不了这”美”差啊!就冲这,你也得把肚子的干货给掏出来吧。”刘天龙不依不挠的非得让程家骥给他出些个主意不可。 “齐天兄,那我可真说了,听不听全在你自己。”程家骥跑这一趟还真是光给刘天龙送行来的。 “你就说吧,我听着了。”对于程家骥这个小自己十岁有多的年青将领,刘天龙在心里还真是挺服气的,也不全因为程家骥曾经在官湖镇摆守他一道,只要还是因为程家骥总能在用兵打仗时有些新花招野路子。按刘天龙在许昌新聚的那位本是洋学生的六夫人(前五个丢在东北了。)的话来说,就是程家骥这个人什么时候都能有点创造性思维。就冲这一点,他刘天龙就佩服。 程家骥也不跟刘天龙绕圈子了。他理了理脑海里思路后,对刘天龙说道:“齐天兄,这次出去晃晃,你要是想一般性的完成任务,就按我刚说的那八个字来办,我保证谁也挑不了你的不是。要是想干点事情出来,让世人重新认识你齐天兄。那做兄弟就有两句话送你,近打叶家集,远兵逼合肥。” “浩然,你跟我具体说说,这近打怎么打,远逼又如何逼。”刘天龙这下子是真得被沟起兴趣来了,他连声追问道。 程家骥说的这两个地方可都非同小可的地方,叶家集可是日军现在的后勤要点,想来定是驻有重兵的。合肥就更是不得了的地方了,那可是日军第二军的司令部所在,眼下那地方无异于龙潭虎穴。要是换了一个人,一准觉着程家骥是在害他。 可刘天龙是什么人?胡子出身的他本来就冒险精神和赌徒性格一样不缺,再加上程家骥说那句让世人重新认识他刘天龙,更是对他有极大的诱惑力。自从反正以来,最让刘天龙烦心的就是自己的头上老有一顶摘不掉的前汉奸的帽子。要是这次能打出个名扬四海的漂亮仗,那他和他的独立一一二旅的生存空间要比现在大得多,再也不用担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这叶家集虽是日本人现在的后勤要点,可按日军的用兵习惯和时下日军紧张的兵力来说,日本人能在那里驻上两个大队就顶了天了。这两个大队还一定会是战斗弱一些的辎重兵。你齐天兄只要在叶家集附近的日军的补给线上打上几个小仗。不出两天,日军必然要从叶家集的守军中抽兵出来加强护送兵力,齐天兄你只要等到日军的护送兵力多到你不太好下手的时候,就可以回过头来对叶家集下手了。再说田家富他们替你喊个门什么的,还是足以胜任的。端掉叶家集之后,你老哥要还想立个天大的功勋,那就不妨纵马狂奔到合肥附近去挑一两座日军兵力比较空虚的县城或是大镇子打那地方的奇袭。这样一来,不就震动了合肥了吗!接着你还可以在合肥附近打鬼子的小股辎重部队的伏击,就凭日本人在合肥的那半个师团不到的兵力,他总不敢次次都出动重兵护送远输车队吧。他又摸不清你的兵力到底有多少,总要防着你把叶家集的那一手在合肥城再玩一次。如此一来,日军以合肥为总后勤基地的这三个半师团的后勤保障可就要时断时续了。这个时候你老兄可要机警着了,不要让日军在合肥的那点骑兵和战车兵给圈上了,只要不发生这种情况,应当说没什么太大的风险的。只要这两件事能办下来,你老兄就是有大功于国,到那个时候不但是想要那个勋章就有那个勋章,而且我敢肯定我要称你一声刘师长了。”程家骥的这些说得刘天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的,显然刘天龙的内心正在剧烈的天人交战当中。 “干了,老子就指望这一回打他个翻身仗,扬眉吐气了!咱也要尝尝这抗日名将是个啥滋味。”在心里苦苦挣扎了十几分钟后,最后刘天龙还是没能挡得住,程家骥给他说的此事大功告成之后的会给刘天龙个人和独立一一二旅的巨大的好处对他的诱惑。当然了程家骥所提这个作战计划,也还是很高的可行性的,要不然刘天龙再怎么着,也不会敢拍这个板,拿自己的命去赌一回。 这边程家骥在向刘天龙面授机宜的同时,那边不远处,田家富也正在聆听钱绅的教诲了。 “钱参谋长,您的意思是让我们的特别行动队的人把能干掉的汉奸全部处理掉。”田家富是很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虽也是中校了,可对钱绅这个上校他可是很敬畏的。每每见到了钱绅,田家富就象是一个少尉见了上校一样的毕恭毕敬的,说话的时候对钱绅总是使用敬语来称呼的。 这不仅因为钱绅是独立一百师的参谋长,还因为钱绅可是他的顶头上司,正管着特别行动队了。 “你们要穿着日军的军服去杀汉奸,要把事情干了漂亮些,不能露出什么蛛丝马迹。最好让鬼子自己都以为,是自己的部队里的那些兵偷偷溜出兵营干的。还有不要只在行军路线附近动手,那会让鬼子有机会判断出骑兵部队的行踪。你们要有计划、无规律的活动。最重的是你们这一次出去不许伤害普通老百姓,尤其是不许奸污妇女。要不然回来后我可是要军法处置的。不过汉奸的们财产吗,你们能拿就拿吧。”钱绅这番话可谓是威胁利诱兼而有之,让田家富也就只能乖乖的俯手贴耳凛然听命了。 给田家富训过话之后,钱绅心里还不大放心,要是这些人在外面祸害中国老百姓那可就遭了,他为了保险起见又安排了几个“龙牙”的人看着他们。 九月十八日凌晨一时,日军制造“九,一八”事变后,整整七个年头后的同一天,刘天龙率领的骑兵部队向日军身后扑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 浴血富金山(七) 古国雄昨天晚上没睡。一夜他都在想,天亮之后,日本人要再大举攻击的话,他的五十六师如何能挺得过去,怎样才能少损失些兵力。想了整整一晚上,他也没有想出什么好主意来,越想心里越烦哪里还睡得着。 天还没亮,古国雄就干脆到一个个阵地上来转来了。真是莫道君行,更有早行人。他上来得早,小鬼子今天竟然也出奇的勤快。 古国雄才把他的部队负责防守的四个侧峰转到第二个,日本人的炮弹就盖上来了,而且打得比昨天下午都要邪乎得多,一发接一发炮弹把他所在这座山头打得烟尘四起,几米外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半个小时之后,日军的炮击的强度才渐渐减缓了下来。 日本人的炮火一稀松下来,古国雄的第一反应就猛扑到阵地上的电话机旁边拿起听筒。他这是想立即给山下打电话调兵上来。跟鬼子打了差不多一年了,小鬼子就这么几招,没什么新鲜的。他敢断定这种密度炮击过后,小鬼子就会马上向自己所在的侧峰发动攻击,不是主攻方向鬼子才不会么阔气,一上来就是几百发大口径的炮弹。 这座侧峰上五十六师时下只放了两个营的兵力,要是鬼子真得大举来犯,就凭这点兵力是无论如何也顶不住的。之所以在这个山头上放了整整两个营,还全是因为这里是富金山的四个侧峰中最难守的一个。两个营兵力已经是经过了昨天的血战之后,兵力大损的五十六师能配置在这里的兵力的极限了。 “喂,我是古国雄,喂。”喊了两声古国雄就把电话听筒扔在了地上。听筒里没有电流声,听筒的另一边也没有人回应,显然是是刚才日本人的炮击早就把阵地上的这唯一一部电话变成了摆设。 “师座。小鬼子上来。” 古国雄扭过头去,顺着自己的身边的一个卫士的手指向的方向,向山下看去。他看见正向自己所在上的山峰上冲上来的鬼子少说也有四五百人的兵力。好家伙,日本人今天一上来投入的兵力,就和昨天下午打到最高潮的时候一样多。 “师座,那边那座山峰也是鬼子在往上攻。”五十六师的一个白净面皮的年轻参谋眼尖的发现了旁边的一座山峰下的动静。 “原俊,你带几个人去搬兵,把山下的凡是五十六师的人只有是能喘气的都给我拉上这两座侧峰上来,就是用人堆,咱们也要把小鬼子给挡在这里先。还有派人向军座报告,让他赶快给咱们派援兵来。” 古国雄对那个年轻参谋声色俱厉叫道。 古国雄这时事是真急了,他这一上火,他那光秃秃的脑袋上的头皮就更加油光蹭亮起来了,让人在远处看上去就象是一个倒挂油葫芦。 鬼子向山上冲来的速度很快,活象一群背后有狼在追着的兔子似的直住山上窜。原俊他们走了才不过十几分钟,小鬼子就冲到了阵地的近前和五十六师的弟兄们交上火了。 两军一交火,身经百战的古国雄从日本人的火力密度上看出来了,刚才他对日本人的兵力的估计还是保守了些,这那里是二个中队分明整整一个大队的鬼子吗。(事实上攻击古国雄所在这个侧峰的鬼子兵是二个大队残部一千二百人左右的兵力。) 五十六师的士兵们可不是向中原手下的那样热血沸腾能拼能砍的川军。说实话这支从滇军从脱胎而来的部队,在肉博战上确实不怎么来的。 可五十六师的士兵也有他们自己的优势。滇军!那可是中国近代军队的几大发源地之一,当年护国讨袁的主力军。当是滇军可是曾在四川以几千兵力大败过几万北洋军。 老滇军绝活就是步枪枪法好,单兵射速也快,也就是说那步枪打得是又快又准。而且连排级火力配合尤其出色,若要是论起暂编十八军那支部队的步枪枪法最好,连排级火力打得最准最狠。在这些方面,在暂十八军中五十六师要是称第二,还真没那支部队敢称第一。就是与日本人比起来,五十六师的老兵在步枪的精准度和射速也是豪不逊色。 两军的距离一近,五十六师的兄弟们的子弹几乎是枪枪咬肉的打上那狗日的身上,打得日本人一排一排的倒下。可鬼子人太多,又打定了不措一切代价也要占领这个阵地的主意,竟是倒下一个上来一群。鬼子越冲越凶,队形也冲越是密集,开打才半个小时,有好几群的日本人已经突到了离阵地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了。 随着日军的一步一步的逼近,第五十六师的阵地优势也被一点一点的抵消,加上日本人迫击炮和重机枪打得很准,给了中国军队很大的杀伤。终于在人数上和重武器上大大优于自己的日军的猛攻下,五十六师守军阵地的好几处地段,都被日军的先头部队给突破了。如此一来,五十六师的阵地就笈笈可危了,眼见中国军队的阵地就要全面崩溃了。 ‘他奶奶的,这年头真是见了鬼了,硬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虽说对今天的又会是一场恶战早有心理准备,可古国雄怎么也没有想到,日本人居然会放着只要拿下就可居高临下一泄千里的主峰,不去全力突破,用这么的兵力先拿自己开刀。 “兄弟们,上刺刀,抄家伙,跟着我上啊。”拒绝了部下们要他先下去的请求,身材高大的古国雄抄起一支上了刺刀的步枪领着五十六师的兄弟们向已突进阵地上的小股日军杀了过去。 在冲出阵地的时候,古国雄的脑子里没有去想什么别的没用的东西。做为一个有着近三十年军龄的老兵,他深深的明白只要自己拿起了刺刀冲入敌群当中,那自己就不是什么师长也不什么将军了,自己只是一个士兵,要是不能明白这一点,那就只能死得更快。 “杀”你别说,古国雄的拼刺技术虽说姿势很怪,可在实战还真顶用,第一个照面古国雄就干掉了一个鬼子。他身后的官兵们见师座如此英勇,人人精神大振个个争先的向小鬼子冲去。 “杀”古国雄杀得性起单手抡起刺刀向鬼子杀去,刺刀的刀峰接连划过了两个鬼子咽喉,这回他身后不少云南籍老兵看出来了,师座这那里是在拼刺刀,分明是在拿着刺刀当缅刀使嘛! 在古国雄以身做则的激励下,五十六师的官兵们硬是凭着一股血气把冲到阵地上的鬼子尖兵给赶出了阵地。在收拾的突进到的五六十个小鬼子的同时,五十六师也倒下了上百名官兵。 “师座,好身手啊,真不愧是当年武华山上唐继帅的几大护卫之一。”五十六师只有少数的官兵知道古国雄在二十年前当过唐继尧的护兵,一二八七团团长龙成就是其中一个。龙成的团部就在山峰下面,一听枪响他就带着团部特务连的兵赶山来了。这个侧峰可有龙成的团里的两个营了,要是丢了,他就只能算是营长了,由不得他不上心。 “行了,你小子,别拍了,这会子可不是时候。日本人还赖在阵地前跟咱们对射了,一会他们就要再来的。你这个团长还是去指挥兄弟们打鬼子是正理,等打完这仗我让你拍个够。我是真老了,就这么一会子就累得不行了,你也容我这喘口气不是。”这个龙成可是古国雄的心腹爱将,想当年他们这一伙滇军青年军官因为不满唐继尧统治,从云南逃出来投奔广州大元帅府,其中就有这个龙成,这两人有近二十年血火里打出来的交情,自是言谈无忌的很。 这个侧峰兵力较多,又有古国雄在这里亲自坐镇,总算是顶到了五十六师的师部拼凑的约两个营的兵力到达。虽然日本人也没有被赶下山去,可一时半会的也没法子再突破五十六师的阵地了。 对这种情况古国雄心里并不是很着急。只要和小鬼子顶下去,黄中将手里的援兵就能源源不断的上来,日本人最终还得退下山去。再说了在这种中远距离的对射中,有阵地可依托的五十六师不吃亏。他还巴不得就这样打下去,要是鬼子这么早下去了,那这山头上的自家兄弟们不是又得挨鬼子的炮弹了。 “什么,左侧的山头丢了。”古国雄才轻松了一小会,一个士兵就来向他报告了一个坏消息,同时被日本人攻击的另一座山峰丢了。 ‘那里虽说只有一个加强营,可那里地形要这里好得多,怎么才开火一个小时不到就丢了。”古国雄原本以为,就算左侧山头的日军攻得再猛也不可一个小时就拿下啊! “白副参谋长带着一个多营的兄弟上去增援,到了半山腰就被人家给打下来,白副参谋长也阵亡!”这个看上去不二十岁的小兵操着云南口章带着哭的说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不要到处和兄弟们说这个事。” 古国雄挥了挥手把这个小兵打发走了。 “龙团长你立刻派人给军座报信!” 古国雄叫过身边的龙成对他说道。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古国雄黯然对龙成抱以一个苦笑。 龙成也以苦笑还之。 两人心里都明了,此时的五十六师是无力靠自身力量去夺回失去的阵地了,只能看黄中将的了。 “白师长,五十六师把富金山的左侧二号峰丢了,你的部队离那里最近。我命令你不惜一切夺回那里。对!不惜一切代价!我把军里火炮全部拉上去给你提供火力支援!丑话说在前面,要是在三个小时内拿不下来,兄弟就只好不起了!”通过主峰炮兵观察所黄中将比古国雄还先知道二号峰失守的事,他一分钟也没耽搁立即就给暂编九十八师命令 白先豪接到命令之后不敢怠慢,对于富金山左侧二号峰的失守对整个战局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是很清楚的。要是夺不回这座侧峰,鬼子站稳脚跟之后,就可以派出部队向中国军队的防线后方渗透。要是出现这种情况,暂十八军就不得不全线退却。作为一个军人他明白在两军胶着时,支持不住而被迫总退却的一方,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也知道要这回拿不下左侧二号峰,黄中将是不会放过他的。就算他的族伯身居高位,也救不了他。这里可是战场,黄中将说到底也是他的直接长官,要对他来个战场执行,就是日后官司能翻过来,对他也没什么实际意义了。 白先豪吸取了在淞沪会战时桂军逐次使用兵力,结果让日本人个个击破的教训。在接到黄中将的电话一个小时后他一次就出动了二个团(这是他现在手上能控制的全部部队了)准备在暂十八军所有的炮火的掩护下对日军刚刚攻占了左侧二号峰发起了疯狂的攻击。 他这是希望凭着桂军的犀利攻击力和近战能力,一举把立足未稳的日军给干下山去。 “轰轰轰轰。”听着动静,黄中将这会是下定决心不过了,这次炮击中国军队的炮兵的炮击密度,竟与日军早些时候对左侧二号峰的炮击密度不相上下。 刚刚攻下左侧二号峰的日军顿时被这连天炮火打得死伤近半,没死的也被震得头晕目眩,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丢他妈的小日本,兄弟们跟我冲。”在一排排的端着冲锋枪的戴着北伐时的大盖帽的桂军军官的带领下暂九十八师的兄弟打着赤脚向左侧二号峰冲去。 白先豪这一招棋还是走对了的,在暂九十八师的决死攻击下,山头上的小鬼子只顶了一个小时,就支持不住了。日军的援兵还到得及上来,左侧二号峰上的日军就让桂军给赶了下去。 “向军座报告,我部已经收复左侧二号峰。”白先豪面无得色的对一个少校吩咐着。 日军是被打下去了,可他暂九十八师参加攻击的部队在此战中也被打残了。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三千“胜”仗有什么好高兴。不过此时白先豪心里对黄中将倒也没什么不满,黄中将为了配合这次攻击,把军属炮兵的位置全暴露了,被小鬼子的重炮逮着机会,一下子就把暂十八军军属炮兵打掉了一大半,就冲这,白先豪就觉着自己没什么好抱怨的—— 新书即将上传,希望大家到时能多多支持! 第三十四章 浴血富金山(八) 当富金山一线中日两国军队正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刘天龙率领的骑兵部队撤出去探马,也幸运的在叶家集至富金山一线的公路上发现了日军的一支运输队。这可是他们出发以来逮到的第一支肥羊。 “旅座,左侧五里外发现小鬼子的大车队,总共五十几辆大车,从车辙印上看大车上装的全是粮食。每辆车有一个被鬼子征用的车把式,押车的鬼子大概有一个中队,也就二百人上下的兵力,没有骑兵,好干的很!” 一个穿便衣的中等个的黑脸汉子,骑着一匹黑刀直接闯到了正在马上闭目养神的刘天龙的马前说道 在马上迷着眼的刘天龙听完句话后,他睁开那对小眼睛对身后的一个骑红马的中年汉子叫道:“孙六,你带咱们旅的骑兵团和独立一百师的那个连的兄弟们去,把活做漂亮点,别留鬼子活口,那些押车的老百姓都先押起来再说。我带着其它的人在这给你把风!” 说完这些话,刘天龙又闭目养神去了。他相信手底下的这些老兄弟能打好这一仗。大伙儿干这种抢粮车之类活多少年了,那里还用得上自己去多说啥。更不用说这回是用上千骑兵去对付鬼子的二百步兵了,又是突然袭击,吃掉这股鬼子只是手拿把掐的事。 耳边静听着大队马队从自己的身边驰向远方的那马蹄远去的“得”、“得”声。陶醉在这熟悉的声音中的刘天龙觉着自个又仿佛回到了白山黑水间,自己还当着“大天下”绺子的大掌柜的了,正领兄弟们上线开扒了。 被沟起了乡愁的刘天龙在心里默念道。 “关东!这一辈子自己还能回得去吗?” 刘天龙队伍里的这些老胡子枪法准、骑术也不错,要不然当日江丰的骑兵营也不会在他们手下丢了半个连,最重要的是他们干这个确实是轻车熟路老练的极了,很有自己的一套。 独立一一二旅的骑兵团团长孙静海,也是刘天龙口中的那位孙六更是他们中间的佼佼者。 为了增加行动的隐蔽性和突然性,孙静海领着归他指挥的上千骑兵,并没有直接去追击日本人的大车队。而是和当年在关东道上打混时一样,在踩盘子的常九的引领下,先行赶到了鬼子车队的前方的必经之路附近下马等待。 过了半个小时,看着鬼子的大车队来了,他才让大家一齐上马杀出来。一下子骑兵就冲到鬼子面前,许多日本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在中国骑兵远用枪打,近用马刀干的打击下送了命。那些侥幸来得急开两枪的鬼子,还来得及形成完整的火力网,就被中国骑兵用手榴弹和马刀给清一一除掉了。 战斗很快结束了。日本人的一个中队一百七十三人全部变成的路边的裸尸。照孙静海的话来说日本人的军服可是好东西,耐穿耐磨不说,还能久不久用它唬弄唬弄汉奸,还是扒下来带走的好。 说这话的时候,孙静海挺得意的看着独立一百师带队的骑兵营营长蒋涛,那眼里的意思,分明是论打仗咱们不比不你们独立一百师的人差,比狠你们就更是远不如我们了。 不过孙静海得意的太早,说完五分钟之后,孙静海就笑不出来了。 独立一百师的一个骑兵连长做得比孙静海还绝。当这位与日本人有深仇大恨的连长和十几个手下的骑兵,在马刀上穿着一串串的才从鬼子身上割下来的血淋淋的小鬼子的那活儿,从孙静海马前打马而过时。看到这一幕的孙静海眼睛都直了,张开他那号称吃四方的一张大嘴在那里使劲吞着西北风。直到这些个独立一百师的骑兵们都跑出了好几里地了,这位好半天没回过神来的前胡子头才张嘴骂了一句:“老子觉着自己就够狠了,可和独立一百师这些当兵比起来,老子简直就是吃斋念佛的老太太。小鬼子遇上他们可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后来,蒋涛曾经当面问过自己的部下的这位骑兵连长为什么要这样做。独立一百师虽说对鬼子从来不搞什么怀柔之术,可象这位连长这样干的这么激烈的,也少见。 “营长,我妹子就是让小鬼给害了的。我这样只是为了让这些小鬼子做了鬼子之后老实些,不要再祸害咱们中国的女鬼,也算是积得阴德吧。” 面对部下声泪俱下的回答,蒋涛这条西北汉子说不出话来,他回过头来对其它在场的官兵说道:“这种事不能说出去,也不能在明里干。就算是有人把刀架在脖子上问你们,你们也不能认。至于你们怎么干我不管!” 蒋涛并没有想到就因为自己这几句话,骑兵营的弟兄们在日后对日作战中被日本人惊恐的称为“割部队”。 刘天龙指挥的骑兵部队在打了这出兵以来第一仗之后,就向叶家集方向纵马狂奔而去。对于这次行动,刘天龙心里有他自己的盘算。 ‘程家骥出得那个靠打日本人的运输队,一步步把日本人诱出叶家集之后,再袭击叶家集的主意。稳妥是稳妥,可也有漏洞。万一要是时间拖得太长,富金山先顶不住,那老子干什么不都白搭,还极有可能让日本人的主力腾出手来回过头把老子敲掉。现在咱手上有这么骑兵完全可以就在叶家集边上转悠,有机会就分兵敲他一下,也能把鬼子从叶家集里诱出来一口一口的吃掉。只有叶家集的守军不是太多,咱就能趁起拿下叶家集,要是守军有一个联队,咱打不了他的主意,守在叶家集外面,小鬼子的物资也运不上去不是,这样一来也算是完成任务了。’抱着这个想法刘天龙带着部队直接扑向叶家集。 日本人的反应很快,运输车队全军覆没后不到那两个小时,富金山上的第十三师师团司令部就收到这个恶报。 “师团长阁下运输车队被不明来历的中国武装拦截,所有的粮食都被烧了。”吉原钜大佐神情有些沮丧向荻洲立兵中将报告道。 吉原钜大佐此时表现出来的这种消沉情绪,并不只是他的个现象。今天早上日军对富金山侧峰攻击的功败垂成,让第十三师团上上下下彻底明白了在目前单凭第十三师团的力量是无法拔调富金山这颗钉子的达成这一共识之后,整个第十三师团士气都跌入了其组建以来的最低谷, “是那一路的中国武装干的。”连续的受挫使荻洲立兵中将的语气越加阴柔了。此时的中将的语气与中国和一种古老职业太监的说话的语气很相似,两者之间差距不过是太监是在肉体被阉割而导致声音上的与常人有异,而中将则是因在精神惨遭中国军队的阉割而变得说话时声音有气无力罢了。 “从战斗时间和在现场发现的大量的马蹄印上看,应该是中国军队大队骑兵。但是从所有被害的“皇”军官兵的衣物被剥光和其中不少人的生殖器被割下带走这一点来看,又象是附近的土匪所为。”吉原钜大佐也正为这个伤脑筋了。 “八嘎!派出所有的骑兵给我去找到并消灭他们,我要把这伙中国人的头子的脑袋砍下来,做成标本放在我的办公桌前。”荻洲立兵中将听到自己的部下居然在死后还被中国人如此羞辱,在勃然大怒下,失去理智的中将阁下拨出了他的那把天皇赐给上面有ju花标记的战刀把他的行军桌给砍成了两半。 “师团长阁下,我部对富金山的攻击是不是可以放缓一下,以等待更好的时机。”待中将发泄完毕之后,吉原钜大佐用十分稳晦的措辞向中将表达了全师团所有人的愿望后紧张的看着他那已经半疯狂的上司,他很害怕中将手中的战刀会在下一刻落在自己的头上。 “好吧!请吉原钜君给第二军司令部发电请求司令部再给予作战指导,在电文一定说明我部遇到了中国军队至少一个军团的精锐部队的阻击。同时再给中岛君发报,请他加快对潢川的攻击速度。” 其实吉原钜大佐的担心是有点多余的,中将虽说被气得不轻,但从军一几十年养成的自制力还是让他很快的恢复正常的判断力。 荻洲立兵中将考虑到仅仅在一天半的战斗中,自己所指挥的部队就损失了的五千多兵力,部队的攻击大减的现实状况。最要紧的还是自己的部队在屡次被富金山上中国军队重创之后,已经失去了对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能拿下富金山的信心。 明白了以上这些事实之后,荻洲立兵中将决定还是采纳吉原钜大佐的建议把攻击停下来吧。下这个命令的时候荻洲立兵中将心里很清楚以第十三师团官兵目前的心理状态,自己这个放缓进攻的命令一下,实际执行起来,就会是全面停止攻击。虽心有不甘,可荻洲立兵中将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能等着别人来帮自己走出困境了。 -------------- 新书即将上传,仍为抗日穿越文,敬请大大们关注! 第三十四章 浴血富金山(九) 从九月十八日午后起,富金山当面的日军不但停止了大规模的进攻性的军事行动。相反日军还在部分地段主动的收缩防地,并开始构筑大量的野战工事,摆出了一付转攻为守的架势。 负责具体执行荻洲立兵中将的命令的师团参谋长吉原大佐不愧是一个老练用兵家,在师团长事实上同意把对富金山的攻势全面停止下来之后,吉原大佐马上督促师团及配署部队各部修筑防御工事。在这位信奉正统用兵方法的大佐看来一支军队在进攻和防守时的态势,就应该完全不同的,根本不存在什么攻势防守。既然已经进入与中国军队的对峙状态,那么修筑必要的防御工事就是十分必要的了。 这位师团长参谋长的主张得到大多数日军官兵们的拥护,对这些已在富金山下磨得锐气大减,身上心里早就没了昔日的“高傲”的官兵来说,吉原大佐的这顶命令无疑是明智的,最少能让自己保命的机会大一些,不至于在中国军队的那神出鬼没的夜袭里丢了脑袋。 其实吉原大佐是多虑了,中国军队在一半天的血战中已是拼得筋疲力尽,自己舔伤口都来不及了,那里的力气去找日本人麻烦。 更何况暂十八军自己马上就有大麻烦了。 九月十八日下午,六时。暂编十八军部。 “军座,刚刚获悉日军第十六师团的一部约七千人已绕道经扶,正企图与攻打沙窝的第二十师团的一个旅团会师的。”邱副参谋最近是越来越象一只报丧鸟了,他一张嘴准有坏消息。 “什么!情况确实吗!。”黄中将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马上意识到了这对于暂十八军仍至于整个第三兵团来说意味着什么。从全局上来说,一旦两股日军全兵一处,先攻下沙窝再占领打船店这个大别山北麓的要隘,那中国军队就门户洞开无险可守了,拿下了大别山北麓地区,日军就可大模大样的长驱直入从豫南南下直逼武汉三镇。 从暂十八军自身的利益考虑,要是日军真的拿下了沙窝,那目前正在富金山与日军胶着的暂十八军就只能在日军的尾追向强行退至商城在日军的包围圈里死守了,先别强行退兵的风险,就是死守孤城,前也境殊不乐观。 黄中将心里更清楚的是,以现在防守沙窝的二个师的兵力(七十一军的唯一还有战斗力的一个师和第三十军的三十师。)是万万挡不住合流后有一万五千左右的兵力的日军的。 日本人这一招毒得很,正好是打在了第三兵团的腰眼上。幸好是发现得早,要不然第三兵团的所有主力非要人家一网打尽了不可。 “这个消息兵团司令部知道了吗?仿公有什么训示。” 回过神来的黄中将对迫不及待的问道。 “兵团司令已电令我部立刻退至商城,然后再向“打船店”转进,以图凭借大别山北麓的各处险要,重新布置防线继续与日军周旋。” “马上召集所有的旅以上军官,到军部来开会。” 黄中将略有些沮丧的对邱副参谋长吩咐道。 兵团指挥部的这个命令早在黄中将的意料之中,将兵团主力退至打船店一线分兵死守,可以说这也是兵团目前唯一能走的一步棋了。兵团下的这个命令不能说是不正确的,可两军对垒,都打红眼了,想走?是拍拍屁股就能走得了吗! “时间紧迫,大家有什么建议请快提快议,咱们当面的日军最迟明早就会对这个新的情况有所反应的。我部只有行动在日军前面,才能有机会退得走。”黄中将知道大家在富金山与日军死战近两天,虽说自家的部队伤亡极重,可小鬼子也没有吃到什么好果子,在场面上暂十八军甚至还han有一点优势。毕竟是在一个多师团的日军猛攻下守住的阵地还迫使日军转攻为守,这就很光彩了。可这接着就要转进几百里地,打了二天,伤亡了一万人,最后却是这么个结果,任是谁的这脑子也一下转不过弯。可他心里更清楚暂十八军没有时间耗下去了,要是日军拿下了并向商城合击过来,那暂十八军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眼下也没什么好棋可走,也就只能按兵团的命令撤出富金山先退到商城再说了,至于到时是不是去“打船店”,还是看日军当时的具体动向再说吧!”白先豪仗着自己的背景硬,最先发言。说实在的他的心里并不想去打船店,几百里地还不是那么好走的,没准日本人还比自己的部队先到打船店了,在他看来还是沿来路退到宣化店去背靠豫南兵团的十万大军保险些。 “撤,眼下是一定要撤的,可问题是,谁来断这个后!”古国雄见有人开了头,就干脆把话挑明了。他这句话一说,整个会场就更沉闷了,大家只是埋头抽着闷烟,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古国雄这句话可是问到点子上了。军主力一撤,总不能无人掩护吧,要是没人断后的话,暂十八军这几万刚刚才经过一场血战的疲兵,非让日本人给追得全军覆没不可。 为了全军能走出危境,一定要有部队留下断后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可谁又愿意主动站出来顶这个雷呢?要知道这支留下殿后的部队就算是能完成的任务,面对几万日军的追击也定是凶多吉少。 “军座,我部在这两天的激战中损失最小,建制也还算完整,还是由我独立一百师来断后吧。”程家骥虎地站了出来。 黄中将用带着颤音的语气对程家骥说道:““浩然!你是好同志!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就是全军的炮全给你留下也行!完成作战任务后,能归建最好,要是情况不允许,你部可以自己行决定行动方向。”这回黄中将再没有说什么战后请功之类的话,他明了程家骥此时能站出来,决不是图那些,命都没了,还要那些升赏有什么用。 “军座,那些不利于山区行动的炮留下也好。这样一来,既可以加快军主力的行军速度,又可以增强我部的火力,让对面的日军不至于马上觉察到我军主力已撤离。军座,我还建议军主力不要去商城了,还是直接抄近路走直线去“打船店”比较稳妥。”说到这里程家骥顿了一顿话头看了看满屋子的高级军官那面有难色的面孔,知道他们是不想去走山路。程家骥接着说道:“山区固然不利于我军行动,相比之下,则更不利于日军的机械化优势的展开。这样一来反倒对我军有利。” 听完程家骥这一番名副其实的高论之后,包括黄中将在内的诸人大有茅塞顿开之感,纷纷觉着程家骥的见解很有道理。 “浩然,我把各部队的不能进山的炮全留过你,子弹也会你调拨一批,还有刘天龙的一一二旅包括他带出去的骑兵支队也统归你指挥。你任务就是军主力撤进山区之前拖住日军。其它各部队马上准备,在晚八时前,独立一百师要接替富金山正面所有防务。晚九时,全军预计要向山区开拨。行军次序为暂九十八师为前卫,五十六师及军部居中,新七十二师殿后。把这个计划马上报兵团,兵团一批准就立即执行。”最后黄中将拍了板把撤退计利和撤退路线给大致定了下来,不过向服从性好得略显有点唯上的黄中将还是要请示过之后方才敢行动。 程家骥欲言又止,他心里对黄中将这个时候还等上峰的回电有点不满,这种作风的坏处,套一句他以前在电视听到的话来说就是“靠请示打仗,那一趟都让赶不上!”。这种事事唯上的作风,要再遇上个拖拉的无能上司,三军不死都有鬼了。 ‘幸好,兵团司令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应该不会看不明白新老两个方案之间的优劣的。’程家骥现在也只能相信也是一员悍将的兵团司令会做出正确而及时的决定的。 一个小时之后,商城,第三兵团司令部。 “仿公,暂十八军回电了,他们想从富金山直接走山区到‘打船店。’”兵团参谋长边说边把手上的电报递给了反坐在太师椅上的兵团司令。 “人人都说,这个黄培民什么都好,就是有优柔寡断的毛病。想不到这会他竟有如此的魄力放弃笨重的装备走山路。我看他说的这个我难敌更难的道道就很好嘛!回电批准他们的计划。”兵团司令一看完电报,就用略带惊讶的口吻批准了暂十八军提出的新方案。 “仿公,我们是不是也撤了!”兵团参谋催促道。 “走吧,兵团部直属队和商城所有的部队先到沙窝,再去‘打船店’,我就在‘打船店’死等他黄培民。” 晚上八点,富金山主峰。 “浩然,国家日后对你还会多有借重之处,你要多保重自己啊!”黄中将基本上是属于那种不太懂表达自己的感情的厚道人,可从他与程家骥握手话别时手上的力度,就充分说明了此时黄中将内心的对程家骥勇担重担掩护全军的壮举的感激之情和欣赏之意。 程家骥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神精轻快的对黄中将说了声“掊民兄,你要多保重!”。 两人紧握双手,相视而笑,心中都充满了对对方的惺惺相惜之情,此情此景一切尽不言中。 “文老二你派出小股精锐部队,下山去对日军的阵地进行骚扰势攻击,不求能杀伤多少小鬼子,只要能让他们明天早上起不了大早就行。”黄中将一走,程家骥就指着山下日军兵营里的星星点点的火光对文颂远命令道。 “行!程家骥老大你瞧好吧,我亲自带陈国忠他们和一个营下去,保证让小鬼子今天晚上睡上觉。” 文颂远兴奋的答道。这两天他可被憋坏了,现在能有机会去干他这小鬼子一家伙,心里还不乐坏了。 “预计明天下午,军主力就可以进入山区的,只有明天早上日军没有觉察到我军的异常。我部就可以撤向潢川靠拢了,我已经给三十三集团军的张总司令发报了,请他派出五十九军之一部接应我部。” 程家骥象是自言自语的对在他身边的军官说着自己的计划。其实程家骥心里明白这一切远没有自己说的那么轻巧。他这样很大程度上是在安抚军心。 “师座,最好还是命令刘旅长他们今天晚上无论如何要打一下叶家集,这样就能更好的分散日军的注意力。”钱绅原来是不大赞成程家骥主动要求为全军断后,而把独立一百师置于险境的。可程家骥一句话就把他问住了,“除了我部还有那支部队眼下有这个能力。”钱绅不得不承认程家骥说得是对的。新七十二师和暂九十八师在这两天的战斗中损失都很大,五十六师就更不用说了已是伤亡三分之一了,算来算去眼下确是只有独立一百师的战力保存得最完整了。 让钱绅真正心服口服的还是程家骥的另一句话“要是由别的部队平断后,他们一垮下来咱们也要完蛋。求人不入求已,比起他们的那些残破的部队来说,我还是比较愿意相信自己的部队。咱们虽然危险些还起码不受其它的部队的拖累。” 程家骥正要让人按钱绅的想法给刘天龙发报的时候,刘天龙的电报倒是先过来了。 “我部已于今晚八时攻下叶家集。”刘天龙的电报让程家骥等人大喜过望,日军的后勤补给点给打掉了,必将极大削弱日军的作战能力,更最要的日军的战车汽车等现代化装备,也会因缺乏油料而无法肆意驰骋,这些对于眼下的独立一百师可是个好消息。 “刘天龙这个胡子干这种事还真有一手,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下叶家集!”就连自视甚高一向不大瞧得上的刘天龙的钱绅都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新书乱世飘萍已上传,恳请大大们支持!书号111393. 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一) 奇袭叶家集这一役,是刘天龙和他的独立一一二旅在抗战史上书写下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一仗中国军队的大获全胜,虽说无法从根本上改变整个大别山北麓地区的战局。但无疑大大打乱了日军第十三师团乃至整个南路日军的阵脚,使其从叶家集失守的那一刻起,就暂时陷入无后勤依托的困境。 到底刘天龙这个才反正不到半年的“胡子”旅长和他的部队是如何做到一天之内拿下叶家集这个日军后勤补给要点的了,这一切还要从刘天龙率领部队奔赴叶家集说起。 九月十八日,下午五时许,经过几个小时的隐蔽行军之后,刘天龙所指挥的骑兵部队,终于从淮河方向绕道接近了叶家集。 “老六,让人把独立一百师的田队长叫来。”刘天龙在用望远镜观察着,不远处的有不少日军来来往往的那个耸立在叶家集镇边上的土围子(刘天龙已经在来的路上打听到了,那个土围子就是日军的后勤补给站的所在地。)的同时,让孙六去把田家富叫来。这会子,正是用得着田家富和他那伙人的时候。 “田队长,你和你的人去那个土围子边上探探路,务必要搞清楚叶家集的守军的数量和组成成分,有没骑兵和重武器这几个重要问题。”刘天龙对田家富说话时的语气还是比较“温柔”的,就象对他养的那条大狼狗那样的“和蔼可亲”。这并不只是因田家富和他的手下是由程家骥派来帮忙的“友军”。更多的是因为为中国人卖命的日本人太少了,在物以为贵的大原则下,刘天龙自然对他们这群“日奸”比较重视。 田家富奉命带着几个特别行动队的队员,跳下战马换上全副的日军行头向那个土围子走去。 在独立一百师,既使最不喜欢田家富和他那伙人那副典型的有奶就是娘的德行的手下的高士英。也不得不承认一点,在对日军进行侦察方面,田家富和他的手下具有其它人无法比拟的得天独厚的优势。这优势绝不仅仅体现在田家富他们会说正宗日语这个方面,更最重的是田家富和他的同伴们本身就在日军中长时间的服过役,对日军中的一切他们了如指掌。有了这种优势,特别行动队自从成立以来在打探日军军情这方面就从来没有失过手。 这回当然也不会例外,半个小时后田家富一伙人就哼着小调不紧不慢的回来了。 “你们搞清楚没有,叶家集这么重要的地方,只有日本人一个多大队,最多不过七八百人的辎重兵!”刘天龙都不敢相信,日军竟然会如此的大意。 “刘旅长,根据我们审问出来的情况。这里原本有第十三师团的一个联队的辎重部队驻扎的。其中一个大队负责从合肥到前线的物资转运的护送工作,大部分都在外面执行任务。另一个大队和联队直属部队在联队长新村理市中佐的率领下,昨天去清剿这一带的一股经常袭击日军运输部队的土匪去了,估计打得不顺手,现在还没有回来了。此时在守土围子里的,确实只有一个多大队的守军。”田家富一面很有条理的丝丝入扣的回答着刘天龙的问题,一面让身后的两个特别行动队队队员把一个麻袋解开,让刘天龙验看他们此行的收获,一个十八九岁的日军二等兵。 “好吧,既然你如此的肯定。你能带上你的人把围子的门给叫开吗?我让常营长带上几十个人和你们一起去。我还派孙团长带一个加强营的骑兵在离土围子二里路左右的那个小树林里埋伏,你们一动手,他就会去接应你们。你放心,我会让常营长他们保证你和你的人的安全的。”刘天龙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赌他娘的一把,要是能拿下叶家集,断了整个南路近三个师团的日军的补给,光这个功立可就够大了。更不用说这个日本人的重要后勤基地里的油水再怎么小也不小到那里去,再些好处加起来,刘天龙认为是很值自己得冒险干他一票的。 “愿意为您效劳!”在与“龙牙”负责此次行动的那个小个子的青年壮汉交换过眼色得到了对方的允许之后,田家富表示自己愿意去执行刘天龙的这个命令。这次出来,为了能够更好的发挥特别行动队的力量,按照钱绅的要求田家富专门挑了六个人出来作为此次行动的核心成员。这六个人加上田家富自己都是死心塌地决无退路的铁杆“日”奸,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在关键时刻他们是决不会介意杀死自己昔日的同胞的。田家富决定去骗开寨门时把他们都带上,一来在更容易骗过守门的日军的眼睛,二来也好多几个保护自己的人。 叫门的活干得很顺利,由田家富领着这一小队的日军骑兵冒充第十三师团骑兵第十七大队派出的巡逻骑兵,并没有引起负责守围子的西门的日军的一个小队长的太大的怀疑。 “请南原君先带先几个人进来,跟我去见中村少佐先,其它人在围子外面稍等一会。”之所以这个日军小队长会对同样是挂着少尉军阶的田家富使用敬语,这就涉及日军中各个军种的地位问题的。在日军的陆军中地位最高的除了那些以空中武士自诩的陆军航空兵的飞行员们就要数日军的骑兵了。脱胎于直属于“天皇”的御亲兵中的两个西洋骑兵小队的现代日军骑兵,自明治时代起就一直是日本陆军中的骄子。 而辎重兵则日军陆军中地位最低的兵种。在一向崇尚中等级制度的日军中,在与骄横惯了的骑兵官兵打交道进,辎重兵系统的日军总是显得有点低三下四的,不要说是平级之间了,就是一个辎重兵的中队长在面对一个骑兵小队长时也端不起上司的架子。 这个日军小队长虽然警惕性不高,可还算是个尽职的人,在面对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骑兵小队时,他把一切由上司来决定的处理方法也无可厚非。 “好的,我带三个人进来。”田家富在与常九等人交流过之后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一切谈妥之后,寨墙上的吊桥就放了下来。 田家富等四人立即走上前去,为了进一步解除寨墙上日军的戒心。田家富和另一个特别行动队的队员,还一边走,一边故作轻松的哼着那首日军中极为流行的“满洲姑娘”。 “叭。”四人一上吊桥,走在最后的常九猛地单手举起手上的三八大盖,甩手就是一枪,干掉了在寨墙上的绞盘旁边的那个鬼子。 常九的枪一响,走在四个人最头里的那个“龙牙”的小个子,就从身上掏出了两只德国造的快慢机在左右大腿两边飞快擦了两下,子弹便上了膛。他用右手的那一支快慢机就对着正要上前来迎接“同僚”的那个负责守城口的日军小队长和他的两个跟班打了三个单发点射,活干得漂亮,三颗子弹都打在了小鬼子的眉心上。几乎同时小个子左手的那支快慢机也向寨墙上射出了一梭子子弹,这一梭子直压得寨墙上的几个想靠近绞盘小鬼子抬不起头来。 “快!”常九回身向停在离吊桥边上的那些自家骑兵招呼道。 那几十个精选出来的骑兵的动作也不慢,一边朝寨墙上打着枪,一边双腿紧紧夹住马肚,催动跨下战马就往围子里冲。 在离这支小分队的后面二里地的小树林里领着四五百骑兵潜藏着的孙六,一听这边响了枪,也不管前面得没得手,立马就领着这几百人马向西门狂奔而来。 土围子里的日军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几百中国骑兵就进了围子,后面的骑兵也源源不断的涌了进来,一时间,围子里到处是中国骑兵组成的铁流在纵横驰骋。 “怎么回事?”中国军队都进了围子了,日军在叶家集的最高指挥官中村少佐才从一个慰安妇的怀里爬了起来。 活该中村少佐倒霉,他的指挥部的位置选得实不是地方,中国军队一冲进土围子他那安在寨墙边上的指挥部就成了首当其冲的目标。 一个连的中国骑兵径直闯入了少佐指挥部,用马刀使中村解免除了被日军军事法庭审判的痛苦。 在中国军队打掉了日本人的大队指挥部后,战斗并没有很快结束。被分割成一小股一小股的日军自知未日临头,依仗围子里的一间间房屋和复杂的地形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这个时候,骑兵不擅巷战的弱点就暴露出来了。人数占绝对优势的中国军队的骑兵因自身的目标太大又没有重武器,一时之间竟然奈何不了这些据屋死守的日军,还死伤了不少人。 “下马。”孙六见状大声喊道。他知道现在也只在下马与日本人打巷战了,相信凭着人多势众,就算是多损失些人,也能把这些鬼子给肃清了。 在孙六等人的命令下,中国骑兵纷纷下马,用步、机枪和手榴弹与日本人展开了殊死搏杀。 “兄弟,贵姓?你的枪真神了,原先在那个山头混的。”常九也下了马藏身上一堵照壁的后,他一面与对面房子里的鬼子对射,一面主动和身边的那个刚才寨门口干掉了三枪干掉了三个鬼子的小个子搭起讪来。 “龙。龙四!”小个子刚惜字如金的答完孙六,立时纵身弹出了照壁,几个并不如何快速的翻滚之后,他就靠近了对面的房子,在做这些动作的同时小个子手上的两杆快慢机也没有闲着,正一枪紧似一枪对对面鬼子打着点射,对方房子里的几个小鬼子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他的枪口下。 “好准好狠的枪法,这小子,以前一定是个杀手。”也是行家的常九自然看得懂门道,小个子这手枪法还不是一般的了不得,就是整个关东道上也挑不几个玩双枪玩得这么顺溜的主。更不用说此人居然敢同时玩两支德国造的快慢机了,起码常九敢肯定自己的那些兄弟伙没人 有这个本事,就是号称独立一一二旅枪法第一的孙六也没这个能耐。 日本人就是抵抗得再凶,也架不住在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的中国军队的步步蚕食,晚上八点以前,土围子里残存的日军终于被杀了个干干净净,独立一一二旅兄弟受了好几年的日本人的闲气,对小鬼子下手来黑着了,竟是半个活口不留。 战斗结束有一会了,刘天龙才带着一群旅部的军官进土围子里来摘桃子来了。 “旅座,围子里的小鬼子的尸体都点过了,共有六百四十二具,其中有一个少佐。鬼子在围子边上的一些哨兵咱们没顾得上收拾他们,应该都跑了,你看是不是让人追一下。”孙六向刚刚进围子的刘天龙请示着。 “几只小虾米,就不用费那个力气,你让兄弟把这次缴获的物资清点一下,能带走的就带走,不能带走的就烧了,动作要快,等军部的回电一过来,咱们就要闪人了。”因为出发时规定的定时联系的缘故,刘天龙此时还不知道暂编十八军的主力已经决定今晚撤出富金山了,就连与他联系的密码本军部此时都已经移交给了独立一百师了。 “对了大哥,还抓住了十几个鬼子军妓,你说乍整/”孙六这个大哥一叫,刘天龙就知道他又动了色心了。他这个兄弟啊,什么都好,就是离不开女人。 “我不知道这事,你自己去处理。”刘天龙这话一说,孙六就喜滋滋的去了。 “旅座,富金山回电了。”孙六刚走,独立一一二旅的参谋长就面色沉重的走过来,把一份电文递到了刘天龙的手上。 “马上集合队伍,咱们去捅荻洲立兵那个老鬼子‘屁眼’去。”看完了这封由程家骥署名的电报之后,刘天龙略有点失落的对自己的参谋长说道。 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二) 九月十八日,午夜。富金山下的日军第十三师团师团部。 “吉原君,你认为中国军队的下一颗棋子,会落到那里?”接到叶家集被中国骑兵攻陷的战报后,也许是因为这几天受到的刺激多得让他麻木了,荻洲立兵中将这会反倒是没有再失态,他看似镇定的用亲切得有些反常的语气对自己参谋长问道。 “师团长阁下,叶家集这个重要补给点一丢。我师团的后勤补给线在短时间内就断了线,这粮食还好说,可以派出部队到附近去征集,可弹药的补充就难了。这一夜中国军队又屡次骚抚我军驻地,就算在是晚十时之后暴雨倾盆,也没有让中国军队对我方阵地袭扰的力度有丝毫的减缓。虽对我军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亡,可毕竟是大大的疲劳我军。我由以上种种迹象推断,中国军队很可能在明后两天对我军进行局部的反击。”吉原钜大佐的些话,无异于公开承认第十三师团在这场战事中已落在了下风。 这些天来被中国军队的几番痛击后,第十三师团的上上下下都清醒许多,也是变得务实谨慎了不少。不再认为所有中国军队都是不堪一击的弱旅了,大多数第十三师团的官兵都认同了“皇军”要是一不小心就会被些顽强的中国军队击败的这个经过事实践验的真理了。 “传令下去明晨我军全线收缩防地,各部队要努力缩小间距,并加紧修筑工事,先把阵地稳定下来再说,集中所有的战车居中策应。” 从用兵常理上来说,荻洲立兵中将的这个命令称得上中规中矩滴水不漏。在后勤供应无法得到确保,已方士气又大幅下降的情况下,收缩兵力先求自保,再伺机破敌,这几乎是第一个军事家唯一的选择。 荻洲立兵中将并不知道,就自己的这个决定,会使他和部队永远蒙羞。 这一夜,许多日军是在极度惶恐中度过的。尤其是到了下半夜,从日军的后方,杀来的刘天龙所部骑兵在雨夜中分成好几路,对日军的多个比较孤立的营地发起了突然袭击。日军各个部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中,不知冲进防区的中国军队的骑兵的虚实,多不敢冒然出击。只能任由那些驻扎在被中国军队捣毁的营地里的日军士兵,被凶狠的骑兵用马刀杀得尸横遍野。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天亮时分,中国军队的骑兵走后。日军清点损失,发现有一个中队的官兵被中国骑兵成建制消灭,另有二个中队的日军被重创,其它各部也这一个恐怖的夜晚损失了不少的零星官兵。这一统计下来包括死在中国骑兵铁蹄下的倒霉鬼,在这个晚上日本人竟然伤亡近六百人。 九月十九日,上午九时,下了整整十一个小时的暴雨终于停了下来。 雨一停,程家骥就带着钱绅和几个参谋上了主峰。他一边指点着山下正在紧锣密鼓的收缩防区、修筑加固野战工事的日军,一边对身边的钱绅说道:“真是天助我也!这场雨来的还真是时候。荻洲立兵这个老狐狸终于撑不住了。看日本人这个架势,今天这一上午是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了。维礼兄,命令所有的部队抓紧时间休息。荻洲立兵可不是笨蛋,咱们这一计瞒天过海蒙不了他多入。到了午后,就算是没有收到中岛的电报,他也会反应过来的。那时这富金山上就定会有一场空前恶战了。发急电催促军主力,请他们加快行军速度,及早进入山区。同时给刘天龙下命令,让他的部队继续不间断的对日军进行袭扰攻击,力图给日军造成我军全力干扰其修筑工事的行动的假象,以达到进一步麻痹荻洲立兵和他部下的指挥官们的目的。” “师座,别的都好说,把日军唬到午后,看样子也不难,难得是如何撑到天黑,这一关可不好过。日军第十三师团一旦意识到咱们是在唱空城计,就算是为了挽回面子其也必将向我师阵地不计伤亡的发起疯狂攻击。在日军不顾一切的攻击下,凭我们现在的实力,能不能撑住可就难说得很了。”钱绅可远没有他的长官那么乐观。 其实钱绅所担心的这些,程家骥也不是没有想过,在他的心里也有着与钱绅同样的担忧。在某些方面程家骥甚至比钱绅想得还要细致一些。比如,程家骥心里就很清楚,这场暴雨在帮了此时据守富金山的中国军队一个大忙的同时,也定会给正在转进的暂编十八军的主力的行动带来极大的不便。可想而知在暴雨和泥泞中行军暂十八军的行军速度是会慢下来,反过来,这便意味着独立一百师和独立一一二旅组成的殿后部队需要拖住日军更长的时间,也就是说殿后部队将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从这个意义上说,这场雨是祸是福眼下还不到盖棺定论的时候。 心里明白,归心里明白,程家骥深知身为时下据守富金山防线的中国军队最高长官,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可称得上是万众瞩目,当此大战前夕,忙着鼓舞军心士气都来不及了,那里还敢说半句泄气的话。 如程家骥所料,富金山前这难能可贵的和平景象,只又推持了几个小时。 是日下午一点左右,在收到第十六师团的迂回部队已顺利到达沙窝的电报后。明白自己被中国人的虚张声势吓住了的荻洲立兵中将,在恼羞成怒之下,驱使他的全部兵力向富金山一线不顾一切的扑来。因为时间仓促,这次攻击荻洲立兵中将没有来得及招唤陆军航空兵配合,日军的炮火也因后勤补给线的掐断而缺乏炮弹,并没有对中国军队的阵地形成太大的威胁。可日军第十三师团全体官兵为了洗雪之前怯战而导致错失战机的耻辱,硬是用血肉之躯在进攻伊始攻得富金山防线处处冒烟到处告急。 九月十九日,下午二时,富金山主峰山腰处的一个隐蔽部。这里现在是程家骥的前敌指挥所。 “师座,七二一高地(左侧一号峰。)顶不住了,袁团长来电话说,不少于一千人的日军已经冲到了阵地面前不足一百米的地方。” “师座,主峰告急。文旅长已经带着敢死队与少数突入我军阵地日军展开近身肉博了。” “师座日军对七五三高地(右侧二号峰。)攻得很凶,那里的独立一一二旅的独立二二四团守不住了。” 开战不到一个小时,各个阵地告急电话就纷纷打到了程家骥的面前。 “从师预备队里抽一个营给袁世忠,他那里原本就有两个营的兵力,要是再顶不住让他提头来见。” “主峰那里咱们放了一个半团,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让人务必把文颂远给我从火线上拖下来,他是一旅之长不是大头兵!” “让人去七五三高地,告诉二二四团的谢文化,小鬼子攻到阵地一百米内再来告急!顺便警告一下这个谢大麻子,要是他再咋咋呼呼的扰乱军心,我就顾不得齐天兄面子了。” 正在低头看着地图的程家骥,连头都没有抬,就一一的下达了相关命令。他心里数着了,日本人现在攻击的重点应是放在主峰和最矮的七二一高地上,至于七五三高日军是不会选那里做突破口的,只是那谢文化唱得凶罢了,其实并没有多少危险。 “师座,跟刘旅长联系过了。他的部队已奉命向富金山右侧迂回,估计二三个小时以后可以回到他们原先的出发地。”看着程家骥渐渐的成熟起来,钱绅的心里是很欣慰的。 “维礼兄,我总觉着荻洲立兵今天这个打法有点反常,就算是急于报复他不用一上来就打得这么凶,照这个打法,我们完了,他的第十三师团也不会剩下多少人。再听你刚才这么一说,我总觉着咱们漏了点什么。”程家骥一面有些疑惑的对钱绅说,一面在脑海里捕捉起刚才闪现出来的一丝灵光。 “维礼兄,既然刘天龙他们能绕道回防,那日军为什么就不能也绕过富金山正面抄咱们的后路。”程家骥虽没有完全想通,倒也肯定的自己的怀疑方向。 “师座,我懂你的意思,可这一绕,最少要绕一百二十里地,他荻洲立兵手上没那么骑兵部队和汽车。要是全用步兵,需费时一天以上,那不就成笑话了。”此时钱绅心里也隐隐觉着了这个事有些不妥,可又说不上是那里不妥。 “主峰观测所,我是程家骥立刻给我弄清楚,山下的日军的重炮旁边有没有牵引车,还有日军的战车部队到那里去了。要快!” 钱绅的这席话倒是提醒了程家骥,他猛地赴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就打给了主峰峰顶一侧的的炮兵观测所。” 钱绅的脑子转得也不慢,从程家骥要求主峰观测所弄清的问题里,他马上想到程家骥担心的是什么。一想到那个可能,平时荣辱不惊的钱绅的脑门上立时就出现了一颗颗的黄豆大的汗珠。 “什么?没有发现日军的战车部队和重炮的牵引车!”主峰观测所的回报很快就来了。 “维礼兄,你估算一下,日军重炮牵引车全卸下来能装多少部队。还有要是荻洲立兵走迂回包抄这步棋他最可能那里来。”程家骥在空前的危机面前反倒冷静了下来。 “师座,荻洲立兵要是真走这步棋,应当至少可以凑出能运送一个满员大队的人员和武器车辆,加上他战车部队,这股力量可不小。要是突然出现在咱们的后方,凭我们现在实力怕是招架不了。据我判断日军向我军防线左侧包抱的可能性最大。一来这样可以直接掐断我部与军主力的联系,防止军主力派出部队接应我部。二来照理说,荻洲那个老鬼子既然要来这一手,这支部队就应该已经出发了。而刘旅长他们也正在回防,到目前为至他们既没有发现日军行动的蛛丝马迹,也没有与日军遭遇。从左侧迂回,日军就必经这里,蒋家坳!” 钱绅一边说,一边不急不燥的用指头按住地图上一个地方。他的优良军事素养和过硬的心理素质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我带炮兵一部和警卫营、通讯营和师部的杂勤人员去蒋家坳截住这股鬼子。维礼兄,我把特务营,这里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撑着,实在顶不住了,可以放弃七二一高地,那里处于两个座比他高得多的高地中间部位,小鬼子就是拿去了,在两侧的火力压迫下也翻不出多大的浪。”程家骥说完这一番话后,就向山下去了,他走得是那样的匆忙,就连军帽都拉在了隐蔽部里。 还真让程家骥给猜准了,用兵老到的荻洲立兵中将决不是一个一味怯战的懦夫。 在从航空兵派出的侦察机那里知道了富金山一线的中国军队的主力已退出了战场,正向山区运动的这个重要情况后。一心要把当面的中国军队的断后部队全歼,以挽回日本陆军和第十三师团的脸面的荻洲中将和他参谋长就在极短的时间内,制定了以正面强攻掩护侧后迂回部队的行动,从而围歼还留在富金山上的这支敢于“不自量力”的和“大日本皇军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的中国军队的作战计划。 正当程家骥集合部队向蒋家坳赶去之时,一千二百名日军正乘坐汽车由十二辆“豆”战车开路也在向蒋家坳急进的途中。 一时间,蒋家坳成了双方胜负的关键,中日两军的部队都在向那里急行,中方胜在行程要比日军近好几倍,而日军的优势则是已方是全摩托化部队行军速度要比程家骥亲自率领导的部队快上若干倍。 到底谁会是这场关乎整个战局的赛跑的胜者? ((新书乱世飘萍已上传,恳请大大们支持!书号111393,恳请大大们把点击、收藏、推荐都给的新坑吧,我会加快血肉长城的公众更新速度的! 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三) 蒋家坳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村子,在比例尺稍为大一点的地图上都找不到这个只有不到二十户人家的偏僻的山区村落。 别看地方不起眼,可位置在此时却非常重要。只要日军通过了蒋家坳先可直捣设在富金山山下的中国守军的后勤部门和炮兵的阵地,而后就大可再从富金山防线的后方向富金山的任何一座山峰发起攻击。在这种内应外和的夹击上,就是程家骥自己也不会认为自己放在富金山山头上的部队能继续守得住。守不住,就只能全线崩溃,兵败如山倒了! 一句话,日军过了蒋家坳闯入中国军队腹地,这样一来,程家骥指挥下的部队就势难回天败局已定了。 “马三宝,你带着警卫营和通讯营的大部护着这几门三七战防炮强行军,一定要在三个小时之内赶到蒋家坳。卫士排、骑兵营四连、骑兵通讯连、工兵营一连二排的人注意了,把马抽起来,跟着爷我“飞”到蒋家坳。”程家骥先对马三宝下了一道命令后,还没等马三宝答话。他就一提缰绳在马屁股上连抽了三下,他座下的大白马就猛得窜出了行军队列,向蒋家坳方向飞驰而去。(程家骥为了练一身过得去的骑术在许昌时,可没少被马摔,这时拿出来显显,还成!) 在绝尘而去程家骥马后紧紧跟着人如虎、马如龙的近三百名的骑士,唯一有点美中不足的是,在队伍的后面的有不少人的骑术很差,骑上马上直晃荡,那是工兵排的兵。 在他们当中有十几个形色精悍的骑士就随在程家骥的身后。马三宝原先是想阻止程家骥的冒险行为的,可当他看到这十几个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与一般的将士们穿着打扮一样可神精却大相径亭的的骑士时,马三宝放心的笑了。他认识这支小队中那个独臂的头领,知道他的本事,也隐约明白对方是干什么的。马三宝相信有他们的护卫,他的六少爷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的。 程家骥对这两个连的将士一句动员的话也没有说,可他那一马当先身先士卒的以身作则,给这两个连的兄弟的勇气显然比动员上十几分钟要有效,师座都舍得去死,我们这条厮杀汉的命算啥! 程家骥这种奋不顾身的行为看似英勇无畏,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也是逼出来的。上千步兵又带着炮,行进的速度就是想快也快不到那里去。 若是让日军先到蒋家坳占据了有利地形就凭自己手上的这点兵力想要再把日本人再打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在这形势下率一部骑兵先堵住日军,就成了当前最好的选择。可这支注定要与日军死战的骑兵不是谁都带得了的,为了保证能把小鬼子堵在蒋家坳之外,程家骥也就只有以身犯险了。更何况程家骥觉得自己在“嘲凤”的人保护下其实也没有多大的风险。 “斋腾君,前面离蒋家坳还有多远?”日军第十三师团师团中佐参谋宫城宇都一面下意识的摸着自己修剪得很合体的仁丹胡子一面对自己的副手焦急的问道。不能责怪位第十三师团师团部的最受师团长赏识的高级参谋沉不住气,眼下这光景由不得他不急。师团长和参谋长吉原钜大佐交待得很明确,要他指挥的迂回部队在三个半小时占领蒋家坳,否则军法从事。可眼下他的部队现在已经出发了二个多小时了,还在山区外面转攸。要是不能及时占领蒋家坳而导致行动的失败,别的先不说,他自己可就先死定了。作为一个军人,宫城宇都并不怕死,但他决不想背一个错失战机的罪名去死。 “宫城中佐,照地图上来看,再开进几里地后我们就可以进入富金山山区了。不过到那个时候道路的状况会变得更差!”举起地图细看的斋腾少佐的话刚刚说话,一颗不知从那里打来的子弹就向他打了过来,这颗六点毫米口径的三八大盖的子弹穿过地图正好打在斋腾的眉心上。眉心中弹的斋腾少佐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立时了帐。与他同时被中国军队狙击手打死的,还有另外几个因动作过大而暴露了目标的日军官兵。 “还击!”随着羞愤交加的宫城中佐的一声令下,汽车上的日军的机枪火力,率先开火,紧接着战车也向四周进行了漫无目的炮击,长达一公里以上的日军车队顿时乱成一团。 “鬼子被打乖了,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了。咱们走吧让他们在这里瞎折腾去吧,折腾得越久越好!”在离日军的车队不远的一处山坡上,独臂屠三指着山下的鬼子车队轻蔑的对自己的几个手下说道。此时他和他的部下们的手里都拿着三八大盖。 屠三说完这句话就带着嘲凤的这几个人,趁着小鬼子正在向山上山下乱打一气的机会,溜下山坡跳上战马,向来路狂奔而去。 在进行了一小会全无斩获的射击浪费了不少弹药后,日本人又开始向前推进了。 在一里外,日军又遭到第二次火力打击,又有五个鬼子在一刹那间送了命。可这会宫城显然识看破了中国军队如此做的意图,日军一边用车上的机枪向朝自己的车队射来冷枪的方向豪不吝啬的倾泻着子弹,而与此同时日军车队不但不停车,反而来了个加速通过。 两山道,蒋家坳村口外二里处一处险地。顾名思义,这里从两座小山间穿过一条甬道,这条甬道有足足三百米长,也是蒋家坳这一带地形最险要的地方。过了两山道就是进入富金山山区了。 “快!把所有带来的地雷都给我埋上,安上引线,挂上弦。”程家骥已带着部队赶到了这里,他正在紧张的指挥部队辅设地雷阵。 在程家骥的身后,刚刚完成的简易工事的修筑任务的两个排的通讯骑兵正向后奔驰而去,他们那是要回去接步兵。毕竟程家骥还没有疯狂到硬要拿通讯骑兵当步兵使的份上。先不说养一个骑兵的花销可以拿去养至少四个步兵。就算是不顾一切的让通讯骑兵下了马,拿这些平时的主要工作是查线、送信的通讯骑兵打阻击战,这专业也不对口不是,结果肯定定是连普通步兵都不如。与其这样,还不如多趁日军攻下这里之前,让通讯连多接些精锐的警卫营的兵过来,这样的打法虽很有点添油战术的味道,可当前却无疑是程家骥所能做出的选择里面最明智的。 “出击。”宫城中佐指挥的部队在中佐做出不理会中国军队的骚扰迟滞攻击的决定后,很快就开到了两山道。 宫城中佐尽管没有发现这里有中国军队活动的迹象,但从先前中国军队对自己的部队发起的骚扰攻击这一现象上,宫城判定这么个险要的地方中国军队不可能没有部队防守。由于两山路的地形比较狭窄,不利于战车行动,最要命的是只要有一两辆战车被击毁整个山道就会结结实实的堵上,要是真得这样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基于这个种担心,生怕对方拥有有战防炮和重型地雷的宫城中佐,作出了一个事后被认定是错误的决定。先用步兵进行攻击以摧毁对方的地雷和试探对方的火力配比,只要对方没有投入炮兵就用战车直接冲击。 事实证明,宫城中佐的过份的小心,给了对方至关重要的时间。 正如日军第二方面军司令部在此次作战之后,派下来调查检讨小组所向上提交的报告里所说的一样。第十三师团在连续的受挫之后,作战行动严重变形,失去了冒险攻击精神的第十三师团已经在事实上沦为一支三流的欧洲殖民地军队。 “轰、轰、……。”日军的尖兵接二连三的踩在了中国军队刚刚才埋下的地雷上。 “前进!前进!”。宫城中佐对于稀少的战车很是爱惜,可对士兵的生命他就不大在乎了。他阻止了工兵小队要上前排雷的举动,连连催促日军的尖兵部队继续向地雷阵冲去。在宫城的心目中,现在的时间,就是拿人命去换也是很合算的,他不相信中国军队能把这几百米的山中夹道都埋上雷,就是用人去趟他也要趟出一条路来。 宫城中佐的这种很没有人性的战法,实战效果却很好。 程家骥手上当然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地雷来把这条山中甬道填满。事实在他在这条山道中只埋了不到四十颗地雷,日军的远用炮打,近用人趟的的“勇敢”战法下。中国军队的地雷一会儿就被引爆得差多不了。而日军的尖兵部队因为采用了比较松散的队形,只不过被炸死炸伤了三十多个,这个伤死亡数字对拥有上千兵力的这股日军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打,给我把这些小鬼子打到死后魂归东洋时,他妈妈都认不出来!”说实话程家骥搞战前动员的语言水平确实不怎么的,还是他此刻抄起一支1八奋不顾身的向当面的日军扫射的动作来得更能激励军心士气一些。 日军发起的对中国军队据守的的第一次冲击的攻势就很猛,宫城中佐一次就投了一个半中队的兵力。 在程家骥的亲自督战下,骑兵连和卫士排的官兵在日军的战车炮口下前赴后继打得英勇极了。加上中国军队又占据了有利的地形,受到地形的极大限制的日军的又展不开队型,在全部装备自动火器的卫士排的那炽盛的打击下日军冲在前纷纷倒地。日军的第一次攻击,很快就被打下去了 “战车出击。”明了对方的火力很强,单凭步兵冲击是无法在短时间内突破中国军队的阻击后,在没有发现中国军队有任何炮火投入战斗的情况下。宫城中佐终于决定孤注一掷的投入战车部队,现在他也只能指望战车部队能迅速击破对方的防线了。 “师座!卧倒!”程家骥身边一个嘲凤的组员在喊出这句话的现时把程家骥按倒在地上。 程家骥在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先是被人压在地上,紧接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他的身边响走,程家骥只觉着自己上身一痛,脑袋一晕,就失去了知觉。 当程家骥被人救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已经被屠三带着几个嘲凤的人架到了蒋家坳的村口,显然这些是想到自己送到安全的地方。 “放开我,我就在不走了!”程家骥语气微弱但坚决无比的说道。从肩膀上传来的一阵阵的剧痛让他清醒的意识道自己这回是是真的挂彩了,而且还伤得还不算太轻。 “师座!还是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吧!”屠三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一定要把程家骥先送回师部再说,其它的就是钱参谋长他们的事了。要是程家骥再纠缠下去,尽责的屠三是不介意把自己的长官打昏后抬走的。 “先把我放下!你的手碰到我的伤口了!”程家骥是从屠三的眼神中就知道,他是不会被自己三言两语就说服的。 他终究是独立一百师的最高长官,屠三也不好太拂他的意。只得示意架着他的两个兄弟把他放下。 “那个推开我的弟兄还活着吗?”程家骥一被放下,就一边对屠三等人问道,一边把手伸向了自己挂在腰上的武装带下,那里有一把在武汉时最高统帅赐给他的短剑。 屠三等几个听到程家骥问了这句话,一个个都不说话 只着他们几个那有些黯然,程家骥就知道自己的那个救命恩人多半是已经是殉国了。 “他家里不管还有什么人,只要我程家骥还能喘口气就一定会对他的家人负责到底!不要劝了,我是不会走的。”程家骥说到这句话的后半段的时候,那把“军人魂”短剑的剑峰就已经顶在他的小腹上。 正当屠三等人想要寻机制服程家骥的时候,通讯骑兵连载着半个连的警卫连的士兵赶到了他们这一群人的面前。这支队伍的最前头的赫然是一脸的急不可耐的马三宝。 (新书乱世飘萍已上传,书号111393,恳请大大们把本想给血肉长城的点击、收藏、推荐都给我的新坑吧) 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四) “六少爷!”看着程家骥那副灰头土脸血迹斑斑的狼狈样子,马三宝只说了这个三个字就说不下去了,他虽没哭可是眼圈却是红了的。 马三宝在程家骥在老家时,就是程家骥的小跟班。从小对马三宝来说,这位在外面名声不大好的六少爷,就是他的天、他的地。 要不是,九岁那年在程家门口要饭的马三宝被这位少爷看中,进了程家,就凭他一个街头流浪儿那里会有戴上少校肩章的今天?最让马三宝对程家骥死心塌地的还是程家骥不但收留了他,就连马三宝的奶奶的丧事都是程家骥在收留马三宝的同时拿自己的月钱给办的,那年程家骥才十二岁。(其实当日程家骥不过是正好看到了一本白话小说,上面有写如何培育死士的内容,就顺手拿门口那小叫花来实验了。) 马三宝稍大一些就把保护程家骥当成了自己的终身使命,也就是因为这个马三宝才去学武练枪的。可这回六少爷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了伤,且这伤看上去还轻不了,这怎么能不让马三宝在心里不断责备自己。 “三宝!你领着兄弟们快上去,道口的兄弟们要撑不住了。我就在这,那也不去了,死就死在这蒋家坳了!”程家骥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斜指着还在响枪的两山道方向对马三宝喊道。他到底刚刚受了伤,身体虚弱得很,虽已是使出全身力道的喊,声音却比之平常说话时还小低沉得多。 “是六少爷!”马三宝没有再劝,他知道以少爷这些日子言出如山的脾气,劝是劝不动的了,唯一的办法只有堵住这股鬼子。他此时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就算是挡不住日本人,可总能死在六少爷前面吧,也不枉这些年来六少爷待自己的恩情了。 “兄弟们,师座就在这坐着呢!别的咱也不多说,跟着我上,杀鬼子去!”回头冲着自己的部队狂呼一通后,马三宝不管不顾的狠狠一夹马肚,一人一骑就么向两道口方向狂奔而去。 警卫营和通讯营的兄弟们没人多说一句,人人都觉着仗打到了少将师长负伤不下火线的地步,咱们这些小卒子还有什么可说的,和小鬼子拼了这条性命也就是了。 刹时间,近百匹一骑双人的战马组成的洪流,向两山道方向滚滚而去。每一个兄弟在经过程家骥的身旁都会被他们师座打量几眼。程家骥心里何尝不知,以血肉之躯抵御钢铁,从自己的身边经过的这些兄弟只怕没有几个人能生还。程家骥现在能做就只有好好再看这些和自己朝夕相处兄弟们几眼,希望能把他们的身影映在自己的记忆里了。 “你们也别想把我抬下去。屠三,你派人到后面催一下,让他们把战防炮快些给我推上来。对了,顺便给我找个军医来,这纱布绷带只能止血,可止不了痛!”充完了英雄之后,程家骥立刻感觉到从自己右肩上的伤口又传来了一阵阵的剧痛。他脸色苍白如纸的紧皱着眉头对屠三吩附道。 “是!刘进你去后面的部队就说师座都已经负伤了,命令他们加快速度把炮弄上!你马上后面的队伍里找一个军医过来!”屠三在心里想着程家骥的伤势确实也不是很重,没什么生命危险。而程家骥本人又这么坚持,真要逼急把程家骥得罪狠了也不好,毕竟他是长官。再说马三宝他们一下去,最起码一时半会鬼子冲到这里来,还是先服从命令听指挥吧。 一个多小时之后,两道口。 残酷的战斗在继续。中国军队的大队步兵的开上来,并没有促使日军停止攻击。倚仗战车的炮火优势不死心的日军仍在连续的向据守在甬道那头的中国军队发起攻击。 可日军的凶猛攻势一次次被中国军队打了下去,当然中国军队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第一、第二批投入战斗的部队都快打光了。 “武田少佐,你的大队在战车的掩护下已经冲了三次了,为什么还是拿不下道口?要是再冲不上去,你和你的大队所有军官全体都有将会被军法从事!”宫城宇都中佐用饿狼一样的目光逼视着,比他大近二十岁加强步兵大队的指挥武田信夫少佐。中佐可不是说说而已,他的战刀都已架在武田少佐的脖子上。 “宫城君,请把你的指挥刀挪开,我可不喜欢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请你放心,这次进攻我亲自上去,会成功的!”作为一个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是日本的几乎所有的军事行动的老兵。武田信夫少佐还真不大把宫城这个靠着和日本“皇族”沾点亲的血统爬上来的“新秀”军官放在眼里。 在武田看来,宫城在今天的战事中指挥简直是胆小如鼠其蠢如猪,要是按他的建议一上来就用战车不惜一切的突破,这条甬道早就该拿下来了,又何至于让中国军队的援兵有机会源源不断的上来。 武田少佐一面在心里腹诽自己的年轻长官的无能与愚蠢,一面也在心里暗暗纳闷,今天遇到的这支中国军队怎么如此能战。这支中国军队中包括适才增援上来的那批部队的一部份人,不但武器好枪法准,一个个还红着眼睛的拼命。不但大量的杀伤的他指挥下的步兵,就连战车也有二辆硬是让他们用集束手榴弹炸断履带,只能当固定炮塔用了不说,还严重的堵塞了步兵的进攻路线。还好这两辆战车不是在一个地段被击毁的,要不然这条甬道早就被日军自己的战车给堵死了。 当武田少佐在对宫城中佐行过一个动作上虽无可挑惕,但殊无敬意的军礼后,转身向自己的部队走去时,他在心里不断的在问自己:“这对面的中国军队到底是那一部分的,怎么会得比“天皇的武士”还要顽强?” 武田在想的这个问题,宫城中佐也正在想。此时这两个日军军官谁都不知道,已方的战车部队刚才几乎让独立一百师失去了它的第一任师长。而现在与他们作战的部队的主体,就是独立一百师的师警卫营的官兵。主帅受伤,护帅兵们又怎么会不拼死一战? “轰隆。” 当日军的短短二三个小内发起第四次攻击进行到最高潮的时候,一辆冲在最前面的九四式轻型战车,突然被中国军队今天第一次露面的中国炮兵一炮掀翻在地。这辆战车不但被打得翻了身,还立即起火燃烧。结果战车里的两个鬼子一个也没能逃出来,在凄厉的呼嚎声全部被活活烧成了焦炭。 “倒车!全体倒车!”日军战车部队的部队长樱木雄少佐声嘶力竭的在战车内大喊声叫嚣着。 对于这种情景樱木少佐太熟悉,那是三七战防炮在近距离在打在九四战车上的结果。淞泸战场上,正是这种火炮击毁了数量众多的豆战车。 樱木雄已意识到了,在两道口这种甬道地形下,排成一字长蛇的已方战车对上三七战防炮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让中国炮兵一辆一辆的打成“火棺材”。 樱木雄的反应不慢,可中国炮兵既然上来了,又岂容日本人的战车部队想退就退。 “不用再瞄准了,各炮对直甬道,连续炮击,把这甬道里的鬼子都给我轰出去!”才赶上来的炮兵营长郑重,可从来没有把到手的大鱼放跑的习惯。 在五门三七战防炮的近距离“野蛮”炮击下日军的“堆”在甬道的里九四式战车一辆接一辆的被击毁、起火、爆炸。 就连正气势汹汹的向前冲锋的日军步兵在战车的爆车的波及下,损失也很大。为了活命,残存的日军步兵只得在燃烧的战车之间,很没有“武士”风度的抱头乱窜。有几个日军连溅到屁股上的火星也来不及擦任由火烧屁股也要拼命向前跑。跑得慢或是被中国军队炮弹震晕过去的那些小鬼子,就更只能被活生生的烧死了、烤死了。不过他们当中某些人还是很“幸运”的,他们在挣扎中被中国军队步兵的子弹打中“幸福”的快速死亡。 一时间,整个甬道里弥漫着日军的尸体被烧焦的味道。 “师团长阁下,我部离蒋家坳很近的一个山口,被中国军队的优势兵力和炮兵的伏击,战车部队损失较大,现已无力向前突击前进。但我部在作战过程,已将据守富金山的中国军队与其主力的联系彻底切断。我部下一步将采取什么作战步骤,请师团部予以进一步的作战指导。侧击支队支队长宫城宇都。昭和十三年九月十九日下午四时二十分。” 在这封电报中,害怕立刻受到惩罚的宫城中佐隐瞒忽略的两点重要情况。其一是日军的战车并只是受到较大的损失,而是基本上被消灭了。中国军队开炮前有两辆被打瘫,在中国军队的炮火中又有七辆被击毁后与先前那两辆一起在甬道中烧成了废铁,能开出甬道的日军战车仅有三辆而已。 其二,日军也不是仅仅因受到阻击而无力前进,而是甬道根本就是已被日军自己战车的残胲给堵死了。 不过有一点宫城宇都中佐说的是实话。那是就经此一战后,因为两道口这个要隘已被堵死了。富金山山区的中国军队是不可能再尾随主力的脚步转进了。 不过程家骥从头到尾,也没打算让自己的部队通过那两个山区之间七八十里地的无摭无拦的平原,跟随军主力的脚步撤退。 道理很简单,昨天暂十八军主力在日军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可以这样做。到了此时独立一百师和独立一一二旅再去走这条路,就很可能被日本人在平原上截住了。就是没有被截住,这片一马平川的平原上,光是日军飞机就足以让程家骥指挥的部队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个冤枉“学费”是程家骥万万不愿意去交的。 也许是宫城的“皇亲”身份让荻洲立兵中将有所顾忌;也许是宫城的花言巧真把中将给哄住了;总之二十分钟后收到的师团部的回电,让中佐和连被烧掉了头皮的那位“高傲”的武田少佐在内的所有还活着的军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第十三师团部给宫城支队的回电很短只有二十一个字。“命你部原地待命,并监视中国军队的动向。荻洲中将。” 蒋家坳阻击战是以中国军队的胜利告终了,可今天的仗还远远没有打完。 “师座,钱参谋长派人送信来了。”当钱绅的那封急信送到程家骥手上之时,刚刚“座镇”指挥完了蒋家坳阻击战的程家骥,正在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不顾身上的伤痛马上赶回师部去。 “师座,前面出什么漏子了。”才从第一线下来的身上负了点轻伤的马三宝(马三宝带上去那波兄弟在此之前那场血战中,只活下来了不到五分之一。)看见程家骥看完这封简短的信后,才有点血色的脸色又白了起来,忙关切的问了一句。在这里这些人当中,也只有马三宝敢在这种时候直接向程家骥询问军情了。 “没什么,七五三高地出了些小事。钱参谋长去外理去”程家骥故作轻松的说道。 不只是跟着程家骥不少时日的马三宝,就连屠三也看出了程家骥说这句话时的言不由衷,可程家骥是长官,人家不想说,他们也没法子不是。 “留二个排带一门战防炮守在这,其它部队马上回师部。”程家骥再也顾不得自己右肩上的伤势了,他摇摇晃晃的马三宝等人的搀扶下坐上的战马,在一大群人护拥下向师部驰去。 骑上战马的程家骥在受肩伤的折磨的同时,也在想着钱绅有那封信。 在信中钱绅所说的七五三高地不稳定这事。程家骥明白是指二二四团的军官中有人意图投敌。其实这个事早几天就有风声,程家骥和钱绅也商量过,只是碍于独立一一二旅的情况特殊,不好冒然处置才没立时动手。 现在一切的关键就看钱绅,能不能及时制止那里将要发生的悲剧了。七五三高地在这个节骨眼上的位置太重要了,程家骥明白要是日军拿下了七五三高地,就意味着自己所指挥的所有部队,在向左翼运动以求脱离战场时的一切行动,都要在日军的刺刀来完成。更有甚者,要是日军直接从七五三高地上冲下来,向右迂回那富金山山区所有还在战斗的中国军队就极有可能被日军合围。(新书乱世飘萍将要上新书榜了,小黄恳请大大们把原准备给抗日之血肉长城的推荐都给的新坑啊,另外请大大们帮忙收藏我啊,我的新坑很冷啊!我都快哭了!.为了回了报大大们,在加快血肉长城的公众更新的.明、后都会有公众便新,其后的更新情况我会在后天的文章里向大家通报了!拜托大家 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五) 七五三高地。 “团座,这仗再要再这么打下去,咱们苦心经营的这点家当就得全搭进去了!手底要没了兵,咱们哥几个就连叫化子都不如!” “大哥,你可是弟兄们的主心骨,这大主意得你来拿,你倒是说个准话啊!” “团座,“皇军”师团参谋长吉原钜大佐说了,只要咱们能在一个半小时之内把七五三高地交出去,就让咱们团就地扩编成兴汉大义军,那可是一个军的编制啊!部队的缺额和装备吉原钜大佐也答应在三个月内给咱们统统补齐,这个条件很优厚了。日本人让您当了总司令,大伙儿也可以弄个团长师长当当。就是在东北的家产和眷属人家也同意一律送还。否则就第十三师团就优先打击我部,要是日本人真拿咱的这个团开刀,那可就得鸡飞蛋打玉石俱焚了。 七八个二二四团的营连排军官们围着独立二二四团团长谢文化,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没完。他们说的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催促谢文化赶紧带着队伍投日本人去。 “行了!都给我出去,容我一个人想想。”心里烦透了的谢文化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众人被轰走之后,谢文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七五三高地上的这个已充做团长卧室的隐蔽部里。 谢文化心里跟明镜似的,刚才那些人说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照现在这个劲头打下去,也不用小日本来什么加料打击,二二四团就算能顶到天黑,他手下也不会剩下多少兄弟了。 可真要让谢文化这个前东北军的营长领着手下的这几百号兄弟,回头再去当为国人所不耻的汉奸,这又是才重新当了二个月的中国军人的谢文化的所极不愿意做的事情。 谢文化先前默许手下的几个军官去与日军暗通款曲,其用义无非是想拖拖时间,让日本人的进攻能够缓下来,从而使自己的部队能够少些损失罢了。所以这个条件吗?也就故意开得高了点,本来就是为了拖时间吗。这一套当年在关东。他也没少对小鬼子用过,还真蒙过鬼子好几回。 可这回荻洲立兵这个老鬼子可不是好蒙的,他轻而易举的就打碎了谢文化的心里的如意算盘。日本人竟然接受了谢文化的所有的条件不算,还以一个半小时内二二四团不行动,就调集部队先将其歼灭相威胁。 小鬼子这一招还真是打到了谢文化的痛处,让本来豪无“降日”的诚意的,谢文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最让谢文化恼火的还是派去的两个军官挡不住鬼子开出的优厚的条件的诱惑,回来后倒成了日本人说客,居然反过来煸动二二四团其它军官们“反水”降日。有不少军官都被他们说服了,一时间投“日”当汉奸这件事竟大有弄假成真之势。 这样一来,就把谢文化逼到死角里。要是再让谢文化投到日本人的怀抱里吗?他心有不甘不说,也怕小鬼子说话不算数,卸磨杀驴,找他在官湖镇响应刘天龙的“反正”通电的旧帐,到那个时候他谢文化就喊天喊地也没人会应半声。这不投“日”吗?手下的军官们闹得凶还是小事,谢文化最怕的还是要是上峰知道了自己派人去与日本人联系,还不办自己一个汉奸罪,把自个给一枪毙了,这么个死法可就有点冤了。 此时谢文化心里是真后悔啊!悔不该当初到日本人面前去耍这个小聪明。 “团座,独立一百师的钱参谋长到了。” 正当谢文化因此事焦头烂额无计可施之际,他的副官推门走了进来。 “他带了多少人?到那了。” 要是说谢文化现在最不愿意看见的是谁,那就得数这个钱绅。谢文化虽说没和这位钱参谋长打过多少交道,可在许昌时也耳闻过一些其人其事,知道这位在独立一百师中素有毒狼之称的钱大参谋长可决不是一个善茬,特别是枪击胡俊泉之后,整个暂十八军中高级军官鲜有不在心里忌惮程家骥这位手黑心狠的心腹几分的。 若是在先前军部还在富金山的时候,因为不是一个部队的谢文化还能对这位钱大参谋长来个敬而远之,可眼下,他的部队已经明令配署给独立一百师指挥了。顶头上司来访谢文化如果来个闭门不纳的这礼字上就占不住。更不用说要钱绅此来是来传达命令的,那谢文化要是不见就是公然抗命了。可谢文化现在心里毕竟有着“鬼”了,这才专门问到对方带了多少人来。 “回团座的话,钱参谋长身边只带了三个贴身卫士,他们一行四人正在上山了。” “找几个好手跟着我,我们一起去迎一下。”在知道了钱绅并没有带太多人来后,谢文化心里放心了不少。他最怕的就是对方是来抓他的,钱绅只带了三四个人那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钱参谋长请坐。”谢文化一面与钱绅礼貌周到的寒喧着,一面小心翼翼的注意着钱绅身边的三个精悍的卫兵的一举一动。 在关东绿林道上这几年,台上客客气气台上暗出杀招的事情,他可是看得太多了。加之从山下一路走平钱绅就在言语间没少敲打他,谢文化虽不知道以传说中的钱绅的城府之深,为什么会屡屡打草惊自己这条蛇,可有一点他心中是明了的,就是钱绅十有八九对独立二二四团的军心不稳这件事已是心里有数。 “谢团长,我这次来是请贵部撤下去休整的,你部的阵地将由独立一百师派出其它部队接防。”钱绅终于把他的来意说了出来。 “钱参谋长,时下战事正紧,临阵换防乃是兵家大忌!” 若是钱绅早几个小时说这个说这个话,谢文化那是求之不得。可在这个当头钱绅这句话无疑是谢文化最不愿意听到的话的。他谢文化十九岁从军,从张老帅到少帅再到日本人已经换了好几个主子了,这种把不稳的部队换下前线,再加以解决的事情,光是自己都亲眼目睹过好几回,那里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 “谢团长,你的意思是要违抗上命了!”钱绅这次上得山来本来就已做好了多手准备。要是谢团能够听命撤下山去,那就把这个部队交到快要回防成功的刘天龙去处理,也免得独立一百师担个火并友军的骂名。 否则,钱绅也不是很介意的手上再沾上些自己的鲜血。当然要是谢文龙识相得话,钱绅也有第三个办法。 总而言之,在钱绅看来这七五三高地这么重要的地方,是不能再放在独立二二四团一家的手里了,至少独立一百师得有一去有力部队在上面助战兼督战,才保险。 “钱参谋长,我不是想抗命。只是,这团里有些情况想来你也是知道了的。我部眼下军心浮动,这个命令一传达非要出大乱子不可。”从钱绅看向自己洞察一切的锐利的眼神中谢天龙看出了对方的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决心,要是自己再硬顶下去,说不得就是血流五步的局面的。这冲突起来,自己和钱绅之间谁能活下去暂且不论,只怕不管是生是死自己是非得要第二次戴上汉奸的帽子不可了。要是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决不符合谢天龙的初衷。与其糊里糊涂被解决,还不如把话说开了,死也死个明白,于是谢文化干脆把事情挑明了。 “谢团长,钱某这个人性子一向古怪的紧,不大和人交心。今天我就破例说你一句,你早先派人下山,最真得想再做冯妇了,还是只是缓兵之计。是当中国人,还是再回头去当二鬼子,是条汉子的就请一言而决。”钱绅这句话这一说出来,那就是直接摊牌了,小木屋里气质顿时空前紧张起来,双方所有的随员的手都已明目张胆的按在各自腰间的枪套上了。 “钱参谋长,你既然全知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谢某认这个罪就是,只求不要为难我手下的兄弟们。”谢天龙不是蠢人,钱绅既然能知道自己这么秘密的事,肯定是在自己左右的心腹中有埋下了钉子。在明了一切之后,钱绅还有勇气上山来定是有了周全的布置。独立一百师相对于自己这点残破的部队来说称得上是庞然大物,虽说眼下独立一百师正与日军激战,可对付自己的部队还是绰绰有余的。 “谢团长,时间紧迫,我就开门见山的。贵部的不稳军官,给我一个名单,我处理一下也就是了,那两个私自下山暗通日寇的叛徒也是一定要解决干净的。至于贵部吗?就不用下山了,我把师部特务营里调上来协同贵部作战,这样岂不两全其美。”估摸着此时,特务营也应该差不多到半山腰的,钱绅决定还是最后拉谢文龙一把,毕竟要是能在独立一一二旅埋上一颗这么大的钉子,对日后独立一百师吞掉独立一一二旅会是一个很大的帮助。钱绅对独立一一二旅这支东西不靠的部队可是眼馋许久,要不然当初在许昌时他也不会千方百计的在独立一一二旅里布暗线。可以不夸张的说,独立一一二旅的这两个不满员的步兵团的主官的举一动从来就没有脱出过钱绅的视线,只可惜骑兵团里刘天龙的亲信死觉太多不大好渗透,否则独立一一二旅早就让钱绅找机会下嘴吃掉了。 虽是别有用心,但钱绅提出的这个建议,倒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好办法。 如此一来,二二四团的内部隐患固然可以解除了,谢文龙不但不会被当成私通日寇的汉奸,还会成为坚决抗日的功臣。对独立一百师也好对二二四团的全体兄弟们也好,都是有益无害。唯一吃了亏送了命的只有那几个将要被谢文龙抛出去的军官了,不过是死人不会到处去喊冤的。 “钱参座,要是我想得不差的话,贵师的特务营这会子只怕是已潜上山来了吧。”钱绅能有恃无恐到这个份上,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独立一百师的部队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虽说自己的部队名义上是一个团,谢文化并不认为真要打起来,自己的这个团能挡得装备精良兵员充实的独立一百师特务营。更不用说独立一百师是有备而来,而二二四团是将在仓促间被友军以平叛的名义攻击了,这一仗,不用开枪结果早已注定了的。 “应该已山头一侧的山腰上,等着了。”钱绅没有否认。 “那就有劳钱参谋长帮我这个忙吧,兄弟日后一定铁了心打鬼子,不再做这弄巧成拙的事了。从今往后还请钱参谋长多关照了。”在犹豫几分钟之后,谢文化终于作了也许对不起“朋友”、“弟兄”,却绝对无愧于国家民族的决定。 至于谢文化说的最后那句话,就只有他和钱绅心知肚明了。谢文化明白钱绅帮自己这个忙可不是白帮的,从此钱绅手心可有了自己的把柄了,不过看钱绅的意思对自己最起码现在没有恶意,那就说明自己对于钱绅及钱绅的上司程家骥还有利用的价值。 如此这般,不但不用再当汉奸,且在独立一百师的增援下还能尽可能的保存自己的部队,他谢文化又何乐而不为了。 对于从此换一个主子他谢文化倒是不太在乎,再怎么跟着程家骥在这国军中也比跟着刘天龙要来得吃香得多不是。 钱绅和谢文化这一搭成共识,那些一心想再当汉奸的独立二二四团的的中下级军官的命运这么定格了。 半个小时后,包括团参谋长在内的十一名军官在与日军作战中英勇殉国的消息就传回到了独立一百师的师部。 当正在赶回师部的程家骥在路收到这个消息时,只说一句话:“干这种事维礼真是成了精了。” 原本程家骥就是要去师部座镇解决独立二二四团的事的,现在事已了。心无牵挂的程家骥就可以先去见刚刚回到富金山山区的刘天龙了,谁也不能否认,刘天龙和他的骑兵在这此时可是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本人新坑乱世飘萍以上新书潜力周榜,小黄恳请大大们多支持新书些推荐\点击吧.要是能去看看并收藏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六) 九月十九日,晚七时。设在暂十八军军部原址的独立一百师师部。 “师座,潢川张总急电。”程家骥刚才从刘天龙那里赶回来。一进门就被邱少言堵了个正着。 “钱参谋长了?”程家骥一边接过电报。一边询问道钱绅的去向,这些日子以来,程家骥对钱绅已不仅仅是器重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钱绅已成了程家骥的半拉脑袋。 “师座,钱参谋长从七五三高地上一回来就赶到主峰去了。”一个值班参谋答道。 程家骥先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的知道了,接着就看起邱少方亲自送来那份电报来。 “让人通知钱参谋长,让他立即赶回师部,有要事!”把这份颇长的电报才看到了一半,程家骥就迫不及待的下达了紧急召回钱绅的命令。 “维礼兄,张总司令那边刚来的急电,今天才到潢川的日军第十师团之一部约一个联队实然调头南下,去向不明。”钱绅一回到师部,程家骥就拉着他进了挂满军用地图的作战室,掏出那封潢川来的急电递了过去。 “如此一来,咱们西撤的道路被切断了还在其次,对我们威胁最大的还是这支日军很有可能会掉头占领商城,进而与我之当面日军第十三师团联手对我部合围于富金山山区。当然日军第十师团这个联队的兵力也不只是这一个行动可能。日本人的第二个选择那就是迂回至沙窝后方直捣打船店,不过孙总他们都快到打船店了。跟着兵团部行动的光战斗部队就有一个多师,还有好几千兵团部的直属部队。以日军一个联队在黄军长他们到达打船店之前击溃实际战力有一个半个师的我军,才在台儿庄吃过第二集团军的顽强防守大亏的矶谷廉介中将不会还这么狂妄的吧!至于最后一个可能吧就是直赴沙窝,那里的日军已经有两个旅团的兵力,就算是加上第十师团这个联队,也不可能立竿见影的见效。何况兵团部在打船店一带站住脚后,一定会派出部队支援沙窝的,所以我认为日军要是走步棋那是最不足为虑的了。” 就是最讨厌钱绅的为人品行的人,也绝不能否认钱绅是一个称职的好参谋长。这不,他刚看完这封电报就走到地图前把日军这个联队的行动方向到估算了八九不离十。且说得头头是道的极有说服力。 “那就只有第一种可能了,日军是想在商城和富金山之间吃掉我部。”吃完钱绅的分析之后,程家骥也对他的判断表示了赞同。 “那么,我部现下只有绕过商城走山区向偏西南方向经经扶转进宣化店才是唯一的生路。我部能不能突出去,关键就在于能不能冲过经潢公路了。”程家骥边说边在地图上画了一条二百公里左右的行军路线。 “按日军现在的进度,我闪到宣化店的时候,莫说潢川,我看罗山都不保。到达宣化店之后我部定已是不堪再战的疲兵,如果再在那里坚守只怕就是全军覆没的局面。要想有机会休整部队重整旗鼓,就得一口气退到应城,甚至是钟祥。”钱绅面容冷峻的对自己的长官解说着目前的情势。 “维礼兄。要照你这么说,我部一退上千华里还是小事,这场轰轰烈烈的武汉会战,岂不是离失败不远了。此役之后,日军完全可以从宣化店到花园一线几百里的正面直捣武汉嘛。”程家骥虽觉着钱绅有点危言耸听了,也对日军的直下武汉很担忧,可那几百里的正面却不程家骥手上这一个师能堵得了 “不然,日军从合肥出发的部队不过是三个半师团,都是久战之师不可能没有损耗,又大多在徐州吃过冒进的苦头,未必还有直下武汉者为王的勇气。就算他们直下武汉我战区负责扼守长江北岸的中央兵团和及左翼兵团眼的兵力使用,都没有到极限,军委会大可以抽兵沿江北上于武汉以北挡住日军。与此同时我大别山北麓部队两个兵团再断其后路,这仗那就不是一般的热闹了。从日军角度来说考虑还是先一个一个的先击破我大别山区的部队,除去后顾之忧再图进取武汉来得稳妥。”钱绅侃侃而谈的预测着下一步战情走向。 “那就快给军部发报,就说我部今天晚上撤出战斗,拟向宣化店转进先吧。”程家骥的内心对于钱绅说得非得一路退到应城去才能站得脚这一点颇有点不以这然,他不是认为退到宣化店就足够了。 “维礼兄。今天这一个白天是苦撑过去了,各部还有多少战力。” 大方向定了程家骥立即就关心想他的部队的情况来。 “情况很不好,我师各团和独立一一二旅的两个步兵团伤亡普遍超过了三分之一,中低层军官阵亡的也不不少,光是咱们师一个下午就战死三名校级军官,还有三个重伤,下面的连排更用说,差不多换了一茬了。不过第十三师团这回也没讨着好去,这个下午,加上蒋家坳那一战,日军最少又丢了二千五百人。我估算日军第十三师团加上其配署部队还有攻击战斗力的不超过一万七千人。”说道部队蒙受的巨大的损失,任是他钱绅向来是铁石心肠也不由自主的语气低沉起来。 “今天晚上,从十点开始全军总退却,至明天凌晨五点全部退出富金山山区。由我和刘天龙指挥所有的骑兵断后,在尽量拖住日军追击的步伐的同时,若是有机会也干他一家伙。反正第十三师团此刻既没有多少战车,骑兵也少得可怜,追是不追上我军的骑兵,只要不中日本人埋伏不恋战,那还不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从现在起到明天凌晨,我们要抓紧时间用一部分骑兵把所有的重伤员后送到西南方向的山区。在从八点到凌晨二点的这个时间段里正面的部队仍要组织小部队配合骑兵主力对当面的日军进行不间断猛烈袭扰。维礼兄,你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程家骥见钱绅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多问了他一句。 钱绅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其实从钱绅的内心来说是不大赞成程家骥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那些重伤员身上的。可他知道程家骥的心肠还远没有自己那么硬,在这个问题劝也是白搭,再说丢充重伤员也是一件很失军心的事情,这才没有再说什么。至于程家骥为什么要和刘天龙一起率领骑兵断后,钱绅是很明了这其中的缘故的,除了程家骥自己独立一百师那里还有人镇得住刘天龙,能让这个前山大王老老实实的领着骑兵打硬仗。 “但愿老天佑我中华,今天晚上定要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程家骥看着传达命令的参谋从走出作战室后对钱绅感叹道。 听到自己这个从来百无禁忌的年轻“主公”居然也有老天求援的时候,一向在内心以程家骥的“师友”自居的钱绅那平板惯了脸庞上也浮出了淡淡的别有意味的笑容。 九月十九日,晚十时三十分,日军第十三师团师团部。 “师团长阁下,第十师团第六十三联队联队长福荣真平大佐发来电报,说他的联队明天今天晚上就可以通过经扶,明天中午之前就能占领商城。” 吉原钜大佐在说到第十师团第六十三联队的开进速度时,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妒意,这一丝妒意虽然只是昙花一现,还是被敏锐的荻洲立兵中将给捕捉到了。可中将并不打算因此责备自己的参谋长,事实上对于今年屡吃败仗丢了那么多的汽车、重炮、战车的的第十师团,在经过补充后仍能在装备上特别是部队机械化的程度上远远高于自己的师团,荻洲立兵中将也不是毫无介啻的,只不过身份和地位不允许他表现出来而已。 “吉原君你对于今晚中国军队不断的袭扰我军如何看。”荻洲立兵中将在捏起一颗棋子的同时对自己的参谋考量到。 “师团长阁下,我的判断是今天晚上,中国军队的独立一百师要撤。因此我建议星夜对富金山一线展开全面攻击”在吉原大佐看平反应迟钝得不象话的师团情报部门在花了足足半天的时间,总算是搞清了当面的中国军队番号。在立刻向方面军调取情报后,第十三师团的首脑们总算对当前自己的对手和他的指挥官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夜间作战历来不是“皇”军的强项,夜里仰攻险峰,对此时我师团来说更是殊无把握的一件来。贸然进攻,就算侥幸拿下了富金山代价也会很大,现在的第十三师可承受不起太大的伤亡了。吉原君,你急燥了,这可是用兵的大忌。”从合肥出发以来的连续受挫后一度心浮气燥的荻洲立兵中将,在经过反思之后,终于把自己的心静了下来 “我刚才整整用了三个小时反复的看了才空投过来的程家骥和他的部队的资料,很有启发。程家骥这个人,是中国军队近期内冒起的新的将星。此人在一年前,还在福建的一个小县城的做他的“小贵族”少爷。 从四月以他和他的部队屡次击败“皇”军,这个人用兵时冒险精神很浓,全无中国军队的大多数将领们都有的那种幕气。其麾下的部队在攻击和防守方面都有良好的表现,特别是在萧濉河中一战中最后阶段的那次勇敢的跨河攻击,给中岛君和他的十六师团带去了永远无法洗刷干净的耻辱。这是一个朝气篷勃的年青将领,就是撤退,他不会甘于光挨打的。他的手上可是还有一支强大的骑兵部队。我师团的步兵虽多,可骑兵却不远少于对方,机动性方面差得太远。”说到这里荻洲立兵中将突然闭口不言了。 “师团长阁下的意思是,不要追得太急,以防中国军队用骑兵反扑。”吉原大佐可是一个什么时候都知道摆正自己的位置的参谋长,在被师团长否定之后,他连提都不提那个夜间攻击的计划了。 “吉原君,你立刻给福荣真平大佐发报,让他以一个大队佯装联队主力向商城大举进发。命令他本人指挥联队主力从经扶向山区进发堵住中国军队独立一百师的去路。至于我师团的行动吗?我似了一个方针就是在中国军队完全进入山区前,我师团对之实施的是送客式追击,只要把他们逼进山区就行了。在其进入山区后,中国军队的骑兵已经施展不开了,我们就要象凶猛的狮子一样扑上去,与第六十一联队一起前堵后追,把这支中国军队的劲旅困在山区咬碎吃掉。还有你现在就去传我的命令,派出几个大队的部队对营地外进行搜索攻击。宁愿多损失一些兵力,也不能让中国军队意识到我们已经识破他们的作战意图。”听完自己师团长的说的这些话后,吉原大佐很兴奋的向中将躬身行了一礼,他这是在庆贺那个昔日的率先攻进徐州那座空城的“豪气冲天”的荻洲立兵中将又回到了。 程家骥和钱绅并没有看出日军第十三师团在这天晚上的反应有那些异常之处,在他们的指挥下,与撤退有关的一切工作,都在井井有条的进行着。还留在富金山的中国军人们都不知道他们的行军路线已经被对方的指挥猜到,并且在他们的前行路上布下了死亡陷阱。 战争就这样,那一方也不可能永远算无遗策,反来说那一方也不能着着都慢对手一步。最起码这一回荻洲立兵中将在战前的谋划显然要程家骥和钱绅高明一些。 不过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会知道谁负谁胜出。只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了,就是程家骥和他的独立一百师将面临组建以来最惨烈的一场恶战。 (小黄的新书乱世飘萍正冲新书榜了,目前排第十四位,请大大们多去我的新坑去踏踏吧,若还看得过去,请多给些推荐,当然最后还是能收藏了,谢谢大大们了!) 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七) 九月二十日上午十一时,已经被日军在中国军队撤离后占领的富金山主峰。 “师团长阁下,指挥前头部队田亢俊大佐,报告说他的部队在平原与富金山山区的边缘地带,遭到了中国军队大队骑兵的突然袭击。经过激战,已将中国军队的骑兵击退,可田亢俊大佐的一零四联队也损失了约二个中队的兵力。田亢俊大佐向师团部请示下一步行动方向。”吉原钜大佐向正沉浸主峰战场上经过近月的血战遗留下来的动人心魄的战斗痕迹中的荻洲立兵中将中将小声说道。 “让山本将军指挥他的旅团的所有部队向平原地区推进,命令山本以联队为单位兵分两路,务求将中国军队全部驱赶入山区。但在这顶命令的具体执行上,让山本少将尽其所能的要给中国军队一种我军想要把他们拦截在平原上加以消灭的印象。”听到参谋长汇报的军情,正背对着吉原大佐表情悲戚的抚一块主峰上的已被鲜血硝烟熏染成了红黑白三色相间大石的荻洲立兵中将,没有回头就做了如下决定。 “师团长阁下,福荣真平大佐来电称他奉命派出的一个大队的兵力和所有军车正向商城开进,而福荣大佐也已带着联队主力在进入商县西南山区的途中。”一个师团部的少佐参谋急匆匆的从电台方向路来,向师团长报告了,第六十三联队的最新开进情况。 “很好!等第十师团的汽车一到,吉原君,我命令你指挥一一六联队和第六十三联队的那个大队一起赶往经扶作为福荣真平大佐的后援兵力。方面军已经同意了我的作战计划,第六十三联队和一一六联队将暂时组成一个作战支队由你亲自指挥,负责堵截这支中国军队前进道路。如果不能将这股中国军队全歼,那十三师团就再也没有什么军誉可言了,要那样的话,做为师团长的我将向大本营提出辞呈。吉原君一切就都拜托你了!”荻洲立兵中将刚刚开始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还能保持平和,越说到后来,他语气神情就越是激动。特别是说把要把这股中国军队全歼时,一直以颇为自重其身份的中将已经是在咬牙切齿的。至于原先被中将挂在脸上的那几分悲天悯人,此时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就算是最后在说拜托的话时,都说得杀气腾腾的。 “请师团长阁下放心,若是因为下官的失职而不能全歼这支中国军队,下官将剖腹向天“皇”谢罪。”在荻洲立兵中将帐下效力多年的吉原钜大佐对于自己长官意思那里能不明白。要是这次作战再失败了,他身为师团长都要辞职。自己作为第一线总指挥官除了切腹也没有什么么别的出路了,与其让师团长阁下说出口,还不自己说出来的好。 “吉原君,你要是能全歼中国军队独立第一百师,并且把他们军旗带回来以洗刷皇军在台儿庄蒙受的羞辱的话。我会向方面军司令官建议任命你为第二十六旅旅团长的。”荻洲立兵中将还是知道打一巴掌之后是要给一甜枣的。再说吉原大佐真要夺下了中国军队独立一百师的军旗,中将相信在台儿庄一战中两个联队的军旗被事件中,蒙受了巨大的耻辱的军部在论功行赏时是决不会吝啬的。 “我向天“皇”发誓!一定要不负阁下所托,把中国军队独立一百师的军旗给您带回来。”吉原大佐兴奋得两眼发红的叫嚣着。 荻洲立兵中将还是很了解他部下的这位少壮派军官的。对于从士官军校毕业后,就一直担任参谋军官职务的吉原矩来说,没有什么奖赏能比转任部队长更能让他激动了。更何况从名义是好听实际上只是只是师团长的助手的大佐参谋长,升任大权在握的少将旅团,在实质可就不只是升了一级那么简单,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了。这个巨大的诱惑是一心想要成为矶谷廉介、板垣征四郎那样的“名将”的吉原矩大佐所无法抗拒的。 当日本人在调兵遗将,企图将程家骥所指挥的部队一网打尽之时。 从富金山山区撤下来中国军队的主力,在钱绅的指挥下已全部进入了商城西南的山区,由七八千步兵组成的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正在一点一点的向大山深处开去。 同日下午四时。 “参座。前面有一个不小的土匪寨子,挡在险要处,部队过不去。”负责为大军开路的袁世忠满头大汗的骑着一匹黑色的蒙古马,飞驰到正在行军队列的中段协调整个部队的行动钱绅面前急切的说。 “这个寨子有多大?地形如何?土匪有多少人?装备怎么样?”钱绅接二连三的问道。显然钱绅对这个情况很重视。 “寨子是用树条里面填上土围起来的大倒是挺大的,里面的土匪至少有四五百人,围子周围还种着烟土。这股土匪装备的倒还过得去,步枪基本上都是汉阳造,他们中间许多人从端枪的姿势很标准象是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的样子。”要不是情况如此的严重,袁世忠也不会亲自跑一趟了。 “钱参座,一定是纪大胡子和他的人。这伙人在这一带的山区里晃荡有十来年了,也没什么固定的山寨,主要以种烟土为生。纪大胡子原来是河南当年的地方部队的一个团长,被北伐军打败之后就到这一带落草来了。”钱绅身边的一个充当当地“民情”顾问的商县县府的长着一双母狗眼的姓尤的科长一边对钱绅诌媚的笑着,一边介绍着这一股土匪的基本情况。 “给他们几十条枪和一些子弹,请他们给让开一条路,放我们过去。”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从来杀伐果断的钱绅居然会对一伙子土匪低头服软。 “老钱,一伙小毛贼,架上炮轰他一气不就全解决,咱们可是正规军用着这么低声下气的吗?”在整个独立一百师甚至是暂十八军里敢大大咧咧对钱绅的喊上一声老钱的,就只有当初把钱绅从伤兵医院里“捡”来的文颂远了。 “文旅长,要是一顿炮把这股土匪给轰散了,他们在这大山里东一枪西一枪的专门打咱们部队的黑枪,那就麻烦了。最可虑的还是我们要是和土匪结了仇,你敢担保他们不去为鬼子带路。反过平如果有了这些人当耳目,咱们就能在这大山里少走多少冤枉路。甚至还可能让他们帮我军迟滞追在后面的日军。”钱绅对文颂远可算是够有耐心的了,要是换了别人,他才懒得说这么多废话了。 “老钱,你永远是对的!怪不得前两天程老大还跟我说,把你从伤兵医院“捡”回来是我老文这辈做最合算的一次买卖。”文颂远没脸无皮对的着钱绅打了个哈哈。那个意思是说你老钱再能也是俺“捡”回来的不是。 “你啊!不管官当得再大,骨子里都是个小混混!”钱绅对上文颂远总是拿这个无赖没法子。也只有在这没羞无燥的文颂远面前,钱绅这块千载寒冰才偶尔会有解冻的时候。 长官既然把调子定了下来,袁世忠就由那个县府的科员陪着上了山。山上围子里的土匪看着山下那无边无际的兵山将海,其实从匪首纪大胡子到小喽罗心里也是慌得很,生怕这支过路的大军把自己这伙人给顺手剿了。 直等到袁世忠在县府的那个科长的提点下,规规矩矩按江湖上的那些道道客客气气的拜山,土匪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纪大胡子好歹当年也是当过团长见过世面的人,有些头脑,并没有象那些坐井观天的土著那样狮子大开口。不仅连声称的收了袁世忠带去五十条步枪和二挺轻机枪和三千发子弹,还带着亲自几十个山下在路边迎接中央大兵的长官上山喝酒。 山下的钱绅等人心里清楚,纪大胡子这是生怕自己这支部队在过路时顺手把他们给解决了,要“人质”来了。可在“盛”情难却之下,钱绅和文颂远也只得带着二三十个卫兵挎着冲锋枪的卫兵上山一趟了。 钱绅在江湖上走动不多,与纪大胡也不怎么说不到一块去。倒是在家里就是个小混混头的文颂远和纪大胡子称兄道弟打得火热。 结果一顿喝下来,纪大胡子不但满口答应给文颂远派二十个向导,还向两位中央大兵的长官保证,小鬼子过路时,一定有机会就狠狠的的教训那样东洋鬼子。 文颂远也不含糊,立马自做主张的又从他的旅里抽出一批武器送给了纪大胡子,三十条步枪一挺轻机枪且不说,还把一挺枪架有问题的重机枪送给了纪大胡子。虽说这挺重机枪有点毛病不大好使,可当土匪这么多年,纪大胡子就再没见过重机枪这种重火力,枪架坏了不能灵活移动,拿来守山寨也好啊。 既然收了这么重的纪大胡子非要回礼不可,于是钱绅和文颂远下山的两人的护兵就抬了一大堆山货烟土下山来。这些礼物中居然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水灵灵的小姑娘。这小姑娘据说还是商城那家大户人家的小姐,被纪大胡子绑了票的,也许是因为战乱的原因,主家多日没有来赎,本来这几天就要撕了的。正好钱绅他们去,山上又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纪大胡子有头脑会变废为宝,就把这个小女孩顺手送给钱绅做丫头。 以钱绅的个性原是不大可能收这种礼物的,可一来不好驳了纪大胡子的面子,二来他心里也不愿意看到这么个可爱的小姑娘死于非命。就破了一回例拼着被文颂远当场取笑“别有所好”厚着脸皮收了这个礼。 钱绅回到山下,一边让人给程家骥发报详细的报告了与纪大胡子交涉的情况,一边又让县府的那位科长把这个小姑娘送回家,忙了好一阵子之后才到行军帐篷里去休息了。 由于钱绅他们与纪大胡子建立良好的关系,所有的从富金山撤下来的中国军队都顺顺当当的走过了纪大胡子控制的地盘。殿后的程家骥在经过这里时,还专门为纪大胡子给战区发了一封请功电,结果是战区给纪天海部颁了一个游击支队的名义。在阔别军中十几年后,纪大胡子总算又当官了,兴头很足的他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小鬼子在过山区时,一刻不得安生。 纪大胡子没有失言。程家骥的部队过去不到半天,日本人大队人马就浩浩荡荡的开过来了。 小鬼子在这片山区遭遇就和独立一百师的部队没法子比了。一进入山区日军就经常性受到冷枪的袭击,山民和纪天海所部在山上下的对付野兽的陷阱套子也是大有收获的日本兵 吃足了苦头,甚至一个小队的鬼子全部被消灭的“恶”性事件发生。荻洲立兵中将被气得暴跳如雷,却也拿这些神出鬼没的山民没有半点法子。加之日军对这一带地形不熟,用的地图又很简陋,时不时都会山里上演“迷踪记”。 种种原因加在上,致使日军第十三师团的大队人马的脚步在这片山区被整整绊住了一天。 荻洲立兵中将布上的那个原本严丝合缝的天罗地网,也因日军第十三师团的主力耽误了这一天的宝贵时间,而错开了一丝缝隙。而具有很强的讽刺意味的,导致这一切的不过是几百名当地的“土匪”对日军进行的骚扰。 在山区里艰难的前进了两天之后,九月二十二日中午二点。独立一百师的先头部队在袁世忠的率领下终于到达了离白山关三十里路的肖家店。出了白山关前面就是一片小平原,过了这片方圆二三十里地的小平原,那就到“经扶”城了。 (今晚十二点后,本人的新坑乱世飘萍正式冲击新书潜力榜,恳请大大们到时能去给小黄投几票助助威!) 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八) 九月二十二日下午三时许,正在前往肖家店途中的暂十八军西路军(已由暂十八军部在报请战区批准,为了协调殿后的各部队便于作战,才成立的指挥机构。由程家骥任总指挥,刘天龙副之,参谋长为钱绅。)指挥部接到了前卫部队急报,日军有一个大队的兵力在前方的白山关上扼守。 “这个白山关我当年参加中原大战打信阳时就去过,那个地方可不是一般的险要,不说自古上关一条,光是关前的那三个号称三门口的山口就不好过。日本人要是真把一个大队的兵力来一个节节设防,等到后面的鬼子上来,到那可不好办了。”邢玉生部正与的西路军指挥部一起行动,闻得前面白山关方向有情况,他这个众人中唯一去过白山关的人就给大家说起了白山关的险要来。 “师座,刘副座。依我之见荻洲立兵这是想在把我部困在山里再一口一口的的吃掉,这一手可是够毒。如果日军各部之间配合得默契些,咱们还真得大有在劫难逃之势。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大队兵马会被山民和纪天海他们拖在山里。我估算了一下,我军有一天半的时间拿下白山关冲过经扶,只要过了经扶鬼子就只能在咱们屁股后吃灰尘了。”钱绅说得很对,现在西路军也就只有向前死命突击这一条路可走了,总不能回头去以图正面击溃第十三师团的主力吧。 “邢旅长那就由你部负责拿下白山关,我把二二三团配署给你部。另外袁世忠在发现敌情后,处置得还错,没有打草惊蛇,你多动动脑筋争取能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程家骥与刘天龙交换了一下意见之后,两人都觉着也就只有拿下白山关杀开一条血路这一步可走了。程家骥回过头来就对邢玉生下达了拿下白山关的命令。 其实在程家骥心里象这种全军生死攸关的硬仗他交到文颂远来打他更放心的。可这时,因怕日军第十三师团会从后面追上来,文颂远独立一百旅已转为后卫部队了。要临阵换将一来时间上怕来不及。二来也太不给邢玉生留面子了。三来邢玉生就熟悉此地的地形。出于以上种种考虑程家骥就只得把这个事关重大的任务交给邢玉生的暂编一八三旅。 “是!一天之后保证拿下白山关。”接到这个重要任务邢玉生还是很兴奋的,这些日子他上面有文颂远压着,下面有袁世忠顶着日子并不好过,早就想打个胜仗来好好表现一下了,这回要能干净利落的攻下白山关,任是那个长官以后也要高看自己一眼。抱着立功翻身的心态邢玉生兴冲冲的去调动部队去了。 “命令后面的文颂远收拢部队修筑工事,准备在后面顶住荻洲立兵的主力。”邢玉生一走,程家骥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妥,他正要换回邢玉生交待几句,钱绅开口了。 “师座,是不是让特务营和骑兵营一起沿着白山关一线去寻找一下日军的防线的薄弱环节,就是找不到破绽,也好察访一下有没有什么小道可以绕过白山关。”钱绅既然想得如此的周到,程家骥当然没有不允的道理,他连忙让钱绅去安排一下让这两支尽快出发。 公平的说,邢玉生为了打好刀劈白山关这一仗还是很下了些心思的。 在由杨力士领着的暂一八三旅的特别行动小队的人的配合下袁团的一个连的很快就拿下了白山关的头道早门坎大门口,可在动手的时候一时不慎让鬼子有机会响了枪。这一样一来,下面的关口就能硬冲了。 深知此战关系重大的袁世忠反应很快,头门口的枪一响,他亲率自己的团里最完整的二营上去接应,在巩固的头门口之后,袁世忠就带着二营扑向二门口。 相对于拿下头门口来说,攻打二门口的战斗,就没那么顺利了。驻守二门口的日军小队的小队长是一个干练的老兵。他借助二门口的险要地形很合理的布置了他手上的两挺机关枪。这两挺轻机枪形成的交叉轻而易举封死了中国军队前进道路。经过二十分钟的激战,二营被打了下来。 “把团里迫击炮都调上来,从一三营把老兵抽上来和二营的骨干组成一个加强连给我上。”第一次攻击受挫之后,袁世忠立刻意识到二门口前山道比较狭窄一个营根本展不开,上去了也是白搭,还不如用战斗强的小部队来得找划算。这次攻击袁世忠心一横把三三六团的家底都掏了出来,干脆全用老兵攻击。 老兵们的战斗力就是不一样。在日军的占位极好的两挺机关枪的疯狂扫射下,老兵们时起时伏,忽而快跑几步,忽而紧急卧倒,虽说不时有人中弹伤亡,可能动的人却仍在章法丝毫不乱的一步一步的顽强向前推进着。他们也不是光挨打不还手,即使是在弹雨中行进他们中的许多人仍然可以用准确的步枪点射打死躲上山口工事里的鬼子。 在冲锋的部队的后面,三六六团的所有的迫击炮、掷弹筒都在一刻也不停息的吼叫着。 任日军再强毕竟只有一个小队的兵力,在这样压力下那里顶得住,作为支撑火力的两挺机关已被中国军队迫击炮敲掉了一挺,另一在中国军队的步枪射手们的准确打击下都换三个射手了,也只能时断时续的射击。眼看日军火力大减阵地开始动摇,正在这胜利在望的关口,日本人从关上派下来的援军到了。 “撤,快撤!”幸好袁世忠见机的早,一见白山关上的火力支援下来,就知道日军的援兵马上就要到了,抢先一步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绕是如此,在日军的火力追击下,一百六十多个老兵回来的不到一半。这个损失把袁世忠心痛的要死,要知道这次攻击损失不多,可都是三三六团的战斗骨干啊! “让袁世忠给我停下来,这个打法再攻两次,老兵就都拼光了,他这个团的就得给跨下来。”与袁世忠不和归不和,作为一个老军人邢玉生在战场上的作风还是很正派的。 “轰!轰!轰!” 在得到师部的火力支援后,邢玉生挥动着他的两个团兵力以加强连为单位,没有任务间隔时间的一次接一次的向二门口猛攻。 邢玉生之所以会使用这种看似愚蠢的打法,其主要目的就是为在日军从关口上一个小队一个小队调兵到二门口的路下用炮火消耗日本人兵力。在邢玉生想来,我有三个团近四千人的兵力,在炮火上和区区你一个大队比起来那更是占了绝对的优势,就这么耗上三四个小时,也把你耗爬下了。 邢玉生这种完全是以力欺人的打法,还真把白山关的日军指挥官谷田久雄少佐拿住了。与情报上说的不同,事实上守白山关的日军只有不满员的三个中队加一个大队部不足六百人。 要是一次一次的向二门口增兵吗,损失太大,且容易把白山关的兵力都给抽空。要是不增兵在中国军队的优势炮火和轮番攻击下,二门口很快就会失守。 当然最理想是联队长真平大佐能派部队来增援,那样的话白山关的日军就能与中国军队对战下去,时间不用太长,只要坚持到明天中午十二点荻洲立兵中将派来的第一一六联队能赶到就行了。但可惜的是真平大佐在一个小时前就明白的告诉了谷田少佐,因为在白山关两侧的日军所据守的各处要隘都已发现中国军队部队在活动,所以只能大队部里抽出两个小队前来增援,由于路途较远到达时间要在凌晨时分。 无计可施的谷田少佐只能命令二门口的部队寻机放弃阵地回防到三门口,见日军打的是收缩兵力的主意,已被上峰屡次催促的邢玉生仗着手里的部队多在拿下二门口后马上挥兵直指三门口。 三门口就更难打了。 足足攻了二个多小时,付出了近三百人伤亡的惨重代价,中国军队才拿下了三门口。正当邢玉生想再调整兵力抵死拿下白山关之时,上峰的命令下来了,让邢玉生保持对关上的日军的压力,等待新的命令,程家骥亲自签发的这一纸命令虽让邢玉生百思不得其解。可身为军人服从就是天职的道理他还是很懂,在邢玉生的布置下,中国军队对白山关还是发起了攻击,但这个力度却在暗中降了,不再死打硬拼这损失自然也就小得多,在之后的,二个小时内邢玉生指挥的部队的伤亡还不到一百人。 就这么停停打打的到了下半夜,白山关山的日军突然乱了营。与此同时,总攻的命令也下来了,邢玉生奉命冒然受到重大伤亡风险的一次性投入了两个营七百多人的兵力不顾一切的向山上猛突,在短短半个小时不到就丢了二百多弟兄,从兄弟们身上流出的血把山道上的草木都染成的红色后,中国军队终于从正面冲上了白山关。 此时的白山关已被两国军队人为的分成了三块,最大的一块在白山关原来的主人日军手上,靠近关口一小块地盘在刚刚率部冲上来的袁世忠所部手上,最小的一块是关后的那一点点地方,由名义警卫营派出的实际上由嘲凤的十几个人为骨干的一个小分队占据着 原来白山关上打得正热闹时,在一个纪大胡子派出的向导的引领下,警卫营的人在深山里找到一个老药农,据他所说在白山关右侧有一条小路通上关去。程家骥和钱绅在闻讯后立即抽出手上的最精干的人员组成了一支人数不到三十人小分队,在正在关前不断攻击中国军队的掩护下靠绳索爬竿提前十年上演了一出智取华山,成功的打乱了日军的阵脚,有力的策应的邢部的正面强攻。 在客观上,必须得承认侵华战争初期的日军虽基本上都是两支脚的人形兽,可在作战风格上的确是极硬朗的。 在前有中国军队的大队人马,后面又一时半会解决不了那支滑溜的很的中国军队小分队的情况下,谷田少佐和他的部下们并没有选择从后关口撤下山下,(为不逼使日军死战,程家骥在交待任务时明确的告诉带队的屠靖国,上关后,只能在关后游击扰乱日军防线,不能直接切日军的退路。)而是留下一部分部队牵制关后的小分队后,大部分的日军在谷田少佐的率领下逆向的端着刺刀冲向了袁世忠指挥的部队。 “兄弟们跟我上,杀小鬼子!” 袁世忠先是指挥部队向迎面冲来的鬼子狂扫一通,然后他面无惧然的拿着一支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如猛虎扑食一般的当先冲进了已近在眼前的鬼子群里。 这时白山关上的战争模式,仿佛又回到了千百年前,中日两军的近千名官兵端着刺刀瞪着血红的双眼喘着粗气在那里一个对一个捉对拼杀。 人在做拼刺动作时,从生理角度上,一定是要发出喊音,要是不这样做是违反自己法则的。这一战双方的官兵却都极少有人呐喊。 在深沉的夜色下,一堆堆的官兵闷声闷气的在以命相博,这一幕让白山关的气压显得是那样低,压得置身于这里的每一个人的心脏都在胸腔极速的跳动,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依仗身后源源不断涌上来的生力军中国军队终于渐渐占了上风,肉博战往往都是血腥而智暂的,半个小时后白山关上的四百多日本人全都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而在攻占白山关一役中,参战的中国军队的三个团也总计付了伤亡一千五百人以上的代价。 这就是说这三个团都打残了,最让程家骥痛心的是,前线传来恶信,他一直以来极为器重的袁世忠也这一役中殉国了。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程家骥不顾众人的拦阻,在一个排的卫兵的护卫下赶到了战火才熄的白山关。 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九) 程家骥赶到白山关时,关上已是旭日初升了。 当程家骥再看到袁世忠的那张充满了傲气的娃娃脸时,从这个被日军的刺刀插入前胸阵亡的青年军官的遗体的脸上,只看到了安详与宁静。也许是因为袁世忠的心灵中在仇恨中浸泡的时间太长,长得让他本人都有些疲惫了。从遗容上就可以清晰的看得出来,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袁世忠是怀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离开这个世界。 “这一次所有阵亡的兄弟都要生前的编制集中安葬,让人把坑挖深些!这事你要亲自过问,不能让殉国的将士们被野狗作践!” 程家骥轻轻的仿佛怕吵醒了袁世忠似的,用手替已安详的睡去的袁世忠扣好胸前敞开的军纪扣后,对身边赶来陪同的邢玉生叮嘱道。 程家骥此时不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又给独立一百师立了一个规矩。打那开始,独立一百师和由它派生出来的所有部队,在埋葬阵亡将士时都是按照殉国者生前的部队编制来安排序位的。以至于到了中日之战的后期,独立一百师系统的部队的这种习惯,甚至成了日军判断一支中国军队的战斗力一种重要依据。 “是!师座!这一仗我没打好,我正式向师座请求处分!”这一仗打下来,毫不夸张的说暂编一八三旅的精华差不多打光了。对在自己的指挥下部队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尤其是袁世忠这个极受程家骥器重的少壮军官的殉国,让作为此战的全权指挥官的邢玉生在感到愧疚的同时也大有畏罪之心,他这才抢向程家骥自请处分,以试探程家骥的对自己在此时是个什么态度。 “秉钧大哥,这一仗我军的伤亡是大了些,不过这不能全怪在你一个人头上。这种啃骨头的仗换了谁来打,其结果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的。你的自请处分我不批准!” 说实话,程家骥对邢玉生在此战中的指挥并不是没有一点意见。在向来推崇作战风格要灵活的程家骥看来邢玉生运用的战术就略有些呆板。可考虑到白山关这种地形能够灵活的余地确实不很大,又遇上的日军这种不死不休的顽强对手,能打出这个结果也在情理之中,最低限度此战邢玉生是尽心尽力在指挥了。加之此时正是大战方起的用人之际,缺得就是干部,也不是给邢玉生什么处分的时候。不但不能处分还要多加抚慰才是正理。 “多蒙师座体谅,职感激涕零!还请师座对我部下一步行动给以训示。” 知趣的邢玉生听到程家骥听自己的秉钧大哥,立时悟出这是程家骥在暗示已把他当成自己人了。自从于俊才事件发生后,邢玉生和郑重这些当初于俊才的部属,虽留在了独立一百师,程家骥也没有对他们表现出明显的岐视,相反一直程家骥对他一直是客客气气的礼敬有加该升就升该奖,从来没有搞什么人事上的差别待遇。邢玉生他们这些人在打心里底暗自庆幸的同时,也总有一种和程家骥老是贴不上心,靠不上去的感觉。此时程家骥这个秉钧大哥一出口,邢玉生就怎么能不受宠惊,他刚神采飞扬了一小会,又猛然想起程家骥的对自己的赏识竟是上千官兵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念及此处邢玉生的脸色不禁又黯淡了下来。 “我部现在的处境是,后有重兵追击,前有堵截,此地不可久留。你老兄,再辛苦一些,抓紧时间把部队整理一下。那些打光了、打残了的连队该撤就撤,该并就并。然后留下二二三团守白山关,你旅的部队立即向经扶县城挺进。那里很有可能还有日军的部队,你部在行动上要小心,多放些探子出去,有什么新情况及时向师部通报。”程家骥说完这一席话不待邢玉生再说什么,就飘然下山去了。程家骥此时心里有事,而且还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在上山时,因心里记挂着见袁世忠入土前的最后一面,程家骥只是从山道上匆匆而上,并没有仔细的观察山道上的一切情形。 现在心事已了,在下山的时候,程家骥不免就对道边路旁多看了向眼。这略一注意之下,程家骥就被的白山关的险要的地势和此战的惨烈所深深的震憾了,适才对邢玉生的那一丝不满也立时烟消云散了。攻克这样的雄关,面对这么顽固的强敌,只要能拿下来就已是老天保佐了,自己还能再去责备邢玉生什么呢! 从白山关住下一路走来,到处都是大战过后的痕迹,每一个险要之外都被双方的炮火和弹雨变得面目全非,有好几段山道的两旁的灌木丛的颜色都被将士们的鲜血染成的不折不扣的血红色,当真应了“百战关山血染成”的唐诗了。下得关来,程家骥再从下住山下住上看,一条由担架兵组成的向山下输送殉国将士的遗体的“血带”是那么的刺眼,不只是刺眼,这条血带更是刺得程家骥的心房痛楚的隐隐作痛。在这种情绪的主导下,程家骥在山下呆望着这座耸立在眼前的自古雄关百感交集一时不能自己。 “走。”军情如火,程家骥知道自己的身上正背负着近万条生命,没有资格在这里悲伤下去,他恋恋不舍的看了关上一眼,就翻身上马向自己的指挥部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已前移到白山关下的十几里处的一个小山村里的西路军指挥部,钱绅正与刘天龙在“闲谈”。 在钱绅漫不经心的拉着刚从自己的宝贝骑兵团视察回来的刘天龙坐下时,在江湖上打了十几年滚的刘天龙心里就明白过来了。钱绅这位一向大不大合群的程家骥的心腹大忙人,决不会是会象他口中说的那样只是和自己拉拉家常,十之八九是要谈那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说心里话,身为在国军中没有半点根基的伪满军反正过来的降将,刘天龙对于自己和自己的这支背井离乡的部队的前途将会如何,心里透光着了。 象他的独立一一二旅这种“反正”部队和他本人将来的出路。无非有三,其一,是在战斗中渐渐损失殆尽,最后他本人被上调到军委会的那个清水衙门任个天天喝茶看报的闲职。其二,在部队还有些实力时事被中央系吞掉,自己多半会被荣升个半级,到上级指挥机关去当个可有可无的副职。从些论为别人的幕僚清客。其三就是和其它的比较强势又不能完全把自己吃掉了杂牌部队合伙抱成团,以求能在这个乱世中获得生存与发展的机会。 被这么多年的“胡子”生涯磨得外表形象成了粗人一个的刘天龙,想当年可是在家乡当过几年教师的,做事为人还是很有些算计的。这些日子他思来想去,在三条路当中,只有走最后那条路对自己和自己的部队最有利了。 在合伙人的选择上,刘天龙还是很费一番心机的。刚开始时,他锁定的第一个合伙目标是五十六师。在许昌时刘天龙与胡俊泉及胡的继任都古国雄都曾就此有过深谈。 可当刘天龙深入的了解了五十六师的状况之后。刘天龙就发现以云南人为主干的五十六师乡土观念太重,且暮气已深,实在不是自己可以依附和合作的对象。 随着战斗进程的越来越残酷,虽说一直不曾被放在主要作战方向上,可独立一一二旅的那点单薄实力,在战斗中仍旧是与日俱减。骑兵方面还好,总算没有伤着筋骨头。而独立一一二旅步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二个本来就不满员的步兵团,在经过几次激烈的战斗后,实际加起来也只能编两个营满编的营了。手上的兵力越少,刘天龙想找颗树喘口气的愿望就俞加强烈。他心里清楚得很,独立一一二旅的步兵是没什么战力了,要是骑兵团再完了,那自己手上就一点依仗也就没有了,到那时就是找到合伙人自己也没了本钱了。 出于这个心思,对于钱绅提出了闲谈的要求,刘天龙实际上求之不得的。这些天他已经意识到了和程家骥为首的独立一百师合成一股几乎是眼下自己和独立一一二旅的唯一出路,所虑的只是对方给出什么样的条件罢了。 “齐天兄,为了下一步的作战需要,我拟了一个部队整编方案,请你看一下。”正如刘天龙所料,钱绅正是要与刘天龙谈谈把独立一一二旅并入独立一百师的事情。只不过,老谋深算的钱绅不愿意把刘天龙逼得太紧,想一步分做两步走以求稳妥而已。 虽说是想缓一缓,可就钱绅一向不留余地的行事手法来说,这个方案实际也不可能缓到那里去。 “维礼,你爽快些,给我透个底不就完了。”刘天龙有些心急的催促着对方,他不是不知道在这个事上自己不能表现太急切,实是耐不住性了。昨晚今晨这一战,刘天龙手上二二三团可是被打得残得不能再残了,要是再过几天谁知道是个什么光景了。 “齐天兄,你先看这个。”以钱绅的精明又那里会看不出刘天友心里的焦燥。他知道这位自己目前的谈判对手是真的绷不住劲了。也就是看来了些节,他才在今天与刘天龙摊这个牌。 看完钱绅递过来的那一方宣纸上写的字,刘天龙不由得感觉自己心里有点发寒。这个程家骥平时看上去胸无城府只是一心一意打鬼子的样子,在吞起别人的部队时下起手来还真是又准又狠。 在这个整编方案里,钱绅冠冕堂皇的提出了为了充实部队的战力将所有减员太大的部队缩编的建议。同时为集中使用骑兵钱绅还提议以西路军指挥部的名义临时编制一个由若干个骑兵营组成的骑兵旅,这个骑兵旅的旅长吗?钱绅“大方”拟定由西路军的副总指挥刘天龙来兼任。 还有一点,在钱绅提出的计划中由独立一一二旅的那两个团步兵缩编而成的那两个营吗?则以充实建制统一指挥为名“暂时”的编入了由在白山关一战中损失很大的暂编一八三旅序列。 钱绅在方案里说得很明白,这一切都是暂时,所有部队都将在西路军的指挥部的统一指挥下作战,“日后”一有机会就会归还建制。 钱大参谋长制订的此方案从明面来看,挑不出半点毛病,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人作为攻击独立一百师吞并友军的口实的。 可刘天龙是什么人,在绿林里打混这多年,要是连钱绅打的这点小九九他都看不出来。那他手上的这点人马当年在关东时早就让各方势力 给吃个一干二净了,那里还能有今天的独立一一二旅。 在刘天龙看来,程家骥以钱绅的名义提出的这个计划,对自己真可谓是软硬兼施。在让自己指挥一个骑兵旅的同时,也就把自己牢牢的绑在了独立一百师这辆战车上。 当然了,这个计划也不是没有给刘天龙今后的地位以保障。 在名义上刘天龙将是这个方案的实施后实权得到了大大加强的西路军指挥部的副总指挥,也就是确立了刘天龙在以程家骥这首的这个小集团里坐第二把交椅子的地位。 在实利上,程家骥把独立一百师的那个有六百多骑兵的超大骑兵营划给了刘天龙,大大的加强了刘天龙手上骑兵的实力。刘天龙虽不认为这些划过来部队在他和程家骥意见相左的时候会听自己的,可也相信以程家骥和钱绅的精明应该不会自毁长城的轻易对自己下手,毕竟那时大家已结成了一个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整体了。这些日子刘天龙对程家骥和钱绅的为人也有了一定的认识,他从中得出的结论是程家骥这个人基本算是那种信奉“人不负我、我不负人”的信条的人,虽年少气盛了些,可还是可以与之共事的。至于钱绅啊,那就是程家骥的獠牙,只要你不去打程家骥的坏主意,钱绅一般是懒得去打你的麻烦的。可钱绅只要一出手,那可就对起了,此人对付别人时向来都招招杀棋,从没什么网开一面之说的。 “维礼,就照这个办吧。”说来也怪,说出这句后,刘天龙心里的那些惴惴不安居然全都不见。这一刻他的内心只是很好奇,好奇程家骥和和他的这个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小团体将在乱世惊涛中把自己的命运之舟带向何方。 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十) 九月二十三日上午十时,由邢玉生率领的暂一八三旅的部队刚奉命完成整编,刚想向“经扶”县城进发。 已前出白山关外的旅骑兵连就派人飞马送回急报,称离白山关十里处,从”经扶”方向一个联队日军已与他们交上火了。 闻讯之后,邢玉生情知情况紧急,只得在指挥部队加紧整修工事的同时,将白山关新出现的这个严重敌情,电告西路军指挥部。 “又来了整整一个联队,荻洲立兵在布这个局时,对我程家骥可真高看一眼,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虚名累人吧!”程家骥看到这份急电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从心底里感到庆幸,自己为了整编部队,下令让邢玉生所部把向“经扶”县城前进的时间,推迟了几个小时。否则已是元气大伤的暂一八三旅在平原遇到日军一个联队在措手不及之下非得全军覆没不可。 “师座,眼下这局面可是非同小可。几分钟前独立一百旅文颂远旅长也来电报告说,他的后卫部队与日军第十三师团主力的尖兵在一个小时前打了一场遭遇战。我军虽获小胜,可这明摆着就是日军主力将要追上我军后卫部队的前兆。文部才停下来修筑工事不久,恐怕难以长时间的顶住荻洲立兵的主力。这要是前面拿不下来,后面又冲了过来,那就……”钱绅言语间的未尽之意,在场的人人都明了于心。 自古未战先言败兵者,为不祥。就算是果决如钱绅者也不得不在这个话题略有些避讳。 “大不了,咱们依托白山关死拼,拼光拉倒。我程家骥和这八千将士就是死也要拉上日本人一块上路!我命令文颂远部除留在开进途中留下一个加强营扼守肖家村外的坠马口外。主力快速向白山关靠拢,限五个小时内赶到白山关。在给文老二的电报上给我说明白了。我不管他离白山关的多远,部队放得多散,就是把人都跑死了,也要给我按时到达。其它各部马上向白山关进发限二个小时内到达白山关。让邢玉生部死死的守住白山关。”眼见情势险恶到了绝处,平时很愿意多听听别人的意见的程家骥反倒“霸道专制”了起来,没有跟任何人商量他就接二连三的下达的作战命令。 在程家骥发出了一连窜的命令后,作战室里的那些小参谋们赶紧急如星火去传达命令去了。霎时间,刚才还人满为患的作战室就变得空空荡的了。只剩下了程家骥和钱绅、刘天龙等少数几个“闲”人。 “齐天兄、维礼兄,对不起了兄弟擅专了。你们要是有什么意见,现在说还来得及,要是有理兄弟立即修改作战方案。”屋子一空,程家骥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自说自话的就决定的所有人的命运,有点不好意思的对钱绅和刘天龙苦笑着表达着歉意。 “打仗吗,就得雷厉风行,何况这会情势如此,我也想不什么好办法,就只得和日本人拼上一拼了。反正我是不想再倒回去当日本人的奴才的。” 对程家骥没有征求自己的意见,就下了击破白山关的当面的鬼子的决心。 刘天龙心里不可能没有一点介啻,刚合伙程家骥就这么目中无人的独断独行,今后难免不会对自己如呼奴使婢,要是那样将来这关系怎么处?可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刘天龙又对程家骥能杀伐果断的迅速作出决断,并布置了初步的作战计划的这种惊人的魂力由衷的佩服。 在这生死关头刘天龙也明白,一个独裁者在此时要比一个事事都要开会同商共议的好好先生要靠得住的多。再说正如他自己刚才所说的那样,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不想投降,不想在白山关前全军覆没。那就只能集中兵力破其一路,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去。 面对前堵后追的两股,日军相比之下,还是击破堵在白山关门口的这个日军联队要有把握的多。除此以外,刘天龙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招了。 怀着这种略有些复杂的心情,刘天龙对程家骥刚刚做出的这个破釜沉舟决定投了赞成票。 “骑兵在平原上突击力强,我看这一战还要看刘副座指挥的骑兵旅的。”钱绅在程家骥的眼神的催促下发言是发言了。不过却是冲刘天龙去的。 与刘天龙不同的是,程家骥会这样决断早在钱绅的预料当中。纵观程家骥出道以来的历次战事,钱绅对程家骥的用兵之道最欣赏的就是程家骥的那种对日军豪不畏惧,但凡与日本人在沙场相遇,总是敢拼个鱼死网破的傲气。平时尚如此更不说时下这种拼光亦光不拼也光的场面了,以程家骥的性格自是铁定是要博一博的。 在钱绅看来,程家骥身上的这种特有的类似赌徒性格的进攻精神,正是程家骥之所以屡屡成功的原因。此时的中国军队的将领中不缺少能征惯战之辈,也不乏足智多谋之将,可就唯独象程家骥这种敢于向日军主动发击的将军,却是风毛麟角廖廖无几。 钱绅适才的主要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刘天龙身上的。 对于新加入自己等人这个小团体的刘天龙的思想动向,钱绅一直是很警惕的。钱绅对刘天龙的这种警惕,倒不是因为怕在这关键时刻刘天龙再去投日本人,而对团体的二号人物这个角色的一种固有的排斥和提防,与坐上这把交椅上具体那个人是谁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钱绅一向的观点就是一个体制建全的组织,就最好不要有能随时可能取代一号首脑的二号人物存在。在钱绅的心目中一个强力团体的理想的组织结构,应该是在首脑下面有若干个互相之间不相统属的三号人物。 在这之前,钱绅之所会违心的同意把名义上的团体的二号人物的位子送给刘天龙来坐。一方面是形势所迫,总要给刘天龙一个合适的名义,才好继续招揽更多的人加入程家骥的麾下,另一方面是他料死了刘天龙没有指挥独立一百师的部队的威信。 可虽如此,在钱绅的心里对此事还存有一个担心,那就是刘天龙如果总是觉着自己仅次于程家骥,甚至认为自己是程家骥的一个合则合、不合则去的盟友,时间长了对整个团体是有害无益一件事。 先前刘天龙的那些心理活动,钱绅都一一看在眼里,且已下了如果在短时间内刘天龙还是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为了团体的稳定,那自己就要断然处置的决心。 在钱绅的心目中在他协助程家骥一步步缔造出来的这个小团体里,永远不能有人认为自己与程家骥有平起平座朋友论交的资格,自然在这些人当中也包括钱绅自己在内。 “齐天兄,咱们一起去关上看看吧,至于具体怎么打,还是大家商量着来吧!”看到刘天龙听到钱绅说的话后,面色稍有些不豫,程家骥连忙站出来打了一个圆场。 上午十一时三十分,白山关前。 吉原矩大佐这一刻的心情却是踌躇满志的很。虽然无能的六十三联队把白山关这处险要给丢,可由于自己的部队的行动果敢迅速,还是把从富金山逃出来的这支中国军队堵在这了。 在吉原大佐的预想中,接下来的的战斗将是没有多少悬念的了。 在与“皇”军的连续战斗中,已是损失惨重军心浮动的这支中国军队只有沿着山脉寻找逃生之路份了。 当然“英明”的吉原大佐是决不会让他们有再从“皇”军手上逃掉的机会的。吉原大佐已和六十三联队联队部取得了共识,由才得到了归建的一个大队的兵力的真平大佐负责守点,而吉原大佐将亲率整整一个联队,一边堵在白山关前,一边随时准备依仗全机械化的优势飞车驰援各处关卡。 对这个布置,且不说让吉原大佐自己颇为自鸣得意,就是报到第十三师团部荻洲立兵中将那里,中将也夸奖吉原大佐用兵得宜。 吉原矩大佐对来自中将夸赞自是受宠若惊,可对中将的在电报未尾的那几句“让他小心对中国军队孤注一掷”的警言,就没那么以为然了。 开玩笑!此刻他吉原手上的部队可是有三千人以上的实力,就凭对面那才在白山关上损兵折将的疲惫之师,难道还敢与自己在野外决战,要是中国军队的那位新升起的将星真得那样自不量力,也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 内心虽不大相信,程家骥有这种胆量,但作为一个自认为优秀的职业军人,吉原矩还是执行了中将在电报里的指示。兵临白山关下后,他一先用一个大队的兵力向关上发起进攻受到邢玉生部的有力抵抗,未能趁势拿下白山关后,吉原大佐就指挥部队在山下修起工事来了。 “你们看,这会小鬼子学得可乖了,存心是想把我军困在白山关,等着荻洲立兵中将的大队人马上来,好把咱们一锅烩了。”匆匆赶到关上的程家骥一边用望远镜向山下眺望,一边对身后的刘、钱、邢等人说道。 “在这个时代,骑兵攻击步兵已设防阵地,那就只能是一场屠杀。骑兵啊!已经落后于时代了!”刘天龙看到鬼子摆下的这个“王八”阵,也有点蒙了。刚才在指挥部时他对钱绅想让自己的骑兵打头阵很不满,可这会子日军布下的阵式干脆让他的手下的骑兵就是想打都没了用武的事实摆在眼前,却又不免使刘天龙内心有些怅然若失。刘天龙的这些怅然当中,固然有不少是对他喜爱的骑兵这个在世界上纵横近三千年的兵种即将退出历史舞台的悲鸣,更多的还是对自己所在这支部队的命运的担忧。 “维礼兄,等到文颂远的部队到来后,从黄昏起我拟集中优势兵力,再打光所有的炮弹,你看能不能冲得动日军的阵脚。要是日本人的阵脚一乱,我军就可以与日军肉搏,双方打成了近身肉博,在夜幕中骑兵就有机会横扫千军。”要是在平日,程家骥一定会为刘天龙居然能说得出这么有深度的话而惊叹,可在此时此刻他那里还有那样的闲情逸致。他知道自己的当务之急是把具体的作战步骤定下来。 程家骥这句话一说,包括钱绅在内都被震住了。这种乾坤一掷的战法,可没后悔药吃,要是的有一步算漏了的话,已方立刻就是全军覆没之局。当然要是打顺了,日军的这个联队也大祸临头了。 程家骥不理会其它的目光,只管死盯着钱绅。 “全体官兵能个个用命的话,五成。”在低头计算的良久后,钱绅抬起头到用冷峻的语气答道。 “就是说五五开了,不过就是和老天爷公平的赌一把,也没什么大不了得。我的运气可是一向都不错的。齐天兄,小弟我下注了,你跟不跟!”程家骥强行抑制住自己激动起伏的心情,努力的用平和些的语气将着刘天龙的军。 “左右是个死,这种死法,刘某人当了三年汉奸的事想是不会有人再提了吧。就冲你浩然老弟这份豪情,我刘齐天跟这一注又何妨!” 虽有时为了生存会有些城府算计,骨子里还是当年的那个大当家的刘天龙那里经得起程家骥这种激将,再说了人家用命先给自己冲开一条路,自个没道理连跟上吃肉都不敢吧。 “大家下山,全体睡个觉,睡醒了,文老二的部队也该到了,让他们休息一会,恢复一下体力。咱们从下午五点开始攻击,先用骑兵对日军的阵地进行骚扰性佯攻,尽量扰乱其视线。然后再用步兵全力攻击,在天黑前步兵一定要从日军防线中央撕开一道口子,好让骑兵进行突击扩大战果。骑兵一杀进敌阵,先打掉地势较高的右翼日军。此时步兵以一个团阻击左翼的日军,我军主力迅速通过,这个团再逐次交替掩护在骑兵的接应下脱离战场。”程家骥紧握着刘天龙的手,最后定下了这一战的具体作战步骤。 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十一) 九月二十三日,下午四时三十分。白山关关下的土围子。 白山关下的山势,在面对“经扶”这一面远没有面对山区的那一面来得险峻。在山道上也无“三门口”那样的险要可以据守,唯一可恃的就是山下这个兴建时的用途是用于存放物资的土围子。 这个土围子早就不是军事设施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大的规模。这里曾是附近几个县客商住来的歇脚的地方,不但有客店商铺,还有酒楼和几家小娼寮。在战前此地也是算是周围十里八乡的一个繁华所在。这仗一打起来,一切自然就都烟消云散了。 邢玉生攻下白山关后,也意识到白山关面向经扶的这一面几乎是无险可守,为了巩固白山关,就命令暂三三五团在这里驻有了一个营。光凭这个实际上只有不到三百人的营,吉原领兵叩关时,这个长二里,宽一里有余的大土围子,早就落到吉原的部队的手上了,要是那样日军就堵住了中国军队下关集结的道路,战场上的态势就对程家骥的部队更加不利了。 幸好,日军直捣关前时,邢玉生部正在准备兵进“经扶”县城,一个营的先头部队已到了关下。且邢玉生闻得日军大至后从关上又把暂三三五团所部全从关上调了下来,加之此处能得到关上火力支援,这才保住了这个前进阵地。 而吉原矩大佐看到白山关的中国军队的火力能对攻击土围子日军进行有效杀伤,在一个大队的日军的攻击受挫折后,他就下令停止了对这个土围子进攻。 在吉原大佐看到,自己的部队的任务只是堵住中国军队的跑逸之路待到主力到达再两面夹。现在又何必要负出重大伤亡,去占领一个最大的用处在于打通向白山关仰攻的路线的土围子了。 吉原大佐的这个决定在此战后三个月,成为他被东京大本营军事法庭判处徒刑的“罪”证之一。 此时在吉原看不上眼的这个土围子里,由文颂远指挥的第一波次攻击的部队和蒋涛骑兵营已是一切准备就绪,官兵都跃跃欲试的要去与小鬼子好好厮杀一场。在这些部队的身后,从白山关下正源不断下来的官兵还在集结。 “兄弟们,眼前是什么光景,大家心里有数。我也不瞒兄弟们,日本人的追兵已经在攻打坠马涯了!要是今天晚上咱们还不能从对面的鬼子胸口上趟过去,明天早上日军会结结实实的把我们全军堵在关上。当到那时在这里站着的每一个谁也别活着走下白山关。” 程家骥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战前动员,往日他总是习惯了一马当先的以身作则,这回身上有伤上不了阵,只能动动嘴皮子了。 原本,师政治部宣传科的那些文不文武不武的秀才们,是给程家骥拟了一份文辞华丽的稿子的。 可程家骥一和这些将要去和鬼子拼命普通官兵们站一起,特别是见到全配备了自动火器的那几个尖刀连队心情就不由自主的激动的起来。作为此战的策划者和总指挥,程家骥心里明了,这几个为全军打头阵连队的大多数的官兵恐怕是要自己及独立一百师的军旗永别了。想到这些,程家骥那还有心情去照本宣科的说那样“官话”,结果是他一开口就把心里的实话都给掏了出来。 说到这里程家骥顿了一顿,一一扫视着站自己面前的这些军姿站得马马虎虎,却是个个杀气腾腾的,在独立一百师中号称嫡系中的嫡系的二百团的一千七八百名官兵。在听道程家道直言不讳承认当前独立独立一百已几乎陷入绝境的险恶情形后,二百团队列中的官兵极少有人在那里交道结耳,或是面露惶恐之色了,众人显露出来的各种表情中居然是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居多。 程家骥对二百团的官兵在大战前能表现得如此好整以暇的“镇定”(实际上二百团在文颂远的经营下早就成了一个各式各样亡命徒大集合,对这些兵油子来说,当了兵这条命就不是自己的了,到了不就是死吗,有什么好怕的。)在心中为自己的麾下能这样硬气部队而自豪的同时,就不禁有些心痛的很。 今天这一战二百团的将作为一把尖刀率先去把日军的阵地捅开一道口子。要不是眼前这一战是独立一百师生死攸关的一道坎,他程家骥还真舍不得把这支全师装备最精良士气最高昂的自己的基本部队,去打这种无论是胜是败都注定要损失惨重的血战。 “兄弟们!干了这碗出征酒!兄弟们放心,你们要是这次回不到了,家里人有部队上照顾,小日本有更多的弟兄们替你们接着打。”程家骥高举着一碗从山区里弄来的猴儿酒一饮而尽。 程家骥的这句话一般人看来有点不大吉利,可二百团的这些兄弟听了,反倒觉着自己的这位师座不摭不掩的是条直来直去的汉子,久经战阵他们自己心里早就明白了,打这种死打硬拼的仗只要上了战场,任是谁也不敢说自己准保能活下来。 “程老大,你放心,这回我和兄弟们保准好好的教教小鬼子对祖宗们该怎么敬着。”文颂远这还是在程家骥面前不大敢放肆,说得很文明了。要是他自己单独领兵,那在文颂远的口下对面的小鬼子家的亲戚的清白都保不住,有一点差点忘了,那个国家的女人的清白可言吗?人家可全球乱伦比例最高的高度性解放的国家哟! 这边程家骥在竭尽全力的鼓舞着二百团的士气,那位钱绅也是忙着在向蒋涛和田家富布置着一个万分紧要的任务。 “蒋涛,你的骑兵营在对日军的阵地进行了骚扰攻击后,立即化整为零的赶到十里外的马村集合。集结后,再向南找到那个叫小孙家的村子,那里有暂编一八三旅骑兵连今天早上没来得及撤回来的十几个弟兄。让他们领着你去俘虏日军停在小孙家附近公路边上的汽车队。你给记死了,是俘虏,不是打掉,这近二百辆汽车咱可是要派上大用场的,受伤的兄弟们的命就全在你的肩上了。还有你田家富,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你们特别行动也是一个关键。你们要是谁坏我的事,自己该知道怎么办!”从来脸上表情都是不能冷不热,说话的语气总是不带半点感情钱绅这会可算是少有的声色俱厉的交待任务了。 钱绅没有说任务要完不成,蒋涛和田家富将受到什么样的处分。至少田家富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去领受自己以发明出来的割鸡之刑的。(就是把小鸡鸡,活生生的割掉一截。这种刑法还是当初在许昌时为了处罚那些因太过于好色而上街调戏良家妇女的特别行动队员,由田家富创造出来的。 “是”。 平日里很看不起田家富这个假中国人的西北汉子蒋涛,破天荒的与田家富来了一个异口同声。 钱绅他们三人的这番对话,要是吉原大佐听到了,大佐的下巴是铁定保不住了,居然有人还掂上他的汽车队了! 中国军队攻击是在下午四时四十五分打响的。 先是白山关的各种火炮对日军那浑圆得活象一个大王八的阵地的前端进行了猛烈的炮击。山下的日军的炮兵也豪不示弱予以了还击,由于吉原这次带了一个大队的炮兵,炮弹又足来。 日军的炮兵仗着有充足的炮弹与拥有地利的中国军队炮兵打了一个平手,双方炮兵都没有转移阵地的心思,竟是在那里你一炮我一炮对射。在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下,双方炮兵力量在不到半个小时内就都遭到极严重的削弱,直接导致在接下来战斗中双方的炮兵都无力对战局进行强力影响,只能沦为配角了。 “杀。”就在双方原本密集的炮火稀落下来的同时,蒋涛的骑兵营向日军的阵地发起的攻击。 “射击!” 吉原大佐早就料到中国军队会用骑兵进行攻击。在日军的凶猛的火力狙击下,蒋涛的骑兵营刚冲近日军阵地的边缘,冲在前面的骑兵就被纷纷打下马来。见势不妙,骑兵营的兄弟们的反应也很快,他们立刻分散开来四散而去。 眼看这支中国骑兵部队队的大部分骑手,都飞马“逃”出了“蝗军”的射击范围,在平原上一下子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心有不甘,却有缺少骑兵去追击的吉原大佐恼怒的骂道“八嘎”。 从吉原的角度来说,中国军队要是漏网得太多了,他在这一战中的战功可就会大大缩水了。要情况严重的话,很有可会能影响把吉原大佐的将军梦的实现。 骂了一句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吉原大佐,在下刻就再没有心情去给中国骑兵的“怯懦”行为进行指责了。 “兄弟们跟我上,去操小鬼子的娘啊!”不在程家骥身边的文颂远才是真正的颂远,他喊的这句口号很粗俗,但却很能给那些冲杀在火线上的士兵们提气。 虽说在原作战计划中要给第一波部队的突击行动提供强大的火力支持的炮兵在威力大减之下,已帮不多少忙了。但二百团一上来就攻得异常凶猛,在极短的时间内,作为全团的箭头的那几个全部使用自动火器的连队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来势汹汹的箭头,就硬是在日军阵地中央打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大有将日军“王八阵”切成两块之势。 吉原大佐虽从没有担任过部队长,可跟在荻洲立兵中将也见到不少阵式,还从来没有那支中国军队的发起攻击能如此的讯猛,能有这么强大的攻击力。大佐通过观察也看清了,这支成三角队形展开九个方阵向自己的阵地杀来的中国军队所势虽盛大。兵力却不多,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团,要吉原手上的兵力展开攻击的话文颂远和他的宝贝二百团就是再骁勇善战,在攻击势下遭到日军的优势兵力反击,能不全军覆没就不错了。 大佐此时并不敢挥军进行反击。这是因为有两个各由约一个团的兵力中国军队的方阵正从土围子里向战场上急速开进。 大佐倒不是怕那两个步兵团的中国军队能在野战时把自己的部队如何,真正让吉原有所顾忌还是中国军队骑兵。根据师团部刚刚通报过来的,从在山区掉队被日军俘获的中国军队伤兵口得到的情报,在程家骥指挥的这支中国军队中有二千名骑兵。而刚才突出去的那支骑兵满打满不过四五百人,那还有一千五百的中国骑兵在那里?要是两军在野外混战时中国军队的大队骑兵突然杀出,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为了避免这种“灾难”性的崩溃的发生,吉原大佐宁愿就蹲在死死的守住阵地。 在打这种防御作战时,吉原大佐还是能显示一点军事“才华”来的,他并没有从两翼兵力抽调进反冲击,只是命令部队从两侧向中央进行火力挤压。也没有急于收复已丢失了那小块阵地,在阵地中央他也采取了层层阻击战法来抵挡中国军队的犀利的攻势。 总的说来,吉原这个战法的核心就是用少量后力从三面用火力慢慢的耗光二百团的锐气,日军的其它部队则是一动不动的防守着各自的阵地,决不给中国军队以可乘之机。 面对来自三面的日军的火力杀伤,在脱guang上衣端着一挺轻机枪冲在最前面的文颂远的带领下,二百团的将士面对日军的弹雨,毫不畏惧的以生命为代价向前连续冲击。可在日军逐次抗击下,二百团向前突击的步伐的变得还是缓慢了下来。 “后面两个团投上去,要快,文老二要冲不动了!”看到关下二百团组成的这把三角锥的峰刃处渐渐有了卷刃的迹象。在白山关在统筹全局的程家骥急切的对钱绅下着增兵的命令。 “老子投上去三个团,成品字展开三把三角锥,给你的阵地来一个“野蛮冲撞”,我就不信你还能一丝不乱。” 钱绅刚走,程家骥在那狠狠的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与他并肩的刘天龙说话的,在那里说了一大通。 “齐天兄,我的筹码压光了,下面就看你的了。” “浩然,我自已去带队。”看今天这个架势,刘天龙知道自己要是不豁出去身先士卒一回。就是这仗打胜了,独立一百师的军官也不会有人噍得上自己。有文颂远的样子摆着了。 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十二) 当程家骥以为文颂远和他一手带出来的二百团已是强弩之末时,文老二又给他自己的老大一个小小的惊喜。 在二百团的几个最精锐的全自动火器的连队的冲击下,挡在二百团正面的日军的一个中队终于撑不下去了。一个小队的日军的在二百团凶猛的火力打击下被全部击毙,导致这个中队的防线垮了下来。 这样一来,处于二百团攻击阵形最前端的那三个连队又前嵌入了日军的阵地二百米。一时间,在将要赶到投入战斗的两个团的后续部队的火力呼应下,二百团的攻势为之一振,又锐利了许多。 在文颂远的亲自调度下,二百团分别二个连队与两侧的日军展开激烈的火力对射,其它部队在文颂远的亲自指挥下继续对日军的阵地纵深进行强行穿插。 “把作为预备队的两个中队全堵到正面上去。一定要把中国军队给我赶出去。” 吉原大佐明知道自己这样做正好是遂了对手的心愿,可他又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总不能把在其它阵地上布防的部队抽调到火线去吧,那样对手就更是有机可乘了。 吉原大佐此时此刻心里有两件不解之事。第一个不解,是目下攻打自己的阵地的这支中国军队的攻击力为什么会如此的强悍,且前锋三个连队打了这么久火力也没见到有丝毫的减弱,难道这几百中国军人都是铁人不成。 吉原大佐第二个不解是,军部的老古董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屡次否决了给陆军装备冲锋枪的建议,直接致使“皇”军在近距离作战中一旦遇上自动火器较多的对手,往往在步兵火力密度上处于下风。要不是这样,这支正不顾一切要中央突破的中国军队根本就突不进来。 吉原大佐的第二个不解是属于日军的内部矛盾,暂且按下不表。吉原矩的第一个不解的答案,其实非常简单。文颂远和他的部下当然不是铜皮铁骨不死之身,只不过玩了一个逐次递补的把戏而已。要是在近前细看二百团的三角锥阵的话,就会发现这个阵式是在作战在不断的活动的,也就是前面人打光了后面的人迅速补上来,所以才能一直保持锥头的锋利。 可战争最后永远还是靠实力来决定一切的。吉原大佐咬着牙派上去的两个中队的援兵赶到前线后,二百团的攻势立时象是海水拍打在礁石上一样被弹了回来,不但没有再向前突击半步,反而被日军的生力军打得向退却的七八十米。 “收缩队形,就地死守。”文颂远毕竟不是一个只会蛮干的人。见自己的部队在开战以来首次不进反退,他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二百团的潜力已经发挥到了极限了,要是再一味恃勇强攻,现如今已是绷得很紧的弦就得断了。在文颂远的及时调整下,二百团的部队立即布成的一个三面防守阵,在日本的三面包围下用尽全力苦苦支撑着,以为后面的部队留下这颗嵌在日军阵地的心腹间的钉子。 日军当然不会希望在自己的软肋上,都是插着一把尖刀。眼见中国军队的后续的两个团部队就要向二百团靠拢上来了,情急之下吉原大佐将指挥部所有警卫部队全部投入战斗,大佐也亲自奔赴第一线督战,一时间,二百团的阵地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二百团的将士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更为严重的是正面的日军两个中队已逼到了阵地前。 为了稳住摇摇欲坠的阵地,文颂远亲率尚有过半战力的三个连队对从正面攻来的日军发起反击锋。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在战斗最危急的时刻,几百中华好男儿唱着这首从台儿庄唱起,在萧濉河两岸飘扬过的战歌,从阵地上一跃而起先是用手上自动武器一阵猛扫,等日军冲到了面前就抽出背上的大刀与逼到阵地前的日军展开你死我活的近身肉博。 ‘是不是该考虑再从负责后面防线的部队里,再抽一个中队过来上来了。’战斗惨烈到吉原大佐开始举棋不定起来,毕竟要是二百团赶不出去,后续的两个团的中国军队又冲了上来的话,以一零六联队的力量根本就无法确保现有的防线。 中国军队替吉原大佐解决这个烦恼,两个团中国军队在吉原大佐犹疑的时候已赶到了战场上,并且从第二百团两翼向日军发起了猛烈攻击。 在新加入战场的,也成三角锥队形向前突击前进的两个团的中国军队的新锐之师的冲击下,在二百团阵地两翼处于兵力上的绝对劣势的日军,抵挡不住又来不及退却,立时就被涌上来中国军队的人潮所吞没了。 战到此时,成品字形展开的独立一百师的尚有近五千战力的三个团的战线已连成一气向日军的阵地平推过来。 “全线收缩,放弃前面半边阵地,联队的所有部队集中固定后半段阵地。”吉原大佐气急败坏的在给每一个大队指挥部打去的电话里大声高喊着。仗打到这个时候,明眼人都知道日军形势不大妙了,并且这种不妙的局面还正在不断的扩展中。 凭心而论从开战到现在,吉原大佐作战指挥上并没有犯什么明显的错误,表现得还是可圈可点的。之所以战场上会出现这种几乎从头到尾都是独立一百师的部队在进攻的一边倒的局面。 其实在这其中要负主要的责任的应当是远几十里地之外,正被马思远带领的一个加强营堵在坠马崖下的荻洲立兵中将。从一开始荻洲立兵中将在制定这个围追堵截的计划时,就忘了孙子兵法上一句至理名言:“归师勿遏”。 何况所有的退路都被断绝的独立一百师此时又何止仅仅是归师。本就不是一支弱旅的独立一百师,在这种情况下所爆发出来战斗无疑是惊人的,岂是一个联队能挡得住的。 说来对日军威胁最大的还是中国军队那远远强于日军的骑兵。只要日军阵脚一乱,在大队骑兵的冲击下,脱离了阵地,没有了严整的阵形和布置得宜的火力网的日军步兵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这就逼着了吉原大佐在指挥上一直束手束脚,直接造成了日军整体上处于被动挨的局面。 吉原大佐的放弃阵城前半部分用拉开两军的间距,以继续固定阵地的后半部分的无奈之举,到头来也没有得逞。 在战线左侧的那个团独立一百旅的一九九团的部队序列里有一把暗藏的尖刀,那就是独立一百师警卫营。该营的装备兵员素质皆为独立一百师同级部队之冠,该部的攻击力之强任二百团那个营也比不了。这个营的营长马三宝别看平时在程家骥面前显得有些木纳,真要是打起仗来,这位钱绅的半个学生可精着了。在先前的攻击中警卫营有意的隐瞒部分实力,让日军并没有觉察出这支部队的战力有什么过人之处。当日军收缩阵地时,在马三宝的率领下警卫营趁日军无备突然发力向日军的阵地的中心地带不顾一切的右冲左突,依仗其强大的步兵火力及优秀的战术素质,在十五分钟后把子弹打到了吉原大佐的指挥所门口。 在当时马三宝并没有意识自己取得的这个小小的战斗突破的胜利,会为独立一百师在这场大战中的获胜打下了坚实基础,他只是按照钱绅教导他的“狭路勇者胜”的军事格言一心一意的制造机会向日军阵地纵深地带突进罢了。 日军各部见指挥部被围攻慌忙回援,文颂远那里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咬着日本人的尾巴挥军猛进,中日两军在拉锯式血战了近二个时后,终于进入了混战状态。 “赢了!” 看到两军已紧紧的搅在了一起,一直在白山关上紧张的关注着山下的战场上的每一点细微的变化的程家骥狠狠的吐了一个浊气。 “师座!是不是要催一下刘副座。”一直在程家骥身边陪同的邢玉生提醒着自己的长官。他的部队除了在关上警戒的一个连,全都划给文颂远指挥正在山下的平原上与日军死死的缠纠着了。虽说没有临阵指挥,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看得他也手脚发凉手心出汗。 “不用了,刘齐天玩了半辈的骑兵,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程家骥嘴上说很肯定,其实心里也在打鼓,‘刘天龙、齐天兄、刘老哥,刘姥姥,你千万别在这个时候给我“当机”啊!’ 刘天龙的骑兵早在土围子里潜伏的多时了,就是在等眼前的这个战机。随着一声嘹亮军号声,一千多马刀举了起来,紧接着依次安放在土围子的围墙下的小ha药包被同时引爆,刹那间,有四五百米的土墙被炸平,刘天龙一提马头大喊一声“兄弟们,杀!”一马当先的领着上千骑兵向平原上正与文颂远所部的混战日军的右翼横扫过去。 我回来了,有话跟大大们说,务必请看看吧 去年下半年,不知冲撞了那位大神,我的倒霉到了极点,工作工作丢了,谈了好多年的未婚妻也飞了,一时之间整个人的状态跟游魂无二,成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现在总算一切又重新回到了正轨。我的新书我在非洲当总理(书号1八2640)已经开始上传,请大家去看看,若是还过得去,就请支持一下,下,请多多点击、推荐,收藏。最后是能在冲榜那天(就是这个星期天)把给抗日的推荐票都转到我在非洲当总理上,顶顶这新书,多谢了。 另外〈乱世飘萍>一书我也会今天上半年结束的,目前正在构思,摊子难收,请大家谅解。另外,我换了一个笔名叫华夏一狂生,毕竟人都分手了,再用原先的笔名,我自己都觉得就有点太不要脸了。 下面就说说我的新书吧,我在非洲当总理,其实是一本典型的现代华人海外建国文,只是考虑到安全因素,才借了架空的幌子,调子也放得比较低,目前已有十几万字的存稿,定时更新还是有保证的,量也不会少于每日六千字。内容细节这里就先不说了,可中心点是明确的,就是为中华的雄起,为炎黄的复兴而奋斗,国际斗争、国际战争将是主线,请大大们多多支持,我在这里向所有关注过我的书的读者们表示最真诚的感谢,毕竟是你们给我写作的动力,给了曾经的光荣。我还要向对我已失望的书友郑重道歉。因为是我辜负了他们. 希望大家再给小董(在真实生活中我姓董,这点血肉长城的老读者应该是知道的.)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好吗? 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十三) 刘天龙所部骑兵这一发起冲锋,声威甚是惊人,一千六百骑兵的马蹄把大地都震得颤抖起来,一行六百把雪亮的马刀组成的方阵是那样的动人心魄,这一切给了战场上的所有人的心灵以巨大的震憾。 眼见已方那大有铺天盖之势的如云战骑向日军排山倒山的冲杀了过来,正在与日军激烈的缠战当中的,独立一百师的三个步兵团的将士们士气大振,拼杀得更加勇猛了,而日军则是阵脚大乱人心惶惶,在此消彼长下,战场上胜负的天平立时向中国军队一方急剧倾斜。 “能撤下来的部队立即退到阵地的左后侧。严令那些不能从战斗中抽身而退的部队,就地死战,让他们战至最后一人,以此来为联队主力争取到重整阵地的宝贵时间。” 当刘天龙的骑兵一出现在战场上。吉原大佐就已意识这一战日军已是败局已定无力回天了。剩下来,作为此战的最高指挥官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尽量保存自己指挥下的这个联队的实力了。既然是总退却嘛,自是要有人去牺牲的,那些不能撤出战斗的小股部队就只能当是弃子了。 吉原大佐坚信,只要日军残部能抱成团的死守一隅,以眼前这支中国军队的力量,硬是要吃掉他的部队也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和消耗大量的时间,在这种情况下急于退走的中国军队应该不会对全歼自己的部队有兴趣的。 刘天龙所部骑兵的向日军右翼阵地运动的速度极快,这边吉原大佐的命令刚刚下达到日军前线的各个部队,还没来及被全面的执行,中国骑兵的马刀就已经在防守右翼的阵地日军头上挥舞着了。 在刘天龙的率领下的大队骑兵土围子里养精蓄锐的许久,早就被憋坏,这上一了战场一个个象出闸猛虎般的在日军的右翼阵地上往来冲杀。在人数占了绝对优势的中国骑兵迅猛的攻击下,早已被东抽西调得没剩多少兵力的右翼阵地日军守军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只花了二十分钟,中国骑兵横扫了日军的这块阵地,想要顽抗了小鬼子都成了无头之鬼。这时从火线丢下了部分伙伴才勉强抽身出来的日军残部主力正在吉原大佐才组织起来左后侧阵地上的火力网的掩护下,活象惶然无助的丧家狗一般的向日军最后一快阵地仓皇逃去。 “杀。”刘天龙在指挥骑兵作战上还是很有一手的,他那里会错过这个战机。中国骑兵在他的指挥下凭借骑兵强大的冲击力,硬是活生生的把正在撤退的千余日军给来了拦腰斩断。这还是因为,吉原大佐组织的火力增援已粗具规模,刘天龙不想让他的骑兵去冒可能被日军的火力网大量杀伤的风险。否则刘天龙挥出了这一刀就不只是拦腰砍去,而是迎头痛击了。绕是如此,小鬼子的这一刀也是挨得不轻。足有三个中队的残部的鬼子被斜刺里杀出的中国骑兵给拦截了下来,骑兵兄弟们用马刀砍、用战马踏,直把得小鬼子杀得鬼哭狼嚎哭爹喊。少数侥幸从骑兵的铁蹄下逃得一条狗命的日军,慑于中国骑兵的那明晃晃的专门砍脑袋战刀的威力,只得向来路退去。 他们是宁愿死在刺刀子弹下也不想因身首异处,而不能魂归东洋。这部分的几十个鬼子是幸运的,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刚刚解决了日军殿后的多股小部队的,正向推进以图与骑兵会合中国军队的大队步兵用刺刀仁慈的替这伙“可怜”的小鬼子达成了他们的心愿。 “打信号弹,严令各部执行二号作战方案!” 见日军残部已缩到阵地左后侧的一隅之地,生怕关下的部队打发了性子对其进行强行攻击。在白山关上督战的程家骥赶忙的下达了新的作战命令。 所谓二号作战方案。也就是当中国军队完成第一号作战方案中规定的击破日军防线近使其投入全部机动兵力与我军缠战,然后趁机用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环打掉日军的阵地的右翼这两个作战步骤后。中国军队应迅速停止对日军残存阵地的攻击,在肃清身后的日军零散部队情况下,以骑兵看住已被打残的日军,步兵依次有序通过的作战方案。 在制订作战计划时,从头到尾程家骥都没有想过,要完全吃掉日军的这个有三千兵力的联队。 此战的要达成的作战目的,就是借路而已,这一点在程家骥的脑海里一直是很明确的。如果硬是要把日军的这个联队吃掉的话,独立一百师也会拼得剩不下几个人不说,且还会再和日军在这里耗上至少三个小时。这种两败俱伤都算不上(日军的第十三师团还在后面了,随时都可能追上来。)的仗,程家骥是不会去打的。现在既已超额完成的任务,那么还是早些脱闻战场,把部队带离这个险境为上策。 看到从白山关上腾空而起的那三发黄色信号弹,参战时间不长还能保持上下联络沟通的刘天龙指挥的骑兵部队率先做出了反应。他们以大部监视吉原大佐率领的日军残部,让其不敢有轻举妄动之心,其余部队则在已控制在阵地来回扫荡以肃清残余的三三两两的日军散兵。 杀得性起的文远颂还想再攻一下,希望能拿下日军的最后一块阵地,把这伙鬼子全歼。幸好程家骥早就料到自己这个把兄弟到这个时候会来这一出,早有安排。 文颂远刚要冲动,独立一百师除了程家骥,唯一能制得住文颂远的两的线绅就不神不知鬼不觉得带着程家骥的亲笔手命令,出现在文颂远的身后,成功的制止文颂远蛮干。从而在战术目标已经达成的情况下,使中国军队的步兵避免了无谓的损失。 吉原大佐指挥的日军也很识趣,并没有不自量力的向中国军队发动反击,只是一动不动的缩在阵地上。为了怕激怒中国军队,吉原大佐甚至严禁手下的指挥官们向中国军队进行有组织的火力打击。 而中国军队在站据有利地形后,也没有再去惹日本人的意思。在双方的高级指挥官们的极力约束下,半个小时前还杀得难分的中日两军之间的有组织的战斗全面停了下来,战场上虽还是时不时有枪声响起,但要不是中国军队在萧清身后的日军残兵,就是正在监视日军的中国军队与对方互相以冷枪的方式射,双方重火力没有渗合,都保持了沉默。 “维礼兄,看来这股鬼子的指挥官的头脑清醒,算得上是个理智的职业军人。他这样的识相,大家都好过一些!不过这种理智型的军人在充斥着战争狂人和人形野兽的日本陆军里,下场是不会好到那里去的,只能当一个悲剧人物了!”看得出此时程家骥的心情不错居然调侃起自己的对手来。程家骥不在乎日军残部敢主动脱离阵地向自己的部队发动自杀式的攻击,日军要是那样做的话,在中国军队优势兵力的打击下只能是自取灭亡。却生怕日军的指挥官是个没脑子的狂人,从阵地上不断向中国军队无意的义开枪开炮,这样虽不能阻止中国军队通过,但却会给程家骥在控制自己的部队的情绪方面带来很大的麻烦。幸好今天遇到这个对手很有节制,给大家都省了不少的事。 听到程家骥的话,刚刚飞马赶回指挥所的钱绅只是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赞成程家骥的见解。其实钱绅此时惦记的早就不是当前的这一战了,蒋涛和田家富能不能顺利的完成任务才是最让钱绅揪心的事。 “参谋长阁下,我认为你才下达不准对中国军队进行炮击的命令是错误的。” “这是对大日本帝国的赤裸裸的背叛。” 当程家骥“悲天悯人”的替自己的对手担心时。在吉原大佐新的的指挥部,十几个中低级日军军官正气势汹汹围着大佐兴师问罪了。 看着自己的身边这些平时最喜欢把战刀砍向中国平民,以满足他们的自认是这块大陆的征服者的虚荣心的年青军官们那副好象是全因为是他吉原的怯懦无能,这一战才让中国军队占上风的群情激昂的样子。吉原大佐先是不发一言的沉默着,最后才说了一句:“现在开战,已经没有了任何实际意义,只能是白白浪费帝国士兵们宝贵生命,只要能保存这剩下的一千多官兵,一切的责任由我一个人来承担就好了,不会连累诸君的”说完这句话后,吉原大佐就沉默下来,他这一沉默就是永远。此战后,他被日军第二方面军司令部以指挥不当为名押回国内,并被东京大本营的军事法庭判处了八年有期徒刑。日本战败,前陆军大佐吉原矩被开释出狱,回到家乡,五年后郁郁而终。 吉原大佐料得很准,这些军官中来这里找大佐理论,其主要目的无非是为了推卸这一战失利后自己要负的责任罢了。真要他们在现在这种战场态势下,对han有绝对优势的中国军队发动攻击,除了个别狂人之外,大多数人也没有这个胆量。此时吉原大佐既已明言他将对失败负全责,目的已达到的诸人也就纷纷散去了。 由于吉原大佐的“识相”。独立一百师的部队其实此时已经可以依次向前方开进脱离战场了。不过程家骥并没有马上下达开拨的命令,他在还在等自己麾下的最后一支部队的到来 “维礼兄,马思远他们离白山关还有多远吗。”程家骥焦急的问道。 马思远的部队虽然只有一个加强营,却是独立一百师的一支精锐。马思远本人又是独立一百师的少数高级干部之一。从富金山下来之后,这一路走来,独立一百师已是损兵折将了,程家骥那里舍得再丢掉一个有独自作战能力的加强营和一个得力的核心干部。所以,军情虽急程家骥还是坚持一定要等马思远他们跟下来再一起出发。 “师座,马副旅长在奉命炸毁坠崖的索桥后已率所部向白山关兼程赶来了,不过他们要赶到至少还要一个半小时。”对于程家骥在此时还是这样的“善财难舍”。钱绅是颇有些不以为然的,在他看来马思远的部队在迫不得时也就只能放弃了,总不能因为一个营让全军坐以待毙吧。钱绅觉得自己的这个顾虑决不是杞人忧天。 当然要是蒋涛他们能顺利夺下了日军的汽车,那独立一百师自是可以乘汽车远走高飞。要不然,就算是到时,已知日军的主力将近的平原上正被骑兵监视的日军残部,不找独立一百师的麻烦。光是被大队日军近距离追击,此时已是久战之师疲惫之旅的独立一百师未必就一定通用能从老谋深算的荻洲立兵中将的手心里逃掉。 反倒是如果现在就不顾殿后部队的死活,“轻装”前进的话,在已方大队骑兵的护送下,独立一百师主力的就能把日军第十三师团的大队人马甩得离自己远些,就算日军仍旧以机械化部队追击,只要独立一百师钻进潢川附近的那四通八达的大山中,其处境也要比现在安全许多。 正当钱绅因蒋涛他们迟迟没有好消息传来,要谏言程家骥放弃马思远所部和重伤员立即转移时,一封由蒋涛和田家富联命发来的电报到了。 “职等幸不辱命,已将日军停放在小孙家附近公路上的汽车部队解决,此战共缴获日军军车一百三十八辆,其余车辆,除有十多辆逃走外,全被击毁。职蒋涛、田家富。” 两人看了这封电报不仅是程家骥大声喊好,就是一向阴沉的钱绅禁不住喜上眉稍。 ——————————————— 去年下半年,不知冲撞了那位大神,我的倒霉到了极点,工作工作丢了,谈了好多年的未婚妻也飞了,一时之间整个人的状态跟游魂无二,成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现在总算一切又重新回到了正轨。我的新书我在非洲当总理(书号1八2640)已经开始上传,请大家去看看,若是还过得去,就请支持一下,最好是能把给抗日的票票、收藏、点击都转过去,顶一顶这本新书。我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而〈乱世飘萍>一书我也会今天上半年结束的,目前正在构思,摊子难收,请大家谅解。另外,我换了一个笔名叫华夏一狂生,毕竟人都分手了,再用原先的笔名,我自己都觉得就有点太不要脸了。 还有,抗日之血肉长城完成有一年了,我会快速解禁的,三月份先解个十几万字吧。下面再说说我的新书吧,我在非洲当总理,其实是一本典型的现代华人海外建国文,只是考虑到安全因素,才借了架空的幌子,调子也放得比较低,目前已有十几万字的存稿,定时更新还是有保证的,量也不会少于每日六千字。内容细节这里就先不说了,可中心点是明确的,就是为中华的雄起,为炎黄的复兴而奋斗,国际斗争、国际战争将是主线,请大大们多多支持。 改名通知 本人新书我在非洲当总理已改为窃国英雄,敬请大家留意。 第三十五章 千里大回还(十四) 让我们把时间推回九月二十三日这天的下午六点。那个时候正是当白山关的前的大战正进行的如火如荼时。与此同时负有重要使命的蒋涛和田家富所率领的五百多骑兵,也在暂编一八三旅的骑兵连的一个排长的引导下,找到了在小孙家附近的公路从当中穿过的山谷里隐蔽着的日军的那如长龙般的汽车。 日军的汽车部队之所以会出人意料的,并没有呆在相对而言要安全一些的“经扶”县城内,反到停在这个尚称隐密,却不大保验的地方。这还是吉原大佐亲自定下来的。吉原大佐主要是考虑到经扶县城离白山关一线较远,且中间还有一段道路在今年夏天已被山洪冲垮往来不大通畅,为了保证日军能够及时的将兵员运住白山关一线的各处要隘,这才决定将汽车部队隐藏在这个避静所在。 吉原大佐对汽车队的安全也不是完全没有安排的,两个小队的日军控制了谷口两侧的高地,以随时保护汽车部队。即使是谷口的一侧遭到了攻击,日军的汽车队也可以在高地上的日军的策应下从各一侧脱险。 在通过化装侦察了解到日军的这种防范措施后,蒋涛和田家富一和计,定下了一个两个谷口同时攻击,无论那一侧先得手都要向谷里猛朴的作战方案。 正面攻击归正面攻击,要是想达成攻击的突然性,田家富的特别行动队还是出动的。在田家富和陈国忠的带领下两支小分队充当日军的尖兵,后面各有两个连队的已下马的换上了日军军装的中国骑兵的跟着向日军的阵地大摇大摆的走去。 对前后两谷口一侧的高地的攻击进行得相当顺利,因身处腹地这两个高地上的两个小队的日军的守军的警惕性并不是很高。让人数上占上风的伪装成的第六十三联队的士兵的中国军队欺到了的近前,才发觉对面走来的“友军”除了打头的那几个难分真假外,竟然大部分都是中国军人伪装的。 两军一交上火,缺乏自动火器的日本人就吃了大亏,两个小队都有近半人员被中国军队凶猛的火力当场打死。随后日军虽做了顽强的抵抗,可在兵力火力上都占了绝对优势的中国军队近距离打击下,日军这两个小队的近百名官兵很快就变成了一堆堆的烂肉。 山谷里的日军汽车部队在两军的交战时企图靠汽车的速度冲出险地,却被早就等在两个谷口的小炮和重机枪击毁了不少,只有少数车辆侥幸冲出了山谷的后谷口向南逃去。 山谷前后两个谷口一拿下,骑兵营的官兵就跨上战马冲进山谷,一枪打刀砍把山谷里的没什么战斗力的日军司机大部解决了。 战斗从头到尾进行的很顺利,唯一出的一个漏子就是在战斗中,田家富的一个手下不见了。深知这其中厉害的田家富带着人满山遍野的找愣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个人实际上已趁机逃走。) 汽车既已搞到,到了晚上十点多,马思远部一赶到,程家骥就率全军在骑兵的掩护向开始向南徐徐撤去。 平原上的日军残部既慑于我军骑兵的威力,且又通过电台知道了荻洲立兵中将的所率主力尚在山中绕路找路了,一时半会还靠不上来,遂未敢向我军主动发起攻击。 九月二十四日,凌晨二点多,从“经扶”通往应山的公路上。 一支浩浩荡荡声势极大的车队在公路上的向前行进着,后面还有大队的骑兵保架护航。 让人感到诧异的是,这只车队开进的速度竟是慢得出奇,其以每小时十二三公里的时速,正好与车队后方的大队骑兵保持了一个匀速。 这支慢悠悠的的汽车队正是刚刚脱离险境的程家骥所部。之所以车队会以这种老牛拉破车的速度前进,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固然是汽车队不能与身后的骑兵部队相脱节;别一方面则是因为司机的来源,实在是太杂太新,让这支汽车队就是想快也快不想来。 当初在搞到这么一大批汽车之后,程家骥等人在狂喜之余,马上就面临着一个难题,那就是独立一百师根本没有那多会开汽车的人。在搜罗的全师之后,负责这顶任务的钱绅掘地三尺,才找到四十多个勉强能充当司机的人。 这四十多个“宝贝里,既有炮兵营长郑重和他的几个部下,也有和屠靖国同行的几个前飞贼,更多的则是在贾汪休整编入老独立一百旅的那个宪兵营的原有人员。光靠这些人还是远远不能达到需要的,怎么办? 程家骥一声令下,“不会就学,从各个师部旅部多抽些有文化的人办紧急学车班。” 于是,随着程家骥的一声令下,那些平时在师部旅部玩笔杆子嘴皮子的秀才们,就都成了香勃勃。在经过短短不到两个小时陪训之后,独立一百师的办的这个速成学车班,就量产了大量的不折不扣的马路杀手。经过这番折腾,不管怎么说“司机”数量,总算是比汽车要多上一些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部队在摩托化开起途中,因大部分驾驶员的技术(如果不说没有的话。)太低,而惨遭重大交通事故伤亡。好歹曾在二十一世纪拿过驾照的程家骥规定一个硬性措施,那就把所有的车辆的档位都固定在一档上,让司机再怎么狂踩油口,汽车的速度也上不去。同时程家骥还规定所有才培训出来的司机,统统两个人开一辆车,一个人负责油门和方向盘,一个人专踩刹车,这样一来最起码很难发生大规模的追尾事件。 程家骥这样布置之后,尤嫌不足,还在车队要行经的公路上的比较容易出事故的地段,派了了不少打手电筒的骑兵站在路旁充任人形路桩和临时交警。 在程家骥如此这般煞费苦心的想方设法下,一路行来,还是有不少车辆发生了打滑、死火、两辆车轻度撞等等小事故。更有甚者,还有两辆汽车在危险路段翻了,并车伤了几个人,可整个车队的的开进在大体上总的来说还算进行的顺畅。 此时,在车队中段的一辆日制的九四式六轮自动货运卡车上,程家骥、钱绅、刘天龙、政治部的那位上了年纪的薜礼教薜主任这几个大头头正聚在一起搞“腐败”了。他们四个人加上一个等于是高级传令兵的师部上尉参谋,才五个人就“霸占”了一辆汽车。宽敞的空间让他们能在躺着休息的同时享受初秋深夜的阵阵凉风,好不舒服。 “浩然,就这种速度日本人大队骑兵完全可以追得上来吗!”刘天龙对就凭整个车队现在的速度,能不能甩掉日军的追击,还有些疑虑。 “齐天兄,你放心。先别说鬼子到那里凑那么多骑兵,就是他的大队骑兵真的追来了,咱们这百多辆汽车上架的轻重机枪迫击炮也不是吃素。这个速度挺好,日军的骑兵上来了也白搭,步兵跑成人干他上不到。再说刚才发车前,我让人都查过了,小鬼子这回还算有良心,车子里的汽油匀一下,足够咱们一口气开到二百多公里外的有一个师的友军驻防的花园镇的了,到了花园镇你还怕小鬼子能追得上来。维礼兄,我一直忙着抓这个驾驭员培训,你把部队的伤亡搞清楚没有。”相对于日军能不能追上来,程家骥现在更关心的还是自己手上到底还有多少部队。 “时间太紧,就要组织部队上车,我也是大致让人数了数人头。算上轻重伤员在汽车上的步兵有四千人左右,再加上后面的骑兵能喘气的不到五千五百人”钱绅略有点不好意思的答道。自从他当上独立一百旅的副参谋长,这不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多的左右、不到之类的词来回答程家骥的询问,这让这位一向处事严谨工作认真的德国军事学院参谋系的高材生,一个劲觉着自己有些失职。 “那就是说在从撤下富金山起,咱们阵亡、失踪了四千以上的兄弟。”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可一听手上只剩这点兵力,程家骥还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一个口冷气。 “这个数字还在一点点的增加,受伤的兄弟们缺医少药的。有不少失血过多的重伤员是挺不下来的,我估计在到应城身负重伤的九百多人至少有四百左右的兄弟是要去的。”报喜不报忧向来不是钱绅的风格,只是这回在说这个沉重的话题时,即使冷漠如他者语气也含了多少唏嘘。 其实钱绅说的这些情况,在当时来说豪不夸张,要不是有汽车可坐药品和医士比起其它部队来说也要多上许多,这九百重伤员在一路颠簸下,只怕是有三分之一能活下来就算是好的了。 “林参谋,你立即让人给我把蒋涛找来,要快!”一想到那些与鬼子在战场上殊死博杀的兄弟们,没有死在鬼子的枪口下。却要在自己人的怀抱里因为医疗条件太差而活活死去,程家骥就觉着自己的心痛得心如刀绞。前段时间是全军都处在朝不保夕的险境中,他无暇过多的过问这些细务。眼下总算是离鬼子远了些,以程家骥的性格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看着这些原本还有机会活下去的兄弟们就这么豪无价值的死去的。 蒋涛来得很快,林参谋让车旁一个通讯骑兵去叫他后,不到二十分种闻得师座召见飞马赶来的蒋涛就出现在了程家骥等人的面前。 “蒋营长,你带上二个连的骑兵兄弟再开上一辆汽车给我分成几路,把这附近县城、镇子里的医生和药品都给我弄回来,就是那些乡间的中医和走方郎中也有一个算一个,一个也不放过。我批个条子,你现在去军需处的车上支上一千个大洋带着,咱们是民族的武力,不是土匪,要记着给人家家里留些钱。”程家骥在还在前行的汽车上边对骑着马跟在车后的蒋涛一字一句的交待着,一边亲手写了一张可支一千大洋领款条。 “师座,这大半夜的,要是人家不愿意,是不是可以动武。”蒋涛的营里也不少兄弟,正在那些专门装载重伤员的“医务”车里因缺少药品和医生在等死了。一听到有机会让那样与自己在战场上同生共死的兄弟们能活下平,蒋涛眼睛都兴奋激动得亮了起来。 “师座,这个口子不能开,夜间请医已是扰民,要是动强连人带药强行抢回来的话,我独立一百师的爱民之心何在。”一直在闭目养神的薜礼教赶紧劝阻到,这个前清的童生,就是算是从军报国了,骨子还是有些迂腐的。 “老夫子!现在我只要我的兄弟们能有更多的机会可以活下去。为了这个目的,就算是日后有人把我告到战区甚至是军委会去,我程家骥也认了。再说我不是让蒋营长带上钱了吗!”程家骥客气而坚决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薜礼教方待要再劝,看程家骥脸上的神色又分明是劝不得的了,话说回来眼下这么多重伤员确实也是急需药品,念及此处他老人家也就闭口不言了。 “可以用强,但是不要伤人!找到一个医生就让人赶快送回到,那里面的兄弟可有不多快撑不下去了。还有顺便多弄些肉鸡鸭回来让那受伤兄弟们脸上能有点血色。”程家骥边说边把手上才写好的那张领款条递给了车后的蒋涛。 不知是因为蒋涛本身能干了,还是因为程家骥下的那道允许“绑架”医生的命令起了作用。 蒋涛率队走后还不到三个小时,他手下的骑兵就开始源源不断的带回来一个个自愿或是非自愿的中西医生和一些堆散的药品。 到天色大亮时为止,蒋涛所部不但找到了十七个医生、郎中,还用那辆汽车装回了整整一车的药品、医疗用具和鸡鸭鱼肉。蒋涛手下的骑兵们在执行这个任务时极为买力,这也难怪,当兵的吗?那个没有受伤的时候。他们甚至把附近一个大镇了里唯一的一个西式诊所连医生护士带包括打吊针的床在内的所有医疗设施,全给弄了回来。 或许是才恢复写作不久.或许是心情还没完全平复,本人的写作状态不大理想,新书雄的许多地方,我自己也大不满意。现正在大幅修改存稿,已发章节的修改只能放到后面了。 可既然已经写了总得要博一博吧?周一(三月三日)凌晨零时十分窃国英雄冲击新人榜,务必请大大们在那时能多多支持,多多给票,多多点击,多多收藏,最好是能把大号小号都带来!小董厚颜求援,十万火急啊! 紧急求援! 或许是才恢复写作不久.或许是心情还没完全平复,本人的写作状态不大理想,新书雄的许多地方,我自己也大不满意。现正在大幅修改存稿,已发章节的修改只能放到后面了。 可既然已经写了总得要博一博吧?周一(三月三日)凌晨零时十分窃国英雄冲击新人榜,务必请大大们在那时能多多支持,多多给票,多多点击,多多收藏,最好是能把大号小号都带来!小董厚颜求援,十万火急了啊! 第三十六章 信阳保卫战(一) “外面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了,林参谋你去下去看看。”程家骥他们几个人,一大早就被车外的一阵阵的喧哗声吵醒了。睡在靠近车门的地方的钱绅还没有说什么,倒是贪睡的刘天龙先耐不住发作起来。 “师座、副座、参座、主任,事情搞清楚了。是刚才“请”回来的两个大夫要逃正被蒋营长他们抓回来了,正向押这边过来。”林参谋下车后一小会就跑回来了,他见车上的四位长官都醒了且正在齐齐刷刷的看着自己,他的军衔太低那个也得罪不起,便只能一个也不敢怠慢的一一招呼到了。 “全体停车,休息半小时。我去后面看看。”程家骥还真有点担心蒋涛他们会刹不住车,干出什么过火的事。最早他是想让其它人去处理一下,可转念一想,若是让钱绅和刘天龙去,只怕这两位用的手段会比蒋涛他们还要来得还要激烈的多。要是让薜礼教那个老夫子去,薜老夫子心一软指不定会把医生们都放了,那就更麻烦了。想来想去程家骥还是觉着只有自己去处理比较合适,这才决定亲自跑一趟。 程家骥去的时候,本来满心里想的是先给众位被从家里强架来的医生郎中们公开道个歉说些软话,再假意给蒋涛吃一顿排头,力争缓和一下气氛就得了。可事与愿违,程家骥不但差点与人吵了起来,还开了一场动员大会兼辩论会,不过这一趟他也是大有斩获,捞了一个日后救自己好几次命的人才。 事情是起因是这样的。 “放开我,你们这些军阀,土匪。” 程家骥一下车,就看到蒋涛手下的几个士兵正押着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人起过来。看这两个人的穿着打扮和举止神态,男的应该是医生,女的则象是个护士。 那个男的一边被后面的士兵推搡着,一边还在破口大骂,听上去此人声质还相当不错,有点男中音的味道。这个男青年长得也不错,算得上英俊挺拔,只是脸上的傲气大浓了些,让人一看,就知道此人不大好打交道。 “师座!”这几个骑兵营士兵见是程家骥走了过来,赶忙敬礼。 蒋涛的骑兵营在编入新组建的刘天龙的骑兵旅前,在建制上属于师直属队,与师部经常在一起活动,师骑兵营鲜少有官兵不认识程家骥的。再说此刻程家骥身上可是穿着军服了,军服上的那颗三角将星明明白白的暴露的他的身份。在独立一百师,就是才入伍几天的新兵也知道全师只有一个少将,那就是他们的师长。 “这位先生,情势紧急,若是手下的兄弟们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看在兄弟的面上多多海涵。兄弟是独立一百师的师长,在这里给您陪罪了。”此时程家骥还是抱着给这些医生顺顺气的想法,毕竟这些人手里可是握着自己手下几百兄弟的性命了,要是不让他们心里这口气平下来,不要说这些人故意做个手脚了,就是给自己来个消极怠工,他程家骥也受不了啊! “不敢当,我是一个小大夫,那里敢受你一个大将军的礼!还请放我们回去,诊所里还有病人等着了。”这个男医生说话的口气虽还是很冲,不过至少不再开口骂人了,看来程家骥的军阶也给了他不小的心理压力。毕竟这么年青的少将就是在武汉也不多见,何况是在这大别山里。 “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是这个回去二字就休再说了,至少要到了随县,才能不再麻烦两位的。”程家骥客客气气的向这个医生明明白白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想走吗?眼下是不可能的。 “军阀就是军阀!你们这样做和土匪绑架有什么区别!我手无寸铁无未法反抗,可你想要让我薜书文乖乖的听你摆布却也难得很。”原本指望和程家骥这个高级军官能讲得通理的希望落空后,这个姓薜的青年医生愤怒指着程家骥鼻子指责道。 听到这句话程家骥就真的有点生气了,他倒不是气这位青年医生把自己和军阀土匪并列。而是气此人在国难当头之际,做为一个明显是受过不少年的教育的知识青年,他居然还能对为国负伤的将士们如此的麻不仁。 “既然先生如此激动,那么我们不妨到先生的众位同行面前去辩个是非对错。要是辩出个结果之后,先生还是要走程某人一定悉听遵便”程家骥压着心里的不快,尽量和颜悦色的对自己面前的这位薜医生说道。程家骥此时已经意识到光是说几句好话,对这些医生尤其是接受了西方思想的年轻的西医医生而言只怕效果不会有多大,看来只能给他们上上课了。 “哼!”这一声饱含着不满与抗议的鼻音表示这位薜医生至少没有马上拒绝程家骥的提议。 十分钟后,公路旁边的小树林里。 “各位杏林前辈、西医医师。此次程某率部自己富金山前线转进下来,因部队中受伤的兄弟们实在太多,迫于无奈才强征了各位前来。我在这对各位造成的不便表示诚挚的歉意,还望各位念在兄弟们是与小鬼子真刀真枪厮杀才受的伤的份上,能够留下来,悉心为其治疗,让这些兄弟们更早日重返抗日前线,兄弟我在这里先行谢过了。当然了各位的诊金一定从优,且最多只劳烦大家五六天。” 程家骥在这席话时,专门观察面前这样稀稀拉拉的大夫。从中程家骥发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在听到自己说的这些话后,那些年级比较大的穿着也传统一些的中医们基本上都平静下来了。尤其是当自己说道诊金从优,几天后大家就可以回家之后,这些人就更是个个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最怕的还让军队白抓了去,无薪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的白干活。 想到这,程家骥不由得在心里暗骂蒋涛办事不利,一定是这个家伙抓人抓到后来抓顺了手,直接架上人就走,说不定连大洋都没留下。否则那需要自己来费这些口水。程家骥心里明白倒不是因为中医全都爱国明理,只是在他们心目中几十年来军队就是这块大地上最大主宰这一个“真理”早就根深蒂固。只要自己能保障他们的个人利益,又承诺了短时间内放他们回去,在军队的权威下和传统思想的影响下绝大多数人自然就会乖乖就范。 而那些个个西装革履的油头粉面的西医,除了有一个看上去才从医不久的热血青年在鼓掌之外,另外三个人包括那位挺硬气薜医生在内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程家骥一看就知道他们面上都不服,就谈不上心服了。 ‘这些受过西式教育,满脑子人权、自由观念的新人类就是难搞些。’程家骥在心里感叹道。 “愿意暂时随军的大夫们,请到先到车里去休息吧!”程家骥这一句话一说顿时有一半以上的医生们由站在会场两旁的士兵“护送”着回到汽车内。 “各位,剩下有什么话请说吧,只要你们能说服我,我保证一定让人现在就把你们送回家去。”程家骥面带自信的微笑看着剩下的三个西医。 “你这种绑架行为是非法的。我要求马上回去治疗等在我的诊所门口的病人。” “这里的伤员们更加需要你。” “在医生面前,病人无分别的,你没有权利让我选择病人,要是这样我的病人有什么不幸,你就是凶手!” “你也没有权力放弃任何一个伤员,你要是走了至少会有二三个伤员因为你的冷酷而死去,那你现在就已经在杀人了。” 在程家骥尖锐的词锋下,一个留着大分头,长得有点象木村拓哉那个小鬼子的帅气青年医生,率先败下阵来。这小伙子做得很上道,在被程家骥问住后,略一发呆掉头就向汽车走去。 留大分头的小伙子一走,也许是出于从众心理,另一个中年西医连话都没有说,就跟小伙子一起上了车。 “薜医生,请吧。”程家骥有些得意的看着树林里最后一个刺头,他现在对自己的口才实在是太满意了。(程家骥:不是瞎吹,咱可是看过无数场电视上直播、转播的大学生辩论大赛的,虽没有人家那些大学生指鹿为马的本事,可在理直气壮的情况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这位程将军,你说得震天响,你们也是打了败仗,又丢了国土逃下来的,有什么光采可言。” 兴许是确实理屈理穷了,也许是因为感觉到自己势单力孤而暗自己心虚,这位薜医生一出口就有些口不择言。 “兄弟们在鬼子的飞机、重炮面前打得都很英勇,无愧于国家民族。丢失国土的事,由我们这些将军来负责。总不能因为这个负让这些为国受伤的兄弟们,活活痛死吧!”程家骥话虽这样说,其实在心底里并不认为他自己和黄中将甚至是高层一些将军们在这个问题上要负什么责任。国家积弱不是一天两天的,也许在战略上最高当局确有失误之处,可至少在现在这个阶段,军队里的将军、士兵们大多数都是在拿着自己血肉抵御外敌的入侵的。 “我要双倍的薪水,还要一笔补偿金!”出乎程家骥意料之外的是,这位很有个性的薜医生竟然没有再固执下去。 “行,我马上就让人给你去拿钱,数目你来定。”程家骥相信自己的眼光,一个为人如此执着的医生,他的医术也绝对差不到那里去。再说了西医在外科手术方面可是有特长的,多一个西医说不定就能多从死神手里抢回十几条负伤的弟兄的性命。 “还有,请你立即让人送我的护士回去一趟,你的士兵们没有最起码的医疗常识,不该搬的东西瞎搬,该拿的倒有不少没拿。没那些器材我没法做手术。”薜医生无好气的说道显然他的气还没有全消。 “蒋涛,你躲在那干嘛,你过来,你立即亲自带人护送薜医生的助手,去拿医疗器材,快去快回,要是二个小时内你不能回来,我就对你两罪并罚让你去当几个月的步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晚上做的好事。”程家骥大声喊道。 一听能有机会戴罪立功,被程家骥料中了,确实心里有鬼的蒋涛忙跑得飞快的去办了。 “薜医生,来,握个手,还望你原谅这些兄弟们的不恭。”目的已经达到的程家骥十分大度的向薜医生伸出的自己的右手。按说以他现在的身份如此礼下于人,就是带有目的的,也是很难得的了,对方就算是不感激涕零,也没有不给这个面子的道理。 可这位薜医生却是一个例外,他并没有理会程家骥的善意,居然转头径直去了,把程家骥一个堂堂少将给晾在了那。 二个小时后,一辆满载营养品和医疗器材的车辆回到了独立一百师的车队当中。当程家骥得知这整整一车的营养品都是那位口硬心软的薜医生拿着军需处给他预支的报酬买回来时,并没有太过于吃惊,只是向钱绅交待了一句“咱们不是还少个军医外长吗?我不管你什么法子把这个薜书文给我留下来,这个人有意思!”当说到这个人的意思时,程家骥眼闪动的分明的狐狸看到小鸡似的眼神。 “行,虽还不知他的医术有多高,最少我看这个人的医德和职业操守都过得去,只怕他这一辈子都干不出倒卖药品的事来的,只是这个人脾气有得倔,我去想办法。”钱绅这回也觉着自己的长官的眼光很准,显然盯上可怜的小薜的狼不止一只。 从那天起,可怜的“小羊羔”薜书文就再没有离开过程家骥的左右. ------------------或许是才恢复写作不久.或许是心情还没完全平复,本人的写作状态不大理想,新书雄的许多地方,我自己也大不满意。现正在大幅修改存稿,已发章节的修改只能放到后面了。 可既然已经写了总得要博一博吧?周一(三月三日)凌晨零时十分窃国英雄冲击新人榜,务必请大大们在那时能多多支持,多多给票,多多点击,多多收藏,最好是能把大号小号都带来!小董厚颜求援,十万火急了啊!200八年3月2日敬启. 第三十六章 信阳保卫战(二) 九月二十六号下午二时,花园镇的一处乡绅的大宅子里。此时这里由当地驻军的长官秦师长出面暂时借了过来,给做独立一百师做临时师部。 今天早晨,程家骥所部一抵达花园,程家骥就向暂编十八军军部及战区司令长官部发了请示电,请示独立一百师的下一步行止。 兴许是因为黄中将那里还在与日军的激战而无法急时对西路军的请示电及时做出反应的缘故吧,反倒是战区司令长官部的回电先到。 “维礼兄,还真不出你所料,战区果然要强化应城、应山、信阳一线防线。司令长官手里是没多少兵了!连咱们这支打残了的部队都要拉上去当预备队。”接过邱少言递过来的这份电报,程家骥只是扫了一眼就又转递给了刘天龙。他手里把电报递给刘天龙,口中却是在对钱绅说话。 “浩然你说得对,司令长官在电报上虽只是说让是我们开随县整补,不过只要是信阳一吃紧,随县又与信阳近在咫尺,这一仗咱们就是想躲都躲不了啊!”刘天龙这会子可真的是着急上火的很!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小鬼子虎嘴里绷搭了出来,部队也已是打破残破不堪七迸五伤了,本想好好休整个三几个月。可在这个当口战区偏偏来了这么一道命令,眼看着部队又要去跟鬼子拼命,莫说部队连日苦战上上下下的锐气早就残酷的战事得所剩无几急需休整,就是想拼,凭现下这几千人拼得动吗。 “师座、刘副座,在电文说在随县只有几百新兵可以补入我部。以我部目前的状况,这几百人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依我看还是让许昌高副师长把在许昌招的新兵和当初留守在那里那一千多人都拉过来再说,如此一来咱们手里也好多些和小鬼子拼命的本钱。” 这时那份战区的电报,已经被刘天龙看完后传到了钱绅的手上,他一边看一边提了这么一个建议。实际上战区的这封电报,钱绅不看就知道是什么内容。早在几个小时前,花园镇的驻军奉战区长官部的命令阻止独立一百师所部南下应城之后。钱绅就算到战区司令长官部定是想让会让独立一百师这支好歹还留有一些战力的部队,北上信阳附近。原因是明摆着的,罗山已失,要是信阳再丢整个豫南可就无险可守、无城可依。做为眼下五战区的两大战略支撑要地的豫南要是丢了,对第五战区来说,这场武汉保卫战也就提前结束了,剩下的就看第九战区舍得用多少部队来与武汉三镇共存亡了。以战区司令长官的性格是决不会就这么轻易认输的,要是不想认输,战区司令长官就只剩下集中所有能调动的兵力死保信阳不失了。 钱绅建议把高士英手上那支部队调过来,除了明面上补充兵力的这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外。还有一个不大好在刘天龙面前明说的原因,据“龙牙”密报在这段时间在许昌招兵和编练新兵的过程,高士英大举安插亲信,特别是在程家骥所部从富金山撤下来被日军围追堵截而与许昌失去了联系的这几天里,高士英和其它各方的势力的往来得更为频繁,似有异动迹象。 高士英要有什么异动,以钱绅的老谋深算人情练达,自是一猜个一个准。高士英这位在表面一直小心做人、貌似安份守己,内心深处又不甘寂寞的独立一百师的徒有其名的二号人物,无非是见程家骥这颗小树要倒,先为自己预备好新的东家罢了。就是为了这个理由,钱绅也觉得要把高士英手上的这点实力抓过来再说。富金山一战前独立一百师兵强马壮有上万人马,自然不用太紧张高士英手上那点人,可对于时下的独立一百师来高士英掌握中的这几千兵力的意义可是太重要了。别的先且不说,要是再这样的主从实力相若下去,刘天龙就势必更加不愿彻底臣服了,日子长了非去事不可,从一点上说,高士英手睥这几千兵力的来归最起码能让刘天龙能更明了彼此间的位置。 “发急电,让高士英所部立即撤出许昌,星夜兼程赶来随县与师主力会合。另外让高士英在部队动身前派人把所有随军的军官家眷都送到洛阳城去。那里暂时没有战事,还是个花团锦簇繁华之地,又在暂十六军的防区附近,正好可以托我大姐夫帮助照看一下,洛阳比许昌要安全得多,必要时还可以退到西安。在生活上也很方便,太太小姐们会喜欢那里的!” 钱绅的对高士英的这些担心,程家骥是早就知道了,心下也颇以为然。此时程家骥借这个机会来了双管齐下,既集中了兵力,又更好的切实掌握了所有的军官的家属,以防有人在暗地里搞什么名堂。当然了,把军官眷属撤到洛阳安置,正如程家骥所说有着种种的好处,那些太太小姐们定是要举双手赞成的。独立一百师的所有军官对这个安排也说不出什么,能拿得上台面的反对意见。 “浩然,我家老六也跟几个弟妹一起去洛阳得了,她对洛阳这个九朝故都的人情风物可是仰募已久啊!再说了也让她多向几位弟妹学习学习如何相夫教子,省得一开口就是民主啊!自由啊!平等啊!这新名词。对了最烦人的还是那什么劳什子的隐私权,我就是想不明白,都在一张床上睡了还有什么隐私可言。” 刘天龙把程家骥的这番细致周到得到了家的安排,在心里细细一品味,心下也吃惊不小。这个程家骥的心计竟是如此这般的深沉,在替军官们免了后顾之忧的同时,竟然是把所有随军的独立一百师的军官家眷,不显山不露水的送到洛阳让他姐夫帮他“扣”了起来。这一手玩得实在是太漂亮,程家骥在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的同时,竟是半点说嘴的地方也没有给人留下。刘天龙想到此处,反到对程家骥的将来的发展,多了几分信心。出身绿林道上,对从来崇尚包括阴谋能力在内实力的刘天龙来说,虽说自己目前暂时是和程家骥靠在了一起,但是将来要以什么姿态与程家骥来相处,还得要看程家骥到底有多深的道行,在这个乱世中能走多远。 此时的刘天龙发觉程家骥的城府要比自己先前所料的要深得多,若是再辅以钱绅等人加上比较广泛良好的人脉,在现下这个乱世中说不准只能拼杀出一个局面来。在对程家骥的信心大增之下,加上日军的铁蹄已渐渐逼近许昌城,在关内举目无“亲”和刘天龙真不知道该把自己那个新宠“老六”托庇于那家门下是好。与其万一所托非人闹出什么丢人的风liu官司平,还不如干脆让她和程家骥的几个夫人呆在一起好,这样一来,可谓是既安全又“放心”。 “齐天兄过奖了,我家那几个乖张女人懂什么相夫教子,不要让嫂夫人这个许昌才女见笑就不错了。”程家骥和刘天龙在打着哈哈。 钱绅则在一旁,极为难得的皮笑肉不笑的为两位长官捧着场。从钱绅的角度来说,刘天龙要是能识趣些,他还是很愿意和刘天龙共事,一同为程家骥效力的。且不说刘天龙在指挥骑兵作战上是行家里手,就是为了日后能更好的招揽天下英材加入程家骥的麾下,让刘天龙在独立一百师过得风光些也是很有必要的。另外钱绅也对程家骥在对今天这个事情的处理方法上表现出去的在政治上或直接说是玩弄“权术上的进步感到很是欣慰 这个时候,黄中将的回电才到。黄中将在电文中明智没有提到要让独立一百近期内归建,事实上就是黄中将下命令现在让西路军也不可能,别的不说,单是那上千里地的随时可能与大队日军遭遇的距离应足以让程家骥所部望而生畏之下对其的命令来一个将在外军令就所不受。 明了这一点的黄中将在电报中只是让程家骥只接向战区请示任务而已,这个结果也早在在场的所有人的预料当中。 “先回电军部,就说我部将遵照命令向战区请示,如有情况定会及时向军座请求训示。二个小时后,再发一封电报向军部,报告战区已回电让我部到随县整补待命的情况,请军座示下。”经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程家骥不仅在如何使用“权术”上成熟起来了。就连官场上这一套心照不宣的潜矩则程家骥也早就能运行自如了。 一个小时后,刚刚从那些繁杂的“公务”中抽出身来的程家骥身家便衣正走在花园镇的一条小街,他是出来走走散散心的。 师座的身后那里少得了跟上一大堆的警卫,明着跟在程家骥的身边的只马三宝和二个护兵跟,可暗地里还不知有多人了。最起码程家骥自己就能看出好几拨来,比如那后面那几个穿绸长衫的汉子就是师部特务营便衣队的。 虽知道自己身前身后就那么多双眼睛在关注着自己,程家骥对于自己能在血海浮生后偷的的三个小时(晚上六点花园镇的驻军长官秦师长要给他摆接风宴。)的闲暇时光还是很珍惜的。 可惜,有人却不想让他得享这点快乐。正当程家骥在大街小巷里乐此不疲的闲逛着。邱少言却拿上着一份电报火急火燎的找了来。 (本人新书抗日之生死魔窟已上传,那是血肉长城的姐妹篇,也是抗日穿越文,请大大们有空去看看,若是还看得过眼,就请给多点击,多推荐!小黄拜托了. 下面是生死魔窟的简介:主人公灵魂穿越至三九年的上海,成了汪伪汉奸集团的一分子。偶然间得到了国之巨奸汪兆铭的青睐,由此卷入了矛盾的漩涡,各种势力各色人物都渐渐看好其价值,汪伪群奸、日本人、军统、中统、新四军、青帮杜门等等纷至沓来…… 本书将着重体现敌后秘密战线的复杂与残酷,人性的软弱与坚强.朝代更替,国号更改,可泱泱中华却永远只有一个,炎黄子孙们流的永远是龙的血液!所以本书将循着尊重历史的原则,对一切有志于抵御外侮的抗日力量,尤其是那些被历史所淹没的无名英雄,统统加以歌颂与赞美! 对卖国求荣的汪伪群奸,本书会采用人性化、写实性的手法,使之不再是一张张枯燥的脸谱,一个个空洞的符号。 另外对沦陷区人民所经受的磨难,他们的喜怒哀乐,也会有较为细致的刻画。 既是穿越,历史便不会再一成不变,当然,这种变化会是自然、合理、大快人心的! 重要通知,请务必看一看。 本人新书抗日之生死魔窟已上传,那是血肉长城的姐妹篇。请大大们多去看看,要是还看得过眼,就请大大们多点击,多多推荐。 下面是生死魔窟的简介 主人公灵魂穿越至三九年的上海,成了汪伪汉奸集团的一分子。偶然间得到了国之巨奸汪兆铭的青睐,由此卷入了矛盾的漩涡,各种势力各色人物都渐渐看好其价值,汪伪群奸、日本人、军统、中统、新四军、青帮杜门等等纷至沓来…… 本书将着重体现敌后秘密战线的复杂与残酷,人性的软弱与坚强.朝代更替,国号更改,可泱泱中华却永远只有一个,炎黄子孙们流的永远是龙的血液!所以本书将循着尊重历史的原则,对一切有志于抵御外侮的抗日力量,尤其是那些被历史所淹没的无名英雄,统统加以歌颂与赞美! 对卖国求荣的汪伪群奸,本书会采用人性化、写实性的手法,使之不再是一张张枯燥的脸谱,一个个空洞的符号。 另外对沦陷区人民所经受的磨难,他们的喜怒哀乐,也会有较为细致的刻画。 既是穿越,历史便不会再一成不变,当然,这种变化会是自然、合理、大快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