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逼我缔造娱乐帝国》 第一章 开业大酬宾的小姐姐？ “打工拿那点死工资在大城市是买不了房的……” “能让你买房的，从来都不是996和715！” “燕京的房价，稍偏一点两万一平，差不多的都要五万多，你辛辛苦苦奋斗一辈子不吃不喝，兴许只能凑个首付，你甘心吗！” “记住，能让你买房的，只有创业，创业！” “人这一辈子，总要为自己活一次，永远不选择尝试，就永远是成功者的垫脚石……” “你这一辈子，有没有为人拼过命？” “……” 电视机前的创业讲座不断地刺激着陆昊的神经。 窗外喧嚣的灯红酒绿时不时地提醒陆昊这座城市的夜生活即将开始了！ 陆昊看完“老崔讲座”的最后一集企业家白手起家的故事以后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深处充满着无尽的躁动不安，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欲望要从自己的心脏深处喷涌而出…… 这股欲望，名叫创业！ 事实上…… 人这一辈子，高考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抓住了！ 或许就能改变命运。 然而…… 陆昊失败了。 三流大学的机修专业，在这个时代里，就算在小县城也是无人问津的存在，更何况是燕京这座寸金寸土的大都市…… 陆昊曾悔恨过，悔恨自己为什么在高三那年，整天沉迷于打游戏网吧通宵，以至于荒废了学业，更悔恨自己大学的时候，为什么不考个专升本一定要提前出来接受社会的毒打，然后，被打哭了…… 当然……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事实上，不管学历怎么样，但凡一个会上进的人在大城市都不至于饿死。 只是，活得会很艰难。 陆昊就很艰难。 在一家物业公司当仓库管理员。 说是仓库管理员，但每天都干着许许许多多脏活累活，有时候，甚至忙得连口饭都吃不上。 工资倒是还行，大概工资一个月有三千左右，而且包吃住…… 事实上，包吃住这三个字，在燕京这样的大城市里，真的算是不错的待遇了。 至少，陆昊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大城市省吃俭用一年，已经存下了两万块人民币了。 两万！ 虽然少一点，但算是陆昊的启动资金…… 讲座里说，只要人有目标，有项目，资金永远都不是问题！ “要创业！要在燕京买房，要出人头地，要改变命运！” “……” 月亮照耀着这片大地。 陆昊睁开眼睛，目光看着窗外…… 耳畔中回荡着“老崔讲座”慷慨激昂的每一句话。 一个个白手起家大老板的励志故事非常鲜活地在陆昊脑海中浮现着…… 成功，似乎就在脚下！ 他握紧了拳头，长出了一口气。 血液在身体之中沸腾，命运之门在眼前即将被推开！ 窗边的月光照在陆昊的身上…… 仿佛披着莫名的光辉。 他关掉电视目光看向墙边的日历。 2010年6月1日！ 从明天开始，我就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 “你真的打算辞职了？” “是的！” “年轻人应该稳重一点，工资现在虽然不高，但是，也只是现在，未来我们不会亏待你的，而且在燕京城，你知道租房子要多少钱吗？你要慎重点！” “叔，我明白……” “辞职报告我给你签，不过，你要知道你一个专科学历的人……出了这个门，你就很难再找第二家像我们这样对你好的企业了，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不了，谢了叔……” “……” “……” 燕京的空气算不上好，至少，跟江浙地区来比，实在是差了一点。 陆昊吸了吸鼻，卷着铺盖来到了大街上，耳畔似乎回荡着领导的叹息声…… 不过，他终归是下定决心离职跳出舒适区了…… 温水煮青蛙，买不起房，买不起车，更娶不到老婆。 还不如拼一把！ 虽然略微有些对未来的不安，不过，这些只是短暂性地影响了他一点情绪。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好钢，是锻炼出来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 等等！ 这是怎么回事？ 又好像浮现出了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了？下面一句是啥来着？ 陆昊琢磨了半天，终归是没有琢磨出任何东西，最终选择放弃继续算计了起来。 信用卡还能套两万！ 父母这里还能要个一万，再加上我存下来的两万…… 五万！ 差不多应该够了。 大街上人潮汹涌，每一个人眼神都是急匆匆的模样，陆昊在这些人之间，实在是算不上出众。 陆昊盯着这些人出神，脑海中不断地盘旋着自己未来要做的事情。 反复演练了几遍以后，陆昊觉得这肯定能成。 这个时代的人，普遍都是压力非常大，而且身上多多少少有劲椎病，腰间盘突出，关节炎…… 所以…… 开一家休闲的正规足浴店，这是最好的选择。 不亏，能赚！ 房子不需要太闹市，二楼三楼都可以，店面不需要大，五十平方就行，租金在半年两万左右，店面不需要装修，有台老式空调和一些浴桶就成，然后是技师也没问题，也和刚过来的重庆小妹聊好了，并且这些东西都在实施了。 至于你说人流和广告…… 在宣传页上整点女明星之类的噱头，这个世界的lsp还是多的…… 就算是正规的，也能拉一点人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毕业的时候，陆昊总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梦中，他好像确实是一家足浴店的老板，而且，好像也是这个似曾相似又不一样的世界，还有一些记忆。 虽然梦中的记忆是模糊的，但很多操作陆昊不知怎的，都非常轻车熟路。 事实上…… 零零散散的筹划在半年前陆昊就已经做好准备了，而且连公司名头都取好了，就叫“辉煌娱乐”。 不但名字注册好了，事实上，房子之类的其实也找好了，万事俱备，就差开业拉小广告了…… 在大街上停留了半个小时以后，陆昊背着行囊转身朝着另一边偏僻的巷子里走去。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左右，陆昊来到了一座老房子前停下，抬头看着崭新的“辉煌娱乐”的招牌。 夜晚还能发个光，颜色就像60年代的大上海一样，极富韵味…… 而一个十八岁左右长相清丽的马尾辫女孩子，正在招牌下拿着一叠广告单表情非常犹豫地踱步，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脸憋得有些红。 “小丽？这么早就来了，辛苦了……” “老板……我们把这些明星的脸印在广告单上，这样真成不？” “有什么不成？我们印的并不是天后天王这样的大明星，就是那些最近很有人气的小明星，而且很多专骗大妈的诈骗分子都把老干部“沈东”的照片映在q狗头像上呢，而且，我们又不是诈骗，就算是明星，我也稍微p了一些，至少p了一颗美人……对了，我让你发的招聘简历，你在网上发了吗？” “发了……就是……” “就是什么？” “没……没事……”阳光下，马尾辫的女孩子心虚地看了一眼陆昊。 “嗯，没事就好，我们虽然店面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一个人创业肯定是不够的，所以肯定需要合作伙伴，小丽，你也是我的合作伙伴之一，知道吗？年纪轻轻，就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之一了，绝对算年少有为的代表……” “……” 就在陆昊瞎比吹的时候，陆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拿起了手机。 “喂……是辉煌娱乐吗？” “是的，你哪位？” “我，我，我叫沈唐，我想找份工作，洗碗拖地都可以……” “哦？我这里不需要你拖地……” “我知道贵公司不需要，但是，我非常渴求加入贵公司，我在学校拍过电影，获得过“陈河大学生电影金奖”……” “……” 当陆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觉得味道不太对。 难道是我的招兵买马宣言弄得太霸气了，让人忍不住就放低了姿态？ 等等！ 电影金奖，这是几个意思？ 我一个开足浴店招男技师的…… 这不太对啊！ 半个小时以后。 一个拿着“燕京电影学院”简历的胖子拿着宣传海报，怀疑人生地看着一堆老房子，脸上一脸震惊…… 随后他再低头看了一眼宣传海报！ 又看了一眼从老房子里走出来，笑容洋溢得就如同老鸨一样的年轻人。 “这里不是辉煌娱乐，这里特么……”胖子整个人都懵了。 “这里就是辉煌娱乐……” “娱乐什么？” “娱乐什么？哥们，你这可问到我的专业领域了，足浴，半身推拿，盲人按肩，还有掏耳洗鼻服务，还有，免费的洗头服务……宣传海报上没写吗？哦，你拿的是我之前定制的招聘宣传海报……不是服务海报……” “……”胖子听完以后身体一个踉跄，随后喘起了粗气。 “误会了？好吧……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要不享受一下我们这里的开店服务吧？给你打八折！来，几十块钱上下，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来，哥们，试试，保证你来了还想再来……小丽，来客人了，快来帮客人提包啊！”陆昊连拖带拽地拉着胖子走进屋，顺便跟小丽打了个眼色，小丽犹豫了一会，随后立马条件反射地过帮胖子脱外套…… “别拉，我做，我做足浴……”胖子看着这俩人热情模样，慌得不断四处打量点头。 简陋的老房子宛如危房…… 踩着都能嘎吱响的楼梯，几乎是上世纪的不知道能不能看的黑白电视与一盏还算亮的白炽灯…… 这特么和宣传海报上的差距实在是…… “哥们……我们这里装修就是复古风，你知道吗？今天是我们开业的第一天，开业大酬宾，小丽，来，给这位老板介绍一下我们这里的服务……哎，抱歉，我先出去一会，哥们你先坐着……” 陆昊正非常热情地跟胖子介绍起了服务。 介绍到一半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对对，就是在这里，绕个圈，我出来……” “好！” 他接了一下电话，匆匆忙忙地露着笑容跑了出去。 胖子傻乎乎地看着马尾辫的小丽露着娇憨笑容提着一桶开水走了进来，又看着陆昊的背影，心中生起了无尽的不安，不过在随后，当他看到门外的一个身影以后，他全身一激灵！ ……………………………… “这位小姐姐，您是一位呢，还是……还是……” “……” 陆昊刚走出门，脸上的笑容尚未消退，话都没说完，声音就卡在了空气中。 当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拿着宣传单，刚摘下墨镜，脸色冰冷的口罩女孩以后…… 陆昊大脑一片空白！ 等等，这个人怎么这么熟悉？ 等等！ 该不会是…… 卧槽！ 宣传广告上的小明星怎么来了？ 第二章 张小姐，需要帮你按一下吗？ 墙壁上的老式挂钟正在滴答滴答地行走着。 仿佛永不疲倦。 陆昊的笑容依旧灿烂，夹杂着数不清的真善美与憨厚热情。 而旁边的宣传海报则是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足下生辉追日月，指尖长煌揽乾坤！” “模特、明星、主播，网红……” “开业酬宾，帝王式享受只要八八！” “……” 海报上。 张雨涵看着自己穿比基尼的性感照片，正在海报上搔首弄姿。 这是她刚路过这里，天空中刚好飘过的海报。 然后，飘到了她的脚下。 她捡起来，看完以后不知怎的，一股难以言喻的火焰就这么升腾而起，但是良好的修养和家教却不允许她如同泼妇一样骂街，最终，她只是目光冰冷地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大厅里一阵寂静。 气氛异常的压抑，甚至让人感觉到无尽的窒息。 胖子一只脚放在洗脚桶里，另一只脚就这么放着，还没拖袜子…… 虽然味很重，但他就这么吃惊地看着张雨涵，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 小丽也是吓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时不时地看了一眼陆昊，大气都不敢出。 “张小姐……你的到来让本店蓬荜生辉，光彩照人，我怎么说呢，大清早起来，枝头上的喜鹊就叫个不停，我还以为咋了呢，原来有贵客上门啊……来来来，张小姐，请进，小店脏乱，别嫌弃……”陆昊下意识地就说出了这番话，并配上笑容，实在是像极了阿谀奉承的地主家狗腿子。 “……”张雨涵美眸依旧冰冷地站在原地看着陆昊，如瀑一般的长发就这么垂着，像极漫画中的冷艳女主。 空气中的气氛逐渐开始尴尬了起来。 “张小姐，您是想做什么服务呢？其实……我也会点按摩服务，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看，有点黑眼圈，应该是熬夜导致的，要不，我帮你做一个淋巴排毒？对了，您是一个人出来吗？没经纪人保镖跟着吗？如果他们跟着的他，我也可以免费帮你们做个掏耳套餐……”陆昊见气氛实在是诡异，便又转换了一个话题，直接单刀直入地看了一眼外面，下意识又赔着笑憨了起来。 “……”张雨涵眉头微蹙，并没有进门也没有离开，依旧站在门口看着陆昊的表演。 当听到黑眼圈这几个字的时候，她傲人的身躯微颤了一下，紧接着绝美的脸上，表情似乎就更冷了。 “张小姐，张小姐？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这里的其他养身套餐？有针对你们这些高端客户的套餐……”陆昊确实感觉到了尴尬，同时，也感觉到了一丝心虚，但是，当他脑海中出现“所有人都可以变成客户”这句话的时候，立马又继续坚持了一波嘴脸。 然而…… 对方依旧闷声不吭。 眸中的冰冷，仿佛要把陆昊的心理防线给击溃。 过了许久以后，张雨涵这才收回了目光。 慢慢地走了进来。 “我的出场费是五百万，广告代言费是一千万，你是要跟我经纪人谈谈，还是要跟我的律师谈谈……” “……” 张雨涵终于走进了屋子。 不过，声音却是不带任何一丝感情。 “一千万不多，像张小姐这样的大明星，一千万真不多……如果只花一千万，就能请到张小姐这样的大明星，那绝对是我家祖坟冒青烟了，哈哈……小丽，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张小姐倒茶？哎呀，我忘了这里还有客人，小丽，你继续忙，张小姐，你先坐，我去给你倒茶……” 刘丽只觉脑袋空白得吓人。 她这辈子读的书所积累下来的形容词，都形容不出来这一刻的心情。 她下意识地低头俯身准备给胖子洗脚。 脑海中却是回荡着一千万…… 一千万！ 这是多么庞大的天文数字啊！ 她这辈子想都不敢想…… 律师？ 这…… 她会不会被抓进去？ 会不会官司缠身，会不会被打，然后会不会…… 越想越觉得害怕，越想，眼圈就泛红…… 她虽然只有初中学历，早早地出社会了，憧憬着大城市里的生活…… 但不想这辈子就这么交代了啊！ 她还没嫁人呢！ 万一以后有案底，她的孩子该怎么办？ 而且… “哥们……你这脚气是不是……太辣了？你看小丽……呃……，推荐你用一下我这里的脚气灵……小丽，在水里加药水吧，今天算我请客，记我账上……” 陆昊端着一杯水走了出来吃惊地看了一眼小丽，随后下意识地说出了这番话。 胖子脸一阵潮红，也不管洗脚水到底热不热，脱了袜子下意识就把脚缩进去，尴尬地看着那清冷的方向，眼神尽是紧张与复杂。 “那你要跟我的经纪人聊吗？我的经纪人十分钟以后到这里来，一同来的还有合同和律师。” “十分钟？好的，张小姐，不过，张小姐……我觉得我们的合作，应该换一种方式，你觉得怎么样？”陆昊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张雨涵，嘴角依旧笑得灿烂。 “……”张雨涵没有喝水，杯子一看就是好久没洗的，她不敢喝，她也没有说话，她觉得跟这个人似乎真没什么话好说，干脆等律师来了再聊。 “张小姐……其实你别看这家店很小，似乎有些不干净，但实际上这家店潜力十足，我敢保证，给我五年，不对，六年，六年后，这家店绝对是行业里的翘楚，到时候别说一千万，就是两千万，也没有任何问题……” “……”张雨涵惜字如金，一声不吭。 “所以，张小姐，我觉得……你可以适当地投资个几万块，成为我们店的大股东，我相信以张小姐的名气，再加上我的运营，简直是龙凤呈祥，双剑合璧，卧龙凤雏……其实也不需要请律师，我这里就有一份合作合同……” “……” 胖子惊呆。 小丽也惊呆。 他们震惊地看着陆昊从旁边的抽屉里抽出一份合同，然后摆在了桌上，然后又拿出一份计划书，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对公司未来的计划…… 做大做强，成为行业领军，上市，开疆拓土到国外…… 尼玛详细地把胖子都给震傻了。 你一个足浴店，特么野心这么庞大？ “抱歉，我对你公司没兴趣，我说的是你利用我的形象来打广告这件事……还有，我从来都不穿比基尼。”张雨涵看着这个滔滔不绝的家伙，终于指着海报冷声打断。 再不打断，张雨涵都怀疑这家伙要把足浴店开到外太空了。 “张小姐，你的形象？不对啊，这怎么可能是你的形象……你也说你不穿比基尼啊，这怎么是你，仔细一看，这根本不是你啊……这是我的前女友，以前人称小雨涵，可能跟你有点像……你看，这人有一颗美人痣，你没有，还有，这个人额上有一点伤疤，你也没有，而且，张小姐，你从哪里看到这是你的形象？你对比一下，跟你不像啊……而且，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干，我懂法律的，我好歹是大专毕业生，学历还是有的，要不你看看我的毕业证？”陆昊看起来一阵恍惚，随后瞪大眼睛。 “？？？” “？” “……” 当陆昊说出这番话以后，整个空气都凝固了。 小丽嘴巴张得差点就能喝下一桶洗脚水，而胖子…… 特么瞪着一脸认真的陆昊…… 这家伙还能这么玩？ “……”张雨涵盯着陆昊，突然无语了。 而陆昊认真之中又带着无辜，似乎表情又是那一副真善美…… “张小姐，如果有冒犯到你的话，我跟你道歉……不管是网上道歉还是现实中拍一段道歉视频我都没问题，你想我怎么样都可以……小丽，你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又不帮客人好好服务，又在旁边看着，你帮我和张小姐拍一张视频发到网上，我要跟张小姐在网上公开道歉……张小姐这样的身份，难得地屈尊到我们小店，我们还能让小姐受委屈了不成？” “……” “……” ………………………… 十多分钟以后。 胡同口，刚赶过来的经纪人刘姐和律师小陈呆呆地看着眼神冰冷的张雨涵走了出来。 “雨涵，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而且跑到这种地方，多危险，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最近这些娱记就喜欢瞎编排扣帽子搞绯闻，对了！你说的那个人在哪，我去见见他，如果他不好好道歉赔偿，今晚我就让他卷铺盖滚出燕京……” 当张雨涵听到道歉两个字以后，仿佛想到什么，不知怎的冷淡的表情微微一滞，在看到刘姐神情阴冷地带着律师小陈就要走进胡同口的时候，她最终还是摇摇头。 “算了……有些人能在燕京生存，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留下这句话以后，在刘姐那稍缓的表情下，张雨涵坐上车那辆面包车，目光静静地看着远方。 这一刻…… 她突然为刚才上门而感觉到不可思议。 这样的小事，竟然会影响到了她的情绪，本身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雨涵你就是心善，便宜这人了，对了，今天约了赵老师，五点前要要赶过去，我听说盛世娱乐那边也有人约，赵老师的歌可不能被他们抢到，不然新专辑销量可就难了……” “嗯……” 第三章 拉了个编剧？ 阳光透着窗户缝照进这间屋子里。 老式的电风扇在呼呼地工作着，但依旧难抵这一丝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燥热。 夏末，秋未至。 沈唐沈胖子喘着粗气，满身大汗地在木椅上坐着，目光看着俯身正努力帮忙自己做脚摩的小丽以及柜台旁同样努力露着笑容看着自己，如同服务员一般的老板陆昊。 沈唐只觉屁股生疼。 空调没有也就算了！ 尼玛…… 这里特么就不能来个沙发坐坐吗？ 最便宜的沙发也可以吧？ 当然…… 嘴角动了许久以后，沈胖子还是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他脑海中依旧残留着方才陆昊与张雨涵聊天的模样。 热情、奔放、活络熟悉，以及…… 那一丝淡淡到让他自己都形容不出来的痞气。 特别是那一张嘴，仿佛能把弯的能说直了，把死的都能说活了。 就算是沈胖子现在回忆起来，特么依旧有种陆昊说得很有道理的感觉。 又过了几分钟。 当小丽帮他把一条腿给擦干抬起来，当他脑海中再度浮现出网络上的招聘广告以后，他终于没忍住了…… “陆老板！” “群星璀璨，辉煌招兵买马，加入辉煌，为你的梦想插上翅膀……” “这是你们足浴店宣传广告，而不是辉煌娱乐的宣传广告？” “所以，宣传海报上的那些导演，那些明星……” “都你是你p上去的？” “所以，所谓的合作经纪人、娱乐部部长、宣传部经理……” “草！这些职位都特么是假的？” “……” 说完这些话以后，沈胖子感觉自己如同一个被欺骗的傻子一样，此时此刻甚至严重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智商了。 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太闷热的关系，他脸越憋越红。 大早上！自己准备了一身最帅气的西装，头发都梳成了大人模样，脑中不断地想着就算自己去辉煌娱乐扫地这种职位自己也接受，在拿起手机打电话的时候，那种紧张感差点让他窒息，甚至在跟陆昊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带着一丝卑微的颤意…… 尼玛！ 这他娘的跟个笑话一样！ 不算明亮的灯光下，陆昊轻轻推了推眼镜。 “沈先生，我觉得你这话不太对。” “合作经纪人，这个职位没问题，谁说足浴店就不能有这个了？还有宣传部经理，有什么问题？上一个宣传部经理，还是我们小丽呢！小丽多勤奋啊，一直蹲在路口发海报，像张雨涵这样的大明星，都是看了我们的海报，才来找我们的，这有问题吗？” “沈先生，您还真别瞧不起我们足浴店，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 当陆昊非常认真地说出这番话以后，“宣传部前任经理”小丽脸色通红，正握着脚的她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以后再也不出来了。 这太丢人了。 而沈胖子则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这辈子…… 还真没见过这样无耻之人。 但偏偏你看到这个人颇为认真的表情以及那真诚到骨子里的眼神，你竟无言以对。 “沈先生，你是导演……从你的眼神之中，以及从你刚才跟我打电话的声音中，我能判断出你是一个很有梦想，非常肯吃苦的新锐导演，我们其实是一类人……” “说白了，我们都是探索者，一个是探索电影，另一个是探索健康与养身罢了，这个世界职业不分高低贵贱，同样职位同样也不分三六九等……只要我们怀着认真的心去对待，不要妄自菲薄，一路朝前行，我相信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 “现在我们的条件虽然艰苦了一点，但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未来我们未必不能开连锁店，然后赴海外上市，宣扬中医养身精神，扬我华夏国威！” “沈先生，要加入我们吗？” “……” 陆昊说到酣处，喝了一口浓茶，灯光下，他竟气势逼人。 我的妈呀！ 沈胖子震惊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脑瓜子嗡嗡声直响。 如果不是他坐着的话，他甚至膝盖都软了。 一个足浴店老板…… 竟然还有这么远大的目标。 “陆老板，你这么远大的志向，我……我还是算了……我目光短浅，才疏学浅……好了，多少钱？一百块够不？” 看着陆昊的模样，沈胖子莫名心慌。 他觉得自己可能面对着一个xie教组织头目，或者是脑子瓦特了的精神患者。 他连忙穿上鞋子，也不管生疼的屁股，第一时间站了起来，掏出百元大钞，也不多待就往小丽手里塞，提起包就走。 “沈先生，再喝口水再走吧？我给你几张打折券，下次过来……我给你找钱……” “不了不了……不用，你们辛苦，就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好了，多谢款待，不用送了……” “……” 望着沈胖子背着包离开的背影似乎有些踉跄。 陆昊拿着手中要找沈胖子的钱与打折券，脸上笑容有些呆滞。 而小丽则站在陆昊旁边，恍惚地看着百元大钞。 当她再回望这简陋的足浴店以后，她竟觉得前途一片暗淡。 “老板，我们……能干得下去吗？” “小丽，你不信我？” “没开之前信的，但是现在，我好像不太信了……” “……” 小丽低下头，喃喃自语。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冰冷的，但是，太阳出来就好了……” “而且，今天不是挺有收获吗？开张了就是好事，万事开头难……” “嗯，你稍微看一下店，我去发传单……” “……” …………………………………… 燕京的傍晚充满着灯红酒绿。 远方宁静的晚霞，却阻挡不住喧嚣的气息…… 宁靖拿着剧本，垂头丧气地被保安从盛世娱乐门口赶了出来。 人潮汹涌的大街上，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充满着绝望与昏暗，疲惫不堪身躯让他觉得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 没有背景、没有资源，拉不到投资，没有代表作，无人认同…… 这个世界永远都是一副充满着恶意的模样，偌大的燕京城，竟是让他感觉到无比冰冷。 “大兄弟？” “要不要按摩？要不要身心放松一下……” “便宜，八十块！” “……” 就在宁靖充满站在大桥上，非常痛苦模样的时候…… 突然…… 一个挤眉弄眼的青年出现在他的身边，脸上露出一丝成年人似乎都懂的笑容，并且扬了扬宣传海报…… 当看到海报上搔首弄姿的美女以后…… 编剧宁靖不知怎的全身气血一阵喷张，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 “有，啥服务？” 他吐了口唾沫，声音突然就小了起来。 “啥服务都有，大兄弟，开业酬宾，要体验一下不？” “这……我不是那种人……而且，我没多少钱……” “大兄弟一看就是才华横溢的斯文人，不过斯文人也要放松吧？来，大兄弟，跟我过去……开业酬宾，八b1位，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健康不，我很干净，我是正经人，其实我……” “必须干净啊，我们都是保健，养身，看你精神萎靡的模样，来，进来就让你重振雄风，精神抖擞……来！” “……” “……” 远方胡同口的光开始亮了起来。 未来的大编剧宁靖就这么被拉着，怀着忐忑而又激动的心情，如同做贼一样被拉入小胡同口…… 第四章 要不，投资点？ 每一个人的人生总会有高潮与低谷…… 宁靖时不时地看了一下胡同转弯口，见无人注意到自己的身影以后，他才敢将目光放在前方带路的这个年轻人后面。 胡同口，腐烂的垃圾堆旁，低矮老房子，时不时在夕阳底下飘荡的美女海报。 这些无一给人一种保健过头，稍微不慎就进局子的感觉。 宁靖有些疑虑…… 这个年轻人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佝着腰，脸上笑眯眯之中充满着猥琐，反而腰杆挺直朝前走，满面春光之中又充满着自豪的笑容。 天边的晚霞终于散去，路灯下带路的那个身影走进了一间老破房中。 宁靖站在后面看着门徐徐打开，脑子思绪万千，在推开门的时候，这种思绪终归是变成了紧张，最近好像风声挺严？ 万一…… 万一我进去了，那么，我未来大编剧的履历上，搞不好就会有个污点…… 但是！ 他抱紧了剧本，终归是跟在陆昊身后。 “嘎吱” 有些腐朽感的老木门后面是略微昏暗散发着霉味的房间，红色不甚明亮的灯光似乎有一丝妖娆的气氛。 宁靖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水，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他的心中出现了数不清灯火阑珊下的靡靡画面，人性的本能终归让他兴奋，整个人犹如一个怀揣着侥幸心理的赌徒一样。 “就这一次！”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反正……” “现在什么都没有，而且，这后面应该有小门……” “而且，很多圈内大佬玩得比我更嗨，我这算什么？” “而且，古时候的文人，他们都不是以逛青楼为荣吗……” “……” 人总是有很多理由来说服自己的。 人前道貌岸然的宁靖此时此刻也勉强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跟着陆昊走向了二楼。 嘎吱嘎吱的楼梯声宛如变成了他的心跳。 当走到二楼，看到一个十八九岁左右的马尾辫女孩子以后，宁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这特么的，太清纯了！ 靠！ 我竟然…… “先生下午好……” “好，好！” “先生，我们这里有足浴，有推拿项目，你要选……” “推拿，最贵的那种！” “啊？最贵的那种不在套餐内……” “没事，就让她帮我推！” “好，哥们，那我帮你倒杯菊花茶？” “不用，开始吧，对了，你这里有后门吧？” “肯定有，放心！” “还有……你去楼下看着？” “好的，没问题，有事情叫我哈。” “好……” 陆昊看着略微潮红的宁靖放下包就往房间的小床上走以后顿时眼睛一亮。 敢情钓上了一条大鱼了？ 随后连声点头。 ……………………………… “我第一次……” “没事，先生，相信我的技术，我虽然年轻，但是已经做了三年了。” “这行做了三年了？这真……” “你没读书？” “我读书不好，而且我们那个地方穷，我高中没上就出来工作了，好了，先生，我们开始吧。” “好，那个，我第一次，我不知道怎么弄，我其实以前也没交过女朋友，我……其实我挺正经的……对了，你有没有考虑不做这一行，毕竟你这么年轻，而且……” “先生说笑了，先生躺着就好。” “哦，那我先脱上衣？” “好。” “那个，我长裤要不要……先脱一半？” “可以……” “那个，我内裤要不要……” “不用……” “啊？” “那等会再脱？” “不用！” “？？？” “……” 人生中，总是有期待和失望的。 一个小时，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 窗边的路灯很明亮了，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声音伴随着京剧的声音时不时地传入这间老房子里。 宁靖憋得满脸通红从房间里走出来，眼神充满着被欺骗的味道。 巨大的落差感，让宁靖现在还魂不附体。 “你好，三百八，哥们，你是现金还是刷卡？” 陆昊满面春风地拿着刷卡机和小钱包迎了过来，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后面那清纯的马尾辫少女也擦了擦手上的精油，期待地看着宁靖。 “我……没钱！” 宁靖咬着牙，从口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随后死死地抱着包，就这么坐在沙发上，一脸憋红，整个人既不跑，也挣扎，一副躺平模样。 ………………………… “什么！” “我没钱，不信你可以搜我，我只有三十块钱……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给你！” “……” 陆昊瞪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地瞪着穿着西装，人模狗样的宁靖。 此时此刻，这货还吃着桌上的糖果和点心。 陆昊惊了！ 这世界还能有这样的霸王摩？ 没钱？ “哥们，你……” “我反正没钱！不过，我不会赖你钱，我是一个编剧，未来肯定有钱……呜，这饼干好吃，还有吗？我一天没吃饭了……” “？？？” 陆昊看着饿死鬼一样的宁靖在沙发上吃着东西，转眼间，点心已经吃大半了。 陆昊深呼一口气眯起了眼睛。 “真没钱？” “没有……只有三十块……” “信用卡？” “信用卡已经刷爆了。” “亲戚朋友呢？” “亲戚朋友那边已经借遍了，我现在负债二十多万，被父母赶出家门无家可归……西装也是租来的……租西装的钱也快付不起了……” “？？？” 陆昊惊了！ “老板，我不会赖你，我现在还没找到工作，等我找到工作了，我就……要不你看看我的剧本？哎，老板，你干什么？你……你不能打我，你打我我会报警……别抢我包，我包里只有剧本，其他没了……对了，还有三十块，三十块我给你，我不赖账，就是欠着……”当宁靖看到陆昊下意识朝他走过来的时候，他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立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吓得抱着包，掏出褶皱的三十块放在桌上就往门口缩……。 “你走吧。” 陆昊见这家伙实在是怂逼以后看起来真不像装以后，终归是无奈地摇摇头。 “放我走？” “你走吧……” “好了，谢了老板，老板你真是好人，以后我有机会帮你多多宣传……” “……” 看着宁靖一路小跑离开，拿起三十块钱以后，陆昊摇摇头。 有些无奈，不过随后自我安慰似地摇摇头。 算了。 有进账就行…… 就在陆昊自我安慰一番，打算和小丽先去吃顿饭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 “老板？” “额？” “老板……” “？？？” “老板，我现在没住的地方，又找不到工作……老板，要不……仅剩的三十块都给你了，要不，晚上我住在这里？我身份证可以押你这里的，我是一个编剧，燕影毕业的……” “……” “那个……你要不先看看我的剧本？要不，投资点？” “……” 第五章 下雨天和足浴更配？ 梦想这两个字有时候充满着生命，让人蓬勃前行，不畏生死。 但有时候又如同无底深渊。 翻开搜度百科，陆昊搜到了宁靖的资料，资料并不详细，但是却充满着争议。 高中时代是一个很厉害的学霸，各科成绩相当不错，本可以考上9八5大学，但是为了梦想，毅然转了艺考，考了燕影的电影系…… 大学时代，觉得自己天赋异禀，为了拍一部纪录题材的电影《小山归乡》，几乎把同学间，能借的钱都借光了，又搭上了一年的生活费，这才拍出来，拍完以后第一时间参加大学生电影展…… 然而，《小山归乡》这部记录片在电影展泛不起任何浪花，甚至里面的内容被燕京大学李教授直接喷“没有精神素养，通篇无病呻吟，典型的狗屁不通。” 电影展没有泛起任何浪花，甚至在网络上行更是无人问津，搜度百科上，也只有寥寥几笔。 大三毕业那年…… 不死心的宁靖顶着还钱的压力，把信用卡，父母亲戚朋友全部借了一遍，终于写了一个剧本，叫了几个哥们一起合作拍出了一部电影名为《深井》文艺灾难电影，兴致勃勃地跑到各大发行商准备包装上映…… 然而，千里马伯乐这样的剧情还真不是哪里都能上演，《深井》没有任何发行商会买，甚至白菜价人家都懒得看一眼，好不容易咬牙切齿通过老师的关系联系上了视频网站，打算来一波网络播放，至少回点血…… 结果…… 点击寥寥无几不说，有的评论全都是一片骂声。 然后，毕业了，负债累累的老**靖又特么卷重来，继续追梦了。 “陆哥，并不是我的剧本不好，而是他们不识货……而且，我合作的导演也不行，真正的好导演，应该明白我想要表达什么东西，陆哥，你懂吧？” “……” 昏暗的灯光下。 陆昊看完百科以后，就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看完以后再瞧一眼剧本名字《深井逃亡》以及剧本的简介“这是一部旷工的血泪史！”差点就没背过气去。 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股扑街悲剧的气息。 而宁靖则是兴冲冲地盯着陆昊，嘴里嘟囔的都是“柏林电影节”，“影帝”“最佳影片”“保证大火”“他们肯定识货”“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必然是华夏第六代导演的代表”之类的吹牛话。 半晌，见陆昊放下剧本以后没有任何反应后，这货才停下来坐在沙发上眼巴巴地摸了摸肚子余光不自觉撇向了陆昊还没吃完的半碗快餐，甚至口中还咽了几口唾沫，但随即又立马转身非常正经地盯着陆昊。 “肚子饿了？”陆昊眯起了眼睛盯着他。 “没，不饿……还好……” “那我倒了？” “陆哥，要不，我替你倒？”宁靖眼神一惊，连忙站起来，作势要帮忙去倒盒饭。 “给你买一份新的？”陆昊眯眼睛说。 “陆哥这……如果陆哥觉得我有投资价值的话，帮我点一份也不是不可以……”宁靖立马道貌岸然地看着陆昊，目光不再看向那半碗盒饭了。 “算了，我这里缺个发传单和迎客的，包一日三餐，包住宿……如果你愿意的话……” “这怎么行！我可是大编剧，我不能做这些事情！这不是旧时代的龟公吗！不行！我不干！我不为五斗米这折腰！” “那你请回吧……” 陆昊看着宁靖仿佛受到什么刺激一般猛地站起来以后，只是淡淡耸了耸肩，紧接着在宁靖的目光下，把半碗盒饭扔进了垃圾桶，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干！”宁靖脸色逐渐变得阴晴不定，在权衡了许久的以后，终归是咬了咬牙。 “这就对咯，年轻人，需要的是认清现实！小丽，帮我再叫一份盒饭吧。”陆昊笑了起来，随后又拿出了一份劳务合同“签吧。” “陆哥，我的工资一天是……”看完合同以后，宁靖下意识问道。 “什么，你白吃我的，住我的，还想要工资？你怎么心这么大！”陆昊震惊！ “我靠？白干？” “给你提成，百分之四的提成，拉的客户越多，你就越赚……对了，如果你愿意跟着小丽学两手足浴按摩的话，我也给你一点劳动提成……跟着我干，总比你的电影靠谱得多，至少一荤两素是没少的。” “？？？” 这一天之后…… 未来的大编剧宁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变成一个拿着足浴宣传单，穿梭在马路口，甚至还被扫地大妈白眼。 他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他甚至都想拿着传单，狠狠地砸在陆昊脑门上，说一句老子不干了。 但是…… 宁靖一想到自己身无分文，又负债累累，找不到体面的工作不说还有被打断腿的危险以后，他终归是忍了下来。 …………………………………… “最近的生意怎么这么烂？” “整下去，得亏本啊！” “难道是地方太偏了？宁编剧，你是不是把宣传单扔垃圾桶里了？” “……” 6月4日。 外面的气温高达35摄氏度了！ “辉煌娱乐”里死气沉沉得让人感觉到绝望。 小丽玩着手机里面的纸牌游戏，最近她有些迷这玩意。 大编剧宁靖如同死狗一样坐在椅子上对着电风扇直吹，时不时看一眼剧本，偶尔发两句哀声长叹，在听到陆昊的声音以后白了一眼陆昊，继续哼哼唧唧的装死。 陆昊看着账本，突然满脸抑郁。 两天时间，真正做足疗的客人一只手都数得出来，而且都是兴冲冲来，憋得脸色通红放下钱离开…… 算开房租和消耗，竟是一分钱不赚。 “这不科学啊，现代社会，大家脊椎病什么的，普遍都是，不应该这样啊！” “陆哥，你真想赚钱，你不整点擦边业务，正经人谁来啊……我早知道你这么正经，我当时就，而且，这么大热天都不舍得开空调！谁来？……算了，不说了……”宁靖继续白眼，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吹着电扇。 陆昊懒得鸟他。 道理他不懂吗？ 他懂！ 但是擦边业务，迟早得进去，陆昊是万万不可能干这些的。 他记得，他梦中的那家足浴店，似乎是因为下面人趁他不注意来了一点擦边业务被坑的。 现在…… 他坚决杜绝，从一开始，就严防死守，专做正经保健！ 唏嘘了一会后，他站了起来，目光看向窗外一波高过一波的热浪。 不过，远处似乎有一丝乌云。 要下雨了？ 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脑海中莫名地开始浮想联翩…… “也许，是宣传不到位……等等，宁编剧！”陆昊沉吟了许久以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东西，突然眼睛一亮！ “干嘛？” “你会写东西是吧？” “你这不是废话吗？”宁靖白眼都要翻死了。 “稍微写个拍广告的小剧本，对你来说没问题吧？” “只要有器材，有资金，有合作导演，问题都不大……咋的？陆哥有这方面的业务？”宁靖一听，不知怎的，下意识就站起来。 “合作导演……”陆昊突然想到了沈胖子。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有人在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 门外。 一阵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沈唐沈胖子？ ………………………… “啥玩意？你说啥？陆哥，这是你写的剧本？” “等等！” “下雨天和足浴更配？” “你的保健？不，这是你的保健？” “这什么狗屁广告词？” “我的妈呀！” “……” 第六章 美好的未来 沈胖子想抽口烟。 但是…… 陆昊不让。 说是吸烟有害健康，足浴本身就是养身保健，舒活筋骨，绝对不能做有害健康的事情，而且，吸烟又会影响肾，某些地方会萎缩…… 看着陆昊那一本正经推着眼镜说这句话的模样，沈胖子整个人都惊了！ 特么真的会萎缩？ 这特么完全没科学依据好吗？ 不过，迟疑了许久以后，终归是将拿出来的烟又塞回去，突然觉得这玩意就像百年前的鸭片一样…… 随后，沈胖子又望向空调边那个身材瘦弱，有些龅牙的青年。 他觉得这个青年似乎有些熟悉，当看到青年手中的剧本以后，他一愣。 “哥们，你是编剧？” “是的，我是燕影10届毕业生。” “我也是，好巧，我是导演系的……” “我也是，我叫宁靖！” “宁靖，等等，这个名字怎么听得那么熟悉？我去，你该不会是那个背负了几十万债务拍扑街电影的倒霉蛋？” “……” 窗外，灿烂的阳光已经不见了。 淋淋沥沥的小雨开始下了起来，靠在窗边的宁靖脸再次憋得通红，想要为自己辩解什么说一些这帮人不识货、一部电影短期的成绩不能代表将来、未来肯定会绽放璀璨光芒之类的话，但是话到嘴边，却最终什么都说不出来。 毕竟，沈胖子此时此刻休闲地躺在沙发上，享受着小丽的按摩服务，一副大爷的模样。 而他？ 他却是站在一边，还是沾了沈胖子的光蹭了一波空调，越看越像猥琐的龟公。 “抱歉……”见宁靖一声不吭憋着的模样，沈胖子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口无遮拦，下意识弥补了一句“其实，我也没有比你好多少……毕业已经好久了，同时期的同学要么在剧组工作，要么成为明星了，就我现在一无所成……” 沈胖子真的很难受，气氛都到这了，一般说来该抽跟烟说一下从前，但又被萎缩这两个字给吓了回去。 这玩意真没科学依据，难道抽烟的人都萎缩吗？ 但…… 算了。 “没事。”宁靖摇摇头，不太在意地继续靠着窗户边享受着空调。 不知怎的，当得知沈胖子也是一个失败者以后，他就爽了很多。 “沈导，求职这么不顺利？”楼下陆昊拿着一个本子走了上来，看着气氛略有些沉闷，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是啊，以前的时代出头容易一点，但是这个时代，想要出头太难了，在辉煌娱乐那边扫垃圾都是我们系的学生，这种扯淡的事情，你敢信？而且还看颜值，我很丑吗？”沈胖子说到这的时候，忍不住就是一阵唉声叹气，随后反问陆昊。 “沈导并不丑，实际上还挺帅，至少在我见过的人当中，抛开体型不谈，沈导大概能排前三……”陆昊一本正经地盯着沈胖子，声音无比严肃。 “所以，我要减肥？”沈胖子如同找到知音一样，顿时一喜。 “适当的减一下有好处……对了，沈导，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什么？” “我想为我的足浴店打了广告，你懂的，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足浴店的广告，也得靠宣传……” “陆老板，你到底想说啥？” “我想为我的足浴店拍一部宣传片，剧本我都给整出来了，沈导，如果你一时间没工作的话，就帮忙一起整出来？” “啊？我瞧瞧……” “嗯……” 沈胖子好奇地接过剧本。 嗯…… 剧本格式还挺标准！ 嗯，内容，内容…… “轰隆！” 窗外响起了一阵雷声。 屋内，沈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剧本里的广告词。 “头痛，有时在过度劳累之后……” “失眠多梦、夜梦盗汗，好像，身体被掏空了……” “是不是透支了？” “陆氏中医按摩，把透支的身体给补回来……” “陆氏中医，他好我也好！” “……” 外面电闪雷鸣。 屋内，沈胖子感觉自己被雷得外焦里嫩，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就抽过去。 这特么什么玩意！ 而另一边的宁靖，也是拿起了另外一个剧本，脸色憋得铁青。 特别是当他再次看到广告词以后，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下雨天和足浴更配？” “你的保健？不，这是你的保健？” “……” 一个按摩店广告，陆昊硬生生给整出了三个情景故事。 然后…… “我们的广告短片可以分成三期！” “第一期，是男女孩相遇的故事，男孩女孩下着大雨，一起在我们店门口躲雨，然后，看到了我们店的招牌……” “第二个，是他们在我们足浴店享受中医按摩服务的故事……两人比较谦让……” “第三，是他们结婚了，有很长时间没有来我们足浴店了，然后男孩子某天有些头痛，然后想到了我们的足浴集团……” “……” 陆昊绘声绘色地描绘着广告短片，指点江山一样跟着所有人聊着光明的未来。 在他口中，这家足浴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升级成了足浴集团…… 而围着他的那些人则是大脑一片空白。 宁靖张了张嘴，膝盖有些软，不知怎的，开始哆嗦了一下，似乎，要跪了…… 小丽呆呆地抱着足浴桶，表情从惊喜到惊讶，到懵逼，再到呆滞。 而沈胖子握剧本的手在空中僵硬住了，甚至，他的灵魂都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这人…… 好大的野心！ “等未来，我们公司跨国出海，在太阳升起和降落的地方，我们生生不息的时候，诸位，都是大功臣……到时候，你们想拍啥电影就拍啥电影，我们都拥有美好的未来……” “诸位？” “嗯？” “你们怎么了？” “……” “你们该不会以为我在吹牛逼吧？”陆昊自嗨完了以后，突然发现所有人目光呆滞地看着他。 几秒钟过去…… 窗外电闪雷鸣，雨水瓢泼。 而窗内依旧一阵寂静与压抑。 过了良久…… “那个……陆老板，抽烟真的会萎不？我想抽根压压惊……其实，我认识一个还算可以的心理医生……” “……” 看着气氛太过于压抑，灵魂归位的沈胖子嘴角动了半天，终于磕磕碰碰地说出了这句话。 第七章 得搞钱啊！ “沈导，不考虑一下？” “啊，陆老板，其实我觉得这个本子挺有意思，但是我现在挺忙的，这件事以后再说，多少钱？我得走了……” “……” 在下了三小时的瓢泼大雨以后，燕京城的天终于晴了。 打开窗户，一阵凉爽的自然风吹来，让宁靖终于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他有些贪婪的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只觉身心舒畅。 沈唐沈胖子穿好鞋，付了一百块的按摩费以后就接到了一通电话，随后他对陆昊打了一个招呼说了些客套话以后，就夹着公文包匆匆离开足浴店。 那放在沙发边上的剧本，他是再也没翻过了。 很显然…… 他对陆昊的剧本不感兴趣。 废话！ 他燕影刚毕业，虽然暂时就业受挫，但也不可能拍这类乱七八糟的剧本吧？ 这不是给导演生涯增加污点吗？ 他脑子坏了？ 望着沈胖子离开的背影，陆昊倒也不失望，只是轻轻地拿起剧本放回到包里。 “陆哥，我琢磨着，嗯，要不……你再看看我的剧本？要不，咱自己拍？陆哥，我觉得，这电影必火……” “不看！干活！发传单去！” “陆哥，其实我觉得……” “想吃饭吗？想晚餐加荤吗？” “……” “……” 一个小时前。 唾沫星子横飞，给沈胖子筹划未来的陆昊此时此刻突然变得惜字如金，甚至看向宁靖的时候就颇有种冷淡感，这种感觉如旧时代同地主看着卑微短工一样。 宁靖特么觉得自己的社会地位在陆昊面前，无形中就矮了一截。 关键是，人宁靖还没办法。 吃人家的，睡人家的，这特么…… 他不矮，他能咋办？ 他只得唉声叹气地拿着传单，犹如行尸走肉般离开房间，在看到传单上面的美女模特以后，他越发觉得自己像个洗头房小弟…… …………………………………… “刘姐，这首歌不行，主打歌不能用这首……” “雨涵，可是这首歌比其他歌都要好了。” “不行，音乐不能将就。” “雨涵，要不，我现在再给赵老师打个电话？周冰妍这只小狐狸，到底给赵老师灌了什么迷魂汤了……真是可恶！” “好。” 燕京的夜是灯火辉煌的。 站在威尔顿酒店一百楼望向远方，总有一种不真实的缥缈冷清感。 张雨涵轻泯了一口茶以后看着计划表许久，最终微微一叹。 计划表上有七首歌，是她即将发布新专辑里面的歌曲，在主打歌的项目上，有一首名为《绽放》曲子。 张雨涵看完谱子与歌词以后，非常不满意。 这首歌太过于热情洋溢了，和她的清冷性格完全形成了一种反差，潜意识就生起一丝抵触感，她很确信，自己在录歌的时候，绝对是磕磕碰碰的。 这样磕碰的主打歌，在这个实体专辑越发萎靡，已经开始让很多人摸不透的时代里，表现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经纪人刘美拿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在一阵忙音以后，刘美离开了房间。 张雨涵再次拿起了专辑，眉头微蹙。 合适的歌碰到合适的人，会产生让人惊艳的化学效应。 然而… 不合适的歌，只会徒增败笔与笑料。 她是那种宁缺毋滥的人。 月光下。 窗边的晚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她轻轻放下计划表，闭上了眼睛。 她不自觉就又想到上次和赵启刚老师的会面情景。 那一天…… 头发蓬乱的赵老师只看了她一眼以后就不断摇头，固执得如同一块石头。 “我的歌已经写给周冰妍了！” “我也只会给她写歌……” “你们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东西你们拿回去……” “好了，我得忙着录小样了，等会周冰妍就要来了，你们自便……” “……” 华语乐坛的老前辈赵老师对她们的感官似乎并不好，刚在赵老师家里坐了没多久以后，她们就被助手给请了出去…… 空手而归的感觉其实并不舒服。 就算一向来挺清冷的张雨涵同样也是如此。 不过…… 老一辈的的创作者就是这样，天大地大不如他大！ 而新一代的创作者…… 还真没几个合适的。 大概过了几分钟以后，房间的门开了。 经纪人刘美冷着脸走进了房间。 “真茅坑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那只小狐狸到底有哪里好！草！” “……” 当听到一向来挺有素质的刘姐爆了粗口以后，张雨涵知道刘美又失败了。 “算了，刘姐……大不了，这次擂台不打了。” “打，怎么不打！这个周冰妍，她现在摆明了在亮剑，你如果不打，她的气焰只会更嚣张……你瞧她经纪人那嘚瑟的表情，哎呦，就如同祖宗一样，她算什么东西？一个高中都没毕业，靠着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上位的小三而已！”刘美胖胖的脸上写满了不爽与讥讽，眼神更如喷火一样。 “好了，刘姐……” “雨涵你放心，我这张老脸都不要了，我都要为你弄一首主打歌来！大不了，我让公司亲自出面跟赵启刚聊！” “刘姐，算了吧，强人所难不好……对了！”张雨涵看着刘姐的模样，最终轻轻摇头，随后又仿佛想到什么一般打开旁边的电脑。 “怎么了？雨涵……” “刘姐，你说，未来是网络的时代吗？” “肯定是，现在4g听说快普及使用了，以后肯定是网络时代……” “刘姐，要不，我们在线上做一个投稿活动吧？把奖金写高一点，也许会有好歌也说不准……” “啊？” “……”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转眼间，又过了四天。 纸醉金迷的燕京并没有陆昊想象中那样的繁华…… 至少，他的足浴店生意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甚至还接受了好几次警务人员的扫黄调查…… 足浴店门口的红灯笼外加破旧的房门，实在是像极了不正规的场所，不调查才怪。 随着一家家街巷口的洗头房被查封以后，胡同口的人流量越来越少了。 6月八日。 陆昊望着空荡荡的店门以及拿着剧本憋着一张死妈脸回来的宁靖后，顿时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地方终归还是选错了……” “繁华的地方生意好，但是房租消耗不起，而这个地方却人流量实在是少……” “……” 一腔热血的创业以后，是长久的悲凉。 这两天，其实已经开始亏钱了，往后看，如果不弄点措施的话，这钱亏得只能更多，自己亏钱也就罢了，又带着一个一顿能吃三碗饭的饭桶…… 陆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宁靖。 这货这么能吃，怎么还这么瘦？ 好像饭桶形容这货，又不合适？ “怎么？”宁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没事……” “我总觉得你看我的眼神不太礼貌。” “错觉……” “……” 足浴店门口在短暂的对话以后就陷入了沉默。 不过，这种沉默没持续多久以后，远处一个同样有些落寞的身影，在夕阳的沐浴下慢慢走来…… “陆老板，今天怎么这么冷清？是今天还没开张吗？” “哦，是沈导啊，你今天是洗脚还是按摩？”陆昊听到这话以后，本来准备好的笑脸瞬间一滞，不过还是迎了上去。 “陆老板……我没钱了，要不，给我腾个地方住？” “？？？”陆昊这才发现，沈胖子连行李都带来了，他最终沉默了。 “陆老板，咋啦？不欢迎？” “我干脆把这里当穷人收容所得了……哪凉快哪呆去！” 没钱？ 没钱装什么尾巴狼？ 陆昊突然一阵索然无味，觉得这货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失败气息，比自己更重。 “别啊，对了，陆老板，其实……我仔细想想，只要你给我住，我给你拍点东西也不是什么问题……其实再想想，你的剧本其实也不差……我就觉得挺有意思，又有内涵，又有爱情，简直是当代的楷模……” “……” “……” 沈胖子的一通马屁，把宁靖都给弄震惊了。 这货怎么越看越像古代只会拍马屁的太监？这拍得过分了吧？ ………………………… “啊？陆老板，你一分钱预算没有？那怎么拍！” “……” “什么，我工资也没得？就是包吃住？” “……” “陆老板，起码得有一两万吧，后续投放广告，起码得有十来万吧？这些钱没有，这不是白拍？拍着玩？而且，没钱怎么请到人？灯光，摄影，布景，场地，后期……哪个不要钱？” “……” “……” 这一天晚上。 陆昊失眠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得想办法搞钱！ 但随即又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死循环…… 我特么能搞到钱，足浴店还能开这鸟不拉屎的偏地方？ 不得市中心豪华装修一条龙走起？ 第八章 学音乐写歌？ 6月9日。 东方微微露出了些许鱼肚白，远处的街巷边时不时地传来垃圾车的收垃圾的声音。 巷外的早餐店，又蒸了一笼包子，吆喝着那些排队的客人过来尝鲜，而不远处的包子铺，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挂起了转让的招牌。 “这是一个最坏的年代……” “情况不太妙啊！” 足浴店门口，一向宣扬早睡早起，健康养身的陆昊顶着黑眼圈坐在青石板上看着不远处转让的牌子的包子铺微微叹了一口气。 还记得几个月前，街巷口的包子铺还没开的时候，这家包子铺生意好得不行。 几个月后，当那边开了一家价格便宜的包子铺以后，这家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 明明在陆昊看来，这家包子铺的包子不差的。 但可惜…… 没熬住价格战。 陆昊想到这的时候，又回望“辉煌娱乐”的招牌，陆昊就忍不住回想起刚挂上这招牌时候自己兴冲冲的模样。 那一天，自己热血沸腾，豪气万丈，对未来充满着期待，觉得为自己打工可以拼尽全力，一天工作二十四个小时完全不是问题。 而十天的时间都不到，自己就面临创业中道崩殂，随时断粮倒闭的危险。 这确实是一个很坏的年代。 大城市里到处都是高学历的竞争对手，好的岗位与创业项目早就被人搞烂了。 没背景，没家世，没关系…… 不甘心平凡，但是又不得不平凡。 这他娘的是最糟的！ “妈的，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不是因为宁靖和沈胖子这俩失败货过来带来了晦气？” 陆昊越想越糟心，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店铺要么转让，要么关门以后，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辉煌娱乐”的结局。 他站起来，走进屋子，随后发现宁靖这个编剧抱着剧本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还时不时地露着猥琐的笑容，而沈胖子这个导演则是四仰八叉地打着地铺，呼噜声震天。 他突然想拿着扫把这俩饭桶给赶走了。 “老板……前六天不亏，但没赚，后面四天每天平均要亏二十块……很多客人到这里来，一看我们这里的装修，又听到我们是正规店，二话不说就走了，昨天晚上就走了两个……如果真要做生意的话，我们可能要换地方，然后再重新装修一遍，毕竟……” 小丽小心翼翼地拿着账本来到陆昊身边，轻轻地说起了这些话，等说到最后的时候，她说的声音自己都几乎听不下去了。 作为公司的原始股东之一，刘丽其实也挺愁。 怀揣着希望来到大城市，享受到了大城市的繁华，被大城市的镁光灯有些晃晕了眼，刘丽其实非常渴望自己在这个城市里有一席之地，让家乡的所有女孩子都羡慕…… 前提是，不想出卖除劳动力以外的东西，更不想当电视剧里的小三，以及老家胡同口那些站着洋溢着热情日进斗金的小姐姐…… 可惜，没有文凭，没有学历，长相平平无奇，又不够聪明的她，真心想不到自己到底有什么资本在这个大城市里扎根。 “嗯，我明白，你先去吃早饭吧……” “好，这两个，要不要给他们买？”小丽犹豫了一下，看着呼噜声震天的沈胖子两人。 “给他们买吧！”陆昊也是迟疑了一番，计算了一下存款，最终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 “好。” “对了，给他们买最便宜的那种破包子，就是一笼里面最后几个的处理货，豆浆就算了，倒杯白开水就行了……” “额，好的。”小丽点点头。 叮嘱了刘丽几句，看着小丽离开的背影，陆昊脑海中又不自觉浮现出沈胖子给自己的拍摄报价表…… 摄影：一天两百。 器材租赁：一天五百。 灯光师：一天两百。 剪辑师，后期…… 报价表上面的每一个数字，每一分钱，在这个寸金寸土的世界里仿佛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喘不过气来。 ……………………………… 吃完早饭的宁靖被陆昊踹出去继续发传单了。 沈胖子则是拿着手机，满头大汗地联系着同学和老师，希望借着他们的路子，给自己在盛世或者辉煌娱乐里找份体面点的工作。 明媚的阳光下，陆昊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墙壁上的时钟有些恍惚。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截止小丽走进厨房，准备做午饭的时候，店里依旧没有任何生意。 沈胖子犹如一条死狗一样坐在电风扇边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活力。 很明显…… 他又是徒劳无功。 又过了一会，宁靖推门进来，传单是发完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他中途把它们扔了。 一回到屋子，他本想立马去开空调，但是看到陆昊那瞪目的模样，最终还是憋着脸远离了空调。 也许是吃人手短，又也许是陆昊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 总之…… 宁靖连骂骂咧咧都不敢，只是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 空气越来越压抑，偶尔回荡着厨房边上小丽炒菜的声音的。 “哎……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头啊。”沈胖子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我这样才华横溢的大导演，竟然找不到工作……这什么鸟世道！” “沈导，我觉得才华横溢这个词，应该给我，毕竟我跟着拍了两部电影，你……一部都没……”宁靖缩了缩脑袋。 “滚犊子，死扑街！”沈胖子骂了一句以后，又叹了一口气，随后拿起手机刷起了娱乐新闻。 “……”宁靖听到这的时候，往常的时候他会继续对着胖子对骂，但是现在，他只是涨着脸，来到桌子旁，拿着剧本刷刷刷写着，边写还边盯着沈胖子，眼神充满着不真实的愤慨。 陆昊懒得理这俩拖油瓶。 只是躺在沙发上打着哈欠。 昨天他没睡好，他打算在沙发上眯一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 他的耳畔响起了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草……张扬这狗货草包，一集片酬竟然有三万，他算个啥？就是一绣花枕头！” “妈的，张韵这家伙，是不是陪导演了！竟然能当女主角？干！” “什么，一个李峰竟然拿了一个天价代言，六百万？” “这个圈子的钱也太好赚了吧！” “赵启刚赵老师出手了？一首歌竟然卖了一百万？天！这么夸张的吗？” “咦！张雨涵网络约歌了？二十万？词曲就行？卧槽，这特么也是天价啊……” “……” “……” 迷迷糊糊间…… 陆昊听到了二十万以后，不知怎的，他的脑袋仿佛一道闪电霹过一样…… 随后……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段画面不真切，但是又很朦胧的画面…… 紧接着…… 他全身一震！ “我他娘的懂了！” “……” 随后…… 在沈胖子目瞪口呆下，陆昊猛地抓住他的手！ 把他的手抓得生疼。 “一首歌能赚二十万？只要拿到这二十万，我们的广告就能拍了吧？” “？？？” 随后…… 沈胖子看着陆昊屁颠屁颠地冲进房间里拿出一本破旧的《音乐入门》书籍。 “胖子，你懂音乐不？宁编剧，你懂不？你们专业学院出来的应该懂点吧？” “我靠！你要干啥？” “学音乐啊！” “学音乐干啥？” “写歌，编曲！赚那二十万！” “？？？” 沈胖子听完以后整个人都惊了…… 我特么？ 第九章 所谓传奇？ 人的一辈子，会做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梦。 有些梦转瞬即逝记不得发生了什么，而有些梦却是长久难以忘怀，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让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是庄周梦蝶，亦或者是蝶梦庄周？ 他曾在梦中，听到了一段清冷而又空灵，又薄如蝉翼的声音…… 那个声音的主人站在在极为璀璨的舞台上。 一排排座椅下，一个个鼓着掌的观众。 仿佛近在咫尺…… 但是，却又遥远到不可捉摸。 ……………………………… “什么是四分之一音符？” “……” “这个节奏是什么意思？我一直整不明白这玩意……” “……” “这个是几个意思？这个四分之一音符是什么意思？” “……” “音乐高低？四要素？我还是不是很懂，你帮着解释一下？” “……” “……” “老陆！咱就放弃吧，求你了，我都快被你给搞疯了！咱不做这样天方夜谭的梦了好吗？说你适合当演员我是信的，但是你去当歌手，甚至是当词曲人，我特么把我打死我都不信！” 六月份的天气越发得燥热了，屋外的知了声更是吵得贼欢，仿佛在歌颂这个夏天一般。 沈胖子却在空调边上脸涨得通红，烦躁得想拿脑袋撞墙，但是看在空调风的面子上，沈胖子又压抑住了这种烦躁感。 但是…… 手却在哆嗦。 他的身边，露着笑容的陆昊拿着那本《音乐入门》反复问他一些简单到让人发狂的问题。 他解释了很多遍，但是…… 不知道是不是陆昊想象力不够，还是这边的门径还没进去，或者是本身就缺乏一点点天赋，总之一直整不太明白。 沈胖子突然有些后悔了。 他为什么不跟宁靖一样宁愿冒着大热天都要拿着宣传单就跑去拉客人，为什么一定要呆在这里，贪恋着这片刻的空调凉意教陆昊音乐？ 这特么是能教的玩意吗？ 可惜，此时此刻木已成舟，他没有任何办法。 在教了大概三四次，陆昊还是不是很懂的时候，沈胖子终于站起来喘着粗气爆发了。 “沈导……喝口水压压惊，这吉他能用吗？不能用，要不你帮忙修一下？” “？？？” 陆昊仿佛没有看到沈胖子的爆发一般，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破木吉他递给胖子，眼神满是认真。 沈胖子接过破木吉他，看到上面的琴弦断了两根，唯一完好的琴弦，竟还是生锈了以后，他整个人都快晕过去了。 这样的吉他，一看就是便宜货，而且坏成这样，哪个脑子坏了的会去修？ 这不是折腾人吗？ “怎么不说话了？胖子，不是我说你，做人一定要有耐心，连这点耐心都没有，你将来怎么做大导演？而且，现在关系到我二十万启动资金问题，你吃我的，喝我的，你总要来点奉献吧？” “哥，不是吧？你……你真的想给张雨涵写歌？” “有什么问题吗？” “你特么这不懂那不懂，连把吉他都不会，你特么写歌？” “不懂可以学啊！谁生下来就会懂？我就不信你生下来就会走路……还不是一点点先开始抬头，然后开始爬，然后开始跌跌撞撞站起来吗？” “这俩码事好吗？你这么整，就跟一笑话一样……” “触类旁通，一样的，总之你想办法帮我弄好，我再去琢磨一下旋律……” “……” 窗边的阳光下。 陆昊把吉他递给沈胖子，随后又默默地拿起那本《音乐入门》走进了旁边的里屋。 随后没多久，屋里响起了一阵阵最基础的打拍子以及“14”的声音…… 声音似乎非常认真，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 而拿着吉他的沈胖子则是脸色越涨越红…… 低头看了一下这破木吉他，又见破木吉他琴头上面的裂痕以后，他就非常无语！ 一个什么玩意不懂的门外汉，要给张雨涵写歌？ 这不是扯吗？ 这不是天方夜谭是什么？ 而且…… 这玩意！ 这玩意怎么修？ 真特么的修不了啊！ 最终…… 他把吉他扔到了一边，专心地躺在沙发上刷着各大娱乐版面的求职信息享受起这来之不易的空调风…… 不过没躺一会，他就见到小丽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眼神充满着好奇。 “那个，沈导，你能跟我说说剧组吗？” “啊？剧组？” “是啊，我特想知道那些明星私底下是什么样的……” “哈，好吧……今天正好没事情，我就勉强陪你唠唠嗑，总比教老陆音乐好……” “……” “……” ……………………………… 这个世界上…… 大概没有什么事情是一蹴而就的。 有些人或许有天赋，所以做事情事半功倍，有些人或许是聪明，所以理解能力比别人强。 很遗憾。 陆昊真不算这样的人…… 不算聪明，更没有什么天赋。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第三天…… 这本《音乐入门》这本书差不多快被他翻烂后，终于理解了一些关于音乐的入门知识。 当理解了这些音乐的入门知识，并且能很熟练地打着拍子，看懂一些曲谱以后，陆昊颇有种成就感。 不过…… 对其他人来说却是一种折磨。 特别是对有夜尿来说的沈胖子。 6月15日凌晨。 沈胖子迷迷糊糊间跑到卫生间里，准备和往常一样好好地享受着排泄快乐…… 但是，刚扒拉裤子没多久，静谧的夜晚，突然就传来了一阵“啊~啊~啊~”的怪嚎声！ 沈胖子当场就是一哆嗦，随后裤子一阵透湿，紧接着，本来要一泻千里的玩意，瞬间就卡在了半…… 惊魂定下来的沈胖子猛地提裤冲进大厅，随后，见大厅上，陆昊对着无人的窗户在吼嗓子。 “我特么，老陆，你在干什么！” “开嗓啊？” “我特么，你大半夜的……” “什么大半夜，这都凌晨三点半了，看旁边的包子铺都起床干活了，你裤子咋啦？我靠，沈导，不会吧不会吧，你尿床了？” “我特么……” 看到陆昊那震惊的表情，沈胖子甚至想操起旁边的吉他就往陆昊脑门上砸。 你不吓我我能这样？ “赶紧去换裤子吧，我再练会儿。” “……” 月光下。 沈胖子盯着陆昊继续拿着《音乐入门》的本子，又开始开嗓，然后转头看向不远处沙发上的宁靖。 “呜呜……” “拍这个剧本吧，大哥，我给你跪了……” “呜呜，真的能火……” “让我给你舔鞋？给我投资？” “可以！好！只要你给我投……” “我现在就舔……” “……” 宁大编剧兴许是白天跑客户跑太累了。 此时此刻不但没有被陆昊给弄醒，反而说起了梦话，甚至还在睡梦中不断地伸舌头…… 沈胖子震惊了！ 这货到底在做什么梦？ …………………………………… 6月15日早上6点。 陆昊整理了一下衣服，精神抖擞地迎着初升的朝阳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随后把沈胖子从梦中叫醒。 “哥，我求你了，让我再睡一会吧，昨天折腾得我都没睡……我还得洗衣服呢等会儿！” “沈导，该醒了，生时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我……我靠，老陆，你干啥？” 当沈胖子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以后，他看着一身西装的陆昊，头发梳了一个大背头的陆昊顿时震惊了。 这家伙要去干啥？ 卖保险还是搞传销？ “今天我要去辉煌娱乐，你看我这一身咋样？不像吊丝了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他娘的去辉煌娱乐干啥？” “去报名参赛啊，顺便再去见见张雨涵，了解一下她的情况，能聊几句就更好了。” “我靠！你疯了？真去做这个？” “有问题吗？对了，宁编剧，你好了没？你还想不想要投资了？吉他修好了吗！” “？？？” 当沈胖子看到宁靖同样憋着脸，从不远处的小门里拿出那把修得差不多的吉他以后，他精神一震！ 特么老陆不会真抱着这把吉他去辉煌娱乐吧？ “对了，宁编剧，咱的宣传单也帮着带上，抽空咱发发我们辉煌足浴的单子……今天那边客户应该非常多！” “？？？” 第十章 再相见 “周冰妍：我的新专辑已经在筹备了，预计今年七月中旬和大家见面，新专辑主打歌《蜕变》是由赵老师亲手操刀……” “天后教父赵启刚再度出山，竟是为了盛世女神周冰妍……” “周冰妍，这个女孩子到底有什么巨大的魅力，竟能折服赵老师！” “宅男女神周冰妍即将发行新专辑，新专辑将邀请沈凯加盟，更邀业内hs八组合一同伴舞！” “……” “……” 清晨。 张雨涵从睡梦中醒来打开窗帘，一抹朝阳照在她精致的脸上，泛起几分温暖。 她关掉空调，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微博新闻。 大半个新闻，全部都是关于周冰妍新专辑的报导。 她眉头轻轻一蹙，随后慢慢疏开恢复了那丝冷淡的表情，洗漱完了以后走出房间。 “雨涵，我觉得网络投稿这个不靠谱，我刚才看了一下投稿箱，写的都是什么歌，简直是狗屁不通？雨涵，我今天联系了刘天王……正巧刘天王也有空，要不……我们今天见个面？” 经纪人刘美看到张雨涵以后，第一时间拿着手机迎了过来。 “好。”张雨涵点点头，随后又沉默了片刻：“网络邀歌还是要邀的，虽然良莠不齐，但也许有卧虎藏龙的人呢，公司的几个网络歌手，现在就很厉害。” “我不否认这个，不过，网络歌手大部分都是火得快，过气得快，才华横溢的词曲名家都把握不住这个时代，网络上，我其实并不是很看好，就算是高经理，也大概把他们当成是赚钱赚流量的工具，等过气了，没有新作品了，一脚就踹走换下一批……”刘美看了一眼窗外，随后脸上带起几分唏嘘以及些许不屑。 2007年之前。 华语乐坛是群雄争霸的日子。 年轻一辈天王携一首首新作强势崛起，好歌霸榜，老一辈天王不甘示弱，专辑销量爆炸，缔造一个个销量传奇……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华语乐坛璀璨巅峰的开始，甚至能重现当初港岛圈的“二王争霸”，“龙蛇并起”年代。 但是…… 谁曾想到，2007年是最后的辉煌。 2007年之后，整个华语乐坛的实体专辑销量开始日渐萎缩，就算曾经号召力极强的天王天后，也在这一年折戟沉沙，灰心丧气。 不过…… 虽然实体专辑的不景气，但是网络专辑这一块，却是真正踏入了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新人崛起的时代。 走在大街小巷上，你总能看到音像店传唱着许许多多听一遍就会唱，并且歌词不断重复的口水歌，总能看到很多梳起刺猬头的年轻人们站在电线杆下拿着手机在忘我乱舞，崇尚着“杀马特”潮流。 很多人都意识到，一个新的时代要开始了。 但是…… 刘美觉得这些所谓的网络歌曲，只是把年轻人带歪，没有营养的洗脑调子而已，是长久不了的。 “姐，走吧，不管是网络歌曲还是传统歌曲，只要是适合我的，那就是好的。”张雨涵自然看到了刘美脸上的那一丝不屑，她并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前方。 ………………………………… 刘天王在笑着，眼神非常随和，有一丝儒雅的感觉。 张雨涵也在笑，只是面色如往常一般的清冷，声音很平和。 她本身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说得也少，更多时间都是听着。 经纪人刘美在说着一些场面话，不断地跟着刘天王喝着酒，时不时地聊起了她的新专辑。 刘天王认真地在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时不时又陷入了沉思。 随后，跟旁边的经纪人陈姐聊了两句后，终于点点头，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刘天王人还是挺好。 在八十年代就已经出道了，在当初那个二王争霸的年代就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二王争霸结束之后，便迎来了“龙蛇并起”的刘天王时代…… 影视成为影帝、歌坛被称天王、电视剧屡获视帝…… 是真正意义上的三栖教科书般的元老人物。 这样的人物，能有空坐在这里跟他们聊天，喝咖啡，这本身就是一种荣幸。 当然…… 她也知道刘姐在这其中付出了很多努力，同时，还有辉煌高层的一些助力帮忙。 全公司上下，为她的新专辑都操碎了心。 她看到信封徐徐展开，随后露出了一首名为《永恒》的曲谱。 在刘姐激动的感谢声中，她接过了那首歌。 接过来以后，她认真地看了起来。 看完一遍以后，她抬起头，看到了刘天王真诚而的眼神。 “感谢刘哥，刘哥！” “哈哈，感谢什么，只要你能喜欢，并且对你有帮助就好……其实，我写得也不怎么样，别嫌弃就好。”刘天王笑了起来，如一个邻家的长辈一样温和之中又带着一丝谦虚。 “哪里哪里，刘哥，我们怎么会嫌弃呢？您真帮我们大忙了，这几天雨涵一直为新专辑的主打歌发愁……您能帮我们这么大忙，绝对是雪中送炭啊……刘哥，我也敬您一杯，陈姐，我也敬您，如果不是您百忙之中，跟刘天王说起我们雨涵的话，我们还真难联系到刘天王，哈哈。” “……” 张雨涵看到刘姐在笑，不断地给刘天王和陈姐倒咖啡，她笑得很开心，这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感激。 这一刻…… 张雨涵感觉到一丝温暖。 刘姐为了自己这张专辑，连续几个月一直在上下跑动忙碌，付出的心血难以想象。 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拿着曲子的她却觉得这曲子有些烫手。 她沉默了许久许久。 最终……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抱歉，这首歌可能，不太适合我……” “……” 咖啡厅里。 优美的钢琴旋律在空气中不断地盘旋着…… 刘天王错愕，打算端起咖啡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经纪人陈姐拿合同的手也停下，一时间竟有些僵硬，随即脸色有些微妙。 而刘姐更是瞳孔一缩，桌子下的脚轻轻踹了一下张雨涵，不断地对着她使眼色。 “哈，是啊，雨涵，之前那首作为主打歌的《绽放》确实不适合你，不过刘哥的词曲就不一样了，我一瞧就是神曲，赶紧谢谢刘哥吧，刘哥能抽空过来，真挺不容易的。” “刘哥，非常感谢您，不过，这首歌可能并不是适合我……非常抱歉……” “……” “……” 张雨涵看到了刘姐的眼色，也看明白了她的暗示。 不过…… 却仿佛没看到一般，再次当着所有人的面，非常认真地说出了这番话。 这一瞬间！ 整个世界的时间，仿佛就定格在了这一刻…… 一种名为尴尬的情绪，在整个咖啡厅内回荡着。 “你……” 刘天王的经纪人表情有些难看，拿着合同的手轻轻缩了回去，死死地盯着张雨涵…… 而张雨涵却显得很平静，一脸真诚地看着刘天王：“抱歉。” ………………………… “雨涵……” “对不起，刘姐，我觉得那首歌不适合我，不适合我，我就应该说出来……” “雨涵，刘天王如果能助力我们的新专辑的话，我们的销量……这一次约过来很不容易，就算真不喜欢，你也没必要当面……这个圈子，其实就是一个人情圈子……这不是间接得罪刘天王了吗？” “对不起，刘姐，让你费心了，不过……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你让我说其他的，我说不来，你让我装，我更装不来。” “……” 回公司的车上。 张雨涵表情淡淡地看着窗户。 刘美看到张雨涵的表情以后，终归是叹了一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就是这么一个脾气。 总是喜欢将自己的喜好当面说出来，而且，永远都给人一种跟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这样的人要是没有家庭背景，在这个圈子里该怎么混？ 最终，她又幽幽一叹。 “雨涵，你就不能吃点人间烟火吗？” “……”张雨涵沉默看着窗外。 “雨涵，你希望主打歌是什么样的曲子？” “我不知道，凭感觉吧。” “凭感觉……” 听到张雨涵的回答以后，刘美顿时绝望了。 凭感觉…… 这怎么凭？ 这位大小姐现在已经这么疯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 “嗯，门口怎么堵住了，出车祸了？等等，那边怎么这么吵？”刘姐望着前方一阵喧闹，顿时皱眉。 “好像是有几个带着足浴广告宣传册的二流子跑到我们公司来闹事了……”司机下意识地回答道。 “？？？” 张雨涵看着窗外飘过了一张似曾相识的宣传单。 她呆了。 紧接着…… “我们是过来求职的！就是带了宣传单而已，谁规定带这个就不能求职？我们又不是过来闹事！这位大哥，你别这样，你好好说话，我怀疑你肩颈有问题，还有点肾虚……大哥，别这样，我真不盛世派过来捣乱的，我们是正儿八经的人，刚才就是宣传单被风吹了而已啊！” “……” 张雨涵看到两个青年站在门口被保安架着，其中一个戴眼镜穿西装的青年却一边挣扎，一边振振有词地对着保安大叫。 第十一章 我们是专业的！ “这真是一个奇葩！” “是啊，这个世界上为了出名，真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我记得之前还有人脱了上半身穿着裤衩，在我们公司外狂奔自拍来着……还真别说，网上还涨了几千粉丝……” “真是畸形的世界。” “……” 在刘姐和司机的议论下。 张雨涵看着陆昊被轰出去。 她只看了一眼以后，就戴上了口罩帽子。 “等开到前方转弯就下车了……雨涵，准备好应付这些记者，如果记者问你和周冰妍以及赵老师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用回答……如果问刘天王和网络邀歌的事情……” “我知道。” “……” ……………………………… 高楼大厦群中。 陆昊和沈胖子显得那么的渺小。 站在过道里，仰望着这个城市的一切，又看着远方的街道。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衣着光鲜，或是匆匆忙忙地拿着手机打着电话，或者夹着公文包等着红绿灯，或是挤着公交车…… 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焦虑感。 或许，他们曾经也是怀抱着梦想，来这个城市里打拼，想要成为谁谁谁，但不知怎的，却成了这个城市可有可无的一部分。 “我就想不明白了，我们做错什么了？就是带着传单去求职而已，我就是看你们进去求职，然后我在外面发发传单而已，我特么传单都没发呢，有必要这么赶人吗？我这身西装都被他们搞脏了，草，沈胖子，你特么少抽点……这破烟熏死人！” 蹲在路边拿着宣传册的陆昊静静地看着一辆辆豪车，突然无能狂怒。 “我现在连抽烟的权利都没了？之前一直叫我沈导，现在被赶出来，就叫我沈胖子了？有这么真实的？”沈胖子也蹲着，不过如同死狗一样，一根接着一根抽烟，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一个小时前。 他拿着简历，厚着脸皮，对着保安露出一个自以为真诚的笑容，说自己是一位导演，是来求职的。 其实，本来他也不抱任何希望，毕竟之前就来过了，这次是被陆昊拉过来，说再尝试最后一次求职的。 可是…… 这帮保安似乎是看到陆昊手中的按摩宣传单后，人都进不去不说，直接被当成捣乱分子给轰了出来，甚至精心准备的简历都被撕了个粉碎扔在地上…… 这种感觉真的相当糟糕，如同尊严被人狠狠地踩在地上一般。 至于宁靖宁编剧此刻则站在路口，死死地盯着辉煌娱乐大厦，一副要把这个大厦都吞了的模样。 手中握着的剧本都在颤抖，肺要气炸了一般！ 事实上，他稍微好一点，至少走进辉煌娱乐了。 只是…… 不过进去没多久，还没聊两句就被“请”了出来。 人家看到他尖嘴猴腮的模样就皱眉，稍稍查了一下他的资料以后，紧接着让他哪凉快呆哪去，更别说买它的剧本了，甚至离开前一些人还在背后对着他指指点点，说他是出了名的衰神，要远离他，不然得走霉运…… “行了，沈导，差不多得了，再抽下去，你得得肺癌！” “得就得，死了还解脱了！” “……” 陆昊实在是受不了沈胖子的烟味。 拿着为数不多的宣传单默默地盯了辉煌大厦下方的几个保安一眼。 那几个保安握着电棍眼神充满着警告。 偌大的城市里，陆昊恍惚了一下。 现在回去的话，不但要浪费车费，还一无所获。 那充满着创业梦的足浴店，此时此刻已经在风雨中飘摇，随时都要倒塌…… “至少不能啥都没有地空手离开吧？” 天气越来越热了。 站在阴凉下的陆昊突然有些不甘心，他踢了一脚沈胖子。 “所以你要做什么？” “我……” 陆昊推了推眼镜，默默看着前方一辆商务车开了过来。 那帮看陆昊凶神恶煞的保安们突然眼神一变…… 随后…… 数不清的记者疯一般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把商务车团团围住。 陆昊突然眼睛一亮！ “沈胖，走，上电视去！宁编，别特么装忧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赶紧给我买个扩音器！” “？？？？” …………………………………… “雨涵，你好，我是《华东娱乐》的张阳，能耽误你几分钟吗？刚才我接到刘天王方的传闻，说你觉得刘天王写的歌不一定有网络邀的好？” “……” “你好，张雨涵小姐，我们是湘南卫视的记者，我想问一下，你怎么看待周冰妍的，你是不是觉得她是一个心机女？” “……” “你好，张小姐，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觉得刘天王写得东西不行，已经不符合这个时代了，不如一些年轻人了？” “……” “张小姐，你好……很多人觉得你的性格有问题，整天都是冷冰冰的，你是不是不会笑？” “……” 汹涌的记者越来越多。 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问题仿佛一根刺一样，稍微不慎，就会被扎到，并且扎得头破血流。 娱乐圈就是这样…… 很多人都是为了搏出彩，搏头条拼命地制造着各种各样的乱七八糟话题。 张雨涵轻轻皱眉，在保安的保护下一声不吭地往前走，至于经纪人刘姐则是非常耐心而又满面春风地面对记者解释着这一切。 虽然她觉得某些记者就是粪坑，但她却不敢得罪这帮记者。 事实上…… 拒绝刘天王，并且坚持网络邀歌这件事真的不好洗，稍微不慎，就会被冠上一个目中无人，口碑崩盘的下场。 尽管他们不担心这些，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在这个时候…… “对！对！网络邀歌能邀出经典好歌！不比刘天王的差！” “……” “我是张小姐的词曲人，你们采访我吧，张小姐已经预定我的歌了！” “……” “我没有说胡话，我说的是真的！我敢用我的生命发誓，我写的歌，未来必是传唱经典！” “……” “我是辉煌足浴集团的老总陆昊，你们过来采访我吧，这是我们的宣传单，这里太挤了！去我们店里吧，我告诉你们！这是我们的宣传单！” “……” “你们采访我啊！你们现在不采访我，以后就没机会了！这是我们公司的导演沈导，这是我们的编剧，宁编，咦，人呢？” “……” 当刘姐和保安团队们正在应付这帮记者，当张雨涵正朝着公司前进的时候…… 突然…… 一阵非常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随后，所有人下意识地转过头。 紧接着！ 他们看到一个左手拿扩音器，右手拿宣传单的家伙在人群中大叫，声音响得直震人耳膜。 刘姐吓了一跳，见鬼似地看着那个戴着眼镜的上蹿下跳的年轻人。 这家伙疯了？ 张雨涵也是一呆，看着拿着扩音器的陆昊以后，竟有种无语的感觉。 我什么时候预定他的歌了？ “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 “总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我是专业的！” “……” 第十二章 睁眼说瞎话！ 扩音器的声音让所有记者都吓了一跳。 所有的目光全部望向陆昊这边。 有困惑，有怪异，有不解，有惊喜…… 跟随着目光，数不清的话筒，摄像头开始朝向了陆昊…… 陆昊站在人群中…… 突然有些紧张和不适应感。 迄今为止，他还没有接受过这么大阵仗的人关注，一时间大脑竟是变得空白。 不过…… 欲成大事，必不拘小节。 没有机会，便自己制造机会！ 如野草生于茫茫大地之中，无人问津无人欣赏，但狂风断不其根本，暴雨只是养料，野火燃烧躯体，来年又是向阳而生，纵使冰雪漫天，却也始终冻之不死。 下一刻，这种短暂的紧张第一时间变成惊喜，他盯着这些记者，他犹如看到一张张钞票在天上飘荡，另一只手握着的宣传单，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走了。 未来和面子…… 什么最重要？ 自然是未来最重要！ “这位先生，你的意思是，你是雨涵新歌的创作人？” “是的！” “这位先生，你能具体说一下吗？” “多具体都行啊，其实，我已经和张小姐在几天前已经见过一面了，我们攀谈交心，聊地分外投机，还大致确定了新歌的方向，后来……” “……” 旁边的宁靖吓傻了，下意识地离这帮记者远远的，好不容易挤了出去，手一哆嗦，宣传单“啪”地掉在地上，被风一吹，竟吹到了马路另一头，他做梦都想不到陆昊这家伙让自己带扩音器竟然是用这个的…… 而沈胖子则是脸色涨红，看着陆昊在记者群中大吹特吹，他整个人都麻了。 回想起几天前陆昊和张雨涵见面的情况，再看到此时此刻陆昊那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模样，他膝盖瞬间就软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他这辈子…… 还真没见到如此颠倒黑白的人。 这人…… 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 一定要离这个人远一点。 他们第一时间装成不认识陆昊的模样，如一个陌生人一样，躲进了人群中…… 然而…… “沈导，宁编，你们躲在那里干什么，记者朋友们想知道新歌的细节，你们躲什么啊？快，把我们的宣传单子给记者们看看啊！海报里有我和张小姐在卧室里的亲密合照，这是证据！” “……” 什么玩意？ 合照？ 亲密合照？ 等等，海报上面有什么了不得的内容吗？ 天！ 真的假的？ 当记者们听到陆昊的声音以后，他们瞬间惊喜！ 而宁靖和沈胖子也是虎躯一震，陆昊的声音，伴随着扩音器，让他们的耳膜都生疼，当场整个人都傻了！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陆昊，却见陆昊目光盯着他们，甚至还生怕别人找不到他们一般，手指着他们！ 紧接着，所有记者的目光都顺着陆昊的手看过去…… 两人猛一哆嗦！ 我特么！ 他们恨死陆昊了！ 他们想跑…… 可是，蜂拥而来的记者瞬间把他们淹没了，手中的那一叠海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第一时间已经被抢得一干二净…… ……………………………… 记者们在狂喜！ 他们满脑子都是大新闻，大爆点，大热度，第一首资料！ 抢！ 数不清的海报在他们抢夺下，漫天飞舞，隐约间，可以看到陆昊和张雨涵的身影…… 他们如同野兽一样发疯！ 几个抢到海报的记者第一时间冲出人群…… 随后！ 当看到海报上面的“大酬宾八八”以后…… 他们脑壳嗡嗡声直响！ “啥玩意？足浴？” “辉煌集团足浴？” “大酬宾八八？新客户带老客户满十位免费一位？” “我他妈？这就是亲密合照？” “告诉我，这是什么玩意！” “你特么！” “你和张雨涵隔着这么远，你说是亲密合照？” “这图是你自己p上去的吧？” “这特么比我们还能编？我干！” “……” 现场出现了一阵骂声…… 在骂声中。 所有的记者恶狠狠地盯着远处的陆昊…… 却见陆昊的方向，只有一个扩音器在放着，并且不断地循环着录音。 “大新闻，大新闻！” “辉煌足浴集团开业大酬宾！开业大酬宾……” “不需要九九八，不需要一千八，只需要八十八！” “买到就是赚到……” “……” 他们感觉自己疯了！ “他们跑了！” “等等！张雨涵进去了！” “草啊！” “张小姐别走，我们还有好多问题啊！” “……” 紧接着…… 一些记者发现张雨涵一行人进入了辉煌娱乐，随后大门被狠狠关上以后，他们这才明白自己被那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耍了！ 几个记者围二话不说围着铁门，疯一般递着话筒，希望张雨涵能再回答他们一个问题。 但是…… 他们却已经跑了！ 而一些记者则骂骂咧咧地再次转头看向这个拿着扩音器方向寻找这三个年轻人，却见三个年轻人在握电棍保安的追逐下握着扩音器撒丫子就跑，足浴店的传单撒了一地，转眼间就跑得没影了！ 他们气得半死，他们将宣传海报撕了个粉碎，甚至觉得自己就特么是个傻子！ 这么拙劣的谎言他们还真特么信了？ …………………………………… “这个世界，真的什么妖魔古怪都有……你真和那个家伙合影了？” 当回到公司以后，刘美和张雨涵站在观光电梯上看着跑没影的陆昊几人，一阵哭笑不得。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还是靠他们吸引住了一部分记者，他们才得以脱身。 只是…… 这几个家伙的手段实在是太拙劣了点。 足浴店？ 辉煌集团足浴店？ 就算是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的她也还是第次见到这样的人…… 至于张雨涵则是平静地看向陆昊消失的方向。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陆昊足浴店简陋装修，以及他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浮夸、拼命、又充满着不顾一切…… 电梯徐徐上升，下方的景色逐渐开始变得渺小。 她看向下面的保安，记者，以及过道上的车辆与行人…… “合了，嗯，算是被偷拍了吧。” “要不要……” “算了，现在的精力，要放在新专辑上……” “雨涵，我还是觉得这网络邀歌……” “开弓没有回头箭，尽人力吧。” “……” 刘美嘴唇动了动，随后看着张雨涵，却见张雨涵表情平静，只是轻轻摇头，目光却是很坚定。 她最终还是要把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 保安们终于不再追了。 只是撂下一些再让他们看到，直接打断狗腿之类的狠话。 跑累了的陆昊在气喘吁吁…… 不过，笑得很灿烂。 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像一只过街老鼠…… 至于沈胖子和宁靖则是犹如断气一样，瘫在路边的石凳上满身大汗一动都不想动。 “老陆，我被你坑死了！现在，别说求……求职了……就是……就是接近那里，都会搞不好被打！” 沈胖子憋得不行，全身充满着一股绝望。 宁靖也是一样。 不知怎的，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泥潭，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而且是越陷越深！ 特么早晚把自己给坑死！ “世界上，真正成大事者就是要破釜沉舟！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潜力！” “……” “这个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 “我们除了探索和厚脸皮，已经一无所有，已经没什么好输的了……” “……” 炎热的阳光下。 陆昊猛灌一口矿泉水，灌完以后，说起了一大堆鸡汤。 随后，拍了拍两人如死狗一样的肩膀。 “走吧！回去！” “回去做什么？” “等记者上门采访我们！” “……” “毕竟我们热度都这么蹭了，这帮记者没理由不来采访我们吧？这帮人平日里不就是喜欢看图编故事吗？这么好的素材，他们能不编？搞不好我们现在在网上已经热翻天了！” “……” “等出名，客户源源不断来了，我们就招聘好技师提高生产力，等稳住局面，再按计划拍我们的宣传片，一步步扩大影响力，等开始正式良性循环，我们就再招优秀的好技师！再赚钱，再扩大经营，做大做强，海外上市，宣扬华夏传统中医按摩！你们好好干，以后我给你们一点点股份，别整天想什么导演编剧不切实际的事情，在这个时代没点背景，没点钱怎么混娱乐圈？大不了以后赚钱了，自己投资电影，自己拍着玩，你说对不？” “……” 午后阳光下…… 陆昊豪迈地推了推眼镜，眼神无比炽热，那精神抖擞模样，像极了某某传洗脑组织头目，甚至说完以后，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一副你们好好跟我干的模样。 …………………………………… 一个小时以后…… 当满怀期待的陆昊带着宁靖和沈胖子两人到店里的时候…… 突然听到了一阵警笛声。 紧接着…… “老板，不好了，你说的客户没来，反而扫黄组来了！” “？？？” 第十三章 破灭与沉淀 “抱歉，我们接到多位朝阳群众电话举报，你这个地方存在不法勾当……” “……” “抱歉，这是一场误会，陆先生，你这个地方的装扮和我们之前扫.黄的地方实在是太近了。” “……” “不过，陆先生，我要提醒一下哈，根据我们检查，你这边消防安全不太过关，最好在消防监管部门来之前，好好重新装装修一遍……你近期是否得罪什么人了？刚才我们又接到了群众电话……” “……” “……” 警笛在鸣叫声与一阵阵道歉声中渐行渐远，闪烁的警灯给人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庄严与肃穆，令人忍不住想起多日前的那一场“范围清扫活动”。 本来围在一边指指点点的街坊邻居们终于逐渐散去。 其中几个大叔眼中既是遗憾，又是可惜，到底是因为这家足浴店正规而遗憾，亦或是觉得太正规，正规到他们都没办法支持，然后现在要倒闭了而觉得可惜？ 或许他们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喧嚣的小巷口在经过了一阵闹剧以后恢复了以往的宁静，邻居们开始回到自己家里开始做起了晚饭。 橘红色的夕阳照耀着这个小巷边上，遥望远方天边，陆昊竟觉得这夕阳是如此的悲凉，像极了最后的落寞。 他默默坐在门口的石头上回头望了一眼店面，以及“辉煌娱乐足浴”这几个字，心逐渐地沉了下去。 几个小时前…… 他握着扩音器，豪情万丈地规划着自己的未来，想象着开疆拓土，漂洋过海，身上仿佛散发着无尽光辉。 几个小时以后，他被打回了原形，突然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即将完蛋，一无所有的小老板。 拿出手机，陆昊认真地看了一眼。 想象中的蹭一波大热度并没有蹭到，除了零星一些小新闻的报导在播报一些片段以外，其他所有版面都是关于张雨涵和周冰妍的专辑之争以及张雨涵的网络邀歌，某某某流量小鲜肉已潜心写歌…… 而播报的那些片段，基本上都是“粉丝闹事”之类的小新闻，还打上了马赛克，点赞和评论数竟是寥寥无几，很显然这一波完全泛不起水花。 想象总是很美好，而现实却是分外残酷。 屋内。 小丽，宁靖、沈胖子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地看着外面。 电饭煲已经跳停了，屋内饭香四溢，菜也已经做好了摆在桌上了，四菜一汤，看起来还算可口，小丽的水平还是可以的，至少对付两大碗是没问题的。 但是…… 去没有一个人上前叫陆昊。 他们就是这么看着。 不知怎的，空气之中，竟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压抑感。 小足浴店竞争不过周围的大足浴店、资金储备无法打长久战，店面消防问题存在隐患…… 一个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而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 夕阳落山，晚霞变得血红，周围的路灯亮起一盏又一盏，巷外一阵阵喧嚣的下班声不断响起。 那个身影就这么坐着，仿佛沉浸在什么情绪当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饭菜都凉了的时候。 突然！ “妈蛋，小说骗人！” “干！” “……” 在一阵阵骂骂咧咧之中，三人看到陆昊猛地站了起来，随后非常没有素质地对着旁边的臭水沟吐了一口痰，紧接着走进屋子。 “看我干什么！” “该吃吃，该睡睡……大不了这几天歇业整改！” “你们以为这玩意能难倒我？我的公司要倒闭了？” “不可能！” “如果不来点困难的话，以后等我牛逼了，那帮记者不就没素材写了？纵观历史，跌宕起伏的人生才能被后人铭记，太过完美的人生，都只是史书一笔，索然无味……” “……” 陆昊看了一眼三人，微微不屑地摇摇头，随后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开始狼吞虎咽毫无形象地吃了起来。 宁靖和沈胖子对视一眼，随后摊了摊手…… 本来准备安慰的话似乎用不上了？ ……………………………… 夜深人静。 或许是天气越的闷热，又或许是想到未来自己前途暗淡，压力倍增…… 躺在沙发上的沈胖子辗转反侧，却怎么都睡不着，就算开了电风扇也是心烦意乱。 在燕京这么呆着也不是办法。 要不…… 回老家？至少在老家，自己还有一口饭吃。 人有时候不得不给现实低头。 低头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当做出这个决定以后，他竟怅然所失，特别是配上不远处沙发上宁靖呼噜声震天，他心中更是烦闷。 这狗东西欠了这么大一笔债，怎么这么能睡？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处境很糟糕？ 烦躁之下，他把自己的臭袜子往宁靖那边一扔，索性他走出房间，来到大厅打算喝口水…… 就在他刚走出的时候…… 他听到了一阵非常细微的声响，似乎是絮絮叨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他发现不远处大厅有一盏老旧台灯就这么亮着。 台灯下是…… 等等！ 这…… 沈胖子擦了擦眼睛。 随后，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昊正在看着《音乐入门》，并且一边做笔记，一边正在努力念着节拍。 他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仿佛沉浸其中，不受这个世界的任何影响。 而笔记，则是写在宣传页的空白处…… 等等！ 他是在…… 他是在学乐理知识？ 沈胖子一愣。 他不会把自己吹牛逼的话当真了吧？真的要给张雨涵写歌？ 可是！ 这！ 这家伙对音乐一窍不通啊！ 而且这家伙天分比自己都要差，明明很好理解的东西，到他这里，起码要学个两三遍才能理解啊，更重要的是，音乐这玩意，多少人小时候就在学，学个十年二十年才初露锋芒，而陆昊这年纪了…… 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现在的时间成本，可比年少时候的时间成本要大得多啊！ 搬几块砖都比弄这个好…… 沈胖子嘴角动了动，本来打算说点什么让他打消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但是在看到陆昊这份用心劲以后，他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终…… 沈胖子摇摇头，又回到屋子里躺着。 只是，这么躺着，心中越发地开始不甘心起来。 难道，我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他突然这么自问自己。 想到陆昊努力学音乐，真打算给张雨涵写歌的操作…… 明明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但是…… 不知怎的，竟是不可笑了？ ……………………………………… 当天边露出些许鱼肚白，垃圾车开始忙碌的时候，编剧宁靖从睡梦中醒来。 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舌头干干的，似乎有些臭味。 随后…… “草他大爷！谁他妈的臭袜子！” “草！” “呕，呕！” “……” 当看到一只湿漉漉的臭袜子，又想起昨晚那个吃臭豆腐的美梦…… 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随后胃部痉挛抽搐，一阵干呕…… 干呕完了，一把踹醒沈胖子，数不清的文明用语就往胖子脸上砸。 而被吵醒的沈胖子也是起床气贼大，拿着另外一双袜子就扑了过去…… 小丽则是无奈地看着吵吵闹闹的两人，又看着账户余额与关闭的大门，忧心忡忡。 今天过后…… 明天连买菜的钱都不够了。 现在听陆昊的意思说消防可能有隐患，店里需要关门整改。 这算是彻底断了最后的希望啊！ 她怀揣着梦想来到大城市闯荡，憧憬着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希望未来能在这个大城市买房结婚，成为村里所有人羡慕的城里人，甚至刚装修完足浴店以后那种兴奋的情绪和美好幻想都是历历在目…… 而现在…… 她脸上泛起了些许苦意，目光再次看了一眼前方…… 这该怎么办啊！ 就在所有人都在各怀心思的时候…… 不远处…… 一阵磕碰的旋律响了起来…… 小丽听到旋律以后一愣…… 正在互相撕扯的宁靖与沈胖子也是一愣…… 下意识地…… 他们看向旋律声响起的方向。 阳光照耀下的窗边。 他们看到戴着眼镜的陆昊坐在椅子上抱着那刚修好的破木吉他，轻轻地勾着琴弦。 磕碰的旋律，在他周围回荡着…… 他闭上了眼睛，嘴唇念叨着什么东西，随着念叨后，他磕碰的旋律缓缓停下。 不算唯美，但却又，不像是胡乱的编曲。 他的脚下…… 全是乱七八糟纸团和宣传页。 突然，几张宣传页被风吹了起来，宁靖和沈胖子三人看到本来非常显眼的开业酬宾这几个字旁边堆满了圈圈叉叉的音符……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 陆昊睁开眼睛。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好像还缺点什么……” 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有着些许遗憾。 他的记忆深处……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这么不断地回荡着…… 那个声音空灵而又缥缈…… 第十四章 我去屠神！ “知名网络歌手、q狗音点击前十、彩铃下载榜前十，被称为q狗音乐四巨头的苏旭携《浮世客栈》，已投稿张雨涵工作室……” “……” “华夏国风词曲人马东已与张雨涵方接触，并宣布将会以网络邀歌的形式，将从零起步，与年轻人一起参与创作？” “……” “吴岱霖目前接受媒体采访，或暗示自己已参好友张雨涵的创作投稿……” “……” “……” 微博新闻热搜、腾达新闻首页、各版娱乐弹窗头条…… 数不清的网络邀歌消息如同炸弹一样轰炸着沈胖子的手机，每一条消息，都带着惊人的热度，下面评论数过万！ 躺在沙发上的沈胖子看到这些消息以后，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没想到辉煌娱乐会给张雨涵花那么多的心思宣传这场“网络邀歌”，更想不到的是，这场网络邀歌的排面，竟是如此惊人。 迄今为止…… 苏旭、马东、吴岱霖…… 一个个耳熟能详歌手或创作人的名字在热搜上面肆虐…… 如同洪水猛兽一样，吞噬着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这些人，全部围绕着这场网络邀歌。 震惊过完以后…… 沈胖子又非常担忧地看着陆昊。 刚吃过早饭的陆昊继续在窗边“刷刷刷”写着曲子。 自从弹了那一段磕碰的旋律以后，陆昊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神充满着形容不出来的陌生，甚至那无时无刻的笑容，似乎也消失了。 沈胖子知道陆昊当真了！ 而且，是投入了心思在创作。 可是…… 几天前！ 这个家伙一丁点的乐理知识都不懂啊！ 甚至现在，连吉他都弹得磕碰，完整的旋律一首都弹不出来。 你这样的人去给张雨涵写歌？ 这不是笑话吗？ 而且，就算你勉强写出来了，可是你要面对的可是苏旭、马东、吴岱霖这样的人物啊！ 毫不夸张地说，你现在走到街上，大街小巷里此时此刻绝对播放着马东的《那一年青春》、你拿出手机，给十个好友打电话，绝对有一个人的手机铃声是苏旭的《醉红尘》，你打开每一届的金曲奖颁奖典礼，吴岱霖那充满魅力笑容仿佛已经成了金曲奖的标配…… 你怎么比？ 这不是开玩笑吗！ 足浴大厅里。 “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坐在沙发上的沈胖子脑海中不自觉就浮现出了这么两个成语。 他其实很想提醒一下陆昊，让陆昊不要痴人说梦。 可是…… 跟之前一样，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陈旧的足浴大厅，以及紧锁的木门。 很多悲剧，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不远处的宁靖则是呆呆地看着陆昊。 不知道看了多久以后，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剧本。 似乎陷入了深思…… 沈胖子看着宁靖呆呆的模样，又看着陆昊不断地写着曲子…… 不知怎的，他竟觉得这里非常压抑。 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出去逛逛……” “……” 留下这句话以后，他就离开了沙发走出外面。 …………………………………… 燕京这座城市其实最不缺的就是怀揣着梦想的流浪歌手。 天桥下、地铁边、繁华的广场中心，酒吧里…… 你总能看到一个个扛着吉他正歇斯底里唱歌的歌手。 他们非常努力地在这个城市里扎根。 很多心灵鸡汤，很多歌手成名前，都会说一段自己在燕京的成名经历。 但是…… 很多人都会扛不住现实的摧残，最终离开这座对他们来说冷漠的城市，然后老老实实地工作，不再聊梦想。 沈胖子漫步在大街上…… 人却越来越烦躁与不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燕京的繁华对他已经失去了吸引力。 这个城市…… 不属于他！ 人其实并不是担心努力与拼搏的劳累，而是担心劳累以后一无所获，一直徒劳无功。 很多失败回家的流浪歌手都会感慨曾经自己如果放下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好好上班、如果好好工作的话，那该有多好？ 沈胖子在路边呆了很久，甚至连中饭都没有吃，就这么呆着。 等到夕阳下山的时候，他最终站起身来，长长呼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 当他回到小巷子的时候，他看到门口依旧是贴着“消防整改”的纸。 当推开门的时候…… 他看到昏暗的大厅下，陆昊依旧在努力写着与学习着。 破木吉他上全是汗渍与手掌印…… 沈胖子迟疑了一下，随后回到了足浴房里。 宁靖睡的沙发上空荡荡的，此时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墙上的挂钟一点一滴地告诉着时间…… 屋外…… “老板，我们现在已经没钱了……明天的早饭，我可能没有了。” “老板……我们……” “是不是要倒闭了？” “……” 沈胖子听到小丽的声音。 随后…… “小丽，再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 “……” “……” 空气中陷入了一阵阵沉寂。 这一刻…… 不知道为什么，沈胖子突然冲出了屋子。 随后盯着正在努力写着的陆昊，胸口不断地起伏。 “陆昊，我知道我可能说一些话不妥，而且，这些天一直受你们的照顾……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了！” “……” “陆昊，你醒醒，你现实点吧！” “……” “我知道你很想要那笔钱，但是！我希望你明白，除非真的有奇迹，否则，你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 “如果你是一个专业歌手的话，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你现在连吉他都不会弹，连最基本的乐理知识，都是刚学的，最基本的编曲条件，都是网络上搜到的……” “……” “你知道你的对手是谁吗？他们可是，马东、苏旭、吴岱霖这样的人啊，他们有多少粉丝，你知道吗？他们可是神一样的人啊！” “……” “你怎么能成功啊！” 夕阳西下。 晚霞一片血红。 沈胖子如同好斗的公鸡一样握着拳头对着陆昊咆哮…… 而且，声音越来越愤怒。 甚至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失态，但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甚至做好了陆昊冲过来，然后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的准备。 但是…… “发泄完了？” 半晌过后…… 陆昊平静地看着沈胖子。 这种平静，似乎烙印在骨子里，令沈胖子无比的错愕。 仿佛狂风暴雨与惊涛骇浪都不能影响一般！ “我……” 沈胖子张了张嘴，声音戛然而止。 “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奇迹，如果真的有，那么奇迹的代价，也一定是付出很多东西与心血才创造的！” “……” “事实上，我相信这个世界永远都有一线机会，对手再强大又怎么样？他们也是人，他们不是神！” “……” “就算是神，也有诸神黄昏的一天！” “……” “我相信，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能有机会爬上金字塔顶尖的位置，就算，金字塔下面的人数不胜数！” “……” 陆昊站了起来，推了推眼镜，每一个字仿佛都充满着一股力量。 沈胖子呆呆地看着陆昊，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尽是震动。 除了震动，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羞愧。 他觉得自己像个懦夫…… 下一刻，数不清的情绪浮上心头。 而小丽则是紧握拳头，眼神充满着崇拜，甚至激动得汗毛都起来了。 ……………………………… 夜深人静。 躺在床上的沈胖子听到了宁靖蹑手蹑脚回来的声音…… 一身的酒气。 他从小丽的口中得知，宁靖又出拉投资了。 看他的样子，他这次的投资又失败了。 不过…… 他似乎并不沮丧，躺下没多久，烦人的呼噜声就再次震天而响…… 沈胖子怀着万般心思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他是被一阵吉他声吵醒的。 吉他声仍旧很磕碰。 但是旋律却非常完整…… 他走出屋子…… 随后…… 当他看到陆昊穿得整整齐齐，头发梳了一个大背后，脸上的胡渣也刮得干干净净。 “沈导，你觉得我这一身装备咋样？” “老陆，你这是……你要去相亲？” “不！是去屠神！” “？？？” 沈胖子震惊地看着陆昊背着破木吉他盒，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下写着密密麻麻音符的宣传单，慢慢离开屋子。 屠神？ 屠什么神？ 难道是…… 沈胖子下意识地拿出手机…… 随后…… 6月19日！ 张雨涵网络约歌开始的第一天！ 他脑海中突然回荡着那一天，，站在辉煌公司门口，那个拿着喇叭的青年的大喊声…… “我没有说胡话，我说的是真的！我敢用我的生命发誓，我写的歌，未来必是传唱经典！” 第十五章 传奇（上！） &esp;&esp;陆昊站在辉煌娱乐的门口。 &esp;&esp;望着巍峨的大厦…… &esp;&esp;他并没有感觉到卑微，反而表现得很自然与平静。 &esp;&esp;这种平静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esp;&esp;连续两天熬夜让他黑眼圈很大…… &esp;&esp;可是他的精神头挺好。 &esp;&esp;远处…… &esp;&esp;他看到一个个知名的歌手从车上下来，随后又在记者的围追堵截下，坐上了车。 &esp;&esp;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esp;&esp;他突然想到了这句话。 &esp;&esp;随后，他又看着前方的“辉煌娱乐”这几个字。 &esp;&esp;他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脑海中模拟了很多遍措辞与场景，当他觉得这一切没有丝毫问题以后，他才朝前方慢慢走去。 &esp;&esp;“你好，请出示一下证件……” &esp;&esp;“没有证件。” &esp;&esp;“没有证件？那请你跟里面预约的人打个电话，让他出来接你……” &esp;&esp;“我也没有预约的人……” &esp;&esp;“什么，那你过来是干什么的？” &esp;&esp;“我是过来给张雨涵写歌的。” &esp;&esp;“好啊，原来是你！” &esp;&esp;“别推我，这位大哥，我不是来捣乱的，我……” &esp;&esp;“……” &esp;&esp;保安呆呆地看着这个穿着西装背着吉他的青年，起初他只是觉得这个青年似乎挺眼熟，随后，当听到给张雨涵写歌的瞬间，他猛然想起这个人不就是前几天在门口乱扔广告的家伙吗！ &esp;&esp;他脸色大变，操起电棍就从值班室冲了出来…… &esp;&esp;这家伙让他被领导整整骂了一小时，还被扣了足足有五百块工资，他能不气？ &esp;&esp;写歌？ &esp;&esp;写你妹！ &esp;&esp;这一刻…… &esp;&esp;他也没有鸟陆昊的解释，二话不说就拿着电棍就要赶人，而陆昊则是被电棍惊退了几步，看着保安油盐不进并且恶狠狠的模样，迟疑了一下最终躲到了一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esp;&esp;“大哥，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esp;&esp;“说个屁！你们这些想出名想疯了的人，我一天都能见到三四十个，看你穿得人模狗样，干点其他什么不好，偏偏要干这种让人恶心的事情，整天不务正业，就想着一夜成名，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保安握着电棍，也不听陆昊解释，二话不说就是破口大骂，很显然，他遇到了太多太多乱七八糟的人了。 &esp;&esp;“大哥，先不聊这些，大哥，你最近是不是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手脚发热？” &esp;&esp;“你这种人，简直是社会的……啊？” &esp;&esp;“大哥，我的意思是，你最近是不是睡觉的时候，手脚发热，舌头干燥，经常失眠夜梦？” &esp;&esp;“你怎么知道！” &esp;&esp;“大哥，你现在非常危险，我严重怀疑你身体出问题了……而且看你的眼色，这问题还挺严重，如果不好好弄的话，大概率会阳痿……，大哥，要不我帮你把把脉？” &esp;&esp;“你懂中医？” &esp;&esp;“略懂一点……” &esp;&esp;“那你……你不是捣乱的吧！我刚被扣了五百块工资，你……” &esp;&esp;“大哥，我不是这样的人……” &esp;&esp;“那你……” &esp;&esp;“我过来！大哥……你信我的话，我帮你把一次……嗯，大哥，帮我拿一下吉他，怪沉的。” &esp;&esp;“那，好吧……”惊疑未定的保安最终点点头，让陆昊走进了保安室，甚至下意识帮陆昊拿着吉他。 &esp;&esp;…………………… &esp;&esp;保安室里。 &esp;&esp;空调吹得很舒服。 &esp;&esp;吉他盒子静静地在边上躺着。 &esp;&esp;陆昊眯着眼睛，露着笑容，装模作样地把着这位名叫王龙的保安的脉搏。 &esp;&esp;而王龙则是看着陆昊，时而见陆昊皱眉，时而舒展又时而叹气，而他的心，不知怎的，也跟着陆昊的表情震颤。 &esp;&esp;“大哥，你最近经常熬夜吧？” &esp;&esp;“是！” &esp;&esp;“嗯，你最近是不是感觉昏厥无力，全身有一种被掏空了的感觉？” &esp;&esp;“有一点，嗯，不是一点，是很多……” &esp;&esp;“大哥，让我看看你舌头。” &esp;&esp;“好！” &esp;&esp;“……” &esp;&esp;王龙看着这个青年，随后伸出舌头。 &esp;&esp;随后见这个青年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时候，犹如看到绝症一般的时候，他的一颗心宛如被提起来一般纠了起来。 &esp;&esp;“大哥，你这是肾阴虚晚期了，身体严重透支，需要好好调理啊！” &esp;&esp;“真的假的？哎呦……” &esp;&esp;王龙正疑惑，随后只见陆昊手指轻轻往自己腰间一按，紧接着，他感觉自己身体如针扎一样，疯狂痛呼！ &esp;&esp;“痛吗？” &esp;&esp;“你这不是废话吗？痛死我了！” &esp;&esp;“大哥，这是补气穴，你现在这穴位拥堵得吓人，我稍稍一按，你才会大痛……已经快病入膏肓，已经进肾了！” &esp;&esp;“我体检肾没问题啊！哎哟……痛啊，轻点！” &esp;&esp;“体检不能检出穴位与气血，要相信中医，这样吧，今天正好有空，你趴在这里，我帮你按一下？” &esp;&esp;“好，可能会很痛，但是等会就会非常舒服……” &esp;&esp;“好。” &esp;&esp;“对了，大哥，可能我们这套疗程需要一点时间，要不，你让其他人帮忙看一下值班室？万一监控拍到……” &esp;&esp;“没事，这监控刚坏了……而且，说实话这工作我早就不想干了！工资低，日夜颠倒不说，还动不动扣钱，在燕京城实在是混不下去……” &esp;&esp;“好！” &esp;&esp;“……” &esp;&esp;值班室里。 &esp;&esp;王龙将信将疑地躺下。 &esp;&esp;随后…… &esp;&esp;他感受到陆昊伸出手在自己背上一捏…… &esp;&esp;紧接着，钻心般的疼痛在他的背上环绕，他连抽了好几口气，终于没忍住大叫。 &esp;&esp;然后，痛了很久以后，他又感觉到一阵舒爽感袭来，随后，他眼皮开始越来越沉重，随即就打起了呼噜。 &esp;&esp;而陆昊，则是活动了一下身体，看着熟睡的王龙笑得灿烂。 &esp;&esp;随后就背起吉他，拿着他的值班通行证，刷了卡以后，大摇大摆地朝着辉煌娱乐大门走去…… &esp;&esp;早知道一套忽悠能解决的事情，他都不费那么大劲了。 &esp;&esp;就在随后，在即将进去的时候，陆昊突然又觉得这样大摇大摆不太合适，随后，又转身看了一眼熟睡的王龙，又看了一下监控，犹豫了半晌后，他最终俯下身子，轻轻地看着熟睡的王龙。 &esp;&esp;“那个，哥……你真不想干了？” &esp;&esp;“呼，呼，别吵，不干就不干！” &esp;&esp;“那你的保安服能不能……” &esp;&esp;“说了别吵让我睡会，谁爱要谁要，反正我不想要了……” &esp;&esp;“要不给我用用？就当废物回收？” &esp;&esp;“呼……别吵……” &esp;&esp;“那通行证……” &esp;&esp;“呼……” &esp;&esp;……………………………… &esp;&esp;二十分钟以后。 &esp;&esp;迷糊之间，王龙感觉到有些冷，随后全身一哆嗦，不自觉打了一个喷嚏。 &esp;&esp;当他醒来的瞬间，他脸色大变！ &esp;&esp;“卧槽！” &esp;&esp;“我的衣服呢？” &esp;&esp;“干，特么，我的衣服呢？” &esp;&esp;“等等，妈呀！” &esp;&esp;“我就是随便说说啊！你还真把我衣服扒了？” &esp;&esp;“你特么？” &esp;&esp;“……” &esp;&esp;………………………… &esp;&esp;“雨涵……这首歌也不行吗？” &esp;&esp;“不太行。” &esp;&esp;“那……这个呢？马东帮忙写的……” &esp;&esp;“这个也不行，差了点味道……” &esp;&esp;“雨涵，你不能再挑了，今天你已经挑了一百来首了，好几首我都觉得可以当主打歌，再挑下去，就没了……” &esp;&esp;“刘姐，不行就是不行……” &esp;&esp;“可是……” &esp;&esp;办公室里。 &esp;&esp;刘美看着一脸清冷的张雨涵，顿时叹了口气。 &esp;&esp;电脑前，一首首署名投稿全部被拒…… &esp;&esp;刘美愁了。 &esp;&esp;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个人到底要什么？ &esp;&esp;现在不是挑这挑那的时候好吗？ &esp;&esp;就在这个时候…… &esp;&esp;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esp;&esp;随后…… &esp;&esp;“张小姐，我能跟你聊几句吗？也许你这辈子都会感激我！” &esp;&esp;“？？？” &esp;&esp;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传了过来。 &esp;&esp;紧接着，一个穿着保安服的青年推了推眼镜，在刘美的震惊下，从屋外探出了一个头。 第十六章 传奇（下） 偌大的办公室里。 张雨涵听到声音以后，下意识地抬头。 随后…… 她看到一个身影露着憨憨而又真诚的笑容，自顾自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顺手还拿起了旁边的薄荷糖塞在口袋里。 他的保安服看起来异常宽松，就这么套在身上，到处都是褶皱，而保安帽更是过分，就这么随意套着脑袋，都系不紧就这么歪着，像极了搞笑影视剧里面的地痞保安，让人莫名觉得滑稽。 怎么又是他？ 张雨涵美眸望着这个家伙，眼神闪过一丝错愕与古怪。 “出去！” 刘美脸色瞬间寒霜，盯着陆昊。 她没有认出陆昊，但是，就算是真正的保安，也不能随随便便走进这里！ 这里可是张雨涵的独家办公室！ 就算是商务部楚总，就算有是事情，他进来也必须提前打招呼好吗！ 这个保安脑子坏了还是不想干了？ “刘小姐，张小姐，我就站在这里，我没有任何恶意，也没有任何要打扰两位的意思……其实，我本人是一位非常有礼貌，不说谦谦君子，但至少也有君子之风……” “……” “我知道张小姐一直在筹备专辑的主打歌，实际上，我对张小姐非常仰慕，觉得张小姐就如同天空中的白月光一般，神圣而又高洁更是不可方物……” “……” “这样出尘飘飘欲仙的人物，必须要有一首真正意义上跨时代，并且称得上是传奇的歌曲，才能成为主打歌，其他乱七八糟的歌，我觉得不配！” “……” “他们不但不配，更不懂张小姐的内心……” “……” “事实上……本人还是有一点点才华的，古代的时候，不是有琴瑟和鸣，高山流水吗？我本人非常希望能为张小姐的新专辑发光热……” “……” “张小姐在我的帮助下，未来必是传奇！” “……” 刘美震惊！ 甚至让她本来想驱赶陆昊的话都憋在了嘴边。 她发誓！ 她这辈子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什么琴瑟和鸣，什么高山流水…… 这种恶的话，他是怎么有脸说出来的？ 她觉得这人就是一疯子！ 更让刘美震惊的是…… 这家伙自吹自擂的同时，手往口袋里一揣，紧接着，又猛地拿出一张褶皱的…… 等等，这是什么？ 褶皱的宣传广告单？ 而且是…… 刘美不自觉全身一震…… 如同疯了一样瞪着那张摊开，画着张雨涵正在微笑的广告宣传单…… 甚至，还加速向前，把这张宣传单摆在了桌上！ 桌上…… 一张张创作者的稿子此时此刻就这么被这张广告单给压着，看起来是如此的辣眼睛与格格不入！ 她感觉自己疯了！ “保安，保安，让这个疯子滚出去！” “保安呢！” “天啊！” “怎么还没人！这帮人是吃屎了吗！” “……” 刘美脸色铁青，忍不住大叫，整个办公室充满着她锐利的回音。 几乎在她大叫的同时…… 后面传来了一阵凌乱而又快速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被推开，随后，让两人更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一个满头大汗，却又上半身穿着背心的健壮中年带着一帮保安冲了过来…… “就是这家伙！” “这家伙把我的衣服给扒了！” “草！” “……” “……” 刘美瞪大了眼睛看着陆昊被人拉了出去。 在被拉出去的时候…… 这家伙还盯着张雨涵，不断地摆手。 “张小姐，机会只有一次，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我先走了！” “我希望你能看一眼我写的歌！一眼就好。” “如果有诚意的话，给我发短信！” “我的联系方式宣传单上有，如果两天没有收到短信，这首歌我就给别人了……如果再想要，我就要加价了！” “别拉我！我自己能走！” “……” 陆昊的声音渐行渐远…… 略显狼狈，但充满着坚定与形容不出来的自信。 刘美气得抓起桌上的宣传单猛地往纸篓里一扔，整个人的脸都快气歪了！ “真的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这保安怎么看大门的，衣服都能让人给扒了！” “辉煌的安保措施怎么回事，我一定要跟楚总好好地说说，这样都能让人进来……他是怎么进来的！” “这种老鼠屎早就要开除了！” “……” ………………………………………… “听说了吗？一个家伙扒了保安的衣服，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冲进了张雨涵的工作室里！” “这不是私闯民宅吗，这是犯法啊，这得被拘留啊！” “估计是……” “我听说这家伙好像是写歌！” “什么？写歌？为张雨涵写歌？” “对！” “哈哈，这人是个疯子吧？为张雨涵写歌？这人是谁？” “不知道……现在好像出来了！” “啊？” “赶紧过去瞧瞧热闹！” “对了，摄像机准备，就算不是大新闻，也能博一下关注！” “好！” “……” “……” 闷热的阳光照着这片大地…… 一帮正在踩点的记者蹲在辉煌娱乐的大门口。 当其中几个记者接到电话以后，他们瞬间就精神了…… 紧接着，他们立马围上了大门！ 没多久…… 他们看到了一个穿着保安服的青年发疯似地往外跑，而后面，是一帮握着电棍，表情凶神恶煞的保安。 镜头下…… 这个青年跑到了记者包围里。 仿佛看到了什么一样，这个气喘吁吁的青年无比兴奋！ “对！就是我，我就是给张小姐，张雨涵写歌的！” “我是辉煌娱乐足浴集团的老总陆昊！” “我们辉煌足浴秉持着健康养生的理念，从开业至今，已经有十多天了，我们将竭诚为所有人服务……” “二楼正在停业消防整改，一楼的小厅可以服务……” “我还有独家新闻！你们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我先走了哈！” “……” “……” 记者们惊呆了！ 就算他们是记者，见惯了娱乐圈各种各样让人哭笑不得的情况的他们也是懵了！ 他们还没问呢！ 这个家伙就边跑边对着镜头大叫，甚至还拿出一张写满乱七八糟符号的宣传单在镜头下乱晃，完全占了位！ “等等！” “这个家伙是不是前几天在这里撒海报的家伙？” “这个人……” “对，就是他，就是这个大言不惭说要给张雨涵写歌的人！” “这家伙还真写了？” “来，拍下来！抓个特写！” “不用抓，这个人自己还摆了一个剪刀手特写！” “我的妈，这人真是……” “……” “……” 第十七章 嘲讽 晚霞映红了半边天。 陆昊的身影在晚霞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背着那把破木吉他，陆昊站在即将进胡同的街上，时不时地拿出手机看着。 电话没有响起，手机里的q狗也没有人加自己好友，短信除了提醒自己即将欠费以及银行卡不足一百块的余额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陆昊站了许久，也沉默了许久，直到夕阳最后一抹余晖结束，这座城市的路灯亮起他才把手机放进兜里不再看了。 一阵风吹来，吹起旁边烧烤摊的烧烤味。 陆昊突然涌现了一股失落，不过随后，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嘴角又微微往上浮了浮。 “还有一天多一点的时间……” “如果错过了，损失的可是你。” “……” “……” 陆昊拿出宣传海报。 宣传海报上，多了一颗美人痣的张雨涵正看着他，表情恬静而又柔美。 路灯下。 陆昊把宣传海报放下，无形之中，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自信从内心深处汹涌而起。 黎明前的黑暗，似乎最难熬，但是，却又最值得铭记。 他突然笑了起来。 随后，他仰首挺胸，一步步朝着小巷口走。 …………………………… “哇！牛逼啊！” “可以可以，终于登顶了，我们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一个新时代要开始了，苏旭，加油！” “苏天王！” “哇，我们人气已经开始拉开许午一万了，接下来，我们的目标就是要霸榜，冲击流量！把许午按死在第二名！” “……” “……” 苏旭工作室里。 苏旭在万众瞩目下打开q狗音乐，当看到自己的新歌《跨时代》已经超越网络新生代天王许午，已经位列榜首以后，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心中充满着激动与兴奋，但是表情却控制住地很平和，不漏一丝破绽。 他回头看了一眼工作室里的团队们。 他平静地摇摇头。 “我们在网络音乐里流量第一只是一小步，没什么值得兴奋的，接下来还有很多榜单要争……” “现在，只是开始……” “……” 紧接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辉煌娱乐，音乐部经理赵军的电话。 他接了电话。 “不错！接下来，你的《红尘客栈》，我会找张雨涵聊聊的……” 一向来很吝啬夸奖歌手的赵军破天荒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谢赵总。” “加油！” “嗯。” 他的内心越是波涛汹涌，表情就越是平静，他的声音亦是如此。 面对赵军的夸赞，他只是点点头。 只是…… 眼神深处却是闪烁出了一丝隐晦的野心勃勃，甚至，仿佛看到了星辰大海！ 07年对整个音乐圈来说大概是一个分界线。 传统专辑在经历过最后的辉煌以后，逐步走向没落，网络音乐异军突起，涌现出了一大批网络歌手，开始蚕食着实体的市场。 各大音乐软件上，你总能看到一个个新生代的不同面孔牢牢地霸占着榜单前十，歌曲日新月异，回荡在各大校园与商场活动门口…… 而从0八年开始到现在，一个名叫许午的名字一直霸占着q狗音乐的榜首，每一首歌下载量与传唱度，都是上亿起步…… 他被认为是新生代的音乐流量，当之无愧的燕京才子！ 一年前…… 燕影专业毕业的苏旭看到了许午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他心中有些不舒服。 许午！ 一个医学专业毕业的跨界门外汉，凭什么能登顶第一？ 靠着所谓的口水歌？ 装抑郁骗青春少男少女的感同身受？ 这个位置，是属于我的！ 他觉得这个位置只属于他的！ 如果未来会有网络时代天王的话，那么，这个天王也只会是他！ 那一刻…… 一张完整的音乐事业版图在他心中徐徐展开！ 于是，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第二天辉煌的音乐部门，就有人过来跟他对接，筹备辉煌旗下工作室的细节…… 一年后！ 他总算登顶了！ 当一阵阵喧嚣过后，苏旭躺在沙发上，轻轻抿着红酒。 工作室负责人董振拿着笔记本。 “小苏，接下来我将会邀请各大媒体来为你打造顶尖的流量话题……等到张小姐那边确认以后，我们再和她来一次联动，把流量炒高，吸引资本的注意力……” “在我计划中，你们两人会进行一次合唱，我相信张小姐团队也不会放过这么一次流量机会的，并且我得到消息，刘天王为张小姐写歌，但是被张小姐拒了，现在消息还没散开来，不过，我们可以借着这波风，让你踩在刘天王的肩上……这是第二步计划。” “……” 苏旭听着董振一丝不苟地说着他的计划。 苏旭微微地点点头，当听到张雨涵以后，苏旭的眼神掩饰不住的憧憬，心中更是一阵火热，忍不住的向往。 自古就是才子配佳人！ 而他这位才子配上张雨涵那清冷的佳人。 呵呵…… “哈哈，这个时代是流量的时代……你瞧瞧，多少跳梁小丑都想借着张小姐的名头蹦跶了……足浴这个噱头都想出来了。” 工作室里房间里。 董振看到一条新闻以后，第一时间拿着笔记本递给苏旭，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苏旭接过来看了一眼。 “足浴小哥潜入辉煌，竟叫嚣自己能为张雨涵写歌，并希望张雨涵不要错过这次机会……” “……” 这个标题下面，苏旭看到了一个被保安架着的青年。 青年看起来有些许狼狈，保安帽戴得非常歪，几乎是被人轰跑的，甚至在镜头下，还恬不知耻地做了一个剪刀手的姿势。 辉煌集团足浴的海报在天上飞…… 下面的评论竟然已经破千，全部清一色都在嘲讽，甚至都出了很多表情包…… 苏旭翻开着，越翻越觉得滑稽，忍不住也哈哈大笑。 “这个世界，真的什么小丑都有……” “哈哈，是啊，张小姐这样的人物，如果真能看他写的歌，我就把这沙发给吞下去，哈哈……” “……” 如同网友的评论一样，房间里充满着各种欢快的笑声。 即将踏入璀璨的成功者，看到那一个小丑，自然是犹如看着蝼蚁与芸芸众生徒增笑料。 不过，在两分钟以后，在手机响起来的时候，这笑声戛然而止。 “赵总……你说什么？张小姐不要我们小苏的歌？暂时不考虑合唱？” “？？？” “赵总，我们登顶第一了，我们有着惊人的流量，张小姐不是要跟周小姐pk吗？有我们助阵，那肯定……啊？还是拒绝了？要不我现在过去，我亲自跟张小姐的经纪人，刘小姐聊吧！” “……” 第十八章 他的歌（上） “想出名想疯了……” “哈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个家伙是燕京工业学院的电子机械专业毕业生……” “他曾经燕京蜂巢物流当仓管，后来因为什么原因而辞职创业，开了家足浴店，不过根据我的了解，足浴店生意惨淡……” “哈哈，对了，我听学院的师哥说啊，这个人读书成绩很一般，在学院里也是平平无奇，很少跟人打交道，属于那种宅男类型的……别说写歌了，都有些五音不全……” “哈哈，这个人真逗，那认真的模样，还真像回事，告诉我他是怎么疯的？是不是失恋了？” “……” “……” 足浴店里。 昏暗的灯光下，沈胖子看了一眼电脑前的评论。 所有人都如同看跳梁小丑一样评论着网络上的新闻，言语之间全部都是各种调笑与嘲讽。 甚至…… 还做了很多表情包，一些表情包在沈胖子看来都是带着讽刺与侮辱性质的。 “这是一个浮躁的时代，很多人为了出名，都整出乱七八糟的名堂，网络时代，真的是让人不耻……” “很幸运，这位叫陆昊的家伙算是成功了，他的成功让我很担忧，为了网红，真的就没有任何下限了吗？扒保安衣服，私闯公司骚扰艺人……这些行为，简直是当代年轻人的一种耻辱，简直是歪风邪气！” “……” 当沈胖子在看到知名评论家白松岭的微博发了这么一条言辞犀利的评论，几乎将陆昊定性为恶劣的下三滥以后，沈胖子瞬间就无比担忧地看着正在不断接电话的陆昊。 自从陆昊回来以后，他的电话就响个不停…… 接电话的陆昊表情眉飞色舞，言语中充满着兴奋，那嘴脸像极了某些一朝中奖的暴发户，似乎完全没有看到网络上的评论一般。 好不容易等到陆昊接完电话以后，沈胖子终于下定决心走了过去，嘴角动了动。 “陆哥，网络上对你的评论非常负面，而且……” “很不错，这说明我出名了啊！” “可是，这种出名对你未来……” “我不在乎未来怎么样，我也没有长远的眼光，我只活在当下，而且，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要你去争取，天上也许会掉馅饼，但不可能掉到我这里……” “陆哥……” “好了，马上就有客人来了，小丽，准备好了吗？我们的大酬宾广告放下，价格要涨一倍，应该会有很多记者过来！我们就在一楼，消防不用整改的地方做，最好在记者的镜头下……” “……” 沈胖子看着陆昊摇摇头以后又对着里屋的小丽叮嘱了一句。 随后，沈胖子又小丽端着洗脚桶，而陆昊则是拿着新的标价牌与经络图，戴上手套，随时做好为客人推拿的准备。 紧接着，屋外传来了一阵阵喧嚣的声音，透过窗户，沈胖子看到了一个个拿着摄像头的记者兴冲冲地挤了过来…… 沈胖子只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异样的酸涩。 他突然觉得陆昊正在非常努力地在这个城市里活着…… 非常市侩，没有任何身段，除了一些底线意外，甚至不在乎任何的所谓尊严。 而里屋外。 宁靖也听到楼下一阵阵吵闹声…… 在看到楼梯下，陆昊正在招呼那一群记者以后，他沉默了许久许久。 “很多东西都要人去争取！能失败，但是不能被打败！”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笑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他比他们都要厉害！” “我这闭门造车写出来的剧本，就是垃圾！” “……” “……” 宁靖在沈胖子的愣神下自言自语地留下这句话以后，把剧本撕得粉碎，随后走下楼跟着陆昊开始端茶倒水，露出很不适应的笑容。 而沈胖子则是呆呆地看着垃圾桶里的剧本。 那可是宁靖写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充满着心血的剧本啊！ 他突然觉得自己心灵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震动。 …………………………………… “雨涵，刚才苏旭团队跟我有接触过了，我觉得老董说得挺有道理的。” “……” “雨涵，这是流量的时代，和刚登顶的苏旭团队合作，再加上他们的炒作团队，我相信整网络音乐圈都会震动……这对你对他都有好处，如果再能一起炒一波刘天王的话，流量绝对惊人。” “……” “雨涵，周冰妍那边攻势很厉害，听说，她那边的经纪人已经在争取天后刘芳菲了……刘芳菲，那可是港台音乐里的大姐大啊，一旦成功的话，她们的攻势绝对会惊人……” “……” 辉煌娱乐。 张雨涵耳畔听到了刘姐正在苦口婆心地说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她却只是沉默。 远处桌上，苏旭的《红尘客栈》就摆在她面前。 这是一首国风歌，辞藻优美且华丽，还有现代年轻人的丝丝哀怨，算得上是一首不错的曲子。 不过，她却不喜欢这个。 她宁愿不发专辑，也不愿意让一首不喜欢的歌当主打。 无关乎流量，无关乎输赢…… 只是单单觉得不行就是不行。 看着任性的张雨涵，刘美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她终于不再劝了。 张雨涵虽然现在不算是璀璨的大明星，但背后却有拒绝的背景。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人真的让她没有任何办法。 “雨涵，你到底要什么歌？” “我不知道。” “那你，我们专辑不发了吗？” “无所谓，迟一点也没关系，不一定要发……” “可是，我已经跟她们说好了。” “说好了也可以变。” “……” 相同的对话，刘美再次问了一句。 而张雨涵的回答也是这样。 坚定得让人绝望…… “咣当”。 一阵大风从窗户边吹了过来，吹倒了纸篓，吹起了一张张废纸。 “该死，谁开的窗户！” 刘美急忙去关窗户…… 就在这个时候…… 一张褶皱的足浴广告随风飘荡，落在了桌子上…… 张雨涵皱眉，下意识地看了那张宣传纸…… 宣传纸上是密密麻麻的符号。 她突然想起了那个鲁莽而又无礼的青年…… 他难道真的写歌？ 这一刻…… 她下意识拿起了那张纸。 下一刻…… 她愣住。 （感谢hulhu24运营大大盟主打赏、，割了鸽大大的5000、苍沐子大大的2100、只想苟到天荒地老的隐仙大大的200、以及e伊蕾娜3大大的打赏……） 第十九章 他的歌（下） 窗外。 雨水正在淅淅沥沥地在下着。 夏天就是这样，往往上一秒晴空万里，下一秒刮风下雨。 关上了窗户，整理完东西以后，刘美又觉得办公室里有些闷热，便去开了空调。 “这雨，真是挺讨厌……看来等会的户外活动要取消了……” 刘美看着窗外的雨抱怨了一句，却迟迟听不到任何回应。 随后，她不自觉地看向张雨涵的方向，却见张雨涵正静静地坐着，出神地盯着桌子。 她奇怪了。 “雨涵，怎么了？” “……” “雨涵？” “……” 她叫了两声，张雨涵却没有任何反应，而是依旧这么平静地坐着。 她朝着张雨涵的方向走过去，却见张雨涵盯着一张广告纸…… 广告纸上，多了一颗美人痣的张雨涵正露着笑容，指着角落里“开业酬宾”这几个字。 刘美皱眉，本来并不好的心情瞬间就有些点燃。 “雨涵，犯不着为这种想出名想疯的搅屎棍上火，要不这样，我跟法务部打了电话，让他……” “嘘！” 刘美的话还没说完，却见张雨涵轻轻地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目光却依旧目不转睛，甚至看起来前所未有的认真。 刘美呆住。 这一瞬间，她突然发现，那张广告纸上有一段段音符与一段并不长的歌词……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刘美看到了第一段歌词。 觉得歌词很平常。 甚至，觉得这并不是歌词，而是一段初中生，高中生写的情书……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第二段也很平常，朴实得让人觉得没有亮点。 她有些疑惑。 难道，张雨涵会被这样赤露的散文十给打动？ 不过…… 当她再看上面的音符与节拍以后，她突然瞳孔一缩。 脑海中不自觉就浮现出一段唯美的旋律…… 几乎同时，张雨涵站了起来，从墙壁上拿下那把粉红吉他，轻轻地弹奏了一下旋律。 优美的旋律，带着淡淡的，仿佛来自天边与远方的思绪，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着。 刘美几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震惊地听着这一切……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停止了任何思维。 张雨涵面容清冷，宛如仙子一般，静静地用吉他指弹着上面的旋律，这一刻的美眸深处，透露着温柔与幽幽深情。 吉他声如雨水一般，洗涤着两人的内心。 平和之中，偶尔泛起涟漪，但是，这一份涟漪又很快被压下去，和弦与g和弦，搭配着g7和弦，竟让刘美的鸡皮疙瘩再起几分。 本来觉得朴实无华，甚至觉得就是一封朴实无华情书的歌词，此时此刻都充能着幽远的画面感。 她仿佛看到了一个躲在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爱情的男孩子…… 千万次与心仪的对象擦肩而过，千万次鼓足勇气，最终却欲言又止。 爱情这个永恒不变的主题似乎在旋律之中变得无比神圣，并且开始升华，在g和弦的轻轻敲击下，甚至直戳刘美的内心深处！ 她全身微微一颤。 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应该是s级的谱子吧？ 这…… 等等！ 为什么会在这种人的手中出现？ 为什么！ 刘美实在是很难将这个谱子，与那个蹭热度的，想出名想疯了的小混混放在一起，甚至觉得，这是一种糟蹋！ 甚至，她觉得这样的曲子出现在广告单里，这本身就是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亵渎！ 但是，现实却又偏偏是这样！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第一遍吉他旋律弹完。 张雨涵并没有停下，而是用纤细而又白皙的手，再次弹起了这首歌的伴奏…… 伴随着伴奏，她下意识地唱了起来。 嗓音清醇，仿佛来自天边的微微吟唱，出尘清冷，宛如不食人间烟火…… 她陷入了幽远的回忆，美眸闪过万千思绪，最终尽数化为阵阵幽怨轻叹。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窗外。 一片片叶子落下，一滴滴雨水散开。 她唱完最后一段歌词以后，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抱着吉他，一声不吭地感受着这首歌带来情绪上面的冲击。 刘美张了张嘴，呼吸粗重，仿佛要说万千话，但是，这些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这就是s级的！ 而且，是非常难得的s级曲子！ 配上张雨涵的声音，简直是王炸！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沉寂。 唯有空调声音与秒针的声音在响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 当窗外的雨停了，一抹午后的阳光照在这片大地上，散出金黄色的光彩以后，张雨涵这才睁开了眼睛。 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眸中充满着动人的光芒。 “就这首了！” 说出这句话以后，她仿佛完全卸下重担一般，轻轻地放下吉他。 刘美一阵恍惚，随后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只是眼神却是万分的复杂。 她对陆昊真没有任何好印象。 觉得这个人实在是不讨人喜欢…… “我去联系他。” “好，等等，我还是亲自去联系他吧。”张雨涵随后摇头，突然想到了陆昊离开时跟他说的话。 甚至，连他说话时候的表情都历历在目。 “张小姐，机会只有一次，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 “我的联系方式宣传单上有，如果两天没有收到短信，这首歌我就给别人了……如果再想要，我就要加价了！” “……” 那一天。 他被人架着有些狼狈，眼神却分外的坚定。 所有人，甚至包括是自己都认为，他只是一个蹭热度的家伙。 但是…… 他竟然说的是真的！ “呼！” 张雨涵长舒一口气，她拿出手机，对着那个号码打了过去。 她其实很少主动给人打过电话，特别是那些半熟不熟的异性…… 这一刻，竟有些莫名的不适。 “嘟嘟嘟……”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嘟嘟嘟……”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张雨涵错愕！ 什么情况？ 手机关了？ 随后，张雨涵沉默一会，紧接着她站了起来。 “刘姐，帮我备车。” “做什么？” “去足浴店！” “啊？” ………………………… 足浴店里。 “我其实是一名创作人……” “张小姐能跟我合作，那是天作之合，千里马与伯乐，伯乐与千里马！” “……” 足浴店里。 陆昊正面对着记者，迎来了自己吹逼的高光时刻！ 第二十章 小丑（上） 一个个摄像头摆在足浴店里。 编剧宁靖不断地在倒茶端水，甚至学着露出难看而又不显卑微的讨好笑容。 他不太通人情世故，有些沉浸于自己的世界。 不过，几个小时前，当听到了陆昊的那一句“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要你去争取，天上也许会掉馅饼，但不可能掉到我这里……”以后，编剧宁靖觉得自己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觉得自己需要认清自己。 自己…… 只不过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 人生就是这样，怀才不遇是常态，屡战屡败是常态，跌落低谷亦是常态。 或许，当意识到这些的时候，一个男孩，才是真正成长为男人？ 沈胖子却是坐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小丽端着洗脚水，笑容如朝阳一般灿烂，仿佛蕴含无尽希望，又看着陆昊在记者群中，神采飞扬，甚至言语中还伴随着一丝渲染与夸张。 沈胖子感觉自己融入不了这种状态中，太过正经的他，实在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让他端茶倒水…… 他又放不下身段。 他就算未来不从事导演这一行，他也不想这样跟小丑一样。 ………………………… “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我的吉他，这把吉他可是有一定的历史了，你们好好往这里拍哈，特别是拍上面的签名……” “……” “对，这个签名是我签的，别看他歪歪斜斜的，但是，我敢说，过几天，甚至过几年，这签名可是无价之宝！” “……” “其实，哎，说实话，如果不是我碰到一些私人上面的问题，这次我并不打算出山的……毕竟我这个人还算是无欲无求，只想守着一亩三分田……” “……” “二十万，这个价格对我来说其实也卖低了，现在只剩下三小时了，我跟张小姐有个约定，两天时间没有收到他的短信，或者她没有联系我，那么我只能很遗憾的宣布，这首歌不属于她。” “……” “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是讲究机缘的，缘分到了，一切都水到渠成，但是如果缘分未到，你强求不来。” “……” “一部好的作品，你们觉得哪有这么容易？” “……” 无数的摄像头都围绕着一个主角。 那个主角就是露着非常认真表情，认真到骨子里的陆昊。 他穿着极为廉价的西装，梳起了一个大背头，戴着一看就是地摊货的钢丝眼镜，虽然略显文质彬彬，但衣着实在是难掩落魄。 不过…… 他却在笑，笑得很感染人，非常灿烂。 他带着记者们介绍着拥有他签名的“破木吉他”，签名歪歪扭扭，显得非常不专业。 而破木吉他确实有些年头了，甚至，都琴弦都有些锈迹斑驳，很难相信这会弹出什么好的歌曲。 他带着镜头，参观着平日里他的工作环境。 那是窗边的一张老旧木桌，木桌上，只有一些宣传单与一支黑笔。 夕阳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破败与简陋，屋子里更是充满着些许腐朽。 记者们却很兴奋…… 围着陆昊，如同在看一个正在表演的小丑，不断地问着各色各样带有争议性的话题，而陆昊也没有失望，不断地顺着他们的声音说着许许多多他们想听到的话。 狂妄自大？不自量力？献丑？活宝？不知廉耻？ ………………………… “这个人怎么这么能吹！” “惊到我了，妈呀，你怎么不说你就是天后缔造人，华夏第一词曲人？” “靠，吹逼大王啊这是，如果张雨涵能用你的歌，我特么直播吃翔！” “卧槽！” “这个时代，真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简直是雷人雷语啊，咋滴啦？张雨涵还得求你吃饭不成？” “你怎么撒泡尿看看自己？就你？” “噗嗤，我特么乐了，这种人真把我整乐了，哈哈哈哈……” “……” 很多媒体的采访，都是直接挂靠网络直播的。 其中最出名的是l视频网站。 当百般无聊的网友们浏览到一则名为“史上第一雷人直播”的视频以后，所有人都特么震惊了！ 当看到陆昊正在镜头前，恬不知耻地吹起大逼，一会“我给张小姐机会”一会“希望张小姐珍惜”一会“或许可能联系其他歌手，或是周冰妍”之类的言论以后，他们更是虎躯狂震，激动坏了！ 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数不清的乱七八糟评论在视频下方井喷。 点击数在不断地疯狂上涨！ 这个时代…… 刚好是网红时代的崛起期！ 有人为了搏出名，说自己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找对象只找博士或者娱乐圈最帅的明星…… 有人为了出名，直接在镜头前一脱而战…… 有人…… 而陆昊，则刚好触碰到了网红的“审丑现象”的这一块，戳中了所有人的喷点。 …………………………………… “哈哈哈，这家伙，太有才了，这牛逼吹得……” “这个时代，真的诠释了什么叫不要脸则天下无敌！” “你瞧这家伙的一本正经样，哈哈哈！” “是啊，哟，这家伙，竟然说自己以后的签名非常值钱？这个足浴店以后会成为所有人观光重地？” “哈哈，真笑死我了！” “哈哈，小丑，真的，这个小丑真可爱，哈哈哈！” “……” 苏旭工作室内。 本来被拒后心情有些低沉的苏旭听到工作室内一阵阵笑声以后，更是觉得非常讽刺。 不过…… 当他走进来，看着工作室成员们正盯着一则直播视频里，一个青年正肆无忌惮地吹着各种各样牛逼，并且时不时地说自己是中医按摩第十九代传人，今天做出了一个违背组训的决定以后，他顿时就忍俊不禁。 他觉得这个人真如马戏团的小丑一样，精彩得让人喷饭！ 然而…… 工作室里的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 当足浴店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出现了一道夕阳光以后…… 苏旭的表情突然开始变得震惊。 随后…… 又逐渐变得难以置信与扭曲…… 第二十一章 小丑（下） &esp;&esp;夜幕降临。 &esp;&esp;街边的路灯一盏盏再度亮起。 &esp;&esp;胡同外的烤鸭店与鸡脖店人来人往，生意爆火。 &esp;&esp;沈胖子放下笔记本，摸了摸饥饿的肚子，突然觉得这叫卖声真的很讨厌。 &esp;&esp;随后，他又转过头。 &esp;&esp;他听到了一阵阵脚步声。 &esp;&esp;“陆先生，你觉得刘天王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不是觉得刘天王的才华不如你？” &esp;&esp;“……” &esp;&esp;“陆老板，我在你这里充了三百卡，我想问一下你哈，你觉得你的才华是不是震惊中外，只是没有人发觉？” &esp;&esp;“……” &esp;&esp;“陆老板，我冲一千！我就只有一个问题哈，我想知道你怎么看待周冰妍，你觉得周冰妍有资格跟你合作吗？” &esp;&esp;“……” &esp;&esp;“陆老板厉害啊，实在是太年少有为了！” &esp;&esp;“……” &esp;&esp;沈胖子看着记者们一个个跟着陆昊上楼，伴随着一个个非常要命，近乎反讽的问题与夸赞。 &esp;&esp;而宁靖跟在后面，也屁颠屁颠地拿着一张张黄卡，记录着每一个客人的信息，至于小丽则是笑着收着一笔笔钱，眼神之中全部都是幸福。 &esp;&esp;沈胖子下意识地想躲避，不想让这些记者看到他。 &esp;&esp;目睹这一切的他觉得陆昊和宁靖已经完全抛弃了尊严，再也没有之前看到的那一抹光辉，此时此刻的他们已经完全钻进钱眼里了，已经变了。 &esp;&esp;“这里就是我们平日里休息的地方……” &esp;&esp;“因为前段时间被告知这里消防方面极有可能不过审，所以我们暂时不把这里当办公场所……” &esp;&esp;“当然，我这里要介绍另一个人，那就是我们的沈导……咦，沈导人呢？” &esp;&esp;“……” &esp;&esp;镜头下。 &esp;&esp;陆昊找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找到沈胖子的影子。 &esp;&esp;紧接着他下意识看了一下另一边，却隐约间看到一个捂着脸的青年从楼梯口麻溜地冲向了一楼。 &esp;&esp;见此，陆昊也就不再说什么，而是继续带着这些记者参观了足浴店的躺椅与沙发。 &esp;&esp;他的心情很激动。 &esp;&esp;脑海中已经算了算，这一次总共有五千多的冲卡金额！ &esp;&esp;这五千多的钱，足以让他们度过这段时间最难熬的日子了。 &esp;&esp;…………………………………… &esp;&esp;“这个叫陆昊的青年是典型的病态型自恋人格。一个自我认同有病态的人，可能是两个极端的表现：一种是过分贬低自己，一种是过分夸大自己。而陆昊则属于第二种……” &esp;&esp;“这样的人格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觉得自己的才是整个世界的中心点，我个人建议，应该请心里学家帮陆昊看看……” &esp;&esp;“……” &esp;&esp;沈胖子脑海中回荡着半个小时前，著名心理学专家卫志忠边在微博上发出了这么一条评论。 &esp;&esp;再回头看一眼楼上的喧嚣以及众星捧月一般的陆昊。 &esp;&esp;他越想越不是滋味。 &esp;&esp;这一刻，他想逃离这里，离得越远越好。 &esp;&esp;他觉得并不是陆昊有心理疾病，陆昊也不是病态，陆昊只是被生活逼得无路可走了。 &esp;&esp;满地的宣传海报被昏暗的灯光一照，隐隐约约间更透着那股悲哀。 &esp;&esp;这个房子越来越压抑了。 &esp;&esp;越大的笑声，他就越觉得刺耳与压抑！ &esp;&esp;没有身世，没有背景，没有过人的才华…… &esp;&esp;那就…… &esp;&esp;没有未来？ &esp;&esp;他想出去喘口气，想去大街上被凉风吹吹，他实在是憋得太过于难受了。 &esp;&esp;甚至是…… &esp;&esp;离开这里！ &esp;&esp;离开这里！ &esp;&esp;离开！ &esp;&esp;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万千的念头，离开的字眼不断地在回荡着。 &esp;&esp;他猛地推开了门！ &esp;&esp;可是…… &esp;&esp;当他推开门的瞬间，他看到了一辆面包车停在路口。 &esp;&esp;随后…… &esp;&esp;面包车下来一个个神情严肃的保镖。 &esp;&esp;他看到张雨涵的经纪人，刘美从车上走了下来，表情分外严肃，似乎充斥着一丝杀气？ &esp;&esp;跟在后面的，还有一个拿着资料的陈律师！ &esp;&esp;陈律师！ &esp;&esp;辉煌娱乐的金牌律师之一，沈胖子曾听说过许许多多非常棘手的艺人合同问题，在陈律师手中迎刃而解，甚至在辉煌五年时间里，陈律师从未打输过一次合同案！ &esp;&esp;他们来做什么！ &esp;&esp;他的瞳孔散着一丝丝的血丝，身体的血液几乎停滞，全身顷刻间竟是无比冰凉！ &esp;&esp;陆昊这家伙…… &esp;&esp;蹭了人家热度，又用了人家的形象做宣传，又闯了人家的公司…… &esp;&esp;这…… &esp;&esp;沈胖子脑海中瞬间就浮现出数不清的未来画面…… &esp;&esp;他们这是过来…… &esp;&esp;处理陆昊的！ &esp;&esp;陆昊要进去了？ &esp;&esp;当面色清冷，微卷的长发披肩，一身浅蓝色长裙的张雨涵从面包车上轻轻走下来，拿着一张足浴店的宣传海报的时候，沈胖子下意识地精神一震！ &esp;&esp;“你好，陆昊在这里吗？” &esp;&esp;“不，不在，我不认识陆昊……” &esp;&esp;“……” &esp;&esp;沈胖子猛地一哆嗦，随后，在刘美疑惑的注视下双腿不受控制地冲出了胡同口。 &esp;&esp;“这人是有什么急事吗？”刘美看着一溜烟就没影的沈胖子，下意识地摇摇头。 &esp;&esp;“不清楚，不重要。”张雨涵淡淡说了一句，随后慢慢朝着半开的大门走了过去。 &esp;&esp;保镖们下意识地围着她，等看到她进去以后，又非常尽心尽责地守在门口。 &esp;&esp;“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esp;&esp;“不知道，应该是姓陆的小老板犯事了……” &esp;&esp;“啊？他这个足浴店能犯什么事？” &esp;&esp;“可能是有特殊服务？之前我就看到警察上门过……你没看到那胖子跑得比谁都快？” &esp;&esp;“我就觉得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esp;&esp;“是啊！” &esp;&esp;“？？？” &esp;&esp;不远处，围观的人开始越来越多，所有人开始对着这家足浴店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esp;&esp;……………………………… &esp;&esp;“好了，带你们也参观完了，也跟你们聊完了，你们还有要充卡的吗？现在充卡打九八折，等装修完楼上开门以后，将会定制ip套间……” &esp;&esp;“……” &esp;&esp;“如果现在还有两个多小时，如果我还没有接到电话的话，那么，我这首歌就不给张小姐了……” &esp;&esp;“……” &esp;&esp;陆昊带着记者们从二楼走下来。 &esp;&esp;他神采飞舞的他回答着记者们的各种问题，笑得越发灿烂，竟给人有一种精明小老板的感觉。 &esp;&esp;看着陆昊脸上的严肃表情以后，这帮记者们更加地忍俊不禁。 &esp;&esp;就在他们缠着陆昊，想再问一些哗众取宠问题的时候…… &esp;&esp;突然…… &esp;&esp;“我打过你手机，但是，你手机关机了！” &esp;&esp;“……” &esp;&esp;楼梯口。 &esp;&esp;记者们听到一阵淡淡的声音。 &esp;&esp;他们下意识地看向门口，镜头也下意识地对着门口。 &esp;&esp;下一刻…… &esp;&esp;当他们看到一道倩影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esp;&esp;张雨涵？ &esp;&esp;这是张雨涵！ &esp;&esp;等等，这特么真的是张雨涵！ &esp;&esp;难以置信…… &esp;&esp;不可思议！ &esp;&esp;疯了？ &esp;&esp;不可能，不可能！ &esp;&esp;本来吵吵闹闹，充满笑声的现场瞬间就变得一阵寂静…… &esp;&esp;“哦，张小姐，抱歉，是我失误了……可能刚才接了太多记者的电话，所以，手机没电了……哈，张小姐，这边请……记者朋友们，麻烦你们让个位置……” &esp;&esp;寂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陆昊的声音打断了。 &esp;&esp;记者们下意识地回头。 &esp;&esp;他们看到陆昊拿出手机，似乎一阵恍然，紧接着脸上闪过一丝歉意，不过声音却如同刚才吹牛逼一般认真之中，又带着平和。 &esp;&esp;他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那二十万！ 第二十二章 不可思议 &esp;&esp;“卧槽！” &esp;&esp;“我的妈呀，真是张雨涵？清冷仙子张雨涵？” &esp;&esp;“我不信，我真的不信！” &esp;&esp;“张雨涵给这家伙打电话，这家伙竟然关机，然后张雨涵亲自上门！” &esp;&esp;“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啊！” &esp;&esp;“等等，直播怎么关了？直播呢？” &esp;&esp;“张雨涵带了陈律师，张雨涵应该是过来处理这个家伙的！” &esp;&esp;“对，是来处理这个家伙的，看他们严肃的表情就知道了！” &esp;&esp;“该死，直播呢？他妈的，这软件怎么回事，怎么不播了？” &esp;&esp;“……” &esp;&esp;直播在网友的一阵混乱之中突然被掐断了。 &esp;&esp;直播下面的评论爆了！ &esp;&esp;自从张雨涵走进那间简陋的房子刹那，直播就断了。 &esp;&esp;所有网友们疯一般刷着网页，但是网页始终没有任何讯息，甚至还出现了一阵阵直播错误。 &esp;&esp;至于手机…… &esp;&esp;现在手机还是3g网络，还没有出现视频直播之类的东西，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从直播中获取任何东西。 &esp;&esp;他们只能盯着屏幕，疯了一样…… &esp;&esp;…………………………………… &esp;&esp;“还真来了？” &esp;&esp;“不对吧！” &esp;&esp;“这……” &esp;&esp;“张雨涵肯定是过来处理陆昊的！” &esp;&esp;“但是这节目效果爆炸啊！” &esp;&esp;“我联系一下在现场的记者？我记得《华东娱乐》的张阳就在现场……” &esp;&esp;“……” &esp;&esp;苏旭工作室里出现了一阵阵的议论声。 &esp;&esp;当张雨涵出现在镜头前的瞬间，苏旭心脏猛地抽了一下。 &esp;&esp;不过随后，他又努力稳了一下震荡的心神，恢复了平静。 &esp;&esp;事实上，他觉得张雨涵不可能放着跟自己合作双赢的机会不用，却偏偏去选那个籍籍无名跳梁小丑的。 &esp;&esp;这不现实！ &esp;&esp;自己无论从哪方面，都比那个人强多了不是吗？ &esp;&esp;他和大多数有才华的音乐人一样，骨子里透露着一股坚不可摧的自信。 &esp;&esp;恢复平静以后，他看了一眼经纪人董振。 &esp;&esp;董振正在拿着手机联系着《华东娱乐》的记者张阳…… &esp;&esp;起初，他们是看小丑一样看着陆昊，但是当张雨涵出现以后，董振觉得无论如何都得搞清楚张雨涵的目的是什么…… &esp;&esp;尽管，大概率是张雨涵带着团队来处理陆昊…… &esp;&esp;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esp;&esp;“喂？” &esp;&esp;“喂，张老弟，我是你董哥……” &esp;&esp;“啊……你好。” &esp;&esp;“张老弟，我问一下，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稍微透露一下一手资料？” &esp;&esp;“我这里，现在挤的人太多了，陆昊和张雨涵已经上楼了，我们挤不上去不知道怎么回事……” &esp;&esp;“是来处理这个家伙的吗？” &esp;&esp;“不好说，看模样好像不太像……等等！不聊了，那个洗脚妹下来了……什么？洗脚妹说了什么？等等，卧槽，难道是……” &esp;&esp;“……” &esp;&esp;电话在一阵嘈杂声中很快就被挂了。 &esp;&esp;董振听到了张阳那震惊无比的声音。 &esp;&esp;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esp;&esp;董振一愣。 &esp;&esp;随后再拨过去的时候，已经完全无人接听了…… &esp;&esp;这一刻…… &esp;&esp;董振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如果张雨涵是过来处理陆昊的话，那么张阳不可能那么震惊！ &esp;&esp;……………………………… &esp;&esp;“张小姐，这里坐，因为经济方面的原因，所以我这里的装修稍稍有些简陋，反正将就着坐吧……” &esp;&esp;“……” &esp;&esp;刘美有时候真的觉得这个年轻人很特别。 &esp;&esp;初见时，她觉得她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小人物。 &esp;&esp;这样的小人物在娱乐圈太常见了。 &esp;&esp;甚至于，在几个小时前，她依旧对这样的人充满着不屑，甚至有些可笑。 &esp;&esp;但是…… &esp;&esp;现在，刘美的心中却充满着一丝形容不出的味道。 &esp;&esp;嘎吱响的木楼梯，简陋到让人不忍直视的二手家具上摆放着一台老式彩，唯一透光的窗户上，倒是有一张办工桌，但是办公桌上却是一张张宣传海报，沙发虽然空荡荡的，但角落里的棉花一直外露，仿佛随时会塌陷一般…… &esp;&esp;这样的地方，平日里邀请刘美，刘美都不可能来，更别说是坐在这里聊事情了。 &esp;&esp;她明显感觉到陈律师无比的错愕与新奇，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esp;&esp;不过，这个戴着钢丝眼镜的年轻人却丝毫没有任何窘迫感，反而招呼着他们坐下，让另一个似乎非常激动的年轻人为他们倒茶。 &esp;&esp;“陆昊？” &esp;&esp;“对，之前自我介绍都不是很正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之间关系不算对等，现在，请容许我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陆，大地的陆，名昊，日天的昊！”陆昊很认真地看着张雨涵自我介绍了起来。 &esp;&esp;“嗯，知道了。”张雨涵点点头。 &esp;&esp;“张小姐，你这次过来是看中了我的歌了？” &esp;&esp;“是。”张雨涵又点点头，然后，环顾了二楼简陋的摆设，似乎挺好奇：“你就住在这里？” &esp;&esp;“嗯，是的，要我带你参观一下这里吗？”陆昊下意识地问了一下。 &esp;&esp;“不用了，开门见山吧，我要你歌的版权……刘姐，把合同给陆昊看看。”张雨涵把好奇心压下，随后看向了刘美。 &esp;&esp;“陆先生，这是我们的合同，你仔细看看？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我们的陈律师。”刘美第一时间会意拿过了合同。 &esp;&esp;“好！” &esp;&esp;当陆昊接过合同以后，陆昊眯着眼睛很认真地看了起来。 &esp;&esp;站在一旁的宁靖看着陆昊与张雨涵…… &esp;&esp;他的心中充满着激动。 &esp;&esp;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陆昊写歌时候的一幕幕…… &esp;&esp;逆境之中，心态无比平和，就算是所有人都觉得他就是天方夜谭，劝他放弃的时候，他依旧默默前行…… &esp;&esp;所有人都觉得他像是一个笑话，像是一个小丑。 &esp;&esp;但是…… &esp;&esp;谁能想到，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呢？ &esp;&esp;在没有人相信你的时候，你相信了自己，并且越过了那座山，这就是成为英雄的道路啊！ &esp;&esp;宁靖热血汹涌…… &esp;&esp;这就是信仰！ &esp;&esp;而现在！ &esp;&esp;陆哥坐在这里…… &esp;&esp;和张雨涵这样的人平起平坐，不慌不忙，平静祥和…… &esp;&esp;他从来都不是小丑，他是英雄！ &esp;&esp;而真正的小丑！ &esp;&esp;是那些嘲讽他的人，是下面的那些记者！ &esp;&esp;他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esp;&esp;在黑暗的世界之中，陆昊这一次成功，犹如一道曙光，无比的鼓舞人心！ &esp;&esp;时间在一点一滴地过去…… &esp;&esp;刘美突然有些不耐烦。 &esp;&esp;陆昊看合同实在是太慢了，一句话，他似乎要看好几次，又要琢磨的许久才点头。 &esp;&esp;“陆先生，合同问题你可以放心……我们都是一样的。” &esp;&esp;“我毕竟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年，凡事谨慎点好！”陆昊虽然无比渴望那二十万，但是，他却没有被那渴望冲昏了脑袋。 &esp;&esp;合同的每一个条款，每一个项目，他都非常认真地在看着。 &esp;&esp;刘美和陈律师见他如此认真，就只能站着。 &esp;&esp;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他们才看到陆昊推了推眼镜，在灯光下抬起头来。 &esp;&esp;“这二十万，合同里没有写是扣税完以后的钱……” &esp;&esp;“这是税前……” &esp;&esp;“抱歉，我要税后到手二十万，不是税前，不然，我到手只有十八万，甚至更少……还有，我希望有的参与权利，至少的剧本，我希望让宁编剧一起写，并且，该给他的酬劳，也不能少！” &esp;&esp;“……” &esp;&esp;偌大的房间里，沈浪盯着刘美和陈律师。 &esp;&esp;旁边的宁靖身体一哆嗦。 &esp;&esp;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陆昊，一时间，竟万千滋味于一身。 &esp;&esp;他做梦都想不到，陆昊的第二个要求，竟然是这个…… &esp;&esp;竟然…… &esp;&esp;“这不符合规定，方面，是我们公司指定……”刘美非常严肃地摇头“你只要把歌曲的版权卖给我们，其他的，你不用管。” &esp;&esp;“版权是几年？” &esp;&esp;“二十年！” &esp;&esp;“那我不卖，我只卖五年！” &esp;&esp;“什么！” &esp;&esp;所有人都想不到，陆昊竟然会拒绝。 &esp;&esp;刘美惊呆了。 &esp;&esp;这个人疯了？ &esp;&esp;张雨涵的美眸望着陆昊，她觉得这个人与之前嬉皮笑脸，狼狈不堪的样子完全是判若两人。 &esp;&esp;此时此刻的陆昊，骨子里充满着锋芒与傲气。 &esp;&esp;“你确定？帮我们雨涵写歌的人很多，我们不差你一个……”刘美突然觉得非常不舒服。 &esp;&esp;这个人…… &esp;&esp;有什么资格和自己谈判？ &esp;&esp;我们能要他的歌，就是他祖坟冒青烟，现在还敢谈条件？ &esp;&esp;“你说得很对，不过，这首歌是独一无二的，我之前在记者面前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非常认真！如果不答应，请回！” &esp;&esp;陆昊看着刘美。 &esp;&esp;非常认真，甚至很固执，很难想象，这个人，是十多分钟前，对着记者满脸堆笑的陆昊。 &esp;&esp;他的目光炽热，仿佛一股火焰在燃烧，气势上，竟不输任何人。 &esp;&esp;旁边的宁靖看得有些看呆了！ &esp;&esp;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陆昊！ &esp;&esp;随即，他又有些担忧地看了一下刘美和张雨涵，生怕两人反悔…… &esp;&esp;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esp;&esp;事实上，刘美确实有些怒了。 &esp;&esp;“你……好！好！既然给你机会了，你不珍惜，那就算了，偌大的华夏，还找不到一个写歌人了？”刘美瞪着眼睛，随后立马站了起来，当真有些气了。 &esp;&esp;“请！这个世界有一种东西，叫投资……你们现在买我的歌，就是投资我的未来，投资我的未来，也是你们的未来！”陆昊却是笑着点点头，丝毫不慌。 &esp;&esp;“好！雨涵，我们走！什么人啊这是！”刘美暴跳如雷，觉得这个年轻人就是脑子坏了，拉着张雨涵就要走。 &esp;&esp;可是，就在这个时候…… &esp;&esp;“陆昊，你觉得你的未来会怎么样？”张雨涵却淡淡地看着陆昊。 &esp;&esp;“我的未来怎么样都无所谓，关键是你现在离开，也许未来你会多个对手，你喜欢我的歌，周冰妍同样会喜欢！” &esp;&esp;“……” &esp;&esp;…………………………………… &esp;&esp;“卧槽！张雨涵还真要买陆昊的歌！” &esp;&esp;“……” &esp;&esp;“还有呢？” &esp;&esp;“……” &esp;&esp;“等等，卧槽，这个家伙狮子大开口，二十万，还是五年版权，他真把自己当成是赵老师赵启刚了？” &esp;&esp;“什么！这人脑子坏了？是疯了吧！” &esp;&esp;“什么！” &esp;&esp;“这家伙特么还赶人了？特么，我是在做梦吧？他当自己是谁了？” &esp;&esp;“什么，特么还威胁起来了？” &esp;&esp;“……” &esp;&esp;楼梯口。 &esp;&esp;几个记者精神一震！ &esp;&esp;他们感觉自己要疯了。 第二十三章 得寸进尺！ 夜幕越来越深。 流浪歌手在天桥下嘶吼着自己的人生，唱得歇斯底里，渴望早日见到曙光。 可惜，围观者却很少。 酒吧里，喧嚣与吵闹从来都是永恒的主题。 所有人在舞池里忘情地放松，宣泄那白日里受到的各种苦闷。 写字楼的灯光依旧璀璨如日，透过窗户，你竟隐约能见到一个个在电脑前忙碌的身影…… 整齐排一地坐着，被高额的房贷，彩礼，孩子教育死死压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或许已经丧失了来这座大城市里的梦想，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了。 这是燕京。 充满着希望与绝望。 沈胖子疯狂地在路上跑着…… 他其实也没有受到什么挫折。 顶多是找了一段时间找不到工作，顶多是被人嘲讽了几句，顶多是没有什么钱了…… 宁靖比他惨多了。 人家从毕业开始到现在就一直走下坡路…… 亲戚朋友们厌恶，父母不敢联系，有家回不去，还得经常躲网贷，在老赖与失信人员之间反复横跳。 已经…… 算是绝路了。 不过…… 宁靖却依旧吃好喝好，睡觉还能打很响的呼噜。 但是…… 沈胖子却越来越觉得这个城市恐惧，他至少不想变得跟宁靖一样。 呼呼的风声在沈胖子脑海中回荡着。 脑海中回荡着刚踏入这个城市时候的一幕幕情景，最终，画面定格在一帮保镖围着足浴店，刘美的锐利目光以及陈律师的神采奕奕…… 陆昊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早就跟陆昊说过了，不能这么做，绝对不能这样！ 现在好了吧？ 这不能怪我，的确，这些事情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怎么会陪你一起留案底呢？ 我的前途，可比你们两个要好多了！ 帮张雨涵写歌曲？ 那不是痴心妄想吗？ 在开什么玩笑呢！ 你的吉他也是刚学的好吗！ 他也在宣泄着自己的不安，努力为自己找着借口，他只想远离这座城市，行李也不要了，留下来的生活用品也不要了！ 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他只想离开…… 永远地离开！ 天空中，一轮明月高挂着。 皎洁的月光照耀着这片大地，令这片大地披上了一层华装。 不知道跑了多久以后，他才停了下来，疯狂喘息，疲惫得不行。 他抬头看着旅馆。 今天住在旅馆里，明天，买一张回老家的票，然后，陆昊，宁靖…… 把这些人的电话拉黑！ 离开，离开，永远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心中一个声音疯狂地鼓动着他，他终于朝着旅馆的方向走进去，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应该做出了一个最正确的决定！ “先生，一位？” “我……” 旅馆里，前台小姐姐露着职业笑容看着沈胖子。 沈胖子刚想说什么，但是声音却猛地梗住了。 随后，他下意识地握紧张了拳头！ “草他妈！” 他突然在前台小姐姐吓坏了的目光下，猛地转身冲出旅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的身体依旧很疲惫…… 但是…… 他却一往无前…… 路灯下，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能跑得这么快！ 他是一个胖子啊！ 他冲进了小胡同。 他看到了那些保安围着门口，似乎要将人带走？ 旁边围着数不清的记者，像极了犯罪现场直播？ 他咬着牙，牙齿咯咯响，全身血液倒冲！ “这里面有我！我也参与了这件事，我也参与了！对，我也参与了，从头到尾，我也参与了！我是同伙！” “……” 他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歇斯底里大吼，仿佛要将全部力量都吼出来一样，声音把这些保镖们都吓了一跳。 过了半晌…… 整个现场突然一阵寂静，所有人都看着旁边惊呆了！ 胖子也意识到气氛突然有什么不太对头。 本来坚定无比的目光变得错愕，随后变得茫然…… 过了许久…… “张小姐，咳，咳，这是我们的导演沈唐沈导，也是未来这个圈子里的潜力股！我个人还是提议，把交给我们这个团队，我觉得我们的团队非常专业，当然，就算他们不当的编剧与导演，但至少我希望他们可以参与拍摄！毕竟这是我写的歌，我至少要有点掌控权吧？不然你们拍歪了，那损失谁担当得起？” “……” “张小姐，这两人是我的卧龙凤雏，缺一不可！” “？？？” 沈胖子看到陆昊推了推眼镜，突然一本正经地盯着张雨涵，随后又指了指身后激动到眼圈泛红，似乎要哭出来的宁靖以及自己。 他低头。 这一刻…… 他发现陆昊手中拿着一份似乎已经签署完的合同。 然后，又看到了刘美的眼神涨得通红，陈律师一脸头大的表情…… 刹那间，他呆住了！ 难道…… 难道…… 陆昊真的卖了？ 等等！ 几天前，他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甚至连哆啦咪发都不懂的门外汉啊！ 怎么！ 怎么可能？ 万千情绪在沈胖子脑海中交织，沈胖子感觉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也变得太疯狂了。 大起大落之下，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受不了。 ……………………………… “陆先生，你不要太过分！” “……” 月光下。 刘美的表情几乎要将陆昊撕碎。 她从业至今，从未像今天这么被动过。 此时此刻，她也不顾形象地盯着陆昊。 她非常清楚，所谓的周冰妍，所谓的制造对手这就是陆昊的虚张声势，就算陆昊演得再好，她也知道现在陆昊非常缺钱！ 这样的人，如果她单独过来聊的话，十个都给他拿下！ 可是…… 张雨涵却…… 刘美心中一阵叹息。 此时此刻张雨涵看了一眼破旧的足浴店木门。 又看着陆昊那无比认真的表情。 她突然觉得这个人身上似乎散发着一丝光芒。 随后，她平静地点头。 “当助理可以，但是，待遇只能是普通工资！” “好，不过……” 门口！ 陆昊点点头，随即在所有记者目瞪口呆下盯着张雨涵。 “不过什么？” “这个条款，要写进合同里面，还要按手印！具体多少工资，具体做什么，要多久，这些都要写！” 他的声音非常坚定，甚至是毋庸置疑！ “陆昊！我们雨涵亲口答应了，而且，钱已经转给你了，她还能反悔不成？你这是要做什么！” “抱歉，我非常信任张小姐，但是，流程就是流程，我们都是普通人，我们没有你们这么强大的背景，所以，我需要一份合同保障……很抱歉……” “你……” 刘美肺都气炸了。 “可以！”反而，张雨涵却点点头。 …………………… “怎么可能！” “我不信！” “我不信！”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张女神还能骗你这么一个小人物吗！” “草” “……” 苏旭办公室里。 当直播信号再次联起来的时候…… 一帮人突然疯了一般大叫。 苏旭本人甚至要晕了。 第二十四章 是你逼我的！ &esp;&esp;夜色逐渐深邃。 &esp;&esp;但是，夏日的夜依旧让人觉得燥热。 &esp;&esp;苏旭工作室内，一台台电脑闪烁着光芒，一个个忙碌的身影地盯着各大音乐排行榜单，看着排名的起落，分析着各种各样的数据。 &esp;&esp;要保持q狗音乐热度榜、点播榜多榜第一，从来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esp;&esp;许午这个人人气恐怖得吓人，稍有不慎，就会被反超，他们必须得重视起来！ &esp;&esp;毕竟…… &esp;&esp;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esp;&esp;苏旭烦躁得很，心中犹如藏着一头野兽一样，嘶吼着想要冲出来！ &esp;&esp;但是，却又冲不出来！ &esp;&esp;他没有和平日一样紧盯着排行榜。 &esp;&esp;甚至，他的注意都不在排行榜上。 &esp;&esp;他盯着网络上数不清的震惊声音…… &esp;&esp;“不可能！我不信！” &esp;&esp;“张雨涵怎么会选他的歌？刘天王，苏旭这样的歌不选，偏偏选这么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 &esp;&esp;“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我不信，这人身后有什么背景吗！” &esp;&esp;“不可能，疯了吧？这个家伙会写歌？这个家伙不是只会蹭热度吗！” &esp;&esp;“我以为我是小丑，没想到，小丑竟然是我！我特么！” &esp;&esp;“苏旭竟然输了？啊？” &esp;&esp;“等等，吴岱霖，张雨涵好朋友的歌都拒绝，偏偏选了这个陆昊？” &esp;&esp;“这家伙是谁？” &esp;&esp;“……” &esp;&esp;“……” &esp;&esp;网络上，陆昊这个家伙的热度非常高。 &esp;&esp;清一色，全部都是震惊与茫然，甚至很多人都觉得张雨涵疯了！ &esp;&esp;看到一半以后，苏旭血液汹涌，终归深呼一口气，平静地拿出自己的《浮世客栈》。 &esp;&esp;但是…… &esp;&esp;心中那野兽的嘶吼，却是越来越疯狂！ &esp;&esp;越平静，心中的野兽就越恐怖！ &esp;&esp;他曾一度觉得，张雨涵拒绝刘天王，是在等他！ &esp;&esp;刘天王虽然厉害，但是，他老了，而且词曲写得也一般般。 &esp;&esp;这不是刘天王的时代！ &esp;&esp;这个时代，只属于他苏旭这样的年轻人！ &esp;&esp;有才华，有热度，有梦想，有背景！ &esp;&esp;他盯着《浮世客栈》！ &esp;&esp;无论怎么看，这首歌都是顶尖的国风歌曲，甚至是苏旭出道至今，写得最满意的一首歌。 &esp;&esp;他又深呼一口气，闭着眼睛模拟着张雨涵和自己合唱时候的模样以及拍摄时候的模样。 &esp;&esp;不管他模拟多少次，他都觉得这一切就是天作之合，都是无可挑剔的存在！ &esp;&esp;毕竟…… &esp;&esp;她是歌坛倾倒众，欲踏天后之路的女神，而他是初露锋芒，要争三栖天王的男神！ &esp;&esp;不管是从炒作还是从热度的层面上来说，碰撞的效果都是一加一大于二，都是双赢的局面，他的团队甚至连文案都做好了，潜移默化就是要炒“天王老朽，新时代的开启！”这个话题。 &esp;&esp;网络邀歌…… &esp;&esp;这本身就是一场炒作！ &esp;&esp;一场时代的炒作！ &esp;&esp;团队所有人都信心满满，只等时候到了，来一波王炸炒作！ &esp;&esp;甚至张雨涵经纪人刘姐那边都已经聊好文案了，对方的公关也承诺配合炒一波大的！ &esp;&esp;可是…… &esp;&esp;谁能想到，张雨涵却拒绝了？ &esp;&esp;她拒绝了他！ &esp;&esp;是的！ &esp;&esp;硬生生地拒绝了，甚至董振亲自去找刘姐聊也没有用，完全不顾及两个团队的未来，只回应他三个字。 &esp;&esp;“不合适。” &esp;&esp;我的不合适！ &esp;&esp;什么才算合适？ &esp;&esp;如果是输给吴岱霖这样张雨涵的好友兼圈内的才女也就罢了！ &esp;&esp;甚至是，真正的网络歌手，他也罢了！ &esp;&esp;但偏偏是…… &esp;&esp;苏旭长长呼了一口气，表情虽然努力保持着平静，但是眼神深邃处，却充斥着不甘！ &esp;&esp;他死死地盯着另一份资料…… &esp;&esp;那份资料上，一个戴着眼镜的家伙做出了一个剪刀手的姿势，看起来傻乎乎的…… &esp;&esp;这张照片的下方，有一所燕京工业职业技术学院的院校。 &esp;&esp;他死死地盯着这座院校，眼睛都盯得通红，甚至充满着血丝！ &esp;&esp;这是一所专科三流学院！ &esp;&esp;完全和音乐创作不搭边！ &esp;&esp;当看到这个青年的履历以后，苏旭心中的野兽更是要破腹而出，撕咬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esp;&esp;三流大学大学生，仓管员、即将倒闭足浴店老板…… &esp;&esp;履历普通得让人想吐，甚至这个家伙的学生生涯，都简单得让人难以置信。 &esp;&esp;不但一次班干部都没当过，甚至各科的学习成绩都在及格线徘徊！ &esp;&esp;我他妈输给了这样的人？ &esp;&esp;他咬着牙，满脑子自我怀疑，一度觉得这是一场玩笑！ &esp;&esp;可是…… &esp;&esp;这是玩笑吗？ &esp;&esp;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esp;&esp;苏旭依旧盯着陆昊那那简单的资料，企图从这个资料里面看到一丝，哪怕是一丝关于音乐方面的信息！ &esp;&esp;然而…… &esp;&esp;唯一关于音乐的信息是陆昊小学时候参加了一个学校音乐比赛，直接试唱就被淘汰了。 &esp;&esp;你认真的吗！ &esp;&esp;你他妈哪个地方看起来是能写歌的样子！ &esp;&esp;苏旭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冒犯，不知怎的，感觉自己的脸都有些火辣辣的，胃部更是一抽一抽，有些想吐！ &esp;&esp;难道这是张雨涵的一次炒作？ &esp;&esp;故意这样？ &esp;&esp;苏旭胸口不断起伏，脸色更为火辣辣的。 &esp;&esp;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对他的侮辱！ &esp;&esp;“小苏，你还好吧？” &esp;&esp;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了一个担忧的声音。 &esp;&esp;“哈哈，我能有什么事情，既然张雨涵不要的话，那就不要呗，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的……而且这个时代本身就是人才辈出，草根崛起，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兴许这人真有才华呢？”当苏旭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下一秒他立马转头变成了一个淳朴的笑容，你竟看不出他有任何表情上面的不对头。 &esp;&esp;“嗯，还是小苏你心态好，如果是我碰到这样的情况，我早就气炸了，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不识货的人？嗯……小苏，这样吧，我给你联系了一下周冰妍，周冰妍那一边对你的《浮世客栈》挺感兴趣的，她那边正缺男女对唱……” &esp;&esp;“董哥，我们是辉煌系的，张雨涵是盛世娱乐的，我们会不会……” &esp;&esp;“放心吧，这事我来处理，而且我们也是被逼的，上头会理解的，这种委屈，谁都受不了，不证明一下自己，以后我们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立足？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谁都不能欺负你，张雨涵背后的资本也一样！”苏旭的经纪人董振眼神闪过一丝狠意，随后微微一笑。 &esp;&esp;“嗯，董哥，其实我还是觉得不好……” &esp;&esp;“小苏，这个世界以成绩说话，你只需要好好唱歌，好好按照我们计划的路，登上天王宝座就好，其他的文案我已经让人做好了，你不需要担心！” &esp;&esp;“嗯……” &esp;&esp;“接下来，你只需要负责赢！” &esp;&esp;“好！” &esp;&esp;苏旭点点头，人畜无害的表情中依旧充满着为难与不安，但是心中，却充满着狠辣与说不出来的畅快。 &esp;&esp;甚至，他已经勾勒出7月7日这天的专辑碰撞现场…… &esp;&esp;张雨涵！ &esp;&esp;请不要怪我…… &esp;&esp;是你逼我这样的！ &esp;&esp;……………………………… &esp;&esp;“雨涵，这个陆昊到底是谁……” &esp;&esp;“……” &esp;&esp;“雨涵，跟你说话呢！你把刘天王，苏旭，甚至是我的歌都拒了，偏偏选了这么一个足浴店的小老板的歌……感情我们都成为这家伙的陪衬了？” &esp;&esp;“……” &esp;&esp;“啊啊啊啊啊，雨涵，你这人再怎么这样！你别喝咖啡了！你跟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该不会是失散多年的穷哥哥吧？” &esp;&esp;“……” &esp;&esp;清晨。 &esp;&esp;深蓝梧桐咖啡厅里。 &esp;&esp;一个高挑的眼镜少女恶狠狠地盯着张雨涵，一副咬牙切齿抓狂的模样。 &esp;&esp;而张雨涵则是淡定地喝着咖啡，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esp;&esp;过了许久，张雨涵这才摇摇头。 &esp;&esp;“我对这个人不熟，不过……他的歌写得挺好。” &esp;&esp;“什么样的歌！” &esp;&esp;“现在不能说。” &esp;&esp;“我都不能说？” &esp;&esp;“在拍摄前，谁都不能说……” &esp;&esp;“啊啊啊啊！好，你不跟我说，我等会自己去问！足浴店对吧？好！我去看看他到底有哪里比我强！” &esp;&esp;“……” &esp;&esp;“……” 第二十五章 分裂？神经质？演？ 6月日。 当清晨的一道曙光照在这片巷口，驱散黑暗的时候，陆昊从床上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他第一时间拿出手机，盯着短信里面的余额。 当看到22万这个数字静静地徜徉在短信中一分不少的瞬间，陆昊忍不住舒了一口气。 20万是歌曲的钱。 2万是足浴店充卡的钱。 这些钱，足够陆昊把店铺装修一下，然后无忧无虑美美地度过下半年了，甚至还能给家里寄一些钱还债。 他抬头看了一眼窗边的朝阳，只觉今天的朝阳异常绚烂，随后他又看向朝阳下的那一把破木吉他，仿佛在看一位并肩作战的老战友。 “苦难的日子结束了！”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是崭新灿烂的！” “……” 陆昊申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轻轻地擦了一下破木吉他，在随后又自己洗漱了一番以后才走下楼。 楼下。 小丽已经买好了早饭，正在吃着，早饭是热腾腾的包子和豆浆。 宁靖和沈胖子难得地起了个大早，一个一边拿着包子啃，一边在不远处刷刷刷地努力写着，显然是在准备他的新剧本，尽管在陆昊看来，他的新电影什么时候能拍，会不会有人拍都不知道，而另一个则是默默地盯着窗边发呆，似乎在装深沉。 陆昊也没管两人，只是坐在小丽的对面吃着早点。 “老板……” “怎么了？” “你说，当演员好吗？” “啊？” 陆昊奇怪地抬头看着小丽，却见小丽看着宁靖与沈胖子，声音似乎有些好奇。 “我的意思是……当演员好吗？我昨天了解了一下，有些女演员一部电影，就能拿几百万片酬……”当小丽回过眼神的时候，陆昊看出了她眼神之中的好奇似乎逐渐变成了向往。 “不管任何行业，真正到达了金字塔顶尖总是好的，不过，人们看到的，永远都是那些露脸的人物，听到的故事，也都是那些露脸的故事，深埋在故事下面的，其实有许许多多黯然退场的小人物，他们往往是不被人记住的……”陆昊若有所思地感慨了一句，随后低头。 “娱乐圈好混吗？”小丽又看向了宁靖。 宁靖宁编剧只要有空闲，就刷刷刷地写着东西。 但是，往往早上写出来的东西，下午看了一眼就扔进纸篓里。 你越跟他接触久，你就越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有种很偏执，甚至追求完美的性格。 “在我的认知中，娱乐圈非常不好混，有很多光鲜亮丽的明星都资本下的产物，而普通人进入娱乐圈……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是身体？”小丽继续好奇。 “有样貌的前提才能付出这样的代价，没有样貌……” “没有样貌怎么了？”小丽突然紧张。 “我也不知道，扮丑成功的也有，不过，就算是丑也要丑出点特色吧。” “哦。” 小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默默地吃着早饭。 几分钟以后，当她吃完早饭以后，她站了起来，随后仿佛做出一个什么决定一样看着陆昊。 “老板……” “啊？” “我……我想成为演员，想在大屏幕上，被很多人看到！” “啥？” 陆昊下意识地抬头看着小丽。 却见小丽的脸上表情无比的认真，甚至每一个声音之中，都透露着一股信念。 小丽说完以后，脸色瞬间就憋得通红，紧接着又有些慌乱，连忙小跑开了。 而陆昊则看着小丽的背影，一时间有些茫然。 当演员？ 当演员有足浴店二股东香吗？ ……………………………… 吃过午饭以后。 足浴店明显来得人更多了。 当然，并不是过来休闲放松的客人，而是一帮扛着摄像头过来采访的娱乐记者。 他们曾经看到陆昊在辉煌门口大吹特吹，丝毫不要任何面皮地蹭着张雨涵的热度。 他们看陆昊如同跳梁小丑，对着沈浪极尽嘲讽。 不自量力，狂妄自大，不要脸，可悲的小人物…… 但是…… 最后的反转，却让他们震惊！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张雨涵拒绝了苏旭与刘天王，甚至是好友吴岱霖…… 竟…… 真签了他的歌！ 这本身就是争议点！ 此时此刻…… 而且，陆昊这个人本身就会创造一些非常有争议，夺人眼球。 他实在是有太多太多东西可以挖掘了！ “陆老板……我想问你一下，把苏旭踩在脚下的感觉怎么样？” “……” “陆老板，听说张雨涵的新专辑，你非常不看好导演郑中亨执导，希望换上你的人？” “……” “陆老板，我想询问一下，你写的歌到底是什么歌？能透露一下吗？” “……” 足浴店里。 当听到记者问出各种各样乱七八糟问题的时候，他并没有回答记者们的问题，而是看了一眼窗外。 窗外…… 有许许多多正在拿着手机的人朝着屋子拍视频与拍照，脸上充满着激动与欣喜。 陆昊明白自己应该成为了一个网红。 他推了推眼镜，表情分外的严肃。 “各位媒体朋友们……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我不太适应，特别是这么多人，我有轻微的社交恐惧症。” 记者们愣愣地看着陆昊。 特别是在看到陆昊那分外腼腆，甚至紧张兮兮时不时盯着窗外的模样，他们瞪大了眼睛。 这特么是前几天在辉煌娱乐下面那个剪刀手的男人？ “……” “还有，窗边的那些人！你们知道你们现在正在做什么吗！你们侵犯了我的隐私权，你们再乱拍，我报警了！” “……” 随后，他们又看向陆昊猛地冲向远处，宛如炸毛似地瞪了一眼一帮乱拍的家伙们，在厉声呵斥以后，在这些拍照的人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拉上窗帘，当他转身看着那些记者的时候，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扭曲。 小丽愣了。 她认识陆昊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到陆昊露出这种略显狰狞的表情过。 而刚从楼上下来的沈胖子和宁靖也突然莫名紧张。 他们看到陆昊的眼神无比的愤怒，甚至充满着血丝，整个人的情绪似乎前所未有的暴躁。 “呼，抱歉，我最近睡眠不好，有些狂躁，其实我本人是挺淡泊名利的，不太喜欢在镁光灯下……” 下一秒…… 记者们呆呆地看着陆昊表情突然又变得腼腆，宛如一个刚出社会的孩子。 他们震惊。 宁靖和沈胖子两人更是张大了嘴巴，大脑一片空白。 等等！ 这人是不是有神经质？ 怎么一瞬间，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刚才狂躁得让人紧张，而现在又腼腆得让人…… “咳，咳，诸位，这样吧……那个，沈导，宁编，你们帮忙先请诸位媒体朋友们出来，先等我几分钟……” “啊？” 沈胖子和宁靖身体一颤，在看到陆昊又变得笑眯眯的表情以后，他们下意识地连忙点头，随后第一时间把这些记者“请”出了屋外。 “什么情况？这人是不是有些……焦躁症？” “……” “精神分裂了？刚才吓我一跳，还以为这家伙要过来砸我摄像头，这模样……” “……” 屋外…… 闷热得让人绝望。 沈胖子听着这些记者们的议论声，以及窗边那些被吓得脸色发白，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主播们”…… 他此时此刻也是有些不适应，不知怎的，有些头皮发麻。 而宁靖则是从刚开始的不适应到震惊，随后无比的激动，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甚至不管沈胖子等人，他屁颠屁颠地拿出笔，跑到一边，开始刷刷刷地写着剧本。 ……………………………… “啧啧，现在这家伙成为网络红人了，这么多人盯着他……” “……” “你说，这个家伙会不会得意忘形？” “……” “好像这个家伙发火了？不允许记者采访了？” “……” “等等，这么快就有网红的烦恼了吗？这跟我了解的人设不符合啊！” “……” 小巷口。 数不清的议论声中，两个戴着口罩墨镜的高挑身影出现在了角落。 一个看起来沉默少言，似乎清冷，完全是被拉过来的，而另一个身影却是充满着好奇地盯着足浴店大门，声音充满着调侃。 话音刚落没多久…… 突然…… “其实，我真是一个非常淡泊名利的人，但是，诸位媒体朋友们如此热情，我也没办法，所以……” “……” “为了保质保量，为了让所有的媒体朋友们好好地了解我幕后的故事，为了明天有更大的热度，我艰难地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 “这是我的收费牌，媒体记者朋友们，一个位置一百块钱……” “……” “网红主播朋友们，一张照片，一次合影五十块钱，可供商业用途！本人独家授权，违者必究！” “……” 灿烂的阳光下。 那个好奇的身影一个踉跄，然后见鬼了一般盯着拿着高音喇叭，正在大吼的陆昊。 陆昊表情似乎非常艰难，充满着痛苦，然后又充满着决心！ 紧接着…… 她看到了一张写着“收费表”的广告栏…… 她再次一个踉跄。 第二十六章 能不能放在我新开的足浴店里？ “爆料秘闻：200块钱一条。” “私人ip独家采访：120块一次。” “拍照合影：五十元一次，附赠各种姿势。” “……” “……” 沈胖子傻乎乎地盯着这张广告牌。 然后…… 看着陆昊正用充满热情的笑容，拿着扩音器，犹如商家小贩卖西瓜一般吆喝。 随着吆喝…… 沈胖子听到了人群中一阵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当然，除了骂骂咧咧的声音以外，竟还真有人傻乎乎地拿着钱，走了过来。 “沈导，你帮忙收下钱……” “小丽，你帮忙登记一下……” “好了！开工了！” “……” 当陆昊把五十块人民币交到沈胖子手中，随后招呼着一个身形矮小，拿着手机合照以后，沈胖子大脑一片空白！ 我的妈呀！ 还能这么玩？ 他这辈子，做梦都想不到！ 竟然还有人能把敛财弄得这么骨骼精奇！ 紧接着…… “200块一次？你能爆料什么！” “我能爆料那些年我和张雨涵在一起的日子，还有一些张雨涵不为认知的，隐秘小事情哦！” “什么！真的？卧槽，你别骗我，这是两百块！” “千真万确，如假包换！如果有半句谎话，我的足浴店立马倒闭！” “那，我试试……” 当看到陆昊对着他挤眉弄眼，并且偷偷压低了声音，似乎颇多暗示，像极了按摩店老板的暗示以后，一个高个记者精神大震！ “来，这位先生，里边请……” “……” 随后…… 他下意识怀着窒息而又激动的心理，跟着陆昊走进了大门。 ………………………………………… “天啊，那些年，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张雨涵！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背着我谈男朋友了！” “……” “怪不得用了他的歌不用我的歌，而且还说保密，甚至突然间说要网络约歌……说，是不是要为你男朋友出道前铺垫！” “……” “好你个张雨涵，平日里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 “你找的这个家伙也是奇葩，竟然还能这么干，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 角落里，一个倩影突然跺了跺脚，忍不住双手叉腰瞪着另一个身影，她声音虽然很轻，却带着一丝轻恼。 而那个身影则是轻轻摇头。 “没有！” “是没有为他出道前铺垫，还是没有做好被我发现的准备？” “我跟他不熟，好了，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不，我不走。” “那我走了，的事情还得忙。”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等等……你真没有跟他……” “你说呢？” “那他这是在造谣？” “造不了。” “啊啊啊，你这人怎么可以这么淡定，不行，我不走，我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才华！” “哦，那你看吧，我走了。” “哎，你别走啊，你真走了？你……哼，张雨涵，你是假装要走的吧？反正我就是不走！你走吧走吧！” “……” “好吧，你等等我啊！” “……” 当看到张雨涵离开小巷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以后，那道倩影似乎再次气得跺了跺脚，犹豫了一番，终于还是跟了上去。 …………………………………… 傍晚。 下起了下雨。 一帮记者终于开始在一阵骂骂咧咧中散场了。 而足浴店的门也开始慢慢关上。 屋内灯光下。 沈胖子看着手里的两千多的现金，又看了看满头大汗的陆昊，正在空调边吹风，丝毫没有任何愧疚不安之意的陆昊。 “你说，你要爆料张小姐什么东西吗！” “张小姐其实，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什么秘密？” “其实张小姐有劲椎病……” “没了？” “除了劲椎病以外，张小姐可能是长期工作的关系，她的睡眠质量应该也不好……内分泌失调，我个觉得应该给她来一次中医推拿理疗，说起中医推拿，其实……” “？？？” “对了，我敢保证，张小姐没有男朋友，这算是爆料吗？” “？？？” “这个不算？除了这个以外，我爆料我和张小姐在一起的时候……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遇到了张小姐，张小姐向我邀歌，我推诿不了，左思右想，终于点头答应……其实，如果不是张小姐盛情相邀的话，我这个人一向来都是不出山的……” “……” “什么，你们不是要采访我这个吗？这个还不行啊？那我没了啊！” “……” 陆昊和记者的对话声历历在目！ 陆昊时而神秘兮兮，时而眉头深皱的模样，把记者的胃口都吊了起来。 紧接着…… 里面的内容却让沈胖子都头皮发麻！ 这是啥？ 这特么是啥？ 简直是瞎扯淡加胡说八道啊！ 这人就不怕被雷霹吗！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沈胖子觉得自己的人生观都被颠覆了。 窗外。 雨声淅淅沥沥。 宁靖此时此刻依旧心无旁骛地在旁边的书桌上刷刷刷地写着剧本。 表情时而皱眉，时而舒展，情绪似乎沉浸其中，整个人显得无比亢奋。 “嘟嘟嘟。” 陆昊的手机响了。 当他接完电话以后，他关掉了空调，朝着沈胖子走了过来，神情似乎挺严肃。 “沈导……” “啊？” “我在网上找了一家店面，重新装修的同时，我们的广告也要提前开始拍了。” “什么广告？” “足浴店宣传广告啊！” “？？？” 沈胖子一震！ “头痛，有时在过度劳累之后……” “失眠多梦、夜梦盗汗，好像，身体被掏空了……” “是不是透支了？” “陆氏中医按摩，把透支的身体给补回来……” “陆氏中医，他好我也好！” “……” 他突然想到了这个让人震惊的广告词…… 这家伙！ 认真的？ 就在沈胖子懵逼的瞬间，陆昊突然一激灵。 随后猛地拿出手机…… “喂……” “……” “张小姐，你的那个，我突然有一个想法，能不能放我新开的足浴店里拍？” “……” 第二十七章 耶稣也挡不住！ &esp;&esp;洁白地砖，看起来干净敞亮。 &esp;&esp;整整齐齐并排着的沙发上，放满了各种各样新鲜的水果…… &esp;&esp;壁挂式空调再也没有吹那些带着霉味的冷气，反而清新如也…… &esp;&esp;不远处的街上，虽然不是繁华如也，却也人来人往！ &esp;&esp;一到夜幕降临，招牌的发光字就会在店面上闪耀着灿烂光芒，宣告着休闲夜生活的开始…… &esp;&esp;店内人来人往，充卡的，按摩的，中医疗养的，肩颈疏通的。 &esp;&esp;事实上…… &esp;&esp;这就是陆昊心中最为完美的足浴店。 &esp;&esp;拿着图纸。 &esp;&esp;站在崭新的出租房前，看着一包包水泥，以及不远处装修师傅们认真干活的模样，特别是当看到“辉煌娱乐足浴”这几个发光字被挂上去，并且通电一试，竟闪闪发光以后，陆昊竟觉得自己的事业已经焕发出第二春了。 &esp;&esp;房租：五万四一年。 &esp;&esp;装修和家具成本：五万六。 &esp;&esp;家里还债：一万三。 &esp;&esp;预计拍摄足浴店宣传费用，七万七。 &esp;&esp;流动资金，一万…… &esp;&esp;陆昊脑海中是各种各样的数据。 &esp;&esp;这些数据一整合，陆昊突然就感觉这些钱实在是紧巴巴的。 &esp;&esp;他把图纸轻轻放在一旁，在叮嘱装修师傅几句之后，就转身朝着老足浴店走去。 &esp;&esp;穿过小巷子…… &esp;&esp;路过几条道，陆昊站在大门口。 &esp;&esp;前几天还熙熙攘攘，记者们人来人往的小巷子，此刻又恢复了冷清之势，生意确实是变好了一些，但也只是相对来说变好了一些而已。 &esp;&esp;挺遗憾的是，那些充了卡的客人们却一个都没来，甚至来的那些，也都是过来看热闹，听八卦的。 &esp;&esp;当足浴店不靠足浴与养生来吸引客户了，那么，足浴店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esp;&esp;陆昊看着地上的青石板，沉默了良久，又反思良久以后，终于拿出了手机。 &esp;&esp;“喂。” &esp;&esp;“……” &esp;&esp;“是张小姐吗？” &esp;&esp;“……” &esp;&esp;“张小姐，其实吧……” &esp;&esp;“……” &esp;&esp;“我觉得应该接地气，凭什么一定要高大上？网络上高大上的实在是太多了……马尔代夫，阳光沙滩，埃及金字塔，沙哈拉……去这些地方拍的歌手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总要拍点不一样的地方吧？” &esp;&esp;“……” &esp;&esp;“所以，张小姐，我希望你真的要再考虑一下，来我的足浴店旁边拍，我希望你可以抽空过来看看，现在正在装修，我正式邀请你……” &esp;&esp;“……” &esp;&esp;“张小姐，我也是为你好……” &esp;&esp;“……” &esp;&esp;“张小姐？” &esp;&esp;“不许拿我的形象做宣传，不然我会给你发律师函！” &esp;&esp;嘟嘟嘟！ &esp;&esp;陆昊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声音。 &esp;&esp;陆昊突然有些失望，他觉得自己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esp;&esp;对吧？ &esp;&esp;拍，至少要接地气，你唱的歌，至少要给广大老百姓听的吧？ &esp;&esp;老百姓们说好，这才是好吧！ &esp;&esp;什么马尔代夫，什么美国，什么欧洲…… &esp;&esp;这地方特么是咱老百姓们能去的地方？ &esp;&esp;这拍的能接地气？ &esp;&esp;我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会喜欢看？ &esp;&esp;算了，等迟点再劝劝吧！ &esp;&esp;陆昊心中嘟囔了几句，随后推开旧足浴店的门。 &esp;&esp;推开门以后…… &esp;&esp;陆昊看到头发蓬乱的宁靖依旧在窗边写着东西…… &esp;&esp;平日里一向来吃完饭就躺在沙发上当大爷的沈胖子此时此刻竟也开始坐在旁边的书桌上看书…… &esp;&esp;他的脚下，摆着各种各样陆昊不太懂的拍摄器材。 &esp;&esp;然后，他的右手边，有一个来自辉煌娱乐的拍摄计划表，这是今天早上，辉煌娱乐给沈胖子的，他现在憋着一口气，就想按照上面的计划，做好自己的拍摄工作。 &esp;&esp;甚至于，足浴店小妹小丽都在收银台看着一本名为《演员的自我修养》这本书。 &esp;&esp;她在里，能客串一个路人，尽管对足浴的事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上心，但空闲的时候，已经用玩手机的时间，学习起了怎么当演员。 &esp;&esp;很显然…… &esp;&esp;他们都在为张雨涵的而努力，陆昊反而像一个被抛弃的局外人一样。 &esp;&esp;整个公司，似乎只有他在为足浴店而忙碌。 &esp;&esp;他突然觉得这个屋子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闷感。 &esp;&esp;既然打不过，就加入吧。 &esp;&esp;这么一阵沉闷持续了没一会后，陆昊又拿出了手机。 &esp;&esp;沉默了半晌以后，他突然觉得自己也应该为张雨涵的出一份力。 &esp;&esp;“张小姐，我觉得我可能有一点点厚脸皮，但是我……” &esp;&esp;……………………………… &esp;&esp;张雨涵挂掉电话。 &esp;&esp;静静地看着十九楼窗外的天空…… &esp;&esp;她表情依旧清冷与平静。 &esp;&esp;只是心中，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 &esp;&esp;这两天，陆昊本着只要你敢接，他就敢打的原则，不嫌烦天天给她打电话。 &esp;&esp;而且打电话的目的性极强，在一段简单的问候以后，就不厌其烦地跟她聊着的事情。 &esp;&esp;他希望她的能放在他新开的足浴店里拍…… &esp;&esp;甚至，还说什么接地气，真正的音乐艺术就应该被广大人民群众接受，这类唬人的话。 &esp;&esp;张雨涵都无奈了。 &esp;&esp;《传奇》这首歌，在张雨涵看来，是一首非常清冷，出尘的歌。 &esp;&esp;爱情的圣洁与美好，就仿佛天边的那一朵白云，美丽却又不染尘…… &esp;&esp;甚至，男女主角相遇的环境，也必须要格外的精挑细选，必须充满着美感与浪漫。 &esp;&esp;而足浴店…… &esp;&esp;张雨涵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甚至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sp;&esp;简直连想都不敢想，这违和感实在是太强了。 &esp;&esp;谁能想象在足浴店里，一边是白花花的脚，一边是《传奇》的优美旋律？ &esp;&esp;“嘟嘟嘟” &esp;&esp;就在张雨涵憋得慌的时候，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esp;&esp;“张小姐……我知道我可能这样有些烦人，不过，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我觉得有必要跟你深入聊聊，这是一种执着……” &esp;&esp;“还有两分钟，就要录制小样了。” &esp;&esp;“两分钟够了，张小姐，我觉得你不懂爱情，一个不懂爱情的人，是很难把传奇唱到深入人心的。” &esp;&esp;“你懂？” &esp;&esp;“我相当懂，没有人比我更懂爱情！” &esp;&esp;“什么是爱情？”张雨涵听到电话前的大言不惭以后，平静问道。 &esp;&esp;“爱情，是一朵花，盛开在每一个人的心中，爱情是一颗种子，早在许久许久，甚至在朦胧的年代，就已经种下了，爱情是一种遗憾……” &esp;&esp;“两分钟到了，我得去录制小样了。” &esp;&esp;“我没说完……” &esp;&esp;“……” &esp;&esp;“别挂，张小姐，别挂电话，我过来，等我，你去哪里录？我能在一旁看看吗？” &esp;&esp;“……” &esp;&esp;“张小姐，我觉得你需要我，你没我不行……” &esp;&esp;“……” &esp;&esp;……………………………… &esp;&esp;足浴店里。 &esp;&esp;陆昊挂掉了电话。 &esp;&esp;随后推了推眼镜。 &esp;&esp;“陆哥，准备去哪？” &esp;&esp;“……” &esp;&esp;沈胖子琢磨完了的拍摄以后，刚好看到陆昊站起来披上了西装，同时弯腰弄着皮鞋，拿起两张草稿纸和一支钢笔…… &esp;&esp;他愣了。 &esp;&esp;他知道，陆昊如果不是做大事的话，平日里绝对不穿西装…… &esp;&esp;毕竟…… &esp;&esp;哪个傻缺会无缘无故在大热天穿西装？ &esp;&esp;“拿下拍摄！” &esp;&esp;“啊？” &esp;&esp;“《传奇》的拍摄，必须在我的足浴店里拍，我说的，耶稣也阻挡不了我！” &esp;&esp;“？？？” &esp;&esp;“之前不是担心足浴店里广告宣传资金和拍摄器材都不够吗？如果在我们这里拍，再把广告词植入进去，这一切不是解决了？” &esp;&esp;“？？？” &esp;&esp;沈胖子看到陆昊穿着皮鞋，又梳了一个大背头，打扮得人模狗样留下这句话以后…… &esp;&esp;他瞬间头皮发麻！ &esp;&esp;我特么！ 第二十八章 美好的爱情（上） &esp;&esp;早上还是艳阳天。 &esp;&esp;下午就下了一场暴雨。 &esp;&esp;陆昊站在录音棚门口，理了理有些蓬乱的头发。 &esp;&esp;照着录音棚外面的镜子，陆昊表情有些遗憾。 &esp;&esp;本来梳好的贵族大背头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毁了。 &esp;&esp;哎…… &esp;&esp;这把他整得都不帅了。 &esp;&esp;应该是张雨涵提前打过招呼了，所以录音棚门口的保安倒是没有拦住陆昊，只是看了一眼，就让陆昊走了进去。 &esp;&esp;一阵冷气吹来，陆昊觉得浑身毛孔都透露着一股非常舒爽的感觉，厚重的西装实在是太闷了，加上这古怪的天气，实在是让他喘不过气来。 &esp;&esp;走像二楼的录音室以后，陆昊看到了两个保镖就这么站着。 &esp;&esp;保镖看了陆昊一眼，提醒陆昊脱鞋以后，就让陆昊走了进去。 &esp;&esp;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esp;&esp;他还是第一次来到录音棚，而且是私人录音棚。 &esp;&esp;当她看着红毯以及装饰豪华的录音棚门口，心中难免感慨，觉得自己以后的足浴店，以后也得装得高档豪华一点。 &esp;&esp;“这是《传奇》的词曲作者？” &esp;&esp;“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就是……陆先生，这边……” &esp;&esp;“……” &esp;&esp;一个大胡子的中年人看到陆昊进来以后先是打量了一番，随后满脸疑惑。 &esp;&esp;旁边的刘美则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随后依旧对着陆昊招了招手，表情却挤不出任何笑容。 &esp;&esp;她一直觉得陆昊这个人非常难缠，虽然看起来像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但是精明到骨子里，而且相当的不安分。 &esp;&esp;本来录制没陆昊什么事的…… &esp;&esp;可是…… &esp;&esp;张雨涵却鬼使神差地让陆昊过来了…… &esp;&esp;“刘姐……” &esp;&esp;“介绍一下，这位是《传奇》的导演，张忠先生……” &esp;&esp;“张导好。” &esp;&esp;“嗯，陆先生好。” &esp;&esp;“……” &esp;&esp;刘美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以后，就没有管陆昊了。 &esp;&esp;张忠象征性地跟陆昊握了握手，就盯着录音室里面正在静坐的张雨涵。 &esp;&esp;陆昊看了一眼录音室里密密麻麻的各种设备以及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他眼神之中满是好奇，他真没想到单单录一个小样，就有这么多人参与，如果真录，不是参与的人要更多？ &esp;&esp;录音室内…… &esp;&esp;张雨涵戴着耳机，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esp;&esp;随着耳机里音乐声响起以后，她深吸一口气，随后，唱了起来…… &esp;&esp;镜头里。 &esp;&esp;张雨涵面容倾国倾城，皮肤吹弹可破，当她开口的时候，一阵阵空灵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徐徐地飘荡而来。 &esp;&esp;导演张忠听到声音以后，整个人连连点头，眼神沉浸于其中，充满着欣赏与憧憬…… &esp;&esp;刘美也是异彩连连，眼神充满着惊喜。 &esp;&esp;同一首歌…… &esp;&esp;在外面唱，和录音棚里唱，竟然完全不一样。 &esp;&esp;配上空灵的背景音乐…… &esp;&esp;竟是让人身处云端天边，随风轻轻而荡。 &esp;&esp;陆昊还是第一次听到张雨涵唱歌，听到第一段的时候，他也是有些被吸引住。 &esp;&esp;但是当听第二段的时候，他开始皱起了眉头，甚至随着张雨涵越唱，陆昊的眉头皱得越深…… &esp;&esp;在对比张雨涵版的，与记忆中那一版的声音。 &esp;&esp;然后…… &esp;&esp;他突然发现竟是各有千秋，无分好坏！ &esp;&esp;如果真的要说问题的话，就是前奏的一些问题，如果加上记忆中的哼唱的话，那就更好了。 &esp;&esp;除了一些节奏上面的问题，以外，他挑不出明显的缺点！ &esp;&esp;甚至…… &esp;&esp;这种情况还是在没有修音的情况下！ &esp;&esp;陆昊眉头越发紧锁。 &esp;&esp;挑不出缺点的话，他来干啥？ &esp;&esp;很快…… &esp;&esp;张雨涵版的《传奇》结束了。 &esp;&esp;“好！” &esp;&esp;张忠激动地鼓起了掌。 &esp;&esp;刘美也连连点头跟着鼓掌。 &esp;&esp;陆昊却是死死地盯着摄像头，脑中快速地挑着瑕疵与缺陷…… &esp;&esp;他想象着，只要挑出瑕疵，他就立马把话题往，往爱情上带，最后再带到足浴店里，耍嘴皮子，就是他的主战场了。 &esp;&esp;可惜，他却非常失望。 &esp;&esp;他毕竟不是专业的音乐圈人…… &esp;&esp;他挑不出来！ &esp;&esp;这个时候…… &esp;&esp;张雨涵放下耳机，高挑的身影走出录音室，低头看了一下第一遍的录制效果。 &esp;&esp;张雨涵也是眉头微蹙，又摇头。 &esp;&esp;紧接着…… &esp;&esp;开始了第二次的录制…… &esp;&esp;第二次录制，比第一次更完美…… &esp;&esp;导演张忠像个木得感情的鼓掌机器人，只表演着激动与惊喜。 &esp;&esp;刘美也是一样…… &esp;&esp;而陆昊，则是突然压力山大…… &esp;&esp;憋了好久，却没憋出一个屁来。 &esp;&esp;声音，音色，感情，各方面的基调…… &esp;&esp;堪称完美！ &esp;&esp;陆昊突然有些失神。 &esp;&esp;他想鸡蛋里挑骨头，当一个杠精都没地方杠。 &esp;&esp;“陆先生，你觉得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吗？” &esp;&esp;“……” &esp;&esp;张雨涵看听完录制小样以后，转头认真看着旁边站着，从未鼓掌眉头紧锁的陆昊。 &esp;&esp;他似乎有话要说？ &esp;&esp;“有！” &esp;&esp;陆昊面对着张雨涵的目光，只是条件反射一般地点点头。 &esp;&esp;“哪个地方？” &esp;&esp;“首先是曲子刚开始的前奏，我觉得用哼唱，用那种非常空灵的哼唱……这样会把整首曲子的基调得更仙……”陆昊盯着张雨涵，表情非常严肃“比如这样……啦~啦~啦~啦~啦……” &esp;&esp;陆昊按照着记忆，哼唱着这首《传奇》的前奏。 &esp;&esp;一边哼唱，一边琢磨着怎么将话题往足浴店上带。 &esp;&esp;张雨涵听完以后先是皱眉陷入深思，过了许久以后，她才点点头，轻轻地按照陆昊的曲调哼了一遍。 &esp;&esp;随后，又走进录音室录了一遍。 &esp;&esp;导演张忠听完以后，顿时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sp;&esp;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昊，简单地加了一段哼唱声，竟让整个前奏飘向了遥遥的远方，充满着仙气与出尘…… &esp;&esp;简直画龙点睛。 &esp;&esp;“还有吗？” &esp;&esp;“歌曲的问题没有了，不过……”陆昊看着张雨涵走出来以后，依旧皱起眉头，一副遗憾的表情。 &esp;&esp;“不过什么？” &esp;&esp;“《传奇》表达是一种遗憾，然后还有深情，我觉得，张小姐缺一点点对于爱情的深情……”陆昊开始想方设法地杠了起来。 &esp;&esp;“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esp;&esp;“爱情有千万种解释，作为一个对爱情深有体会的艺术工作者，我可以跟你聊上三天三夜，但是现在，张小姐，我希望你能抽空看一下这一首诗。”当陆昊看到张雨涵的表情以后，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划出一个弧度。 &esp;&esp;鱼，似乎上钩了。 &esp;&esp;紧接着…… &esp;&esp;他递给张雨涵一张纸。 &esp;&esp;张雨涵疑惑地拿起这张纸…… &esp;&esp;似乎是一首诗？ &esp;&esp;张雨涵起初表情是平静的，但是，真正看到第一句诗的时候…… &esp;&esp;她眼神微微一愣…… &esp;&esp;“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esp;&esp;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esp;&esp;而是 &esp;&esp;我就站在你的面前 &esp;&esp;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第二十九章 美好的爱情（下） 录音棚静悄悄的。 刘美内心深处非常反感陆昊。 陆昊虽然提了两句，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画龙点睛，但她觉得这家伙像一个鸡蛋里挑骨头的杠精，满嘴胡说八道，特别是那张欠揍的笑容以及推了推眼镜，一副我挺专业，你得相信我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想抽一顿。 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陆昊立马滚，觉得陆昊在这里呆一秒钟都是让人不适…… 但是…… 此刻她又不得不站在一边盯着张雨涵手中的那张纸。 张雨涵本来平静的眼神之中，似乎逐渐起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波澜…… 那是什么？ 刘美稍稍朝张雨涵靠近了一点。 那张纸上，她似乎闻到了劣质钢笔水未干的味道。 随后，她看到了一行行文字…… 她一愣。 等等！ 这不会是…… 新歌吧？ 刘美想到这之后，又难以置信地转头看了一眼陆昊。 然而，她却看到陆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目光不断地拍摄仪器之中扫视，眼神除了好奇之外，似乎还充满着…… 贪婪？ 随后…… 刘美又见陆昊趴在桌上，似乎沉吟了一会，紧接着又拿着另一张空白的稿子用随身携带的钢笔开始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他又在写什么？ 刘美疑惑了一会，随后又把目光放在张雨涵的那张纸上。 紧接着……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 我就站在你的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这是表白诗吗？ 这家伙，在跟张雨涵表白？ 这家伙，他以为自己写了一首诗，就觉得自己博得了张雨涵的芳心，就能…… 肆无忌惮？ 这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点吧？ 刘美表情开始变得有些烦躁与不耐，不知道为什么，陆昊做的每一件事，总让她觉得陆昊是在不自量力，甚至是痴人说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但是随后……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你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她本来略显不耐与反感的眼神在看到那张纸上的第二句诗的瞬间，只觉心中突然被什么东西砸到了一般，震颤了那么一下。 随后，她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她似乎看到了字里行间透露着一股卑微与炽热。 身如尘埃般卑微地望着远方的爱情，但心却如同火焰一般炽热到无法熄灭。 中间…… 似乎隔着一层无法超越的沟壑？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当看到第三句的时候，刘美心中又莫名地震颤了一下。 不知怎的，甚至极为不可思议的，她的记忆突然汹涌到了很久远很久远的学生时代…… 她猛地压住那一份古怪的情绪，但是，越是压住，情绪却如同记忆越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 那个站在演讲台上，高声朗诵诗句的慷慨少年…… 那一年的阳光照耀下，她站在台，仰望着，而他却站在台上，落日的余晖以及天边的晚霞，仿佛变成了一抹极为美好的陪衬。 他万众瞩目，他灿烂，他挥挥手，留下一阵尖叫。 学生时代…… 曾多少次幻想能有一次偶遇，又曾多少次幻想，那个夕阳下的少年，能注意到自己这只丑小鸭？ 直到那个少年挥挥手，踏上了出国的飞机…… 她仍旧远远地仰望…… 多少次思念，却又深埋于心中，期盼与懊恼，觉得自己怯弱又卑微…… 或许…… 除了游戏，除了娱乐以外…… 大部分人的学生时代，总有那么一个朦胧，却又不可得的存在吧？ 而有些词句，总会在莫名其妙的状态下，突然掀开了这一份朦胧。 不知怎的，她竟喉咙有些干涩。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 她必须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给压下去，她得保持一个经纪人应该有的冷静与平和。 反而…… “这首诗写得好！” “飞鸟……” “鱼。” “这是，另一首歌吗？” “……” 本来寂静的录音棚内，她却听到了张忠发自内心深处的感慨声。 只见张忠脸色微微显得赤红，声音激动地看着陆昊。 陆昊此时此刻却没有回答他，反而装起了深沉与高手，依旧刷刷刷地写着东西。 刘美终于又忍不住看向了那首诗…… ……………………………… 有时候，一些简单的文字，确实有很多说不出的魅力。 张雨涵静静地看着。 脑海中不自觉就浮现出了一副画面。 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极为深情的诗人，正在远处静静地望着另一道身影正在逐渐远去。 扬扬手，想要对那个身影说点什么东西，但却迟疑了许久以后，那双手却又慢慢地放下…… 长长的道路上，充满着芳草…… 那个身影渐行渐远，逐渐到了天边，最终消失在朦胧烟尘之中。 似乎非常美好，但似乎又充满着遗憾与落寞。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是飞鸟与鱼的距离 一个翱翔天际，一个却深潜海底……” 当看完最后一句的时候…… 张雨涵的眸中微微泛起了些许涟漪。 平静的情绪似乎起了波澜起伏。 她闭上了眼睛。 她似乎看到无垠的海面上，一只鸟儿正在翱翔天际俯瞰大海，而另一只鱼却在深邃的海底仰望苍穹…… 它们的目光似乎触碰。 它们似乎在不断地努力彼此靠近…… 它们靠到了只有一线之隔…… 但是，却永远地隔着一汪水面。 她再次睁开眼睛，当她看向陆昊的时候，眼神却是很平静很平静，似乎完全未曾被动容。 而旁边的刘美，却是转向了谁都看不到的那一边许久，当她转过头的时候，虽然表情平静得一如既往，但是，眼睛却略有血丝。 “这是你所谓的爱情吗？”刘美沉默了挺久后，突然看向陆昊。 “……”陆昊却是沉默不语。 他仿佛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之中，任何人都打扰不到他，专心致志地在草稿纸上写着东西。 刘美嘴角动了动，终归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地看着陆昊。 至于导演张忠，则是盯着陆昊正在写的稿子…… 他似乎…… 在写剧本？ 等等，好像又不是写剧本，这剧本格式完全不对的好吗？ 那是在写什么？ 时间一点一滴地在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他们这才见到陆昊收起了笔，似乎很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 他们看到陆昊放下稿子站了起来。 “张小姐，这是一首小诗，这首小诗，代表了爱情的另一份美好，也代表着一种爱情的传奇……” “……”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体裁描写爱情了，他们往往把爱情描写得很高大上，描写得很美好……” “……” “传闻法国很浪漫，但是，很多人，包括我却从来都没去过法国，yn很浪漫，莱茵河畔邂逅爱情，但是，我们大多数人，却出不起机票……” “……” “我们不应该永远地仰着头，我们也应该低下头，每一个时代，每一个角落里，都存在着一份深邃到骨子里的爱情。” “……” “充能着遗憾，充满着爱而不得，同时，又充满着令人向往，此生津津乐道，叹息或笑意……” “……” 录音棚内。 所有人都在看着陆昊。 陆昊的声音很低沉，似乎又伴随着沧桑与沙哑，他环顾着所有人。 他徐徐而说…… 昏暗灯光下的陆昊，天生就带着一丝小人物的坚强，褶皱的西装以及脸上高傲与坚定的语气，让张雨涵内心莫名轻颤。 他似乎像一个抑郁不得志的音乐家，流浪诗人，非常懂浪漫，懂得残缺艺术的艺术家。 “，必须要在我的足浴店拍摄！” “你们以为我是为了我的足浴店，但是，我从来都不是！” “我是为了艺术，为了那么一份残缺而又美好的爱情！” “这是我的小剧本，可能不是很专业，要不，你将就着看？” “……” “……” 张雨涵本来有些感染的情绪，在听到足浴店这几个字以后，突然就消散得一干二净…… 随后，她接过了那张纸。 那张纸上似乎写着一个故事。 名字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第三十章 我们的广告 &esp;&esp;我们这一辈子，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 &esp;&esp;有些擦肩而过相视一笑，有些觥筹交错，相互问好，而有些却是…… &esp;&esp;相伴一生。 &esp;&esp;“那一年……” &esp;&esp;“十三岁的她跟着母亲，来到了灯红酒绿的大城市……” &esp;&esp;“大城市里的路灯亮过了乡下的星星，大城市的喧嚣盖过了虫鸣蛙叫……” &esp;&esp;“她与母亲过着穷酸，又卑微的生活……” &esp;&esp;“她们如同尘埃一样轻轻飘落在地，又如浮萍一样，没有人知道她们从何处来，最终又将去往何处……” &esp;&esp;“而她们蜗居的地方，是一家名叫辉煌足浴娱乐的地方，女孩的母亲每天凌晨才睡，早上八点就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女孩总是一个人背着书包，默默地穿过小巷子，来到了繁华的大街上，在所有人嘲笑的目光下，走入了学校，在乡下的骄傲荡然无存……” &esp;&esp;“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孩开始厌弃了这种生活，不标准的普通话，看不懂的英文书，完全跟不上的学业，一切似乎都开始黯淡无光……” &esp;&esp;“直到有一天，在匆匆回到家的时候，她和一名青年作家撞了一个满怀……” &esp;&esp;“青年作家那英俊的脸庞，在辉煌娱乐足浴集团灯光的映衬下，是异常地耀目，让她心跳加速，无所遁形。” &esp;&esp;“……” &esp;&esp;“……” &esp;&esp;张雨涵静静地看着陆昊写的故事梗概。 &esp;&esp;很自动地忽略了吹嘘“辉煌足浴”的彩虹屁。 &esp;&esp;事实上，故事很简单。 &esp;&esp;写一个小女孩遇到了青年作家，然后开始情根深种。 &esp;&esp;为了引起作家的注意，卑微如同丑小鸭般的小女孩开始拼命地通过各种努力成为优秀的白天鹅。 &esp;&esp;她希望…… &esp;&esp;有一天，这名作家会认出她，认出她曾经是那个足浴店的邻家少女，想起她那一年的相遇，那一天的相撞满怀…… &esp;&esp;分分离离，她默默等待，默默坚持，曾经懵懂的初恋变成了炽热的热恋，思而不得，却始终未曾放弃。 &esp;&esp;后来，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变成了一个极为优秀的才女，后在一次舞会上，她再次邂逅了那名作家，其后，几次三番相遇，几次缠绵，少女一次次心中期待，但又一次次失落，终于，在弥留之际，她终于为了这份感情，写了这么一封信。 &esp;&esp;然而…… &esp;&esp;就算是最终直到弥留之际，看完那封信的作家依旧没有想起她到底是谁…… &esp;&esp;甚至，曾经只把她当成是一个在风尘中翻滚的卖笑女郎。 &esp;&esp;痴情总被无情苦。 &esp;&esp;张雨涵看完这篇《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的故事后，心中生出了几分悲凉感。 &esp;&esp;她为少女觉得不值，但突然又觉得这样的爱情，才是一种所有人都达不到的“传奇”。 &esp;&esp;只是因为，在人群中，看了你一眼…… &esp;&esp;张雨涵抬头看着陆昊。 &esp;&esp;她突然觉得这个看起来不靠谱的家伙，写出来的东西却是如此的细腻，又充满着遗憾唯美感。 &esp;&esp;不管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还是这篇《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esp;&esp;她轻轻地把稿子放在桌上。 &esp;&esp;录音棚里越发地寂静了，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esp;&esp;平日里一直挺强势的刘美此时此刻眼神有些飘忽，并没有找陆昊什么茬，只是希望早点离开这里…… &esp;&esp;陆昊看着张雨涵。 &esp;&esp;眼神闪着殷勤与期待，还有那一丝无法掩饰的渴望…… &esp;&esp;这种渴望很炽热。 &esp;&esp;不知道是那种炽热能不能传导，张雨涵突然觉得脸微微有些烫，以及不太适应。 &esp;&esp;随后，她又摇头轻笑了起来。 &esp;&esp;“我是不是要买下你这首诗，和这个故事改编的版权？”她盯着陆昊。 &esp;&esp;“其实，我并不是一个贪图金钱的人，买这种事情多伤感情啊，不过，如果你觉得实在是心理过意不去的话，那你给我一点，我也是勉强能收的。”陆昊一本正经，看起来颇为文质彬彬，但是眼神之中的炽热却是更盛。 &esp;&esp;“两万可以吗？” &esp;&esp;“钱多钱少都不是问题，毕竟大家都是为艺术而努力的艺术工作者，事实上，我觉得作品本质才是最重要，嗯，我个人觉得拍摄地点很重要……” &esp;&esp;“可以！”张雨涵在陆昊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打断了他的话。 &esp;&esp;表情很认真。 &esp;&esp;“啊？”陆昊微微一愣，竟非常不适应。 &esp;&esp;他憋了很多企图说服张雨涵的话，甚至还准备好声色俱厉地高弹阔落一番爱情，如果她们不认同，就继续高谈阔论，甚至是死缠烂打…… &esp;&esp;但现在…… &esp;&esp;用不上了？ &esp;&esp;就如同握紧了拳，砸在棉花上一样的感觉，极端得不适应。 &esp;&esp;“拍摄地点，你来定，剧本方面，你来定，我这里只负责导演和工作组。”张雨涵看着陆昊，顿时点点头。 &esp;&esp;“呀，好，张小姐，要不我们现在就签合同？” &esp;&esp;“你带合同了？”张雨涵惊讶。 &esp;&esp;“哈哈，带了带了，这点小事怎么能劳你准备呢，毕竟时间对你们这样的人来说是最宝贵的，你瞧，多省事省力啊！” &esp;&esp;“……” &esp;&esp;张雨涵看着陆昊从西装旁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两份合同。 &esp;&esp;特别是看到签名那一栏里，已经签了陆昊自己的署名以后，她突然一阵哑然。 &esp;&esp;这家伙…… &esp;&esp;难道是吃定她了？ &esp;&esp;难道一开始就有信心拿下她们？ &esp;&esp;……………………………… &esp;&esp;“哈哈，不用送了，不麻烦你们了，我带伞了，走几步就好了。” &esp;&esp;“张小姐，祝我们这次合作旗开得胜，万马奔腾，勇往直前，勇闯天涯！” &esp;&esp;“哈哈。” &esp;&esp;录音棚外。 &esp;&esp;雨声淅淅沥沥。 &esp;&esp;陆昊的背影逐渐隐没在漫天的雨水之中。 &esp;&esp;他笑得非常热情，也非常灿烂。 &esp;&esp;不过，却拒绝了一起吃饭和送他回去的邀请。 &esp;&esp;似乎…… &esp;&esp;本能的，刻意跟她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esp;&esp;张雨涵看着陆昊远处的背影，略微停滞了片刻，随后走向了保姆车。 &esp;&esp;刘美的脑海中则是一遍一遍地回荡着那一篇《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esp;&esp;“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esp;&esp;是飞鸟与鱼的距离 &esp;&esp;一个翱翔天际 &esp;&esp;一个却深潜海……” &esp;&esp;旁边的张忠拿着那个小剧本正在认真琢磨着。 &esp;&esp;刘美则坐在车内看着窗外。 &esp;&esp;雨声拍打着车窗。 &esp;&esp;她表面依旧很干练与严肃，甚至到有些刻板。 &esp;&esp;但是身心却莫名地疲惫。 &esp;&esp;不断倒退的风景，亦如那一年，踏上求学之路的列车…… &esp;&esp;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首歌，那么一个首诗句触碰人心的软弱处。 &esp;&esp;“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是他确实是一个有才华的人！” &esp;&esp;“当然，我依旧有些不喜欢这个人，他的目的性太强了，甚至，我怀疑他对你有意思……” &esp;&esp;“但是，这份感情，注定是单恋。” &esp;&esp;“……” &esp;&esp;刘美突然感慨。 &esp;&esp;不然，为什么会有人写出这么深情，又这么遗憾的诗？ &esp;&esp;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觉得《一个陌生女孩的来信》里面痴情的女主角，就是他本人…… &esp;&esp;“不是……”张雨涵摇摇头。 &esp;&esp;“啊？” &esp;&esp;“也许，他只把我们当成是客户……”张雨涵面无表情回答道。 &esp;&esp;“啊？” &esp;&esp;“……” &esp;&esp;…………………………………… &esp;&esp;吃过一碗面以后。 &esp;&esp;陆昊回到了足浴店。 &esp;&esp;看着诧异的众人，他轻咳一声。 &esp;&esp;“开会了开会了！” &esp;&esp;“我宣布！” &esp;&esp;“张雨涵的在我们新的足浴店里拍摄！” &esp;&esp;“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足浴帝国，即将扬帆起航……” &esp;&esp;“……” &esp;&esp;足浴店里。 &esp;&esp;陆昊拿出了合同，随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声音充满着豪气干云。 &esp;&esp;沈胖子则是死死地盯着合同里面的拍摄地点…… &esp;&esp;全身一哆嗦，抬头看着陆昊的时候，只觉得瞳孔一缩，心神更是大震！ &esp;&esp;他曾以为这家伙是在胡闹，在开玩笑！ &esp;&esp;可是…… &esp;&esp;这家伙！ &esp;&esp;这家伙！ &esp;&esp;真特么把的拍摄地点给弄下来了？ &esp;&esp;所以，接下来的广告植入…… &esp;&esp;他是…… &esp;&esp;真的要干！ &esp;&esp;在里植入？ &esp;&esp;我特么…… 第三十一章 MV男主角？ 6月26日。 晴。 沈胖子起了一个大早，随后默默地跑到了新足浴店里干活。 他的心情很复杂。 几天前的那场会议，陆昊说了许许多多激励人心的话。 其中词汇不乏“做大做强”“乘风破浪”“无所畏惧”。 然后…… 破木吉他被他收了起来，老老实实地放在角落里…… 除了每天弹一下曲子，看一眼《音乐入门》以后，陆昊几乎不会去触碰。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每天早出晚归，忙碌着足浴店里的装修，而且经常把他也拉上，让他帮忙搬砖扛东西，美名曰减肥。 他突然意识到这家伙，对好好把一家足浴店经营起来，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执念…… 沈胖子几次三番想说：“现在你搭上了张雨涵这层关系，而且个人能力又这么强，又有才华，为什么不往圈子里好好混？”这句话。 可是，话到嘴边，最终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似乎…… 找不到合适的档口？ “沈导，在想什么呢？赶紧帮我把一起把肾脉推拿这几个字给挂上，还有中医导养……这是拍摄时候要重点停留的项目，也是我们未来足浴店里的重点养生项目！” 陆昊看着沈胖子站在下面失神以后，顿时皱起了眉头，一阵呼唤。 沈胖子看着“中医导养，经络疏通”这几个字以及足浴店里面忙碌的工人们，其中，宁靖和小丽正在帮着扫装修垃圾。 沈胖子五味杂陈。 他和宁靖他们不一样。 宁靖这家伙任劳任怨，除了写剧本时候完全像个偏执狂以外，其他都是憨憨老实人，陆昊让他干啥他就干啥，甚至搞不好让他脱光衣服去大街上奔跑，他也会干。 而他…… 却总觉得陆昊误入了歧途，开始舍本逐末。 在帮陆昊挂招牌和项目以后…… 他终于忍不住了。 “陆哥，其实，足浴店也不一定赚钱，而且你这么正规……” “但是，养家糊口却是足够了。”陆昊转头看着沈胖子。 “陆哥，可是，有更好的选择啊！”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陆哥，你一首歌就能卖二十万，你随便写个小剧本，虽然我不知道你剧本写的是啥，但能让张雨涵改变主意的剧本肯定是a级以上的……” “所以呢？” “我觉得，娱乐圈里才是你的天下……”沈胖子终于没忍住了。 “说什么梦话呢？我又不是像你这样是燕影出来的，我又不专业，而且，你刚出社会，你根本就不知道娱乐圈的水有多深……光鲜亮丽的明星其实是一个个人设，背地里，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啥……”陆昊仿佛想到什么一般，突然笑了起来。 “陆哥，你这是偏见，你不能以偏概全……” “不，资本下物欲横流的娱乐圈才是本质，这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陆昊看着远处装修，眼神散着一丝感慨。 “可是……” “沈导，我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可能很伤人，但是，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等以后，你发达了，成为大导演了，我不求你会怎么样怎么样，我只希望，你能来我这里冲张贵宾卡，然后允许我用你的名义好好宣传……”陆昊拍了拍沈胖子的肩膀，笑得灿烂“但是那是以后，现在，你得给我干活，好好让足浴店开起来，不然白吃白住我可养不起你！” “……” 沈胖子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 心中憋得慌。 特别是那一句，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实在是充满着难以言喻的震颤感。 虽然他现在似乎看到了些许曙光，但是…… 他的未来在哪里呢？ 就在这个时候。 陆昊的手机响了起来。 “啊？的女主角定吴岱霖吴小姐？吴小姐是谁？” “啊？让我演男主？真的假的？我演个毛线哦……” “……” 沈胖子张了张嘴。 他震惊地看着陆昊…… 男主角？ 张雨涵的男主角？ 我特么！ ……………………………………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 转眼间过了十多天。 这十多天时间里。 娱乐圈发生了一件颇为有争议的大事。 “当红网红歌手苏旭新歌，《浮世客栈》已与百变宅男女神周冰妍达成合作，将会在浪漫之都法国拍摄！” “震惊！辉煌娱乐旗下工作室竟与盛世娱乐旗下艺人合作？辉煌音乐部赵军脸色难看，拒绝回答记者任何问题，称这是个人自由。” “苏旭接受《东方娱乐》记者采访：是金子终归是会发光的，只和对的人合作，只靠作品说话，无关乎派系，无关乎其他！” “是背叛，亦或是争一口气？张雨涵的拒绝，是否是苏旭背叛的理由？” “张雨涵方沉默，七月份专辑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 q狗网络音乐排行榜第一的苏旭，在被张雨涵拒绝以后，竟转投竞争对手盛世娱乐的怀抱！ 这本身就是非常颇具争议的事件！ 粉丝们振奋！ 而张雨涵，周冰妍…… 本身就是圈内对手，两方粉丝，更是形同水火…… 今天，张雨涵在微博粉丝破百万！ 明天，周冰妍微博粉丝就叫嚣着就破一百零一万！ 今天，张雨涵出息了某某某节目被粉丝大肆宣传，明天，周冰妍也出席同等节目，粉丝屠榜！ 贴吧、微博、各大媒体门户网站评论下方，各大q狗群下方…… 两方粉丝经常会各种爆黑料，各种互喷与抵制，在资本的运营下，这帮粉丝们火药味十足，大有一言不合就约架的趋势…… “张雨涵，我们周冰妍专辑有赵老师，有苏旭保驾护航，你怎么跟我们周冰妍比？” “和叛徒合作的人，本身就不怎么样……什么素质？垃圾！” “娱乐圈里作品说话，你看看我们周冰妍的流量，合作的都是顶尖大咖，你张雨涵不是找赵老师写歌吗？赵老师明确告诉你了，你不够格！” “笑死人了，你周冰妍还把自己当回事了？苏旭？流量？简直是恶心人，简直是污点！” “哟，再污点，有你们污点？我听说了……你们张雨涵主题曲的词曲人，是一个足浴店老板……啧啧，足浴店，那是什么地方？啧啧，我还听说了，前些日子消防不过关，足浴店被停业整改……这人怎么跟我们苏旭比哦……” “草！英雄不问出处！” “……” “……” 网络上的战火。 终归是燃烧到了现实之中…… 本来“淡泊名利”的陆昊终归还是被迫卷入这场粉丝漩涡之中，被周冰妍的粉丝嘲讽了个遍。 7月1日。 刚装修完，觉得自己拥有一个美好未来的陆昊被数不清的粉丝和记者围着。 嘲讽声，看热闹声，骂骂咧咧声和照相声…… 各种嘈杂声，把周围的交通都给堵塞了。 沈胖子都吓得躲在屋里都不太敢出来，这帮人特么如同丧尸一样，人多势众得让人害怕。 小丽也是紧张兮兮，但终归还是颤抖。 而陆昊则是憋着脸，看着数不清的粉丝们，终于拿起了高音喇叭。 “大家让一让！” “我们新歌的要拍摄了！” “希望大家不要阻拦张小姐的工作人员好吗？” “如果诸位想知道的还，等拍摄完了以后，你们再来，到时候，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现在也没时间，我是的男主角啊，哎……我其实很不想当男主角的，可是……我没办法啊，谁让剧本是我写的呢？” “……” “……” ……………………………… “噗嗤！” “？？？” 苏旭工作室里。 正在喝水的苏旭喷了。 第三十二章 太特么气人了！ &esp;&esp;“一开始，我其实是拒绝的！” &esp;&esp;“……” &esp;&esp;“你不能让我当男主角我就当男主角，我毕竟是一个淡泊名利，不太想出名的人，而且，我又不是专业科班出身，我怎么能演呢？” &esp;&esp;“……” &esp;&esp;“跟吴岱霖吴小姐这样的女神合作，其实我也是非常抗拒的……我这个人其实很市侩，就想当一个足浴店老板，把我们的中医文化弘扬出去……” &esp;&esp;“……” &esp;&esp;“但是，架不住张小姐的盛情邀请，我也盛情难却，毕竟，我也是一个相当负责任，对艺术非常认真的人，而且，我一想到也是弘扬我们中医文化，我也就同意了……” &esp;&esp;“……” &esp;&esp;“我下定决心，为了广大人民群众，为了大家的健康，我做出了这么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首次，我打算把我祖辈上传下来的中医推拿手法公之于众！” &esp;&esp;“……” &esp;&esp;现场越是喧嚣，陆昊的喇叭声就越响。 &esp;&esp;阳光下。 &esp;&esp;所有人死死地盯着足浴店高台下，那个拿着喇叭说话的人。 &esp;&esp;粉丝们几乎脑袋炸裂，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保安把他们围住，他们就恨不得冲上去，猛地给陆昊这个人两嘴巴子。 &esp;&esp;什么你本来是拒绝的？ &esp;&esp;什么你抗拒？ &esp;&esp;这人算什么东西！ &esp;&esp;特么还要不要脸了？ &esp;&esp;你也配和我们女神合作？ &esp;&esp;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甚至还有人气得往足浴店里扔东西，如果不是被拦着，他们甚至要砸玻璃了！ &esp;&esp;但是…… &esp;&esp;这帮记者却是狂欢得不行，兴奋得如同嗑药一样，对着陆昊就是一顿猛拍。 &esp;&esp;另一批周冰妍的粉丝们却是在哈哈大笑，不断地在周围拱火，同时也把陆昊的言行用视频的方式拍了下来传到了微博上。 &esp;&esp;他们觉得今天张雨涵算是丢了一个大脸…… &esp;&esp;张雨涵，这样高高在上的清冷女神新专辑男主角竟然是这么一个奇葩，而且拍摄地点竟然是这么一个地方…… &esp;&esp;这特么不是搞笑吗？ &esp;&esp;简直是二十一世纪最大的笑话好吗！ &esp;&esp;张雨涵的…… &esp;&esp;也是一个大笑话！ &esp;&esp;他们在发完微博以后，各种买热点，各种顶贴宣传…… &esp;&esp;几分钟不到的时间里。 &esp;&esp;陆昊的个人热度竟然冲向了微博话题榜前二十，甚至还带了个火字样。 &esp;&esp;……………………………… &esp;&esp;“孩他爹？” &esp;&esp;“怎么了？” &esp;&esp;“别忙了，你来看看这个视频，这是不是我们陆昊？” &esp;&esp;“好像是，天，还真是？” &esp;&esp;“违背了祖宗的决定？等等，我们祖宗有人做按摩的吗？你老陆家的祖辈，不都是务农的吗？我的祖辈也是务农啊！” &esp;&esp;“……” &esp;&esp;“等等，陆昊这孩子，在燕京到底在干什么？说是开足浴店的，但是怎么开上了微博新闻？” &esp;&esp;“……” &esp;&esp;“孩他爸，什么是什么意思？是拍视频吗？” &esp;&esp;“……” &esp;&esp;“什么？弘扬中医？孩他爸，为什么我越来越觉得这孩子在胡说八道？” &esp;&esp;海山市，一家小县城里。 &esp;&esp;一对夫妇瞪着微博上拿着喇叭，正露着灿烂笑容的陆昊发呆。 &esp;&esp;随后…… &esp;&esp;“孩他爸，陆昊这孩子，该不会在做传销吧？你看下面的这些人，该不会是传销被骗的吧？这孩子学的不是电子专业吗？” &esp;&esp;“……” &esp;&esp;“他该不会真的……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像了？我听说，在大城市里开足疗店，洗头房的都不是什么好人，迟早要出事！” &esp;&esp;“……” &esp;&esp;“男主角？什么男主角？孩他爹，要不我们报警吧，我觉得我们孩子被什么人给控制了，尽胡说八道！这是，诈骗吧！” &esp;&esp;中年妇女越看越觉得担心，越看越觉得害怕。 &esp;&esp;之前做仓管还好好的，但是自从说问家里要点钱，创业以后，这孩子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 &esp;&esp;难道是真的…… &esp;&esp;脑海中浮现出几年前，那几个少年犯在电视机前，唱着《铁窗流泪》。 &esp;&esp;为什么越来越有代入感了？ &esp;&esp;…………………………………… &esp;&esp;“哎，你们别这样，我说了，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 &esp;&esp;“你们以为我想参演啊，我不想啊！我毕竟跟吴小姐不熟悉，合作起来，也不知道顺不顺畅，而且，我的店马上就要开业了……” &esp;&esp;“我没片酬的，我一分钱片酬都没有，完全是友情出演！” &esp;&esp;“我帮忙还错了？” &esp;&esp;“好了好了，诸位让一让……吴小姐他们要来了……” &esp;&esp;“真让一让……” &esp;&esp;“不然得耽误时间了，我们是签了拍摄合同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足浴店的开业时间在几分钟以后，我得放鞭炮，万一鞭炮炸到人，那可就不好了！” &esp;&esp;“……” &esp;&esp;万众瞩目下。 &esp;&esp;陆昊站在“辉煌足浴娱乐”的招牌下方吆喝着。 &esp;&esp;每一句话，都让下方的人咬牙切齿，特别是张雨涵的粉丝们肺都气炸了！ &esp;&esp;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esp;&esp;片酬？ &esp;&esp;你还有脸要片酬？你怎么不去死，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 &esp;&esp;保姆车里。 &esp;&esp;吴岱霖听到扩音喇叭那不当人的声音以后，顿时俏脸也憋得通红。 &esp;&esp;感情我这么一个大美女找他合作，他特么还不愿意？ &esp;&esp;张雨涵！ &esp;&esp;这到底要干什么！ &esp;&esp;你这不是玩我吗！ &esp;&esp;她气冲冲地盯着张雨涵…… &esp;&esp;“这人……我给她脸了？张雨涵！我不干了！你为什么要找他当男主！你瞧瞧这家伙，他现在多得意，多蹬鼻子上脸啊！” &esp;&esp;“他写的剧本，他应该对人设会比较清楚，而且虽然说男主角，但其实没什么戏份，加起来三十秒都不到，戏份是你主导的。” &esp;&esp;“啊啊啊啊啊！可是，你瞧瞧这家伙的样！” &esp;&esp;“好了，下去吧。” &esp;&esp;“张雨涵！你欠我一个人情！” &esp;&esp;“好了，结束后带你吃好吃的！” &esp;&esp;“不够！” &esp;&esp;“那你说吧。” &esp;&esp;“我要你的宝马k3那张京555的车牌！” &esp;&esp;“行，给你。” &esp;&esp;“好。” &esp;&esp;……………………………… &esp;&esp;苏旭工作室里。 &esp;&esp;当吴岱霖和张雨涵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苏旭的人生观再次被颠覆了。 &esp;&esp;他只觉全身的神经都炸裂了。 &esp;&esp;真的！ &esp;&esp;他们真的用了陆昊的剧本？ &esp;&esp;他们竟然是玩真的！ &esp;&esp;他们真的要在足浴店里拍摄！ &esp;&esp;而陆昊这个家伙，特么…… &esp;&esp;真的是男主角？ &esp;&esp;不可能！ &esp;&esp;我不相信！ &esp;&esp;不可能，不可能！ &esp;&esp;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奇葩的事情？ &esp;&esp;张雨涵这是要摆烂到底，完全放弃新专辑了吗？ &esp;&esp;这是一件好事…… &esp;&esp;可是，为什么看到陆昊这家伙的嘴脸，为什么就这么不爽？ 第三十三章 怎么做到的？ “辉煌足浴娱乐”。 这个硕大的招牌亮着灿烂的光芒。 陆昊站在招牌下方，看着逐渐被保安隔离的记者们，他那幸福而又臭屁的笑容，已经再难掩饰了。 他看了一眼脚下的鞭炮。 2010年…… 记忆中的那个朦胧世界，鞭炮已经被禁了。 但是这个世界…… 只要消防能保证不出意外的话，放一个鞭炮是没问题的。 八点15。 八点16…… 喧嚣而又吵闹的世界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昊竟依旧能听到秒针的声音。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还剩四分钟，就是吉时，到了吉时，就能开业了！ 虽然…… 现在真正的技师，也只有小丽一个，其他的在网络上招聘…… 虽然刚装修完没多久，屋内摆设挺简单，远没有陆昊想象中的效果，甚至是这次开业，仅仅是象征性地，也是为了拍摄铺路。 虽然远处一大片骂声，很多人似乎握着拳头，想抽自己，而且看这架势，竟是越来越生猛！ 不过！ 陆昊的心情却是万分激动，激动中，还颇为复杂。 从仓管辞职到现在！ 一个月时间都不到！ 他竟然有了一家属于自己的新足浴店…… 这家足浴店里，不用担心消防，不用担心上面的检查…… 沙发是新的，空调是新的，甚至连地也是拖得干干净净…… 我们都拥有美好的未来！ “吉时到！” “啪嗒”“啪嗒”“啪嗒！” 当宁靖看了一眼时间，随后点燃鞭炮的时候，陆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心情难以抑制！ 未来的，我的足浴帝国…… 即将重新绽放光辉！ “开业酬宾，打折足浴卡，免费放松，先到先得……” “……” 他突然又拿起了扩音器，丝毫没有觉得任何尴尬的地方。 ……………………………… “这个人……感觉他的思维跟我们不太一样……” “哪个人的思维会和你一模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瞧瞧，这个人花了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他的足浴店？”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个不重要。” “啊啊，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这种样子，你难道就不好奇？” “不好奇。” “……” 吴岱霖高挑的身影俯在窗外，看着陆昊那拿着喇叭大吼的模样。 顿时俏脸无比精彩。 她觉得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奇葩，而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不觉得合不合适。 她突然又想到了心理学医生卫志忠的话。 “这个叫陆昊的青年是典型的病态型自恋人格。一个自我认同有病态的人，可能是两个极端的表现：一种是过分贬低自己，一种是过分夸大自己。而陆昊则属于第二种……” 她起初觉得卫志忠说得有道理。 不过，她又觉得卫志忠不太对，似乎之前采访的时候，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在开玩笑…… 譬如…… 她曾看过陆昊非常不要脸地说自己是张雨涵新歌的词曲人…… 所有人都在笑，所有人都在嘲讽。 但是…… 他还真做到了！ 诡异得让吴岱霖都觉得难以置信。 甚至…… 吴岱霖都怀疑张雨涵脑子出问题了！ 然而，当前几天，在确定自己是女主角以后，她听到了《传奇》的小样…… 她呆滞了半天都无法回过神了。 在昨天，当看到那首《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这首诗，以及陆昊写的剧本梗概以后，她脑袋嗡嗡的，嗡到现在还有余震！ 太震惊了！ 而且，这种震惊非常地具有割裂感！ 她盯着窗外。 窗外，陆昊喊完以后环顾四周，见没人有充卡的意思后，就又无奈地摊了摊手，随后低头让宁靖放起了最后一组鞭炮。 这么深沉到骨子里，又凄美到骨子里的诗，竟是眼前这个家伙所写的？ 这不可能啊！ 随后，她又死死地看着屋内，一个胖子正憋着脸，小心翼翼地挂着一张张广告牌…… 说是广告牌，但其实是广告语…… 甚至陆昊在合同里三申五令，这些广告语必须要出现在镜头里，哪怕是一分钟！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真的顶不住了。 随后…… 她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吴小姐好，张小姐好，张导好，各位工作的兄弟们好……” 陆昊终归是放下喇叭，一无所获地走进了足浴店里。 在外面的时候，他显得张狂，得意，肆意地宣泄着那种热情，但是回到屋子里的瞬间，他的表情就开始变得严肃，眼神也开始带着不卑不亢。 随后他露出笑容，跟每一个人真诚地打起了招呼。 这种模样，让吴岱霖又是割裂感十足。 这家伙搁这变脸呢？ 宁靖从后面屁颠屁颠地跟了进来抬进了两个空鞭炮。 在看向所有人的时候，他略微激动，紧接着又有些紧张感，在把空鞭炮放在杂物间以后，宁靖开始整理起衣服，随后跟着沈胖子朝着张忠的方向走去。 他们是拍摄的工作人员之一。 “可以开始了吗？” 当看到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张雨涵看着陆昊。 “可以了！”陆昊推了推眼镜，随后点点头。 “岱霖，你呢？” “可以。”吴岱霖点点头，不过在看向陆昊的时候，那种割裂感更强了。 在想起这家伙看自己的眼神以后，吴岱霖就觉得不太适应。 他看自己是什么眼神？ 充满着平静，貌似热情之中又颇带距离，甚至完全没有什么惊艳感，就如同…… 等等！ 为什么有种这家伙就把我当工具人的感觉？ 想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吴岱霖就觉得非常不舒服。 事实上…… 陆昊完全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的他眼神之中充满着星辰大海！ 女人？ 女人…… 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 “陆先生，你先去把衣服换上？” “好。” “……” 随着导演张忠看了一眼陆昊的时候…… 陆昊人生中的第一次男主角尝试，终于要开始了！ 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穿着一件临时租借来的风衣，戴着一副眼镜…… 陆昊就静静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灯光下…… 吴岱霖看向陆昊。 随后…… 她看到了陆昊的眼神。 她愣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发现陆昊的眼神变得非常温柔，同时，眼眸深处，藏着一丝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成熟与忧郁感。 然后…… 她看到他点燃一根香烟，却没有抽，而是静静地坐在足浴店后门的小巷里。 在灯光的照耀下…… 吴岱霖瞪着眼睛，突然难以置信。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突然感觉陆昊一个二十多岁的身体里，仿佛有着三十多岁，饱经风霜，充满着魅力的男人。 他身上竟找不出半个小时前，站在外面的那种浮夸、嚣张，狂妄自大的气质！ 仿佛，又换了一个人！ 这家伙怎么做到的！ 第三十四章 我陆哥的艺术！ “爱情…… 这是一个恒古不变的话题。 或许是生理，或许是思维，又或许是情绪…… 从人类诞生开始，这种朦朦胧胧的存在，就一直伴随着一代一代人…… 那一年的小巷口。 对生活充满着无奈与疲惫，甚至一度想自杀的女主角林语，在偶然的小巷口，看到了一个靠在路灯下，四十五度仰望苍穹的男人。 林语愣住。 后来，她从街坊领居那边得知，这是一个刚从国外搬过来的作家…… 年轻的少女，碰到了成熟又充满着才华的作家。 她的心中出现了一丝涟漪与好奇。 后来…… 她再一次在放学的时候，被同学的奚落中匆忙跑回家…… 随后，她与这名作家撞了一个满怀。 然后…… 匆匆而又紧张的一瞥…… 心动的秒钟，在这一刻开始，进行了转动……” 吴岱霖脑海中回荡着剧本。 这是偶像剧惯用的套路。 吴岱霖曾多次吐槽这种套路恶心，甚至觉得简直是欺骗观众。 哪有这么俗套的？ 不过…… 当她看到夕阳下，陆昊穿着风衣，静静地靠在路灯下仰望美好夕阳那一瞬…… 她竟略微有些失神。 夕阳下。 或许是角度的问题，又或许是镜头非常刻意，念台词的工作人员太过深沉，情感实在是渲染得太厉害，太引人入胜…… 总之…… 她产生了一丝错觉。 她看到陆昊身上披着光辉，风尘仆仆得如一个游离世界的旅人，却又不显任何俗气…… 就在夕阳下，她就这么看着。 他不算帅，但眼神之中充满着沧桑，仿佛写满了各种各样的精彩故事。 她脑中越发的割裂感。 一个人的气质，是不能改变的！ 所以…… 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精神分裂了？ 陆昊没有任何台词。 事实上…… 虽然说是男主角，但是他的出现时间在里总共也只有三十多秒的时间…… 可是，开头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却是充满着细节…… 下一个镜头。 是匆匆忙忙的少女和作家撞了一个满怀。 少女的不知所措与作家的轻轻笑意…… 镜头给了作家的眼神一个非常饱满的特写。 眼神温柔，面含轻笑，每一个动作都没有任何刻意，反而充斥着异养光芒。 摄像机前，沈胖子和编剧宁靖都惊呆了！ 他们看着此时此刻的陆昊，他们无比陌生。 他们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 真的假的？ 告诉我，这不可能…… 这…… 吴岱霖也呆住。 甚至…… 呼吸不不受控制地粗了些许…… 然后，她被陆昊给扶起…… 她呆呆地看着陆昊眼神露出几分歉意，紧接着又和她擦肩而过。 夕阳逐渐落山。 小巷口的晚霞映衬着他的背影，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仿佛有着萧瑟与落寞，却又令人非常想知道关于他的故事。 但是，他的身影终于没入了黑暗之中…… 已经不见了！ 没多久之后…… “咔。” 随着张忠一阵咔以后，吴岱霖这才回过神来。 紧接着…… “拍得好！感觉来了！” “……” “张导，我个人提议重拍！” “啊？” “张导，我们按照合同里，我们拍摄的内容，应该镜头朝着这方面去一点的，可是，你……” “陆先生，这是最佳机位！多移一点，多碰一点，这都不好！” “不，这样就没有艺术感，我个人觉得还是要再移一移！” “陆先生，抱歉，我如果把镜头移的话，你的背影就拍不出来了，在开拍前，我就有跟你说过，这个男主角的背影相当重要……” “可是，环境同样重要，一个镜头的好坏，跟环境离不开影响！” “陆昊，我觉得可以了！” “张导，不可以，你看，完全没有拍出我要的感觉，我还是觉得应该移一下……” “这才是爱情，相遇的感觉！” “这不是……没有场景的切换，他不太好……” “陆昊，我觉得你就是在强词夺理……” “张导，我是跟你商量……” 足浴店里。 拍摄机位前…… 本来震惊的众人突然听到了一阵争吵声。 随后，吴岱霖、宁靖、沈胖子匆匆忙忙地跑过去…… 陆昊盯着镜头表情分外严肃，而张忠张导则面色潮红，不断地唾沫星子横飞地说着镜头…… 两人似乎就僵在那里。 这是什么情况？ 张雨涵也微微皱眉看向镜头边上……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剑拔弩张与紧张感。 张忠张导几乎都跳脚跟陆昊干仗了。 吴岱霖看了一眼回放的镜头，突然觉得镜头没问题啊，拍得非常好…… 那为什么…… 她又看着陆昊。 她发现陆昊整个人又精神分裂一样，切换了一个角色。 镜头里的忧郁，彬彬有礼，沧桑感完全消散不见，似乎又变得…… 有些像网络上，没有杠强行杠的杠精？ “陆昊，好好好，我就放在这里，你坐我的位置，你行你上，你来拍，我看你能拍出什么东西……” “我上就我，不就是移动一下机位吗？我上就我……咳，咳，我特么不懂这个啊…………我这不是提意见吗？我作为，这个项目的参与人之一，我提个意见总没问题吧，你总得让我把话说完吧？” “行，你说吧……”张忠看到陆昊服软的趋势，终于压下火气点点头。 “你这个地方拍得不好，你拍不到广告语……” “啥？你说啥？” “我大早上，让沈导帖的“辉煌足浴，马到成功”这个广告语你没拍到……我合同上有写的，对于我的个人权益，我个人申明一下啊，我是寸步不让的！” “……” “而且，我个人觉得，这种广告语很接地气，拍完了以后，能让所有人了解到，女主角身处的地方，是一家还算上档次的足浴店，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这种反差更能把女主角那种坚定的气质给折射出来，越是底层的人，就越精彩……” “……” 陆昊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地说着他对爱情，对环节，对拍摄的理解，同时，有开始说起了广告的重要性。 什么渲染艺术…… 什么陪衬艺术…… 什么能形成一种反差，让所有人感觉到更深层次的艺术感…… 那认真的模样，那据理力争，丝毫不退让的风格！ 甚至让人怀疑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在胡说八道，还是真对艺术如此的真诚与痴迷！ 吴岱霖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沈胖子头皮发麻，脑壳不断地嗡嗡声直响…… 而刚推开门，刚从外面进来见此情景，了解到情况的刘美只觉天旋地转，差点没站稳…… 你特么直接说我们没把你的广告拍进去不就得了？ 你扯那么多干嘛？ 第三十五章 艺术学杠精 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艺术。 音乐艺术，绘画艺术，语言艺术，行为艺术…… 那么，艺术到底是什么？ 在很久很久以前，陆昊朦胧的记忆中，另一个世界的他曾带着美女去看过一位画家的艺术展…… 会展上，或是痴迷，或是感慨，或是惊叹，又或是评头论足。 陆昊盯着那些画看了许久。 后来…… 他不懂，觉得就是涂鸦，甚至自己随手涂的都比这画上要好看！ 然而…… “你是一个没有艺术细胞的人，你不懂艺术！话说，你一个开足浴店的，你懂什么艺术？” 他在把自己的想法跟那位美女说完以后，那位美女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眼神略显鄙夷。 那一天的鄙夷，让他觉得自己就如同被扒光一般站在大街上，所有人都充满着不屑与轻视。 那一天从画展出来以后，他看了许多关于艺术方面的数据。 晦涩难懂，审美极男难，甚至还带着一些莫名其妙毫无章法…… 在某一天深夜，他辗转难眠！ 随后，某一个瞬间精神一震，突然觉得自己的面前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后来…… 他懂了！ 只要我够胆大。 那么我就是一名富有艺术细胞的艺术家，我说的内容，就是艺术。 你听不明白，你误解我，你觉得我在胡说八道…… 那么…… 是你不懂艺术，并不是我不够艺术！ ………………………… “艺术应该接地气，应该带着个人风格，也一样……” “所以，我并不是因为私欲，嗯，算是一点点私欲，但更多的是希望我们的能富有特色，让人眼前一亮，与众不同到特立独行……” “爱情到极致，就是艺术，特立独行到极致，也是艺术！” 偌大的足浴厅里。 陆昊面对所有人的眼神没有丝毫的羞怯，反而非常自然地露出了一个平静而又淡定的认真表情。 只要他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他们…… 沈胖子看着陆昊在夸夸其谈。 他再次被震惊！ 遇到陆昊以后，他越来越觉得这家伙太牛逼了。 许许多多骨骼清奇的理解，他竟是如此之透彻，透彻到让人明明觉得他在扯淡，但却偏偏又找不到理由反驳。 张忠张导面色铁青，目光更是充满着见鬼，可是偏偏思维却被陆昊往那方面带，甚至在某一个时刻，他竟有点觉得陆昊说得有道理。 紧接着猛地直摇头。 刘美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张雨涵则是坐在摄像机前静静看着陆昊，又看了一眼镜头，过了挺久最后，她突然有些许哑然。 随后又认真点头。 “拍出来看看效果吧。” “雨涵，这家伙在胡说八道，你怎么……”吴岱霖听完以后觉得不可思议。 张雨涵是怎么回事？ 用他的歌！ 用他的故事…… 现在拍摄方法都…… 吴岱霖突然觉得今天的，就如同一辆不断疾驰而又飞奔的马车，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狠狠地扎进了谁都不可预料的深渊。 “看看再说，如果不合适，可以删掉……”张雨涵微微一笑，却是看着陆昊。 这个人身上…… 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闪光点，表演潜力大得惊人！ “嗯……感谢张小姐对艺术的支持，张小姐，你不会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的！” 说了这么多话，陆昊开始喉咙干涩得难受，喝了一口水以后，非常严肃地推了推眼镜，紧接着第一时间把旁边放着，不算很显眼的广告牌“常回辉煌看看”的广告词挂在墙壁上，并且对着张忠张导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眼神深处充满着暗示。 导演张忠莫名一激灵…… 突然…… 晕了。 就在这个时候，杠精陆昊突然又一愣，紧接着一拍脑袋。 “哎，我又想起了另一种拍摄艺术，要不，张导，张小姐，我们聊聊？” “？？？” ……………………………… 天空渐渐开始暗了下来。 足浴店外面…… 记者和粉丝们依旧人山人海地围着，他们翘首以盼，等待着里面人出来。 他们对里面充满着好奇与期待，甚至已经蓄势待发，准备这些人出来的时候，他们就一拥而上。 保安们依旧是尽心尽责，任何人都不能越过隔离线。 “来了来了！” “吴小姐出来了！” “吴小姐，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吴小姐，吴小姐！” “……” “……” 很快。 吴岱霖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的眼神之中充满着复杂，面对记者问题，她只是随便回答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后就匆匆地坐上了车。 她似乎看起来很疲惫，精神头不是很好。 其后走出来的是张忠和刘美等工作人员…… 刘美臭着一张脸，在看到记者以后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实在是强挤出，真心难看。 一向来很喜欢对媒体采访的张忠则是一反常态地低着头，对着记者们摆摆手以后，有气无力地坐上了车，在离开之前，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怀疑人生…… 紧接着最后出来的是张雨涵。 张雨涵却是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 “这一次拍摄，算是圆满成功了。” “嗯……总体来说效果还行，不过其他内容得保密……” “总之，这是一支与众不同的，等7月7日这天，跟大家见面以后，大家就知道啦。” “我只能说，这和之前的风格不是很一样……” “……” “……” 今天的张雨涵也是一反常态地回答了许许多多记者们的问题。 平日里一直清冷，仿佛不识人间烟火的她，笑起来竟是如此地让人心动。 仿佛…… 冰山笑容，暖阳照耀，大地一片盎然与新生。 记者们看到吴岱霖、刘美以及张雨涵的反常以后，他们突然对这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他们紧紧地盯着足浴店，眼神充满着好奇与渴望！ 这个到底拍得是啥？ ……………………………… 车在公路上行驶着。 平日里非常喜欢跟张雨涵说话的吴岱霖此时此刻却是异常地沉默。 她只是拿着手机，反复地在看，越看越觉心惊肉跳，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荒谬感。 直到二十分钟以后，吴岱霖终于抬头看着旁边正眯着的张雨涵。 “雨涵，你说这个陆昊是不是精神分裂？表演的时候和平常的时候，怎么完全是两个人？” “最后最难的一幕他是怎么做到的？” “上一秒还在哈哈大笑，下一秒怎么做到突然就流出眼泪？” “情绪转换得让人不可思议……” “一瞬间就跟换了个人格一样，虽然表演是这么要求的，但是这么瞬间人格切换，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你说这家伙会不会和网络小说中说的一样，有什么表演系统？” “……” ………………………… 另一边，足浴店里。 “陆哥，你是不是，要去医院看看，我觉得你，嗯……那个，人格方面是不是……” “分裂？”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陆哥，最后一幕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还不简单吗？上一秒想着足浴店上市，我们跨到海外，把那些老外忽悠得一愣一愣，下一秒……” “下一秒啥？” “不说了，太悲凉，多想一次都得短命……” “？？？？” 沈胖子愣愣地看着陆昊。 却见陆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似乎…… 眼眶又略带些许晶莹…… 第三十六章 屠神给你看！ &esp;&esp;“赵老师，你还是要好好注意身体，现在的你可不是年轻时候通宵写歌第二天还能照常上班的人了……” &esp;&esp;“没事，不碍事……” &esp;&esp;“……” &esp;&esp;7月2日凌晨 &esp;&esp;在助理的关心声中，赵启刚从录音棚里走了出来，虽然面容看起来憔悴，但精神头却非常好。 &esp;&esp;他的耳畔，依稀回荡着几个小时前，周冰妍那充满青春活力，如同百灵鸟一般悦耳的歌声。 &esp;&esp;一遍又一遍…… &esp;&esp;仿佛百听不厌！ &esp;&esp;在这一行混了三十多年，他一步步见证了港台音乐的“二王争霸”，到“龙神并起”，从实体专辑巅峰，缔造一个个传奇的神话，到百花争艳，诸神之战，再到天后落幕，沉浸平凡…… &esp;&esp;这一路走来，他看过太多太多的故事，也听过太多太多的声音了。 &esp;&esp;但是…… &esp;&esp;像周冰妍那样纯洁得几乎毫无瑕疵，每一个发音都仿佛是上天恩赐的存在，他却是第一次听到。 &esp;&esp;他这辈子…… &esp;&esp;或许都无法忘记十年前的港岛公司庆功宴。 &esp;&esp;那一天！ &esp;&esp;那个穿着白纱裙，露着甜美笑容，站在公司的庆功宴舞台上，宛如万众瞩目的小公主。 &esp;&esp;八岁。 &esp;&esp;初登台。 &esp;&esp;却丝毫不怯场…… &esp;&esp;在一双双的目光下，她露着甜美的笑容拿起话筒，那天使一般的嗓音在整个庆功宴上环绕着…… &esp;&esp;所有人都听呆了。 &esp;&esp;他们做梦都想不到，一首普普通通的粤语歌，竟然能有这么好听。 &esp;&esp;甚至在那个小女孩鞠躬以后，所有人心中还产生了几分遗憾…… &esp;&esp;而他…… &esp;&esp;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舞台。 &esp;&esp;本来宣布不再从事创作的他，此时此刻眼神充满着无尽的炽热，灵感竟无尽迸发。 &esp;&esp;在新的时代里。 &esp;&esp;她一定！并且绝对是新时代最为璀璨的新星，没有之一…… &esp;&esp;甚至！ &esp;&esp;能够达到刘芳菲这样的高度！ &esp;&esp;“赵老师，你要不眯会？回家还需要半小时……” &esp;&esp;“我没事，你继续开车。” &esp;&esp;“好。” &esp;&esp;离开录音棚以后，赵启刚坐上了车。 &esp;&esp;透过窗外，赵启刚望向夜幕下的天空。 &esp;&esp;天空中，繁星闪耀，远方银河，宛如一块大幕布，永远是那么的深邃，永远都充满着说不明的神秘感。 &esp;&esp;“近日，张雨涵新歌选址地震惊网络……” &esp;&esp;“小薇实在是想不明白，张雨涵为什么会把放在足浴店里……” &esp;&esp;“更让小薇想不明白的是，那个叫陆昊的足浴店小老板，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从现场发过来的照片看，虽然人不可貌相，但是我实在是看不出任何东西……” &esp;&esp;“网友们对此的评论呈现一面倒的趋势，基本上都觉得今年的华语乐坛太过于魔幻了……” &esp;&esp;“有听众朋友了解这个足浴店老板的资料吗？” &esp;&esp;“……” &esp;&esp;“……” &esp;&esp;车载收音机播放着《小薇音乐》主持人小薇的声音。 &esp;&esp;这一期的节目了里，小薇依旧在聊音乐，只是，声音带着疑惑与不解，笔墨着重地说了一下张雨涵新专辑的事情。 &esp;&esp;赵启刚听到了广播声以后轻轻皱起眉头。 &esp;&esp;陆昊…… &esp;&esp;他前几天在娱乐花边新闻见过。 &esp;&esp;野心勃勃，写满了浮躁，充满着哗众取宠…… &esp;&esp;网络时代已经拉开了序幕。 &esp;&esp;而在这个新的网络时代里，实在是太多太多这样的蹭热度奇葩了。 &esp;&esp;宁愿出场恶名，也不愿默默无名…… &esp;&esp;“这个世界，真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esp;&esp;“辉煌的张雨涵那边，竟然还愿意帮着他蹭热度……” &esp;&esp;“真是魔幻啊！” &esp;&esp;“就算赵老师你不为她写歌，她也没必要这样吧？” &esp;&esp;“也许是背后的营销团队要剑走偏锋，走一走这种邪门歪道，靠着哗众取宠压下赵老师你的热度……” &esp;&esp;“从目前的热度上来看，张雨涵的新专辑热度确实挺高的，其中还有议论刘天王为其写歌，被拒的新闻，确实挺能炒作的……” &esp;&esp;“……” &esp;&esp;助理听完以后，一边开车，一边摇摇头。 &esp;&esp;“这终归不是正道……” &esp;&esp;赵启刚轻轻闭上眼睛。 &esp;&esp;说了这句话以后，便不再有任何言语了。 &esp;&esp;他丝毫不在意。 &esp;&esp;甚至，从未把注意力集中在陆昊这个小人物身上过。 &esp;&esp;……………………………… &esp;&esp;7月3日早上。 &esp;&esp;当天边的第一抹朝阳照过来的时候，陆昊很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esp;&esp;今天…… &esp;&esp;是他新店开启的第一天，同时，也是他职业生涯的第一天。 &esp;&esp;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走下楼。 &esp;&esp;楼梯口。 &esp;&esp;编剧宁靖正努力地写着剧本，一张张废稿洒落一地，精神非常集中，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仿佛着魔了一般的他甚至注意不到自己从他身边经过。 &esp;&esp;“今天是我们店开业的第一天早会，昨天我见过你们的手法了，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好好服务每一位客人……” &esp;&esp;“每一位客人过来，我们都要说欢迎光临，同时，要露出热情的笑容，更重要的是，茶水必须不能断……” &esp;&esp;“……” &esp;&esp;楼下的足浴大厅里。 &esp;&esp;小丽看着一排排新入职的技师，正在开着早会。 &esp;&esp;而那些新入职的技师们眼神非常好奇地四处张望，在看到陆昊下来以后，他们显得格外的兴奋。 &esp;&esp;陆昊看着这些人穿着崭新的刚定制的“辉煌”工作服以后，下意识地对着他们点点头。 &esp;&esp;他很满意。 &esp;&esp;“诸位……接下来，真正的大战就要开始了！” &esp;&esp;“未来，你们将是我公司的第一批老员工，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esp;&esp;“……” &esp;&esp;陆昊望向窗外。 &esp;&esp;窗外…… &esp;&esp;此时此刻已经围满了人。 &esp;&esp;或是记者，又或是慕名而来打卡的网友们…… &esp;&esp;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朝阳的原因，还是因为错觉…… &esp;&esp;陆昊感觉他们身上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esp;&esp;他留下这句话以后，亲自走过大门。 &esp;&esp;随后…… &esp;&esp;握着门把手，轻轻地打开…… &esp;&esp;一道曙光照在他的人身上，他笑容热情而又兴奋，嘴角忍不住地往上扬，如同迎到了崭新的时代。 &esp;&esp;他拥有美好的未来！ &esp;&esp;紧接着…… &esp;&esp;数不清的人争先恐后地挤进了足浴店里。 &esp;&esp;每一个人都充满着兴奋，他们围着自己，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esp;&esp;小丽在忙碌着充卡…… &esp;&esp;一个个新的足浴技师忙着端着足浴水进进出出…… &esp;&esp;忙碌的身影夹杂着兴奋的情绪，仿佛在这座城市上空飘荡。 &esp;&esp;而楼上。 &esp;&esp;被嘈杂声吵醒的沈胖子睁开眼睛。 &esp;&esp;他看到了一条来自辉煌“恭喜入职”的短信。 &esp;&esp;他得到了辉煌娱乐，导演助理的职位。 &esp;&esp;这个职位…… &esp;&esp;是他梦寐以求的位置。 &esp;&esp;他本该兴奋。 &esp;&esp;然而…… &esp;&esp;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复杂。 &esp;&esp;他走下楼。 &esp;&esp;他看到陆昊正笑容满面地坐在沙发上，跟客人扯起了各种各样的事情…… &esp;&esp;话题都是围绕着张雨涵和新歌。 &esp;&esp;陆昊一如既往地胡说八道，吹着牛逼，并且合照的时候，还非常配合地露着洁白的牙齿。 &esp;&esp;他似乎非常地健谈。 &esp;&esp;他蹲在楼梯口，就这样看着客人们进进出出…… &esp;&esp;足浴店前所未有的繁荣。 &esp;&esp;他目光又看向不远处放着的破木吉他。 &esp;&esp;陆昊偶尔会带人看这个破木吉他，兴起的时候，还会弹一些磕碰的音乐。 &esp;&esp;他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并没有去刻意讨好这些人，也没有刻意去做什么…… &esp;&esp;他看起来非常地快乐。 &esp;&esp;但是，这边越是热闹，越是喧嚣…… &esp;&esp;沈胖子就越是沉默。 &esp;&esp;想象之中的快乐，他竟完全感受不到。 &esp;&esp;“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 &esp;&esp;“等以后，你发达了，成为大导演了，我不求你会怎么样怎么样，我只希望，你能来我这里冲张贵宾卡，然后允许我用你的名义好好宣传……” &esp;&esp;那一天…… &esp;&esp;陆昊拍着他的肩膀，非常严肃地说出了这句话。 &esp;&esp;此时此刻，他憋得很难受。 &esp;&esp;离别…… &esp;&esp;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esp;&esp;真的不是一路人吗？ &esp;&esp;他反问自己…… &esp;&esp;一遍一遍又一遍…… &esp;&esp;“陆先生……哈哈……” &esp;&esp;“哈哈，陆老板，赵老师可是非常认真为周冰妍打造新专辑的主题曲哦……” &esp;&esp;“陆老板，哈哈……看陆老板自信满满的样子，搞不好陆老板真能屠神也说不准啊！” &esp;&esp;“哈哈哈。” &esp;&esp;“……” &esp;&esp;足浴店里嬉笑怒骂。 &esp;&esp;所有客人和陆昊的聊天声，进入沈胖子的耳朵里，就仿佛是一种种调侃…… &esp;&esp;都把这一次拍摄，把张雨涵的新专辑当成是一种是炒作宣传…… &esp;&esp;而陆昊在调侃中哈哈大笑点点头。 &esp;&esp;看到他点头以后，很多人再次笑了起来，似乎在笑他不自量力？ &esp;&esp;这个时候…… &esp;&esp;沈胖子突然握紧拳头。 &esp;&esp;他突然情绪很激动…… &esp;&esp;他不受控制地冲了出去。 &esp;&esp;“好笑吗！” &esp;&esp;“你们觉得很好笑？” &esp;&esp;“有什么好笑的！” &esp;&esp;“我问你们，有什么好笑的！” &esp;&esp;“你们知道什么？你们只知道笑，只会嘲笑别人的努力，只会把所有人当成小丑！” &esp;&esp;“但是……” &esp;&esp;“我告诉你们！” &esp;&esp;“他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esp;&esp;“赵启刚是神，他确实高高在上没错……” &esp;&esp;“但是，又能怎么样……” &esp;&esp;“我们就屠神了！” &esp;&esp;“你们笑吧，好好笑吧！” &esp;&esp;“……” &esp;&esp;沈胖子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突然不受控制地冲着他们大吼。 &esp;&esp;他气喘吁吁…… &esp;&esp;他愤怒！ &esp;&esp;随后…… &esp;&esp;数不清镜头都对准了他…… 第三十七章 你怎么不蹭热度了？ &esp;&esp;人的心中…… &esp;&esp;总有一道不希望熄灭的光明。 &esp;&esp;无论身处何地，无论面对多深的绝望…… &esp;&esp;宁靖听到沈胖子的大吼声，从楼上跑下来。 &esp;&esp;他看到沈胖子面色略有些难看，仿佛不顾一切地冲着记者大吼…… &esp;&esp;随后…… &esp;&esp;记者们仿佛被这么一吼给镇住了，全部呆呆地看着沈胖子。 &esp;&esp;紧接着，一种憋不住的情绪突然汹涌上他们心头，几个记者忍不住噗嗤地笑了起来。 &esp;&esp;随着几个记者笑了起来，其他记者终于也憋不住笑了。 &esp;&esp;“对对！我们非常相信你们……” &esp;&esp;“这位先生，你不要动，我给你拍个特写……你的动作太经典了！” &esp;&esp;“陆先生，我们非常欣赏你的才华，我们相信你能屠神，更相信你是这个时代的佼佼者，那么陆先生，我们想问一下你，如果你真屠神以后，你会做什么？是正式进入娱乐圈吗？” &esp;&esp;“陆先生，我们期待7月7号的那一场面大战，更期待你们在足浴店的，哈哈……” &esp;&esp;“……” &esp;&esp;沈胖子表情越是严肃，手握着拳头越是颤抖，他们就越觉得滑稽。 &esp;&esp;这个世界有一个成语叫年少轻狂…… &esp;&esp;但是，轻狂得不好，就会变成大笑话。 &esp;&esp;赵启刚！ &esp;&esp;曾经见证港台音乐的起落…… &esp;&esp;曾经缔造了一个个天王，天后，制作了一张张脍炙人口的专辑，至今还有很多歌在传唱…… &esp;&esp;甚至台岛金曲奖将他评为二十世纪末，娱乐圈最为出名的词曲人之一，和香江四大才子之一的黄慎并列成点金左右手。 &esp;&esp;令人惊叹的才华，数不清的赞誉于一身的赵启刚，此时此刻，竟有人说，要屠神！ &esp;&esp;而且…… &esp;&esp;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足浴店小老板…… &esp;&esp;而且，还看起来一本正经，信誓旦旦…… &esp;&esp;这难道不滑稽吗？ &esp;&esp;“哈哈，感谢诸位期待，沈导，好了好了……我就是一个做足浴店，希望你们给我多冲冲卡，多多为你们服务的老板……” &esp;&esp;“不过，赵老师是什么人物？我是什么人物？实在是差太大了，蹭热点也不是这么蹭的……屠神，屠什么，我只能说这个时代很好，给每一个人一线机会……” &esp;&esp;“好了，我们沈导喝了点小酒，刚才在说话逗所有人笑呢，来沈导，表情别绷着，来，给大家笑一个……” &esp;&esp;“……” &esp;&esp;而此时此刻陆昊却是拍了拍沈胖子的肩膀以后，露着真诚的表情地跟着所有人一起在笑。 &esp;&esp;沈胖子一惊，随后脸色突然变得通红，随后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 &esp;&esp;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说的话实在是太满太满，无异于把陆昊放在火炉上面烤。 &esp;&esp;他突然后悔…… &esp;&esp;他知道自己错了。 &esp;&esp;不远处的宁靖却咬着牙…… &esp;&esp;看着所有人笑得更欢以后，他只感觉到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一般，他把每一个人的表情都记在心中，随后拿着剧本，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esp;&esp;现实中的素材，借着那股恨意，完全能变成他剧本里的一个故事。 &esp;&esp;………………………………………… &esp;&esp;“足浴店小老板欲屠神，叫嚣赵启刚等着！” &esp;&esp;“赵老师，终归会被踩在脚下！” &esp;&esp;“先踩天王，再踩新王，再镇老牌词曲大神！” &esp;&esp;“我这个人淡泊名利，屠神以后，我将会继续开足浴店，我对这个圈子不屑一顾！” &esp;&esp;“真正有才华的人，都是雄心壮志，赵启刚算什么？” &esp;&esp;“封神一战？陆昊回应：我要踩着赵老师上位！” &esp;&esp;“不自量力？” &esp;&esp;“……” &esp;&esp;“……” &esp;&esp;苏旭工作室内。 &esp;&esp;苏旭看着一条条报导。 &esp;&esp;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esp;&esp;陆昊！ &esp;&esp;怎么又是这个陆昊…… &esp;&esp;这个陆昊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能打败赵启刚，能屠神？ &esp;&esp;哈…… &esp;&esp;喊话赵启刚？ &esp;&esp;热度还挺高？ &esp;&esp;看着这一条条新闻报导，有些报导里甚至赤露露的狂妄，狂妄到没有任何边际…… &esp;&esp;苏旭被气笑了，他觉得这个世界上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这个人怎么各种雷人金句频出？ &esp;&esp;这些媒体为了热度也真敢去写…… &esp;&esp;简直是…… &esp;&esp;太没下限了。 &esp;&esp;苏旭摇摇头，终于是保持着平静。 &esp;&esp;随后…… &esp;&esp;“小苏，等会有一则采访，内容可能是关于你新专辑的事情，要接受一下吗？” &esp;&esp;“好。” &esp;&esp;苏旭经纪人董振在看到苏旭点点头以后，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下电话。 &esp;&esp;打完电话以后，他看着旁边笔记本电脑里，关于陆昊的话题热度越来越高后，他轻轻皱眉。 &esp;&esp;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 &esp;&esp;不过这种热度很快就能压下去，无所谓…… &esp;&esp;只是…… &esp;&esp;“先踩天王，再踩新王，再镇老牌词曲大神！” &esp;&esp;这个标题让董振心中非常不舒服！ &esp;&esp;这本来是他们苏旭应该考虑的标题，现在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而且是一个足浴店的小老板。 &esp;&esp;他沉默片刻，随后眯起了眼睛，拿出手机。 &esp;&esp;“把陆昊的热度压下去。” &esp;&esp;“好。” &esp;&esp;电话打完以后没多久，董振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esp;&esp;“压不下去，我怀疑，辉煌那边也在炒作这个标题！” &esp;&esp;“哦？” &esp;&esp;“……” &esp;&esp;…………………………………… &esp;&esp;“对于陆昊怎么看？抱歉，我不认识这个人……嗯，年轻人有雄心壮志是好事，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尊重老前辈……” &esp;&esp;“……” &esp;&esp;“就算是上山的人，也不能嘲讽下山的神，更何况，赵启刚赵老师本身就一直处于巅峰……” &esp;&esp;“……” &esp;&esp;“我不清楚为什么张小姐会拒绝刘天王，但是在我看来，刘天王的作品每一部都是经典，嗯……当然，在这里，我也小小地为自己打个广告，我的作品《浮世客栈》已与周小姐达成合作，已经顺利拍摄完成，在美丽的马尔代夫，以及富有古色古香的西安古城……” &esp;&esp;“……” &esp;&esp;足浴店里。 &esp;&esp;电视机前，播放着苏旭的一段采访…… &esp;&esp;苏旭脸上笑容满面，灿烂如也，但眼神却分外的坚定，看起来品格良好，字里行间里都透露着一股与陆昊不同的素养感。 &esp;&esp;节目现场，一片掌声与叫好。 &esp;&esp;坐在电视机前，沈胖子的脸一阵潮红，甚至是怒火冲天。 &esp;&esp;“那帮狗日的记者！” &esp;&esp;“我们什么时候说过，先踩天王再踩新王的？” &esp;&esp;“陆哥什么时候说对这个圈子不屑一顾！” &esp;&esp;“妈的，诽谤，这帮狗日的，胡编乱造的本事，绝对一流！” &esp;&esp;“狗日！” &esp;&esp;“……” &esp;&esp;沈胖子看完电视节目以后又看着网络上越来越高的热点。 &esp;&esp;热点下，尽是各种各样的批判！ &esp;&esp;沈胖子破口大骂，模样恨不得把这些记者给撕碎！ &esp;&esp;不过…… &esp;&esp;骂了许久，他见无人回应后，沈胖子又下意识地看向了陆昊。 &esp;&esp;“陆哥，对不起，如果不是我……” &esp;&esp;他道歉声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esp;&esp;仿佛喉咙突然就被人卡住了一般。 &esp;&esp;他见陆昊正在柜台前算着账，平静得吓人，从认识陆昊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陆昊如此的平静。 &esp;&esp;过了许久后，他见陆昊抬起头，眼神散发着一丝深邃。 &esp;&esp;“今天没有去辉煌报道？我记得，今天早上，是你去辉煌上班的第一天吧？” &esp;&esp;“我……”沈胖子下意识地低下头，他不敢看陆昊。 &esp;&esp;“沈导，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该干的事情……我们只要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只要不触碰法律就好了。” &esp;&esp;“可是，我……我……” &esp;&esp;“吃完晚饭你就去辉煌公司吧，你好好地跟辉煌的负责人道个歉，我也会跟张小姐通个电话的……” &esp;&esp;“……” &esp;&esp;“我只想把足浴店开好，有一定的知名度，我的目标差不多达到了，接下来，只要不赌不嫖，在燕京这座城市里混口饭吃是完全没问题的，而你，你也应该去圆你的导演梦了。” &esp;&esp;“……” &esp;&esp;窗外。 &esp;&esp;灯红酒绿，人来人往。 &esp;&esp;屋内，沈胖子觉得陆昊看起来无比的陌生的。 &esp;&esp;他喉咙动了动。 &esp;&esp;一瞬间，千万情绪汹涌上心头。 &esp;&esp;最终，他下意识地点点头。 &esp;&esp;他似乎只能点头。 &esp;&esp;………………………………… &esp;&esp;深邃的夜，充满着迷离。 &esp;&esp;沈胖子背着行李，离开了足浴店。 &esp;&esp;没有人出来送…… &esp;&esp;陆昊正忙着招待进足浴店的客人，没空出来。 &esp;&esp;他在小巷子驻留许久以后，终于坐上了去“辉煌娱乐”的出租车。 &esp;&esp;在进入刘姐办公室，跟刘姐道了个歉以后，在一阵阵白眼和窃窃私语中，沈胖子办好了入职手续。 &esp;&esp;高高的大厦，人来人往的街道，灯火辉煌的夜晚以及充满着梦想的“辉煌”两个字挂在了高空中，不断地随着夜色而闪烁…… &esp;&esp;他算是辉煌的实习员工了！ &esp;&esp;只要实习期不犯错误，他就能转正，正式地成为剧组人员。 &esp;&esp;待遇也算是不差。 &esp;&esp;一切…… &esp;&esp;似乎都回归到了正规。 &esp;&esp;几个月前，他所梦寐以求的，不就是这些吗？ &esp;&esp;看着还算宽敞的宿舍，雪白的墙壁，以及崭新的家具…… &esp;&esp;他很满足。 &esp;&esp;只是…… &esp;&esp;当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这个舒适的床竟没有破沙发上舒服。 &esp;&esp;………………………… &esp;&esp;时间一天天过去…… &esp;&esp;转眼间…… &esp;&esp;就来到了七月七日，早上六点钟。 &esp;&esp;距离新专辑发布。 &esp;&esp;只剩一个小时。 &esp;&esp;辉煌公司里。 &esp;&esp;刘美迟疑了一下，看了一下现场的来人，最终还是拨通了陆昊的电话。 &esp;&esp;“陆先生……你来了吗？” &esp;&esp;“来什么？” &esp;&esp;“专辑发布会现场，我们给你留了位置。” &esp;&esp;“啊，我不是跟张小姐发过短信，我不来了让小丽过来了吗……抱歉，我这里客人太多，忙不过来先挂了哈，嗯，祝你们专辑大卖，芝麻开花节节高，诶，这位先生要菊花茶还是大麦茶，好，先生我这就让人给你送来……先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这里的脚气灵？这玩意好使！你的脚，实在是辣眼睛……” &esp;&esp;“……” &esp;&esp;电话被陆昊挂断。 &esp;&esp;刘姐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esp;&esp;不知道为什么，隔着电话，她都能闻到臭脚丫子的味道。 &esp;&esp;她表情非常精彩。 &esp;&esp;什么意思！ &esp;&esp;我们的专辑发布会，没有你足浴店客人重要？ &esp;&esp;你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esp;&esp;你不是叫嚣着要屠神吗？ &esp;&esp;怂了？ &esp;&esp;你不是喜欢到处蹭热度吗？ &esp;&esp;这么好蹭的地方，怎么就不蹭了？ 第三十八章 广告！广告！ 刘丽做梦都忘不了那一年，在村东头小店的电视里，看到燕京的冰山一角…… 整齐的街道，来来往往穿着光鲜亮丽的行人，以及那仰起头，仿佛高耸入云的大厦。 那一刻…… 她深受震撼！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过得这么幸福的人？ 他们是不是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炸鸡腿，烤翅到底是什么味道？ 他们烧饭是不是不用柴火？ 一颗向往的种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种在了她的心中。 后来…… 老师告诉告诉她，知识能够改变命运。 于是…… 她发奋读书。 她拼尽了一切，努力让自己走出那满是黄泥的山路。 她的学习成绩很好，小学时候一直是班上学习成绩最好的。 她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与曙光。 但是…… 九年义务教育结束了。 当她满怀欣喜地告诉父母，她考上了城里的重点，可以去读的时候…… 她的父亲却坐在门口的青石板上抽着烟，充满冷漠地告诉她女孩子读完初中，能认点字，早点嫁人就好了。 高中…… 上不上无所谓。 而且，读书改变命运，那是你弟弟，是男孩子的事情。 而你…… 在嫁人前，你必须要为这个家，要为你弟弟做点事情。 看着父亲突然陌生的脸庞，晴天霹雳在她的心中炸开。 她哭过，抗争过，甚至歇斯底里过，但是最终都无济于事。 这个闭塞的贫穷小村庄似乎一直都弥漫着一股重男轻女风，尽管，生男生女一样好的标签贴得到处都是，但是所有人都觉得女孩子是别人家的。 十六岁那年…… 不想嫁给村里木匠儿子的她发疯似地从家里逃出来，背着行囊，用攒下来的一些钱，坐上了一辆去燕京的火车。 她埋葬了所谓的梦想，成为了燕京里无人问津的足浴店洗脚妹。 ……………………………… “这是这两天的股份分成。” “好好买件衣服吧。” “……” 数不清的记者围着燕京中心剧院的门口…… 一阵阵尖叫声如同波浪一样此起彼伏。 刘丽抓着裙角，脑海中却始终挥之不去前几天陆昊把钱交给她手中时候的模样。 陆昊的笑容就如同冬日的暖阳一样，非常温暖，充满着治愈。 随着更加喧嚣的尖叫声响起的时候，刘丽突然变得非常紧张，握着裙角的手都在不断颤抖，有些手足无措。 她看到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在前呼后拥与粉丝的激动下走进了现场。 他叫许午。 q狗音乐的三巨头之一，连续两年霸占榜首的乐坛怪才，温柔儒雅的音乐诗人…… 刘丽手机里一直存着他的歌，并且，手机的屏保都是他的照片。 她是他的粉丝！ 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跟这样的人物在同一个会场…… 她感觉自己嗓子都要汹涌而出了。 他竟然来了！ 事先她怎么不知道？ 紧接着，又一阵欢呼声响了起来…… 她又看到了几个少年从保姆车上走下来，穿着小西装，带着圆帽，嬉笑地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进了会场。 那是kf组合！ 辉煌刚出道的小年轻，少女妈妈心中的小宝贝，刘丽曾经的足浴店同事曾发疯似的存在。 紧接着…… 刘丽又看到了一个中年人露着笑容，对着所有记者打招呼，随后慢慢地进入会场。 那是梁宏影帝！ 曾经跟刘天王同一个时代，港台电影巅峰时期的扛把子…… 还有…… 等等！ 那是刘芳菲？ 影后、歌坛天后、香江跨时代的音乐代表人…… 她不是息影了吗？ 怎么现在出来了？ 等等！ 这不是张雨涵的新歌发布会吗？ 张雨涵…… 为什么有这么恐怖的能量？ 她…… 好像也刚出道没多久吧？ 刘丽看着一个个巨星在自己眼前走过去，仿佛散发着万丈光芒。 她感觉自己如同一个格格不入的丑小鸭一样，被埋没在灯光闪耀的世界里。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都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入场的，她只知道自己拿着工作证，就这么在恍惚与震惊中，进入了现场…… 灯光晃晕了她的眼，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音乐声，让她的脑壳嗡嗡声直响…… ……………………………… “看来辉煌那边，对这个新歌发布会是下血本了！” “足浴店里拍的，排场竟然弄得这么大？” “哎哟……” “那个蹭热度的家伙呢，今个怎么没来？” “估计是觉得怕过来丢脸吧，毕竟这种场合，这种大咖云集的世界，他怂了。” “哈哈，也对。” “你们别忘了，辉煌那边可是正式的专辑发布会，出场的都是大咖，大人物，那个蹭热度的搅屎棍，怎么有资格进来？” “……” 燕京中心体育馆休息室内。 苏旭的团队全部盯着一台笔记本，磕着瓜子，议论纷纷。 经纪人董振也在休息室内，不过，他却是一边翻开刚拿到手的张雨涵新专辑发布会的资料，一边看着各方面的热度数据陷入了沉思。 张雨涵新歌的热度被炒得非常高。 甚至一度超过了周冰妍，位列微博热搜榜第一。 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赵启刚，赵老师那边也没有什么回应。 赵老师的生物钟不支持他早起，所以周冰妍的新专辑《浮世》的专辑发布会时间定在中午。 与所有满不在乎的团队人员不同，董振的表情略微有些凝重。 看着排场，他越来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感。 所有人都觉得陆昊像一个充满着谈资的小丑…… 但是…… 如果真是小丑的话，辉煌为什么会动用这么大能量，为张雨涵宣传？ 甚至…… 专辑的名字，都从之前的《初华》，变成了《传奇》！ 《传奇》！ 那是主打歌的名字！ “董哥，怎么了？” “小苏，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都非常顺利，赵老师快醒了，周冰妍也在路上了，董哥，怎么了？” “没什么……要不要看张雨涵的发布会？” “嗯，看看吧，诶，在足浴店里拍摄的好像要播了？网上同步更新了？” 苏旭点点头，坐在了董振旁边，眼神充满着古怪与好奇。 事实上…… 他也非常想知道，张雨涵的新专辑拍得到底怎么样。 足浴店里拍的…… 会拍成啥样？ ……………………………… “陆老板，你的拍得怎么样啊？” “哈哈，拍得老好了！” “陆老板，你能不能把电视调到专辑发布会现场？不要播这些家庭伦理剧好吗，这玩意我都看吐了，我大早上过来做足浴，不是看这种家庭伦理剧……” “啊，好嘞。” “……” 足浴店里。 陆昊正在切西瓜，目光却盯着大厅电视里的《娘家的诱惑》。 不远处的大厅沙发里，则是躺着一个戴着眼镜，正享受着足浴服务的中年人。 中年人憋得脸色通红，叫嚷着让陆昊换台。 “咦，陆老板，刚才是你们的播放时间了？” “我不清楚啊，这是张小姐他们安排。” “……” “卧槽！” 本来享受的眼镜中年人在片头音乐声响起，场景出现的瞬间，他猛地坐了起来，水花溅了一地。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 “要肾好，用足宝……” 屏幕中…… 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段广告词横幅…… 第三十九章 《传奇》的MV（上） &esp;&esp;宽敞，明亮的足浴店里。 &esp;&esp;电视机正在播放着一支。 &esp;&esp;的镜头徐徐拉下…… &esp;&esp;中年人怔怔地。 &esp;&esp;“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养生是身体的本钱！” &esp;&esp;“……” &esp;&esp;“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esp;&esp;“……” &esp;&esp;一个个广告词。 &esp;&esp;挂在墙壁上…… &esp;&esp;再往下。 &esp;&esp;镜头给了一个特写。 &esp;&esp;这是…… &esp;&esp;一个洗脚的少女？ &esp;&esp;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孩子，露着笑容闭着眼睛，非常享受地泡着脚。 &esp;&esp;没有前奏，没有音乐，仿佛静默得可怕。 &esp;&esp;定格了一会后，终于有了声音，声音却是对话声。 &esp;&esp;“姐妹，你这里的足宝药水怎么样？” &esp;&esp;“很不错，防脚气，除湿气……” &esp;&esp;“那我来一个。” &esp;&esp;“好！” &esp;&esp;“……” &esp;&esp;对话声，让中年人全身的鸡皮疙都起来了。 &esp;&esp;他开始呼吸，但是，呼吸却变得极为粗重…… &esp;&esp;他甚至开始怀疑这特么是放错视频了！ &esp;&esp;放成了足浴广告视频！ &esp;&esp;紧接着，随着镜头切换，他心脏猛地一抽，瞳孔更是放得极大，天地间，仿佛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 &esp;&esp;镜头往下…… &esp;&esp;切换到了一个少女。 &esp;&esp;一个身穿朴素制服，尽管妆容刻意，但却难掩美丽的少女。 &esp;&esp;吴岱霖！ &esp;&esp;这是…… &esp;&esp;…………………………………… &esp;&esp;“张雨涵的经纪人疯了吧！” &esp;&esp;“你看看这制服上，“辉煌足浴娱乐集团”的字样……” &esp;&esp;“他是要干啥！” &esp;&esp;“这真的要疯，怎么能拍成这样！” &esp;&esp;“足宝？你特么……你认真的？” &esp;&esp;“……” &esp;&esp;苏旭工作室里，一帮工作人员死死地盯着广告。 &esp;&esp;他们目瞪口呆，随后全部笑喷了。 &esp;&esp;苏旭也有些愣神。 &esp;&esp;不过…… &esp;&esp;在看到董振越发严肃的表情以后，他下意识地，也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 &esp;&esp;董振完全没有任何笑意。 &esp;&esp;越是荒谬与可笑的片头，他就越觉得越反常。 &esp;&esp;张雨涵不是傻子，刘美不是傻子，他们背后的那些工作人员更不可能是傻子…… &esp;&esp;随后…… &esp;&esp;“啦啦啦啦……” &esp;&esp;片头哼唱的声音出现的瞬间…… &esp;&esp;董振的心突然不受控制地微颤了一下。 &esp;&esp;那声音…… &esp;&esp;缥缈…… &esp;&esp;仿佛远离尘世…… &esp;&esp;仿佛在天边。 &esp;&esp;声音进入耳畔，整个人的情绪，也跟着声音开始变得平静。 &esp;&esp;甚至，竟能触碰到你心中最为柔软的那一部分。 &esp;&esp;视频中。 &esp;&esp;董振看到镜头往上移。 &esp;&esp;当镜头再次落下的时候，下面的场景已经不再是足浴店，而是一间简陋的屋子里，一对夫妇争吵，砸东西，角落里，小女孩在瑟瑟发抖。 &esp;&esp;随后…… &esp;&esp;女人愤怒地拉着小女孩，背着行李，离开了那间简陋的房子，坐上了去往远方的城市。 &esp;&esp;那缥缈的哼唱依旧在持续着。 &esp;&esp;乡下的虫鸣声，一望无际的麦田，充满笑容玩耍的孩子们，夏日夜晚里的萤火虫，夕阳下的奔跑，小女孩那发自内心的快乐…… &esp;&esp;在哼唱声中，一个个非常唯美的片段，在镜头中切换，最终，定格在了一道落幕而又唯美的夕阳下。 &esp;&esp;……………………………… &esp;&esp;“她告别了童年，离开了乡下，来到这座灯红酒绿的大城市里。” &esp;&esp;“她对一切都变得非常陌生，她非常恐惧，来来往往的车辆，一望无际，四通八达的路道……” &esp;&esp;“她感觉自己站在一个孤岛中，周围都嗜血的野兽……” &esp;&esp;“……” &esp;&esp;发布现场。 &esp;&esp;周围依旧有记者在议论纷纷。 &esp;&esp;开头的足浴店给他们的冲击，实在是让他们很难回过神来了。 &esp;&esp;刘芳菲低头，看着一份简单的人物介绍稿。 &esp;&esp;她在心中默默地读着。 &esp;&esp;经历了风风雨雨的她，看到这种介绍以后，她说不上触动。 &esp;&esp;“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esp;&esp;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esp;&esp;她听到了声音。 &esp;&esp;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看到远处，穿着洁白无瑕长裙的张雨涵徐徐而来。 &esp;&esp;刘芳菲感觉到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就停止。 &esp;&esp;所有人呆呆地看着那个清冷的绝美容颜。 &esp;&esp;所有人都听着那个空灵到深邃，不知何时，就进入人内心深处，仿佛充满着无尽深情的声音…… &esp;&esp;尔后…… &esp;&esp;他们看到屏幕上，那个足浴店里，那个来自农村，处于离异，并且没有安全感的少女匆匆忙忙地和一个青年撞了一个满怀。 &esp;&esp;他们看到少女怯生生地抬头…… &esp;&esp;然后…… &esp;&esp;“没撞到你吧，亲爱的小姐……” &esp;&esp;他们看到了一个深情到极致，温暖到如同冬日暖阳一般的眼神，以及一抹若有若无充满着温柔的笑容。 &esp;&esp;那是一个穿着风衣，带着帽子的青年。 &esp;&esp;夕阳照耀下，那个青年似乎带着无尽的潇洒，不算帅，但却又格外有魅力。 &esp;&esp;他的眼神…… &esp;&esp;仿佛万千深邃，一眼万年！ &esp;&esp;“这……” &esp;&esp;“这是……” &esp;&esp;刘芳菲听到周围一阵惊讶。 &esp;&esp;她下意识回过头，紧接着，她看到一个记者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 &esp;&esp;甚至，都忘了拍摄现场…… &esp;&esp;他看起来很震惊！ &esp;&esp;他低头，似乎在手机里不断地翻着…… &esp;&esp;不但是他，还有他们，都是一阵震惊。 &esp;&esp;“一开始，我其实是拒绝的！” &esp;&esp;“……” &esp;&esp;“你不能让我当男主角我就当男主角，我毕竟是一个淡泊名利，不太想出名的人，而且，我又不是专业科班出身，我怎么能演呢？” &esp;&esp;“……” &esp;&esp;“跟吴岱霖吴小姐这样的女神合作，其实我也是非常抗拒的……我这个人其实很市侩，就想当一个足浴店老板，把我们的中医文化弘扬出去……” &esp;&esp;“……” &esp;&esp;他们做梦都无法将眼前这个深情款款的作家，与几天前，那个站在镜头下，充满着浮夸，让人很想一巴掌抽死的年轻人联系起来。 &esp;&esp;直到此刻，他们仍旧能想到那张可憎，可恨的热度度…… &esp;&esp;那个时候，他是多么嚣张，多么得意洋洋，多么让人握拳？ &esp;&esp;而现在…… &esp;&esp;……………………………… &esp;&esp;苏旭工作室里。 &esp;&esp;所有人似乎看到了一堆眼镜掉落的声音。 &esp;&esp;一个眼神…… &esp;&esp;一个温柔的声音…… &esp;&esp;一个笑容…… &esp;&esp;当镜头中，夕阳照耀下的刹那间。 &esp;&esp;已经没有人在嘲笑，或者在议论了。 &esp;&esp;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屏幕。 &esp;&esp;他们感觉自己内心深处充满着震惊。 &esp;&esp;然后…… &esp;&esp;他们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 &esp;&esp;苏旭看了一眼董振。 &esp;&esp;董振的眉头越皱越深，瞳孔深处，也充满着难以置信。 &esp;&esp;“也许……这一切都是一个大骗局！” &esp;&esp;“……” &esp;&esp;苏旭看到董振转过头，查看着资料。 &esp;&esp;当翻到陆昊的那一页以后，他停了下来。 &esp;&esp;他满是怀疑…… 第四十章 传奇的MV（下） 董振盯着资料里的字里行间看。 越看，越觉得心惊。 资料很简单。 普通高中，普通小学，三流大学毕业，在校期间平平无奇，看起来没有任何文艺天赋，从未听说他接触过吉他…… 太简单，也太普通了。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里，张雨涵那清冷而又缥缈的声音，越发地抓人耳朵。 心中那柔软处，似乎被一只手，轻轻地挠动着。 但是…… 董振却感觉心中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样！ 血液都仿佛停滞流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他才舒了一口气。 眼神越发地复杂了起来。 也许确实是一个骗局…… 故意以哗众取宠的方式宣传，故意赚足了眼球，然后，来一个反差…… 董振轻轻摇头，一阵阵的哑然。 ………………………… 里的故事依旧在继续着…… 依旧是那间打满了各种广告的足浴店，依旧是那个街口。 观众们看到少女开始改变…… 开始努力地学英文，开始拼命地学习…… 她的身影依旧很卑微，甚至每次看到作家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隐藏着打着补丁的衣服，但是眼神深处，却充满着向往与渴望。 刘芳菲看着这一幕。 喉咙深处，突然有些阻塞。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她自己。 记忆不自觉就飘到了几十年前的少女时代…… 她六岁登台！ 镁光灯下，她从未怯过场，演着一个个角色。 后来，她遇到了一名英俊的异国作曲家。 才华横溢，风度飘飘，谈吐之中，尽显绅士…… 她以为，他就是她的未来…… 但奈何…… 里少女的一幕幕，像极了曾经的她。 少女卑微地注视着，默默地努力着，期待着注意到她，期待着美好的灿烂光明。 母亲时不时的责骂，客人们的调笑声，一道道猥琐的目光…… 宛如地狱，但是，那位作家的摄影却如同一道光明……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刘芳菲轻轻一叹，随后闭着眼睛，耳畔回荡着张雨涵的声音，而记忆深处早已尘封的往事却是不断地浮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觉得鼻子酸涩。 睁开眼睛，她看到了荧幕里那个少女与作家分别后再相遇，度过了一夜，尽管女孩反复暗示，但作家却始终想不起来，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子到底是谁。 那一夜，尽管作家想不起她是谁，但作家许诺着数不清的未来，讲述着她从未听过的浪漫情话，她深陷甜蜜，无法自拔！ 后来…… 再度分别…… 女孩子发现自己怀孕了，她默默地生下了孩子，然后，为了孩子能够接触作家的层次，开始拼了命地工作…… 她渴望着能再重逢，但是，再重逢之时在舞会上，她看到了作家身后却跟随着另一个女孩子。 他同样对她深情款款，温柔如也…… 同样笑，同样抚摸着那个女孩子的发丝…… 同样，邀请女孩共进晚餐。 他们擦肩而过，又碰撞了一下。 作家只是对她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去…… 轻轻皱眉，却又不失礼数，充满着陌生感。 女人站在原地，愣神了许久。 原本以为要放弃…… 可是…… 却偏偏为自己拼命打气，期待着下一次，作家能够再遇到她，再想起她，再注意到这份早已经等待了许久许久的爱情。 也许，那样，他的眼神之中，或许只有她了！ 那些情话…… 也会成真了！ 刘芳菲突然轻吐口气，然后一笑，却尽显怅然。 “这个女孩子脑子坏了吧？” “肯定坏了……” “这种渣男，不值得啊！” “哎……” “这个女人真特么蠢！垃圾！” 周围很多男人在骂。 女孩子也有很多在骂，但是，有些女孩子却在是眼圈泛红，特别是看到荧幕中，吴岱霖饰演的女主角一次次地擦肩而过，一次次地陌生，好不容易再相聚，再重温那一夜的时候，作家却是递出了一沓钱，眼神尽是轻浮与交易以后…… 那一刻的萤幕上，女主角错愕与难以置信的表情。 作家匆匆离开，仿佛完事以后的不耐表情。 一切，仿佛是极为讽刺！ 她们终于忍不住地流出了眼泪。 讽刺吗？ 呵呵。 刘芳菲却是苦笑了起来，极尽落寞。 如果爱情有这么理智的话，那么，它就不是爱情了。 接下来…… 张雨涵的音乐依旧是那么的缥缈与空灵，依旧是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 而里，女主角却是遭遇到了人生中的不幸。 孩子因意外早夭，而她躺在病榻上…… 她苍白着脸，在足浴店的沙发床上，写下了这么一封信…… “我的孩子，在昨天去世了……”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也不在了。” “……” “……” ……………………………………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足浴店里。 陆昊吃着西瓜，甜甜的感觉，很爽利。 那个眼镜中年人却是擦着眼镜，看到了的最终结尾…… 他转过头。 “陆老板，你大爷！” “……” 他骂了一句，随后觉得身上的负面情绪爆棚，很想抽陆昊一耳光，然后又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一个蠢女人！ 这不是爱情，这是一种扭曲，这是一种脑瘫！ 但偏偏听到张雨涵的声音以及那首《传奇》的音调以后，他又感觉负面情绪开始消散…… 再仔细想来…… 似乎，这样的故事又不少。 “所以，我说，看这个有什么意思，还是看《娘家的诱惑》好！” 陆昊推了推眼镜，在中年人的愣神下，切换到了家庭伦理剧《娘家的诱惑》。 看着电视里家里长短的情景…… 中年人突然想吐！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以后…… 足浴店里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当陆昊打开门以后，突然看到几个大妈手握着木棍，紧紧地盯着陆昊！ “就是他！” “他就是那个作家，那个负心汉！” “长得人模狗样，怎么就做这种事情？” “一看他这个长相，我就知道他是一个负心人！” “你怎么忍心啊！” “……” “？？？” 看到这几个大妈…… 陆昊懵了。 他们要干嘛！ 第四十一章 火焰（上） 盛世娱乐。 一个长相甜美，袅袅婷婷的少女托着下巴，出神地看着的最后几分钟。 她本来清澈眼神中，此时此刻已经朦胧些许雾气，芳心莫名地在轻颤。 电脑前的中…… 画面定格在吴岱霖饰演的女人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夕阳。 她的脸色憔悴…… 她的眼神充满着黯淡光芒，但却始终怔怔地看着街巷口。 她的耳畔仿佛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 然后…… “没撞到你吧，亲爱的小姐……” 她似乎听到了一个非常温和的声音，那个声音后面，她看到了一个露着笑容，眼神之中尽是深情的人影。 他就在远方静静地看着他…… 随后，镜头轻轻地往上移。 屏幕开始变得慢慢黯淡。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养生是身体的本钱！” “……”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那曾经让所有人忍俊不禁的广告词在镜头中央，再次出现在所有人的眼神之中，只是横幅的上的色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陈旧。 的屏幕再次变得更黯…… 吴岱霖饰演的女人的世界之中，似乎只有那么一个戴着帽子，露着深情笑容的身影…… 最终，身影也逐渐变得模糊。 随后……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伴随着张雨涵最后一段的哼唱声…… 出现了一首小诗。 张雨涵的声音依旧远在天边，出尘，犹如仙音般缥缈…… 却，空灵到让人忍不住鼻酸，心中轻颤。 那一首诗是如此的凄美…… 美好又充满着遗憾。 托着下巴的少女只觉眼泪湿润了眼眶，千言万语，最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喉咙堵得慌。 “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剧情，写出这样的歌，写出这样的诗啊！” 她终于幽幽长叹，感觉自己的脸上的妆容都有些花了，感觉自己沉浸其中，久久无法出来。 就算…… 她明白自己再过几个小时，自己就要宣传自己的新歌，就算这支是自己最大的对手…… ………………………………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是飞鸟与鱼的距离 一个翱翔天际，一个却深潜海底……” 现场。 很多女人抹着眼泪。 或许，朦胧的初恋，朦胧的爱情，很多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丝遗憾。 能回忆，但是永远都不可能回去，能看着相片，但是却永远都不可能再牵手…… 一首歌…… 也许只能觉得好听，一个剧情，也许只是觉得悲凉…… 她们都能顶住。 但是，最后那一首诗…… 这首诗牵动了她们的内心，看着别人的故事，但何尝别人的故事里面，没有自己呢？ 刘芳菲用餐巾纸擦拭着…… 越是有故事，越是坚强的人，当触碰到内心深处的那一刹那，她就越容易崩落…… 她曾很多次路过婚纱店。 她在婚纱店驻足，然后，看着那洁白无瑕的婚纱。 我这辈子…… 还能再穿上婚纱吗？ 她的心中，忍不住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念头，眼神之中充满着向往…… 异国他乡的那个男人，早已经经历过结婚，离婚…… 而她…… 璀璨的世界，犹如夕阳，美好的殿堂之中，却永远都失去了她。 灯光闪耀的世界中…… 她擦干眼泪站了起来，但是，她却是低着头。 “对不起，刘小姐，我得走了……” “菲姐，你，没事吧？” “对不起，祝张小姐的新歌大卖！” “……” 刘美看着刘芳菲快速离开的背影。 她呆了片刻。 这个曾经的璀璨无比，一个跨时代的天后，突然在一场名为《暂别》的演唱会以后，就沉寂了多年，深居简出，鲜有音讯，所有人只知道她开始信了佛，但是，谁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信佛…… 直到10年年初。 刘美听到了一些消息，消息称刘芳菲要复出。 这个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但是消息过后，就又沉寂了下去。 直到今天…… 她突然来到了现场。 尽管也有刘美的争取，但是，她的过来依旧刘美震惊。 只是，她的脸却显得有些憔悴与苍白。 现场…… 突然出现了一阵阵掌声。 接下来是询问的活动环节。 ………………………………………… 足浴店里。 陆昊觉得冰冷。 这些大妈手中的棍子，似乎随时都能把自己打扁。 陆昊说了许久，解释完这只是拍，自己只是一个足浴店老板以后，这些大妈终于放下了棍子，只是心中愤愤不平！ “你为什么写出这样的剧本！” “她为什么要这么惨！” “以后再写这样的东西，你就别想再从我们这里买菜了，猪肉都不卖你！” “……” 在留下这么几句话以后，这几个莫名其妙的大妈这消了点气离开。 陆昊憋着脸走进了足浴店。 足浴店刚来的，名叫郑云的小妹也是眼神充满着朦胧，已经不再洗脚，只是看着窗外，而那位戴着眼镜的客人则是瞪着伦理剧《娘家的诱惑》，拿回遥控器又切换到了新歌发布会现场。 正好…… 有记者问到了陆昊。 “张小姐，请问，您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选择了这首歌，这个？” “……” “今天陆先生没有来现场吗？” “……” 屏幕里。 记者好奇的表情看着张雨涵。 张雨涵思索片刻，随后下意识地摇摇头。 “我们邀请过他，但是，他说有更重要的事情！” “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他说，他店里有客人……” “……” 戴眼镜的客人当听到这的时候，情绪突然无以复加，他环顾四周，紧接着见鬼般地盯着陆昊，心中充斥着震惊。 “陆老板，我……难道你是……” “我是一个敬业，爱岗的人，刚开业一个月内，只要有客人，我就在店里！” “……” “这是我的事业！” “……” 半个小时以后。 那个青年在恍惚中离开了足浴店。 他感觉自己头皮发麻。 “充一万能给你打七折！” “你是今天最早的客人，这是最大的优惠！” 他的脑海中始终浮现着陆昊那坚定的表情，不容置疑的声音。 然后，他掏出了钱…… 在陆昊的笑容下，直接充了两万！ 然后拿着随身携带的摄影机，跟陆昊合了影，拍了故事。 然后精神恍惚，莫名地受宠若惊地拿着合影离开。 他离开之前…… 足浴店里已经围满了人。 数不清的记者人挤人，数不清的陌生人围在足浴店里。 他叫徐猛。 他是一个记者。 只是…… 名不见经传！ ……………………………… “我说了！” “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们曾经把他当成笑话！” “但是现在呢？” “记住！” “这一切都只是刚开始！” “刚开始！” “……” 现场外面。 穿着工作服的沈胖子扯着喉咙，握着拳头，面对着记者采访的时候，目光无尽炽热与狂热！ 注：（剧本改编自奥地利作家茨威格《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传奇》原作者李建，真正到达巅峰的是王菲……） 第四十二章 火焰（下） “十七岁那年，我遇到了一个很帅气的男孩，我们恋爱了，我们经历了许许多多偶像剧经历过的事情，我们忠贞不渝，至死不休，我以为我们能在一起，可是，一场意外，我们分别了，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他的婚礼上……我是伴娘！”网友：一只小猪。 “……” “我记得是那个夏天，我上初中，我偷偷地给隔壁班的班长递出了第一封情书，满怀欣喜地等着回信，结果，被老师发现了……哈哈，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好像在昨天呢。”网友：小吴同学 “……” “五年前的夏天，我刚参加工作，我遇到了老家的一个女孩……”网友：正阳刚。 “……” “张恒，你还好吗？我们分别了那么多年，虽然你劈腿了，但是，我还是爱你……这辈子，还能再看到你吗？”网友：灭绝师太。 “……” “05年的时候分手，但是现在，我还是好想他……”网友：爱情片子。 “……” “这大概是我看到最动人的诗句了吧！” “……” q狗音乐。 刚发布的《传奇》下面，在短短的一个小时时间里，就全是网友们的留言。 而且，这些留言每隔几秒钟，就刷新一次，就增加一次…… 零零散散看去，字里行间里，充满着回忆，充满着伤感。 的点击量以疯狂的速度迸发增涨。 十个，一千个，一万个，十万，二十万…… 一个小时内。 点击量竟突破五十万，并且依旧在疯狂攀升…… 热度榜，歌单榜，《传奇》的专辑一经发布，瞬间就霸占着榜首。 这些点击下…… 这些留言下…… 是一个个屏幕前怅然若失的身影。 现实中…… 这些忙忙碌碌的身影，看似很坚强，被社会冲刷得百毒不侵…… 但是在某一个深夜，某一个突然醒来的时刻，莫名会被回忆所填满，然后伤感与难受。 现实中，他们戴着面具，露着差不多的笑容，在红尘之中徘徊。 而网络上，他们可以完全放下面具，向任何人说出自己的回忆，说出那一个个非常遗憾，但是无比真挚的故事。 他们不用怕人嘲笑，不用怕人责骂，他们勇气十足如同一个个斗士！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是飞鸟与鱼的距离 一个翱翔天际，一个却深潜海底……” 一个个故事，伴随着张雨涵那空灵的歌声…… 伴随着那一首诗…… 在很多人内心深处，绽放了一朵朵洁白的花朵。 ……………………………… “很多人看到的，都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很渣，这个女人很蠢……” “但是，透过的表象，分析其中的深处，你却能发现很讽刺……” “女主角父母不和，经常吵架，从的眼神之中，看得出来女主角极度没有安全感，极度的自卑与自尊……” “朦胧的初恋的真挚到扭曲与畸形，这其实是一种家庭教育的缺失所导致的……她需要一个港湾，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爱情，等待着美好降临的港湾……” “事实上，我们现在很多的家庭教育其实都是畸形的……” “这部，拍得非常好！建议很多家长不要整天补这个课，补那个课，偶尔也关注一下孩子们的情感教育方面的问题。” “……” 网络上。 著名心理学专家卫志忠在看到一大堆留言在骂这个女人蠢以后，他摇摇头，把截了个图，然后在图片下面，发出了这么一段文字。 听到卫志忠的分析以后，很多人再播放了一下突然发现他说得非常有道理。 发了这条微博以后，卫志忠又发了一条新的。 “我曾经以为，这个叫陆昊的青年是典型的病态型自恋人格。一个自我认同有病态的人……我甚至私底下，也曾经嘲笑过他是一个小丑。” “但是现在，我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最大的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 “……” 这条微博发完以后，很多网友看到了。 他们翻出了之前陆昊的视频。 他们翻到了他们曾经对陆昊的嘲讽留言。 他们哑然…… 他们突然也意识到，原来，小丑也是他们…… 他们还没有自嘲多久以后，他们又看到了沈胖子的采访。 “记住！” “这一切都只是刚开始！” “刚开始！” “……” ……………………………… 是的！ 一切…… 只是刚刚开始…… 肆虐的热度，无边无际的讨论度不但没有新专辑发布会落幕而开始衰颓，反而疯狂地肆虐着各大榜单！ 张雨涵和陆昊的故事，变成了各式各样的版本在网络上疯狂肆虐。 甚至，微博热搜榜，已经爆掉了苏旭，爆掉了赵启刚，爆掉了周冰妍。 所有的人开始期待张雨涵与周冰妍的碰撞！ 火焰已经点燃…… 耳畔中，记者们仿佛看到了硝烟升起，无边无际的巨兽碰撞声与厮杀声。 燕京中心体育馆内。 赵启刚走下车。 他看着人山人海的记者，他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他平静地走进了体育馆。 而后面的苏旭，虽然在脸上充满着笑容，但是心却不断地沉了下去，沉了下去。 《传奇》似乎是火了！ 《传奇》火了…… 而他被许许多多张雨涵的粉丝给拉了出来。 骂他是叛徒…… 骂他是小丑！ 骂他是手下败将。 虽然在一片骂声中，他@了张雨涵对着张雨涵发了一声祝福的微博！ 但是心中却是如刀割一样，充满着无尽的戾气。 他必须守住榜首！ 他的《浮世客栈》必须在发布会结束以后守住！ 燕京中心体育馆内。 苏旭看到了一个个老牌天王过来了…… 张东健、李梦、龙川谷一，金城康…… 华夏的，r本岛的！ 赵启刚赵老师的号召力自然是非常强的，周冰妍的背影更是不简单，他们的排场完全不输于张雨涵的现场…… 热度被张雨涵压下去没多久…… 在新歌发布完了以后，他们的热度再读升了上去！ 发布的瞬间！ 全网亦是震颤…… 只是…… “看到了《传奇》以后再看《蜕变》的，为什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赵老师的《蜕变》写得很好，但是其他的歌就……” “我期待了很久的《浮世客栈》为什么缺少惊艳感？虽然很好……” “我不喜欢，我这样的乡下人，我没去过法国，我喜欢《传奇》里的乡下，还有，那家足浴店……” “……” “……” 第四十三章 燃烧！ 晴空万里的巴黎圣母院庄严而肃穆。 周冰妍站在圣母院下的小船上，随风荡漾…… 宛如天使一般的笑容伴随着甜美的嗓音，在空气中回荡。 一只只鸟儿仿佛开了神志，非常欢快地在周冰妍身边环绕，不知是背景配乐，还是鸟儿本身的欢快鸣叫声，在周围此起彼伏。 一阵风吹来…… 吹着周冰妍的长裙，她的笑容越发圣洁，越发得如同上帝降落人间的天使，那白皙而又高挑的长腿，犹如站在水中摇曳…… 足浴店里。 客人们虽然点了钟，技师小妹虽然在忙碌着，但所有人的目光却是盯着那台电视，目不转睛。 电视机前…… 播放着周冰妍新歌《蜕变》的。 当正在柜台前整理足浴药水的陆昊下意识看向电视中，周冰妍站在巴黎圣母院小船前的瞬间。 他整个人都有些呆住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 他愣神了有几秒后，脑海中又不可抑止地出现了一个与完全没有关系的念头。 这样的女孩子…… 如果能为我足浴店打打广告，或者成为我的ip客户的话，那么…… 我特么就能推出至尊皇家贵族套餐了。 到时候…… 紧接着！ 他猛地摇摇头。 这样的女孩子代言费肯定不便宜，搞不好还是千万起步，这样的消费，陆昊承担不起。 这特么得洗多少双脚才能赚回来？ 随后，陆昊从之中恢复过来，看着里面周冰妍那更为惊艳的造型以后，陆昊只觉得索然无味，不知怎的，竟是波澜不惊，继续低头整理起“足宝”起来。 “足宝”药水在《传奇》的疯狂加持下，销量一个上午就已经破三十了！ 再努力努力，这一天还不得破百？ 整理完“足宝”以后，陆昊抬头看着已经是满员的足浴店，表情充满着满足。 也许有人觉得他浮夸…… 也许有人觉得他莫名其妙，有些傻逼感…… 但是…… 拥有自己的事业，并且不顾一切地为这份事业而努力，并且这份事业起码一百年不会被淘汰，而且生命力极强！ 这有问题吗？ 这完全没有问题好吗？ 屏幕前…… 《蜕变》的播放结束了。 一群人盯着电视切换到发布会现场以后，几个人摇摇头。 “陆老板，我觉得这个蜕变的拍得完全没有你的好……” “是啊，里周冰妍的美貌确实非常吸睛，但是，的质量，完全和歌的主题没有任何关系……” “陆老板，看到你深情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以及《传奇》以后，再看这，确实少了许许多多的内涵。” “对对对！” “陆老板，我们见证你屠神！我是《新联社娱乐》的记者小陈，要不等你真正屠神以后，接一下我的单独采访？” “……” 足浴店里的一群人看完以后，再回顾了一下…… 确实有些唏嘘。 这支能让lsp激动地狼嚎，但激动以后，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剧情…… 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青年记者看着陆昊，随后露了露挂着的工作牌。 工作牌上，写着《新联社娱乐》。 “哈哈……什么内容都可以采访吗？” “当然……你想回答什么就回答什么，很自由！” “哈哈，好。” “……” 陆昊哈哈一笑，觉得自己把中医按摩手法发扬光大的日子不远了。 “哈哈，陆老板，也接受一下我的采访，我多充点钱？” “好，好！都有都有，我这个人没有什么架子，很随和，哈哈。” “……” 笑容在陆昊的嘴角上扬…… 声音充满着幸福与满足。 蓬勃的足浴店上市的野心，似乎更近一步了！ ……………………………… 当刘丽路过燕京燕京中心体育馆的时候，她驻足了很久。 燕京中心体育馆里人山人海，尖叫声，激动大吼声在半空中回荡着，站在外面都能听得到。 她抬头看着体育馆外那一个个贴着明星的肖像照。 很多都是她小时候日思夜想的偶像。 她向往着璀璨，同时向往着站在舞台上，受着万众瞩目，人声鼎沸。 我是不是…… 有机会站在那样的舞台上呢？ 她低下头，感觉到灰心丧气，看着自己的廉价鞋子，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她突然发现自己非常像丑小鸭。 随后，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突然，短信叮咚一声响了起来。 “我刚接到电话，听说你要参加晚上的宴会？” “买件像样的鞋子，衣服吧，往名牌，贵里整，走出去不许给我辉煌足浴丢人知道吗！” “碰到那些导演，碰到那些明星，你的脑袋也给我抬起来……露着笑容！” “大家都是人，都是第一次做人！没有什么高低贵贱，死了都进黄土，你别怕……” “如果有人敢潜规则你的话，你就别理他，大不了不做演员回来好好做足浴呗，咱靠手艺吃饭，不丢人，咱也不是那种人！” “钱不够了吧，先借你两万块钱，有多还我，总之，今晚你给我好好支棱起来，碰到那些导演的时候好好表现！” “……” 手机在不断地震动。 刘丽听到了账户里到账的声音。 她呆了很久…… 然后捂着嘴，全身不断地轻轻颤抖着。 眼圈泛红…… 终于泪眼模糊…… ………………………… 下午两点。 周冰妍的《蜕变》专辑发布会在欢呼之中结束。 专辑里面的五首歌，也第一时间出现在了网络上…… 赵启刚写的，在法国巴黎拍的《蜕变》，男女合唱的《浮世客栈》…… 苏旭离开了发布会现场，在车上就打开了电脑的q狗音乐榜单。 随后…… 他紧握拳头。 牙齿都咬出了血。 事实上，两部专辑《传奇》和《蜕变》q狗音乐媒体给的资源很足。 首页就有一个醒目的大横幅，标题：“冰火之战。” 大横幅里，烈烈红唇，明媚张扬的周冰妍；面若寒霜，不食人间烟火的张雨涵，两人一左一右双目对视，鲜明对立！ q狗音乐的歌手排行榜中，苏旭因为有新歌的加持，热度榜压着许午一头保持着第一，热度又拉上了一点。 但是…… 苏旭却感觉到快乐，也没有任何满足。 因为…… 他点开了“冰火之战”，然后，看到了里面另一个小横幅。 小横幅里面，有一段文字。 文字的标题是“屠神！” 苏旭瞳孔放大，眼睛充满着血丝！ 他看到了陆昊的照片…… 陆昊表情浮夸，看起来让人恶心至极！ 照片下，是一行行文字。 “一个月前，他受到万千人嘲讽……” “他不自量力，他张扬可恶……” “一个月后……” “他站在了山脚下，目视着那个巍峨的巨山……” “翻过那座山，你们将能听到他的故事！” “……” “……” ……………………………… “徐猛，你发了什么？” “我发了专题啊！” “你疯了，徐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们q狗音乐要发的专题，不是这个专题，是关于苏旭的……” “苏旭没有任何爆点，我觉得，陆昊才有爆点！” “混蛋！你去了足浴店洗了趟脚，把脑袋洗坏了？” “陆昊要屠神了！你知道吗，一个普通人，一个足浴店老板，他要屠神了！这对普通观众来说，是有多么的冲击力啊！” “神经病，给我撤下来，你还想不想干了！你知道这要得罪多少人吗！” “……” 第四十四章 他又来气人了！ 傍晚。 天边下起了一场小雨。 沈胖子站在燕京赤城大厦的门口，看着一个个进来的客人。 许许多多如雷贯耳的明星和艺人都来了。 还有数不清的记者！ 这是一场庆功宴。 关于专辑《传奇》的庆功宴。 不过…… 直到五点！ 晚宴开始以后，他依旧没有等待那个身影…… 他盯着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写着“陆昊”，却是空荡荡的。 小丽坐在不远处，也翘首看着陆昊的位置…… 最终…… 他们看到这个位置被撤了下来，换成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他们觉得压抑。 他们打陆昊的电话。 电话一直关着机。 后来，当他们得到一个消息以后，他们愕然，随后变得失望…… 莫名地觉得内心深处空荡荡的，仿佛已经无处安放了。 ………………………… 不远处。 “电话打过了吗？” “打过了。” “他怎么说？” “他很忙，他说足浴店刚开张，有数不清的客人，除此以外，还要整理很多的宣传项目，没空过来……” “刘姐，说过我们工作室想要聘请他吗？” “说过，不过……” “不过什么？” “他的回答是，我当足浴店老板当得好好的，前途无量，凭什么要给你们打工？我有病？” “……” 刘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脑海中回荡着陆昊说这句话时候的不屑与轻视。 她觉得万般情绪于一身，却憋得极为难受，甚至都无法宣泄！ 她曾经看不起陆昊，曾经非常鄙夷，觉得这个人实在是下作不要脸…… 几乎所有的负面形容，她都能形容上…… 但是现在，站在驰骋大厦的大厅里，听着觥筹交错，看着所有人脸上充满着笑容，她只是苦笑。 她永远都不知道陆昊在想什么…… 她此时此刻甚至无法想象足浴店的“前途无量”到底是怎样的前途无量！ 窗外。 雨声淅沥。 大厅内。 张雨涵目光错愕，随后无奈地点点头。 “人各有志。” 最终，她说出了这句话。 …………………………………… “对不起，苏先生，我们已经批评他了！” “他是我们的临时工，我们已经扣他工资，已经把他岗位调走了！” “我们发现不对的时候，就已经换上你的标题了……” “……” “……” “哈哈，没事没事，我理解的，你们不要放在心上，那个临时工，我希望你们给他一个机会，不要因为这点小错误而怪他，人都会犯错的。” 苏旭接到了电话。 电话里是一阵阵道歉声…… 苏旭脸上笑得温和，声音充满笑意，丝毫没有任何要怪罪的意思，看起来谦谦君子，彬彬有礼。 不过…… 在挂掉电话的瞬间，他的表情就有些狰狞，心脏仿佛要炸开了一样，盯着q狗音乐已经换好的标题，眼神充满着血丝。 临时工？ 呵呵，我去你麻痹的临时工，真让我三岁小孩？ 当听到一阵敲门声以后，苏旭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眼神已经很平静了。 “董哥，怎么了？” “小苏，单曲《浮世客栈》在网络上的反响已经达到预期了，点击和播放量三个小时就已经破三万，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董哥，那首《传奇》是多少啊？” “小苏……我们不要和别人比，这次，出了两部现象级的作品，所以……” “哦，董哥，我没有要比较的意思，毕竟张雨涵的人气我也是知道的，哈哈，就是好奇……哈哈，对了，《蜕变》的播放量多少？” “呵呵，你看吧。” “好！” “……” 苏旭笑着接过一张纸，看了一眼。 紧接着…… 他的心中一颤。 随后…… 《传奇》三小时播放量二十一万！ 《蜕变》三小时播放量二十万！ 《传奇》整部电子专辑六小时销售量十一万张。 《蜕变》整部电子专辑销售量十二万张。 “董哥，他们花了多少资源运营出来的？董哥，我想要看到的不是网上的数据，而是真实数据……” “小苏……” “啊？” “这就是真实成绩……” “……” “周冰妍的其他歌呢？比如《天使》这首呢？” “十万。” “也是真实数据吗？” “是。” “点击量也是？” “点击量有些虚，大概五五开……” “我在网上的点击量呢，真实的？” “……” 经纪人董振听到这个问题后，突然沉默不语。 苏旭表情僵硬了起来。 他懂了。 “董哥，我想休息一会，今天有点累了，哈哈，不跟其他人比，跟自己比，《浮世客栈》真实数据比想象中卖得好，今天能睡个好觉啦！” “嗯，好，早点休息，明天有一场庆功宴，你还是过去吧。” “好！” 等董振离开以后，本来轻松，蓬勃向上的表情突然就垮下来。 月光下，他死死地盯着窗外。 心中如刀割一样，充满着数不清的嫉恨感。 “嘟嘟嘟。” 他打开手机…… 他看到了一条推送短信。 随后…… “翻过这座山！” “他，屠神！” “……” ……………………………… “卧槽，卧槽！告诉我，我没看错吧，《传奇》单曲三小时播放量突破二十一万了？新曲榜播放量第一？” “妈呀！这么猛？破纪录了吧？” “《蜕变》呢？” “二十万。” “什么？没有《传奇》高？” “是，至少三个小时内，没有《传奇》高！” “别告诉我这是真的！” “是真的！” “……” q狗音乐里。 当数不清的网友看到各大排行榜变动，当看到《传奇》位列新歌榜榜首的时候都震惊了。 他们脑海中第一时间，跳出了那个几次三番蹭热度的家伙！ 他们头皮发麻，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太魔幻与不可思议。 他们感觉自己疯了。 随后…… 紧接着，他们看到了一张照片和一篇文章。 文章的标题名字叫做“他，屠神！” 照片里…… 戴着眼镜的陆昊站在足浴店门口的牌子里脸上露着笑容…… “辉煌娱乐足浴”这几个字，竟是异常显眼！ “他崛起于卑微……” “无人看好，所有人都觉得他像是一个笑话！” “但是今晚，他觉得我们像一个笑话！” “……” 随后没多久…… 网络上又出现了一则被q狗音乐下了的文章。 “一个月前，他受到万千人嘲讽……” “他不自量力，他张扬可恶……” “一个月后……” “他站在了山脚下，目视着那个巍峨的巨山……” “翻过那座山，你们将能听到他的故事！” “……” “……” 在这篇文章没有持续多久以后…… 又出现了一则疑似几小时前的足浴店个人采访。 “我这个人……其实很淡薄名利！” “天下息壤，皆为利来，我其实一直很诚恳，从来都不说谎……” “但有时候，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我个人很反感大家说的屠神，赵启刚老师是老前辈，我只是侥幸，运气好而已，毕竟，我一个月前，吉他是啥玩意我都不懂，五线谱到现在我才稍微整明白一点……” “……” “……” 盛世娱乐。 一个中年人看到视频以后，脸色铁青，瞬间把桌子都拍碎了！ “竖子尔敢！” “竖子！” “……” 第四十五章 行业的革命！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月前，不懂吉他，不懂五线谱？ 他随随便便努力一个月后…… 你就能把我踩在脚下？ 我成你垫脚石了？ “呯” 在娱乐圈里浮浮沉沉多年…… 茶杯落在地上，发出了碎裂的声音。 他见惯了许许多多狂妄的人，也看到了很多崛起与陨落。 本该习以为常。 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陆昊在镜头前，装模作样谦虚的样子，他感觉自己的火气腾一声就上来了，一副无法言语的戾气充斥着他的全身。 特别在q狗的门户弹窗标题里出现了一些无良记者们为了流量故意导向的“屠神言论”，这更是让他气得胡子都在哆嗦！ “言论里”虽然没有明说，只是写着一些数据方面的报导。 但是字里行间里的意思，都透露着一种旧时代落幕，新时代的崛起…… 甚至认真看，你完全能看出字里行间里都是说他老了，开始逐渐跟不上时代了，靠着旧时代积累下来的人气，勉强散发着余热，丝毫没有任何尊重他的意思。 说张雨涵没有选他的歌，简直是明智！ 这种颠倒黑白，乱七八糟的不尊重人的报导，实在让人恨得直咬牙！ “太猖狂了！” “上山的人，怎么能嘲讽下山的神！” “你们有什么资格！” “他们算什么东西！” “还有这个陆昊，真把自己当成葱了？” “一个毛头小子，赵老师神话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呢！” “鼠目寸光！自以为是！坐井观天！” “……” “……” 办公室外面。 赵启刚听到了一阵阵骂声。 骂声之中充满着维护之意。 但是，赵启刚却越听越气。 肺都要炸了！ 连他的助理都觉得他老了？开始下山了，跟不上时代了？ 随后，办公室传来了敲门声。 助理孙乾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 “辉煌那边为了流量，这炒作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根本没有任何底线！” “赵老师，你放心，我们盛世不会委屈你的！” “……” 所有人都知道…… 大肆嘲讽赵启刚的背后，充满着辉煌炒作的影子。 这就是娱乐圈！ 你巅峰时候，赞誉充满着你的周围，你稍有落寞，那些赞誉就化为无尽的，带着獠牙的蚂蚁，恨不得撕一块肉下来。 只要…… 有热度！ ………………………………………… “硝烟再起，狂妄的新人！” “不尊重前辈，丑态毕露，自以为是！” “廉颇暮年，依能持刀！八小时，《蜕变》单曲持平《传奇》，所谓屠神，终将泡影？” “嚣张跋扈终归不是正路！” “一个月前不懂吉他？呵，上山的人，怎敢嘲讽下山的神！” “乐坛歌手苏旭：陆先生的人品，我觉得有问题！” “……” “……” 夜！ 深邃。 灯火前，华夏乐坛数不清的记者盯着q狗音乐的各方面数据。 这是一个非常激动的夜晚。 周冰妍，盛世娱乐新崛起女神，曾经的童星，被称为香江落幕后的璀璨新星，香江小公主！ 张雨涵，辉煌娱乐新小花旦，万千宅男冰雪女神，千年难见的未来的歌坛天后…… 暖阳与冰雪！ 和煦与肃杀…… 火焰！ 在燃烧，而且越燃越旺！ “曾经那个在舞台上唱歌的小公主，今天长大了，嗓音还是那么的甜美，让人非常幸福。” 微博上，来参加辉煌的发布会的歌后刘芳菲，却为周冰妍发声，并且截了一张周冰妍小时候登台的照片。 “听了很多歌……看过很多故事，但是，赵老师的词曲，周小姐的歌，大概是难得的天作之合，我循环听了一下午的《蜕变》，感觉这是一场听觉盛宴……” 刘天王同时也发了微博，在后面发了一个加油。 “那一年，她第一次登台……我就断定，这个女孩未来肯定是一个时代的号角！现在，属于她的时代开始了！” 梁宏影帝的微博也炸了…… …… 微博上，非常罕见的，很多曾经存在八零后，九零后记忆里面的那些天王天后齐齐发声…… 一时，整个歌坛轰动。 八小时！ 《传奇》三小时播放量七十二万！ 《蜕变》三小时播放量七十二万！ 《传奇》整部电子专辑销售量二十万张。 《蜕变》整部电子专辑销售量二十一万张。 火焰依旧在燃烧着。 《蜕变》单曲在八小时以后，开始慢慢汹涌了起来，与《传奇》持平。 九小时！ 《传奇》三小时播放量一百万！ 《蜕变》三小时播放量一百一十一万！ 《传奇》整部电子专辑销售量二十五万张。 《蜕变》整部电子专辑销售量二十六万张。 赵启刚自然有赵启刚的人脉，周冰妍自然也有周冰妍的号召力。 辉煌这边…… 虽然发布会邀请的大咖很多，声势也非常浩大，但是圈内发声大咖级别却完全没有盛世恐怖，陆昊的号召力更是比赵启刚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蜕变》专辑开始全面压制《传奇》。 “陆昊！屠神，只是笑话！” “哈哈，有意思，真的有意思，不自量力的小丑，竟然还妄想赢赵老师？” “输了吗？” “《传奇》输了，被全面压制了！” “我就知道，靠着一些炒作和热度，他们确实能厉害，但是这种持久不了，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底蕴！” “对的！” “不知道陆昊现在是什么表情？牛逼吹破了，现在应该很愤怒，很无力吧？” “哈哈，不知道，现在没有人采访到他……” “……” 《传奇》单曲的评论下面， 各式各样的嘲讽就像汹涌的海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一波冲向一波，仿佛屠评了一样。 这些评论有新账号，有老账号，基本上清一色地都是在骂。 转眼间…… 那些称赞陆昊的评论完全被那些嘲讽和骂声给淹没了。 微博上。 更是一大片新账号在《传奇》的歌曲评论下开冲陆昊，话题榜一度冲向了前十…… 此时此刻，一批批记者摩拳擦掌，冲向了足浴店…… 他们希望看到陆昊的表情。 有的甚至还想再采访一下陆昊，借助陆昊把新闻的热度再给轰上去，稳住前十！ ………………………… “今天包括充卡的，竟然盈利了八万！” “我的天啊！” “日进斗金啊！” “……” “……” “……” 屋外。 吵吵闹闹与喧嚣。 屋内。 陆昊看着账户，眼神充满着兴奋。 他距离称霸足浴界的未来已经越来越近了。 他环顾足浴店周围，然后看到一个个疲惫的技师们在打哈欠，看着许许多多包足浴药水的塑料包。 他推了推眼镜。 笑容更是难以抑制。 “各位辛苦了！” “除了分成以外，等会我会给你们账户打一笔夜宵钱……” “加入我的公司，你们就是我的合伙人！公司做大做强，你们也有份！” “再接再厉！” “……” 他信心满满地说出了这些话。 随后…… 转身看了一眼坐在收银台里看着手机，表情似乎非常抑郁的小丽。 从庆功宴回来的时候，她还是眉飞色舞的掩饰不住兴奋。 但是在两个小时前…… 她开始变得满脸愁容盯着手机…… 似乎很愤怒，但似乎带着无力感，然后又咬牙切齿？ “干什么呢，整天魂不守舍的。” “老板，我……老板，网络上你有数不清的负面嘲讽声，我们……老板，盛世那边买了很多水军……”小丽终于说出了这些话。 “什么样的嘲讽？” “老板，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好。” 陆昊接过小丽递过来的笔记本电脑。 小丽看着陆昊，似乎很紧张。 不过随后，小丽却是看到陆昊在哈哈大笑。 肚子都要笑痛了。 “老板？” “小丽，这哪是嘲讽啊，这是赞誉！” “啊？” “你们难道没发现吗？虽然他们在逼逼赖赖，说我连对赵老师提鞋都不配，但是他们的潜意识中，已经把我跟赵老师相提并论了，这不是赞誉是什么？而且，你没发现吗？苏旭之前不是在网络上很火吗？现在都没影，好不容易有话题点，都被骂我的给压下去了！” “？？？” “……” 小丽看着陆昊哈哈大笑转身离开的背影。 她呆住了！ 好像…… 确实是这样？ 当陆昊走到楼梯最后一格的时候，她突然看到陆昊停了下来，仿佛想到什么一般拿起了手机。 “张小姐，我的广告，现在差不多可以发了吧？” “……” “……” ……………………………… “阿嚏！” “小苏，你还好吧？明天的庆功宴，你可千万别感冒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有些不舒服，好像，有人用针扎我一样……阿嚏！” “？？？” 苏旭说完以后，又打了一个喷嚏。 ………………………… 第二天。 那批记者人潮汹涌地围着足浴店。 他们很多是守了一晚上。 清晨六点！ 足浴店准时开门。 门外的记者一个个严正以待地拿着话筒，看着门前那个徐徐走出来的身影。 “诸位！” “我宣布！” “两天以后，我将会发《传奇》的一系列姊妹篇短片！” “将会引爆网络……” “这将是……” “一个行业的革命！” “……” 第四十六章 稍微谦虚一点！ 7月八日。 早上七点。 距离盛世娱乐的庆功宴还有十小时！ 赵启刚在床上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似乎略有些心神不宁。 以前的赵启刚这个点绝对是在床上呼呼大睡，不可能起来。 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 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起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看向了专辑的销量…… 各大天王天后的微博号召力不是盖的！ 《蜕变》各方面的数据依旧压制着《传奇》，网络上的讨论声，《蜕变》依旧汹涌…… 看到这的时候…… 他心中稍显安定。 不过随即，他突然感到荒谬！ 他纵横华语乐坛，粤语乐坛这么多年…… 见惯了大风大浪，心性自然也是很平和，逐渐有些与世无争。 这一次的专辑发布，说白了其实也仅仅是一次从实体专辑到网络专辑的蜕变，怎么就看到一个小人物就脾性见长？ 被一个小青年随便两句话就乱了心神…… 而且，这个小青年一看就是那种走另类捷径的人…… 这样的人，这些行业有多少？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等价交换的！ 你出名来得快，热度高，如果你没有真材实料，你最终陨落得也快，凉得更快！ 这…… 我有必要吗？ 他摇摇头，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竟被这样的人影响了心性。 随后…… 就在他要关掉电脑，继续补一下睡眠的时候…… 突然！ 他又看到了一条q狗的弹窗新闻！ “他，要带来一个行业的革命！” 他愣住！ 紧接着点了进去…… 这里面是一则并不长的视频…… 视频里。 “曾经的前辈先人，从未见过这样的，甚至也从来都没有拍过……” “我敢为人先，敢为人所不敢为……” “稍微谦虚点讲啊，我就算不是第一个敢这么做，也是第二个！” “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革命！” “这是一场行业风暴！” “你们！” “准备好了吗！” “……” 赵启刚看着阳光下。 那个年轻人面对着镜头，大言不惭…… 本来已经接**和的他，突然血压高了起来，面色变得异常潮红！ 他死死盯着电脑！ “一个行业的革命？你好大的口气！” “娱乐时代，审丑浮夸风流行，使竖子成名！” “这行业，必须规划一下了！” “……” …………………………………… “卧槽，又来了？” “这人尼玛你就不能消停点吗？你整天这么干，谁顶得住啊！” “行业的革命？” “我干！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 “我虽然觉得这货又特么在蹭热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想看那个姊妹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我也是！” “草！为什么我感觉这逼在耍猴？” “我也是！” “……” 网络上。 网友们看到了视频。 他们看到那个站在门口，极尽浮夸，仿佛抛弃一切面皮的青年在大言不惭地说着许多夸张到极致的怪话！ 他们一阵骂声。 但是…… 随后，他们又想起了一个月前的陆昊…… 一个月前，他也在说着各种怪话，博所有人的眼球。 一个月后…… 所有人仔细想来，突然发现，他所说的东西…… 竟然特么的全部都是真的！ 恍惚间…… 你竟觉得无所适从！ 早上九点钟！ 你走到街上…… 不管是哪个城市，不管是哪个繁华地段…… 你总能听到一阵阵来自天际，极为空灵的声音…… 以及，那深情到极致的感情。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各大商场的老板，自然是懂行的！ 张雨涵的声音，听了很多遍，却依旧让耳朵怀孕，依旧让人驻足，一遍一遍地听下去。 他们招徕客人！ 即将倒闭，或者说，即将被淘汰的实体音像店里，似乎焕发了最后的光辉…… 几箱纪念版，带着签名的实体光盘，早早就被人一扫而空。 q狗音乐的签名里…… 你的好友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成了深情款款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很多学生情书的开头，竟然也变成了一首首衍变的小诗…… 遗憾到极致…… 现实到极致…… 却也唯美到了极致！ 恍然回顾！ 网友们再次看着那个浮夸的视频！ 依旧如同之前在辉煌娱乐门口发传单时候一样…… 依旧让人面目想抽！ 然而…… 所有人却瞪大眼睛。 “一场革命！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革命？” “音乐圈，难道要因为掀起一场滔天风暴了吗？” “这是一场怎样的风暴？” “……” 尽管保持理智的人依旧觉得陆昊的新不太可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暴！ 毕竟，在这样的时代，很多前辈们把该玩的都玩过了，网友们的欣赏口味也上去了，再惊艳的东西，也就那样了！ 可是…… 万一呢！ 万一他真的搞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呢？ 那种期待感却越来越强…… 如海洋的浪花，汹涌高达百米，始终未曾落下！ ……………………………… 吴岱霖在喝咖啡。 她自然也看到陆昊的一番演讲了。 修长又白皙的长腿就这么盘着，看不到一丝赘肉…… 她的旁边是一台笔记本电脑。 电脑里，播放着陆昊的声音。 吴岱霖却是沉默不语。 她想到那天拍的情景…… 她眉头微微颤了颤，随后咬着牙拿出手机！ “陆昊，你个王八蛋！” “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答应你拍，答应你念台词，但是，你也要给我看看你到底剪辑了什么东西！” “快说话，别装高手！” “……” “那个，吴小姐……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广告，然后加了那么一点点特效p了一下……吴小姐，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而且，我向你保证，以后如果我有灵感的话，我肯定帮你写歌，收费肯定不比张小姐便宜，你放心！” “……” “吴小姐，你看我，我就是这么一个卑微的小人物，小人物想要成功，只能用点光明正大的手段，你说是不？不然，我怎么在燕京买房子，我怎么光宗耀祖娶老婆？你就当投资我这个小人物，万一未来我牛逼得不行呢？《传奇》这么牛逼，未来，谁知道我会不会更牛逼呢？我的演技你也看到了，这绝对是杠杠的啊！” “好！我算是投资你这个人了……” “……” 电话那头。 一阵弱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到弱弱的声音，并且很认真的解释以后，吴岱霖点点头，算是消气了一点点。 她挺理解陆昊这种心态的。 等等！ 收费肯定不比张小姐便宜？ 比张小姐贵？ 这货在挖坑？ “陆昊，你这王八蛋，又在给我挖坑！你不怕被雷劈死吗！” “……” ………………………… 陆昊感觉耳膜微微在震颤。 他猛地摇摇头。 一阵惊讶！ 吴小姐看起来一副傻白甜不算聪明的样子，怎么突然能有这么敏锐的嗅觉？ 电话挂掉以后…… 陆昊还没有考虑下一步该做什么…… 就听到二楼一阵声音。 随后…… “陆哥，我写完了，我写完剧本了，我们拍电影吧，我保证，这电影牛逼！肯定获奖，陆哥……” “……” 头发蓬乱的宁靖从楼上跑了出来，眼神通红，形若半疯…… 第四十七章 疯狂的广告（上！） &esp;&esp;那一天。 &esp;&esp;宁靖看着沈胖子带着行李离开了足浴店。 &esp;&esp;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抛弃的孤独孩子，生出几分莫名无助感。 &esp;&esp;沈胖子走了。 &esp;&esp;奔赴去了辉煌娱乐，奔赴美好的未来。 &esp;&esp;宁靖却是没有走。 &esp;&esp;依旧留在足浴店里，除了做一些扫地洗碗端水果盘这类服务生干的活以外，其他时间都躲在楼上的杂货间里，甚至都很少见阳光。 &esp;&esp;辉煌那边，说什么都不愿意带走这个倒霉蛋…… &esp;&esp;这货的履历实在是不太漂亮。 &esp;&esp;毕业前，编剧并且参与制作了两部电影。 &esp;&esp;一部是《小山归乡》，参加大学生电影展…… &esp;&esp;结果投票垫底倒数，下面清一色全部都是“无病呻吟”，垃圾，哪个智障写的剧本…… &esp;&esp;其他参赛的电影基本上都能上映，这电影狗都不鸟一眼。 &esp;&esp;第二部叫《深井》，把家里能借的钱，亲戚朋友能借的钱全部借光了，甚至把导师都坑了进去，好不容易网上播放，结果不说点击骂声，甚至几天后导师老婆扯着嗓门跑到学校，差点把学校都给拆了！ &esp;&esp;宁靖曾一度上过学校新闻的头版热度，被批为“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的入错行…… &esp;&esp;选择沈胖子…… &esp;&esp;至少沈胖子身上还没有任何网贷，而且背景还是清明的。 &esp;&esp;而宁靖…… &esp;&esp;辉煌方一查。 &esp;&esp;特么网贷都欠了几十万，已经差不多快变成被执行人了。 &esp;&esp;朋友戳着他的脊梁骨骂，室友跟他决裂，导师一夜憔悴…… &esp;&esp;这特么不是瘟神吗？ &esp;&esp;这样的人…… &esp;&esp;辉煌脑子坏了才要。 &esp;&esp;晌午。 &esp;&esp;陆昊在宁靖期待的目光下接过他那不算厚的剧本。 &esp;&esp;剧本名字叫《盲足》。 &esp;&esp;陆昊一愣。 &esp;&esp;“1八岁的女大学生范璐在找工作时候遇到热情大方的东北女孩李笑，她在金钱和工作的诱惑下，走进了一家足疗店，谁知道，这一进去，就踏入了深渊……” &esp;&esp;“……” &esp;&esp;陆昊看完剧本的第一段以后，还点点头。 &esp;&esp;但是在看完剧本第二段的时候，特么脸都绿了！ &esp;&esp;“陆哥，怎么样……” &esp;&esp;“门在那边，你麻溜地给我滚！” &esp;&esp;“啊？” &esp;&esp;“戴着眼镜，看起来挺斯文的足浴店老板？这灭绝人性的恶魔？这特么难道不是我？这玩意要拍出来，我足浴店分分钟倒闭！” &esp;&esp;“陆哥，这是人性，这是关于剖析阴暗面，看到未来……在华夏也许票房不怎么样，但是可以卖给其他国家，我们可以参展威尼斯……” &esp;&esp;“我足浴店谁负责，我的形象谁负责……” &esp;&esp;“这……” &esp;&esp;“……” &esp;&esp;陆昊把剧本扔给宁靖，一阵哭笑不得。 &esp;&esp;不说剧本怎么样。 &esp;&esp;这玩意如果拍出来，迎接自己的估计不是大妈拿着棍子…… &esp;&esp;陆昊都怀疑大妈们会拿着菜刀砍自己，这剧本里面的反派尼玛实在是太招人恨了！ &esp;&esp;这玩意他怎么能拍？ &esp;&esp;其他任何人拍，也不能他拍啊！ &esp;&esp;宁靖脸色通红，随后拿起剧本看了半天，最终又低下了头。 &esp;&esp;“陆哥，真的不能拍吗？钱的事情我自己搞定……大不了……”宁靖可怜巴巴地看着陆昊。 &esp;&esp;最后低下头。 &esp;&esp;眼神闪过一阵决然！ &esp;&esp;“大不了什么？这是钱的问题？”陆昊瞪了一眼宁靖。 &esp;&esp;“我……”宁靖突然说不出任何话了。 &esp;&esp;“宁编……咱阳光点……你换个剧本，把咱足浴店搞得正面一点，我搞不好就投资……而且，我长得这么像反派？” &esp;&esp;“像是不像的，就是反差感会特别深入人力……陆哥，那我考虑一下。”宁靖点点头，随后拿着剧本转身离开，背开始微微驼了起来。 &esp;&esp;看这样子…… &esp;&esp;似乎真的去写剧本了。 &esp;&esp;看着宁靖的背影，陆昊摊了摊手。 &esp;&esp;一时间…… &esp;&esp;真的无言了。 &esp;&esp;不过就在陆昊准备继续忙碌足浴店生意的时候…… &esp;&esp;他突然莫名地震了一下。 &esp;&esp;他仔细回忆宁靖写的剧本。 &esp;&esp;《盲足》！ &esp;&esp;等等！ &esp;&esp;记忆中，或者是梦境中，另一个世界，是不是有部类似的，挺牛逼的电影…… &esp;&esp;叫《盲山》？ &esp;&esp;这货…… &esp;&esp;搞不好真能火？ &esp;&esp;但特么把我足浴店黑成这样，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esp;&esp;而且恶魔…… &esp;&esp;陆昊忍不住跑到镜子前面照了照自己。 &esp;&esp;斯文、书卷气，一笑一皱都透露着一股君子之风，实在是让陆昊都忍不住深陷其中，恨自己不是女人，不然就嫁了…… &esp;&esp;我这么有气质的人！ &esp;&esp;演反派特么合适吗？ &esp;&esp;…………………………………… &esp;&esp;中午。 &esp;&esp;距离盛世庆功宴还差五小时。 &esp;&esp;苏旭看着邀请函。 &esp;&esp;他迟疑了很久很久…… &esp;&esp;事实上，他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esp;&esp;他的工作室其实是挂靠在辉煌旗下的。 &esp;&esp;而他的专辑合作，却是与盛世合作，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些得罪了辉煌的高层。 &esp;&esp;赵军，辉煌娱乐音乐部经理赵军赵哥就在刚才跟他发了一条短信。 &esp;&esp;短信内容清一色地是祝贺。 &esp;&esp;祝贺他电子专辑再破记录，并且约他有空回公司一起喝茶，帮着庆祝一下。 &esp;&esp;但实际上，他的《浮世客栈》真没有到达想象中的高度，更别说庆祝了…… &esp;&esp;甚至，他背后工作室的这次营销算是彻头彻尾失败！ &esp;&esp;在这次专辑对撞中，但凡他们弄了一个话题即将炒高热度，就会被莫名其妙的话题给压下去。 &esp;&esp;最终，本该是主角之一的他，竟开始变得边缘化了，都没有任何话题不说，反而是陆昊这个蹭热度的突然异军突起，冲了好几次微博热搜前十…… &esp;&esp;傻子都知道这背后是辉煌娱乐的一次警告！ &esp;&esp;如果给我足够多的曝光度，我的《浮世客栈》也可以，甚至，能跟《蜕变》一样的高度！ &esp;&esp;他心中突然生出了这种念头。 &esp;&esp;随后，心中充满着不甘心，盯着邀请函。 &esp;&esp;他情绪越发得变得烦躁起来。 &esp;&esp;甚至，他觉得如果辉煌这边不敲打他的话，背地里不使绊子的话，他的《浮世客栈》都不可能只有这么点高度！ &esp;&esp;最终…… &esp;&esp;他拿出手机。 &esp;&esp;拨通了盛世那边的电话。 &esp;&esp;“喂，你好，今晚的庆功宴我参加！” &esp;&esp;“……” &esp;&esp;拨完电话以后…… &esp;&esp;他心中略有些不安，随后又打了经纪人，董振的电话。 &esp;&esp;“董哥，我接到了盛世的邀请函，我有点为难……” &esp;&esp;“去吧，没事，我现在在辉煌跟他们聊《浮世客栈》的事情，就不陪你了，你现在最好做到两不得罪。” &esp;&esp;“那，好吧……” &esp;&esp;打完电话以后…… &esp;&esp;苏旭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觉得安定了许多，也舒畅了许多。 &esp;&esp;等他再次打开电脑看歌曲数据的时候…… &esp;&esp;他突然愣了！ &esp;&esp;“什么？《传奇》数据又追上《蜕变》和《蜕变》持平了？” &esp;&esp;“什么，《传奇》的姊妹篇要发布了？” &esp;&esp;“卧槽，这是什么玩意！” &esp;&esp;“……” 第四十八章 疯狂的广告（下） 徐猛收拾好行李，从q狗音乐部门走了出来。 再次回望一眼q狗音乐，他心情略显复杂。 其实…… 徐猛是负责跟踪苏旭的。 毕竟一个登顶的，并且目前炙手可热，而且有一层辉煌娱乐关系的网络歌手，在q狗部门看来绝对是未来新星。 重点关照是必须的，甚至部门还专门给了苏旭一个版面。 曾经的徐猛觉得苏旭身上确实有数不清的爆料点可以挖掘，他觉得这场“冰火之争”的游戏中，苏旭将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与赵启刚分庭抗礼…… 盛世娱乐的渲染，苏旭背后团队的运营操作，再加上作品本身的质量，只要辉煌不阻拦，这要形成一种爆点非常容易！ 搞不好《浮世客栈》会一炮而红，热度丝毫不逊色赵老师的《蜕变》！ 这是徐猛的一个大胆的猜测。 不过…… 他遇到了陆昊！ 一个月前他看到视频里的陆昊肆意挥洒着脸皮，身上似乎带着一种很多人没有的、疯狂的、不择手段的气质。 他看到了网数不清的嘲讽声…… 那一天的他也把陆昊定义为跳梁小丑，然而…… 张雨涵在所有人的震惊下用了陆昊的歌！ 然后…… 他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 他来到陆昊的足浴店，躺着沙发上，看着陆昊在镜头前非常严肃地说着许多不当人的话！ 仿佛…… 一个新世界的大门正在向他打开！ 他都觉得自己都不正常了！ 也许，这是一场个人的疯狂反差营销呢？ 而且，是一场娱乐圈前所未有的营销！ 他突然敏锐地意识到，这场“冰火之争”的娱乐资本游戏似乎走向了一个不可控的因素。 陆昊这个搅屎棍，要杀入局中，将苏旭淘汰！ 最终…… 他写下了“屠神”这篇文章，并且，把这篇文章发在了本该属于苏旭的位置上。 效果果然爆炸，热度冲上了一个让人惊喜的层次。 然而…… 领导看到这一幕，不但没有热度高涨而大喜，反而大发雷霆！ 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地方的规则，你触犯了这个规则，那么你就只能被排挤，然后被淘汰。 或许在领导看来…… 每一个承诺好的版面，热度算是其次，人情交易与人情世故才是真的。 这是规矩！ 徐猛违反了规矩！ “你口中的风暴，到底是什么风暴？” 拖着行李。 徐猛迟疑了很久…… 随后，目光看向远方。 在迟疑了很长很长时间以后…… 他看向了那家足浴店的方向。 这个人的雄心壮志，现在终于不再掩饰了吗？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在q狗大厦不远处的公园石凳下坐着。 一阵风吹来…… 吹散了些许热浪，透着一股清凉。 我就知道，这样的有才华的搞事份子，绝对会不甘平凡，野心勃勃的你，肯定要…… 卧槽，什么东西？ 当点开的瞬间…… 他瞪大眼睛。 “小鸭子游啊，游啊，游上岸……” “……” “妈，烫烫脚啊，对你的腿有好处……” “……” “妈妈，洗脚……” “……” ………………………………………… 苏旭瞳孔一缩！ 当看到《足浴：一个男人的一生》这几个字的时候，他大脑一片空白。 随后…… 一阵非常悦耳的哼唱声中。 他看到一个憨憨的小朋友，在看到年轻的妈妈为长辈洗脚以后，顿时摇摇晃晃地打着一桶洗脚水，小心翼翼地搬到妈妈面前，然后…… “妈妈，洗脚！” 画面定格在小朋友为妈妈洗脚的那一刻…… “其实，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 “足浴，是亲情最好的陪伴！” 苏旭痴呆。 这是…… 这他娘的，是公益广告？ 紧接着…… 画面又用蒙太奇的方式在小朋友慢慢长大中，变成了青年…… 然后，画面又定格朦胧的大雨中。 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站在屋檐下…… 一个少女背着吉他匆匆忙忙地从远处跑来，两人相视一笑，然后…… 镜头往远，给了一个放在了“辉煌娱乐足浴”的门口。 “下雨天，音乐和足浴更配哦！” “……” 在一阵甜蜜的声音中，两人走进了足浴店…… 苏旭痴呆。 愣愣地看着吴岱霖饰演少女的背影…… 他突然怀疑人生…… 紧接着…… 他看到了足浴结束以后，吴岱霖饰演的少女在柜台前，看到了坐在柜台里的陆昊。 虽然看不到吴岱霖的表情。 但是…… 陆昊含情脉脉的眼神，却是异常的深情！ “这是你的足浴卡……” “不！这是你的足浴卡！” “……” “……” 当苏旭看到这的时候，脑壳嗡嗡声直响…… 紧接着…… “头痛，有时在过度劳累之后……” “失眠多梦、夜梦盗汗，好像，身体被掏空了……” “是不是透支了？” “陆氏中医按摩，把透支的身体给补回来……” “陆氏中医，他好我也好！” “……” 陆昊饰演的男孩，似乎和女孩结婚了。 然后…… 苏旭感觉心脏在猛抽。 他看到陆昊一只手捂着腰似乎是非常疲惫的背影…… 以及…… 等等！ 这次不是吴岱霖演了？ 这次换另一个长相清丽的女孩子了？ 苏旭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人啊，一上年纪就容易疲惫……” “……” “现在，自从我做了辉煌足浴，嘿，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 “……” “辉煌足浴，相伴一生！” “……” 苏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他表情不受控制地苦笑。 “轰！” 他感觉自己脑壳炸裂了一般…… 几分钟前…… 他心中怀着忐忑，怀着不安…… 一场行业的革命？ 一场风暴！ 这到底是什么？ 这到底是…… 他紧张，他脑海中闪过了千万念头，他甚至有些怀疑陆昊是不是要拿出什么杀手锏…… 结果！ “你他妈是这个！” “你他妈装神弄鬼了这么久，你他妈就是一则广告！” “这特么就是一个疯子！” “我特么也是疯了，看了疯子的广告！” “还担心了这么久……” “……” 从来都能保持情绪的苏旭，这一次终于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办公室里。 回荡着他的咆哮声。 充满着愤怒，甚至有些发癫…… ……………………………… “卧槽！” “陆老板，你这，我特么……” “噗嗤，我……喷了，陆老板，我正在喝水，你……” “简直是精神污染，陆老板！” “你这……” “你他妈的！” “……” 网络上…… 网友们满怀期待地打开所谓的“革命性”的…… 然后…… 瞳孔充满血丝，怀疑人生地盯着屏幕。 窒息…… 无穷无尽的窒息！ 紧接着就是一阵阵粗口…… 一天前！ 他曾被人称为“屠神者”。 甚至很多人都觉得曾经自己因嘲讽陆昊而觉得自己是小丑…… 一天后…… 他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特么就是来打广告，蹭热度的！ ……………………………… “卧槽，陆哥，咱是不是玩脱了……下面全都是骂声，门口围满了指指点点的人……” “……” “有充卡吗？” “充不充卡我不知道，但是，好像玩过火了……我接到电话，数不清的人举报我们低俗，虚假宣传！” “啥玩意？这低俗？这怎么低俗了？” “那边刚扫黄呢，咱……这么高调……而且，您真的是中医传人吗？网上开始扒你了……” “……” “……” 感谢诸位 首先，先感谢：快看那是啥，礜撚，书友2019020八214八2八794，大强龙，开色宝大人，沐染羽，e伊蕾娜3，天妄，花苟富贵无相忘，只想苟到天荒地老的隐仙，蓝老魔，太皇萧神，希饭芸，璧鴻，书友20210八2611494009八，我不是金泰妍，yahhen…… 感谢诸位大大的打赏。（排名不分先后）。 默默开书…… 默默写，竟然有人打赏，这真的让人很开心。每一个推荐票，每一个收藏，每一个打赏，都能让我兴奋半天。 嗯，再次感谢诸位的支持。 评论区，偶尔会看，看到读者大大们在猜测我是某某某的马甲…… 事实上，谁的马甲并不重要。 喜欢吃猪肉，还会看看那头猪长啥样吗？ 没必要吧。 本人差不多算是一个宅男，平日里除了打打游戏，看看书，好像也没别的爱好了…… 更新方面，自然是能写多少就写多少，这本书本身就是一次对另类文娱的尝试，希望把每一个角色都写好，也许因为笔力不足，可能故事情节没那么爽，可能故事会非常墨迹，但是…… 我其实还是喜欢写好这个故事的！ 尽管，主编大大在开书的时候，就说过这类节奏这么慢的书，成绩不会很好…… 汗…… 总之，新书期，一天两更…… 如果有机会上架的话，肯定是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多多更新的。 对了…… 错别字。 那个，大大们，如果有错别字，或者语句不通顺的地方，请第一时间指出来。 主要是对着电脑，眼睛花了，有时候还看不到…… 汗…… 拜谢啦！ 再次感谢一次…… 第四十九章 他赢了！但是，他觉得自己输了！ &esp;&esp;太阳逐渐偏西。 &esp;&esp;盛世娱乐的庆功宴的整体排场已经铺好，燕京大酒店屋外停满了让人眼花缭乱的豪车。 &esp;&esp;记者们蹲伏许久，紧紧地等待着庆功宴的开始。 &esp;&esp;赵启刚在车上的时候，就有些心绪不宁，特别是在看到远方的云朵以后，那种心绪不宁的感觉更强烈了！ &esp;&esp;“这个家伙，简直就是没下限了！” &esp;&esp;“蹭，我让他蹭，早晚把他蹭死！” &esp;&esp;“骗，忽悠，简直是老鼠屎，搅屎棍！” &esp;&esp;“我真想不到能写出《传奇》这种歌的人，竟然是，这样的人！” &esp;&esp;“靠！” &esp;&esp;“……” &esp;&esp;车内。 &esp;&esp;赵启刚听到很多工作人员盯着手机，忍不住的破口大骂大骂声。 &esp;&esp;赵启刚却是眉头越皱越深。 &esp;&esp;之前，他觉得陆昊就是一个蹭热度的，没有下限的家伙，甚至丝毫没有其他娱乐圈晚辈的那种敬畏之心！ &esp;&esp;他被这家伙气得够呛。 &esp;&esp;但是气完以后冷静下来仔细分析，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误会了！ &esp;&esp;这家伙的每一件事，看似荒唐，让人觉得像疯子，但似乎都带着别样的目的…… &esp;&esp;他真的在乎他的足浴店，还是…… &esp;&esp;一次营销？ &esp;&esp;事实上，网络上很多人都开始看不惯陆昊，到处都是骂声…… &esp;&esp;但是，这无形之中，是不是热度？ &esp;&esp;车很快就停在了燕京大酒店的门口。 &esp;&esp;数不清的记者如潮般汹涌过来，围着整辆大巴车。 &esp;&esp;赵启刚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esp;&esp;电话那头似乎沉默了一会。 &esp;&esp;随后…… &esp;&esp;“《传奇》二十八小时播放量一千万！ &esp;&esp;《蜕变》二十八小时播放量九百二十！ &esp;&esp;《传奇》整部电子专辑销售量五十万张。 &esp;&esp;《蜕变》整部电子专辑销售量四十八万张。” &esp;&esp;赵启刚听到了数据声。 &esp;&esp;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esp;&esp;《蜕变》又被反超了！ &esp;&esp;《传奇》变成了第一…… &esp;&esp;各方面的增加数据来看，似乎《传奇》的潜力比《蜕变》还要大一点！ &esp;&esp;果然是一次营销！ &esp;&esp;一次借着足浴店外壳炒作的营销！ &esp;&esp;赵启刚睁开眼睛，看着远处的庆功宴…… &esp;&esp;他觉得有些讽刺。 &esp;&esp;再拿出手机…… &esp;&esp;他看到了很多版头条里面，出现了“虚假宣传”的消息。 &esp;&esp;在足浴店的广告发出的一小时以后就出现了这种新闻…… &esp;&esp;“陆昊根本就是忽悠，是大骗子！” &esp;&esp;“真正的骗子！” &esp;&esp;“中医传人？谎言，一个充满谎言的男人！” &esp;&esp;“他祖辈都是农民，这是21世纪歌坛的一次大笑话！” &esp;&esp;“……” &esp;&esp;新闻标题全部都是抨击与骂声。 &esp;&esp;而各大平台上乱七八糟的广告，也在抨击声四起的第一时间被撤了下来。 &esp;&esp;抨击声越骂越盛…… &esp;&esp;新闻里，甚至有有关部门因为接受太多朝阳群众举报，过来检查足浴店情况…… &esp;&esp;似乎陆昊这个家伙，遭遇到了最悲惨的时候…… &esp;&esp;配图甚至还有一张陆昊的苦涩表情。 &esp;&esp;表情非常火。 &esp;&esp;似乎极为大快人心！ &esp;&esp;但是…… &esp;&esp;“不对！” &esp;&esp;“错了！” &esp;&esp;“不能给他热度！” &esp;&esp;“不对！” &esp;&esp;“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足浴店，甚至，他的热度是……” &esp;&esp;“……” &esp;&esp;赵启刚一愣，随即立马给盛世的营销部门打了一个电话…… &esp;&esp;………………………………………… &esp;&esp;“他赢了！” &esp;&esp;“我就知道，他赢了！” &esp;&esp;“他能屠神！” &esp;&esp;“我刚开始还不知道这广告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 &esp;&esp;“我懂了！” &esp;&esp;“真他娘是一个营销鬼才！” &esp;&esp;“我就说，他会屠神吧！” &esp;&esp;“他真的屠了！” &esp;&esp;“哈哈！” &esp;&esp;徐猛坐上了去“辉煌娱乐足浴”的车。 &esp;&esp;在车上，当看到各方面的数据曝出来的时候，在所有乘客怪异的眼神中，他突然控不住一阵大叫。 &esp;&esp;随后，他意识到了自己太过激动后，下意识地尴尬低头。 &esp;&esp;几分钟以后终于在足浴店旁边的路口下车。 &esp;&esp;等到他下车以后，他突然看到足浴店里围满了指指点点的人，车把旁边的路口都堵得水泄不通。 &esp;&esp;他似乎还听到了警笛声…… &esp;&esp;消防车，警车…… &esp;&esp;这些车都停在了路边。 &esp;&esp;“天，这是怎么回事？” &esp;&esp;“……” &esp;&esp;徐猛拖着行李冲进了人群之中。 &esp;&esp;随后，看到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员无可奈何地走了出来。 &esp;&esp;“陆先生，虽然有人报了假警，但是……你这地方消防还是要注意知道吗？我已经看到好几处消防隐患了，你整改完以后，下次我们还会过来检查的……” &esp;&esp;“……” &esp;&esp;“陆先生……抱歉，刚才有人举报你这里有特殊服务，虽然没有，但是你要引以为戒，红线外无论如何都不能踩。” &esp;&esp;“……” &esp;&esp;“陆先生，开足浴店是没问题的，但是红线外可不能踩，你在网上的虚假宣传，虽然没多久，但是造成的影响却是不小，不过好在没有造成消费者经济的损失……这次予以提醒，消费者和顾客是上帝……” &esp;&esp;“……” &esp;&esp;夕阳西下。 &esp;&esp;徐猛看着几辆车鸣笛离去。 &esp;&esp;陆昊却在人群中，被成千上百的记者给围着，问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esp;&esp;网络上…… &esp;&esp;陆昊被查的热度越来越高…… &esp;&esp;顺带着，《传奇》各方面的热度也越来越高。 &esp;&esp;特别是陆昊那委屈、认真解释的模样…… &esp;&esp;网络上第一时间有了截图。 &esp;&esp;网友们纷纷大快人心。 &esp;&esp;到处都是“痛快了”“舒服了”“爽了！” &esp;&esp;徐猛非常激动，特别是当他想通什么以后，他精神大震！ &esp;&esp;这家伙！ &esp;&esp;简直就是一个营销鬼才！ &esp;&esp;所有的一切，包括之前蹭热度的一切，似乎都是…… &esp;&esp;环环相扣！ &esp;&esp;甚至…… &esp;&esp;徐猛都感觉这应该是陆昊与辉煌娱乐的一次合作营销！ &esp;&esp;猝不及防！ &esp;&esp;却…… &esp;&esp;思路清奇，叹为观止！ &esp;&esp;……………………………… &esp;&esp;夕阳西下。 &esp;&esp;夜幕降临。 &esp;&esp;当一群看热闹的记者采访到满意的东西，慢慢散去以后…… &esp;&esp;一个充了两万的记者带着行李走进了足浴店。 &esp;&esp;屋子里，一帮足浴小妹在叽叽喳喳，似乎盯着什么数据一般无比的兴奋。 &esp;&esp;这个记者似乎跟小妹们科普了什么东西…… &esp;&esp;陆昊却是完全提不起兴趣。 &esp;&esp;屋外的路灯下下。 &esp;&esp;陆昊独自一个人蹲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远方天空。 &esp;&esp;他的背影有些萧瑟。 &esp;&esp;似乎…… &esp;&esp;有种落寞感。 &esp;&esp;他遭遇到了挫折！ &esp;&esp;他陷入了反思，他懊恼，他后悔，他深陷黑暗无法自拔。 &esp;&esp;断肠人在天涯。 &esp;&esp;断肠人在天涯啊！ &esp;&esp;“枪打出头鸟！” &esp;&esp;“树大招风！” &esp;&esp;“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 &esp;&esp;“哎，终归是太急于求成了。” &esp;&esp;“不过还好……” &esp;&esp;“至少足浴店的名气已经很大了！” &esp;&esp;“……” &esp;&esp;他忧郁地闭上了眼睛，长长地一叹！ &esp;&esp;安慰了自己一下以后，心情倒是慢慢变好了！ &esp;&esp;就在这个时候…… &esp;&esp;门口的宁靖兴冲冲地拿着剧本跑出来！ &esp;&esp;“陆哥，陆哥，咱都这样了，索性把那部片子给拍了吧！” &esp;&esp;“开足浴店有什么好的！” &esp;&esp;“……” 第五十章 拉黑女神电话 夜幕下。 路灯泛起点点光晕。 陆昊吃过晚饭以后，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窗户。 那把破木吉他就这么安静地躺在桌旁，曾经印着“开业大酬宾”的宣传海报被电风扇吹得不断在桌上摇曳。 旁边的电脑里，定格着那一条揭穿的新闻。 娱乐新闻很详细，揭穿了他的身世背景…… 三代务农，父亲这一代务农了一半后，在厂子里打工…… 从小学习成绩很一般，在燕京读的大学也非常一般，属于跟娱乐圈没有什么关系！ 资料里别说是中医按摩传人了，就算是任何，哪怕是一点跟中医沾边的事情都没有。 娱乐新闻里对着陆昊这种招摇撞骗的行径予以揭穿，并且对陆昊的人品进行了质疑，甚至还挖出了陆昊曾经害得辉煌一个保安失业的事件…… 满满的都是批判！ “播放量破一千两百万了！” “销售量破六十万了！” “压了《蜕变》一头，《蜕变》后续热度潜力跟不上了，从硬实力碾压，我们赢了，赢了！” “……” 楼下传来了一阵惊喜的声音。 下班回家的沈胖子回到了足浴店里，拿着数据疯狂大叫。 一帮足浴店小妹围在沈胖子旁边嘻嘻哈哈，犹如过年一般都是嬉笑声。 刚过来的，曾经充值了两万足浴卡的记者徐猛也在这群人当中，非常兴奋地对着宁靖问这问那。 “对！当初，在张雨涵一发网络邀歌的时候，陆哥在那间老房子的二楼里站得笔直……”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陆哥说的话！“写歌，编曲！赚那二十万！””！ “那一天的朝阳中，我看到陆哥身上散发着金光，声音充满着乘风破浪的气质，不瞒你说，那一天，我膝盖一软，差点就顶不住了……” “……” 平日里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很少说话的宁靖此时此刻犹如一个小迷弟一样，疯狂吹嘘着那些日子。 记者徐猛也非常兴奋地听着，时不时地发出一阵赞叹。 甚至隔着一个地板，陆昊都能想象这种赞叹的表情。 陆昊觉得这赞叹挺刺耳的，本来非常喜欢胡说八道吹牛逼的陆昊，这一次突然感觉自己开心不起来。 随后…… 宁靖带着徐猛走上了二楼…… “陆哥，我能带着这个充两万，咳，咳徐记者看看吉他吗？” “嗯……” 躺在沙发上的陆昊点点头。 随后微微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宁靖带着徐猛参观了远处那把破木吉他，当徐猛想要触碰一下的时候，宁靖下意识地把徐猛的手拍开。 “徐记者，这玩意不能碰！” “……” 徐猛拿着相机，对着吉他就是一阵猛拍！ “我再给你看点好东西……嘘，我们下去，不要打扰陆哥，也许他在创作！” “好！” 等参观完了吉他以后，宁靖带着徐猛又走下楼，当楼梯边上的时候，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了乱七八糟的宣传海报。 他的的表情看起来却异常激动。 “这是……《传奇》的初稿，陆哥的签名版！” “别看现在这样这样，我敢发誓……这玩意以后纪念意义绝对强大！” “从草根中崛起，缔造神话！” “我看到网络上乱七八糟说我们陆哥完全没有接触过音乐！正因为没有接触过，所以这就是一种极有代表性的，象征意义的奇迹！” “……” “……” 喧嚣与灿烂在整个足浴店里回荡着。 每一个人都很开心。 而陆昊却是反常地沉默寡言。 他并不是在创作，也并不是深沉……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他只觉得他们吵闹！ 他依旧沉浸在说不上来的挫折当中。 这种挫折与金钱无关，与社会的看法无关。 就是一种对自己未来的反思！ “这样也好！” “至少以后知道凡事过了就不好了！”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传奇》以后，足浴店的生意就不会差了，所谓的宣传广告，根本没必要强行来……” “中医……” “……” 陆昊推了推眼镜。 他觉得自己情绪稍微好了一点了。 他站起来…… 走到窗户边，看着天空中皎洁的月亮。 他觉得自己如一个行走在尘世的艺术工作者一般，天生就有忧郁的气质。 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目视的都是对人世间的感悟与唏嘘。 就在这个时候……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陆昊，虽然感觉你这个人特浮夸，哗众取宠，但是……” “你这一手反向宣传玩得很不错啊！” “来，小姐姐给你点个赞，你这反向中医炒作，热度真高，看到你以前视频道貌岸然说着违背祖宗的决定，你小姐姐我都笑喷了，忍不住给你打电话……” “哈哈，继续保持这种逗比风格，小姐姐支持你！” “……” “……” 电话那头传来吴岱霖哈哈大笑的声音。 陆昊觉得微微有些刺耳。 他眉头一皱。 脑海中又闪过一阵阵片段！ 那个片段中，是一个个按摩的穴位图，记忆似乎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那是……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还是，另一段记忆？ “吴小姐！” “啊？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我郑重地告诉你，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虽然不懂中医治疗疾病，但是我懂中医按摩，我甚至懂点中医针灸！” “噗嗤！哈哈哈，我信你，我信你……总之，这次给你打电话是问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的工作室啊？每天跟这么漂亮的小姐姐一起工作，啧啧……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啊……” “吴小姐……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有了的话，我就挂了，我很忙的，没空跟你扯淡，如果要来足浴按摩的话，请提前打柜台电话预约，我不保证我有空！就这样吧……对了，我的私人电话不接受预约，很抱歉……” “？？？” “啪！” “喂？喂？真挂了？” “……” 电话那头，翘着修长而又白皙大腿的吴岱霖愣住。 茫然地看了一眼手机。 这家伙几个意思？ 这什么态度啊！ 当她再拨通陆昊电话的时候…… “嘟嘟嘟……”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 “嘟嘟嘟！”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 吴岱霖难以置信地瞪大美眸。 这家伙！ 挂她电话也就罢了！ 还把她拉黑了？ 第五十一章 陆昊的蜕变？ 燕京这座不夜城，等到了夜晚十点后才真正地散发着属于它的活力。 酒吧，k，烧烤摊…… 很多白天忙得如同狗一样的白领们，等到夜晚才真正找回那一份属于自己的自由。 足浴店并没有因为有关部门过来而变得生意惨淡，反而越发得红火了起来。 许许多多的记者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充了卡，然后下一秒就四处找陆昊的身影…… 很多人觉得陆昊这货在没成名前，就大放厥词膨胀得无底线，成名以后，特别是创造了这么一个牛逼轰轰的战绩以后，还不得上天？ 至于…… 网络上那些把陆昊身世曝光，说陆昊是假中医的新闻？ 这玩意在他们看来，对陆昊这种厚脸皮完全造不成任何伤害，甚至还不断有人津津调侃…… “哟！陆老板看来又要上一波热度了！ “哈哈，这里面有我的功劳！” “陆老板呢？怎么还不下来跟我们聊天？” “对啊，我还想着陆老板跟我们聊聊那些年和张雨涵的爱恨情仇呢！” “哈哈，我也是……” “……” 足浴店仿佛是一家茶馆。 平日里竞争斗得你死我活的记者们进到足浴店以后，不知怎的这份戾气就消了很多。 不但如此，而且还笑嘻嘻地互相攀谈交流，充满着欢乐的味道。 当然还夹杂着一些白领…… 他们烦闷了一天，也过来充电钱占个板凳位。 听着这些记者们哈哈大笑，他们心情也莫名地跟着好了起来。 虽然沈胖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是足浴店的员工了，但他依旧跟着宁靖忙忙碌碌地混迹在这些记者中间，热情地端茶倒水。 只是…… 之前每天晚上都会过来跟着这些记者吹牛逼的陆昊今天突然非常反常地离开了足浴店…… ………………………… “陆先生，我是盛世娱乐的陈楚，您有空吗？我希望我们能聊聊……” “……” “陆老板，我是辉煌娱乐的赵军，首先，非常感谢您对我们辉煌娱乐的支持，我非常欣赏陆老板您这样的“鬼才”，我们求贤若渴……” “……” 喧嚣过后，就是一阵沉寂。 这种沉寂让陆昊总有种脑子乱哄哄的感觉。 陆昊此时此刻正在江边散步，他接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电话。 电话无一例外，都是邀请他进入圈子，或者加入什么工作室的。 晚风吹拂着他的头发，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凉爽感。 娱乐圈？ 他双手扶着江边的栏杆，眺望远方…… 沈胖子、宁靖、小丽的梦想是进入这个圈子！ 很多男孩女孩宁愿放弃学业不读，也想趁着青春年华，早点进圈…… 出名要趁早！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在陆昊的记忆中不断地出现在各大娱乐节目中。 他的记忆中，恍惚间又露出了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莫名其妙新闻。 著名拿碗小鲜肉踩红线入刑、著名小鲜肉沾u飘飘欲仙，玩高尔夫的著名大佬，高尔夫女星，某某歌手时间管理专家…… 鲜丽闪光的镁光等下，是一抹抹现实的资本销金窟。 或许是陆昊性格本身就有些拧巴，莫名就觉得自己不能踏入这个地方。 他觉得，在各大势力的盘旋下，未来的他会被啃的渣都不剩。 资本能对着你露着笑，同样也能一夜间，把你拉入深渊，让你在阴影下站着，甚至是躺着。 他不能这么干！ 不远处…… 陆昊听到流浪歌手的嗓音唱得撕心裂肺，追梦，北漂，挤破脑袋都想进入这个圈子…… 永远都有酒吧驻唱一夜而红，成为圈内巨星的毒鸡汤！ 永远都有横店跑龙套，成为巨星的传说…… 怀揣着梦想…… 怀揣着未来…… “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浮夸……” “照亮了真正的本质……” “事实上……” “最近的这些日子，虽然为了想店里多点流量，虽然是被逼无奈，但我确确实实有些路子走偏了……” “我应该老老实实地把中医推拿给做好！” “……” 陆昊握紧了拳头。 不远处的流浪歌手突然非常配合地唱起了周冰妍的《蜕变》！ “蜕去了稚嫩……” “看向未来……” “充满着希望的花朵，充满着梦想的彼岸……” “一切都是美好的！” 陆昊露出了一个笑容。 真是一首不错的好歌！ 周冰妍…… 唱得不错啊！ ……………………………… 燕京医院里。 王龙听着手机里张雨涵的《传奇》。 他如痴如醉…… 王龙失业了。 尽管陆昊在网络上散发着灿烂的光辉，《传奇》爆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他的功劳。 陆昊也曾跟刘美说过，希望不要怪王龙…… 但是…… 他毕竟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 高层还是把他辞退了。 谁愿意找一个衣服都被人扒了的家伙当保安？ 被辞退以后，王龙失落了很久，觉得自己被陆昊这么简单一按，怎么就睡着了呢？ 不过…… 在想起陆昊那胡说八道的话以后，他最终还是决定来医院检查一下…… 现在，就是最终出结果的日子了。 “四十二号，王龙……” “……” 王龙听到医院里的计时器叫自己的名字。 他下意识站了起来。 随后，走进了诊室…… ……………………………… “菲姐，你……” “要不，化疗就不做了吧。” “可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化疗会掉头发，我希望能站在舞台上，留一个好形象……” “可是……” “……” 医院门口。 几个保镖护送着一个戴着口罩墨镜的女人下来。 女人声音平静地摇摇头，而旁边的经纪人却是眼圈泛红。 就在这个时候…… “是真的，是真的，我真的得肿瘤了，我他妈真的得肿瘤了！” “陆昊的话是真的，中医是真的！” “啊啊啊啊，这一切都是真的！” “还好是早期，哈哈……哈哈哈！” “癌，癌！我真得癌了！原来，我的身体真的有问题！” “哈哈，再过一个月就危险了……” “……” “……” 阳光照耀下…… 一个中年人突然从医院里冲了出来，疯了一般在医院大喊大叫！ 女人下意识地看向那个方向…… 却见那个在中年人拿着报告，一会哭一会哈哈大笑地站在医院门口，仿佛疯了一样！ 女人微微一愣…… （没有什么神医娱……） 第五十二章 绑架陆昊？ 足浴店里生意依旧爆火。 每天充卡的人数也并没有少多少…… 就是…… 从几天前偶尔以万为单位逐渐变成了千，又变成了百…… 自从《传奇》专辑销量正式压制《蜕变》以后，陆昊在网络上的各种消息越来越少，今天早上打开微博，除了零星的几条足浴店整改消息以外，你几乎看不到任何陆昊的影子，曾经那些蹭热度，曾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逐渐退出了中心点，取而代之的是知名网络歌手苏旭与“辉煌”的新闻。 辉煌娱乐的赵军在微博上公开喷苏旭“良心被狗吃了！” 苏旭本人倒是没有出面，经纪人董振倒是回应了“苏旭工作室本身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属于任何公司的旗下，和任何公司合作，都没问题！”甚至回应完了以后，还拿出辉煌娱乐一些打压苏旭证据，包括这一次专辑之战前的一些细节，其中不乏有苏旭创作《浮世客栈》时候多么多么辛苦，多么多么不容易，还有辉煌各种不公待遇…… 网络上一大批网友或喷，或理解，或是唏嘘，总之噱头算是赚足了眼球，《蜕变》这张专辑在一阵这折腾下，销量瞬间就翻了一翻…… “赵军？” 陆昊想起了前几天的那一通电话后若有所思。 随后看了一眼娱乐新闻，就没有再关注了。 在他看来，娱乐圈真真假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很多在节目上各种秀恩爱的夫妻，在私底下搞不好是老死不相往来，很多在微博上对喷，如仇敌一般你死我活的敌人，搞不好私底下一起勾肩搭背喝酒聊下一步怎么赚眼球…… 这种事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苏旭和辉煌娱乐真的就这么闹翻了吗？ 资本都把粉丝们当制造热度的工具人呢…… ………………………………………… 7月13日。 足浴店二楼。 宁靖提着水泥，看着不远处正在指挥消防整改的工作人们。 他憋着一股情绪，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却似乎又不敢说什么…… 《盲足》的剧本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桌子上无人问津。 事实上…… 他完全可以离开足浴店，像曾经的他那样追逐梦想。 但是…… 他明白他活不下去。 梦想美好，但是现实…… 每天催债的电话就足够让他痛苦了，如果再没有陆昊的这点小工资补助他的话，他大概要成为街上的流浪汉了。 “好的，这里弄完就好了！” “对了，这里开个消防门！” “嗯嗯，其他的，装修材料尽量换成防火的……” “……” 陆昊看着工人一步步把足浴店的消防隐患给填补上以后，掏出了一个本子。 本子里…… 记载着他的下一步计划。 足浴店目前过来充卡足浴的人，大多数都是冲着他之前搞出来的热度，过来博点噱头的记者。 后来热度散去了，陆昊不再和往常一样下来跟这帮人吹牛逼以后，那些记者也跟着慢慢散去了，剩下的客人里面，除了一部分想询问有没有特殊服务的lsp，装模作样订了一个最贵的套餐，最终失望离去以外，其他客人心思似乎完全不在足浴享受上…… “要提升服务质量了！” “特别是对我这种正规足浴店来说，服务质量和按摩手法是必须要的！” “新来的这些技师，技术真的不怎么样，得好好找个人帮他们进修一下。” “……” 陆昊推了推眼镜，看着本子上的下一步计划。 下一步计划的名字叫“培训”。 现在陆昊有钱了，已经不再如同当初那样贫穷了，请个真正的“中医养生大师”讲讲课是没有问题的。 “宁编……” “啊？” “我们的下一步计划，是花五万块，请一个真正懂中医的老师讲讲课……” “五万……” “怎么了？” “没……” 宁靖听着这个数字，然后又看着陆昊非常认真的表情。 他最终低下了头。 他不是很理解陆昊。 在他的心中，陆昊是一个天才！ 这样的人物，为什么要一门心思蹲在足浴店里？ 娱乐圈里…… 某某某鲜肉的片酬千万，某某某歌手一首歌收入百万，某某某电影爆炸…… 这样的新闻到处都是。 为什么不能好好赚钱？ 宁靖不懂。 他想破脑袋都不觉得足浴店能有什么前途。 但是偏偏…… 宁靖看到陆昊拿着本子走到楼下，随后听到了陆昊的声音。 “沈导，你今天没去上班？” “哦，今天是周日啊！” “哈哈，那感情好，沈导，你有认识燕京什么厉害的中医吗？不一定要是大医院的，只要名气够大就行，嗯，也不全是，还是要一点真才实学的……” “……” ……………………………… “菲姐……” “……” “菲姐，你的病，用西医只能作化疗，把那些细胞杀死，如果没有转移特别快，治愈的可能性还是有的，但如果放任不管……” “……” “菲姐，并不是我不相信中医，而是……如果中医很厉害的话，那还要西医干什么呢？中医治愈癌症的……如果偏方一定有效果的话，那为什么会叫偏方呢？” “……” “中医现在骗子实在是太多了。” “……” “化疗，不会影响你的告别演唱会的，我们可以戴假发，不会影响你形象的……” “……” “你还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医生都说你没多少日子了！” “……” 车上。 刘芳菲出神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她的脸色有些惨白，不过精神看起来还算挺好。 经纪人在旁边一直劝说着她，但是，她仿佛置若罔闻。 她越发地出神了。 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犹如曾经她走过的路。 有些快乐的，有些不快乐的，有精彩的，也有无趣的…… 这一切似乎都变成了一幅画…… 很多时候，走过去了，就很难再回来了。 她突然笑了起来。 经纪人那充满着担忧，又怒其不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但是她无所谓…… 这辈子，她觉得自己还是很满足了。 “车停一停！” “嗯？” 就在车开到一条小路的时候，刘芳菲看到了一个身影，随后莫名眼睛一亮，紧接着下意识地叫住了司机。 “把那个人请到车里来……” “啊？” 经纪人顺着刘芳菲的目光看了一眼…… 随后，看到了一个似乎挺眼熟的年轻人正拉着一个老头在叽里咕噜唾沫星子横飞地在说话。 紧接着…… 几个保镖点点头走了下去。 ……………………………… “徐老啊……刚才跟你一番攀谈交心，我觉得徐老绝对货真价实！” “……” “徐老，我们店里很多人都希望你去讲讲经络养生方面的知识……” “……” “一个月给你五千？不够？一万！还不够吗？那我再加一点！” “……” 正在跟老头子攀谈聊天的陆昊正在享受砸钱的快感。 但随后…… 就感觉到一辆车停在旁边，紧接着，他身体突然被人一拉，紧接着，被人拉上了车！ “卧槽……” “你们要干嘛！” “我警告你们，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 “我没钱，几位置大哥……我上有老，下有小……” “等等，不对！” “我刚才是在吹牛的吗，别看我砸钱的时候潇洒，但我真没那么多钱……” “……” 第五十三章 夕阳下的人 &esp;&esp;“咳，咳……我说，把陆先生请过来，没让你们用这种方式请！对不起，陆先生，让您受惊了，我为我刚才的鲁莽行径跟您道歉。” &esp;&esp;“……” &esp;&esp;车内。 &esp;&esp;惊魂稍定后的陆昊看到一个戴着口罩墨镜的中年女人在旁边胖胖女人的搀扶下，略微颤微地站了起来，紧接着拖着虚弱的身体对着自己很认真地鞠了一躬。 &esp;&esp;陆昊看向这个女人。 &esp;&esp;他只觉得这个墨镜女人似乎有一种熟悉感，但偏偏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esp;&esp;随后，他舒了口气镇定下来。 &esp;&esp;“误会澄清就没事了，这位女士，我想知道，你们请我到底是……”陆昊看着周围这群五大三粗的保镖，心中有些茫然。 &esp;&esp;这排场，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esp;&esp;这些人找我是…… &esp;&esp;“陆先生……我非常欣赏您创作的《传奇》，昨天一晚上，我都在听这首歌……” &esp;&esp;口罩帽子摘下。 &esp;&esp;露出一张美丽，却略显消瘦，有些憔悴的脸。 &esp;&esp;她似乎很虚弱，虽然说话声很平和，但是，却带着一丝喘息声。 &esp;&esp;她的另一只手臂上，正打着点滴，一个护士模样的人正守在她旁边。 &esp;&esp;“……” &esp;&esp;陆昊看到她这模样，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esp;&esp;随后过了许久，他才精神一震！ &esp;&esp;这个人…… &esp;&esp;是曾经的香江天后刘芳菲！ &esp;&esp;没错的！ &esp;&esp;就是小时候，他老爹每天早上起床都会打开听着《女人事》，《在水中央》，《浪滚滚》这些跨炙人口歌曲的歌唱者，刘芳菲！ &esp;&esp;他也会跟着哼唱几句！ &esp;&esp;陆昊看着刘芳菲这般模样，顿时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esp;&esp;在记忆中…… &esp;&esp;她站在舞台上…… &esp;&esp;下方尽是数不清的掌声，许许多多著名的香江天王天后都坐着，看着！ &esp;&esp;她曾经是一个芳华绝代的女人。 &esp;&esp;“我已经很少像昨天这样睡得那么香了……” &esp;&esp;“有时候，音乐真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能让人忘记很多肉体上面的痛苦……” &esp;&esp;“呵呵……” &esp;&esp;刘芳菲坐回了椅子上，摆好了姿势，在自顾自地说着话。 &esp;&esp;这个时候…… &esp;&esp;窗边。 &esp;&esp;一抹夕阳照了下来。 &esp;&esp;她下意识地转身看着夕阳。 &esp;&esp;金黄色光芒照耀着她的脸庞，仿佛凄美而又透着一丝悲凉。 &esp;&esp;看着看着…… &esp;&esp;她竟有些痴痴。 &esp;&esp;“刘小姐，你，还好吧？” &esp;&esp;陆昊看着刘芳菲这个模样。 &esp;&esp;他下意识地问出这个问题。 &esp;&esp;“之前医生跟我说还有半年……” &esp;&esp;“后来，医生跟我说只有三个月了。” &esp;&esp;“昨天，医生告诉我只有一个月了。” &esp;&esp;“今天，估计就十天了……” &esp;&esp;“现在，应该还好吧。” &esp;&esp;“……” &esp;&esp;刘芳菲回过头对着陆昊露出一个笑容，声音依旧听起来平静，似乎没有其他情绪在里面。 &esp;&esp;可是…… &esp;&esp;旁边的胖女人却捂着嘴，眼圈瞬间泛红，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esp;&esp;“菲姐……没事，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esp;&esp;她抓着刘芳菲的手，抓得很紧。 &esp;&esp;仿佛下一刻，刘芳菲就会消失一样…… &esp;&esp;而刘芳菲则是笑了笑。 &esp;&esp;“早晨的朝阳会出来，黄昏的夕阳也是会下山的，生老病死，每个人都会经历，只是早点或晚点而已……没事，不必难受。” &esp;&esp;“……” &esp;&esp;陆昊看到了刘芳菲的笑容。 &esp;&esp;充满着安慰…… &esp;&esp;夕阳下，竟是极为凄美。 &esp;&esp;“陆先生，昨天偶然遇到了王先生，我从王先生口中得知，他是听了你的话，才去医院检查的，他说你救了他一命！”刘芳菲转头看着陆昊依旧带着笑容。 &esp;&esp;“王先生是……” &esp;&esp;“王龙，曾经辉煌娱乐的一名保安……” &esp;&esp;“啊？” &esp;&esp;陆昊错愕，茫然，最后变得恍然…… &esp;&esp;他突然想到了那一天，自己扒了一个保安的衣服，偷跑进了辉煌娱乐。 &esp;&esp;那个保安，似乎叫王龙。 &esp;&esp;“王龙他……” &esp;&esp;“他得了肿瘤，不过是早期的，现在应该已经住院治疗了。” &esp;&esp;“……” &esp;&esp;陆昊心中微微一颤。 &esp;&esp;充满着难以置信。 &esp;&esp;事实上…… &esp;&esp;他只是凭借着另一个世界的一丝记忆忽悠，但是没想到…… &esp;&esp;竟真弄巧成拙了？ &esp;&esp;“陆先生，今天刚好遇到您，您能帮我认真看看，我还能活多久吗？我希望听到实话！”刘芳菲认真看着陆昊。 &esp;&esp;“刘小姐，我……其实我不懂这个，我只是懂一些推拿和按摩……” &esp;&esp;陆昊哪懂这个？ &esp;&esp;他最懂的就是所谓的中医推拿，穴位按摩，所谓的把脉都是半桶水装模做样的。 &esp;&esp;“啊？” &esp;&esp;刘芳菲看着陆昊，略有些错愕，随后倒也没有什么意外只是轻轻自嘲笑笑。 &esp;&esp;她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esp;&esp;“刘小姐，其实您应该听医生的，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化疗还是有一定概率……” &esp;&esp;“能中医保守治疗，就中医保守治疗吧，陆先生，您有认识的中医专家吗？”刘芳菲摇摇头。 &esp;&esp;“其实，我也在找……” &esp;&esp;“哦？” &esp;&esp;“我的足浴店小妹们足浴手法不够专业，而我也是半懂不懂的，所以我想找一个懂中医的老专家帮他们系统性地上一课，哪怕是来点健康讲座也成……这不，刚才我和徐老聊得正欢，你们就把我拉上车了……” &esp;&esp;“……” &esp;&esp;车内，突然沉默了。 &esp;&esp;夕阳落山。 &esp;&esp;晚霞映红了天边…… &esp;&esp;金黄色，充满着无限伤感，让人怅然。 &esp;&esp;……………………………… &esp;&esp;辉煌娱乐足浴今天关得很早。 &esp;&esp;晚上八点钟左右，门就被关了。 &esp;&esp;很多技师小姐姐提前下班，拿了补贴金以后回不远处的宿舍休息。 &esp;&esp;对外说是消防整改，暂不经营。 &esp;&esp;而实际上…… &esp;&esp;柜台前。 &esp;&esp;小丽呆呆地看着这个被陆昊迎进来的女人…… &esp;&esp;她恍惚愣在当场。 &esp;&esp;她这辈子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刘芳菲会有一天会踏入店里…… &esp;&esp;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刘芳菲竟然还对她轻轻一笑。 &esp;&esp;“您叫刘丽吧，我看过您在里的表演，很不错，加油！” &esp;&esp;“……” &esp;&esp;“轰！” &esp;&esp;小丽的大脑一片空白。 &esp;&esp;激动得无以复加…… &esp;&esp;一时间，竟不知道用何种言语来回馈内心深处的震颤感。 &esp;&esp;她竟然用您称呼我…… &esp;&esp;她竟然…… &esp;&esp;“嘭！” &esp;&esp;“卧槽！” &esp;&esp;“我的妈呀，我****” &esp;&esp;“……” &esp;&esp;楼梯口。 &esp;&esp;徐猛没站稳一脚踩空滚了下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以后没顾得上疼痛，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口的地方。 &esp;&esp;这特么…… &esp;&esp;这是…… &esp;&esp;条件反射地，他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 &esp;&esp;天！ &esp;&esp;天后！ &esp;&esp;天后来店了？ &esp;&esp;这尼玛！ &esp;&esp;他的后面…… &esp;&esp;编剧宁靖更是张大了嘴巴…… &esp;&esp;他只觉得手都在哆嗦，剧本都差点从手中落下…… &esp;&esp;“菲姐，他们都没怎么见过世面，这边坐这边坐……” &esp;&esp;“嗯，好，对了，陆先生……” &esp;&esp;“嗯。” &esp;&esp;“您说，未来的很多年以后，人们会不会想起我曾经来过你这家足浴店里，当说起这个故事的时候，他们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esp;&esp;“……” &esp;&esp;“陆先生，我听过您的故事，如果可以的话，能允许我看看您的那把吉他吗？” &esp;&esp;“……” 第五十四章 最后的夏天（上） 徐猛。 曾经的q狗音乐部部门的记者加媒体人。 现在，辉煌足浴店的一名充两万的贵宾住客。 月光洒在窗边，薄雾如银纱一般笼罩着这片大地。 他从房间里拿出一部摄像机，当调试完了以后，他小心翼翼地对着前方记录着天后刘芳菲的足浴之旅。 几分钟前…… 他的心情非常激动。 而当看到刘芳菲这种状态，又听说了她没有多少日子的时候…… 他的心仿佛被人狠狠一拳砸过了一样，堵得非常难受。 那种激动与兴奋的情绪，瞬间荡然无存。 此时此刻…… 每一个镜头，在未来都会成为一部纪录片。 风华绝代的香江天后刘芳菲…… 最后的夏天。 ………………………… “这就是吉他吗？有些年代感了啊！” “这把吉他曾经在老房子里，后来我看到了，让沈导他们帮忙把吉他修了一下……” “您就是用这把吉他，创作《传奇》的曲子的？” “嗯，怎么说呢，我脑海中偶尔会盘旋着一丝旋律，根据这些旋律，我慢慢地把它们的谱子给扒出来……” “您从一开始就觉得这首歌会火吗？” “嗯，对！” “……” 刘芳菲轻轻地抚摸着那把吉他。 目光充满着温和，仿佛一个不会说话的老伙计。 灯光下…… 这是一把音色不是很准，琴弦的边缘里，你还能看到斑驳锈迹，最粗的六弦，很明显有断裂过痕迹的吉他…… 这样的吉他…… 很多歌手连看都不肯看一眼。 但是…… 就是这把吉他，让一个籍籍无名的青年，创作出了一部让自己都叹为观止的《传奇》 昨天晚上。 她打着点滴，疼痛折磨了她好久，在打完止痛针以后，她却又无法入眠…… 后来，她又听到了《传奇》。 空灵的声音，以及那深情的歌词，让她回忆起了曾经种种…… 然后，在歌声中，她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晚…… 她从不担心自己闭上眼睛以后，就再也起不来了。 睡得很舒服，也做了许许多多快乐的梦。 第二天醒来以后，她精神非常好，甚至是前所未有的好过。 她心中产生了一种渴望，希望认识一下这个词曲人。 她看了陆昊的故事。 她觉得惊讶的同时，又有些难以置信，最终又生起几分遗憾。 当看到了陆昊的吉他，又看到陆昊脸上非常认真的表情以后，刘芳菲突然笑了笑。 “陆先生，您有梦想吗？”她突然问道。 “有，梦想谁都有吧。”陆昊点点头。 “什么梦想？” “有点俗，还是……不说了吧。”陆昊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看了一眼周围。 刘芳菲敏锐地意识到，陆昊的眼神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着期望…… “陆先生，我能再去参观一下你们的老店吗？” “好啊！” 夜幕降临。 胖胖的经纪人强忍着眼泪来到刘芳菲的旁边。 她看到刘芳菲眉宇间似乎有些疲态，止痛针的效果开始有些消散，额头出现了一丝汗渍。 她提醒刘芳菲该睡了，该回去了。 但刘芳菲却是笑了笑。 “以后能睡很久很久……现在不急。” “……” 陆昊看着刘芳菲。 她似乎非常迫切地想听到一些关于自己的故事。 而那个胖胖的名叫郑霞的经纪人不断地对着自己使眼色，眼神有着警告的意味。 陆昊最终却是不去看那个经纪人。 “好，我带您过去。” 不远处…… 宁靖憋着呼吸看着刘芳菲从身边经过。 “您是宁靖，宁先生吧？” “我，我，我是……菲姐……” “我看过您的电影，电影拍得很好，就是，有些小众，不太能被主流所接受……” “……” 宁靖受宠若惊。 紧张得双手不断地打着哆嗦。 随后，看着刘芳菲的背影停了停。 “对了，宁先生……” “啊？” “希望您能一直坚持自己的梦想，是金子，总能发光的！” “……” 宁靖就看这样看着刘芳菲在人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下了楼梯。 虽然有些虚弱，但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 刘芳菲参观了陆昊租的老房子。 仿佛对一切都很新奇。 她听着楼梯的嘎吱声音，看着那几个破沙发，以及那黑白彩电…… 偶尔的灰尘飘落会让她疯狂咳嗽，但她依旧轻抚着窗帘，以及那张旧书桌。 她看到“张雨涵”那宣传海报以后，也会噗嗤地笑出声，然后拿起其中一张写满各种符号的宣传海报，在后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又备注了留言“我曾经来过这里……” 她还会坐在楼梯上，听着小丽说着自己以前在乡下的一些故事。 “我不想嫁给我不认识的人……” “所以，我来到了这座城市，我从小就向往着这里……” “但是，老家的蝉鸣声，特别的嘹亮，也特别地动听……” “……” 小丽起初很紧张，有些受宠若惊，但是后面，就又开始用充满回忆的声音，说起了许许多多小时候的故事。 等到下半夜的时候…… 刘芳菲疲态更显，但却没有回去，而是来到足浴店里靠窗的沙发上躺着。 她目光看着月亮。 似乎是陷入了深思，虽然额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表情开始扭曲，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但是眼神却没有任何痛苦，依旧看着月亮。 下半夜。 医护人员匆匆地跑了进来，在她的同意下，给她打了一阵止痛以后，她额上的汗这好一点。 随后…… 她大口大口地喝水，喝完以后，转过头看着旁边的陆昊。 她仿佛下定了决定一般盯着陆昊。 “陆先生……” “啊？” “我想开一场演唱会，演唱会上，我能邀请您，担任嘉宾吗？” “啊，我……没参加过演唱会，我不太懂这个……”陆昊愣了很久，下意识摇头。 “弹弹吉他就好……” “那，好吧。”陆昊终于点点头。 就在足浴店的灯光熄灭。 陆昊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 月光下…… 刘芳菲的身影颤了颤，从沙发上微微爬起来。 “等等！” “陆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再向您邀一首歌吗？” “好的！” 陆昊点点头。 很坚定。 尽管…… 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写什么歌。 “抱歉啊，今天打扰你们了，辛苦了，晚安大家……” “晚安。” 在听到陆昊的声音以后，刘芳菲闭上了眼睛，笑了起来。 随后，诸人走下了楼，经纪人郑霞一直陪着刘芳菲。 “我遇到了一群有梦想，有才华的人……” “……” “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很扯淡，也许又很荒谬……” “但是……” “我感觉他的时代，似乎马上就要开始了……” “但是……” “我看不到了。” “……” 郑霞听到了刘芳菲的喃喃声。 不知道是梦语。 又不知道是恍惚间的声音。 第五十五章 最后的夏天（中） 当你的生命开始倒计时的时候…… 你会做什么呢？ 回顾想一想人生，你是否会觉得遗憾，是否，想要生命的尽头，会做点什么呢？ 陆昊躺在床上，目光看着天花板。 刘芳菲…… 六岁登台，七岁便出现在电视里，在上千的观众注视下唱歌…… 在八零年代到九零年代的香江，宛如一朵璀璨的花儿一般绽放，吸引了数不清的粉丝，更被香江“娱乐年刊”称为“香江传奇”。 她身上…… 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和传奇性了。 陆昊脑海中浮现出了父亲对刘芳菲的狂热。 记忆中的小时候，，录音机，床边海报，纪念册，以及那经常被唱跑调，却依旧扯着喉咙乐此不疲疯唱的《在水中央》。 然后，说着许许多多关于刘芳菲的故事…… 但是…… 他从来都没有去演唱会看过刘芳菲的演出。 父亲是流水线工人。 平日里很忙，基本上连节假日都在上班，生活一直过得很拮据，根本不舍出演唱会的钱。 好不容易等把自己送上大学，家里稍微有点闲钱，可以去香江看演唱会的时候，刘芳菲却已经在歌坛消失了很多年。 这些年…… 父亲依旧唱着刘芳菲的歌，在厂子里，下班骑着电动车上，每天起床刷牙前…… 墙壁上的海报虽然已经有些褪色了，但依旧被擦得一尘不染。 老旧唱片，磁带，依旧整整齐齐地摆在抽屉里，就算这个时代已经不需要了也没有扔掉。 也许，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坚持吧。 想到这的时候…… 陆昊鼻子略微有些酸涩。 刘芳菲宁愿不去博化疗那微薄的生机，也要留一头乌黑的长发…… 这何尝不是坚持？ 随后闭着眼睛，进入了梦乡。 当东方露出些许鱼肚白，大地慢慢被光明所替代的时候，陆昊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一下手机。 说曹操曹操就到。 “爸？” “我看到刘芳菲上新闻了，可能要复出，也许在这些天，这些天的新闻你帮我留意一下，如果有演唱会，如果有票的话，你帮我买一张……” “好！签名要不要？” “你能拿到？” “能！” “要，那肯定要啊！” “……” 电话里聊完这些以后，陆昊老爹陆河就跟询问起陆昊在燕京的一些情况来…… 询问生意好不好，缺不缺钱，需不需过来帮忙之类的事情。 很明显，陆昊这个亲儿子是排在演唱会后面的。 他似乎并不知道陆昊在乐坛里闹出了一阵大动静。 或许，就算看到《传奇》的词曲人是自己，他也当成是同名同姓吧？ 毕竟，这事太玄乎了。 当挂掉电话以后，陆昊无奈地笑了笑。 当老爹知道自己第一次看演唱会，也是最后一次看演唱会的时候，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也许，有奇迹呢？ ………………………… 日子，一天天过去。 《传奇》的播放量终于在七月二十这一天，突破了两千万…… 创造了新的纪录。 而整部电子专辑的销量，也正式地突破了七十万张！ 虽然前期冲劲十足，但《蜕变》单曲播放量终归是不敌《传奇》，只到一千八百万。 然而，整部专辑的销量，却远超了《传奇》八万张。 而且这个距离随着时间越拉越远…… 毕竟…… 《蜕变》整部专辑里面的七首歌有六首是赵启刚参与制作的，音乐教父的名头和号召力不是盖的，专辑整体质量确实够顶。 很多业内人士一众好评。 当然。 这些东西陆昊并不关注。 辉煌足浴店里，这些天依旧在营业，生意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好，但营业额还是非常喜人，一天以千为单位。 陆昊却没在店里。 他在第二天就走了，跟着刘芳菲的团队，在全国各地转悠，许许多多地方有名的老中医，基本上能找的都找了个遍，能咨询的都咨询了个遍。 他们看到刘芳菲的检查报告后都是无奈地摇摇头。 “病入膏肓，回天乏力……” “……” “先开点药看看能不能稳住吧，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 经纪人郑霞每天都是充满着希望看着医生走进屋子，然后又失望地送医生出门。 各种偏方，药方，甚至连传说中的蚯蚓都试过了！ 一包包无处安放的中药叠得到处都是，甚至都不知道从哪包开始喝，哪包有效果，整间屋子不断地传来一阵阵难闻的中药味。 而每一次喝重要，都是刘芳菲最痛苦的时候。 她捏着鼻子，闭着眼睛，喝完以后只感觉整个胃都是苦涩。 不过…… 她还是没有放弃！ …………………………………… 七月二十二日。 “站在镜头前，如果你紧张的话，你可以事先先嚼一下口香糖……” “我第一次登台的时候，我也挺紧张，那么多的人，那么多双眼睛，如果我闹笑话了该怎么办？后来……我就索性把下面的人当成是萝卜，我就不紧张了……” “一部电影，剧本很重要，怎么理解剧本更重要……” “……” 辉煌老店一楼。 喝完中药的刘芳菲非常耐心地跟刘丽说着一些表演上的事情。 刘丽非常认真地听着。 心中难受至极。 刘芳菲没有任何架子。 每一个问题都会认真并且详细地回答，甚至还拿出了自己曾经拍《轮回扣》时候的表演笔记。 《轮回扣》，这是刘芳菲第一次踏入影坛时候的作品…… 第一次演电影，就是女主角，第一次演女主角，就获得了港岛电影金像奖影后。 手中握着这个带着温度的笔记，看着刘芳菲那虚弱的笑容，想起曾经这个风华绝代的影后，她的鼻子瞬间酸涩。 偶尔…… 她和刘丽还会聊一些关于港岛电影黄金时代的一些趣事。 刘天王表演的时候会带剃刀，歌神林聪有说梦话的习惯，张曼曼拍电影时候笑场…… 足浴店外的夕阳照耀着这片大地。 “夕阳……真美！” 刘芳菲在刘丽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随后非常深情地看着夕阳。 就这么看了很久很久。 为什么上天要对这个女人这么不公平！ 刘丽突然心中呐喊，甚至希望用自己的命，来换刘芳菲一天的时光。 “菲姐，你为什么不和刘天王他们说你现在的状况？还有，那个异国他乡的那个人……他，应该快回来了吧？” 她明明有很多地方可以去。 明明有很多朋友。 但是…… 她却谁都没有说，对他们只说，她回港岛了。 每天的电话里，她都是笑得很灿烂，再虚弱，声音也装得中气十足。 这些天，她却一直住在足浴店里。 不远处的辉煌新店喧嚣无比，总有记者出入。 但是…… 谁都不知道，辉煌老店里，住着这么一个巨星。 甚至，就算刘芳菲去过的医院，也全部签了保密协议。 “我希望给所有人留一个好形象，哪怕是生命的最后一刻，我都希望我能以完整的模样出现在他们记忆里，那一天，我估计会很丑陋。” 刘芳菲笑了起来。 夕阳落山，她慢慢地走进了屋子。 老式的电风扇在吹着…… 她坐在椅子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 晚饭过后。 陆昊和经纪人郑霞从远处回来了。 带来了一个老者。 老者走进足浴店，在看到刘芳菲的时候愣了愣，随后低下头帮她诊起了脉。 几分钟以后…… 老者幽幽一叹。 放开手。 “您是，中医圣手钟老？” “呵呵，哪有什么中医圣手，只是赤脚医生罢了……” “钟老谦虚了。” “我能看看你之前吃的药吗？” “好。” “这些药，以后就不要吃了，我给你开几副药吧，我能保你到八月半，接下来有什么遗憾的事情，就在这一个月了结吧。” “……” 老者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以后摇摇头，随后写了一副药方，写完以后站了起来。 当钟老离开以后…… 刘芳菲看着药方。 经纪人郑霞啜泣了起来。 “哭什么？好了，不是还有二十多天吗？”刘芳菲反而安慰起了郑霞，拍了拍她的肩膀：“帮我开最后一场告别演唱会，消息放出去吧……” “啊？” “我的人生，就在这场演唱会里了结吧。” “……” 夜幕下。 陆昊看着刘芳菲那单薄的身体以及平静的笑容以后…… 他低下头。 他的脑海中，回荡着一个旋律。 关于夕阳的旋律…… 似乎带着哀伤。 回顾一生，平静，而又感慨。 他默默地走上了二楼。 楼梯发出嘎吱响的声音。 没多久以后…… 刘芳菲看着陆昊非常严肃地拿出了一本书…… 等等！ 这是…… 《音乐入门》？ 紧接着，刘芳菲讶然地看着陆昊拿过旁边的破木吉他，然后对着《音乐入门》上面的音符，一遍一遍地磕磕碰碰地…… 组合着音阶？ 刘芳菲震惊！ 他该不会是用这种一个音阶一个音阶组合代入的方式，来写歌吧？ 第五十六章 最后的夏天（下） 陆昊扒谱的方式，跟其他的词曲人完全不同。 其他的词曲人是按照脑海中的旋律，立马就写出了谱子。 而陆昊…… 则是一个音阶一个音阶代入在吉他里演练，看哪个音阶合适，就暂时留下，等试第二遍的时候，看还有没有更合适的。 这种方式很笨。 刘芳菲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作曲的人。 《传奇》该不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创作出来吧？ 刘芳菲愣神了很久，一阵哑然。 …………………………………… 夜。 越来越深了。 陆昊在写歌。 刘天王也在写歌。 自从上次他写的《永恒》被张雨涵拒绝以后，刘天王并没有感觉到愤怒与失望，甚至并没有一个天王应该有的脾气，而是下了苦功夫，每天都把空余的时间投入到写歌里面。 他其实天赋并不好。 年轻的时代，他一唱歌就要跑调，在片场里，很多人都嘲笑他是一个花架子，各大媒体评论这个人这辈子都唱不了歌。 甚至好不容易出了两张专辑，最终专辑都是以最扑街的销量收场，差点没把公司高层的音符负责人给气死。 但是…… 他就是这么一个有韧性的人。 我唱不过你，我特么还唱不死你吗？ 你说他不行，他就偏偏要行！ 在片场，在浴室里，在房间里…… 每天睡觉，每天起床…… 他都回嚎那么两嗓子，嚎完以后还录下音自己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未间断过，而且只要在片场一有空，他就跑去当时的天王级人物，林聪那边死皮赖脸地学习音乐知识。 最终，还真被他给唱出来，在香江音乐辉煌的那个时代里，他成为了诸多乐坛天王之首，甚至之后的几十年里，他依旧犹如一个钉子户一般活跃在乐坛和歌坛里，笑看潮起潮落，经久不衰。 而那一次…… 刘天王被拒绝，反思了许久，从不怪任何人，只是觉得自己确实写得不怎么样。 当听完那首《传奇》以后，他意识到他自己输得不冤…… 看到陆昊前些日子闹腾出来的大动静以后，他颇有种后生可畏的感觉。 不过，这对他来说无所谓。 这些年的风风雨雨，这些年的输赢，早就让他习以为常了。 “咚咚咚” “进来。” 台灯下，刘天王把桌上摆着的密密麻麻稿纸放推到一边，随后看向门口。 经纪人朱茜拿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犹豫了许久以后，她看着刘天王。 “刘哥，我看到刘芳菲的消息了，她要办一场告别演唱会，就在内地……” “告别演唱会？消失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也不跟我们打下招呼，一出现就是办告别演唱会？” “……” 当刘天王看到声音以后，愣神了许久。 脑海中浮现出前几天见到刘芳菲时候的模样。 那是在盛世的庆功宴上。 刘芳菲匆匆过来，然后又匆匆离开，只是对自己这个老朋友平静地笑了笑。 笑容之中，充满着形容不出来的陌生感。 他几次拨通刘芳菲的电话，但电话都没有接，也没有回应，询问刘芳菲的经纪人，也只是告诉他们刘芳菲想一个人稍稍静静。 刘芳菲反常的模样，自然让他不解。 后来他听到消息，就是刘芳菲已经回港岛消息了。 没想到…… 这一次一出现，就办告别演唱会？ “她好像出了点什么事情，好像生了点病……”经纪人朱茜看着刘天王，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这句话。 “啊？” ………………………………………… “她要办演唱会了？” “她邀请周冰妍一起？” “……” 盛世。 音乐部门负责人赵军震惊地从床上爬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新闻。 他过于震惊，乃至于到现在脑海中都是嗡嗡声直响。 刘芳菲…… 消失了多年，好不容易接到邀请，参加周冰妍的音乐发布会，可是，在发布会，在庆功宴里，她只是匆匆过来，匆匆离开。 甚至一杯酒都没有喝过。 好不容易遇到了，鼓起勇气跟她聊了一些未来的事情，但是言语中，她却透露着不再唱歌的想法。 赵军稳了稳心神。 随后看着演唱会的消息。 他感觉到了非常反常…… 日子定在八月十二日。 八月十二日…… 并不是什么黄道吉日，也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而且正是夏日炎炎的时候…… 而且，时间既不是选在晚上八点，也不是选在六点，而是四点半。 四点半…… 饭点还没到，烈日尚挂空中。 很少有人会选这样一个日子与这样的时候开演唱会…… 地点：暂定在燕京工人体育馆…… 暂定参加人物：赵启刚、林聪，孙惠敏……周冰妍、陆昊！ 等等！ “这是什么意思？” 赵军呆呆地看着最后一个人名。 这个人是…… 同名同姓吗？ 等等！ 不可能吧？ 就算是同名同姓，也没有见过这号牛逼的人物啊！ 这是谁？ 他脑子里一团浆糊。 陆昊的名字，在一众曾经的老牌天王之中，显得极为格格不入。 更为格格不入的是，他名头后面，备注着吉他手…… 赵军想了半天，却依旧想不明白！ ……………………………… 七月二十三日。 当刘芳菲的演唱会公布以后…… 辉煌娱乐足浴点人山人海，再次把街巷口的路都给堵塞了。 四面八方的记者，还有数不清拿着手机拍照的网友如潮一般汹涌而来。 所有人都盯着演唱会里在那些老牌天王天后后面的陆昊…… 他们震惊，难以置信。 他们本来以为这是人物安排标出错了，哪个临时工把吉他手放在了登台天王天后的位置上…… 毕竟，吉他手出现在歌手后面，这是从来都没有的状况。 但是，他得到官方微博承认，这个人物序号并没有错以后！ 他们在震惊了！ 是这个陆昊，亦或是其他同名同姓的人？ 疑惑的有很多…… 来得记者们自然也更多。 只是。 很遗憾的是…… 等了一天以后。 陆昊依旧没有出现在足浴点里。 等到傍晚，天空下起了一场场雷雨以后，这群记者终于失望离开。 觉得不太可能是这个陆昊…… 毕竟…… 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谁都不知道…… 另一个房间里。 陆昊接到了一个电话。 “儿子，帮我买张票，我看到演唱消息了，我也请了假了！” “好……” “不要太贵的，嗯……要不就贵一点靠前席位吧！” “爸，ip席位要不要？” “ip？那可是有钱人坐的，要上千吧？这……听说那个席位能和刘芳菲握手，要不……” “爸，那就定下吧。” “好！对了，我好像看到有一个跟你同名同姓的吉他手，哈哈，当初给你取这名字，我就觉得没错！” “爸……” “怎么了？” “你心脏好吗？” “你这是什么屁话！我心脏能有什么问题？别咒你老子…………” “我要登台。” “啊？” “事实上，我其实想做一个看客，看着这一场演唱会的谢幕，但是，莫名其妙地，我成了参与者……我吉他都还不会弹……” 咣当。 电话那头响起了一阵震惊声，紧接着，似乎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发出了一阵巨响…… 第五十七章 爸爸妈妈们的偶像 “我小时候就很害怕晚上……” “总是害怕一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好像也没什么好怕了……” “……” 喝完中药以后，刘芳菲坐在椅子上输着营养液。 中药并不能让她的身体情况变好一点，至多只能让她的病情稍稍延缓一些，少点痛苦。 面对着镜头。 她反而很平和，接受徐猛询问的时候，她就犹如和老友聊家常一样。 尽管…… 她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沈胖子握着摄影机，紧张之中，却又颇为难受。 前几天…… 刚从辉煌下工回来的他在见到刘芳菲的时候，震惊地无以复加。 随后慢慢地，在得知一些事情以后，这种震惊变成了沉默。 “你问我，人生有什么遗憾……” “哪个人没有遗憾？不过，有遗憾的人生，才是人生吧。” “……” 刘芳菲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看了一眼窗外。 紧接着，就是很长很长的沉默。 徐猛和沈胖子知道，今天的采访差不多要结束了。 徐猛站起来，小心地来到镜头前，看着采访视频。 这是一部纪录片。 这部纪录片的名字叫《最后的夏天》。 从演唱会前，到演唱会开始，再到演唱会结束…… 他们会一直拍摄着…… 一个时代的落幕时刻，总是充满着珍贵…… 谁能想到，这最后一刻，这位富有传奇色彩的天后，竟然会在这家足浴店里，和普通人一样，过着平静的生活？ 采访结束以后。 刘芳菲的手机响了起来。 刘芳菲看着手机后犹豫了很久，终于没有接。 但是…… 手机声音却一直不断地响着。 最终，她接了电话。 “你在哪里！” “你为什么躲着我……” “你到底在哪里啊！” “我已经回国了！” “他们都说不知道你在哪里……” “听说你要办最后一场演唱会，听说你生病了，你到底怎么了？” “……” 电话那头，发疯一般的急切。 刘芳菲听完以后沉默了许久。 最终。 “演唱会见。” 平静地说出这几个字以后，她就挂掉了电话。 大厅里平静。 月光透着窗户照了进来，泛起了阵阵银装。 二楼的房间里，吉他声依旧断断续续依旧在响着。 曾经非常喜欢蹭热度的陆昊犹如性情大变一样，之前看到记者就两眼放光，而现在，却深居简出，除了每天吃一顿饭以外，基本上都是躲在二楼。 看起来似乎有些蓬头垢面。 ………………………………………… “这是我的最后一场演唱会，时间也不会太长，从四点半到六点半。” “这场演唱会，是对我人生的一次总结。” “……” 网络上。 刘芳菲告别演唱会的消息犹如火焰一样，刷爆了全网。 视频中，露着笑容的留言。 依旧宛如十年前那样灿烂，那样的魅力四射！ 微博、朋友圈、q狗空间、各大社交平台与门户网站的头版新闻全部都是关于刘芳菲的消息。 她阔别乐坛十年。 期间，没有任何新闻，没有任何消息。 歌坛日新月异，所有人都觉得刘芳菲已经是过去式，曾经的她多辉煌，多灿烂，最终也只不过是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的一段美好记忆…… 时代日新月异，当所有新生代的歌手都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达到刘芳菲的层次了。 她们很多人看着自己的销量，她们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甚至在05年的时候，还有某女歌手说自己的销量已经盖过了刘芳菲。 很多人觉得自己抬抬手，就能勾到天后的宝座。 但是…… 在这一刻，所有人突然发现曾经的自己像一个笑话。 辉煌娱乐里。 高层音乐人开了一场会议。 会议暂停了一切宣传手段，甚至还推迟了几个网络歌手的专辑发布会。 曾经，花钱能买到流量。 但是……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明白花钱买的流量就如同纸糊一样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澎湃的火焰。 燃烧着整个乐坛，充满着数不清的声音。 会议室门口。 张雨涵静静地看着海报。 看到海报上陆昊的名字…… “消息是真的，陆昊真的参加刘芳菲的谢幕演唱会了，并且，是吉他手，可是，他的吉他真的很烂！” 经纪人刘美，刘姐震惊，随后充满着不解。 随后，电话响了起来。 紧接着，她瞳孔一缩。 “刘芳菲，大概会唱陆昊写的歌……” “最后一首歌！” “……” 她喃喃。 随后，叹了口气。 “雨涵，刘芳菲那边邀请你了……” “希望能跟你一起唱《传奇》。” “……” 不远处。 董振带着苏旭来到了辉煌娱乐。 他们虽然背地里骂了辉煌娱乐很多次，觉得是辉煌娱乐阻碍了他们的新歌销量。 但是…… 他们依旧过来，想找找资源。 甚至，希望能搭一下刘芳菲的顺风车，看能不能蹭蹭热度。 他毕竟是q狗音乐排行榜排名第一！ 许午到现在都没有超回他…… 他自觉自己在华语乐坛有一一席之地，辉煌娱乐应该会重视他。 但…… 很可惜。 却没有人理他们…… 当苏旭看到张雨涵以后，他连忙跑过来搭讪…… 可惜，张雨涵跟他简单聊了一下以后，就离开了。 全程都很客套。 ……………………………………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 演唱会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了。 农村老家里。 一个中年人非常罕见地穿了一身西装，拿了一张张海报以及一盒磁带，踏上了去燕京的路。 路上…… 他不断地打着电话确认着。 这是他第一次去燕京。 他从出生到现在几十年的时间里，他从未出过省。 他觉得自己大概一辈子就这样了。 但是，没想到…… 朝阳照在车里。 他回头看了一眼。 突然发现，车上很多人都拿着“刘芳菲”的宣传海报…… 还有…… 一张张专辑与。 看起来很有年代感，但却保存得非常好。 “这是八二年的吧？” “是啊，菲姐刚出道那会的照片……” “天啊！这是第一张吧？” “……” 很快车内就开始攀谈了起来。 很多年轻人下意识地，非常奇怪地看着这些中年人…… 他们不懂这些中年人到底在聊什么…… 他们打开手机，看着铺天盖地的热度，更看不明白这个所谓的刘芳菲到底有什么漂亮的地方，为什么有这么高的热度！ 第五十八章 最重要的大事！ 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的香江…… 是一个群星荟萃的时代！ 一部部电影，一首首歌，一段段故事。 很多东西，随着岁月不但没有消逝，反而更加地灿烂。 陆昊老爹陆河带着海报走下车。 燕京的空气很不好，至少比起乡下的空气，这里实在是浑浊多了。 人来人往的车辆与一排排一眼看不到边的大厦，红绿灯闪烁，横七竖八交织的街道，让陆河有些激动。 在旁边橱窗前，他非常认真地整理了下衣服。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来到大城市。 曾经电视上面看到的，和现在看到的，竟是一般无二…… 这一刻。 许许多多年轻时候的记忆，在这一刻尽数浮现。 谁曾想到，那个在公司里拧螺丝，变得粗糙裂纹的手，曾经也有抱吉他的梦？ 谁曾想到，已经有了些许皱眉的脸颊，曾经听着刘芳菲的歌，狂热得无以复加，做梦都想去远方，看一场演唱会。 只是…… 每天操劳着孩子吃穿温饱，偶尔领导训斥，那梦想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被生活压弯了腰。 车站口不远处的大屏幕上。 出现了刘芳菲的头像。 头像下方…… 用鲜艳的红字写着“告别演唱会”。 陆河盯着看了很久很久，他发现刘芳菲好像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似乎…… 如曾经一样漂亮，年轻。 永远都如同他心中的白月光一样。 “我们走吧！” “陆河，要不我们订同一家宾馆吧？” “距离演唱会现场很近……” “……” “……” 陆河本想给陆昊打个电话。 不过…… 在周围旁边那些中年人的声音中，他下意识地点点头。 他们这一路上，时间永远都不够，他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聊不完的感慨，甚至几个人还追忆起曾经年轻时候的调皮捣蛋，不自觉就眼圈泛红了…… ……………………………… 凌晨五点钟。 朝阳照着这片大地…… 距离登台，还有十个半小时。 不知道是不是中药起了效果。 还是最近休息得好，休养得好…… 刘芳菲感觉自己的精神头非常好，甚至觉得自己的病痛也好了很多。 她早早就起来，看起了歌词。 歌词是昨天晚上写好的。 十多天的时间，陆昊每天都在磨着旋律，弹着吉他。 一遍又一遍。 同一首曲子，从刚开始的磕磕碰碰，到后面的勉强能听，到昨天的逐渐熟练。 刘芳菲觉得陆昊的音乐天赋真的很强，她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写歌的人。 朝阳下…… 刘芳菲看着歌词。 起初是很平和，但看着看着，不自觉就鼻子酸涩，竟是说不出来的怅然感。 恍惚间，她又看着朝阳，万千情绪在心头酝绕，她盯着看了许久许久，记忆中的一幕幕不断浮现，最终终于低下头，身子轻颤。 经纪人郑霞急忙跑上去。 然而，刘芳菲却仿佛能看到后面一样摇摇头。 “我没事，准备一下吧。” “……” …………………………………… “为什么到现在了，你还不肯见我一面！” “电话为什么一直关机？” “……” 机场里。 一个身影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眉宇间很疲惫。 不过，一下飞机就拿出电话，不断地拨打着那个熟悉的号码。 可惜，却是一直关机。 他喃喃，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 他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他第一时间激动地接听了。 可是，电话里面却传来一阵警告声…… 他激动的心情瞬间冰冷。 甚至是咬牙切齿！ “我已经答应你们全部要求了！你们还要干嘛！你们要我死吗！如果要我去死，我现在就去死！” “……” 从来都很绅士，甚至有些怯弱的他，突然在机场里不要形象地疯狂咆哮。 电话那头听到咆哮似乎也被吓到了，一时间没了声音。 突然间…… 四面八方的记者闻讯疯一般地围了过来。 “许安华！” “许安华，先生，你是来参加菲姐的演唱会吗？请问这些年，你和菲姐有聊过吗？” “你是不是对当初家族安排的那场婚姻很不满意！” “许先生，听说您最近和太太关系很不好，要离婚了，这是真的吗？” “许先生……” “……” …………………………………… 距离演唱会还有六小时。 “辉煌足浴娱乐”门口围满了记者。 所有的记者目光全部关注着一个点。 十多天没有露面的陆昊出现在了公众视野里。 他下巴长出了一些小胡子，换了一副新的黑框眼镜，背着那把破木吉他站在足浴店门口。 阳光照耀下，大地有些炎热感，略微闷得人喘不过气。 面对着这么多记者，陆昊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全然没有任何紧张感的同时，反而觉得特别自在。 仿佛在水中的游鱼一样。 “我知道大家要问很多问题……” “我把诸位的问题稍微综合了一下。” “刘芳菲，菲姐……” “她确实要演唱《传奇》，同时，还有另外一首歌，那首歌在今天早上已经注册版权了……” “再次……” “嗯，尽管很意外，但是，我确实要参加刘芳菲的演唱会，并且，在最后的曲目中，成为一个不专业的吉他手……” “我其实是一个非常淡薄名利的人，我反复强调，我的名字不能跟那些天王天后他们出现在同一排，因为我觉得我不够资格，我请求过，我拜托过，但是，菲姐一定要坚持……” “我没办法，我也很绝望啊！” “事实上，我吉他弹得很烂，真满打满算的话，我接触吉他才一个月时间不到，真正练习的时间，才十多天不到……” “我也很无奈！” “……” “当然，这并没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下面，我想要宣布一件大事，一件非常重要，你们必须竖起耳朵听的大事！” “……” 阳光下。 记者们听到了一个个爆炸的消息！ 陆昊…… 竟然又写歌了！ 刘芳菲，竟然唱陆昊的歌！ 陆昊！ 这个家伙，竟然登台了！ 那个跟天王天后排在一起，甚至跟盛世主推的女神，周冰妍同一个位置的陆昊，竟然真特么的…… 是这个气人的家伙！ 他们难以置信！ 特别是看到陆昊那拧巴的模样，他们握得贼紧。 不过…… 紧接着，当陆昊表情分外严肃，眉头深皱的时候，他们的心又提了起来。 陆昊是不是要说一些什么震撼人心的话了？ “我们的足浴店，将会邀请一位很厉害的老中医坐镇，接下来的一个月后，我们的技师将会得到正统的中医培训！” “……” “？？？” 看着浮夸的陆昊，以及好几个面色潮红，就要冲上去的记者们…… 郑霞无语。 哗众取宠，却又分外奇葩。 这真是一个有趣的孩子。 刘芳菲笑了笑，又摇摇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陆昊所吸引过去了。 谁都没有注意刘芳菲戴着口罩墨镜。 就这样在几个人的保护下走进了人群，坐上了不远处的那辆面包车…… 坐上车以后，刘芳菲靠着车椅，闭上了眼睛。 “我们走吧！” ……………………………… 下午。 天气越发得热了。 燕京工人体育馆外，一张张刘芳菲宣传照竖立着。 一个个曾经的天王天后都来了…… 苏旭混在人群中。 头一次感觉自己站如喽喽。 当他抬头，看到前方陆昊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就如火烧。 特别是在看到那则采访视频以后…… 他的胸口不断地起伏。 洋洋得意的陆昊，站在足浴店门口…… 肆意地炒作！ 多骄傲，多得意，多么的恶心啊！ 你算什么东西！ 没有底线的垃圾！ 你也配？ 一股无法言语的嫉妒心在他心中涌现。 他觉得，如果没有陆昊的出现，就没有《传奇》…… 然后…… 他本该是站在舞台上的那个位置。 “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 他表情虽然保持着谦逊，保持着笑容。 但是心中，却犹如恶魔一样！ 他并不知道…… 自己即将打开潘多拉魔盒…… 第五十九章 夕阳下的告别（一） &esp;&esp;“陆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esp;&esp;“张小姐，你好。” &esp;&esp;“陆昊！” &esp;&esp;“哦，你好。” &esp;&esp;四点钟。 &esp;&esp;燕京工人体育馆内。 &esp;&esp;背着吉他的陆昊遇到了刚化完妆的张雨涵，以及，身后的瞪着陆昊，仿佛要将他吃了的吴岱霖。 &esp;&esp;张雨涵依旧清冷，和陆昊打完招呼以后，就准备转身离开。 &esp;&esp;而吴岱霖却并没有走。 &esp;&esp;“陆昊！你为什么拉黑我！我做错了什么？” &esp;&esp;吴岱霖盯着陆昊咬牙切齿。 &esp;&esp;她觉得自己不受重视，而且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esp;&esp;好不容易打电话给陆昊，而且也很热情，各方面都非常有诚意。 &esp;&esp;但是这个家伙！ &esp;&esp;却把自己拉黑了！ &esp;&esp;而且连个理由都没有！ &esp;&esp;这让她哪能不气？ &esp;&esp;“哦，吴小姐……抱歉，手误了，我向你道歉。”陆昊表情很平静，虽然说是道歉，但是声音却听不出任何诚意。 &esp;&esp;“你……” &esp;&esp;吴岱霖感觉自己气疯了。 &esp;&esp;傲人之处不断起伏，如果不是要保持形象的话，她此时此刻恨不得拿起扫把，对着陆昊脑门狠很砸几下。 &esp;&esp;这家伙什么态度！ &esp;&esp;“吴小姐，你们时间宝贵，我就不留你了，你先去忙吧。”或许是觉得自己刚才确实不太礼貌，陆昊随后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 &esp;&esp;“陆昊，你的笑容让人作呕……你还是别笑了，渗得慌。”吴岱霖气得跺了跺脚，留下这句话以后转身离开。 &esp;&esp;“呵呵，那抱歉了。”陆昊依旧露着虚伪的笑容。 &esp;&esp;他表示无所谓。 &esp;&esp;他又不是圈内的人…… &esp;&esp;自己有自己的事业，而且事业蒸蒸日上，除了客人以外，他根本不用看人脸色。 &esp;&esp;而且，他本身对吴岱霖的感官就挺一般，惯着她干嘛？ &esp;&esp;足浴店又不缺她一个客户！ &esp;&esp;“嘻嘻，陆先生真是一个神奇的人啊！” &esp;&esp;“其实，在听到陆先生你的《传奇》以后，我就很想认识他啦……” &esp;&esp;“……” &esp;&esp;看着吴岱霖远去以后。 &esp;&esp;陆昊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轻摸着吉他。 &esp;&esp;还没喝口水呢，他就听到了一阵如百灵鸟一般悦耳的声音。 &esp;&esp;他下意识地转过头。 &esp;&esp;随后，他看到了一个白衣长裙少女牵着刘芳菲的手，睁着碧波清澈的大眼睛，笑盈盈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俏脸充满着好奇。 &esp;&esp;陆昊略微一怔…… &esp;&esp;“陆先生，你好，我叫周冰妍，很高兴见到你！” &esp;&esp;“你好……周小姐！” &esp;&esp;周冰妍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跟着陆昊握了握手，落落大方。 &esp;&esp;陆昊握着周冰妍的手。 &esp;&esp;芊芊玉手，柔软竟似无骨，陆昊忍不住赞叹。 &esp;&esp;脑海中不自觉就出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词语。 &esp;&esp;“嘻嘻，陆先生……我好像看到你脸红了，你难道是第一次握女孩子的手？握得这么紧？” &esp;&esp;“怎么可能……周小姐，我懂点中医，前段时间又学了一些察言观色，握着你这样的手，忍不住就想帮你诊诊脉，这完全是条件反射。” &esp;&esp;“那陆先生，你觉得我现在健康吗？” &esp;&esp;“非常健康，不过，最近可能疲惫，需要稍微调理一下……” &esp;&esp;“好啦好啦，陆先生真逗，特别是你那道貌岸然的模样……哈哈！” &esp;&esp;“周小姐，我是一个斯文人，道貌岸然形容我，恐怕不合适吧？” &esp;&esp;“哈哈哈哈，逗死我了……好啦，陆先生，我先过去啦。” &esp;&esp;“嗯，好的。” &esp;&esp;周冰妍的笑容很美。 &esp;&esp;嬉笑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她一般。 &esp;&esp;似乎，不管什么从她口中说出来，她不管说什么东西都不让人讨厌…… &esp;&esp;陆昊推了推眼镜。 &esp;&esp;虽然脸莫名其妙就有点红，但他的表情依旧严肃正经地缩了回了手。 &esp;&esp;不远处…… &esp;&esp;吴岱霖咬牙切齿。 &esp;&esp;看着两人模样以后，她就很生气！ &esp;&esp;“这个人算什么……这不是区别对待吗？瞧他那道貌岸然的模样，啧啧，就恨不得把手抓着不放了……男人，就是lsp！” &esp;&esp;“好了，平静点，不要关注这些事情。” &esp;&esp;“周冰妍可是你的死对头啊，我们这次专辑还输了呢，我平静不了，这狐狸精！讨厌死了！她以为自己笑得很美吗？雨涵，我觉得你笑得比她好看多了！” &esp;&esp;“……” &esp;&esp;“还诊脉，怎么不帮我诊诊脉脉？恶心巴拉的！让人想吐……就写了两首歌而已，看把他得意的，如果没有雨涵你公司的团队在宣传，指不定没那么高的曝光度呢！” &esp;&esp;喝了一口加咖啡。 &esp;&esp;突然觉得咖啡很苦。 &esp;&esp;吴岱霖差点把咖啡吐了。 &esp;&esp;这一刻。 &esp;&esp;吴岱霖感觉自己肺都气炸了。 &esp;&esp;莫名就觉得自己被周冰妍给比了下去！ &esp;&esp;自己可是才女，自己的粉丝群，不比周冰妍少多少好吗？ &esp;&esp;而且自己也比她高挑，比她好看…… &esp;&esp;至于张雨涵则是轻轻摇摇头，至始至终都是那么的平静。 &esp;&esp;…………………………………… &esp;&esp;距离演唱会还有二十分钟。 &esp;&esp;刘芳菲化完妆以后，面对着镜子坐了许久许久。 &esp;&esp;化妆间里，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她。 &esp;&esp;镜子里的自己，似乎芳华不在，似乎有了些许皱纹…… &esp;&esp;记忆中的她，曾经像周冰妍那样，充满着活力，魅力四射。 &esp;&esp;而现在，她已经不再年轻，青春不再…… &esp;&esp;甚至，还挂着吊针。 &esp;&esp;又过了一会后，她拔掉吊针。 &esp;&esp;她站了起来。 &esp;&esp;精神前所未有的好。 &esp;&esp;犹如…… &esp;&esp;上战场！ &esp;&esp;“走吧！” &esp;&esp;“一起走吧！” &esp;&esp;“……” &esp;&esp;沈胖子拿着摄像机，记录着她站起来的每一步。 &esp;&esp;略显颤巍，不过却异常地坚定。 &esp;&esp;……………………………… &esp;&esp;陆河坐在ip位置上，握着刘芳菲的宣传海报，紧张不已！ &esp;&esp;陆河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ip位置，竟然是那样的ip位置！ &esp;&esp;刘天王、陈楚、张扬，赵启刚。 &esp;&esp;一个个曾经名震香江的大佬，就坐在自己旁边，谈笑风生…… &esp;&esp;而他的旁边，则坐着一个眼圈泛红的口罩中年人。 &esp;&esp;他盯了这个中年人许久。 &esp;&esp;只觉得这个中年人有些熟悉！ &esp;&esp;他回忆了很久，随后心中一震！ &esp;&esp;“许安华，你好，我叫陆河……” &esp;&esp;“你好……” &esp;&esp;“啪！” &esp;&esp;“……” &esp;&esp;距离演唱会开始还有十五分钟。 &esp;&esp;陆河突然站起来…… &esp;&esp;在记者震惊的目光下，在许安华的错愕下，在众多巨星的懵逼中，突然狠狠地给了许安华一个巴掌。 &esp;&esp;“啪！” &esp;&esp;耳光很响…… &esp;&esp;“渣男，我早就想抽你了！” &esp;&esp;“这个巴掌等了二十多年了！” &esp;&esp;“爽！” &esp;&esp;“……” &esp;&esp;………………………… &esp;&esp;“啥，你说啥？我老爹因为打架被轰出去了？” &esp;&esp;“草！” &esp;&esp;“他在干嘛！” &esp;&esp;“……” 第六十章夕阳下的告别（二）第三更 演唱会外…… 汽车喇叭声，叫喊声，记者拍照声，采访声…… 各种嘈杂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直颤。 陆河被数不清的人围着。 各种各样的问题如潮一般汹涌…… 他第一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起初抽许安华的气势已经完全不见了，站在人群中连一句话憋不出来，任由这帮人像大熊猫一样围着他。 他脸色通红，眼神充满着悔恨。 而旁边的许安华则是鼻青脸肿，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被抽了一巴掌，然后还没反击，就被保安架着跑了出来。 他的高档西装被撕得乱七八糟，手上因为匆忙扒拉而卡到了座位的螺丝，到现在还滴着血。 “这人神经病啊！” “莫名其妙！” “这种人怎么能坐在ip！” “我要告他，寻衅滋事，公众伤人！” “妈的！” “……” 他瞪着陆河，破口大骂。 不过看着时间以后，他终于咬着牙，粗暴地挤开记者打算进ip通道，但却被保安给拦住了！ “什么！” “我不能进去了？什么意思，我不能进去？” “我花钱买票了！我最早订票的！” “草！” “快让我进去，不然你们要后悔一辈子，快……” “……” 看着这帮保安…… 他瞪大眼睛。 当听到演唱会里出现了一阵阵序曲声以后，他顿时急了。 而另外一个通道口。 陆昊苦着脸走了出来。 看了一眼吵吵闹闹的许安华，随后又走向另一边人群中。 “爸，你……你没事吧？打赢了没？” “赢了！抽得很爽……” “爸，你怎么这么不省心啊！” “我这不忍不住吗？陆昊，你现在能带我进去吗？演唱会马上开始了……” “……” 看着老爹那急切，翘首而望的模样，再看许安华脸上的肿胀。 陆昊搞不懂一直老实巴交，与人为善的老爹怎么抽人抽得这么狠！ 当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以后…… 陆昊特么简直无语了！ “行吧，演唱会马上开始了，别闹动静了！” “好！” 许安华这边跟工作人员正吵得起劲…… 突然看到那个打人的家伙直接走进了员工通道，大摇大摆得没有任何人阻拦以后，他更急了！ 他气急。 “这家伙怎么回事，他怎么能进去？” “啊？我为什么进不去？” 但是…… 保安只是看了陆昊两人一眼，就当成没看到，继续将许安华拦在门外…… 他肺都要气炸了。 这特么还区别对待了？ 草！ ……………………………… ip位上。 诸人看着黑瘦的陆河整理了一下衣服坐了下来。 他旁边的位置空荡荡的。 诸人愣住。 而陆河则如同念头通达了一样，整个人分外舒爽。 二十年前…… 他听到刘芳菲得了很强的抑郁症。 所有的媒体都在大肆报导着刘芳菲在住院的期间，男友许安华出轨，最终娶了一个老美富商的女儿，拿了老美绿卡。 他似乎忘了曾经刘芳菲怎么怎么对他好，怎么怎么在他家族最困境的时候，把自己卖给盛世娱乐赚钱帮他走出困境。 情深义重，终归的抵不过一张绿卡。 那段时间，陆河每天都能在报纸上看到刘芳菲的消息。 或是憔悴，或是绝望，更甚者是割腕自杀！ 为了一个渣男，不值得啊！ 当时的他义愤填膺，甚至是彻夜难眠，但又非常无力。 他只是一个每天挥着锄头的庄稼汉啊！ 这一刻…… 他感觉到非常爽。 甚至觉得自己抽得还不够用力，把他牙齿抽下几颗才好！ 就在陆河坐在椅子上回味那一巴掌的风情没多久后，不远处的舞台大屏幕上突然传来了一道亮光。 随着这道亮光…… 一阵阵非常温和的前奏响了起来。 “来了，来了！” “出来了，菲姐出来了！” “啊啊！” “……” 陆河精神一震，聚精会神地盯着舞台。 舞台上…… 穿着旗袍的刘芳菲徐徐从远方走来。 陆河盯着那从远而近的刘芳菲，他只觉自己窒息。 …………………………… “诸位！” “好久不见了……” “……” 伴随着那温柔的音乐…… 刘芳菲站在舞台上。 她露着笑容，或许有空调的关系，炎炎夏日，穿着旗袍的她却并不觉得热。 她看着下方的所有人…… 帅气的刘天王正站起来拼命鼓掌。 赵启刚眼圈忽得有些泛红，摸了摸眼镜，点头致意。 影帝梁宏，被称为香江最温柔眼睛的他，此时此刻眼神复杂地举起了一只手。 新时代的音乐诗人、霸占q狗音乐榜首很多年的许午站了起来，眼神充满着激动…… …… 一个个曾经的好友，或是后来的好友，都在台下坐着。 他们都是旧时代与新时代的代表人物。 “二王争霸”“天王时代”“龙蛇并起”…… 那段漫长又真挚的岁月记忆仿佛昨日发生一般历历在目。 “我……” “我站在舞台上，太多太多的话想说了……” “这十多年里，我憋了很多很多的话，在上台前，我犹豫着，我生怕我说太久太久了，但是真正踏上舞台的那一刻……” “我决定什么都不说了！” “唱歌吧！” “……” 刘芳菲眼圈湿润了。 想哭！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 她不但不能哭，而且要笑！ 随着她话音刚落，后面的大屏幕里，出现了一张张照片。 曾经幽远，而略带童稚的背景音乐响了起来。 背后，一张张不算清晰，但却富有年代感的照片徐徐地出现。 是一个化妆很浓，穿着花裙的小女孩。 她握着话筒。 闭着眼睛。 一如，那一年登台！ 那一年…… 她六岁。 那一年，站在舞台上，怯生生地面对着一双双眼睛。 “……” …………………………………… 当《港岛的花》的旋律响起的时候，场下很多人鼻子酸涩得要命。 陆昊的父亲陆河甚至是当场擦起了眼泪。 然后又拼命鼓掌…… 在一众天王天后中，显得异常另类。 舞台后面。 陆昊却是轻轻摸着吉他。 他有些紧张。 是的，一向来脸皮特别厚的他，竟破天荒地手心都湿了汗…… 他还是第一次登台…… 万一吉他弦坏了该怎么办？ “紧张了？” “没有……” “嚼口香糖吧。” “谢谢。” 一阵香风吹来。 张雨涵给陆昊递过了一个口香糖。 当接过口香糖以后，张雨涵转身默默离开。 仿佛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另一边…… 周冰妍本来伸出的手又慢慢地放下。 继续笑嘻嘻地盯着舞台…… 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动作。 第六十一章夕阳下的告别（三） 太阳渐渐偏西。 舞台上的灯光闪烁…… 背后的屏幕，一张张照片依旧在轮换着。 小时候，少年时候，青年时候…… 看着一张张曾经的黑白照片，下面很多人感觉记忆回到了那个灿烂的时代。 唱完了《港岛的花》，当下一曲前奏响起来的时候，台下的赵启刚小胡子轻抖了一下，嘴唇略微有些干裂，鸡皮疙瘩忍不住就起来了。 他抬头的时候，正看到刘芳菲笑着看着他，在对着他挥手。 “我看到你了……” “小胡子很帅气，小眼镜很斯文！” “以后，请一直帅气斯文下去啊！” “……” “……” 听到声音以后，赵启刚忽地站了起来。 非常认真地点点头。 又低下头，让自己情绪稍微镇静一点，但不管怎么控制，记忆还是如同倾泻的洪流一样，怎么都收不回来了！ 那一年。 他刚进盛世，茫然得如同一只找不到归途的小羊羔。 某一天！ 他第一次看到穿着红裙，在万众瞩目下的身影。 她是那么的漂亮，一颦一笑，都能惹人心动，却又充满着强势，明明比自己年轻，但偏偏有一种大姐大的感觉。 他甚至不敢看她。 但是，就是在那一年。 那一年，他写的歌问人问津，连续两三个月没有任何业绩。 偶然间，他在酒吧里苦闷地喝酒，然后，在抱怨的时候，听到了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转过头…… 刘芳菲告诉他，她要唱她的歌！ 人的一生中，总有那么多的贵人，而刘芳菲，无疑是刻骨铭心的那个人。 舞台上。 刘芳菲没有如曾经一样，在舞台上唱跳。 也没有了往日里的活力。 她看起来恬静。 拿着话筒，站在舞台中央，唱起了曾经那首太过经典的《在水中央》。 在这个时代里…… 你已经很难听到这样的歌了。 甚至但凡有人听到，年轻人都会嘲笑你老土，都会嘲笑你是八十年代出生的那批人…… 但是，在场的许多年轻人却觉得非常好听…… 在这个口水歌逐渐泛滥，乱七八糟的音乐洗脑的时候，他们突然觉得这老土的歌，竟非常悦耳，好像，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深情。 他们转过头。 很多中年人在跟着唱。 爸爸妈妈们含着泪，目光从未见过的复杂！ 伴随着音乐声，似乎出现了阵阵大合唱。 ……………………………………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舞台后面。 郑霞喃喃自语。 一阵阵的合唱，如一阵阵的浪花，能够传染的回忆情绪在半空中环绕着。 很多天王天后开始跟着哼，跟着打拍子。 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混杂…… 人潮汹涌之中，她仿佛一朵绽放的花儿，肆意地散发着芬芳…… 陆昊听到这首歌。 然后舞台外面的围墙边上，看到老爸哭得像个泪人。 已经没有了当初那样板着脸的模样。 他也突然感受到了回忆的味道…… 传说…… 是他老爹还没有结婚时候所唱的歌。 期待着远方的爱人出现，期待着前途，期待着未来。 被生活磨平棱角的中年人，曾经何尝没有一颗火热的心呢？ 他们…… 曾经也是少年啊！ 他走到另一边。 突然感受到另一边位置上，一个围墙上方有一个身影在抖动。 他愣了愣神，下意识地朝着围墙边上看去。 只见一个颤颤巍巍的，鼻青脸肿的身影爬上了围墙，看着不远处的那个舞台…… 形容非常狼狈…… 但是…… 似乎身体在轻颤！ 当下一首歌的旋律响起来的时候…… 他突然从围墙上摔了下来。 还好下面就是雨棚，摔得痛了点，但不至于有事。 许安华跌跌撞撞地站起来。 他无法控制住情绪，全身颤抖。 这个旋律他太熟悉了，这是《女人事》，这是他给刘芳菲写的歌！ 他曾经，是一个才华横溢的词曲人！ 他看到了那个舞台上非常美丽的女人。 他大喊大叫，却又一瘸一拐地冲向了观众席位，保安都阻拦不了他…… 他的眼中，只有那个舞台。 曾经的情深义重，他都懂！ 但是，负心薄凉的他，利欲熏心的他，他也曾经后悔过，极端想回到那一年的春天，去新加坡的那一天。 ………………………… 舞台上。 刘芳菲看着下方的那个熟悉身影。 一晃多年…… 她对着他微笑。 再狼狈不堪，再次见面，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再多的深情，再多的怅然…… 在这一刻似乎都变成了一种美好。 再见时…… 大约已经是陌生人了。 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一切都挺好！ 漫漫人生路，一步又一步，曾经迈不去的路，曾经度不过的劫，现在终归是都过去了。 舞台上的刘芳菲在唱完歌以后…… 尽管不觉得热，但是汗水却已经沾湿了她的身体，身体似乎越来越疲惫。 似乎…… 大腿间似乎有一丝温热。 她转过头离开了后台。 她释然了一切。 舞台下…… 许安华如同一个疯子一样泣不成声地跪在了地上。 曾经的他有多绝情，现在就有多悔恨！ 陆河终归是没有再抽他了。 觉得他已经受到了惩罚。 ……………………………… 刘芳菲走向后台就插上了呼吸机。 穿着唐装的中医圣手钟老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帮她轻按穴位。 “你身体透支得厉害，这是在消耗生命潜力！” “演唱会最好停下！” “……” 钟老小心翼翼地拿着针灸，一针一针地扎着。 但是…… 刘芳菲却摇摇头，身体虚弱，但是精神头却异常好。 如火焰一样，散发着余晖。 “雨涵，你的长裙真美，清冷得如雪一样……突然让我很向往……” “冰妍、准备一下，等再唱几首歌，我们就一起登台！” “陆先生……吉他准备好了吗？还有半小时……紧张就嚼口香糖，弹错了也不要紧，无所谓的。” “……” 她强撑着身体拔掉呼吸机，跟着所有人笑着说话，似乎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健康，仿佛无所谓了。 但是…… 针灸出来的血，却是暗红色。 钟老眉头越发地紧皱。 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是幽幽叹息。 几分钟后，她走进更衣室，换了一身衣服。 当钟老看到红色的长裤以后…… 他转头看着刘芳菲的背影，只觉阳光下是如此的绚烂…… ……………………………… 有些歌。 之所以好，并不是因为他的歌词有多内涵，有多惊艳。 而是…… 听过这首歌的人，都有一段关于时光的记忆。 陆昊看着刘芳菲在唱歌…… 不但唱自己的歌，而且唱其他人的歌。 娱乐圈常青树的刘天王、曾经二王争霸的谭麒麟，谭天王，张漾张天王…… 每一首歌。 都引起了一阵阵欢呼。 一首首歌，一段段回忆。 傍晚五点半…… 太阳渐渐偏夕。 陆昊望着远处的长空…… 夕阳快到了。 他摸着吉他，闭着眼睛。 他看到刘芳菲再次出来换衣服，这一次，换了一件洁白的长裙。 “雨涵，我们上去吧！” “好。” 张雨涵高挑清冷的背影掺扶着刘芳菲。 一步步走上了高台…… 陆昊竟觉这这一刻极美。 他感觉，自己见证了一个传奇即将落幕。 “陆先生……” “嗯？” “菲姐就在半个小时前，曾说过一句话……” “说了啥？” “她说，她也许见证了一个传奇的开始……” “啥？” 周冰妍笑嘻嘻的俏皮问题让陆昊有些莫名其妙。 传奇的开始？ 我吗？ “没啥，我也得准备一下了。” “周小姐……” “怎么了？” “我刚才想了想，你这双手这么白皙，这么漂亮，不学点按摩有点浪费……要不，有空过来我店里学中医按摩？” “噗嗤！” 陆昊看着周冰妍白了一眼自己的模样。 没脸没皮地继续板着脸，一脸道貌岸然… 他突然觉得自己挺喜欢逗这个女孩的…… 她笑得真美！ 第六十二章 夕阳下的告别（四） &esp;&esp;“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esp;&esp;《传奇》的旋律在半空中飞舞。 &esp;&esp;张雨涵清冷而又空灵的声音，刘芳菲那款款深情到骨子里的情感…… &esp;&esp;两个声音交融，竟创造了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现场！ &esp;&esp;很多人发疯似地大喊，狂热得如同野兽般嘶吼。 &esp;&esp;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人儿，就在这么一瞬间出现在了舞台中央。 &esp;&esp;他们痴痴地看着那两个身影。 &esp;&esp;这世间…… &esp;&esp;为什么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esp;&esp;这是一场视觉盛宴！ &esp;&esp;………………………… &esp;&esp;陆昊嚼着口香糖，调着吉他的音。 &esp;&esp;看着张雨涵回来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冰妍走上了舞台…… &esp;&esp;远方传来了周冰妍美妙的歌声。 &esp;&esp;如果，张雨涵如同冬日里雪花的话，那么周冰妍就如同春天里的温暖。 &esp;&esp;她的声音沁入人心，让人本来疲惫的心情瞬间变得元气满满。 &esp;&esp;演唱会现场里。 &esp;&esp;一阵阵呐喊声此起彼伏。 &esp;&esp;周冰妍…… &esp;&esp;同样在很小的时候就登台了！ &esp;&esp;同样，在很早很早就成名了，并且没有像其他童星一样长残，反而越发得美丽动人。 &esp;&esp;舞台上的她像一个天使，围着中央的刘芳菲翩翩起舞。 &esp;&esp;笑容非常治愈人心，让人忘却烦恼。 &esp;&esp;不过…… &esp;&esp;陆昊只看了一眼以后，就没有再看了。 &esp;&esp;这些人的演出都非常完美。 &esp;&esp;但是自己这个吉他初学者…… &esp;&esp;越是美好的演唱会，就越不想自己成为演唱会的瑕疵。 &esp;&esp;他越想越紧张。 &esp;&esp;甚至都开始忘谱了…… &esp;&esp;这种情况很糟。 &esp;&esp;偌大的后台里，陆昊试弹了几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竟一次都没弹对。 &esp;&esp;明明之前简单排练的时候，他弹得好好的啊！ &esp;&esp;失误频繁的他，开始后悔答应参加这次演唱会了。 &esp;&esp;“没事的，慢慢来。” &esp;&esp;“……” &esp;&esp;再一次弹完以后，陆昊额上尽是汗水，就在大脑满脑子都是失败以后的种种画面以后…… &esp;&esp;他的身后传来平静，又似乎安慰的声音。 &esp;&esp;他转过头。 &esp;&esp;看到张雨涵正温和地看着他。 &esp;&esp;“我第一次登台的时候，我还唱错了歌，然后忘了词……闹了很大的笑话。” &esp;&esp;“那时，我也很紧张，甚至有些口吃。” &esp;&esp;“没事的。” &esp;&esp;张雨涵说完这句话以后，给陆昊递过一瓶水。 &esp;&esp;看到陆昊喝了一口气以后，她对着陆昊轻轻一笑，随后转身离开。 &esp;&esp;陆昊摸着吉他，看着张雨涵的背影。 &esp;&esp;“哈哈，没事，我不紧张，谢了哈。” &esp;&esp;他笑着说道。 &esp;&esp;……………………………… &esp;&esp;“你什么时候口吃过？” &esp;&esp;“你登台的时候，不是一直很完美吗！” &esp;&esp;“……” &esp;&esp;演唱会现场，吴岱霖看着张雨涵。 &esp;&esp;张雨涵却是默默不语地盯着舞台上的周冰妍，眼神之中尽是欣赏…… &esp;&esp;仿佛听不到任何东西。 &esp;&esp;……………………………… &esp;&esp;周冰妍也唱完了。 &esp;&esp;当她回来的时候，夕阳已经挂在了半山腰。 &esp;&esp;长空之上，本来洁白无瑕云朵边上，出现了一层层红色的晚霞。 &esp;&esp;晚霞是如此之美，今天的夕阳，也是如此之美。 &esp;&esp;周冰妍牵着刘芳菲走了进来…… &esp;&esp;舞台的镜头前，刘芳菲笑地灿烂，等到一进来以后，她就开始呕吐…… &esp;&esp;陆昊站在旁边，看着刘芳菲吐出了酸水，身体越发得疲惫了。 &esp;&esp;但是，她拒绝了呼吸机，拒绝了针灸。 &esp;&esp;她站起来，一步步走向了后台更衣室，眼神中却充满着向往。 &esp;&esp;一直带着笑容的周冰妍此时此刻不笑了，她默默看着刘芳菲的背影，仿佛心也跟着刘芳菲走进了更衣室。 &esp;&esp;这一次…… &esp;&esp;换衣服换得时间很长。 &esp;&esp;外面的观众似乎并没有骂声，全部都在等待着这最后一首歌。 &esp;&esp;陆昊低着头。 &esp;&esp;再次调了一下吉他音…… &esp;&esp;“砰！” &esp;&esp;随后，瞪大了眼睛。 &esp;&esp;吉他弦被他弄断了！ &esp;&esp;他愣了愣，急忙装上了新弦，可是，好像越发得不习惯。 &esp;&esp;慌乱…… &esp;&esp;茫然…… &esp;&esp;焦虑。 &esp;&esp;一瞬间，数不清的负面情绪开始汹涌着他的身体…… &esp;&esp;完了！ &esp;&esp;就在这个时候，更衣室的门开了。 &esp;&esp;陆昊看到了穿着洁白婚纱的刘芳菲推开门…… &esp;&esp;长裙慢慢拖地…… &esp;&esp;她走路的脚都在微微颤抖，仿佛每一步都是坚持着…… &esp;&esp;“菲姐，你真的好美！” &esp;&esp;可是，这一瞬间的刘芳菲真的好美。 &esp;&esp;周冰妍忍不住发自内心深处的赞叹！ &esp;&esp;“谢谢。” &esp;&esp;“陆先生，我们走吧。” &esp;&esp;她一步步走上了高台，慢慢地走到了远处的夕阳…… &esp;&esp;在即将到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陆昊。 &esp;&esp;很认真！ &esp;&esp;陆昊身体下意识站起来，去搀扶刘芳菲，但是刘芳菲却摇摇头。 &esp;&esp;“不了，这一次的路，我自己走！” &esp;&esp;“……” &esp;&esp;………………………………… &esp;&esp;“来了来了！” &esp;&esp;“菲姐来了！” &esp;&esp;“她终于来了！” &esp;&esp;“哇，菲姐穿着婚纱，天啊，她好美！” &esp;&esp;“哇……” &esp;&esp;“我的儿子也要来了，他跟菲姐同台，他是吉他手！” &esp;&esp;“这是他写的歌！” &esp;&esp;“他写的，那个是我儿子，我儿子跟菲姐同台了，我要拍下来！” &esp;&esp;“……” &esp;&esp;许安华听到旁边这个中年人吵吵闹闹。 &esp;&esp;他激动地指了指舞台角落。 &esp;&esp;又是哭又是在笑，狂热得比任何人都要疯。 &esp;&esp;声音中充满着得意，欣喜与兴奋！ &esp;&esp;许安华只觉耳膜震得难受。 &esp;&esp;他顺着中年人的目光看去。 &esp;&esp;他看到了那个青年背着吉他。 &esp;&esp;他张了张嘴。 &esp;&esp;他写的？ &esp;&esp;这个人是谁？ &esp;&esp;为什么我没听说过？ &esp;&esp;可是…… &esp;&esp;在看到刘芳菲的时候，他大脑一片空白…… &esp;&esp;刘芳菲很美…… &esp;&esp;美得让她窒息。 &esp;&esp;“今天……” &esp;&esp;“马上就要结束了。” &esp;&esp;“我曾经，一直觉得以前的时间过得很慢……” &esp;&esp;“上不完的课，登不完的台，似乎永远学不完的舞蹈……” &esp;&esp;“那个时候，大家都很淳朴，邻里间，都是带着笑容。” &esp;&esp;“我曾经憧憬过结婚，曾经想着站在那个美好的殿堂里，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esp;&esp;“曾经……” &esp;&esp;“也想有个家！” &esp;&esp;“但是……兜兜转转，我竟然没有结婚……” &esp;&esp;“就在前些日子，我听到陆先生写的《传奇》以后，我就一直在想，我这辈子，还能再穿上婚纱吗？” &esp;&esp;“我想了很久很久……” &esp;&esp;“终于，到了这一刻……” &esp;&esp;“我把我，嫁给你们，嫁给舞台，嫁给音乐……” &esp;&esp;“在这个……” &esp;&esp;“夕阳之下……” 第六十三章 夕阳下的告别（五） &esp;&esp;陆昊本以为自己会非常紧张。 &esp;&esp;那一双双怀着各种情绪的眼睛，那一个个坐在下方，吼到声嘶力竭的身影。 &esp;&esp;远处西边，夕阳的光芒照在这片大地上。 &esp;&esp;整片大地，无比的血红，遥望长空，竟生出一丝无言的落寞感。 &esp;&esp;但是，却难掩现场那一波高向一波的气氛…… &esp;&esp;陆昊抱着吉他，越来越多的声音不但没有让他怯场，反而紧张感觉一消而空，竟觉得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esp;&esp;仿佛…… &esp;&esp;他天生就适合这种场面，而且，越大的场面，他发挥得越好。 &esp;&esp;他轻抚着吉他。 &esp;&esp;前奏响起。 &esp;&esp;小提琴那悠长的，略带伤感的气息…… &esp;&esp;钢琴键盘声缓慢，充满着余烬的浪漫落幕，却不失优雅。 &esp;&esp;贝斯在空气中回荡着，弥漫着低沉而又悠然自得，鼓声阵阵，随着掌声开始富有节奏感地旋律跳动。 &esp;&esp;……………………………… &esp;&esp;上台前。 &esp;&esp;张雨涵看到了陆昊的紧张。 &esp;&esp;上台后…… &esp;&esp;张雨涵在看到陆昊的时候，她只感觉到整个舞台与陆昊融为了一体。 &esp;&esp;当他弹起前奏吉他，在旋律之中摇曳的时候，张雨涵看到陆昊在笑。 &esp;&esp;这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自信，而这种自信，竟给人一种冲破一切阻碍，任何东西，任何事物都无法压制的存在。 &esp;&esp;无形中…… &esp;&esp;他的身边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着。 &esp;&esp;他的乐感极强，同一个旋律，吉他弹得无比熟练，根本不像是一个新手。 &esp;&esp;甚至…… &esp;&esp;上台前和上台后，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完全超水平发挥了。 &esp;&esp;看他的眼神，他似乎非常享受这种舞台上那万众瞩目的感觉。 &esp;&esp;张雨涵觉得有些有趣。 &esp;&esp;在台下没多少人的时候，他紧张得不行，在台上人山人海的时候，他反而无比自然。 &esp;&esp;这和所有人都反着来了。 &esp;&esp;……………………………… &esp;&esp;“斜阳无限 &esp;&esp;无奈只一息间灿烂 &esp;&esp;随云霞渐散 &esp;&esp;逝去的光彩不复还……” &esp;&esp;前奏声结束。 &esp;&esp;舞台中央里，夕阳照在刘芳菲的身上。 &esp;&esp;她抬头看着远处的夕阳，深情款款，又充满着无尽的留恋。 &esp;&esp;她很喜欢夕阳。 &esp;&esp;非常喜欢每天傍晚的时候，静静地看着这短暂的，夕阳落山的那一刻。 &esp;&esp;歌声中，她儿时的记忆，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浮现。 &esp;&esp;欢乐，悲伤的，兴奋的，平静的。 &esp;&esp;她甚至还想到那一年，她在舞台上跌倒，而舞台下，全部都是哄堂大笑的人。 &esp;&esp;她紧张，局促不安，含着眼泪，却又唱起了歌。 &esp;&esp;夕阳的光芒越发得深邃，照在她的脸上，她轻轻地低下头，然后目光放在贵国际功夫巨星张龙的身上。 &esp;&esp;曾经目空一切，谁都看不起，甚至高调得让很多人生厌的青年，此时此刻变得非常稳重。 &esp;&esp;坐在台下，与她目光接触，张龙下意识站了起来，开始鼓掌…… &esp;&esp;真好啊！ &esp;&esp;……………………………… &esp;&esp;“是粤语！” &esp;&esp;“竟然是粤语！” &esp;&esp;“这……” &esp;&esp;当舞台上。 &esp;&esp;在听到刘芳菲开口的刹那，赵启刚瞪着眼睛。 &esp;&esp;他难以置信，他做梦都想不到，刘芳菲竟然会在最后一首歌里，唱粤语。 &esp;&esp;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远处那个抱着吉他，在纵情弹奏的年轻人竟然写出了一首粤语歌…… &esp;&esp;粤语…… &esp;&esp;曾经很辉煌，曾经在大街小巷，一首首经典快脍炙人口的粤语歌经久不衰。 &esp;&esp;这是一个时代的代表！ &esp;&esp;但是，步入二十一世纪以后，粤语歌开始走了下坡路，偶尔有出名的粤语歌，基本上都是歌手用自己的情感来翻唱的。 &esp;&esp;随着03年以后，就算是港台歌手，也很少在大陆唱粤语新歌了。 &esp;&esp;所有人都知道，时代已经不属于他们了！ &esp;&esp;曾经的香江灿烂，巨星云集的鼎盛时代，已经慢慢转向了落寞。 &esp;&esp;再灿烂的时代，都会终结的。 &esp;&esp;而且，就算是赵启刚，也在几年前在媒体前亲口承认，自己已经写不了粤语歌了。 &esp;&esp;更写不出风靡的，那种时代感的粤语歌，甚至，他坚定得认为，自己写不出，其他创作人就更写不出！ &esp;&esp;可是！ &esp;&esp;这一刻…… &esp;&esp;当歌声响起的刹那，赵启刚只感觉到鸡皮疙瘩都长了起来！ &esp;&esp;………………………… &esp;&esp;“天！” &esp;&esp;“这是陆昊写的？” &esp;&esp;“不可能吧！” &esp;&esp;“这怎么可能……他竟然能写粤语歌？” &esp;&esp;“……” &esp;&esp;演唱会下方。 &esp;&esp;很多人都震惊地看着刘芳菲，然后，又看向那个弹着吉他，有些摇头晃脑的陆昊。 &esp;&esp;周冰妍也呆了。 &esp;&esp;刘芳菲的演唱会最后一首歌，公司一直都是保密，就算是临时彩排，也没有排这最后一首歌。 &esp;&esp;所以…… &esp;&esp;除了内部人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首歌到底是什么。 &esp;&esp;而现在…… &esp;&esp;当首歌唱出来的时候，周冰妍只感觉大脑猛然一颤。 &esp;&esp;随即，她就感觉到这首歌词里面充满着沉重，但是这种沉重又铺满了深情的感激。 &esp;&esp;“迟迟年月 &esp;&esp;难耐这一生的变幻 &esp;&esp;如浮云聚散 &esp;&esp;缠结这沧桑的倦颜……” &esp;&esp;周冰妍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直非常喜欢笑的她，竟在刘芳菲唱这一段的时候，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esp;&esp;上一秒还在震惊这首粤语歌，下一秒，眼圈就泛红。 &esp;&esp;是旋律，还是歌词，亦或者是刘芳菲的声音影响了她的情绪？ &esp;&esp;她不知道。 &esp;&esp;当她再望向远处那个角落里的时候，她看到那个身影低下头，吉他随着手臂不断地在晃动。 &esp;&esp;左边，右边，摇晃右边，又摇到了左边…… &esp;&esp;似乎沉醉其中，自嗨得一塌糊涂？ &esp;&esp;………………………… &esp;&esp;随后，另一个角落里。 &esp;&esp;董振精神大震！ &esp;&esp;紧接着…… &esp;&esp;盯着资料，犹如大白天活见鬼！ &esp;&esp;“不对！” &esp;&esp;“不可能，他妈，完全不可能啊！” &esp;&esp;“这家伙，从资料上显示，他根本没去过香江，根本不懂粤语！” &esp;&esp;“他怎么可能写粤语听歌！” &esp;&esp;“这资料是假的？也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啊！” &esp;&esp;“……” &esp;&esp;“他怎么能写这玩意啊！” &esp;&esp;“……” &esp;&esp;董振破口大骂，觉得资料错了，可是，自己手底下的人，资料从来都没错过啊！ &esp;&esp;而他的旁边…… &esp;&esp;苏旭则是充满着无尽嫉妒。 &esp;&esp;眼神盯着舞台，眼睛通红，他仿佛要将陆昊给撕碎。 &esp;&esp;他觉得…… &esp;&esp;那个弹吉他的位置是自己的。 &esp;&esp;他甚至觉得，自己也能写粤语歌…… &esp;&esp;但凡，辉煌娱乐给他一点资源，帮他搭桥牵线的话！ &esp;&esp;甚至…… &esp;&esp;此时此刻刘芳菲就应该唱他的歌！ &esp;&esp;他觉得！ &esp;&esp;这个世界突然对他很不公平！ &esp;&esp;他才华横溢，闪耀着光芒，却比不上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第六十四章 夕阳下的告别（终） &esp;&esp;夕阳…… &esp;&esp;渐渐落山。 &esp;&esp;大地开始浮着通红余晖。 &esp;&esp;远方的火烧云下，红霞漫天。 &esp;&esp;一阵晚风吹来，热浪之中，似乎透着些许凉意。 &esp;&esp;“曾遇上几多风雨翻 &esp;&esp;编织我交错梦幻 &esp;&esp;曾遇你真心的臂弯 &esp;&esp;伴我走过患难……” &esp;&esp;夕阳下的刘芳菲，白纱飘飘，一步步地走向了舞台中央。 &esp;&esp;俯瞰着下方一个个站起来的人…… &esp;&esp;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双双充满着感伤的眼睛。 &esp;&esp;他们站了起来。 &esp;&esp;不知不觉中，很多人不知怎的就泪流满面，很多女星不断地擦着眼睛，可是，不管怎么擦，泪水还是模糊了眼睛。 &esp;&esp;他们知道。 &esp;&esp;她即将告别这个舞台…… &esp;&esp;她也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登台。 &esp;&esp;尽管，双腿站在舞台上，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每走一步，似乎都很艰难。 &esp;&esp;但是…… &esp;&esp;她却很兴奋。 &esp;&esp;她依旧在走，一如那一年登上舞台，在繁花似锦，在叫喊声中环着舞台走着。 &esp;&esp;台下，是一个个曾经陪伴她的人，他们在为她加油，在为她喝彩，很多歌迷们为她吼得声嘶力竭。 &esp;&esp;半空中辉煌着她的照片，无人机摇曳着她的签名照。 &esp;&esp;一步步走着，目视眼前，每一步都是回忆。 &esp;&esp;家庭离散、父母争吵、登台受嘲，诋毁无数…… &esp;&esp;亲友离散，男友丢弃，母亲冷嘲，只当她是冰冷的提款机，甚至病床上，仍旧让她接数不清的工作，最绝望的时候，只有她和一条狗。 &esp;&esp;曾想过死，想过一了百了，再也不要这个世界了。 &esp;&esp;可是，她还是咬着牙。 &esp;&esp;见过了很黑暗的夜，才对光明如此渴望，感受过冰冷，才对温暖无比向往。 &esp;&esp;绝境之中，却从未放弃，她一步步走，一步步登顶！ &esp;&esp;身后繁花似锦，掌声无数，数不清的艳羡，数不清的尊重。 &esp;&esp;这些年风风雨雨，最难熬，最辉煌，一切只不过都是不忘初心…… &esp;&esp;她爱这个舞台！ &esp;&esp;她永远爱这个舞台！ &esp;&esp;当走到旁边的时候，她看到了陆昊依旧抱着吉他，在跟着唱，眼神充满着炽热，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活力。 &esp;&esp;节奏中，他的吉他越来越熟练，甚至融入了这个舞台当中，丝毫不逊色任何人。 &esp;&esp;他的身上，仿佛有一股永不熄灭的火焰。 &esp;&esp;像曾经的刘天王，可是，天分似乎比刘天王要高一些…… &esp;&esp;未来，也许真的是你的时代啊！ &esp;&esp;她看了陆昊。 &esp;&esp;看了许久…… &esp;&esp;对陆昊充满着欣赏。 &esp;&esp;她再次转过头，再望向天边夕阳的时候…… &esp;&esp;她突然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声音越来越轻了。 &esp;&esp;她开始逐渐听不见任何声音，头好像越来越痛，也有些晕。 &esp;&esp;她的身体也开始轻飘飘了起来，鼻子似乎，有一丝温温的感觉。 &esp;&esp;怎么了？ &esp;&esp;是音响坏了吗？ &esp;&esp;不可能吧！ &esp;&esp;这绝对不可能啊！ &esp;&esp;那是怎么了？ &esp;&esp;………………………… &esp;&esp;“斜阳无限 &esp;&esp;无奈只一息间灿烂 &esp;&esp;随云霞渐散 &esp;&esp;逝去的光彩不复还……” &esp;&esp;人群中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呐喊声。 &esp;&esp;围墙上，就算是保安用力阻拦，还是有数不清的人扒着围墙，在大声吼叫…… &esp;&esp;脸上贴满了“菲”字，手中不断地挥舞着荧光棒…… &esp;&esp;体育场外。 &esp;&esp;早已人山人海。 &esp;&esp;他们虽然看不到刘芳菲，但是他们听着歌，仍旧不断地汹涌着流泪。 &esp;&esp;记者们记录着这疯狂的一幕。 &esp;&esp;他们很多人曾经觉得那一个遥远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觉得新生代很多歌手的人气都比老一辈的歌手要强。 &esp;&esp;可是，他们根本想不到，那个遥远的时代似乎尚未结束。 &esp;&esp;那些年，刘芳菲实在是参演了太多太多的经典电影电视剧了，有些电影到现在点击量依旧很高。 &esp;&esp;今天…… &esp;&esp;在这个晚霞漫天的时刻…… &esp;&esp;一个时代即将结束。 &esp;&esp;他们很多人没有赶上时代的开始，但他们赶到了时代的终结。 &esp;&esp;“没想到，粤语歌竟然这么好听！” &esp;&esp;“是啊，我本来以为粤语歌已经不行了，但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好听的旋律……” &esp;&esp;“不是粤语歌不行了，而是很多创作者都不行了！” &esp;&esp;“陆昊这个家伙，又写了这么牛逼的歌了吗？” &esp;&esp;“《传奇》专辑才刚刚过一个多月吧？” &esp;&esp;“……” &esp;&esp;………………………… &esp;&esp;刘天王看着刘芳菲。 &esp;&esp;他们对视了一眼…… &esp;&esp;她在对她笑。 &esp;&esp;但是，刘信宏，刘天王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esp;&esp;这种感觉很难受，不止是感动的眼泪，还有心脏被人狠狠地锤了一下。 &esp;&esp;她唱得很好听。 &esp;&esp;经过了岁月，不但没有磨灭她的任何气质，一如二十年前一样。 &esp;&esp;他看到她从舞台边缘再次走到了舞台中央停下来。 &esp;&esp;目光默默地望着苍穹那一抹夕阳。 &esp;&esp;“天生孤单的我心暗淡 &esp;&esp;路上风霜哭笑再一弯 &esp;&esp;一天想 &esp;&esp;想到归去但已晚……” &esp;&esp;歌曲逐渐到达了尾声，夕阳无限好，但终归是已然落山…… &esp;&esp;在这个晚霞漫天的夜晚。 &esp;&esp;她紧紧地握住了话筒。 &esp;&esp;刘天王想对着她笑一笑，可是勉强露出的笑容，却变得如孩子一样眼泪忍不住地流了出来。 &esp;&esp;不远处…… &esp;&esp;小丽握紧了拳头，拼命地加油。 &esp;&esp;她非常清楚刘芳菲的现状，她更清楚，现在能好好地站在舞台上，唱歌是多么的困难。 &esp;&esp;宁靖一边哭，一边鼓掌，手掌都要拍烂了。 &esp;&esp;当最后一个音符结束以后。 &esp;&esp;他们看到陆昊放下了吉他…… &esp;&esp;掌声轰鸣的世界中，他们看到刘芳菲就这么呆呆地站在舞台中…… &esp;&esp;没有唱歌，也没有说话。 &esp;&esp;夕阳之光照在她身上，她似乎也哭了，不过，却又拼命地笑着。 &esp;&esp;她看着舞台下，看着前方，看着幕后…… &esp;&esp;对每一个人都露出笑容。 &esp;&esp;对每一个人都点头。 &esp;&esp;那沉寂的时刻，谁都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只知道，她此刻有些反常。 &esp;&esp;明明舞台上有冷气。 &esp;&esp;但…… &esp;&esp;豆大的汗水…… &esp;&esp;花了她的妆容，全身如同湿在水中一样。 &esp;&esp;陆昊紧紧地盯着她。 &esp;&esp;畅快无比的演奏结束以后，陆昊感觉自己回归到了现实。 &esp;&esp;他觉很难受，心脏被纠起来一样难受。 &esp;&esp;“我……” &esp;&esp;“我……” &esp;&esp;“很感谢今晚，大家能过来……” &esp;&esp;“我曾经，曾经想着我的最后一场演唱会到底是什么样的……” &esp;&esp;“我不知道很多年以后，所有人会怎么评价今天的演唱会……” &esp;&esp;“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唱得怎么样……” &esp;&esp;“或许有遗憾，但是，大概，有遗憾才是人生吧。” &esp;&esp;“这首《夕阳之歌》，我在看到歌词的时候，感觉很好，我听到旋律的时候，我很激动……” &esp;&esp;“感谢在夕阳的余晖中，我能遇到陆先生……感谢在这一刻，我能与你们同在！” &esp;&esp;“……” &esp;&esp;“……” &esp;&esp;最终…… &esp;&esp;她对着所有人鞠了一躬。 &esp;&esp;鞠躬的时候，她的脸呈现诡异的红色，似乎是血气上涌，她不断喘着气。 &esp;&esp;鞠完以后…… &esp;&esp;《夕阳之歌》的伴奏响起。 &esp;&esp;在伴奏，在夕阳下…… &esp;&esp;她转身，一步步地朝着舞台后面的那扇门中走去。 &esp;&esp;她其实，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esp;&esp;甚至在近处的人，感觉到她全身抖得相当力量，喘息得也非常厉害，再厚的妆，也遮不了惨白的脸！ &esp;&esp;工作人员想搀扶，但她却摇摇头。 &esp;&esp;所有人就这么看着她一步步走上台阶，走上了那扇门…… &esp;&esp;所有人的内心深处，突然觉得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失去了！ &esp;&esp;当她即将走进门的时候…… &esp;&esp;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恍惚了一下。 &esp;&esp;既然，要走了。 &esp;&esp;那就…… &esp;&esp;好好地告个别吧！ &esp;&esp;她停下来。 &esp;&esp;随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转过身！ &esp;&esp;然后，对着这个舞台，对着那片夕阳，对着那些曾经熟悉过的，陪伴她走过的人…… &esp;&esp;“拜拜！” &esp;&esp;泪水突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 &esp;&esp;画面仿佛在这一刻完全定格。 &esp;&esp;她曾经…… &esp;&esp;每场演唱会结束，说的都是晚安。 &esp;&esp;而现在…… &esp;&esp;她说的是拜拜！ &esp;&esp;诸多的不舍，诸多的难离，诸多的遗憾。 &esp;&esp;全部在这一刻…… &esp;&esp;烟消云散了！ &esp;&esp;她再次转过头。 &esp;&esp;走进了那扇门！ &esp;&esp;踏入那扇门的瞬间。 &esp;&esp;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力量了。 &esp;&esp;鼻子突然流血了。 &esp;&esp;背后夕阳似乎变暗，整个世界也在开始变暗…… 第六十五章 悄然 今天的晚霞似乎持续了很久很久…… 远方长空，弥漫着血红，却经久不散。 长空下…… 最后的旋律终归消逝，前方的大屏幕上，定格在十年前，刘芳菲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情景。 十年前与十年后。 仿佛没有任何区别。 依旧是那么的坚强，依旧是那么的…… 风华绝代！ 一众天王天后想通过ip通行证进入后台，他们有些在回忆中，泪眼婆娑，感慨那些年走过的日子，有些单纯被这首歌给打动敲击着心灵，充满着哀伤，而有些却听到了刘芳菲的那一声“拜拜”，突然联想到最近一些刘芳菲身体似乎不好的新闻，莫名地觉得不妙…… 这其中，有她的朋友与学生…… 但是，在即将进入后台的时候，他们却被告知不能进去，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去。 “抱歉，各位，菲姐要休息了，等休息够了，菲姐再一一和诸位通电话……” 他们站在门口，看着保安严肃的表情，随后，他们看到刘芳菲的经纪人郑霞走了出来，虽然露着笑容，可是眼睛却是极红，很显然，哭过了。 刘天王心理堵得慌，一双手似乎无处安放地在胸前乱抓。 赵启刚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后台，心中有种割裂感，情绪有些失落，他无法形容这是什么感觉…… 影帝梁宏，巨星张龙则是默默地低下头。 张曼曼拼命地打电话，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听，歌神林聪看到这一切以后犹豫了一下，随后转身就离开，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 仿佛，一切的情景都和十年前很像！ 十年前，她突然宣布暂别歌坛，从此以后，极少在公众场合会面，偶尔遇到，就是喝喝茶，聊聊天…… 聊的内容从来都是佛经，聊的是慈善。 十年后的今天，她第一次复出，似乎，复出是一种告别。 只是，这种告别实在是太深沉了。 很多人感觉到了这种深沉…… 当晚霞最终随风消散，黑暗逐渐开始笼罩着这片大地的时候。 许安华在ip通道里被记者们围追堵截，同样围追堵截的还有陆昊的父亲，陆河…… 许安华眼中含泪，每一个记者问的都是关于他到底有没有后悔，到底想不想弥补，他愤怒，可是又无力。 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思报复陆河了。 他只是满身哀叹，非常的失魂落魄。 除了舞台上…… 刘芳菲再也没有私底下见过他一面，更没有坐下来，跟他聊聊，甚至都不给他道歉悔恨的机会。 而陆河被问及陆昊的各种消息…… 这个横空出世的词曲人。 他到底有什么背景，他到底是怎么搭上刘芳菲这条线的…… 一切，都是一团迷，而这些记者，实在是太想知道这种迷了。 ………………………… 喧嚣之后是寂静。 钟老给刘芳菲扎了好多针。 鼻子的血以及身体里的血终于止住了…… 但是，从钟老非常严肃的表情之中，陆昊看得出了一丝无力感。 紧接着，当拔针以后，刘芳菲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没多久以后，一帮医护人员将刘芳菲抬上车…… 转眼间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陆昊是半小时以后赶到医院的…… 病房外。 郑霞瘫在地上，本该很坚强的她无助地在哭泣…… “菲姐似乎，似乎……” 陆昊这辈子听到最绝望的声音，莫过于此…… 陆昊也感觉自己的胸口变得异常地难受。 很快。 “滚开！我是她的父母！” “刘芳菲，出来，我知道你躲在这里，你上个月怎么没给我打养老金！” “我这个月打牌输了，现在没钱还了！” “来到大陆，谁都不跟我说一声，我没你这个女儿！” “……” 门口又出现了两个人，似乎是一个老人，老人拄着拐杖，骂骂咧咧的。 陆昊看到这个老人…… 只觉一一股气血上涌。 但是郑霞却先冲了过去…… “你知道菲姐处境怎么样吗？钱，钱，钱！你就知道钱……” “人都要死了，你就知道钱！” “你这个吸血鬼，你能不能把菲姐当个人啊！” “……” “……” 充满眼泪的大叫声在整个病房内回荡着。 老人似乎吓坏了，踉跄地退后了几步，紧接着呆呆地看着iu。 她似乎难以置信…… 呆了许久以后，她才抹了抹鼻涕。 “现在都学会躲在iu了吗？” “别以为我不懂！” “好，你成功了！” “……” 老人脸突然有些发白，紧接着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医院，随后快速消散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夜幕下下…… 她的身体似乎在啜泣。 她回头再次望了一下医院，随后第一时间打车离开。 “为什么菲姐有这么一个吸血鬼的妈！” “为什么！” “……” 陆昊站在原地…… 他只听到长长一叹。 他回过头的时候，他看到徐猛拿着摄像头，拍下了这一切，眼神充满着无可奈何。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两个小时以后，iu终于传来了声音。 随后。 医生们走了出来。 几人围了上去。 主治医生谭同，谭医生看着郑霞。 “她身体透支得太厉害了……” “我听病车上的人说，她在路上就差不多不行了。” “不过，很神奇的是我们在抢救的时候，似乎各方面生命机能还是保持住，应该是有人事先抢救过了。” “当然，情况依旧不容乐观，病人随时可能会醒来，也随时可能心跳停止……” “……” “……” 谭医生的话音刚落，病床又传来了一阵声音。 随后，郑霞走了进去。 郑霞走进去没多久以后，陆昊又听到了叫自己的声音。 当陆昊走进病床里的时候。 陆昊看到了一个面上色毫无血色，苍白得可怕的人。 她盯着天花板，戴着氧气罩，旁边的心跳仪上，起伏幅度没有任何规律。 “陆先生……” “我大概知道我的状态……” “没想到……” “我，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遇到了你……” “我，感觉，接下来的时间可能会很精彩……” “你一定，有自己的精彩故事……” “很幸运，我看到了这场故事的开头，不过，估计也只能看到开头了……” “我看到……” “新时代开始了！” “真好！” “……” “……” “有人说……” “有些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大闹一场悄然离去……” “挥挥手，那么平静……” “我也应该，闹腾过……” “陆先生，非常感谢你能帮我写这首歌……” “有些累了。” “呜……” “我先失礼一下，先睡会……” “……” “……” 当刘芳菲说完这些话以后。 陆昊看到刘芳菲闭上了眼睛，似乎昏迷了过去。 陆昊呆呆地看着她。 随后，在看到医生们进来以后，他默默地退出病房。 “陆先生，你先走吧。” “菲姐说让你先走……” “等明天的时候，你再过来，医生说，明天她可能会醒……” “……” “……” ………………………… 当第二天早上。 陆昊再次来这里看望刘芳菲的时候，他却得到了一个消息。 刘芳菲离开病房了。 似乎，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刘芳菲醒来过。 而且醒来很久，也打了很多电话。 直到凌晨，再度昏睡过去的时候，刘芳菲被郑霞等人接离了病房…… 陆昊给郑霞打电话。 郑霞的电话却是关机的。 陆昊觉得无形之中很压抑…… 随后，想到什么一般，陆昊给钟老打电话…… 钟老沉默很久，随后说刘芳菲去了乡下，福省老家。 他给刘芳菲开了点药。 无论陆昊怎么问刘芳菲的状况，钟老始终都是沉默不语，只说在治病…… 第六十六章 告别 刘天王早上很早就醒了。 醒来以后，他想起了昨晚的那通电话。 昨晚凌晨3点。 想起演唱会的种种迹象，他一直没睡，一直在通过各方面的关系，联系刘芳菲。 然后，电话响了。 刘天王接到了刘芳菲的电话。 刘芳菲在电话里和她聊了一下曾经，聊了一下未来…… 似乎充满着兴奋，一如曾经那般熟络，似乎没有隔阂。 甚至约定好了，等有空的时候，一起去打高尔夫，一起和曾经一样，去港岛的海岸边上，来一次海钓…… 而最近，她身体有些不太舒服。 需要无人打扰地休养一段时日。 接完电话以后…… 刘天王放下心来，好好地睡了一觉。 但是醒来以后…… 仔细回味，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头。 但随后，他又摇摇头。 又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 这一晚上。 不止是刘天王，很多曾经刘芳菲的好友们都接到了电话。 电话声中…… 刘芳菲似乎状态非常不错，充满着笑容，很能侃…… 只是偶尔几声咳嗽声，说着自己感冒了，怕传染，所以就在休养，拒绝一切探视。 并且，和好友们约好了，等到冬天的时候，一起去哈滨滑雪…… 好友们都知道，刘芳菲是在一个雪花漫天的夜晚出生的。 后来…… 她经常说，她喜欢雪。 她说雪，纯白无暇，充满着圣洁…… 很多担心她的好友都放下心来，还调侃刘芳菲是不是恋爱了，最近这么神秘。 刘芳菲哈哈大笑…… 说自己确实是恋爱了。 和音乐，和舞台恋爱，并且结婚了…… 在一阵玩笑声和打趣声中，他们挂掉了电话，心中安定了下来，觉得刘芳菲这一次仅仅是休养而已。 第二天的媒体中…… 当看到有媒体突然爆料刘芳菲身患重病的，即将离世的时候…… 很多好友都站出来澄清！ 他们纷纷说他们听到了菲姐的电话，电话里一如既往…… 并且，很多巨星一起谴责媒体的无良，尽编造一些乱七八糟的花边新闻！ “我都被去世100多次了，甚至只要我没有出现在媒体前五天，媒体就说我身患重病了，都不行了！” “你看我的皱纹和黑眼圈……” “这段时间我将去马来西亚旅行……” “旅行回来之前，估计有人说我患癌症，马上要没了…… “……” 歌神林聪出现在媒体前，指了指自己的皱纹和黑眼圈，调侃着大笑。 记者们也在哄堂大笑。 等到没多久之后…… 歌神林聪却又幽幽地看着天空。 “我曾经以为粤语已经落寞了……” “这个时代，也不是粤语的时代了。” “但是，自从看了那场演唱会以后我才知道……” “原来……” “并不是粤语已经落寞，而是，我们写不出那样好听的歌了……” “菲姐见证了香江的朝阳的辉煌，也见证了它的夕阳的美好。” “那是一个时代啊！” “……” ………………………… 是的！ 当时间从九十年代到二十世纪的时候…… 曾经香江娱乐的辉煌已然不在了。 很多词曲人，也曾经创作过粤语歌。 很认真地创作过。 可惜…… 没有几首真正出来的。 反复失败以后，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粤语歌了。 他们要接受这个时代，接受改变。 没有任何人可以逆反着时代而来。 他们开始放弃了粤语歌，开始顺着潮流，创作那些温柔的情情爱爱。 虽然不复辉煌，却能混一口饭吃，偶尔还能制造一些不错的热度。 久而久之…… 粤语歌的时代已经不再了，似乎变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所感慨的深情。 很多老一辈都会聊着那个时代，缅怀着曾经的记忆。 仿佛在作最后的告别！ 但是…… 这一天！ 八月十二日。 那场演唱会上，太多太多的曲目，在刘芳菲的口中唱出。 最后的那首《夕阳之歌》。深情而又款款，感慨却充满无尽的思绪与怅然…… 听完以后，很多词曲人精神一震！ 他们站了起来，震惊得无以复加，只觉得耳朵都在节奏和旋律里起舞…… 他们疯狂地鼓掌，仿佛看到了一道曙光照在这片大地上…… 夕阳很美。 刘芳菲很美。 《夕阳之歌》很好听！ 很多人突然意识到，它应该是网络辉煌到来前，粤语落寞的后时代里的一股星火。 一些人在接到刘芳菲的电话以后睡去。 但是，更多人却彻夜未眠！ 他们刷新着各大音乐软件排行榜！ 他们有一种预感！ 应该！ 这首歌要火！ 不对，不是应该，是必须要火！ 或许是这场带着很多人眼泪的演唱会…… 又或许本身就是很多人的回忆与童年，一代人那永不磨灭的记忆！ 等到第二天上午八点钟的时候。 这首歌果然以不可思议的架势，冲击着各大音乐榜单！ 一经上线…… 播放量就在短短的一小时内就突破了三十万！ 甚至远超曾经《传奇》三小时的播放量！ 同样是一小时内， 单张电子专辑销量突破二十万！ 同样超越了一个月前的《传奇》单曲销量，到达了一个让所有网络歌手都震撼的地步！ 一首粤语歌，竟然能造成如此恐怖的销量！ 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甚至是很多演唱会唱过的老歌。 《在水中央》、《女人事》，《浪滚滚》…… 热度疯了一般往上涨，转眼间，就登顶了前五…… ………………………… “这……” 苏旭人麻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刘芳菲突然人气把自己给爆了。 紧接着…… 张雨涵，周冰妍的人气也疯一般，冲击着前三…… 苏旭在《夕阳之歌》网络版发布以后一小时不到时间，就掉到了第四…… 苏旭感觉压力倍增的同时，人差点气晕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能和许午一样霸占各大音乐榜一年，甚至是几年！ 可是，没想到这两个月里，接二连三地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 他有些丧失理智。 甚至于有些癫狂！ 他对着镜子，恶狠狠地如同一头野兽…… 可是终归是不敢嘶吼大叫，甚至砸东西都不敢。 隔壁就是工作室的人，还有董振！ 他生怕自己的形象被毁。 过了许久以后，他才平复下来。 随后…… 他拿出了电话。 “喂……” “……” “陆昊现在应该很得意吧？” “……” “你还在陆昊店里吧？” “……” “好！搜集了多少黑料了？” “……” 第六十七章 刘芳菲的礼物 演唱会结束以后，陆河跟着几个老粉们喝了一场酒。 酒中…… 难免聊到一些曾经的往事，追忆香江那些年的种种，以及各自的日子。 他听到一个来自香江的粉丝，在酒桌上一瓶一瓶地吹着啤酒，聊起了那一年刘芳菲鼎盛时的演唱会。 他也听到一个来自浙省的，做生意的中年人拿出了那一年的签名衬衫…… 衬衫看起来虽然经过细心的保养，但仍旧渗出些许泛黄的年代感。 各种各样的声音，不免夹杂着回忆的唏嘘。 生活改变了他们的模样。 他们忙忙碌碌，满脑子都是衣食住行以及不听话的孩子。 唏嘘间，幸福又遗憾…… 记忆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忘记青春的时候，你丝毫没有任何波澜，但是，当某些东西如同钥匙一样，突然触碰到你记忆深处的东西以后，纷沓而至的往事就如同洪水一样倾泻而来…… 下半夜的时候…… 他们唱起了那一首首歌，然后各自告别。 摇摇晃晃离开饭店，当看到繁华的高楼大厦，以及光鲜的人群以后，陆河突然对自己这几十年的人生，产生了一种无端端的失望感觉。 在陆昊的安排下。 陆河在一家酒店里躺了一夜，却怎么都睡不着。 酒店里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新奇…… 房卡、门铃、床、自动窗帘，甚至那两瓶放在床头柜上的矿泉水都觉得很高档…… 有钱人的享受，竟然是这么舒服。 他来自农村，大半辈子都在农村，憨憨地在土地里干了大半辈子，又在厂子里安稳地度着一天又一天。 现在来到这样繁华的大都市里，心中受到的冲击以及情绪上面的落差，自然是很大的。 …………………… 早上。 陆河来到了陆昊的足浴店。 在他看来，足浴店的位置确实不怎么好。 可是，这里却是人山人海，到处都围满了扛着摄像机的记者。 记者们非常激动，争先恐后地在足浴店里充卡，拍摄，做服务。 技师们很忙碌，往往一个还没做完，下面就有五六个排钟的，简直一刻都没得闲。 刚招过来的服务生忙忙碌碌地切着水果，端着茶，在客人之间穿梭。 陆河看着这一切，然后又看到墙壁上的海报。 这是一张刘芳菲的签名背影。 她站在夕阳下，静静地看着远方，在晚霞的衬托下，宛如与这天地都融入了一体。 背景里的青石板，小巷口，街道在夕阳的照耀下，映着阵阵红光，竟有种别样的美感。 陆河盯着这张照片看了许久…… 情绪说不上来的难受…… “是陆河！” “陆昊的父亲！” “对，就是他！” “……” 这个时候，几个记者看到了他，瞬间就围了上来…… 大厅里。 《夕阳之歌》的旋律以及《传奇》的旋律在不断地回荡着。 优美又深邃…… 看着一张张记者那激动的，如同看到大明星一般的表情。 陆河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这是……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 老足浴店里。 里里外外也围满了的记者…… 不知道是谁传出来，刘芳菲在演唱会的前一个月一直呆在老店里，并且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故事…… 甚至有谣言说刘芳菲的最后一场演唱会，就和这家老店有关…… 于是，很多人慕名过来了。 足浴老店就如同什么景点一样，围满了人。 然而，大门却是一直紧闭着。 根本就不让这些记者进去看。 而大门内。 小丽拿出了一个小箱子。 这个小箱子是她刚收到的快递…… 不知道寄件人是谁。 当她拆开箱子以后。 她怔住…… 箱子里，是一本本表演笔记和表演心得。 还有一封用电脑打印出来的信。 “小丽……我第一次演电影的时候，大概是十岁……” “十岁那年，我碰到了一场哭戏，哭戏对一个孩子来说难度非常大，演好那场哭戏，更难……” “我们拿到剧本，最重要的并不是背台词，而是分析这个角色，第一个笔记里，就是我对那个角色的分析，那部电影的名字叫《回乡》，是一个被拐卖的儿童的故事……” “……” “……” 看着这封信。 小丽脑海中浮现出她和刘芳菲坐在椅子上，非常耐心教自己表演的情景。 她很虚弱，可是，她却讲得非常认真。 这封信很长。 涵盖了一部部刘芳菲曾经拍过的所有电影的介绍。 有些电影曾是一个时代的作品，而有些电影却在那个时代之中，成绩并不好。 然而，尽管如此，但每一本笔记都记得认认真真，每一个角色，都下了苦功夫。 小丽脑海中甚至出现了那一个认真做着笔记，一丝不苟的身影。 她获奖无数的背后，隐藏着她对每一件事都认真到极致的态度。 想到这样的人…… 也许在某一个角落里，没有什么人知道，没有亲朋好友，没有亲人，唯有经纪人默默地陪着，然后，她就这样望着夕阳在病床上孤独地，悄然地离开…… 小丽突然鼻子一酸。 终于是哭了出来。 而在另一边…… 宁靖也收到了一封信，那封信里面，是一张银行卡…… “宁先生，你的剧本我看了……” “我很喜欢。” “所以，我打算投资你的电影……” “如果电影大火的话，我不需要任何分成，希望能这笔钱，和我的财产以及歌曲的分成，跟芳菲基金一起捐给华夏需要帮助的孩子们……” “以后赚到的要给人，学到的要教人……” “……” 宁靖愣了很久很久。 突然发现…… 这张银行卡上的金额是三十二万！ 一分钱不多，一分钱不少！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听到电话就敏感地打哆嗦…… 甚至做梦偶尔都会梦到数不清的催债电话，还有要打断他腿的电话。 他觉得自己陷入了漩涡中，难以挣扎出来。 这是一场梦魇！ 等等！ 菲姐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我欠了三十二万的外债！ 宁靖低着头，呆了许久。 老足浴店里。 沈胖子收到了一张来自国外导演，号称好莱坞传奇人物克洛菲斯的拍摄光盘。 光盘里储存着数不清的珍贵拍摄技术画面。 很多画面，让沈胖子看完以后目瞪口呆。 徐猛收到了一架崭新的非常昂贵的摄像机，名叫“科尔达”是徐猛曾经非常羡慕，但却昂贵到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这一天…… 很多人都收到了一封来自刘芳菲的信和一些触动心灵的人物。 很多人都泪眼婆娑。 陆昊也收到了一封信…… 当陆昊怀着期待打开那封信的时候…… “加油！” ？？？ 陆昊翻来覆去地看着这封信里面那简短的两个字，眼睛都瞪出花了…… 随后他又下意识地看了看其他人。 低头看着给自己的包裹。 他做梦都想不到。 这看起来还算可以的包裹里…… 就放着这么一封写着两个字的信。 第六十八章 这帮人造反了！ 如果没有见到大城市的繁华…… 陆河本可以容忍贫苦与普通。 但是，当看到了大城市的繁华以后，陆河发现自己真的很难再去那家工厂里上班。 朝九晚五地兢兢业业，而且偶尔还得挨那个比自己年纪小十多岁的领导训斥…… 在那个小县城，陆河父母双亡，孩子已经长大，甚至能独当一面，妻子早逝。 似乎那个小县城已经没什么值得特别牵挂的东西了。 夜幕降临。 足浴店里的生意依旧爆火。 人潮汹涌中，陆河就像一个万众瞩目的网红，依旧不厌其烦地回答着这些记者的各种关于陆昊的问题。 很多陆昊童年时候的东西，陆河现在回答得实在是太熟练了，来来回回都是那一套。 直到晚上十点钟的时候，这种喧嚣这才稍微好一点，他趁着空档，然后来到了足浴店二楼。 在他看到陆昊的时候，陆昊手中还拿着一封来自刘芳菲的信件。 “爸……你说这封信是不是用什么药水才能显示出其他的？” “什么？好像这只是一封普通的信。” 陆河看到了那封写着“加油”的信，拿到手中翻来覆去看了许久以后，终于摇摇头。 这就是一封很普通的信件。 “真没有什么高科技在里面？” “没有……” “……” 陆昊终于失望地将那封信放在桌子上。 虽说礼轻情意重，但所有人都收到了来自刘芳菲的礼物，而自己这份礼物实在是像极了口头表扬，而且就算是口头表扬，也只有寥寥两字。 这…… 陆昊失神的时候，陆河看着二楼的情景。 楼下喧嚣吵闹，楼上却安静得过分。 父子俩许久未见，真呆在一起，却是屁都憋不出一个，场面端得尴尬。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陆河这才看着陆昊。 “昊……” “怎么了？” “你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目前来看都很顺利，对了，爸，我前几天给你打的钱，你收到了吧？” “嗯，收到了。”陆河点点头，憋了很久以后看着陆昊：“你……你对那种汽车怎么看？” “啊？电动车？” “不是电动车，是电动汽车，柴油车，汽油车，电动汽车……” “爸，你是看上哪辆车了想买吗？哪个牌子？等等，不对啊，现在的华夏，电动车好像只是在pp里面吧，实车很少吧？”陆昊一愣，脑海中不自觉又浮现出一段莫名其妙的回忆，他又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时间。 2010年！ 这…… 好像从来都没听说过有什么电动汽车吧？ “我不是想买车，我是想……造车，电动汽车！我想，反正你现在生活也能自理，而且我累死累活的，也帮不了你什么忙，干脆我把你给我的钱，去报个班，学点东西……” “啊？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陆昊看到自己父亲认真地说出了这句话。 虽然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轻。 但憨憨的脸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带着一丝坚定。 在自己的印象中，陆河对机械类的东西一直很感兴趣，以前老房子里，总会摆着一些电动机，偶尔还会摆弄电动三轮之类的部件。 陆昊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父亲，这个一直生活在三线小县城的父亲，这个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中年人竟然还有造车梦。 “来得及，我才四十九岁……” “哦，那咱就学吧。” 当看到陆昊点头以后，陆河略微褶皱的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 他年少的时候…… 在电视上看到最经典款的桑塔大众。 后面就被车所深深吸引。 后来也进了机械厂，偶尔会向领导提一些意见，可是最终不断进来的大学生让他只能当底层拧螺丝的工人。 他曾想过好好学习。 可是，日夜操劳加班，回家还得操劳家务，甚至难得的休息天都不敢停歇，生怕肚子会饿到… 你怎么可能有时间学习？ 这一次…… 他来到燕京。 老实巴交的他开拓了视野，也终于鼓足了勇气不顾一切地抽了那个渣男一巴掌，念头已经完全通达，没有被拘留的他，此时此刻想拥有自己的人生了。 接下来，陆河和陆昊聊了一些其他事情以后，就去旁边的沙发上睡觉了。 陆河睡得很沉…… 完全没有在陌生地方睡不着的感觉，没多久之后就打起了呼噜。 等到晚上十二点。 足浴店终于散场的时候…… 陆昊关上了门。 随后…… 他看到了宁靖和徐猛还有小丽。 “陆哥！我想拍电影，我有一个梦想～菲姐在信中说，我们这帮人肯定能成事！” “……” 陆昊看到宁靖的眼神之中充满着熊熊烈火。 他从来都没有看到宁靖这么坚定过，感觉这个人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很坚定。 “老板，我也想试试……” 小丽憋着脸，虽然不敢和陆昊双目相视，但声音却非常认真，并且透露着前所未有的渴望。 陆昊看着这两人…… 随后，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仿佛要说什么的徐猛。 “徐先生，你是不是也要拍电影？” “陆老板，我想……做一个娱乐八卦新闻平台，做一个自己的媒体，这是我的计划书，我们可以挂号辉煌旗下，凭着你的才华和鬼才宣传，我们肯定做大做强……” “……” 偌大的空间里。 徐猛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规划。 随后…… 他听到了阵阵响动。 紧接着…… 陆昊下意识地回头。 他突然看到一个个本来非常疲惫的技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了过来。 他们眼神之中透露着渴望。 仿佛一股火焰一般包围着他，似乎把他架空了。 陆昊愣了很久。 “老板，我们，我们也有一个梦想…也想拍电影……” “嗯，老板，我看过宁编剧的剧本了，我觉得剧本写得真的非常赞……” “……” “……” 你们特么一个个都是足浴店技师。 你们凑什么热闹？ 陆昊看着这些过来凑热闹的人，顿时有一种自己被造反的感觉。 自己这些天一直忙碌着跟着找中医，很多东西有些疏忽。 “我……老板，我是燕影毕业的，看到招聘过来的……” “老板，我其实，我以前在横店跑了四年龙套，虽然不出名，但是我有演技的，要不你试试我，你让我哭我就立马哭……” “老板，我……我是华影毕业的，跟宁编在网上聊了很久，然后听了《传奇》，又听了你的故事以后，我特别崇拜你……” “陆哥，你让我们学习足浴，学习中医知识，其实都是为了未来的电影铺路对吧？现在，我觉得差不多了，正如你之前说的那样，现在是我们的时代了！我们要露一露锋芒了…” “是啊，宁编让我们学一个月，我觉得不错……” “老板，咱们蛰伏了这么久，老板，现在是咱们亮剑的时候了！兄弟们憋坏了！” “……” “……” 恍恍惚惚的…… 陆昊精神一震！ 他突然发现…… 一半以上的足浴技师，竟然都特么是圈子里的人。 他招聘的时候，根本不看他们的学历。 在他的潜意识中，能过来当足浴技师的，学历都是英雄不问出处的存在…… 但是！ 这一刻…… 陆昊眯起了眼睛，扫过所有人，眼缝充满着精芒！ 这帮人造反了？ 第六十九章 黄袍加身？（上） &esp;&esp;q狗音乐排行榜单上。 &esp;&esp;单曲《夕阳之歌》和《传奇》位列榜首。 &esp;&esp;下载量一骑绝尘，在万众瞩目下，双双破了两百万这个夸张的数字！ &esp;&esp;甚至本来已经萎靡的实体专辑，似乎也焕发出了一丝新生，《传奇》和《蜕变》两张专辑，双双破了白金销量！ &esp;&esp;数不清的羡慕，嫉妒，咬牙切齿，夸赞…… &esp;&esp;刘芳菲更是在歌手排行榜里位列第一，那一场演唱会，也被称为“一个时代的落幕……”各大媒体围绕着这一幕，肆意地渲染着曾经的粤语天堂，曾经的那一段段感人的故事。 &esp;&esp;不过…… &esp;&esp;在这一段段故事的背后。 &esp;&esp;一个身影，却是出现在热度的版面上。 &esp;&esp;“他站在一个时代落幕的舞台上……” &esp;&esp;“他自卑微崛起！” &esp;&esp;“自微末中仰望。” &esp;&esp;“这一天……” &esp;&esp;“他亮剑了！” &esp;&esp;“剑身璀璨到耀目！” &esp;&esp;“一个时代结束，另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esp;&esp;“……” &esp;&esp;网络上…… &esp;&esp;在演唱会结束的第三天，各大门户网站出现了一张张帖子。 &esp;&esp;帖子里面。 &esp;&esp;陆昊站在舞台上弹着吉他，沉浸其中的模样，在刻意的拍摄下，双目仰望苍穹，夕阳之下，似乎非常的霸气，像一个握着兵器，仰天之战的战神。 &esp;&esp;而图片下面的文字，更是用尽了所有的词语，把陆昊卑微的身世，以及单亲家庭的背景极尽吹捧，励志让人热血沸腾！ &esp;&esp;甚至曾经那些蹭热度的乱七八糟东西，都在第一时间被洗白了。 &esp;&esp;很多不知名的网友看到文字描写后，忍不住情绪就被调动了起来，也跟着莫名热血…… &esp;&esp;甚至很多人觉得，陆昊活出了真正的精彩人生，做到了他们心中的逆袭，成为了模板！ &esp;&esp;……………………………… &esp;&esp;八月十四日。 &esp;&esp;天空下起了小雨。 &esp;&esp;陆河在凌晨四点就离开了足浴店，兴奋地买了回老家的车票，准备去厂里辞职，然后去追逐梦想，打算拼尽全力去学习怎么造车！ &esp;&esp;他前所未有的放松与快乐。 &esp;&esp;似乎奔赴了新生命。 &esp;&esp;而足浴店里。 &esp;&esp;陆昊一觉醒来，却是感觉到浑身酸胀，有些疲惫…… &esp;&esp;似乎是房间里湿气太重的关系？ &esp;&esp;陆昊摇摇头。 &esp;&esp;随后第一时间看着房间里的两本计划书。 &esp;&esp;一本书《盲足》的拍摄计划书，另一本是《新辉煌娱乐传媒》的新闻平台计划书。 &esp;&esp;翻开这两本计划书，你能看到这些计划书写得洋洋洒洒，有理有据，甚至陆昊拿放大镜挑，你都特么挑不出任何问题。 &esp;&esp;满满地写着可行性。 &esp;&esp;甚至…… &esp;&esp;《盲足》的后面，还有各种海外市场分析，包括刘芳菲曾经对这部电影的评语。 &esp;&esp;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 &esp;&esp;宁靖的呼噜声依旧很响亮。 &esp;&esp;陆昊却是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危机…… &esp;&esp;他大意了！ &esp;&esp;他之前就有些奇怪，为什么在自己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招聘的足浴店技师要么就是长腿美女，要么就是有些帅的小帅哥。 &esp;&esp;乍一看…… &esp;&esp;怎么都不像是那种小城市出来，来大城市打工的普通人。 &esp;&esp;但是陆昊没多想。 &esp;&esp;现在毕竟不是八零后九零，现在就算再小的城市，就算是一些农村，那些孩子们女孩子谁不用点洗面奶？化妆品？ &esp;&esp;而且，这帮人似乎洗脚洗得很卖力，前所未有的认真，学东西学技术也相当快，而且，这样的帅哥美女，不好吗？ &esp;&esp;陆昊就没有多想。 &esp;&esp;而就在昨晚。 &esp;&esp;陆昊这才意识到这情况不对。 &esp;&esp;陆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看着桌上的一本本简历子哦了。 &esp;&esp;这是宁靖很久前交给他的。 &esp;&esp;不过，因为之前一直在忙刘芳菲的事情，之前一直没看。 &esp;&esp;毕竟，当一个足浴技师，你需要什么学历？简历资料，对陆昊来说没啥意义，还能真的有名牌大学生，懂英文的过来干足疗这行业不成？ &esp;&esp;而现在…… &esp;&esp;借着灯光，他翻开了简历。 &esp;&esp;燕影、华影、横店特约演员、某某某大制作里跑龙套…… &esp;&esp;陆昊看完以后…… &esp;&esp;心中极为复杂。 &esp;&esp;紧接着，又从抽屉里翻出了另一份文件…… &esp;&esp;那是保密协议！ &esp;&esp;陆昊接过协议后，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保密条款。 &esp;&esp;“电影拍摄前，任何人不得向外人透露电影细节……” &esp;&esp;“电影拍摄前的实习阶段，任何人不得以其他任何形式损害公司利益……” &esp;&esp;“电影拍摄前，每一个人必须遵守足浴店规章制度，不得早退……” &esp;&esp;“……” &esp;&esp;看到一项项条款，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宁靖把这些文件交给自己的认真模样，甚至想起前些日子，询问自己对这些合同文件的看法。 &esp;&esp;陆昊回答自己没有任何看法。 &esp;&esp;宁靖你看着办就好。 &esp;&esp;事实上…… &esp;&esp;前段时间，他把足浴店交给了小丽和宁靖打理了。 &esp;&esp;他每天忙碌着找中医，练吉他，空闲的时候他只负责看账单和收钱，以及监督足浴店里的一些情况。 &esp;&esp;培训、传授基础按摩知识，足浴穴位知识学习…… &esp;&esp;似乎…… &esp;&esp;一切都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切非常正常。 &esp;&esp;还有不少客人的好评。 &esp;&esp;他本以为这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自己的足浴店发扬光大，乃至于未来都是星辰大海！ &esp;&esp;可是！ &esp;&esp;没想到！ &esp;&esp;这特么都是演的？ &esp;&esp;这一瞬间。 &esp;&esp;他突然脑海中又回忆起了一些不曾在意的细节。 &esp;&esp;几个足浴技师，总会三三两两剧集着，聊的似乎不是什么什么八卦，而是…… &esp;&esp;未来和娱乐圈，甚至在批判一些电影，似乎感慨华夏电影进入了死胡同，这个娱乐圈有些畸形之类的话题…… &esp;&esp;话题有有些很深，有些甚至是对电影的解析，各抒己见，似乎，还有人在背台词？ &esp;&esp;越想…… &esp;&esp;陆昊越觉得细思极恐。 &esp;&esp;甚至，他又想到从来都沉浸于自己世界中的宁靖，似乎经常会和技师们聚在一起聊天。 &esp;&esp;聊到兴奋处…… &esp;&esp;众人似乎很激动，都摩拳擦掌，宛如洗脑。 &esp;&esp;一副要干点大事的模样。 &esp;&esp;还有刘芳菲空闲的时候过来，似乎也跟着所有人在交流着各种各样的内容。 &esp;&esp;小丽也参与其中，一直沉默少语，勤勤恳恳的她，不知怎的，也变得特别开朗…… &esp;&esp;陆昊那个时候，只觉得小丽交到了新朋友，开朗点非常正常。 &esp;&esp;现在想想…… &esp;&esp;特么！ &esp;&esp;这帮人是在筹备电影啊！ &esp;&esp;陆昊低下头…… &esp;&esp;就在这个时候，隐约间，他听到了楼下的议论声。 &esp;&esp;“我扮演的这个技师角色，那些记者们没有反应过来吧？” &esp;&esp;“肯定没有，我扮演的是一个从农村出来的，老实巴交的足浴店技师……任劳任怨，在剧本里，我也是这个……” &esp;&esp;“我也是，不过，我扮演的是为虎作伥的马屁精……昨天我把那个陈记者马屁都要拍上天了，你觉得我咋样？” &esp;&esp;“牛逼！” &esp;&esp;“我觉得这次实践真的很不错，每天很累，但是睡得好，每天起来，我还能把一些台词放在客户身上试……” &esp;&esp;“……” &esp;&esp;“……” &esp;&esp;恍惚间。 &esp;&esp;陆昊精神大震。 &esp;&esp;他一直是一个很纯粹的人！ &esp;&esp;目标也很纯粹。 &esp;&esp;但是…… &esp;&esp;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大染缸，他很纯粹，其他人却从来都不曾纯粹。 &esp;&esp;所有人都造反了…… &esp;&esp;他被背刺了！ &esp;&esp;偌大的地方，他竟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esp;&esp;就在这个时候…… &esp;&esp;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esp;&esp;“陆先生……听说，你要拍电影了？” &esp;&esp;“陆先生，你这盘棋下得……很大啊！怪不得，觉得你的操作都怪怪的，让我都看不懂了……” &esp;&esp;“陆先生，如果需要什么帮忙的话，请告诉我们……我们雨涵，也挺愿意投资一笔小钱。” &esp;&esp;“？？？” &esp;&esp;电话那头。 &esp;&esp;刘姐声音响了起来…… &esp;&esp;陆昊愣住。 &esp;&esp;脑壳嗡嗡声直响！ &esp;&esp;投资一笔小钱？ &esp;&esp;我都不知道我要拍电影了好吗？ &esp;&esp;我在找中医的那段时间里，你们到底把我的足浴店给弄成啥了？ &esp;&esp;直接给我唱一出黄袍加身？ 第七十章 黄袍加身？（下） 雨依旧在下。 辉煌大厦窗外，涌起了阵阵薄雾。 站在屋子里看着窗外，竟有种生活在空中的感觉。 陈姐打完电话以后，看了一眼旁边正盯着窗外出神的张雨涵。 曾经…… 刘美看不起陆昊，觉得陆昊这个人就像很多的底层的小人物一样，充满着浮夸，令人厌恶，没有底线等各种不讨喜的缺点。 不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恍惚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非常惊人的现实。 他说的每一句话，看似像个笑话，说话的模样宛如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但是…… 他都做到了！ 是的！ 当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笑话，肆意的嘲讽，轻视，各种的不屑一顾…… 但是，当真相揭露的刹那间，他们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 那个男人。 从来都没说谎！ 演唱会过后，刘美越来越觉得陆昊的身上充满着不确定的神秘因素。 如同从石头里蹦出来一样，横空出世…… 所有调查出来关于陆昊的资料，此时此刻都如同一张废纸，完全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更让刘姐难受的是，陆昊做的很多莫名其妙事情，在答案还没揭露之前，她根本分析不出来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譬如…… 足浴店！ 有这么惊人的才华…… 甚至能搭上刘芳菲这条线，并且给刘芳菲写歌，参加她的最后谢幕演唱会…… 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拒绝了多家公司的招揽，一直窝在足浴店里？ 她可是知道，很多人包括他们自己团队给陆昊开出的价格都是天价啊！ 想不通！ 搞不明白！ 后来…… 在调查足浴店里的员工以后，她觉得自己突然懂了。 拒绝，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给得还不够，另一种是这个人本身就野心勃勃，看不上！ 似乎，两种都有可能？ 但是…… 就在昨天。 她偶然间查到陆昊足浴店的员工资料！ 她恍然！ 原来…… 这一切都是噱头。 “如果是以往的话，我们这样的电影不可能投资的，不过，陆昊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是有太多太多不确定因素了，提前示个好，就算亏点钱，问题不大……” “虽然根据宁靖的各方面资料显示，这个人就是一个普通到骨子里的失败者，不过，有一份资料很挺有趣，传闻，刘芳菲对这部电影挺感兴趣的，听说，还投资了，资料不算明确……” “还有各方面的资料显示，曾经q狗音乐媒体部分一位名叫徐猛的员工在前些日子已经离职，现在窝在足浴店里，徐猛的资料和之前写过的一些报导我看过，虽然在这个逐渐开始的流量时代里，他写的东西排不到前列，但是内容和噱头完全不输任何人，这种人，是个人才……” “刘丽，表面上看是一个足浴店的技师，不过前些日子在庆功宴上接触过，这个人对表演挺有天赋，人够努力，进步也很快。” “还有陆昊足浴店的招聘信息，乍一看，像我们辉煌娱乐的招聘信息，这人，就是在往死里蹭，足浴店里的员工，大部分都是科班毕业或是曾经横店龙套的老油子……” “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一步棋。” “甚至，雨涵！” “……” “……” 一项项分析资料。 仿佛拨开迷雾见青天。 刘美越来越觉得这家足浴店，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充满着算计。 分析着分析着…… 刘丽突然看向沉默不语的张雨涵。 “那一天，你走在大街上，刚好你的海报飘在你的脚下被你看到……” “你说，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是真的巧合，或者是，陆昊这家伙一开始就盯着你，故意的，藏在暗处？” “……” “等等，还有我们公司开出的那个王龙，被陆昊扒了衣服的王龙，我又查到了一个非常巧合的事情！” “王龙在医院里，检查出了肿瘤……” “心神大惊，刚好惊叫的时候，遇到了戴着墨镜的刘芳菲……” “然后，刘芳菲本身已经放弃化疗了，想着找中医保守治疗，然后又在路上，刚好遇到了陆昊……” “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巧合？” “……” 在社会上混的时间多了。 很多简单的事情，巧合的事情都会变得复杂化。 摆在桌上，陆昊的每一份资料都充满着细节！ 刘丽越分析，越觉得细思极恐。 这一切，都是提前布置好的算计吗？ 她竟有些头皮发麻了！ “刘姐，陆昊同意我们投资了吗？” 张雨涵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电话里，他的声音似乎挺怪的，没有说同意，也没有拒绝，有些话，我也听不懂……” “哦……” “咦？陆昊足浴店的技师们身份被人爆出来了……天，这一波热度炒得厉害啊！” “……” ………………………………………… “天！” “陆先生，你真的要拍电影了吗？” “这部电影到底讲述着一个怎样的故事？” “哈哈，陆老板，你要跨界了吗？陆老板，要不我在你电影里面演个角色？” “哈哈，我可以演正派的记者，你看我，我长得就很正派！” “是啊！” “……” 上午。 雨越下越大了。 可是，这么大的雨却阻挡不住记者们的热情。 很多记者冒着雨，扛着摄像机跑过来了…… 他们看到陆昊出来，纷纷笑着和陆昊打起了招呼，并且非常自然地坐在了沙发上，享受着足浴按摩。 看着露着笑容，勤恳的技师们，他们竟然有种说不出的优越感。 以前他们不知道…… 现在他们知道了。 这些人都是演员…… 怪不得他们曾经看着几个技师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原来，几个技师曾经电影里跑过龙套…… 譬如，一个马尾辫，穿着朴素的女孩名叫李彤，曾在《宋京风华》之中，扮演一位爱国风尘女…… 譬如，这个长相颇有特色，似乎具喜感的青年，曾在《烟雨》之中，扮演抢劫男主，被男主胖揍的二流子…… …… 陆昊看着这些和自己谈笑风生的记者。 他却没有了往日的笑容。 整个人都是懵的。 似乎…… 这一天…… 全世界都知道他要拍电影了？ 关键是…… 他也是在昨晚知道的！ 当陆昊不经意间，看到手机里弹出来的新闻以后…… 他瞪大了眼睛。 第七十一章 梦想家们 “2010年，6月份……” “他辞去了燕京某公司仓管的职位，怀揣着梦想和满腹才华，在街边小巷里，租下了一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房子……” “走上楼梯，你经常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响……” “偶尔，你能感受到屋顶飘过来的粉尘。” “老式的电风扇，破旧的沙发，那永远都接不好的电路……” “这里……” “就是他梦想起航的地方。” “后来，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同样一批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 “宁靖，拍过《小山回家》与《深井》，落魄之时，遇上了陆昊……” “刘丽，小村子里，跌跌撞撞来到大城市里闯荡的女孩……” “李彤，曾在《宋京风华》饰演风尘女，曾流浪横店，一步一个脚印的实力派演员……” “……” “……” “除了这些年轻人以外，谁都想不到，一代天后刘芳菲的演唱会前的一个月，她就是呆在这里度过……” “她被陆昊的惊人才华所折服，她被这群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所感动……” “……” 足浴店二楼的小房间里。 徐猛正抱着电脑，肆意地挥洒着他的感慨。 他沉浸其中，勾勒出了一个梦想。 当写完《梦想》这个篇章以后，他检查了一遍错别字，随后念了一遍，竟觉无比兴奋。 随后，他配上了几张足浴店技师的图片，又配了几张他们曾经在大电影里跑过龙套的剧照。 配完了以后，他点开前几篇点击量已经破百万的微博文章。 “一代天后演唱会前的点点滴滴……” “《夕阳之歌》里的那些故事，一个青年的情怀……” “遥远的彼岸，刘芳菲的背影，陆昊看到的夕阳……” “我们的梦想……” “……” “……” 他把陆昊说成是一道光，把足浴店里的每一个人都说成是追梦者。 他的渲染能力自然是很强的。 极尽吹捧后，结合那场足以封神的演唱会，竟没有任何违和感。 这几篇文章在短短的几天，在演唱会结束后爆火。 跟着爆火的，还有他那日渐疯涨的微博粉丝…… 从起初两万，到十万，到现在的二十万…… 他突然想到了递给陆昊计划上面的未来。 他无端端就自嗨了起来。 他有能力，有野心，而且觉得自己碰到了一群同样有着冲劲的伙伴，以及那个总是能制造话题，制造热度的陆昊！ 何愁大业不成？ 梦想！ 这种东西如同火种一样，当被点燃以后，就再难压下去了。 他点击了发送。 然后看着自己的身份证，以及媒体从业证，还有那刚起草好的股东分成书…… 他觉得自己踏出了人生中第一步！ 半晌以后…… 他听到了脚步声。 随后…… “徐记者，谁让你写这些玩意的？” 徐猛看到陆昊匆匆忙忙跑上来，眼神之中充满着难以置信。 徐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激动心情，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老板，是时候登台，站在镁光灯中央，看着这个新时代了！” “？？？” 雨声中。 徐猛声音看起来很平静，不过，眼神却仿佛看穿了一切一般盯着陆昊。 陆昊看到他眼神之中，有着不正常的激动。 他觉得徐猛可能脑子坏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似乎是脱离了掌控。 “老板，想想我们的未来吧……在卑微之中崛起，一个个怀揣着梦想的青年，在失败之中，逐渐看到了曙光，然后，一步步前进，披荆斩棘……这该是多动人，多励志的故事，我相信，这个故事里的粉丝，绝对不少！” “《传奇》的诞生，《夕阳之歌》落幕，我们是参与者……” “未来，我们就是写这个故事的人，我突然感觉到荣幸，能参与到这个故事中来……” “老板，这是股份书……” “……” 窗外。 雨水啪嗒啪嗒地打着窗户。 陆昊看着徐猛。 徐猛是一个记者，但是，却似乎是一个比较偏执的，沉浸在勾勒梦想的人。 像个梦想家。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宁靖差不多。 陆昊皱眉。 徐猛的一些话，确实非常具有煽动性。 似乎…… 自从徐猛来到足浴店以后，这帮人就开始不安分了。 想到下方数不清的记者…… 再想到宁靖这么天的日日夜夜里，一直守着那个剧本。 宁靖…… 很努力。 他突然哑然…… 干脆沉默地看着窗外。 似乎在深思。 徐猛看到陆昊的沉默后，也莫名地有一阵紧张。 他曾经觉得自己看穿了陆昊，而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锦上添花。 不过……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了。 就在这个时候…… “既然都决定要拍电影，那就拍吧。” “不过……” “拍摄地点不能在我的足浴店里……地址，我亲自找个地方。” “你的媒体，我入股了……” “……” “……” …………………………………… “我很艰难……” “不管你们信不信，但是，我真的很艰难地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 “我昨天失眠了一整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我脑海中总是响着宁编那充满着炽热的声音，他说，他要拍电影……” “每一个人都有梦想，我们不应该嘲笑被人的梦想，就算曾经经历过失败，挫折，甚至曾经一无所有……” “我们的心脏，总是在跳动着，偶尔会很炽热……” “作为他的好友，我终于决定支持他……” “是的，你们说得对，我们确实要拍电影了……” “为了这部电影，我会失去很多，也许，会把我的足浴店都弄失去了……” “我风险很大，而且压力很大……” “我真的很艰难，直到现在，我的良心依旧在挣扎……” “……” 苏旭工作室。 苏旭死死地盯着陆昊的视频。 视频里。 他看到陆昊四十五度仰望苍穹，声音充满着绝望，似乎前所未有的拧巴。 他瞪着眼睛。 这个时候…… 电话响了起来。 随后，他接了电话。 “陆老板没有任何黑料！” “……” “他做事非常认真，有着炽热的梦想，苦难之时，依旧保持着常人所不能拥有的自信……” “……” “老板懂中医，明穴位，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敛财的小人！” “……” “足浴店里所有人都很团结，从现在开始，我也要追逐我的梦想了！” “……” 苏旭表情都变了。 第七十二章 屠龙者，陆昊普法人！ “我做梦都想不到，我会拿起这把屠刀，然后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们在这个滚滚红尘中飘荡，有时候滚着滚着，会滚到不知名的远方，恍然回顾，我们发现自己早就不是曾经的自己了……” “这就是生活的无奈和绝望……” “但是，我永远都尊重梦想，哪怕是再渺小的梦想……” “我不是一个圣人，但是，我绝对是一个好人！” “……” 足浴店里。 陆昊面对着一个个记者的镜头，脸上闪过一丝怅然。 他四十五度仰望苍穹，声音充满着悲怆与凄凉，犹如慷慨赴死战士。 隐约间…… 记者们似乎能看到陆昊眼神充满着零碎的晶莹，仿佛是听着伤心，闻着流泪，像一个怀揣着梦想的青年，被大城市的洪流给碾成了渣，只能低着头，向着这个世间屈服。 他看起来挺斯文，也挺文艺。 不过…… 足浴店却充满着哈哈大笑的声音。 《东方娱乐》的赵世成赵记者笑得直不起腰，但又怕影响自己伟光正岸的形象，又憋了。 徐猛也是憋着，不过身体不断抽动，肺仿佛要炸开了一般，实在是忍不住。 端着果盘的宁靖觉得陆昊这模样实在是悲怆到极致，却又面目可憎到了极致，但又不知怎的，又有些许感动。 …… 足浴店里响起了一阵阵愉悦而快乐的笑声。 而陆昊的情绪埋没在了这种笑声里面，回头看了一眼周围穴位图，微微推推眼睛，幽幽怅然。 “有一天，屠龙者，终成龙，你们不懂我的忧伤……” “……” 笑声更大了。 很多记者们非常喜欢陆昊这种思路清奇，无病呻吟却又显道貌岸然。 甚至作为一个旁观者…… 他们突然觉得陆昊竟有些招人恨！ …………………………………… 傍晚的时候。 这阵雨终于是停了。 不过天气灰蒙蒙的，走出外面，明显感觉到外面超时气甚重。 记者们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陆续退场。 徐猛屁颠屁颠地拿着股权书，跑回足浴店二楼的小间里，非常兴奋地开始奋笔疾书，继续在电脑面前敲起了未来。 小丽拿着《盲足》的剧本，躲在不远处一遍一遍地念着台词，仿佛深陷其中，迷失了自我，她的旁边，还有很多其他演员跟着一起对台词。 宁靖则是一大早就穿了一身人模狗样的西装，似乎是跑去有关部门做申请一系列备案…… 至于沈胖，在辉煌里忙碌到现在还没回来，听说是进了一家名为《那些爱情》的剧组，并且在剧组里做得风生水起。 …… 陆昊望着这个自己一手打拼下来的足浴店。 心中难免充满着怅然。 整个足浴店里…… 所有人都在忙碌。 而自己反而像一个无所事事的家伙一样，显得格格不入。 他低头看着剧本，当想到剧本里角色的时候，他又摇了摇头，把剧本放到了一边。 随后他打开抽屉，翻着里面的账本。 当看到每天的几千几千的营业进账以后，他的心才稍安一些。 他再看了一下自己私人银行卡的余额。 “六十万！” “……” 那股怅然的心情已经一扫而空。 当想到后续《传奇》还有一部分提成，包括《夕阳之歌》还有源源不断的分成以后。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非常有奔头。 短短的两个月时间，自己就赚了如此巨款，这特么不比干仓管燃？ 赚到，就要给予，学到就要教人。 他突然想到刘芳菲曾经说过的话。 这一刻…… 他觉得自己帮着宁靖拍电影，实现自己的梦想，确实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而且，电影嘛，很多东西都是虚构的？ 有什么大不了的？ 谁都不会当真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电影也是一种广告，是能把自己的品牌和未来打好的广告！ 这本身也是一条路不是吗？ 越想，陆昊越觉得念头通达，越想，陆昊越觉得自己帮助宁靖，就是帮助自己。 ……………………………… 当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 宁靖风尘仆仆地跑了过来，嗑药一般，模样异常兴奋。 他不断地跟陆昊说着有关部门的各种事情，同时说他见到什么什么大导演，大导演对他和颜悦色，怎么怎么跟他聊天…… 他还说了剧本备案的事情很快就能下来，现在就是想办法联系投资了。 这部电影投资预计一百万…… 前期拍摄，后期剪辑，还有特效，这些他都想找专业团队，如果能联系辉煌那边，让辉煌那边帮个忙就更好了。 陆昊慢慢听着。 时不时地点点头，眼神充满着兴奋！ 但随后却陷入了深思。 “投资，去哪里拉？” “陆哥，辉煌那边不是会给我们点钱吗？而且我现在不是老赖了，我能贷款点，而且，兄弟们也挺愿意投资点钱，当这部电影的投资人之一的，磕磕碰碰，一百万不是问题的！” “投资不仅仅是钱，更重要的是，还有合作单位的资源……如果合作单位具有权威性的话，那就更好了。” “什么意思？” “没有……你继续忙吧，我仔细想一想投资的细节。” 陆昊仿佛想到了什么东西一般眯起了眼睛。 嘴角不自觉就划出了一丝弧度…… “好。” 当宁靖看到陆昊的表情以后，他先是一愣，觉得陆昊的表情似乎很怪。 眼神之中的深邃，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随后…… 他下意识地摇摇头。 ……………………………… 第二天清晨。 燕京东片区派出所里，很多警务人员开始上班。 就在早上八点钟的时候。 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青年走进了大厅。 “你好，我想见高所长……” “高所不在，请问您找高所有什么事吗？” “我自小就非常崇拜警务人员，我知道，你们一直奋战在第一线……” “您好，请说事情……” “我想找你们合作拍电影……” “抱歉，那您请回吧，我们警务人员不得参与投资受雇于任何组织单位……希望您能理解……” “不是，我不是让你们投资，我是过来查点扫黄资料，并且想宣传一下咱所里，给广大人民群众普及一下法律知识……” “？？？” 第七十三章 警方莅临指导 “这个世界有阳光照得到的地方，自然也有照不到的地方……”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永远都是黑暗的……” “黑暗，冰冷，孤寂，绝望……” “但是，亦有人卑微地活着。” “……” 翻开三万字左右的剧本…… 你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这句话。 这句话是《盲足》电影开头背景声。 剧本上写着，这个背景音，应该从一个老人的口中徐徐说出来。 同时要求充满着沧桑，以及恒古不变的叹息感。 派出所里，当高亮翻开这个剧本，看到这句话以后，他深感认同。 几年前。 他曾是一名边境的缉毒警。 每天都在生死边缘中徘徊。 毒贩们穷凶极恶，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而那些瘾君子则是毫无下限，充满着荒诞与灭绝人性。 一眼看出，那个黑暗的世界里，充满着触目惊心。 随后…… 在看完剧本以后，高亮默默地放下剧本，随后看着窗外。 一阵回忆从脑海中袭来。 事实上…… 真正想拍一点触目惊心的东西，拍扫毒才是真正血淋淋的存在。 至于剧本里的《盲足》，虽然看起来很震动，不过高亮却的情绪却很平和。 高亮想到这的时候，又看向了陆昊。 不远处。 陆昊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一些扫黄文件。 这些文件虽然不公开，但也不算保密。 基本上都是陆昊足浴店那个小区里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 所长高亮眼神有些怪异。 半个小时前。 陆昊见到了他。 见到他以后，就露出一种让人觉得发毛的笑容，随后小心翼翼地拿出剧本…… 非常热情地介绍起了他这个剧本。 他说，为了让这个世界更加和平，为了扫盲，扫骗，扫毒，为了让剧本更加地完善接地气。 总之…… 噼里啪啦的声音，让高亮都有些愣神。 “不知道不是错觉，这家伙是不是拉投资拉到派出所来了？” “……” ……………………………… 夜深人静。 足浴店里依旧充满着热火朝天的感觉。 背台词，练对话，肢体语言训练，模拟情景，摆摄像机机位…… 所有人都很勤奋。 有些在横店被人看不起，希望能够出人头地。 有些在燕飘多年，如无根浮萍，做梦都想做出点事情，登上大荧幕。 而有些则是为了赚钱，为了出名，站在那璀璨的舞台上，听着下方数不清的掌声。 …… 这些人一看到希望，就会竭尽全力去争取。 或许本身招聘的时候，就差不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了，所以没有人懈怠，抱怨…… 宁靖看着这些努力的人，他的眼神之中充满着期待与狂热，他感觉自己距离梦想似乎又更近一步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再次失败。 或者说……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就算再次失败，他同样也会卷土重来，只要有一线生机！ 当晚上十一点的时候…… “警车来了！” “咋回事？” “好像朝陆昊的足浴店里了……” “等等，我记得这辆车，之前这个小巷扫黄就是这个……” “天！” “难道是陆昊的足浴店又被举报了？” “？？？” “陆昊下来了，等等，这不对啊，为什么没戴银手镯？” “……” 足浴店外面传来了一阵零碎的议论声。 宁靖听到议论声以后下意识地看向窗户。 紧接着…… 他一愣。 他看到一辆警车就停在足浴店门口。 不知怎的，有些无端端的慌乱感。 随后…… 在众目睽睽之下。 足浴店里的门开了。 “高所，这边请……” “这里这里。 “……” 灯光下。 宁靖内心深处哆嗦了一下…… 紧接着，他无端端地感觉汗毛直竖…… 当他看到一身警服，一身正气的高亮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脑袋“轰”一声爆了。 除了高亮以外，后面还跟着几个同样戴眼镜的，拿着本子的警务人员。 这是…… 几个意思？ 不但宁靖懵了。 甚至在场足浴店里的所有人也都是一个激灵。 这特么…… 是几个意思？ “咳，咳，感谢高所莅临我们足浴店视察……” “高所，这是我们的电影《盲足》的主创团队，希望您能对我们这个团队多多指点，多多批评，我们的剧本有什么地方不到位，没有突出中心思想，或者有些偏离的话，希望你能给我们多多指正……” “我们坚决以宣扬正能量为己任……” “我们坚决跟罪犯势不两立！” “……” 楼上。 听到喧闹声的徐猛跌跌撞撞地跑了下来。 当看到高亮以后，他瞳孔一缩，脑壳更是嗡嗡声直响。 当看到陆昊站在高亮旁边，指着所有人噼里啪啦地说了一系列义正言辞的话以后…… 徐猛更是目光呆滞。 咱的电影…… 特么要搞什么？ 等等！ 陆昊说去找合作单位…… 这特么，合作单位不会是找派出所的工作人员了吧？ 这…… 徐猛感觉自己心中万千情绪在徘徊。 他竟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了。 …………………………………… 足浴店里所有人看着那辆警车离开。 高亮等人在足浴店里大概呆了二十多分钟，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以后就走了。 街坊邻居们，以及那些本来就躲在暗处，想要搞点新闻的记者顷刻间围满了整个足浴店。 夜。 本来应该静谧。 但是足浴店里却吵闹得不像话…… 很多听到声响的人们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随后，看到陆昊露着笑容，站在足浴店门口的小石板上。 “我们要拍电影了。” “我们电影可能涉及到一些公众治安方面的知识……” “所以，我们邀请高所过来莅临指导，剧本会结合一些真实案例加以改编！” “非常感谢高所的慷慨解惑，我们获益良多……” “所以，那些经常盯着我们举报的朝阳群众朋友们可以消停一下了……” “我们的足浴店会一直在警方的监督下进行运营……” “……” “……” “……” 午夜。 他们看到灯光下，陆昊推了推眼镜，看着所有人。 随后…… 义正言辞地说出了这番话。 第七十四章 极尽吹捧！ 清晨。 足浴店映照着一阵曙光。 屋外…… 记者们虽然走了不少，但依旧有许许多多交头接耳的声音。 他们脑海中依旧回荡着陆昊那义正言辞的表情。 配合着“辉煌娱乐足浴”这几个字，再联想起曾经的种种蹭热度行径，实在是让他们违和感十足。 你特么的！ 你这样的人，跟我们谈义正言辞？ 坚决和犯罪势不两立？ 为什么感觉你蹭热度搞事的模样，就像个罪犯？ ……………………………… 小丽从房间里睁开眼睛。 愣神地看着远方…… 随后，又低下头，默默地看着床头边上《盲足》的台词本。 看了一会以后，她站了起来，闭上眼睛，感受着台词里面的角色本人。 她演的是女主角…… 是一位被同乡借着以找工作名骗到省城，最终深陷黑暗，苦苦救赎的女孩子。 她其实很能理解这位女主角的处境，因为《盲足》的本子，本身就是以她为原型写的…… 偏远地方…… 羡慕着城市的灯红酒绿，渴望成为这座城市中的一员，穿上光鲜亮丽的服装，漫步在整洁的街道里，成为爷爷所谓的“城里人”。 当然…… 城里人不止是光鲜亮丽，在阴暗的地方，也总会充满着绝望的牢笼。 初期的渴望与单纯，遇到的却是恶魔般的深渊，最终无法自拔。 这是一个很残酷的现实。 当小丽再度睁开眼睛以后，她觉得自己大局上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就是演的时候快速进入状态和细节问题。 不远处…… 宁靖正在指挥着所有人…… 电影还没有开拍，甚至连投资都没有拉过来，但是他已经开始为这些演员们讲戏了。 他的掌控欲望很强。 每一个角色的细节都丝丝入扣，严谨得让人觉得很夸张…… 在讲戏的时候，演员们哪怕有一丝细节上的质疑，他都会反复查资料，查完以后整合现实，再映照剧本进行一系列的改编。 他不允许自己的剧本出现任何问题。 两部电影失败以后…… 他曾质疑过自己的问题，曾经质疑过自己的剧本。 正因为那份质疑，所以他越发得强迫症，希望把光明下的黑暗给演绎得更为淋漓尽致一点，于是拼了命得抠细节。 “这部电影……” “未来会上威尼斯参展！” “并且！” “它必须要，并且必须得获奖！” “这是关乎我尊严，以及菲姐期许的一个奖项！” “……” “……” 看着一个个念台词，模拟场景的演员们。 他昨天只睡了两个小时。 他满脑子都是拍摄剧本，剧情，以及各方面处在的问题与方案。 阳光照在他脸上的那一刻。 他的内心深处发下了宏愿。 事实上…… 其他人都有路可以走。 沈胖子此时此刻在辉煌跟组拍摄，当小助理当得不亦乐乎…… 小丽随时都能当足浴店收银，就算电影失败也不影响她…… 徐猛本身就是搞传媒的，现在在自主创业…… 陆哥？ 陆哥就更不用说了！ 他是所有人中最成功的，就算电影完蛋，他照耀能在这个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辉煌和盛世那边，经常有人跟他通电话，就算不混这个圈子，以他的个人能力，他干什么不成？ …… 所有人都有退路。 而宁靖却是赌上了一切…… 他咬紧牙关。 吃了口早餐包子以后，默默地看着徐猛写的最新的文案。 文案的内容叫…… “刘芳菲投资的最后一部电影。” “《盲足》最后的绝唱！” “……” …………………………………… “那一场演唱会以后……” “刘芳菲刘姐离开了大众视野……” “但是，在离开前，她在那家足浴店里，偶然间看到了一个剧本……” “这个剧本，名叫《盲足》。” “看完剧本以后，她大受震动，她久久未曾平静……” “她仿佛看到了这个浮躁的世界，仿佛看到了极暗，看到了人性的阴暗与冰冷……”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微博出现了一个名为《足浴娱乐媒体》的自媒体。 这个自媒体里。 很多文字都非常极具煽动性，与博人眼球。 许午…… 作为一名新时代网络最富有人气的网络歌手之一的存在。 他刷到了这个关注度只有一百的微博。 当看到刘芳菲这几个字的时候，他迟疑了很久，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刘芳菲！ 见证了香江歌坛的崛起与落寞…… 见证了一个粤语时代以及即将逐渐崛起的网络时代。 许午并不像那些曾经在q狗音乐登顶的歌手一样，对老牌音乐人嗤之以鼻，觉得他们跟不上时代，觉得他们落伍，随时自己都能超越。 他本身就对这位老牌天后充满着敬意。 上山的人，永远都不要嘲笑下山的神。 谁都会辉煌，而辉煌，总有落幕的一天…… 别看现在你在网络上呼风唤雨，但是五年，十年，二十年…… 你不可能永远年轻，但总有那么一批年轻的，才华横溢的人来代替你。 网络时代永远都是浮躁，你可以抱怨，甚至于抱怨…… 但是，你可以不浮躁啊！ 许午点开微博…… 看到了那篇名为“《盲足》最后的绝唱！”的文章。 这篇文章…… 把陆昊的新电影《盲足》极尽吹捧，把所有人的胃口给吊了起来。 人性的欲望…… 人性的丑陋与卑微…… 身嘶力竭的怒吼…… 深渊的恐惧…… 华夏唯一一部，对人性深渊的试探，脊背发凉，充满着细思极恐的冰冷…… 这些种种词汇，都让本身文青的许午充满着兴趣…… 这到底是一部怎样的电影？ 吹得怎么厉害？ 不得不说…… 许午的胃口被吊了起来。 犹豫了一会…… 他下意识地转发了这条微博。 转发完了以后，许午又看到这微博更新了。 这一次，更新了一个最为爆炸的标题。 “陆昊：未满十八周岁，不允许去院线看这部电影！我遇到宁编剧，看到他剧本的时候，我失眠了三天三夜，满脑子都是恐惧与不安……” “……” “……” …………………………………… “老板，你这店面装修不错啊！” 满脑子恐惧不安的陆昊…… 却是跑到了另一家足浴店。 满脸笑容地躺在了一家名为《大富贵》的足浴店里，眯着眼睛看着店里的装饰。 这家足浴店…… 曾经在陆昊蹭热度的时候，诋毁过陆昊的辉煌娱乐足浴。 说实名举报，这陆昊的足浴店里面有不正规的东西。 第七十五章 不当人了吗？ &esp;&esp;八月份过后，天气其实没有六月那么炎热了。 &esp;&esp;但依旧难以忍受。 &esp;&esp;大富贵的老板愣神地看着远去的陆昊。 &esp;&esp;再看了一眼到账一万的通知，和装修借鉴的申请同意书。 &esp;&esp;他的情绪非常复杂，甚至鼻中略有酸涩。 &esp;&esp;两个月前，他看到陆昊在网上各种蹭热度，做各种没面皮的事情以后，他心中充满着厌恶。 &esp;&esp;他曾实名举报过，并且在网上抨击过陆昊！ &esp;&esp;“这就是一个烂了一锅粥的老鼠屎，这就是一个垃圾！” &esp;&esp;“这种人，简直就是小丑！” &esp;&esp;“……” &esp;&esp;各种各样贬低，甚至是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过分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不断地抨击陆昊…… &esp;&esp;他本来以为自己和陆昊已经势同水火了！ &esp;&esp;可是…… &esp;&esp;他做梦都想不到，陆昊竟然还会跑到他的足浴店。 &esp;&esp;当看到陆昊的瞬间，他想报警！ &esp;&esp;他觉得陆昊是来搞事的…… &esp;&esp;甚至脑海中还想着陆昊这个家伙各种砸场子的各种可能性。 &esp;&esp;然而…… &esp;&esp;让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是，陆昊这个家伙一进来，脸上就浮现出满面春风的架势。 &esp;&esp;看到他以后，陆昊就各种吹捧…… &esp;&esp;从足浴店的摆设，从装修风格，从电视机…… &esp;&esp;甚至，连自己走路的模样他都连连称赞。 &esp;&esp;“老板！” &esp;&esp;“你简直是时代的楷模，你的装修，简直完爆我n个层次！” &esp;&esp;“老板牛逼，审美绝对是一流啊！” &esp;&esp;“……” &esp;&esp;各种赞美的话，让他都觉得不真实，甚至有些尴尬。 &esp;&esp;事了了以后，他还非常认真地充了五千，并且表扬了一下他足浴店的技术水准。 &esp;&esp;说比他的那家足浴店牛逼多了！ &esp;&esp;老板惊呆了。 &esp;&esp;这货要干啥？ &esp;&esp;在看到陆昊那真诚，并且带着笑容的表情，再看到手机里的五千块到账短信以后，老板突然鼻子一酸，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在他的心中环绕着！ &esp;&esp;这家伙…… &esp;&esp;难道是以德报怨？ &esp;&esp;紧接着！ &esp;&esp;“老板，我想学习一下你的足浴店，我能把我的足浴店布置得跟你的足浴店一样吗？” &esp;&esp;“你也知道，我要拍新电影了，我的新电影，可能要涉及到足浴店一块，而且布景非常重要……” &esp;&esp;“……” &esp;&esp;陆昊说话越发真诚了。 &esp;&esp;而老板心中那种五味杂陈的感慨情绪，却是再无法抑制。 &esp;&esp;甚至觉得非常羞愧！ &esp;&esp;自己太小心眼了！ &esp;&esp;自己之前竟然还曾诋毁过他，竟然还…… &esp;&esp;最终…… &esp;&esp;在受到感染之下，签下了那份协议！ &esp;&esp;签完以后，他左右推桑，但陆昊却是坚决要把五千块钱的借鉴费交给他！ &esp;&esp;那一瞬间…… &esp;&esp;他更感动与羞愧了！ &esp;&esp;“陆老板，祝你的电影大爆，芝麻开花节节高！” &esp;&esp;“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尽管提！” &esp;&esp;“陆老板，电影上映了，我会带着全体同事去看你的电影，我们支持你，给你多卖几张票啊！” &esp;&esp;“……” &esp;&esp;夕阳下。 &esp;&esp;他看着陆昊离开的背影。 &esp;&esp;他不受控制地，感动地大喊。 &esp;&esp;而陆昊却并没有回头，而是伸出手，稍稍地摆了摆，留个他一个非常潇洒的背影。 &esp;&esp;那夕阳光芒下…… &esp;&esp;那血红的颜色，拉长的背影。 &esp;&esp;这一刻，竟仿佛是永恒！ &esp;&esp;他感觉自己似乎要毕生难忘了。 &esp;&esp;……………………………… &esp;&esp;第二天。 &esp;&esp;辉煌娱乐再次重新装修了起来。 &esp;&esp;说是重新装修，实际上，就是把一些东西换一换，并且把窗户里的一些阳光给遮住，看起来稍微阴暗点…… &esp;&esp;而且还特意挂上了一些花。 &esp;&esp;本来的“辉煌娱乐足浴”此时此刻也变成了“大富豪”。 &esp;&esp;乍一眼，那明晃晃的招牌看起来竟然和不远处的“大富贵”竟是非常像。 &esp;&esp;徐猛去过大富贵。 &esp;&esp;在陆昊蹭热度的时候，徐猛去采访过大富贵的老板…… &esp;&esp;当看到陆昊的装修以后。 &esp;&esp;徐猛总觉得这个装修有些怪异。 &esp;&esp;充满着各种各样模仿与抄袭，甚至前台的桌子，买的都和大富贵的桌子一模一样。 &esp;&esp;甚至，本来刚买回来，没有缺口的地方，都被陆昊砸了一个小缺口！ &esp;&esp;他惊了！ &esp;&esp;他瞪大了眼睛。 &esp;&esp;更让徐猛心惊肉跳的是，陆昊竟然还开始刻意模仿起了大富贵老板的说话方式，甚至还摘掉眼镜蓄起了小胡子，走路如胖子一样一扭一扭的。 &esp;&esp;从装修开始的第三天，陆昊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esp;&esp;这特么！ &esp;&esp;不就是翻版的大富贵老板吗？ &esp;&esp;真是要，干啥？ &esp;&esp;“老板，这恐怕，不太妥吧？人家会告咱侵权的。” &esp;&esp;“有什么不妥的？我和大富贵的郑老板签了协议……你看！” &esp;&esp;“还有，有些条款也不是我想签的，替他们足浴店宣传的事情，是郑老板说的……” &esp;&esp;“他还感谢我，祝我电影大爆来着。” &esp;&esp;“……” &esp;&esp;徐猛感觉自己心脏都被抽了一下。 &esp;&esp;协议慢慢地摊开。 &esp;&esp;他瞪着眼睛盯着协议。 &esp;&esp;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协议充满着各种仁义道德与借鉴的恳求，看起来无比真挚，但字里行间里，却充满着让人震惊的细节。 &esp;&esp;还有付款！ &esp;&esp;陆昊付款了！ &esp;&esp;徐猛吞了口唾沫。 &esp;&esp;当他再次看到陆昊的瞬间…… &esp;&esp;他的眼神都变了。 &esp;&esp;等等，还祝你电影大爆？ &esp;&esp;想到接下来要拍电影的内容，再联想到这份协议以及往后要发生的事情，他突然同情起那位郑老板起来。 &esp;&esp;郑老板！ &esp;&esp;你干啥不好，偏偏要得罪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陆昊？ &esp;&esp;你之前干嘛骂陆昊骂得这么狠？ &esp;&esp;放下协议以后，徐猛又看向陆昊。 &esp;&esp;“老板，接下来做什么？” &esp;&esp;“招商引资！拉投资！组剧组，等装修完了以后，咱就拍电影啊……” &esp;&esp;“……” &esp;&esp;徐猛看着陆昊转身继续学着那郑老板的模样说话与走路。 &esp;&esp;徐猛不受控制地嘴角抽了抽。 &esp;&esp;怎么想…… &esp;&esp;感觉怎么同情郑老板。 &esp;&esp;特别是在想到那郑老板在电影上映的时候，看到陆昊扮演的角色在镜头前各种凶神恶煞，那足浴店各种黑暗，各种违法乱纪…… &esp;&esp;这…… &esp;&esp;这特么谁顶得住啊！ &esp;&esp;“老板……在电影上映前，要不要先给郑老板叫个救护车？” &esp;&esp;那郑老板的心脏不知道还好不好。 &esp;&esp;“我觉得可以！但是，救护车的钱我们是不出的，不能挂公司账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