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殿主太难当了》


 第1章 恭迎殿主大人

    日暮时分，天元祭坛上站满了人。
    四位长袍老者分别站在东南西北，双手伏地，全力维持着祭坛禁忌之术。
    祭坛之上光芒大放。
    “只有召唤出上界圣灵才能平息天元殿乱局，先贤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使用禁忌之术。”
    “现在就是最万不得已的时候。”
    “降临者将成为新的殿主。”
    “所有人听着，禁忌之术要求苛刻，不能有任何差错，不要放过每一个细节。”
    “是！”
    四位老者看着那越来越强盛的光芒，神色激动不已。
    祭坛广场上清一色装束的男男女女们，满怀期待，静候上界强大的生灵出现。他们按照方阵，围绕祭坛，站好位置。
    每个人都训练有素，动作熟练整齐，像是做了很多遍。
    轰！
    一道光晕以祭坛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其中一名老者高呼：“伟大的上界生灵，我们愿意奉献生命和一切，祈求您的降临！”
    其他三位老者应声附和。
    依次划破掌心，将鲜血拍打在祭坛上，轰轰轰……
    “降临吧！”
    “顺着太阳的光迹，月华的痕影。”
    “吾等将奉汝为主！”
    “遵从您的一切指示！”
    强横的力量席卷祭台，顿时风云变色，乌云滚滚。地面上一道道纹路，像是叉状闪电似的，亮了起来，蔓延四方。
    天空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旋涡，再次降下一道光柱，落在了祭台上。
    过了一会儿，天元祭坛之上的光芒退去。
    所有人目光聚焦，台面上隐约出现一人，一个面容俊秀的青年男子，端坐于台面上，浑身沐浴在荧光里，宛如天神降临！
    人群炸开了锅。
    “召唤之术成功了，天元殿有救了！”
    “没想到禁忌之术是真的！”
    “按照先贤和历代殿主留下的规矩，降临者便是天元殿新的主人！”
    在四位老者带头示意下。
    众人不约而同，单膝下跪：“恭迎殿主大人！”
    ……
    徐夜端坐在祭台之上，满脸懵逼和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四位长袍老者，以及上千人齐刷刷朝着他跪拜。
    表情充满了懵逼，不解和惊愕！
    这是什么地方？
    徐夜上一秒明明还在图书馆里整理书架，是一名朝九晚五，工作本分，积极向上的大好青年，下一秒就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还有一堆穿着怪异的人，向自己叩拜。冰冷的祭台，诡异的画风，涌动的风云，刺激着徐夜的神经。
    “恭迎殿主大人！”
    众人再次山呼，将徐夜从惊愕的思绪中拉回。
    我？殿主？
    从他们期待和激动的眼睛里，徐夜明白了过来，徐夜穿越了。原来这幅身体的主人也叫徐夜，本是个上京赶考的一介书生，无父无母，无背景。那天在半途的一间破庙中歇脚，适逢大雨，睡了一觉，醒来却不知道为何来到了这里。
    徐夜看着跪伏在地，尽数臣服的众人，再三确认，他穿越了。
    来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在原主的认知里，只知道世间传闻有一个极其神秘的地方，名叫天元，关押着各方重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以及妖魔，这里独立于各方，有自己的一套运转规矩和体系，镇守者高手如云，十分强大。其他的便一无所知了。
    徐夜又惊又喜，没想到穿越成了大佬，还是天元殿的主人？！
    这开局好啊！
    更让徐夜更惊奇的是，他能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不断在奇经八脉中游走。
    徐夜轻轻用力，那力量十分乖巧，将其托起，身如羽毛，从祭台之上，飘然落下。
    徐夜有些难以置信，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竟变得如此强大？因为对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缺乏了解，这个强大有多强，无从判断，只是觉得，身为殿主，应该很强。
    徐夜的强者风范，令众人深受感染。
    一位老者激动地大声道：“请殿主大人平息天元乱局，重振天元殿辉煌！”
    徐夜深吸了一口气，仔细聆听当前的情况。
    “我是天元殿大长老褚融。”
    “天元殿镇压着世间最穷凶极恶的重犯和妖魔，这些年来天元镇守者青黄不接，那些重犯经常闹事，一些势力对天元虎视眈眈，想要救出这帮重犯，释放那些妖魔，为祸天下。”
    徐夜点了下头，示意褚融继续说下去。
    “这段时间，北域时常有高手试图救出重犯赵贞。不断骚扰天元。我等实在没有办法，只得请求殿主出手。”褚融恭敬道。
    徐夜疑惑不解道：“天元殿强者如云，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褚融眼神古怪地看了徐夜一眼，正欲解释，远处传来声音：“启禀长老，赵贞又在聚众闹事了。”
    “赵贞？”
    “赵贞，外号人屠，中牟血案就是他一手制造，那一晚有大约三万人丧生，更令人发指的是，赵贞喝人血，食人肉，简直丧心病狂。”有人说道。
    “赵贞想要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觉醒自身的能力……只可惜适得其反，在这条不归路上，越陷越深了！”
    即便拥有原主的记忆，徐夜对觉醒等信息并不了解，就连自身为何这么强大也不知道，听到褚融的话，只是默默点头。
    更何况徐夜成了殿主，今后有大把的时间深入学习，不用着急。
    这种感觉就很好，别人穿越不是坐牢就是砍头，徐夜穿越做天元殿主，还有一群强大的小弟，以后在这里岂不是横着走？
    徐夜调整好情绪，豪情万丈道：“无需担心，本殿主定当重振天元辉煌！所有人听令……“
    就在其一声令下，准备亲率众人镇压这帮闹事的重犯时，左边传来更响亮的声音：“押下去！”
    上千号人纷纷站了起来，人群中疾步走出二人，面无表情地来到徐夜身边，一把将其架住！
    “你们干什么？”徐夜皱眉喝道，“放肆！”
    正欲调动身体内强大的力量将这两名胆大包天的下属击飞的时候，左边一人迅速探来一掌，拍在徐夜的肩膀上，向下轻轻一摁。所有的力量，都像是漏气的气球，顷刻间泄了出去。很快徐夜便感觉到丹田气海空空如也，恢复成了弱鸡的状态。
    怎么回事？
    “啧啧，差不多就行了，瞧你那目中无人的样子。”
    目中无人？谁特么目中无人了？
    两人又是向下一压，徐夜不敌，姿态被压了下去。
    正要把他押下去，旁边褚融道：“等等。”
    褚融负手走了过来，目光在徐夜身上停留了片刻，说道：“入戏太深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介凡夫俗子，还真把自己当天元殿的殿主了？记住，你只是一枚棋子。”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露出微笑：
    “今天的预演很不错，三天后，就按照你刚才的状态，好好假扮殿主，事成之后，我不仅会放你走，还会重重奖励你。”
    预演？假扮？
    徐夜：“？？？”
    徐夜懵逼。
    “将他押入第一层兑字区大牢！”褚融挥袖道。
    “是！”
    ——————
    ps，新人新书，不知道怎么写，还望见谅。反正无敌……

 第2章 牢狱之灾

    徐夜被人拖了下去，押入了大牢之中。
    另外一位老者来到褚融身边，说道：“褚长老，对这次预演还有什么意见？”
    褚融回头看了看祭坛，又看了下地面上的纹路，说道：“所有的细节必须以最真实的状态呈现，不能有任何差错。今日的预演很好，只有这样，才能骗过那女魔尊。”
    “这次连禁忌之术都是真实的，但愿不会露出马脚。”
    “还有，这件事情必须保密。”褚融提醒道。
    “这点你放心，今天能来到祭坛上的，都是自己人，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天元四圣已经被支开，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做得好！”
    褚融满意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还有，禁忌之术不需要咒语，你刚才有些浮夸了。”
    “额……那女魔尊性格多疑，的确不好糊弄。天元殿多事之秋，只能拉拢那女魔尊了。”老者说着说着话锋一转，“我本以为这小子会拖后腿，没想到他倒是入戏太深。”
    褚融回想起刚才徐夜的种种表现，的确是他想要的结果，但他还是嘱咐道：“此人毕竟不是天元殿的人，好好敲打，可千万不要在关键时刻出岔子。”
    “嗯，这件事我会让人办好，兑字区牢房不是最佳选择，但眼下禁制不稳，将他关在那里让犯人吓吓他也许更好。”
    天元，在围棋的棋盘上是指正中央的星位，独立于各方势力，拥有强大的力量，也有自己的一套运转规矩，以镇压重犯和妖魔为己任。凡是被关押到天元的犯人，没有刑期规定，而离开这里的条件，极为苛刻。近年来天元殿镇守者力量断层，给了各方势力施加压力的机会，加上很多重犯常年不见天日，变得极其暴躁，喜欢闹事。
    天元殿占地广袤，地上九层，皆是天元的镇守者，居住场所，地下九层是按照犯人危险等级设置的监牢。
    每一层又分九个区域，除了正中间的中宫以外，其他八个地方分别按照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排列。
    地下一层，兑字区。
    冰冷昏暗的铁牢中，只有面向走廊的一面能看到外面，其他三面是封闭的墙体。牢房内，除一张床，一马桶外，还有一根固定在墙上的大铁链，其他什么都没有。
    “……”
    徐夜到现在都不明白，事情会突然急转直下，由“天堂”坠入“地狱”。
    怔怔出神地抚摸着铁栏，一股刺骨的冰凉袭来，让徐夜立马缩回了双手。这并不是一般的金属。三面墙壁也很冰凉，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要不了几天就可能精神崩溃。
    “新来的，犯了什么事？”隔壁传来有些好奇，又有些八卦的沙哑声，吓了徐夜一跳，还以为这里就关着他一个人。
    徐夜来到另外一面墙，颇为谨慎地贴紧墙面，没有声音。
    他没有回答，因为就算回答了对方也不会相信，而是问道：“你呢？”
    “呵……”
    自嘲的笑声传来，几声过后，有些渗人地道，“杀人。”
    杀人的确是重罪。
    但在这冰冷的世界里，杀人者何其多，各国各方都有自己的律法，何须轮得到天元来管？
    “为什么天元殿管这么宽？”徐夜问道。
    “新来的……等哪一天你强大到一定地步，就明白了。”黑暗中，那声音打了一个哈欠，倒了下去，又叹息了一声道，“不过，恐怕你没机会了。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出去。”
    徐夜皱了下眉头，问道：“没办法离开这里？”
    隔壁笑了，用手敲打了下墙壁，说道：“你还想离开？呵呵……睡你那张床的，跟我聊了三十年。前天，死了。”
    “……”
    “还好，你进来了……一个人，真的会疯掉的。”
    徐夜：？
    徐夜注意到附近的牢房几间牢房都是空置的，刚好就他们相邻的两间牢房关了人。
    如果不能离开这里，一辈子面对黑暗，冰冷的牢房和铁链，直至老死在牢房中，这样的下场想想都可怕。
    隔壁又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犯了什么事？”
    “我说了你也不会信。”徐夜漫不经心地道。
    “我信……这里的犯人哪一个没有传奇肮脏的经历？反正你我都要老死在这里，不如说出来乐呵乐呵。”
    显然，“新人”的到来，往往会是这些老鸟增加话题的目标。
    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徐夜说道：“假扮天元殿殿主。”
    隔壁：“……”
    隔壁再也没有传出声音。
    这里绝不是久留之地。
    得想办法离开！
    走廊的尽头响起脚步声，没过多久，徐夜便看到两名和祭台上装束一样的男子来到牢房跟前，其中一人抬起手掌，放在铁门的一侧，轻轻一扣。
    铁门哗啦一声，缩到了头顶建筑的缝隙里。
    徐夜暗自吃惊，这牢房的材质不简单，构造和机关也不简单。
    这还只是地下第一层，那些关押妖魔，关押更强大重犯的牢房，只怕更加坚固。
    “你，跟我们走！”佩刀男子指着徐夜道。
    徐夜没有反抗，走出了牢房。
    两人一左一右，带着他穿过悠长昏暗的走廊，走出了兑字区。
    徐夜知道他们不可能放过自己，一路上也不说话，沿途观察环境，可惜只能看到一面墙体，弯曲的内壁……良好的空间感告知徐夜，天元殿是巨大的圆形基地，就像鸟巢一样，至于有多大，便不得而知了。
    来到兑字区与艮字区的交界处，看到一男子面无表情，端坐桌旁。男子腰间挂着一把刀，刀刃上沾着鲜血，顺着刀刃，滴在了地面上，光线太暗，以至于看不清。
    这意味着，男子刚杀过人。
    冷静，必须要冷静，徐夜深吸了一口气。
    “大人。”押送的两人同时见礼，然后恭恭敬敬退到一边。
    徐夜站在那男子的正前方。
    那男子微微抬头，目带审视的神色，微微笑道：“我是兑字区镇守者，你可以称呼我为大人。”
    “有什么事，直说吧。”徐夜说道。
    镇守者起身，来到徐夜的面前，盯着他的双眼道：“有胆识，很难想象，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徐夜沉默。
    镇守者又道：“按照天元的规矩，你没有资格被关在监牢之中。”
    徐夜：……
    求剥夺资格，求抛弃！
    搞得别人很想住这里似的。
    “你本该就地处死。”
    “……”
    “但是你的用处很特殊，长老特许。”镇守者说道。
    徐夜想起祭坛上的事情，说道：“让我假冒殿主？”
    让徐夜感到疑惑的是，这件事情为什么在原主那里，没有任何印象。
    镇守者点了下头，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天你的表现很不错。长老的话，我不再赘述。三日后，你只需按照今天的预演，在祭坛上展示即可，如果做不到的话，你的下场会和他一样。”
    佩刀一指，在右侧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具尸体，身上尽是刀痕，面目全非。
    徐夜皱眉。
    换做一般人，看到这场景早就反胃呕吐了。镇守者见状，反而很满意……当初找到徐夜的时候，没少下功夫，天元需要一位没有身份，背景的普通人，同时要有足够的胆识。在这冰冷的世界之中，想要找到这种人，并不容易。偏不凑巧，徐夜就是这类人。
    徐夜移开视线，看向那男子，疑惑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知道缘由，才能把事情做得更好。”徐夜认真地道，“既然是展示，那就是给别人看的。你就不怕别人看出破绽？”
    镇守者怔了一下，长老千叮咛万嘱咐，所有的事情，必须求真，不能出任何差错。
    沉默了一会儿，镇守者开口道：“天元出了点小问题，需要和北域魔尊联合，你，便是这纽带。”
    纽带？
    徐夜知道他是故意含糊其辞，但能听得出一些端倪。
    “北域魔尊是天下有名的美人，与她成亲，你应该感到荣幸。”镇守者道。
    “？？？”
    “传闻天元强者如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境地？”徐夜说道。
    镇守者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我很好奇，天元干嘛关着这么多人，吃力不讨好，为什么不把他们全杀了，岂不更省事？”徐夜问道。
    镇守者眉头一皱，语气变冷：“你话太多。押他下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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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神秘符号

    徐夜又被带回来原来的牢房之中。
    紧接着肚子便咕噜咕噜叫了起来，饿得胃酸翻涌。
    “好好待着，三天后，你就自由了。”那名镇守者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徐夜叫住。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给整点吃的。”徐夜说道。
    见镇守者生气，徐夜又道：“天底下哪有面黄肌瘦的殿主？”
    长老要做的事很重要，那魔尊疑心重，不好糊弄。要让徐夜假扮殿主，就不能一副吃不饱饭的样子。
    “等着。”
    没过多久，果然有狱卒端着酒肉而来，经过走廊的时候，肉香四溢，引得远处的犯人纷纷趴在门上，不断地拍打着牢房，无论他们怎么破坏牢门和咆哮，都无济于事。
    待送饭的狱卒离开后，徐夜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隔壁犯人再也安耐不住，口水直流道：“兄弟，厉害啊，给我点儿……”
    徐夜看都不看，说道：“给不了。”
    “你离门近点，我闻个味儿就好。”
    “……”
    徐夜没理他，风卷残云，将饭菜吃光，然后舒舒服服地打了个饱嗝。
    哐当，哐当……兑字区的犯人们越发暴躁，使劲敲打牢门。
    “新来的，你最好别出来，嘿嘿……”
    徐夜从侧边循声望去，只能看到一片昏暗。关在这里的能有几个脾气好的？
    隔壁佩服地道：“好家伙，你是我见过待遇最好的新人。”
    走廊上很快恢复寂静，徐夜看着冰冷的牢门，说道：“不是说这里很乱吗？”
    隔壁说道：“轮不到我们。兑字区关的大都是普通人。普通人要想活着，就必须遵守这里的规矩，哪还敢作乱？”
    徐夜疑惑道：“不是有个叫赵贞的在捣乱？”
    “……”
    隔壁没有再说话。
    徐夜问道：“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待一辈子？”
    “呵……呵……”
    隔壁拖动锁链，哗啦作响，“按照天元的规矩，想要离开这里，只有两条路可选。”
    “哪两条路？”
    “第一条路，严格遵守天元的规矩，获得十个天字号牌，获得天字号牌的条件非常苛刻，必须立下大功，作出巨大贡献，殿主是唯一评判者，每立一次功，可奖励一块天字号牌。”
    换句话说就是得到殿主的十次认可。
    这条件果然变态，没有量化评判，过于主观。
    “第二呢？”徐夜问道。
    “第二条路，只需做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击败殿主。”隔壁说道。
    “就这么简单？”徐夜有些惊讶。
    隔壁呵呵笑了起来，新人就是新人，啥也不懂。
    “你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能把这么多高手关押在这里，殿主又岂会是弱者？换做是我，我宁可选第一条路，到目前为止，殿主从未败过。”隔壁说着，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立不了功是事小，挑战失败不死也残废。”
    徐夜没想到历代殿主会这么强，可惜的是，自己身上的那股气流，再也没出现过。
    这么弱鸡，以后怎么混？
    那个镇守者的话也不能完全相信，让他当纽带跟那女魔尊联和，万一是个十恶不赦，惨不忍睹的恶女，岂不完犊子？
    徐夜往铁门上一抓。
    牢固的铁门，纹丝不动。
    一股凉意顺着掌心袭来，徐夜一惊，迅速缩回手掌，定睛一瞧——在他的右手掌心里，出现了一道道泛着微光的图案，由多个同心圆组成，四周是像是文字的符号，纹路细致，小巧玲珑。
    “这图案……“
    好像在哪里见过。
    想了一会儿，徐夜拍了下大腿，道：“那本古书！？”
    徐夜穿越前是图书管理员，那天在整理书架的时候，发现了一本废弃的古书，古书中记录着各种图案，以及文字符号，无法辨认。由于古书无法归类分档，便带了回去。
    出于好奇，徐夜研究了那本古书，里面记载的内容竟不属于前世任何国度的文化符号。
    古书里总共记载着六种形状的图案。
    掌心里出现的便是古书扉页上的图案，后来他在网上查了下，这图案和“太玄周天图”非常相似。其他五种，各不相同，大体上都有自己的名字，分别是生命之花、大金字塔、曼荼罗、尖椭圆光轮、螺旋。
    这让徐夜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会出现在手掌里？”
    “难道……这就是我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原因？”
    徐夜一边暗自思索，一边观察掌心里的变化，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掌心里的纹路变暗了。
    没了光华，就像是一根根细长的头发盘在手心里，精美绝伦。
    那么问题来了，这图案是干什么用的？
    “觉醒？”
    祭坛上，褚融等人提及人屠赵贞的时候，说过“觉醒”一事。
    为了确认心中想法，徐夜来到墙边，敲打墙面，说道：“在？”
    “死不了。”
    “兑字区都是普通人？”徐夜问道。
    “嗯。”隔壁话锋一转，“变态的普通人。”
    “你也是？”徐夜好奇问道。
    “嘿，小子，你套路我？”隔壁提高了声音。
    “我就是问问，没必要动那么大火气。”徐夜说道，“反正你也奈何不了我。”
    “这你就错了，每逢初一十五，每个区的犯人，都有一次出去透气的机会。”隔壁开始奸笑了起来，“在这里可千万不要随便得罪人。”
    “……”
    徐夜咳嗽了下，转移话题道，“其他区都什么人？”
    “第一层基本都是普通人，你可别小瞧普通人，这里大多数都是觉醒失败的普通人，再怎么样，也比那些真普通人强不少。”隔壁耐心地解释着，在新人面前好为人师，乃人类本性。
    “第二层往下，应该都是能力者，以及妖魔了。”
    徐夜继续问道：“能力者？？”
    “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嘿嘿，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雏儿。”隔壁继续说道，“能力者在中州也叫修行者，人类通过某种方式觉醒以后，可掌握特殊能力。”
    “那要怎么辨别呢？”
    “单从外貌上看不出区别，我只知道这世上只有五种能力者，其他的你得问别人了，毕竟我也没成功觉醒。”隔壁叹息了一声。
    徐夜略微有些失落，强烈的求知欲，让他很想继续问下去，走廊的尽头却在这时传来冷厉的声音：
    “亥时已到，不得喧哗。”
    原本就很死寂的长廊，变得更加安静，时间久了，耳朵里反而嗡嗡响。
    徐夜摊开手掌观察了下，图案始终暗淡。
    他朝着冰凉的牢门上一握，想要重现刚才的场景，奈何除了刺骨的寒意，掌心里没有其他反应。
    徐夜只得作罢，往床上一趟，闭目休息去了，可能是太过疲惫，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早上微光亮起时，又有新的饭菜送来，香飘四溢，徐夜也不客气，全部解决，惹得隔壁饥渴难耐，锤墙顿足。
    “你到底是什么人？”隔壁忍不住问道。
    “和你一样，一个普通人。”徐夜如实回答。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时间会消磨你的耐心。”
    隔壁压根不相信，能让天元殿好吃好喝招待，会是普通人？
    徐夜也不多做解释，而是在想办法离开这里。
    以他的手段想要破开牢房，很难。唯一的办法就是等两天后的祭坛之事。天元殿要联合北域魔尊，到时候当面以殿主的身份提出与其私下见面，天元殿的人就不可能当面拒绝，然后找机会溜之大吉。
    就这么办了。
    时间飞逝，两日后，辰时一刻。
    两名押送者打破了兑字区的宁静。
    押送者很是低调，打开牢门便和颜悦色地道：“今天好好表现。”
    徐夜点了下头说道：“你们答应的事，得兑现。”
    “长老向来言而有信。”
    两人带着徐夜离开了牢房。
    兑字区的犯人们好奇不已，全都拖着锁链趴在牢门前，看着走廊上的三人。
    来到中宫区域，兑字区镇守者抱着双臂，打量着徐夜，见其气色不错，赞许道：“很好。”
    徐夜也不说话，而是走了过去。
    镇守者说道：“去祭坛之前，我为你准备了一样东西。”
    “什么？”徐夜问道。
    镇守者从腰间取出一张黄色的纸张，上面什么都没有。
    二指一错，在纸张上迅速勾勒，哗啦一声响，黄纸燃烧……一个尖椭圆光轮的纹路飘了起来。
    “嗯？”
    徐夜的瞳孔猛缩，不是惊讶于在这世界上第一次看到超自然力量，而是这个符号正是那本古书记载的六大符号之一！

 第4章 暴乱

    徐夜掌心里的图案，也属于那本古书中的符号之一。
    古书将六种符号分类，其中五种做出了图样解析，唯独扉页的太玄周天图是单独的，且没有任何介绍和说明。由于不认识文字符号，徐夜并不知道那些图案代表的含义。
    如今看来，应该是就是指这里的能力者了。
    隔壁牢房却说世间只有五种能力者，和古书的六个符号对不上，又是怎么回事？
    思索间，那泛光的符号飘入徐夜的身躯当中，消失不见，也没有感觉。
    镇守者提醒道：“记住，不能出差错。黄符会帮助你的。”
    “多谢你的好意。”徐夜说道。
    徐夜可不认为那黄符是好意，也不知道这玩意的用途。
    在押送者的带领下，穿过中宫，通过旋梯，走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来到了一间密室外。
    “不是去祭台吗？”徐夜疑惑道。
    “长老们会在祭坛上启动禁忌之术，到时候，你从这里出去就行。全程你不需要说什么话，长老自有分寸。”押送者说道。
    徐夜进入那间密室，上方有一处能打开的隔板。
    两名押送者一左一右，面无表情地盯着徐夜。
    这时，徐夜听到上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来回走动，十分迅速。
    不知过了多久，祭坛广场上安静了下来。
    应该是在做准备工作。
    “诸位，天元殿正值多事之秋，万不得已启动禁忌之术，希望诸位全力以赴。”
    “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夜看不到外面的场景，只能听到零星的对话，同时等待上去的信号。
    差不多一刻钟过后，一道清亮的女声从天元祭坛的西北角传来：
    “拜见褚长老！”
    褚融的声音有些疑惑，说道：“免礼。谢教主身在何处？”
    “很抱歉，我家教主身体不适，今天不方便来天元祭坛观摩禁忌之术，特令我代替观摩。”那女子说道。
    “联合之事，你做的了主？”褚融心有不快，他煞费苦心做的准备，结果那女魔尊不来！
    女子道：“我家教主说了，只要殿主大人答应，教主那边没有问题。”
    “好！”褚融等得就是这句话，转身挥袖，“所有天元镇守者听令。”
    “属下在！”众人山呼。
    “起阵！”
    藏在祭台下方的徐夜，却是眉头一皱。这女魔尊一副倒贴的姿态，真要是大美女会没人要？
    徐夜隐约感觉，与女魔尊联和或许是个坑。
    祭坛上四位老者伏了下去，早已勾勒好的纹路，在天元众人的催动下，渐渐亮起，发出嗡鸣之声。
    可能是女魔尊没有来，褚融等人连“台词”都省了，全力催动禁忌之术。
    徐夜看到周围的墙壁上像是人体经络似的线条，蔓延四周，在他的头顶上方，汇聚在一起。
    轰！
    天降光柱。
    威力并不大，没有预演的那次强烈。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徐夜的掌心里，传来灼烧感。
    “怎么回事？”
    他趁着两名押送者不注意，看了一眼掌心，那发丝般的太玄周天图，竟在掌心里轮动，像是拥有生命似的，不断蠕动，有未来的科技感，又有古老的神秘感。
    灼烧感便是来自太玄周天图。
    “轰隆！”比之前强烈的光柱落在祭台上。
    哐，哐，哐……除了祭坛上的声音，地下隐约传来撞击铁门的响声。
    两名看守者脸色微变。
    “有犯人闹事，你在这看着，我去禀报。”其中一人说话，转身离开。
    躁动声变得密集了起来。
    四周的纹路宛似浩瀚银河，汇聚如海。灼烧感越来越强烈。
    “就是这个时候，上去。”看守者上前，一把托起徐夜。
    徐夜本能抬手，掌心朝天，将那隔板顶开。
    天际降下的光柱，迎面落下。
    掌心之中太玄周天图泛起光华，刚好接住了光柱。
    “坐好！”
    托住徐夜的看守者看不到这一点，只是用力一送迅速将隔板拉上。
    上面还有四面墙围着，脚下的隔板缓缓上升，将徐夜托起。
    徐夜落座，收回掌心……太玄周天图恢复暗淡，灼烧感像是被一块清凉的冰块退去。四周包裹的力量，竟化作了气流，由掌心进入了奇经八脉之中。
    熟悉的气流和力量，游走于全身。
    徐夜暗自惊讶，太玄周天图还有这个妙用？
    褚融长老，以及天元的镇守者们，生怕力量不够，竭尽全力地维持禁忌之术……
    整座祭台在光团的包裹下，刺眼夺目。
    在东北角处，女魔尊的得力干将看到这一幕时，惊讶道：“真的是天元殿从未使用过的禁忌之术？”
    她站了起来，神情期待。
    “上界生灵会降临吗？”
    天元殿的四位老者面红耳赤，感觉这禁忌之术像是无底洞似的，无论他们怎么用力量填充，都无法填满。禁忌之术本身也会聚拢大量的力量，两者加成，只强不弱。
    褚融为了确保徐夜的“强者风范”，早就下过命令，将他们的力量和能力灌输到徐夜身上。
    “禁忌之术成功了！”
    来自北域的女子看向光团，以及地面上的纹路，十分确认地道。
    得到她的认可，褚融当即改变姿势，俯身高声道：“恭迎殿主大人！”
    其余数千人异口同声山呼：“恭迎殿主大人。”
    有人激动不已，有人神情木然。
    光华渐渐散去。
    徐夜修长的轮廓，渐渐浮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
    看长身鹤立，精神耿耿，风姿冰冷。
    好一个气质出尘的男人，这……就是上界生灵？
    女子暗自惊讶，心道，天元殿能维持强大，不是没有原因。
    正要要行礼，祭坛的下方传来声音：“报！！”
    褚融皱眉，回身道：“什么事？”
    “不好了，天元大牢被破了！”
    “什么？！”
    褚融连忙起身，看向远方，愤怒燃烧。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个节骨眼上闹事，褚融岂能不气？
    诡异的氤氲雾气，挡住了视线。
    天空中掠过一头又一头的野兽，转瞬不见。
    褚融立刻下令道：“你二人留下照顾殿主，其他人随我一同前去镇压！”
    “是！”
    天元殿的镇守者们各显神通，有的掐动手诀，有的纵身跃下百丈之高的祭台，有的取出黄色符纸……
    徐夜看到了圆形的生命之花，大金字塔，曼荼罗，尖椭圆光轮，螺旋共五种图案，泛着光华。唯独没有人和徐夜的一样。
    “只有五种？”
    古书的记载如果有错的话，这图案也不会出现在他的掌心里。
    正思索间，天元殿震动了起来。
    远处的山峰落下大量石块，嚣张的笑声响彻云霄。
    “哈哈哈，哈哈哈……我终于逃出来了！我终于逃出来了！”
    激烈的打斗声此起彼伏。
    模糊的视线当中，庞大的虚影来回飞掠，不知是人是妖。
    “有我褚融在，你逃得掉吗？”褚融大声道。
    “褚融，你囚禁了我三百年，这笔账，今天一起算了！”
    一道道虚影在雾气当中来回闪烁。
    数名镇守者迅速挡在徐夜的前方。
    “报！第四层禁制出事了，乾字区，离字区的妖魔全逃了！”
    “报！第五层禁制失效了！”
    ……
    一个接着一个的消息，令天元镇守者们担心不已。
    这意味着那些被镇压了长达数百年的重犯和妖魔，都将借此机会，冲出天元殿！
    徐夜环顾四周，这帮镇守者和天元殿成员，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徐夜怔了怔，能不能别这么尽职尽责，我想溜啊。
    “嗝……嗝嗝………”
    不知从何传来奇怪的声音，似笑似嗝。
    来自北域的女子脸色一变，朝着徐夜躬身道：“殿主大人，晚辈还有急事回去禀报，先走一步。”
    不等徐夜回应，女子随手一挥，在几名下属的簇拥下，跃下祭台，转眼消失不见。
    徐夜：“？”

 第5章 来自远古的震慑

    这就走了？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问题是她这一走，徐夜的逃跑大计就只能泡汤了。
    打斗声越来越激烈，那遮天蔽日的雾气，彻底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清楚。
    “嗝……嗝……”
    诡异的叫声又响了起来，天元殿的成员们有些心虚地后退，似乎很惧怕那发出怪声的东西。
    “啊！”
    远处传来惨叫，一名天元殿成员，满身是血倒飞了过来，不偏不倚落在了祭坛广场上。
    徐夜眉头一皱，道：“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去帮忙？”
    “我们誓死保护殿主大人！”
    “……”徐夜内心无语。
    轰，轰轰……似乎有什么巨大的生物撞击着天元基地的城墙。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昔日强大的天元殿竟落得这幅田地，连一个大能力者都没有吗？”
    不知道是哪个重犯，嚣张地嘲讽着。
    能被关押在天元的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难怪天元殿的禁制会失效……从今往后，天元殿将会落幕！天元的辉煌将不复存在！”
    天元殿囚禁这么多重犯和妖魔，等于树立了大量的敌人，没了禁制束缚犯人，也没了足够强大的镇守者，要如何应对？
    轰！
    又有不少天元殿的成员被拍飞，出现了伤亡。
    “褚融老贼，休走！”
    打斗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没人知道那边情况如何，只能原地等候。
    “嗝……”
    一个更为响亮的打嗝声，从众人的左侧传来。
    众人迅速转身，警惕地看着左边的方向。
    他们忽然发现，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眼前这位通过禁忌之术降临的强大生灵，天元殿的新主人——徐夜。
    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褚融的计划，大多数人被蒙在鼓里，只是他们也不确信，这位“降临者”会不会像长老所言的那样强大。
    “呵呵……”
    左侧灰雾之中，传来嘲笑声，“天元将我囚禁五百年，我要吃了你们，偿还我失去的自由。”
    众人神经紧绷，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打嗝声，感情这妖魔逃出来之时吃了不少犯人！.
    一名镇守者实在撑不住了，大声喊道：“天元完了，大家还是赶紧逃命吧！！”
    “你在胡说什么？”有人怒道。
    关键时候动摇军心，居心不良！
    “我说的是真的，禁制在一个月前就出现了松动！他是长老抓来假冒殿主的！”
    “计划失败了！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众人面面相觑。
    徐夜怔了一下，这下要完了，身份被戳破了。
    挡在前面的镇守者大喝道：“再敢胡说八道，按照天元的规矩处置！”
    他们亲眼所见，徐夜是通过禁忌之术降临天元殿，又怎么可能假的？这等于是在质疑先贤，质疑历代殿主。
    “你们真是……没救了。”
    真真假假，我特么还不知道？
    徐夜很想说，我的确是假的，你们自己玩，我是无辜的，我先走行不？
    然而身前的镇守者的话打消了他的念头：“谁要是再敢动摇军心，斩立决。”说完，他转过身，朝着徐夜躬身，“关键时刻，请殿主大人恕罪。”
    天元殿混乱的局势还在持续。
    躲在阴暗角落中的妖魔，随时可能会对他们偷袭。
    “天元殿主？五百年了……人类还是一如既往，卑鄙，无耻，喜欢内斗。”
    虚影在附近来回游荡，更多的雾气飘了出来。
    他们要制造混乱。
    迷雾越来越盛，遮天蔽日。
    天元的镇守者们，感觉到了有不少的妖魔，从天元殿地下冲出，进入迷雾之中，飞掠不见。
    不少妖魔出于对天元殿的忌惮，一刻也不想停留，得到自由的一瞬，便迅速逃离了。
    轰隆！！
    天元北方传来一声巨响。
    一名能力者，飞掠了过来，浑身是血，落在了祭坛上，脸色煞白道：
    “天元殿北城墙……塌了！“
    众人踉跄。
    变故之大令众人难以接受，早上天元殿还好好的，这会儿便有倾倒之势。
    天元殿，真的要完了？
    迷雾中那渗人的声音再度响起：“褚融那老贼已经跑了，现在……轮到你们了。”
    众人脊背一凉，如临大敌般看向左边迷雾。
    那厚重的迷雾渐渐分开……其面容扭曲，头发冒着绿色火焰，其眼睛一个在顶门，一个在下巴，形状怪异，他的鼻子，一孔朝天，一孔向地。
    “夜叉！”
    众人再次后退，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面容显露的夜叉。
    这大妖便是大名鼎鼎的夜叉，传闻是来自异域的妖魔，早年在中州大地作乱，被天元擒获，镇压在地下第五层，坤字区禁制之中。
    天元的典籍记载，当初出动了不少大能力者，甚至出现了伤亡，才将其制服。
    徐夜也想跟着后退，但好像退不动了，那帮瘪犊子都躲在了他的后面。
    夜叉扭曲的嘴巴一张一翕，道：“五百年过去了，天元殿竟弱到这般田地……报应啊报应！”
    夜叉靠近。
    浓稠的口水落在了祭坛上，绿油油的眼睛扫过众人，饥渴难耐地道：“你们谁先成为我的腹中之物呢？”
    “你……”
    夜叉的大手指向了站在最前方，姿态最优雅，神色最镇定的徐夜身上。
    徐夜：“……”
    完了，穿越者没有金手指果然活不过一集。
    “你是天元殿主？”夜叉嘴巴合拢。
    徐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与不是都没好下场。
    进退两难。
    “你要吃我？”徐夜问道，同时准备随时开溜。
    夜叉发出渗人的笑声，说道：“我还从没吃过殿主呢，就从你开始。”
    能听出来，夜叉压根不相信所谓的殿主，也不相信天元殿留下的禁忌之术传说。
    “逃！”
    其中一部分人再也支撑不住，假冒伪劣产品是不可能镇住场子的！在那位镇守者的带领下，大约数十人转身便跑。
    夜叉嘴巴一张，像是鳄鱼的上下巴似的，朝着徐夜而去。
    徐夜见势不妙，正要逃跑，一股力量束缚了他的双脚，动弹不得。
    “黄符的力量？”徐夜想起离开牢房的时候，兑字区镇守者施的术。
    完了，彻底完了。
    徐夜忽然感觉到掌心再次灼烧了起来，定睛一瞧，太玄周天图泛着淡淡的光华。
    在祭坛上汲取的力量，以及褚融等人全力灌输的气流，竟都在太玄周天图的作用下，迅速汇聚，如奔腾入海，于掌心迸发。
    徐夜奋力推掌，一个区别于其他五种图案的周天图，出现在身前。
    轰！！
    夜叉的上下巴撞在了周天图上。
    “啊——”
    夜叉发出一声惨叫。
    迅速收回嘴巴，两只眼睛上下游动，看到了面前的周天图。泛着金光的纹路，夺目的华彩在图案上游走，神秘而古老的符号不断闪烁，随着数个同心圆转动，散发着远古而强大的气息。
    夜叉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了，僵在半空中。
    天元殿成员们，同时转身，亦是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道特殊的图案，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
    逃跑者停下脚步，不约而同转身回望，一时愣住。
    就连徐夜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本能自保，将之前汲取的力量全部用了出来。
    徐夜有些懵……
    画面像是定格了似的。
    短暂的凝滞过后，夜叉发出颤抖的声音：“居然是真的。”
    夜叉迅速收起真身，在迷雾中回旋，化作一团雾气，朝着北方飞逃。
    与此同时，在天元基地的南方低空之中，一道倩丽潇洒的身影，面容清冷地扫视着前方……她后提长枪，疾飞而来。
    “谁这么大胆，敢在天元殿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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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四圣之首

    她的声音非常清亮，在广袤的天元基地上回荡。
    “天元强者回来了，快走！”
    作乱的妖魔早就跟着夜叉溜之大吉了。
    只有少数的犯人，不断宣泄情绪，一时得意忘形。
    天元祭台上，众人被这一声喝拉回思绪，将惊奇的目光移开，看向天际，那倩影飞掠的速度很快。
    有人认了出来，大喜过望道：“重离大人回来了！”
    那倩影飞向天元城墙之上，长枪横举，枪尖出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三角形，长枪微颤，频率加快，第二个，第三个……直至第五个三角形，与枪尖重叠。
    重离冷声道：“擅自逃离者，就地处决！”
    重离化作流星，三角形绽放光华。
    那些没有逃远的犯人，惊讶道：“五蕴大能力者！”
    每个图形代表着一种晋升道路，金三角也就是大金字塔，象征着力量和速度，初醒者只能掌握一个金字塔，能力者可掌握两到三个金字塔，分别称呼为双生与三叠。大能力者可掌握四到五个，分别称为四合与五蕴。这种分辨方法同样用于其他图形。
    五蕴高手面前，这些重犯，就不值一提了。在强大的武力面前，再变态的人格也只能屈居于下。
    重离的身影穿梭于那些犯人之间，每一个三角形，都像是锋锐的利器，击中他们的心脏。
    动作行云流水，不留情面。
    一个又一个的犯人绝望倒下，直至肃清干净。
    ……
    前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重离重回空中。
    已经逃跑的犯人和妖魔，便没办法了。
    重离看了一眼祭坛，飞了过去。
    天元殿众人欢呼雀跃，纷纷转身，准备躬身迎接。
    重离，乃是天元四圣之首，四圣仅存的一圣，实力深不可测，就连大长老褚融也要礼让三分，几个月前，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外出，一直没有回来。
    天元上下对重离都很敬畏，不只是敬畏她的实力，关键她还有一个毛病——患有严重的强迫症。
    强迫症往往伴随另外一个毛病：眼里不揉沙子。
    重离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天元殿上，没有注意到祭台上，夜叉离开以后，迷雾渐渐散去，她看到祭台上泛着光华的图案，那光华纹路奇特，数个同心圆于空中轮转，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摄人心魄。
    “咦？”
    重离加快了速度，掠过巍峨的城墙，下方一片狼藉，多数建筑物，场所都遭到了犯人和妖魔的摧残。
    一些角落还冒着青烟，也有不少伤员，相互搀扶着。
    重离意识到自己回来迟了。
    她没有停留，迅速朝着祭坛飞去。
    此时的徐夜，哪里顾得上重离，他的掌心灼烧得厉害，钻心般疼痛。经络中的气流乱窜，让他十分难受。
    徐夜没有经验，也没有掌控技巧，之前汲取的力量也用得差不多了，奇怪的是，脚下五道极其神秘的纹路，还在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力量。
    徐夜差点没站稳，身子前倾了一下。要是再不停下，只怕会被榨成人干。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徐夜这才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天空中迅速掠来的重离，让他没想到的是，来者竟是一位长发及腰，身着露肩红裙，外着轻薄盔甲的娇小女孩。其面容清秀，小巧玲珑，唯独眼神清冷，像是小大人。
    看起来年龄不大……不知道满十四了没。
    徐夜注意到重离倒提一把红色长枪，通体修长，枪尖泛着幽光，不像是一般的物品。
    “重离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大人？
    能被镇守者称为大人的，在天元基地的地位应该很高。
    重离脸色并不好看，而是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镇守者便将这这两天的事情告知了重离。
    重离黛眉微蹙，质问道：“褚长老人呢？”
    “这……”
    那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眼看重离要发怒，只得连忙道：“褚长老……带着不少人，跑，跑了！”
    重离没有说话，眼睛里却流露出失望之色。
    眼里不揉沙，自然也见不得这种逃兵。
    “重离大人，快，快快来拜见殿主大人。”
    “殿主？”
    重离怔了下。
    那名下属解释道：“褚长老使用了禁忌之术。”
    重离当然知道禁忌之术的意义，禁忌之术是先贤留下的召唤仪式，上界生灵感受召唤，会降临天元，成为新的殿主。
    自古以来，天元殿成员更迭，基本是信者多，不信者少。
    巧合的是，重离是禁忌之术的忠实信徒。
    听到这句话，重离难掩惊讶，看向徐夜，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重离不是不相信禁忌之术，而是难以相信眼前之人是上界生灵。
    徐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重离，看着这个小大人似的丫头，很难想象这在前世世界只能是初中生的女孩子，竟是这个妖魔纵横的大高手。
    “他不是殿主！重离大人，他是假的！”人群后方，有十多名天元殿成员涌向前，躬身道。
    重离的脸色瞬间变了个样：“假的？”
    “重离大人，别听他胡说八道，属下亲眼看到殿主大人，击退大妖夜叉！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有人纷纷站出来作证。
    “击退夜叉又不代表他就是降临者，徐夜……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自己不清楚吗？”
    “大胆，你敢直呼殿主名讳！”
    “假的你也信？！”
    一时形成两方立场，争吵了起来，相互指指点点。
    本来相信的人并不多，自徐夜一手太玄周天图，击退大妖，折服众人，不得不信。也有少数人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在那种生死关头，能震慑大妖之人，还管他真假，只不过名不正言不顺，很难让那帮禁忌之术的信徒服从，倒不如两不相帮，坐山观虎斗。
    重离脑海中浮现那道特殊的图案，说道：“吵够了？”
    众人噤声。
    重离说道：“真假，我自己会判断。”
    “是。”
    重离一步步走到徐夜身前三米处，目不转睛地看着徐夜的眼睛，说道：“古书记载，降临者启五蕴之光而有余，请殿主大人……”
    后半句“证实身份”还未说出，徐夜忽然向前迈步。
    个头差异太大，重离只到徐夜胸口的位置，这一靠近，不得不抬头仰视。
    一向冷静自若的重离，不由怔住，自行打断了说话。
    徐夜眼带笑意，语气却不太友善道：“小妹妹，尚不经几岁春秋，哪里学的老气横秋？”
    “？？？”
    重离迅速后退一步，“我……”
    说这话时，眼睛里有些倔强，仿佛不认可“小妹妹”这个称呼？谁又想到，这小小身躯，竟能横扫多名重犯，来无影，去无踪。
    可能是被人敬畏惯了，突然被人居高临下俯视，竟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如果是一般人，直接一巴掌拍飞，但这人可能是殿主，她不敢乱来。
    徐夜负手叹息道：“罢了罢了，就当我不是你们的殿主，咱们两不相见，各走天涯。”
    这尼玛不赶紧溜，什么时候溜？

 第7章 六道开光

    重离保持沉默，其他人也跟着默不作声。
    徐夜一边走一边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在这个世界生存，身后的安静让他有点别扭。回头一望，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他。
    重离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
    “地上刻画的便是五蕴纹路，是禁忌之术的一部分，由第一代殿主留下。只有殿主能点亮五蕴之光。”重离不急不慢地说着，目光始终停留在徐夜的身上。
    这可真是一根筋的小姑娘。
    “如果冒犯了殿主，重离愿意受任何处罚。”
    那几名追随褚融长老的镇守者，觉得稳了，有较真的重离大人主持天元殿，谁也别想兴风作浪。
    徐夜此时的注意力，放在了地面上的五蕴纹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纹路刚好也是那本古书上记载的图形。
    宿命，还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不对……徐夜摇了下头，应该是六道纹路，怎么只有五道。
    五蕴纹路围绕祭台，就像是五朵花瓣，构成一幅图画。
    “缺少一道。”
    徐夜的脑海里还记着那本书的内容，好奇心驱使下，走了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徐夜要做什么。
    徐夜按照五蕴纹路，一边数，一边走。
    “一道，两道……三道……四道，五道……”
    徐夜停下脚步，看着五蕴纹路的缺口位置，点了下头：“就是这里了。”
    俯下身子，用力擦拭。
    众人吓了一跳，这可是先贤留下的禁忌之术纹路，要是损坏了，那还得了？
    徐夜擦拭了几遍，没有第六道纹路，不由疑惑：“难道我记错了？”
    重离皱了下眉头，纤细的五指，握紧长枪，隐约有颤动的声音。
    忽然，徐夜的掌心出现灼烧感。
    徐夜用力一握，令在场所有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以徐夜为起点，五蕴纹路亮了起来。从第一个，迅速蔓延至第二个……再到第三，第四，第五……
    五蕴纹路，亮了！
    天元殿的镇守者，成员，个个眼神变了起来，表情丰富多彩。
    重离的眼睛里，闪过惊讶的异彩，表情难掩惊喜，她知道，天元的救星降临了！
    她恍然意识到此前的行为不妥，立即放下长枪，跪了下去道：“拜……拜见殿主大人。”
    其他人见状，纷纷跪了下去，跟着山呼。
    那名追随褚长老的镇守者，一时难以接受，表情扭曲：“这……没道理！”
    五蕴纹路的淡淡光华，十分刺眼。
    “王铎，还不跪下？”重离的目光始终放在地面上，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侧脸。
    哪怕声音很轻，无形的压力，如千斤重量，将镇守者王铎的双腿压了下去。
    噗通，跪了下去，剩下的尽数跪下。
    王铎是褚融长老的人，全程参与了召唤计划，从上京赶考的考生中挑选有胆识的人，又在破庙中将徐夜绑回来，兑字区安排看守者，给他饭吃，使用黄符束缚其身，托他上祭台。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点亮了五蕴纹路？
    击退大妖还能理解，也许是夜叉害怕天元强者归来，提前逃跑，但是点亮五蕴纹路，太难以理解了。
    ……
    徐夜怔怔出神地看着地面上的五蕴纹路，奇怪地问道：“小重离，第六道呢？”
    “额……”
    重离怔了怔，表情有些不自然。
    重离就重离，为什么要加个“小”？
    殿主发话，重离不得不从。自从进入天元的那一刻起，她只服从一个人的命令，那就是殿主。作为禁忌之术的忠实信徒，信念从未动摇。
    重离回答道：“回殿主大人，五蕴纹路没有第六道。”
    “是吗？”
    “是的。”
    “那要是有呢？”
    “回殿主大人，不可能的。”
    “……”
    这小妮子真拧。
    “你们怎么全跪着？”徐夜者才注意到大家全都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时，徐夜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本就没有掌握力量，在如此透支的情况下，自然是无法继续支撑。
    重离见状，飞身掠去，一把扶住徐夜，道：“快带殿主大人下去休息。”
    “是。”
    两人将徐夜搀扶了下去。
    重离又道：“其他人收拾一下，清点一下损失。”
    “是。”
    众人纷纷起身。
    “王铎。”重离叫住了王铎。
    王铎一愣，不敢看重离，有些心虚地道：“重离大……大人。”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天元殿的镇守者了。”重离说道。
    “啊？”
    王铎不服，抬头道，“为什么？我为天元付出这么多努力，做了这么大贡献！”
    重离来到他的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王铎。
    王铎汗毛直立，心中发毛。
    他想起重离的行事风格，只得咽下这口气，躬身道：“多谢重离大人这些年的照顾。”
    言罢，转身离去。
    他的那些心腹下属自然也是要一同被逐出天元殿。
    这是天元的规矩，也是重离的行事准则。有功必奖，有错必罚。
    很快，天元祭坛上人群散去。
    重离回过身，看向那已经暗淡的五蕴纹路，还有祭台，抬起纤细的右手放在身前，轻声自语道：“好像有点……弱？”
    随即又摇了下头，笃定道：“不管怎么样，重离誓死追随殿主。”
    重离没有在祭台上停留太久。
    待她离开之后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原本徐夜擦拭的地方，一道若隐若现的光华，渐渐亮了起来。
    第六道纹路熠熠生辉。
    没过多久，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痕迹。
    ……
    与此同时，北域落星殿。
    一名女子手持书信，进落星殿，道：“教主，吕护法来信了。”
    “说。”
    屏风后，传来轻柔的声音。
    “吕护法信中说，天元禁忌之术成功了，新任殿主即位……她还说，还说……长得挺好看。”
    “咳。”
    屏风后轻咳了下，又道，“褚融这老东西，真以为我会相信那一套？天元殿大不如前，想要借此这个机会与我们联手罢了。”
    “那这事……”
    “联合的事，我应了。”屏风后，随之一叹，“毕竟咱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强强联合，这样才能立足。
    “是，我就去回信。”那名下属说道。
    待那名下属离开之后，屏风后轻笑道：“老东西随便找个小白脸糊弄我？那我只好学着做了。”
    ……

 第8章 这个殿主不好当

    在距离天元殿非常遥远的一座山下，安静的凉亭中，褚融站在凉亭外，看着远处。
    旁边有其他三位长老，还有上千名追随者落脚休息。
    “天元殿已经彻底大乱，我们也没有回去的必要了。”褚融说道。
    “褚长老，这么做，真的合适吗？”
    天元殿作为世间最神秘的组织和基地，多少人挤破头皮想进去，如今却要离开他们奋斗了多年的地方，难免有些伤感。
    “今时不同往日，若是百年前，谁也别想打天元殿的主意，可如今，我们要是不走，那里就会成为我们的葬身之地。”褚融说道。
    “也许……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天元殿了。”
    ……
    天元殿，百废待兴。
    第九层，中宫。
    徐夜慢悠悠醒来……睁开眼时，便看到一双大眼睛，带着疑惑，盯着自己。
    徐夜吓了一跳，忙道：“小重离，你作甚？”
    “……”
    重离亦是向后退了两步，恭敬地道，“拜见殿主大人。”
    其他的什么也不说。
    实际上，重离趁着徐夜沉睡的时候，给他把脉。按理说，能点亮五蕴纹路的能力者，不会轻易疲惫，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这一切脉，竟发现徐夜体内空空如也，弱得离谱。
    徐夜坐立起身，说道：“你现在认了？”
    重离点了下头，说道：“重离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任何？”徐夜审视重离。
    “……”
    “正好我肩膀有点酸，就罚你给我锤锤。”徐夜自穿越至今，还没真正放松过。
    “这……”
    重离扭扭捏捏。
    徐夜笑道：“不愿意？”
    “重离遵命。”重离稍稍欠身。
    人人敬畏的天元四圣之首，五蕴高手，可在徐夜看来，这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妹妹，这个年纪，没必要这么老成。
    徐夜坐直了身子，重离来到侧边，轻轻落拳。
    徐夜闷哼一声，差点没倒下，说道：“小重离，你平时是这么给人锤肩膀？”
    重离回答道：“回殿主大人，我从未给别人锤过肩膀。”
    “……”徐夜一阵无语，“这么重，会死人的。”
    重离露出歉意的表情：“可我平时练拳都是这样。”
    练拳是练拳，伺候人是伺候人，这能一样？
    “拳头不用握那么紧，可以试试手掌。”徐夜试图教会她。
    噗噗噗，连续三次掌刀落下。
    徐夜又是闷哼一声，汗颜道：“掌刀？”
    “殿主大人放心，这只有我平时练功的十分之一力度。”
    “……”
    “捏脚会吗？”徐夜问道。
    重离坦诚回答道：“我只会砍脚……”
    得，还是算了。
    徐夜挥了下手，不再让她继续，便问道：“你父母呢？”
    重离若无其事地说道：“死了。”
    徐夜怔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每当别人提及这个话题的时候，便不愿意谈及，有些事情，终会沉入岁月的长河里。
    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一名镇守者满脸疲惫地进入中宫，躬身道：
    “殿主大人，重离大人，已经清点完毕。天元成员共阵亡一百三十人，伤者一百五十人，临阵脱逃者，共计……共计一千三百二十人，其中包括，四位长老。”
    汇报到这里。
    重离的脸色有些生气，说道：“堂堂长老，临阵脱逃，我早晚要重罚他们。”
    小拳头一握，吱吱——
    徐夜更是无语了，小丫头，能不能不要这么暴躁，人家既然敢跑，会轻易让你找到？
    那名镇守者继续汇报道：“普通犯人逃跑八人，初醒能力者十五人，妖魔三十个；双生能力者是十一人，妖魔二十二个；三叠能力者五人，妖魔三个；四合大妖，一个。”
    重离皱眉道：“这么多？”
    这个数量属实庞大了。
    “禁制莫名失效，好在其他区的禁制还在。”那名镇守者说道。
    徐夜有些不太理解地道：“天元殿为何要囚禁这些犯人和妖魔？”
    重离解释道：“天元殿自创建之初，便是以镇压妖魔为己任。这些妖魔会产生一种‘气’，可用于提高人类能力。每年死在妖魔手中的人类，不计其数。这都是他们应得的。”
    看得出来，这丫头疾恶如仇。
    “那些犯人呢？”徐夜问道。
    “以前天元殿是不囚禁人类的，后来天元殿越来越强大，各方势力为了相互制衡，又不敢痛下杀手，就把那些重要的犯人，放在了天元殿，每年给一定的关押费用。”旁边的镇守者插话解释道，“比如落星殿抓了无忧城的犯人，又不敢下杀手，就会送到天元殿，无忧城也会这么做，以制衡对方。”
    “久而久之就成了传统，有时候还会主动缉拿那些罪大恶极的重犯，以展示天元的权威。”
    这生意绝了。
    赚两头的钱。
    但问题也很严重，一旦天元殿出事，那就是矛盾激化的时候。
    徐夜叹息道：“可惜如今的天元不再是当年的天元。”
    何止如此。
    这次危机，死的死，伤的伤，又逃了这么多犯人和妖魔，天元的权威势必会遭到严重冲击。
    也难怪褚融会想到和女魔尊联姻的馊主意。
    “这些犯人也觉察到了这一点，时常闹事。北域的赵贞，最为明显。”镇守者单膝下跪，提高声音道，“有殿主大人在，一定能重振天元的权威和辉煌！”
    “……”
    这个殿主不好当。
    徐夜很想说，我不是你们的殿主。想到手上的太玄周天图，还有眼神坚定看着自己的重离，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以他现在的本事，或许出去就被那些妖魔吞了，倒不如留下来安全，还有机会解开周天图的秘密。
    “重离，天元殿缺人，为什么不广收人才？”徐夜问道。
    重离说道：“殿主大人有所不知，天元殿从不主动招收成员，只有别人求着进来。地上九层，有世间最好的修炼道场和资源。”
    徐夜一听，不正好可以趁机成为能力者吗？
    近水楼台先得月，不用白不用。
    就在这时，又一名镇守者疾步走来，躬身道：“启禀殿主，大人。禁制出现剧烈波动，那些犯人又趁机闹事了。赵贞蛊惑震字区的犯人，疯狂破坏牢门。属下担心事情继续恶化！”
    重离露出一股杀气：“就地处决。”
    “等等。”徐夜抬手。
    “殿主大人？”
    “杀了他之后呢？”
    “其他人自然不会再闹。”重离说道。
    “不，这方法还不够好。”徐夜站立起身，负手道，“重离，我问你……第一层你可有敌手？”
    重离自信道：“他们，还不配。”
    “那就好。”徐夜松了一口气，“更衣。”
    重离：？

 第9章 觉醒

    重离也从来没有给别人宽衣过，徐夜这个要求，或者说命令，让她有些尴尬。
    上阵杀敌，没问题。
    宽衣解带，真不行。
    徐夜面带微笑说道：“将最能代表殿主的衣服，拿来给我换上。”
    “是。”旁边镇守者也很识趣，天元殿正值用人之际，缺少人手，只能自己去了。
    不一会儿，下属便将象征着殿主身份的锦衣华服送了过来，徐夜感觉重离的确不是服侍人的料，便自己动手。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此言非虚。
    徐夜换好锦袍之后，收起笑容，不怒自威的气势展示了出来。
    “带路。”徐夜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重离和镇守者当即躬身。
    离开大殿。
    徐夜在前，重离在侧。
    “天元殿的禁制为什么会损坏？”徐夜一边走一边询问。
    重离回答道：“力量不够。”
    “不够？”
    “天元殿的禁制是全天下最强的禁制，一百年前，也不知道为什么，禁制无法汲取足够的力量。于是不断衰减，直至失效。”重离说道。
    徐夜疑惑道：“没有人重新做禁制？”
    重离摇摇头：“每一种星纹图案，可以觉醒一种职业，多种方向。阵法术是由曼荼罗诞生，多数觉醒曼荼罗的人，都选择了元素能力者，而不是阵法师。”
    “曼荼罗，气，水，火，土……”徐夜念叨了一句……古书上的那些符号还真是元素。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那本古书里的符号就像是刻在脑海里，越发清晰。前世看不懂的天书，好像在一点点消化。
    重离略微惊讶道：“上界也是这样？”
    在重离的观念里，徐夜来自上界，修行和观念不一样很正常，唯独比较弱小不太能理解。弱归弱，重离认定的事情不会变，徐夜就是她认定的殿主，哪怕天元就此陨落，她也会选择和天元一同深埋。
    徐夜叹息一声说道：“上界从来不是这样，比这里好多了。”
    他忽然有些想念前世朝九晚五的枯燥生活了，那里有朋友，同事，有高楼大厦……
    二人来到中宫，徐夜朝着一旁的镇守者说道：“通知下去，在地下一层，设宴。”
    “设宴？”重离愣了下。
    镇守者更懵逼了。
    天元殿刚遭大劫，很多事情要做，这个节骨眼上要设宴？人手都不够。
    “设宴。”徐夜重申。
    重离欲言又止，本想反对，但还是朝着镇守者说道：“其他的事情放一放，殿主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是。”
    话是没错，可是听着怎么有点别扭？搞不清楚大小王吗？
    徐夜也不会跟她计较。
    轰！
    天元殿响起一声震动。
    徐夜和重离来到栏杆处，看了过去。
    徐夜暗自惊讶……没想到天元殿竟是一个超大环形构造的建筑，比鸟巢更巍峨，更雄伟。
    从第九层往下俯瞰，竟看不清楚地面。
    九重天阙，九重地狱。
    很难想象，这座庞大的基地，是如何构建。
    “力量之源有问题。”重离说道，“请殿主稍等片刻，我去看看。”
    “慢着。”徐夜叫住重离，“我跟你一起。”
    “是。”
    二人通过中宫的螺旋楼道，进入古式的“电梯”通道，往下沉去。徐夜一路上仔细观察环境和构造，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总感觉这个世界残留着一部分“现代文明”。
    这“电梯”没有按钮，有点凸凹不平，像是灯笼的形态，稍微有些颠簸。
    没过多久，停了下来。
    像是机关似的梯门移开，进入超大环形的走道中。徐夜双手一负，也走了出来。
    与地上九层不同的是，这里光线更加昏暗，只能看到彼此的轮廓，像是进入了地狱一般。
    重离一点也不害怕，说道：“这里天元殿的最下方，中宫是所有禁制的力量之源，也是阵法的关键。”
    徐夜点了下头说道：“你不害怕？”
    “怕？”重离有些疑惑，自己家有什么可怕的，转念一想，殿主为什么这么问？
    重离觉得，上界应该是阳光明媚的，殿主又这么弱，怕也正常。
    于是，重离小小的身板，挡在徐夜的身前，说道：“殿主大人，跟着我就行。”
    徐夜：？？？
    个头的差异，实在很难让人产生被保护的感觉。
    然而很快，徐夜改变了这个想法。
    重离五指纤细，向上一抬，一个大金字塔悬浮在掌心里，金光熠熠，照亮了前方。
    光，是驱散黑暗的最佳利器。
    “小重离，你知道怎么觉醒吗？”徐夜问道。
    又是小？
    重离蹙着眉头，一边走一边解释道：“人类的潜能很大，多数人会在某种情绪极端情况下觉醒能力。”
    “所以赵贞才疯狂杀人？”徐夜问道。
    “嗯……”重离走了两步停下来道，“大人，重离有一事相求。”
    “讲。”徐夜说道。
    “重离不小。”重离说道。
    徐夜点点头说道：“好，小重离不小。”
    重离：“……”
    咔。
    环形中宫的方向传来声音，重离和徐夜加快步伐，来到了中宫入口。
    在大金字塔的光华照耀下，徐夜感觉到这一层像是地窟一样，下面是沟堑似的，中间竟是一座方台。
    “这是第九层？”徐夜问道。
    “第十层。”重离说道，“这一层只有禁制。”
    轰！
    又是一声震动。
    上方落下一块块巨石，砸在沟堑中。中间的方台，散发着微弱的光华。
    重离收回手掌，金字塔消失，纵身向前飞掠，刚要抵达方台，方台的四周竟忽然竖起透明的屏障，将她弹了回来。
    重离身形敏捷，凌空翻转，落在了徐夜身前，不服道：“我会修复它的。”
    她再次飞了起来，朝着方台掠去。
    和刚才一样，重离被弹飞，连续试了五次之后，重离打出一道和她差不多的大金字塔，在耀眼的光华照耀下，徐夜看了一眼方台。
    “八卦？”
    方台上刻着的竟是八卦图。
    徐夜为什么选择做图书管理员，无他，喜欢看书。
    古书，古文化，正是他的涉猎范围。
    徐夜感到惊讶。
    “等等。”徐夜抬手道。
    “殿主大人？”
    “让我试试。”徐夜说道。
    重离说道：“方台的力量很强大，有些危险，重离不建议殿主大人亲自前往。”
    “放心。”
    徐夜顺着沟堑上的走道，慢慢靠近。
    黑暗中，他的身影显得异常孤单。
    重离思绪复杂，殿主这么弱……今后要怎么重振天元？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绝不能让那些犯人和妖魔知道殿主很弱……也要装作不知道殿主很弱……一个又一个的计划，在重离的脑海中浮现。
    就在重离胡思乱想之际，徐夜已经来到了方台边缘，轻轻抬起右手，像是在推开一扇门似的。
    四道屏障亮起碧绿的光华，如湛蓝天空。
    徐夜继续向前推。
    掌心里顿生强烈的灼烧感！
    “不对！”
    徐夜脸色微变。
    本能想抽回手臂，奈何那屏障产生了一股吸引力，吸住了他。
    完了。
    “大人！”
    重离救主心切，纵身飞了起来，双脚，双手顿生四道金字塔。
    第五道金字塔与身前形成，五蕴高手袭来，轰！
    屏障向外扩散，重离双臂交错，金字塔散开，再一次被弹飞了！
    重离退到圆环外，不服输，想要再来。
    徐夜道：“别过来。”
    灼烧感由掌心，吞噬整个手臂，再进入全身经络，侵蚀全身。
    徐夜感觉到全身汗毛直立，灵魂出窍般难受，痛不欲生。
    不论多么难受，徐夜没有叫出声，而忍了下来，在痛苦的折磨下，他的意识忽然腾空。
    刹那间，全身陷入麻痹，疼痛消失了。
    “我，死了？”
    圆环之外，重离露出惊讶之色，说道：“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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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殿主权威

    重离怎么也没想到，天元选定的主人，居然还没觉醒，那么在祭坛上的光纹和点亮五蕴纹路又是怎么做到的？
    重离清秀的面容充满不解，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处于觉醒状态的徐夜。
    徐夜掌心的灼烧感已经消失了，淡淡的光纹，亮了一瞬，便没入血肉之中，消失不见，像是融合了。
    意识回归。
    徐夜前进一个身位，进入方台的屏障中。
    稳住身形，徐夜难以置信地看向右手，盘在手心里的太玄周天图消失了。
    但他能感觉到四周有一股特殊的“气”，到处游离。
    全身的毛细血孔，都像是被打开了似的，感官异常明显。
    这种“气”，不是通俗意义上的空气，而是一种“力量”。
    每当那些“气”，靠近毛细血孔之时，徐夜便能感觉到很舒适，奇经八脉之中，也有少量的气流在游走。
    徐夜感觉自己像是脱胎换骨了似的，精气神都变了个样。
    重离缓过神来，本想恭喜一下，当即改口道：“殿主大人手段了得，居然入了方台，重离自愧不如。”
    这也是实话。
    那方台屏障禁制极强，她好歹是五蕴高手，强行冲了几次，都被弹回。
    徐夜却成功进入方台。
    徐夜深吸一口气，放松了不少，心想这丫头估计言不由衷。咱好歹掌生周天图，第六道纹路，做你主人，绰绰有余。
    他走向方台中间。
    俯下身子，观察了一下，说道：“果然是八卦图。”
    “八卦？”重离疑惑。
    “这是来自我……上界的一种理论。”徐夜说道。
    重离道：“难怪。”
    “八卦分，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正好对应天元殿的八个方位。八卦生自太极，两仪，四象中，四象生八卦。”徐夜说道。
    重离无奈摇摇头，这对于她而言，过于晦涩难懂了。莫说异界人，就算是现代人也很难搞懂。
    徐夜也只是一名爱好者，没想到能用得上。
    “乾为天，坤为地。”
    徐夜边走边寻找八卦方位，“艮为山，兑为泽。”
    “坎为水，离为火。”
    重离听不懂，但入神。
    每当徐夜念一句，她便深受震动。
    这让她更加确定，徐夜是天元殿选定的主人。
    “就是这里……”
    徐夜的这句话，将重离从思绪中拉回，说道：“小重离，我问你。”
    “殿主请问。”
    重离现在也懒得纠正徐夜的叫法。
    徐夜问道：“曼荼罗可以诞生什么职业？”
    “元素师和阵法师。”
    “哪些元素？”徐夜之前就提到过。
    “气，水，火，土。”重离回答道。
    “没有木。”徐夜道。
    “……”
    重离怔了怔。
    也就是这时候，徐夜俯身一掌，落在了震与巽之上。
    他感觉到周围的“气”迅速涌了过去，掌心里没有灼烧感，而是一种气在凝聚。
    多个同心圆组成的光纹，顺着掌心蔓延……
    “失败了？”徐夜不敢确定。
    他只是觉得这些“气”会听从命令，没想到这些气果然汇聚在一起。
    可能是初次觉醒，力量太弱……太玄周天图只亮了一瞬，便消失不见。
    忽然，震与巽两处方位剧烈地颤动了起来。
    其他六卦一同发光……
    八卦的中心像是泉水似的，涌出澎湃的力量，迅速充斥整个方台。
    徐夜首当其冲，大量的禁制力量，进入掌心里。
    重离难以置信道：“禁制力量恢复了？”
    她没想到，困扰了天元殿多年的问题，竟然只需要在两个位置上落掌即可解决。
    庞大的禁制力量，顺着方台，朝着天元殿上方掠去。
    与此同时。
    九层，八层，七层……黑暗之中，一双双眼睛亮了起来，看着闪电般的力量，加强了禁制，掠过牢门，墙壁。
    黑暗中，愤怒不满。
    “为什么？！！”
    这意味着它们的“刑期”被延长了。
    地下第一层，不断拍打牢门的重犯们，有的吹着口哨，有的脱裤子向外撒尿……还有在走廊上散落着不知从哪里来的残肢断臂，以及血腥味。
    当禁制力量从中宫笼罩四方之时，犯人们瞬间安静了下来，抬起头，吃惊地看着走廊外。
    禁制的恢复，令镇守者们精神大振。
    很快便有镇守者，来到震字区，朗声道：“肃静！谁在喧哗？！”
    没有一个犯人敢发出声音。
    整个震字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殿主大人有令，将会在中宫设宴，大赦尔等。”
    殿主？
    重犯们面面相觑。
    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好消息，而是天大的绝对的坏消息！
    他们常年不见天日，与世隔绝，每天闹事，每天从不同的狱友口中获取消息。天元殿刚发生一次暴乱，元气大伤，本以为天元殿撑不了多久。这横空出世的殿主，无疑将他们打回了地狱。
    众所皆知，天元殿数百年没有过殿主了。但不管哪一代殿主，都是无上的权威，实力高强！
    “……”
    一个又一个的犯人，瘫坐在地。
    有人当场嚎啕大哭了起来。
    也有些心理素质超强的犯人，眼神冰冷地盯着禁制……紧握着拳头。
    他们不是妖魔，也不是能力者，寿命有限。这个消息，等于在宣告——他们将老死在这里。
    ……
    徐夜试图收回手掌。
    但那澎湃的力量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
    前后足足持续了一刻钟的功夫，徐夜感觉到浑身要爆炸了似的，周天图突然绽放，将他弹出了方台。
    “大人。”
    重离纵身飞了过去，一把拖住了徐夜。
    回到圆环之外的走廊上，稳稳落地。
    重离激动说道：“禁制恢复了。”
    “嗯。”徐夜也没想到，颇有些感慨地道。
    重离转头仰视，本想问一下，刚才那迸发的是什么光纹图案，又觉得不妥，只得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徐夜也不打算说……因为就在他觉醒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今后的战斗利器，于冰冷的世界中，变强的筹码。
    从进入方台的这一刻起。
    徐夜的使命注定了。
    二人又观察了一会儿禁制。
    徐夜负起双手，说道：“走。”
    小重离回过神，道：“去哪？”
    “平乱。”
    重离心想，殿主大人虽然觉醒了，但还是弱得很，要怎么平？
    她不敢直说，而是问道：“殿主大人打算怎么做？”
    “天元殿所有的犯人和妖魔，最惧怕的人是谁？”徐夜转身一边走一边问。
    重离差点脱口而出说我，又咽了下去，说道：“历代殿主。”
    这也是事实。
    徐夜说道：“知道为什么吗？”
    “自古以来，凡天元殿殿主，都有超凡入圣的能力。”重离微微抬头，似乎明白了徐夜的意思。
    可是……真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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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无形压力

    走了两步，徐夜停下来说道：“杀鸡儆猴的次数多了，你觉得那些变态会不会麻木？”
    “？？？”
    “小重离，你还小，很多事情不太懂，有时候心理压制，比武力更有成效。”徐夜继续前行。
    重离茫然点了下头，暗自想着上界的模样。
    禁制的恢复，成了天元殿牢犯们的噩梦。
    许多人，都没有回过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只能蹲在禁制内，牢房中，羡慕嫉妒那些已经逃离天元殿的犯人和妖魔。
    悲伤和绝望弥漫整座“地狱”。
    没有人有心思，参与所谓的“大赦宴会”，无非是和初一十五一样，每人打点饭菜，毫无尊严地蹲在墙角吃个饱饭，美其名曰恩惠。历代殿主用烂了的招数。
    一刻钟过后。
    地下第一层，分别出现在八个区域交汇处的镇守者，同时下令：“开门。”
    镇守者最低的实力也有三叠的水平，并不惧怕这些普通犯人。
    犯人们不敢出门。
    禁制的恢复，让不少犯人对外面的世界有些害怕。
    一开始没几个人出来，但随着一些胆子较大的犯人出现在走廊上，其他犯人一一被带动。
    犯人们纷纷走出各区，进入环形走廊。
    每个区的交界处，都会有一名镇守者看管。
    犯人们不敢轻举妄动，暴躁的情绪收敛了很多。
    当犯人们，进入中宫的时候，全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到——
    中宫的场地很大，大到足以囊括上万人。
    中间整齐摆放着很多桌椅，还有满桌子的珍馐美味，鸡鸭鱼肉。以及香飘四溢的窖酒。
    “这……真是要大赦我们？”有犯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毕竟他们从来没有指望过能有这么多好吃的。
    犯人们徐徐靠近座位。
    镇守者声音如洪：“殿主大人设宴款待你们，别不识好歹，赶紧入座。”
    犯人们各怀心思，窃窃私语。
    “这里面会不会有毒？”
    这一提醒，众人吓了一跳。
    完全有这个可能！
    须知天元殿刚发成了一场灾难，逃离了不少的犯人和妖魔。天元殿没有足够的能力继续镇压，极有可能破罐子破摔，将他们全杀了。
    尽管口水直流，他们还是不敢擅自乱动。
    “哈哈哈……反正禁制已经恢复了，我宁可被毒死，也不愿意在牢里待一辈子，吃！”
    总有人不怕死。
    本身就是亡命之徒，在监牢中生不如死。
    那犯人扑上桌子，狼吞虎咽了起来。
    “没事？”
    这一下全场热闹了起来。
    犯人们毫无顾忌，疯狂地扑向美食。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滚开。”有犯人迅速让开一条道，“老大，请。”
    一名面容消瘦，满脸胡茬，眼冒精光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
    其他犯人迅速后退，让出位置。
    男子不怒自威的气势，令其他犯人不寒而栗，此人便是北域第一重犯，赵贞。亦是第一层赫赫有名的硬茬。这些年来，逐渐在第一层建立了自己的威信。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和江湖，监狱也不例外。
    赵贞面容冷峻，径直坐了下去，两边的追随者，恭恭敬敬端菜倒酒。
    “大哥，您先。”
    赵贞看了一眼酒水，端起喝了一口，又吐出了出来：“味道差了一些。”
    旁边追随者当即喊道：“这是给人喝的酒吗？”
    摆出一副要吵架闹事的样子。
    “赵贞，我警告你，最好不要闹事。”一名镇守者警告道。
    赵贞抬起头，露出微笑道：“大人误会了。”
    他朝着旁边使了一个眼色。
    那追随者当即点头哈腰给镇守者认错，能屈能伸。
    就在众犯人吃得热火朝天时。
    一道响亮的声音在中宫回荡：“殿主大人驾到！所有人起立！”
    众犯人纷纷起身，只有零星少数人，继续吃着。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通过中宫的悠长走廊，两边高窗飘进来的光线，斜落在地板上。
    整个中宫安静了下来。
    哒，哒，哒，哒……走廊的尽头传来清脆的脚步声。
    犯人们突然感觉到呼吸急促，神经紧绷。
    “天元殿……真，真的有，主人了？”
    哒，哒，哒……
    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尽头，还有一娇小的身影紧随其后，二人不急不慢，缓缓通过走廊。
    光线将二人的身影拉得笔直。
    也许很多犯人不认识殿主，但他们又怎么敢不认识天元殿最冷酷的镇守者——重离。
    徐夜神态自若，锦袍垂落。
    重离恭敬在侧，气势逼人。
    二人行走时就像是慢放的影像，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二人才进入中宫。
    在中宫的最前方，有一单独的长桌，左右各站一名镇守者。
    “恭迎殿主大人。”
    在场镇守者纷纷下跪。
    犯人们愣了一下，随即跟着下跪。
    北域重犯赵贞的眼皮子跳了一下，神情木然起身，也跪了下去。
    徐夜扫了一眼众人，便径直落了座。
    重离则站在一旁，心想我倒要看看殿主打算怎么服众。
    徐夜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大家，中宫之内，鸦雀无声。
    这种极致安静的气氛，反而极具压迫感，空气如同凝滞一般。
    重离狐疑，不由看了一眼徐夜。
    徐夜一如既往，冷静，从容。
    也不知道为什么，重离感觉到自己的小拇指跳动了下，她居然也有些紧张——因敬畏和害怕而产生的紧张。
    “斟酒。”徐夜只说了两个字。
    重离：？
    短暂懵了一下过后，重离意识到这是在跟她说话。
    重离当即提起酒坛，斟酒。
    滴——
    清澈的酒水，填满了那口碗。
    犯人们更加紧张害怕了，能让重离乖乖倒酒的人，不是殿主，又会是谁？
    “都起来吧。”徐夜再次开口。
    众人松了一口气，重新回到座位。只不过这次犯人们的吃相，规矩了很多，不敢像之前那样造次。
    一时间连食物都没了味道。
    这时，北域重犯赵贞，朝着附近使了一个眼色。
    一名犯人当即站了起来，道：“敢问殿主大人，褚长老在哪？”
    徐夜扫了一眼，没有作答。
    那人拱手道：“我来自南疆苍梧国，我叫铂耀。”
    徐夜依然没有回答。
    一边的镇守者走上来，低声道：“此人是苍梧国的皇子，为了觉醒能力，抓了上千名老百姓活人当靶，后来失败了。苍梧国的使者也来过几次天元，想要救他出去。重离大人一直没答应。”
    徐夜轻轻点了下头。
    重离看向铂耀说道：“你有什么事？”
    铂耀说道：“褚长老答应过我，本月十五，我就可以离开天元殿。”
    重离眉头微皱，说道：“褚融已经被逐出天元殿，他所做的任何承诺，一律作废。”
    铂耀脸色不太好看，有些激动地道：“说好的事情，怎么……”
    重离低沉道：
    “想要离开这里，必须殿主大人亲自点头，得十块天字号牌，这是天元的规矩！”
    都知道重离铁面无私，严格得很。
    铂耀更加不服了，谁愿意待在这里一辈子，不服道：“我是苍梧国三皇子，我叔叔是三军统帅……重离大人，您，真的要把我往死了逼？”
    在场的大多数犯人，产生了共鸣。
    说到底天元殿就是个“中立奸商”，仗着强大，抓各方重犯，充当世间审判者，时间久了总有人不服。

 第12章 立威

    各方有各方的律法和规矩，凭什么天元殿就可以用自己的规矩，约束其他人？
    更何况，如今的天元殿，早已不是当年的天元殿。这些年不断出现动乱和挑衅，就是很好的例证。
    “铂耀，你敢对重离大人无礼？”旁边镇守者怒道。
    铂耀说道：“不敢。”
    铂耀朝着徐夜拱手，向前走了数步，继续道：“我只是想求个公道。褚长老是天元殿的人，也代表天元殿，不能因为他不在了，承诺就作废。大家伙都可以评评理。”
    此言一出，众犯附和，议论哗然。
    重离微微抬起头明亮的眼眸，眼角划过一抹细微的冷意，说道：“是谁告诉你，褚融可以逾越天元的规矩？”
    “这……”
    铂耀被重离可怕的气势，逼得后退了一步。
    他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赵贞。
    赵贞当做没看到，看向别处。
    铂耀回过头，有些失望道：“难道天元真的不给我们一条活路？谁人不知道要想获得十块天字号牌有多难？谁不知道击败殿主大人，更是不可能？明知不可能，倒不如把我们都杀了？”
    “呵呵……”铂耀笑了起来，“每天在这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每天折磨我们？”
    这话再次得到了共鸣。
    看不到曙光的路，才是让人绝望的。
    这种情况下，哪怕重离再怎么强大，他们也会急得跳墙。
    试问天下那个监狱不比天元轻松，有希望，即便如此，也时常有人闹事，越狱。更遑论苛刻至极的天元殿？
    重离蹙眉，沉声道：“这都是你们应得的。”
    “我反对！”铂耀睁着眼睛，大声道。
    一时所有犯人齐刷刷站得笔直，同时看向重离。
    重离没有任何波动，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少许的沉默过后，问道：“你拿什么反对？”
    众犯人哑口无言。
    在五蕴高手面前，他们就算反对，又能怎么样？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高压之下，铂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道：“你……要处决我？”
    重离不说话。
    徐夜也没说话。
    不远处的赵贞，终于开口，说道：“没必要。”
    众人看向已经起身的赵贞。
    赵贞继续道：“天元不会处决你，引起不必要的纷争。苍梧百万大军，正愁着没借口出兵南越……到时候天元也不好过……”说着，又补了一句，“时代变了啊。”
    这话引起了徐夜的注意。
    重离正欲说话，徐夜抬起了手。
    徐夜看向赵贞，说道：“说出你的名字。”
    “我来自北域，我叫赵贞。”赵贞如实回答。
    徐夜点了下头，原来这就是那颗老鼠屎。
    徐夜起身，走了过去，众人屏住了呼吸，心理素质差的，纷纷后退。
    直至徐夜来到赵贞的身边。
    让人没想到的是，赵贞竟没有害怕，反而看了徐夜一眼。
    徐夜也没想到，这重犯的胆识非比寻常。仔细想想也是，一夜之间屠三万人的人屠，心理素质怎么可能差？
    徐夜抬起手，在赵贞的肩膀上拍了拍，这一个动作，令其他犯人再次后退！生怕下一秒，赵贞灰飞烟灭！
    庆幸的是，赵贞没事。
    徐夜开口道：“积累十块天字号牌，便可以离开天元殿。”
    此言一出，众人眼睛泛光。他们忽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殿主此时下一个任务，谁杀了铂耀，谁就能获得一块天字号牌，会怎么样？
    “接下来，我会给你们出去的机会。”徐夜说道。
    “……”
    不少犯人的瞳孔猛缩，暗道了一声果然。
    重离却眉头一皱，搞了半天，是用这种手段？
    她对这种方法，感到不屑。
    然而……
    徐夜话锋一转，沉声道：“在这之前，你们没有任何离开天元的机会。”
    “不。”
    赵贞举手起来，环顾四周，停顿了下，高声道，“我选第二条路。”
    众人哗然。
    他们知道这第二条路的含义，也知道这条路有多难，那几乎是可能的事，莫说是殿主，就算是重离，也绝不是他们敢挑衅的目标。
    赵贞疯了。
    真的疯了！
    天元殿历代殿主无不是强大的存在，超脱五蕴，化凡为圣。他们只是觉醒失败的普通人，要怎么挑战。
    徐夜也没想到赵贞会有这个想法，就在他感到诧异的时候，赵贞忽然压低声音，附耳道：“冒牌货，始终是冒牌货……你说呢？”
    徐夜心中微怔。
    赵贞竟然知道这事。
    “悄悄告诉你，褚融的计划，早就告诉我了。看你耍这么久威风，有些不忍心打断你。对不住了，朋友。”赵贞露出浅笑。
    众犯人，重离，镇守者面面相觑。
    不知道赵贞为何突然发笑。
    “是吗？”徐夜的表情变得严肃。
    “褚融也是无奈，天元是一副烂摊子，早晚会陨落。不这么做，怎么让大家名正言顺离开？褚长老敢这么做，我当然愿意配合。”赵贞说道。
    如果说之前徐夜还能保持心平气和，那么现在，徐夜……生气了。
    他想起了褚融那句话——你只是一枚棋子。
    徐夜怒了。
    赵贞在这时提高声音：“我，赵贞，在此向天元殿殿主，发起挑战。”
    “……”
    犯人们，重离，镇守者，皆惊讶不已。
    是愚蠢，还是送死？
    有人为赵贞的胆识和勇气而感到敬佩；有人觉得这么做不值得，好死不如赖活着，外面是一天牢房里也是一天。也有人热血涌动，想要助力鼓气，走出天元的路，就应该是鲜血铺就而成。
    赵贞转过身，朝着众人道：“兄弟们，你们也会和我一样，名正言顺地离开天元殿。”
    “你疯了？！”铂耀喊道。
    “我没疯，我很清醒。”赵贞微微一笑，“也许，以后都找不到这样连觉醒都没有的天元殿殿主了。”
    全场顿时哗然一片，议论纷纷。
    难以相信地看着徐夜。
    没有觉醒，那就是普通人。如果赵贞所言属实，那将是犯人们坐牢至今听到的最好消息！
    中宫喧哗不已。
    “好。”
    徐夜出声，目光扫视众人，淡淡道，“设宴的本意，不是让你们产生可以挑衅权威的错觉。”
    忽然，赵贞一个箭步，拳风抖擞。
    就在那拳头即将命中徐夜面门的时候，徐夜浑身的毛细血孔喷张起来，感官六识变得异常敏锐，赵贞的动作像是放慢了数倍似的。
    徐夜掌心一抬，啪！
    抓住了赵贞的拳头。
    游走于经络中的气流，都在一瞬间涌向掌心，一个微型的圆形周天图，于掌心一闪即逝，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砰！
    “啊——”
    赵贞惨叫一声，整条手臂立时断掉。
    雄浑的“气”，化作钢铁般的力量，重重撞在赵贞的肩膀上，噗的一声，倒飞了出去！
    赵贞落地，顺着中宫的地板向后滑行，肩膀流出的鲜血，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红印，像是挥笔泼血，一笔划过，轻松写意！
    赵贞，头一歪，没了气息。
    关押至今的北域重犯，终究没能活着离开天元殿，于这一天，选择了不归路。
    众犯呼吸一窒。
    没有敢发出声音，也没有人敢移动脚步。
    徐夜的手掌始终保持向前推的姿态。
    周天图也消失不见。
    这是他在方台之下得到的力量。
    他不确定这种“气”有多强，想来对付这帮觉醒失败的重犯，足够了。
    犯人们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冷水浇灭……
    一个个蔫了吧唧。
    苍梧国的三皇子，更是趔趄一步，面如死灰般，瘫坐了下去。
    沉寂片刻，徐夜若无其事般漠然道：“还有谁？”
    “……”
    想哭。
    没谁了，哥，您就是今天的老大！
    徐夜看向铂耀，说道：“苍梧国三皇子，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第13章 职业

    铂耀歪头看到殷红的鲜血，本杀人如麻的他，竟反胃了起来。
    他语无伦次道：“我……我，我会遵守天元殿的所有规矩！”
    这样就很好。
    天元殿不能继续乱下去了。
    徐夜满意点了下头，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便是天元殿的主人。这里的一切，我说了算。”
    天元殿变得异常安静。
    醒目的鲜血和断臂，提醒着他们，这里不是他们撒野的地方。
    同时，天元殿也向第一层的所有犯人们宣告，天元殿的主人，出现了。
    重离眼神惊讶。
    一招解决赵贞，那一掌一点也不像是初醒者掌握的力量。
    徐夜返回原来的位置，重新落座。
    铂耀松了一口气。
    本以为逃过一劫，重离挥了一下衣袖，说道：“将他送去禁闭。”
    “是！”
    两名天元殿的狱卒迅速走来，将脸色难看的铂耀当众拖走。铂耀没有求饶，没有反抗，以为他知道，那样做丝毫没有意义。
    禁闭，是天元殿较为严厉的一种处罚，七天都需要待在禁闭室里，什么都没有。
    徐夜的表现，超出了重离的预料之外。
    比她所预期的要好得多。
    镇守者们也变得勤快积极，自信不少。
    落座以后，徐夜的口吻变得温和，说道：“继续享受你们的美食。”
    犯人们始终很拘谨，大气不敢出，低头吃饭。
    也没有人敢上前敬酒。
    他们不配。
    “我说过，会给你们出去的机会。”徐夜说道。
    众犯人不知道这话的意思。
    徐夜补了一句：“前提是，让我看到你们的价值。”
    “希望接下来，你们能好好配合。”
    “用餐愉快。”
    “小重离，扶我下去。”徐夜缓缓起身。
    重离：？
    自己没手没脚吗？
    没办法，谁让他是殿主。重离轻声道了一声是，扶着徐夜，转身离去。
    重离的感知能力很强，她能感觉到，徐夜好像有点问题……
    走了数步，她明白了过来，这是初次觉醒，没掌握“气”的使用技巧，出现的不适感。
    重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二人一路徐徐前行，离开了中宫。
    犯人们，都在这时，长长出了一口气。
    ……
    回到第九层天元主殿。
    重离不解道：“我不明白，这方法和杀鸡儆猴有什么不同？”
    徐夜体内剩余的“气”逐渐平息了下来。
    “当然不同。你没有给予希望。”
    “给予希望？”重离似乎有些明白，便道，“这些犯人，就应该被一辈子关在这里。”
    徐夜笑了。
    “希望是人活下去的动力。”
    抬手在重离的额头上，轻拍了一下，说道：“小重离，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天元殿百废待兴，人手不够，还要养一群人，能坚持多久？”
    “这……”
    显然不能持续。
    “况且，褚融已经离开天元殿，他这一走，外界怎么想？”徐夜问道。
    重离又不是傻子，褚融没离开的时候，她便对这个很担心。这些年，天元四圣，也在各种任务中折损，她甚至怀疑，有势力在背后针对天元殿。
    “想明白了？”徐夜问道。
    “嗯。”重离点点头，“一切按照殿主大人的命令去办。”
    徐夜乐了，稍稍低头道：“你这刘海为什么这么长？”
    “刘海？”重离茫然。
    徐夜随手一挥，将重离的刘海拨开。
    嗯……
    精致的娃娃脸。
    眼睛很亮，也很惊慌。
    重离立刻将刘海拨了回去，微微低下。
    徐夜笑道：“在我们上界，说话的时候不看对方的眼睛……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
    重离低头嘀咕道，“这……这里是下界。”
    她不喜欢改变自己的造型，她觉得这样能挡住眼里的杀气，出手的时候，更能出其不意。
    徐夜也不为难她，说道：“这样也好。”
    重离转移话题道：
    “赵贞死了……可能比铂耀更麻烦。”
    “怎么讲？”
    “赵贞来自北域的赵氏。赵氏与北域各国都有来往，他这一死，赵氏应该会很生气。”重离解释道。
    这可真是个大麻烦。
    也不知道以前的天元殿是怎么将他们抓到这里的。
    徐夜说道：“将一到九层所有犯人和妖魔的资料呈上来。”
    重离点了下头，正要离开。
    徐夜又道：“顺便将觉醒和职业资料一起带来。”
    “是。”
    离开主殿。
    来到外面环形走廊，重离左右看了看……没人。
    她将刘海左右拨开……露出狐疑之色，觉得不舒服，又拨了回去，嘀咕道：“无聊。”
    不到一刻钟。
    两名镇守者，捧着大量的资料送入主殿的桌上。
    徐夜本就是读书爱好狂，初临异界的新鲜感，使其求知欲很旺盛。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了解犯人的信息，而是抓起一本《觉醒初识》的书籍，翻阅了起来。
    半日过后。
    徐夜明白了过来。
    “觉醒是人类身体潜能的激发，天赋一般的普通人觉醒，需要刺激某种情绪，达到极致以后，便会激发能力。天才，往往到了一定程度，自动便会觉醒。”
    “能力者会激发一种光纹图案，光纹图案只有五种……”
    “觉醒的方式很多，当前比较正规而合乎人类认同的，便是寻找精神师进行刺激，以及药物刺激。”
    这一点，徐夜已经知晓。
    “每一种光纹图案，可晋升多种职业。比如生命之花，可以成为白术师和暗术师；大金字塔，侧重力量和速度，可成为武者；体修者；神偷与刺客。”
    “……”
    ……
    基本的了解过后。
    徐夜摊开手心，仔细看了看……周天图的纹路的的确确消失了，像是融入的身躯当中。
    稍稍感知，周围的“气”涌动了起来。
    果不其然，掌心里亮起微型的太玄周天图，神秘的符号和多个同心圆组成的图案，依旧令徐夜感到惊讶。
    “书上没有这个图案的记载……那我，最终会是什么职业？”徐夜疑惑。
    几本书都翻完了。
    “曼荼罗，侧重元素，会成为元素师和阵法师。”
    徐夜想起前世图书馆里的那本古书，暗自道：“第六种图案和职业，真的不存在？”
    就在徐夜不解的时候。
    一名镇守者，疾步走来，进入大殿躬身道：“启禀大人，北域落星殿吕护法求见。”
    徐夜微微皱眉：“她来这作甚？”
    “她说，她说要和您商讨与魔尊大人的大婚事宜。”
    “？？？”
    这么急着倒贴？
    那天落星殿的人在场，应该知道天元殿这时候并不好过，就这还是答应联合。
    想了想，徐夜说道：“告诉她们，这件事就此作罢。”
    那名镇守者忙抬起头。
    “这……属下以为不妥。”镇守者说道。
    “有什么不妥？”
    “天元殿多事之秋，四方势力虎视眈眈。如果这时候能得到落星殿的支持，大有裨益。”那镇守者说道。
    这话也有道理。
    只是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好青年，很难接受这种牺牲自己的利益联盟。
    徐夜走了下去，来到那名镇守者身前，说道：“抬起头来。”
    镇守者茫然，不知道徐夜的意思。
    徐夜见其五官端正，仪表堂堂，便道：“你叫什么？”
    “我叫周全，十五年前加入天元殿，是一名三叠武者。”
    “天元殿的确不复当年……你打算学褚融吗？”徐夜问道。
    这一问，将周全吓了一跳。
    周全当即磕头道：“属下对天元殿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我要是想走，那天就不会跟王铎起冲突了！求殿主大人明鉴！”
    双手伏地，额头触碰在手背上，一动不动。
    “好……那就由你，与那女魔尊联姻。”徐夜压低身子，低声附耳道。
    “啊？”
    周全脸色大变。
    “这……这……这……”
    “就这么办了。这件事务必保密。”徐夜说道。
    “……”
    徐夜暗自一笑，还想套路我？这么着急倒贴，必是大坑！

 第14章 夺气

    “可是……可是，那女魔尊十分歹毒，心狠手辣。万一，万一出了岔子……”周全觉得这事真的太难了。
    “你放心，有天元做你的后盾，你怕甚？”徐夜道。
    就算被发现了又怎么样，明摆着大家是相互利用，联姻只是个幌子罢了。
    周全低头道：“是。”
    有了这番话，周全有底气多了。
    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周全大为感动。
    虽然不知道殿主为什么这么做，他还是无条件选择了服从。
    徐夜并不担心周全出岔子，主要是让他好去探探路，挡挡灾，一举两得。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徐夜说道。
    “请殿主大人放心，我一定办得妥妥帖帖。”周全信誓旦旦。
    徐夜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道：“那吕护法来过祭坛？”
    “是的大人，吕护法是那女魔尊的得力臂膀。”周全说道。
    “她见过我。”徐夜说道。
    周全想了想说道：“这个简单，只要大人允许，我可以找人易容。”
    易容术，是术师的一种本领，可以改变自身形态，就像妖魔幻化成人一样。只不过在这个世界，能力者对“气”的感应很敏感，气影响气息，故而很难骗过熟悉的人，以及高手。要想做到天衣无缝，那就需要借“气”。
    好在徐夜通过书籍已经了解，便点头道：“好。”
    周全取出一张黄符，二指一化，那黄符化作光华，围着徐夜绕了一圈，飞了回去。
    “属下告退。”
    “去吧。”
    周全恭恭敬敬离开。
    ……
    除了“借气”，还有一种修炼方式叫做“夺气”。夺气是用于增加能力的修炼方式，从他人或者妖魔的身上夺取“气”，化为己用。
    平时修行者通过汲取天地之间的气增加能力，速度太慢了。夺气，往往会更快一些，这就造成了人类与妖魔之间的斗争不休。
    殿中无人。
    徐夜又花了一夜的时间，将天元殿的整体构造以及犯人、妖魔的资料浏览了一遍。
    一直看到了早上才结束。
    看完之后，徐夜这才有些惊讶自己的状态，竟不知疲惫。
    “夺气……先试试光纹图案。”
    徐夜自言自语，摊开掌心，按照书上的方式，尽量让自己放松，镇定。
    气是一种游离于天地间的特殊力量，万物皆能诞生。
    将气转化成“力量”的根源，在于光纹图案。
    “现。”
    徐夜轻喝一声。
    掌心里果然出现了少许的触感，接着嗡一声脆响，太玄周天图像是会发光的轮盘出现在手掌心里。
    他看到最外围的圆圈，泛着淡淡的金色，其他的若隐若现，看不清楚。
    “只有一个圆，初醒？”
    显然还不够稳固。
    这与其他五种截然不同。比如金字塔，重离掌握的是五个金字塔，每个金字塔相互独立，而徐夜是在一个图案里，点亮其中一个圆。
    “有意思。”徐夜忽然觉得，独特一点，未尝不好，待解开谜题的那一天，或许能找到回去的路。
    他收起光纹。
    离开了主殿。
    下一步……夺气。
    徐夜没必要像平常能力样，通过其他的方式提升修为，放着天元殿这么多的资源和妖魔不利用，岂不是浪费？
    经过走廊，听到下方传来碰撞声，便停下脚步，看了过去。
    只瞧见，重离正在一层环形武场，舞动长枪，身形变幻，速度如影。
    也难怪重离这么强大，没有长年累月的积累，又怎么能掌握这般技巧，没过多久，重离晨练结束，离开了演武场。
    徐夜也没有停留，转身离开，经过中宫的古梯，去了地下第二层。
    第二层，兑字区很安静。
    徐夜一进来，一名狱卒装扮的天元殿成员当即躬身见礼：“拜见殿主。”
    “没有镇守者？”
    “没有。”那狱卒摇摇头无奈地道。
    徐夜微叹一声。
    天元殿竟落寞到这个地步，九层，九区，共计八十一个区域，至少需要八十一个镇守者。第一层都是普通人，就算不需要，也至少要有七十二名镇守者。
    现在的天元殿，只剩下十名左右镇守者，且出类拔萃的较少，令人唏嘘。
    徐夜径直走了进去。
    走廊昏暗无光，两边的牢房之中听到了脚步声，纷纷抬起头，黑暗中出现一双又一双的冒绿光的眼睛。
    徐夜停在了三十六号牢房外。
    这里镇压的都是妖魔。
    三十六号禁制镇压的是一头狼妖，资料记载是在他北部一座山林中捕捉，其速度，力量都比普通狼妖强很多。徐夜想要通过“夺气”的方式，增加自己的实力，同时确认自己的职业和方向。第一个夺气的目标很重要。
    左右禁制之中，目光汇聚在徐夜的身上。
    狼在夜幕中视力没有障碍。
    他们能清晰地看到走廊中的人类。
    “放我出去……”那狼妖看到靠近的徐夜，挣扎了起来，扭曲变形，像是满身毛发的人类，锁链摇晃，禁制化作闪电迅速将其制服。
    徐夜摇头道：“别白费力气了。”
    狼妖龇牙咧嘴，凶相毕露。
    挣扎了一会儿，安静了下来，常年暗无天日的折磨下，狼妖很虚弱，道：“你，想要干什么？”
    徐夜说道：“我查过你的资料，你来自赤月狼妖部落，血统纯正。”
    狼妖不说话。
    徐夜继续道：“你的能力相当于人类初醒武者。如果不是血统问题，你早就被处决了。”
    “杀啊，杀啊……”狼妖似乎被激怒，嘴巴张开。
    与其深受折磨，不如早死早超生。
    妖魔可没有人类那么好的待遇，能在初一十五出去散散心。
    “想出去吗？”徐夜忽然道。
    狼妖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动作也停了下来。
    希望，果然是天元殿最好的武器。
    狼妖似乎不太相信，道：“无耻的把戏。”
    徐夜看了一眼牢门，抬起手，掌心朝着门上的纹路轻轻一扣。
    他不确定有没有作用，但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咔。
    牢门的禁制闪电般撤离，铁门向上一缩，打开了。
    狼妖本是很凶猛，见门一开，反而向后缩了起来，不断后退。
    徐夜进入牢房，看着那狼妖，特殊的铁链缠绕着它的四肢。就算是没了禁制，它也逃不掉。
    徐夜说道：“我再问你一遍，想出去吗？”
    狼妖愣住了。
    其实不用回答，徐夜从它的眼睛里便看到了答案。
    徐夜也不着急，慢慢问道：“知道北域的赵氏吗？”
    “那是北域胡国三大氏族之一。”狼妖的情绪反而冷静了下来，反正关了这么久，也没有人说个话。
    “我的任务很简单，你们赤月部落，盯着赵氏……奖励是一块天字号牌。”
    说话间，徐夜从腰间取出一块天字号牌，这是徐夜看书时，从殿中寻得。
    天字号牌集齐十块就可以离开天元，这并不是说，少于十块就没有意义，每块天字号牌，可以向天元殿提出一个“合理的请求”，天元殿一般都会满足。
    然而……
    时至今日，天元殿的殿主所奖励出去的天字号牌，屈指可数。
    没想到区区小妖，居然有机会获得天字号牌，狼妖有些不敢相信。
    “一块？”狼妖试探性地问道。
    “这么贪心？”徐夜露出微笑，“永远不要质疑天字号牌的权威。”
    狼妖怔住。
    这时，徐夜忽然出手，大手向前一探。
    一回生，二回熟。
    太玄周天图的光纹绽放，如皓月当空，照耀狼妖。
    狼妖眼睛睁大，只觉得浑身的“气”，迅速被那光纹抽离。
    “不要反抗。”徐夜的声音落下，将其镇住。
    狼妖果然没有反抗。
    人类往往是通过杀死目标的方式进行夺气，徐夜没有这么做。
    皓月般的光华，遮住了太玄周天图四周的文字符号。
    随着“气”的涌入。
    徐夜感觉到奇经八脉之中多了一股气流涌动。
    他似乎变强了。
    呼！
    狼妖向后一靠。
    徐夜收回周天图，稍稍看了一眼，最外围的光纹，果然又亮了一些。
    同时，他能感觉到那股气，不断在经脉中穿行，这意味着“气”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开始淬炼经脉。
    经脉不强，便无法容纳更多的气，淬炼是必经之路。
    徐夜满意点头。
    随即将手中的天字号牌，丢到了那狼妖的身前。
    转身便要走。
    狼妖抬起头来，问道：“你……你，上界生灵？！”
    徐夜只是停了一下脚步。
    似乎妖魔对周天图都有些忌惮似的，包括上次逃跑的夜叉也是如此。
    徐夜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不多时，得到命令的镇守者，出现在狼妖的牢门前，说道：“赤月狼妖，你可以走了。”
    狼妖：“……”
    “在离开之前，我需要在你的身体内中下术法，同时告知你三条规矩……”镇守者手势变动。
    三个尖椭圆光轮，分别位于左右手，胸前，呈三足鼎立的状态构筑一幅图画。
    这是三叠召唤师！狼妖浑身哆嗦。
    一道光华从尖椭圆轮中飞出，命中狼妖。电流似的麻痹感，席卷全身。
    “第一，离开天元期间，不得做出任何有损天元之事。”
    “第二，听从天元殿的调遣。”
    “第三，不要妄图去除身上的召唤元素。”
    “如有违反，我会将你唤回，就地处决。”
    “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第15章 不耻下问

    &esp;&esp;赤月狼妖激动地看着身前的三叠召唤师，认真听完他的三条规矩，一时还是难以相信。
    &esp;&esp;“还不赶紧走？”镇守者沉声道。
    &esp;&esp;“好……”
    &esp;&esp;赤月狼妖的身躯扭曲，幻化成了人类的轮廓，只是皮肤外貌比较粗糙，没有人类那么精致。
    &esp;&esp;禁制闪过锁链，那锁链自动解开。
    &esp;&esp;狼妖迈出牢门的那一刻，心跳加速，它感觉到了自由就在前方。
    &esp;&esp;多少年了。
    &esp;&esp;两边的妖魔吼叫了起来，有愤怒，有羡慕，有嫉妒。
    &esp;&esp;来到中宫处，镇守者和狼妖停了下来，他们看到在中宫的中央，徐夜负手背对着他们。
    &esp;&esp;一缕光线从上方落下，令二人有些拘谨。
    &esp;&esp;“大人。”
    &esp;&esp;徐夜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了狼妖的身上，说道：“出去以后，不得泄露这里的一切。”
    &esp;&esp;狼妖点点头。
    &esp;&esp;徐夜挥袖。
    &esp;&esp;镇守者会意，带着狼妖去了旋梯。
    &esp;&esp;……
    &esp;&esp;没过多久。
    &esp;&esp;那名镇守者回到一层中宫复命。
    &esp;&esp;“大人，狼妖已经离开了天元殿，往北去了。”镇守者说道。
    &esp;&esp;徐夜点了下头说道：“密切关注他的动向。”
    &esp;&esp;“是。”
    &esp;&esp;“你叫什么？”徐夜忽然问道。
    &esp;&esp;“额……”
    &esp;&esp;镇守者有点受宠若惊回答道，“属下名叫萧雀。”
    &esp;&esp;“三叠召唤师？”徐夜问道。
    &esp;&esp;书籍中的知识终究是书里的，没有得到实践，很难亲身体会。这些人都是天元殿的得力干将，徐夜又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esp;&esp;“是。”萧雀回答道。
    &esp;&esp;“展示一下。”徐夜问道。
    &esp;&esp;萧雀愣了一下，有点小慌。
    &esp;&esp;殿主大人这是为了检验一下属下的实力？
    &esp;&esp;萧雀偷偷瞄了徐夜的表情一眼，镇定自若，平静如常，正在等着他施展。
    &esp;&esp;看样子是了。
    &esp;&esp;不能丢脸啊。
    &esp;&esp;天元殿可不养废物。
    &esp;&esp;萧雀当即拱手道：“是！”
    &esp;&esp;他展开双臂，双脚迈开，微微闭上双眼。
    &esp;&esp;“殿主大人，我的方法和别人不太一样，我喜欢将光纹留在身上，便于掌控。”
    &esp;&esp;气流涌动。
    &esp;&esp;左手，右手分别形成一个尖椭圆光轮。
    &esp;&esp;“召唤的本质是沟通天地，将目标拉入虚空，进入光轮之中，所以最后一个图形我会见机行事，放在敌人或者自己身边。”
    &esp;&esp;轰！
    &esp;&esp;第三个尖椭圆光轮落在了地面上，三个图形连线，成了一个局部召唤之阵。
    &esp;&esp;这一点和祭坛上的禁忌之术有点相似。
    &esp;&esp;徐夜看到第三个光轮的中间像是出现了黑色的旋涡似的，紧接着，一头虎妖威风凛凛走了出来。
    &esp;&esp;召唤完成！
    &esp;&esp;萧雀下令道：“跪下。”
    &esp;&esp;那虎妖瞬间收起尾巴和獠牙，爬了下去，老老实实。
    &esp;&esp;萧雀露出尴尬之色，躬身道：让殿主大人见笑了。我最多召唤三头中妖，六头小妖……”
    &esp;&esp;这已经很不错了。
    &esp;&esp;徐夜说道：“大妖需要四合以上的能力，能召唤三头中妖，可以理解。你为什么选择虎妖？”
    &esp;&esp;萧雀如实道：“强大的妖魔，很难慑服。中妖里，虎妖力量强壮，身形敏捷，所占空间也不大，战斗时比那些块头大的中妖更实用。”
    &esp;&esp;说着，萧雀叹息一声道：“只可惜天元殿中关押着这么多妖魔，很难利用。”
    &esp;&esp;徐夜说道：“量力而行，不错。”
    &esp;&esp;“多谢殿主大人夸奖。”
    &esp;&esp;想要召唤天元殿里的妖魔，这对于三叠召唤师来说，不太容易。它们阴险狡诈，特殊而神秘。就连那小狼妖都是来自赤月狼妖部落。那些中妖和大妖可想而知有多强大。
    &esp;&esp;……
    &esp;&esp;这次“夺气”很顺利，同时也明白了召唤的原理。
    &esp;&esp;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徐夜往返于主殿和地下，去第一层寻找一些相对弱小的妖魔进行夺气，实力突飞猛进，每次夺气，第一个圆就会增加一部分亮度。这些小妖魔暂时没有利用的价值，平时作恶多端，祸害人类，也没必要同情。
    &esp;&esp;天元主殿。
    &esp;&esp;徐夜微闭双眼，气流在掌心里旋转，按照书上的记载，进行偏好组成。
    &esp;&esp;气流在掌心里嗡的一声，形成一个图案：太玄周天图。
    &esp;&esp;“？？？”
    &esp;&esp;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esp;&esp;再来。
    &esp;&esp;徐夜调整“气流”，周天图散去，重新在掌心里组合。
    &esp;&esp;气流旋转了片刻，又散了。
    &esp;&esp;“又失败了？”
    &esp;&esp;徐夜无语。
    &esp;&esp;他已经是初醒级别的能力者，应该很容易做到才对。
    &esp;&esp;就在徐夜感到失望之时，他感觉到掌心里出现了一股躁动。
    &esp;&esp;气流聚合，化作淡淡的金光，迅速组合成了一个大金字塔的图案。
    &esp;&esp;成了。
    &esp;&esp;徐夜暗自惊讶地看着金字塔图案，这意味着他可能是一名武者，体修者，或者贼。
    &esp;&esp;后面的职业方向，就是看能力者的侧重了。
    &esp;&esp;一般多数金字塔掌握者都会选择武者，认同度高，地位高，找对象容易。
    &esp;&esp;“武者……”徐夜念叨着，“那周天图代表什么？”
    &esp;&esp;到现在为止，天元殿的所有书籍，没有一处关于周天图的记载。
    &esp;&esp;就在徐夜疑惑思索时，手中的金字塔迅速坍塌，变成了太玄周天图。
    &esp;&esp;“周天图可演化万物？”徐夜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esp;&esp;他将两手摊开，效仿萧雀站姿，闭目调气，气流果然按照预想的行进路线汇聚。
    &esp;&esp;实践果然更加重要。
    &esp;&esp;徐夜感觉到左右手有了异动，当即睁开眼望去。
    &esp;&esp;两道尖椭圆光轮悬浮，不过，相比萧雀，要暗淡不少。
    &esp;&esp;徐夜又惊又喜，暗道一声果然。
    &esp;&esp;第六道图案，竟是这般妙用。
    &esp;&esp;唰！
    &esp;&esp;第三个尖椭圆光轮还没出来，两道光轮因分心而消散了。
    &esp;&esp;这意味着他可以成为召唤师！
    &esp;&esp;就在准备着手试试其他图案之时，重离出现在大殿之外，道：“重离求见殿主。”
    &esp;&esp;“进来。”徐夜收回动作，看向殿外。
    &esp;&esp;重离一如既往，玲珑倩丽。
    &esp;&esp;重离欠身道：“苍梧国来了书信。“
    &esp;&esp;“说了什么？”徐夜问道。
    &esp;&esp;“苍梧国想要接三皇子铂耀回国，信中说，铂耀的刑期已满。如果天元殿答应，他们会派人来接。”重离说道。
    &esp;&esp;徐夜呵呵笑道：“你觉得呢？”
    &esp;&esp;重离条件反射似的低头，说道：“我听殿主的。”
    &esp;&esp;“……”
    &esp;&esp;“那我若是回到上界，你会怎么办？”徐夜问道，这丫头还来脾气了。
    &esp;&esp;重离愣了一下，身子像是僵了似的。
    &esp;&esp;徐夜道：“小重离？”
    &esp;&esp;重离忙回答道：“还是您做主吧。”
    &esp;&esp;徐夜抬头，轻轻在重离的头上敲了一下，语气忽然威严地道：“天元有天元的规矩，在这里任何犯人，都没有刑期。他……也不会例外。”
    &esp;&esp;“重离明白了。”
    &esp;&esp;重离正要转身，召唤师萧雀疾步而来：“拜见殿主，拜见重离大人，属下有事禀报。”
    &esp;&esp;重离示意萧雀讲下去。
    &esp;&esp;萧雀躬身道：“胡国夏将军来了，大约带了两万兵马。”
    &esp;&esp;重离不屑道：“是来给赵贞收尸的？传令下去，所有镇守者随我一同出去迎战。”

 第16章 没有人可以在这里撒野

    &esp;&esp;“站住。”
    &esp;&esp;徐夜叫住了重离。
    &esp;&esp;重离疑惑地道：“殿主大人请吩咐。”
    &esp;&esp;“你以前就是这么解决问题的？”徐夜好奇地道。
    &esp;&esp;重离有些不解地点了下头说道：“对付他们就得下狠手，让他们知道，天元殿不容挑衅。”
    &esp;&esp;“初衷是好的，但是方法不对。”徐夜踱步道，“天元殿镇压着这么多妖魔，哪一个不想着出去？”
    &esp;&esp;重离听得出来，徐夜这是想要利用这帮妖魔，充当打手。
    &esp;&esp;徐夜说道：“小重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担心天元殿的声誉和权威。”
    &esp;&esp;“是。”重离点头。
    &esp;&esp;如果利用妖魔，这等于告诉外界两个重要信息，一是天元殿没人了，二是天元要释放妖魔，成为祸害天下的元凶。
    &esp;&esp;徐夜解释道：“褚融不再的时候，天元就已经变了，更何况褚融脱离了天元。另外，天元刚逃离出不少妖魔和犯人，你还指望他们都不知道？你以为一个赵氏就真的能调动胡国的兵马？”
    &esp;&esp;重离和萧雀哑口无言。
    &esp;&esp;徐夜又道：“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esp;&esp;“那现在怎么办？”
    &esp;&esp;“有请。”
    &esp;&esp;重离和萧雀心中惊讶，但还是躬身道：“是。”
    &esp;&esp;……
    &esp;&esp;天元殿，地上第一层，环形中宫。
    &esp;&esp;一辆由铁甲翼龙拉着的马车徐徐进入天元殿，后面跟着两万手持长矛的士兵。
    &esp;&esp;吱呀，战车在中宫的前方停了下来。
    &esp;&esp;一身盔甲，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看着中宫端坐在红椅上的年轻人道：“夏纯请见天元殿首圣重离。”
    &esp;&esp;声音雄浑，向四周覆盖。
    &esp;&esp;天元殿的广阔也让胡国兵马以及夏纯感到震撼，忍不住上下张望，试图看到顶处。
    &esp;&esp;身着红裙的重离，就站在徐夜旁边，非常惹眼。
    &esp;&esp;“还不快拜见我家殿主？”重离说道。
    &esp;&esp;夏纯一怔，扫了一眼，说道：“重离，你好歹是天元四圣之首，我敬重你的实力和为人。什么时候天元多了一个主人？”
    &esp;&esp;重离微微皱眉。
    &esp;&esp;徐夜也不说话，就看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装逼。
    &esp;&esp;夏纯又道：“不过我也能理解，你们和外界隔绝太久了。现在谁不知道天元殿逃了大量的妖魔和犯人？”
    &esp;&esp;他回身一转，指了指后方的路，笑道：“北城门还没修缮。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难以相信，这就是让天下妖魔和能力者闻风丧胆的天元殿！”
    &esp;&esp;话音落下。
    &esp;&esp;重离掌心朝天，一个大金字塔瞬间悬浮，金光闪闪。
    &esp;&esp;夏纯眉头一皱，看向重离旁边的男子，道：“好。”
    &esp;&esp;他跳下马车。
    &esp;&esp;走出人群，来到前方，抱拳道：“第一次见，殿主大人不会往心里去吧？”
    &esp;&esp;徐夜抬起手，重离会意，收起了大金字塔。
    &esp;&esp;夏纯看得直摇头。
    &esp;&esp;徐夜表情从容，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直说吧。”
    &esp;&esp;“有种！”夏纯朝着徐夜伸出大拇指，“我就是一武夫，不会说那些文绉绉的玩意。今天我来，就一个目的，向天元殿讨个公道！”
    &esp;&esp;说着，他将腰间的佩刀解下，往地上一插，砰！
    &esp;&esp;“公道？”徐夜疑惑不解。
    &esp;&esp;夏纯指了指战车上一老叟，说道：“这是北域赵氏二当家，我问你，赵贞是不是死了？”
    &esp;&esp;重离沉声道：“夏纯，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和语气。”
    &esp;&esp;徐夜抬手，表示不介意，说道：“赵贞的确死了。然后呢？”
    &esp;&esp;夏纯和身后两万名士兵议论了起来。
    &esp;&esp;那赵氏二当家突然暴怒，指着徐夜道：“你们凭什么杀我侄儿？”
    &esp;&esp;“他违反了天元殿的规矩。”徐夜依然处于冷静的状态。
    &esp;&esp;重离已经有些生气了，左手紧抓火炎枪，咯吱作响。
    &esp;&esp;赵氏二当家朝着夏纯哀求道：“求夏将军为我赵家做主，我侄儿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啊！”
    &esp;&esp;夏纯拔起地面上的佩剑，说道：“既然你是殿主，那就请你解释解释吧？”
    &esp;&esp;徐夜站了起来，呵呵笑道：“区区一个赵贞，还不值得你们兴师动众。你们来这里，无非是想要试探虚实。”
    &esp;&esp;“我只为赵贞而来，你说的，我听不懂！”夏纯说道。
    &esp;&esp;徐夜说道：“没关系，重离，帮他捋一捋。“
    &esp;&esp;“是。”
    &esp;&esp;重离提起火炎枪，说道：“这里是天元殿，不管是谁都要遵守天元殿的规矩。”
    &esp;&esp;“赵贞自不量力，挑战殿主失败，罪有应得。”
    &esp;&esp;“夏纯，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esp;&esp;夏纯当即道：“好。”
    &esp;&esp;他拔起佩剑，朝着徐夜道：“听说，只要击败殿主，就可以提出任何要求，是吗？”
    &esp;&esp;佩剑指向了徐夜。
    &esp;&esp;徐夜微微皱眉。
    &esp;&esp;他不是害怕被挑战，而是夏纯的举动，给了他一个警示。接下来一定会有源源不断的高手，可能要向他发起挑战。重犯尚可镇压，那些妖魔和能力者，要怎么应对？
    &esp;&esp;也不知道是哪个瘪犊子定下的规矩。
    &esp;&esp;这殿主太难当了！
    &esp;&esp;“你还不配！”重离说道。
    &esp;&esp;要是让他们知道殿主的弱小，那还得了？
    &esp;&esp;火炎枪的枪尖出现了一道大金字塔，蓄势待发。
    &esp;&esp;那些士兵们，徐徐后退。
    &esp;&esp;夏纯笑着道：“害怕了？”
    &esp;&esp;徐夜摆手，示意重离收起火炎枪。
    &esp;&esp;重离有点不太愿意，终究还是服从了命令。
    &esp;&esp;徐夜向前走了几步，负手道：“天下妖魔何其多，能力者何其多？你以为人人都可以向我挑战？”
    &esp;&esp;夏纯笑道：“天元殿都三百年没主人了，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esp;&esp;徐夜反而点了下头，说道：“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希望接下来，你们还能活着。”
    &esp;&esp;“嗯？”
    &esp;&esp;就在夏纯疑惑的时候。
    &esp;&esp;在中宫的环形区域的西方，一道黑影，徐徐而来。
    &esp;&esp;徐夜只看了一眼，便从容后退，端坐了下去。
    &esp;&esp;夏纯脸色微变，抬头看了一眼那黑影，旁边赵氏二当家见状，吓了一跳说道：“大妖鬼车？！”
    &esp;&esp;重离只是默默地看着。
    &esp;&esp;其他的镇守者，位于各层，通过走廊，看到了那黑影。
    &esp;&esp;黑影中传来低沉的声音：“希望你们信守承诺。”
    &esp;&esp;夏纯听出了话中意思，笑道：“天元殿果然是不复当年了，还要靠释放大妖来维持门面。鬼车！！我奉劝你一句，能逃就赶紧逃，这里不值得你卖命！”
    &esp;&esp;ps：数据有些差，有票投票啊，谢了。

 第17章 鬼车的臣服

    &esp;&esp;大妖鬼车，是传说中的一种妖鸟。因为在夜里发出车辆行驶的声音，得名鬼车。据说鬼车经泽国，蚕食人类，后被人类大能力者擒获，交由天元殿镇压，至今已有上千年。
    &esp;&esp;看到鬼车的出现。
    &esp;&esp;胡国的两万兵马也不由得打颤。
    &esp;&esp;鬼车的四周有黑雾环绕，让人看不清楚它的面貌，但没人敢怀疑大妖的实力。
    &esp;&esp;就连重离也变得谨慎起来，做出随时出手的姿态。
    &esp;&esp;鬼车悬浮在上空，道：“你在跟我说话？”
    &esp;&esp;夏纯说道：
    &esp;&esp;“你被天元殿关了上千年，现在还要给天元殿卖命……难道，不应该痛恨天元的所作所为吗？”
    &esp;&esp;鬼车沉默。
    &esp;&esp;能看到它的翅膀在黑雾中若隐若现。
    &esp;&esp;夏纯继续道：“你可能不知道，天元殿已经不行了。大量的妖魔逃走。不信的话，你可以看北城墙。”
    &esp;&esp;黑雾中，一双碧绿的眼睛，看向北城。
    &esp;&esp;天元基地实在太庞大了，城墙皆是百丈之高。
    &esp;&esp;鬼车看到城墙破损，有人类能力者正在修葺城墙。
    &esp;&esp;“如果我是你，必须得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弥补千年的折磨！”夏纯不断用言语蛊惑鬼车。
    &esp;&esp;从始至终。
    &esp;&esp;徐夜一方都没有说话。
    &esp;&esp;鬼车看着夏纯说道：“就凭你们，要跟天元殿作对？”
    &esp;&esp;夏纯笑了，说道：“要是一百年前，就算给我百万大军也不敢，但现在不一样。天元殿在百年前开始衰败，一代不如一代。这些年能维系，全靠那些禁制。你想啊，天元殿真强大，还需要用得到你？”
    &esp;&esp;鬼车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
    &esp;&esp;信念出现了动摇。
    &esp;&esp;鬼车缓缓转身。
    &esp;&esp;夏纯为自己出色的口才而感到兴奋。
    &esp;&esp;重离眉头一皱，抓住火炎枪。
    &esp;&esp;徐夜在这时开口道：“鬼车，提醒你一句，我的时间，很宝贵。”
    &esp;&esp;鬼车一怔。
    &esp;&esp;夏纯赶紧添油加醋道：“鬼车，千万别上当，你现在已经自由了。谁都奈何不了你。”
    &esp;&esp;徐夜也不说话。
    &esp;&esp;而是默默取出一个盒子，将其打开，往地上一丢。
    &esp;&esp;啪！
    &esp;&esp;众人目光聚焦，只瞧见一颗亮晶晶的宝石似的东西滚了出来。
    &esp;&esp;夏纯眼睛一瞪道：“妖丹！？”
    &esp;&esp;鬼车看到了那颗属于自己的妖丹，眼睛放光。
    &esp;&esp;一千年了！
    &esp;&esp;失去妖丹的鬼车，没有幻化的能力，也丧失了大部分的修为。
    &esp;&esp;鬼车当即俯冲了下去，想要夺回妖丹。
    &esp;&esp;重离忽然长枪当空，一个大金字塔光纹，屹立在枪尖之上，道：“你想死？”
    &esp;&esp;鬼车停了下来，忌惮地看着重离：“五蕴人类武者……”
    &esp;&esp;鬼车转过身。
    &esp;&esp;看向夏纯和身后的两万兵马，似乎想明白了，说道：“可惜，你们来错了地方。”
    &esp;&esp;夏纯当即意识到了不对劲，下令道：“退后，结阵。”
    &esp;&esp;唰唰唰。
    &esp;&esp;在人群之中有一长袍中年男子，双臂张开，出现了三道尖椭圆光轮。
    &esp;&esp;这是三叠召唤师。
    &esp;&esp;鬼车不以为意，嘴巴一张，一口黑气扑了过去。
    &esp;&esp;“挡住！”
    &esp;&esp;夏纯凌空跃起，佩剑一横，扫出一道大金字塔，这说明他是一名武者。
    &esp;&esp;鬼车怒了起来，俯冲了下去，众人看到了可怖的一幕，黑雾中竟探出八条头颅，同时喷出黑雾！
    &esp;&esp;夏纯后退，大喊道：“卑鄙！”
    &esp;&esp;那名三叠召唤师道：“我们走！”
    &esp;&esp;召唤师两大能力，一是召唤，二是空间之门。
    &esp;&esp;三道椭圆光轮形相互勾连，形成空间之门。
    &esp;&esp;夏纯下令道：“撤退！”
    &esp;&esp;战车和士兵训练有素，朝着空间之门掠去。
    &esp;&esp;徐夜露出笑容，说道：“这就是你的后路？”
    &esp;&esp;他鼓了下掌。
    &esp;&esp;夏纯一边退一边道：“这次算你有种，利用这些妖魔。咱们走着瞧，我倒要——”
    &esp;&esp;嗷——
    &esp;&esp;话还没说完，一头威风凛凛的虎妖，扑入人群中，疯狂撕咬。
    &esp;&esp;那虎妖双眼冒着红光，一巴掌便是横扫数人，速度和力量，令人叹为观止。
    &esp;&esp;虎妖冲开人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那名三叠召唤师。
    &esp;&esp;那名三叠召唤师眼睛睁大，露出恐惧之色，这角度，这时机！完了！
    &esp;&esp;咔擦！
    &esp;&esp;将其脖子咬断。
    &esp;&esp;空间之门，瞬间消散。
    &esp;&esp;夏纯与士兵们愣住：“……”
    &esp;&esp;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人措不及防。
    &esp;&esp;在中宫的东侧，萧雀笑道：“同为召唤师，最怕的就是武者近身。”
    &esp;&esp;“……”
    &esp;&esp;徐夜点头称赞，说道：“做得好。”
    &esp;&esp;“多谢殿主夸奖。这是属下应该做的。”萧雀得到夸奖，意气风发，“我还是很了解召唤师的。”
    &esp;&esp;说完，回到徐夜的身边。
    &esp;&esp;众人抬起头，看向鬼车。
    &esp;&esp;鬼车二话不说，俯冲人群，
    &esp;&esp;没有空间之门，他们就是瓮中之鳖，待宰的羔羊。
    &esp;&esp;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esp;&esp;夏纯不得不与鬼车争斗，拼尽全力施展各种武技。
    &esp;&esp;鬼车毕竟是大妖，夏纯只不过掌握了四个金字塔，想要战胜大妖，十分困难。眼看要败，当即大喊道：“我认输！”
    &esp;&esp;夏纯向后飞去。
    &esp;&esp;此时，他的兵马只剩下了一万出头。
    &esp;&esp;“这个时候认输是不是太晚了？”徐夜露出笑容。
    &esp;&esp;夏纯说道：“我来这里，的确是想要试探你们的虚实。但你们也不要欺人太甚。大妖帮的了你们一时，帮不了你们一世。”
    &esp;&esp;“你在威胁我？”徐夜反问道。
    &esp;&esp;“我只不过就事论事。”夏纯忽然说道，“鬼车，你看这是什么？”
    &esp;&esp;夏纯右手一摊，一颗水晶出现，熠熠生辉。
    &esp;&esp;萧雀认了出来，皱眉道：“居然是迷幻水晶，不要看！”
    &esp;&esp;众人迅速回避。
    &esp;&esp;迷幻水晶让人产生幻觉，从而服从水晶主人的命令。
    &esp;&esp;鬼车终究是慢了一步……它的眼睛渐渐迷离，神志模糊了起来。
    &esp;&esp;没有妖丹，又在禁止中待了上千年，鬼车的意志力极为薄弱，它的肉身实力无限接近“五蕴”，意志力顶多只剩下“双叠”的层次。
    &esp;&esp;耳边传来夏纯魔幻的声音：“动手吧，杀了他们。是他们囚禁了你千年。”
    &esp;&esp;“动手吧。”
    &esp;&esp;鬼车忽然转身，以飞快的速度朝着徐夜俯冲了过去。
    &esp;&esp;重离凌空飞起，火炎枪直逼鬼车面门。
    &esp;&esp;大金字塔熠熠生辉，照亮天空。
    &esp;&esp;五蕴高手，令人惊叹。
    &esp;&esp;重离持火炎枪，穿插于鬼车的头颅之间，试图将其击落。
    &esp;&esp;然而就在这时，鬼车忽然身体一张，爆发出的力量，将重离弹开。
    &esp;&esp;鬼车调转方向，不理会重离，眨眼间俯冲到了徐夜的面前，大嘴张开……
    &esp;&esp;这一幕像极了夜叉要吃掉徐夜的那一幕。
    &esp;&esp;徐夜本想闪开，身体内的气流，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危险，竟自主涌动。
    &esp;&esp;这一次，力量汇聚的不是掌心，而是徐夜的眉心中央。
    &esp;&esp;微型的太玄周天图，就像是第三只眼睛似的，激射一道皓月般的光辉，直射迷雾鬼车的双眼。
    &esp;&esp;也不知道为什么……
    &esp;&esp;当太玄周天图的力量覆盖全身的时候，徐夜顿生一种天下万物皆臣服于我的气势。
    &esp;&esp;鬼车全身一颤，像是石化了似的，定格在空中。
    &esp;&esp;嘴巴里咕噜咕噜半天，说了一句别人都没听懂的话：“我的天……”
    &esp;&esp;鬼车醒了！
    &esp;&esp;太玄周天图隐入眉心之中，消失不见。
    &esp;&esp;徐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鬼车的眼睛，感受到了鬼车的害怕和紧张，于是道：“你在做甚？”
    &esp;&esp;鬼车迫使自己冷静，支支吾吾地道：“我……愿服从您的一切命令……”
    &esp;&esp;重离：？？？？
    &esp;&esp;夏纯：？
    &esp;&esp;剩下一万残兵：？
    &esp;&esp;糟了。
    &esp;&esp;“快逃！”

 第18章 心目中的至高

    &esp;&esp;唯一的召唤师已经被杀，没了空间之门的夏纯，只能率领剩下的兵马，朝着大门的方向狂奔。
    &esp;&esp;赵氏二当家见状大喊：“夏将军，你别跑啊！”
    &esp;&esp;“滚蛋！”
    &esp;&esp;夏纯顺地飞掠，一边疾飞，一边回头看，吞了下口水，“大妖鬼车，居然会听他的命令？”
    &esp;&esp;他无法理解。
    &esp;&esp;也不是探究原因的时候。
    &esp;&esp;与此同时，鬼车已然腾空而起，翅膀张开，遮住半边天空，朝着那些士兵扑了过去。
    &esp;&esp;夏纯见状，持剑飞了起来，双脚踏金字塔，怒喝道：“鬼车你可真是愚蠢啊！”
    &esp;&esp;“愚蠢的是你！”
    &esp;&esp;“他要是真的殿主，还需要轮得到你这出手？”夏纯与鬼车激斗了起来。
    &esp;&esp;“那是大人瞧得起我！我要吃了你——”
    &esp;&esp;其中一颗头颅忽然从黑雾中探出，张开血盆大嘴。
    &esp;&esp;“算你狠！”
    &esp;&esp;夏纯又取出一样东西，往前方一丢，轰的一声，出现一团雾气，将其笼罩。
    &esp;&esp;看到这一幕，萧雀道：“他想逃！”
    &esp;&esp;徐夜站了起来，说道：“将他拿下。”
    &esp;&esp;重离早就安耐不住了，听到徐夜的命令，持枪道：“重离一定将他的首级带回来！”
    &esp;&esp;重离朝着那团白雾飞了过去。
    &esp;&esp;“鬼车，下面的士兵交给你。”重离说道。
    &esp;&esp;鬼车发出独有的声音俯冲了下去。
    &esp;&esp;重离眨眼间消失不见。
    &esp;&esp;……
    &esp;&esp;徐夜扫了一眼前方，指着赵氏二当家赵环，说道：“将他带过来。”
    &esp;&esp;“是。”
    &esp;&esp;萧雀命令虎妖将其困住。
    &esp;&esp;赵氏二当家也不敢反抗，老老实实来到徐夜面前。
    &esp;&esp;徐夜来回踱步，露出淡淡的笑容道：“赵贞不过是一个犯人，你们这么在意他的生死？”
    &esp;&esp;冰冷的世界对应的就是冰冷的规则和人情。
    &esp;&esp;赵环支支吾吾摆动双手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个下人，不是二当家。”
    &esp;&esp;“说谎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徐夜说道。
    &esp;&esp;“我是真不知道。”赵环连连摇头，一脸无辜。
    &esp;&esp;萧雀来到徐夜身边，瞧瞧附耳说了几句话，又重新站了回去。
    &esp;&esp;徐夜点了下头，说道：“诅咒卷轴？”
    &esp;&esp;赵环愣了一下，随即后退，脸上浮现不可置信的神色。
    &esp;&esp;“你，你怎么知道？”
    &esp;&esp;“这东西早就失传多年了。你们找错了地方。”
    &esp;&esp;据说诅咒卷轴上蕴含强大的力量。
    &esp;&esp;只不过这东西早就遗失了，不在天元殿。
    &esp;&esp;萧雀说道，“这里是天元殿，就算你是五蕴级的贼，也别想从天元殿带走任何东西。”
    &esp;&esp;这时，鬼车已经清理完毕。
    &esp;&esp;在空中飞旋了几圈，化作人形，从迷雾中飘落，吓得赵环瘫坐了下去。
    &esp;&esp;鬼车毕竟是大妖，所化人形尚过得去，只是它这大妖的身份属实让人害怕。
    &esp;&esp;鬼车双膝跪地，道：“拜见殿主大人。”
    &esp;&esp;砰，额头触碰地面，发出声音，双手伏地，恭敬至极。
    &esp;&esp;萧雀：？
    &esp;&esp;真夸张。
    &esp;&esp;这恰恰说明，不只有人类善于谄媚认怂。
    &esp;&esp;徐夜没有立刻上前，而是问道：“起来。”
    &esp;&esp;鬼车站了起来。
    &esp;&esp;幻化成人形的鬼车，实在谈不上英俊，只能说勉强入眼。
    &esp;&esp;“按照约定，我可以归还你的妖丹，同时奖励你一块天字号牌。”徐夜说道。
    &esp;&esp;这话刚说完。
    &esp;&esp;鬼车双手摆动，道：“我……不敢！”
    &esp;&esp;“让你拿着就拿着，哪这么多废话。多少人想要还没这机会。”萧雀说道。
    &esp;&esp;“……”
    &esp;&esp;鬼车再次跪了下去，说道：“我想追随大人。”
    &esp;&esp;赵环：？
    &esp;&esp;都说人与妖魔难以共存，自古以来皆如此，更何况这是大妖鬼车。
    &esp;&esp;徐夜也没想到，问道：“追随我？”
    &esp;&esp;鬼车连连恳求道：“给我个机会，我不比天元殿的镇守者差，只要大人需要，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任何！！”
    &esp;&esp;“……”
    &esp;&esp;徐夜疑惑地道：“这天下妖魔都惧怕天元殿，你不害怕？”
    &esp;&esp;“一千年都过去了，该怕的都怕过了。”鬼车说道。
    &esp;&esp;“你应该非常记恨这里才对。”徐夜说道。
    &esp;&esp;鬼车摇了下头说道：“不不不……我不记恨……要是知道能遇到大人您，别说一千年，就是三千年我也愿意啊！！”
    &esp;&esp;鬼车跪着向前移动，马上就要扑上去抱徐夜的大腿。
    &esp;&esp;萧雀见状拦在身前，警告道：“你想干什么？”
    &esp;&esp;“一时情难自禁，大人恕罪……恕罪……”鬼车低下头，尴尬地道。
    &esp;&esp;赵环忍不住了，指着鬼车道：“你是大妖啊！大妖啊……”
    &esp;&esp;“闭嘴！”鬼车忽然气息一变，声音阴冷，吓得赵环脸色煞白，“你懂个屁！愚蠢的人类！“
    &esp;&esp;刚骂完又觉得不妥，鬼车转朝徐夜时，又忽而温顺了起来，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
    &esp;&esp;徐夜指着赵环道：“将他押入大牢，其他还活着的，留下修缮城墙。”
    &esp;&esp;萧雀道：“是。”
    &esp;&esp;萧雀下令让人将其拖走。
    &esp;&esp;赵环一路上还喊着：“大妖啊……这真的是我见过最蠢的大妖啊！”
    &esp;&esp;徐夜审视鬼车片刻，问道：“原因。”
    &esp;&esp;鬼车眼神泛光，说道：“因为……您在我心目中便是至高无上的神啊！”
    &esp;&esp;哐当……
    &esp;&esp;众人循声望去，看到萧雀趔趄了一下，不小心推倒了旁边的武器架。
    &esp;&esp;萧雀尴尬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我不是故意的。”
    &esp;&esp;徐夜没理会萧雀，而是道：“你认得那光纹？”
    &esp;&esp;他隐约猜到是那图案的问题，当初大妖夜叉也是因为看到周天图，仓皇而逃。
    &esp;&esp;鬼车说道：“妖族传说，那是上界强大生灵掌握的能力。”
    &esp;&esp;萧雀哂然道：“废话。”
    &esp;&esp;还以为它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esp;&esp;这时，远处的空中，重离疾掠归来。
    &esp;&esp;他们看到重离一手提着夏纯的首级，一手提火炎枪，脸色却有些难看。
    &esp;&esp;落地之后。
    &esp;&esp;重离将夏纯的首级丢在一边，道：“夏纯已死。”
    &esp;&esp;徐夜见其脸色不太好看，便道：“你怎么了？”
    &esp;&esp;“我没事。”重离说道。
    &esp;&esp;然而……
    &esp;&esp;刚说完这话，重离向后倒了下去。
    &esp;&esp;“重离大人！”
    &esp;&esp;徐夜上前将其一把揽住。
    &esp;&esp;重离已然昏迷了过去。
    &esp;&esp;“白术师！”徐夜道。
    &esp;&esp;萧雀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当即喊道：“术师！快！”
    &esp;&esp;鬼车虚影一闪，来到身边，稍稍感知了下，便道：“夏纯没这个本事伤到她……我闻到了，有暗术师的气味。”
    &esp;&esp;术师分两种，白术师主治疗，暗术师主伤害，是由生命之花的图案诞生而来。有生有死，有光有暗。

 第19章 但愿有用

    &esp;&esp;徐夜现在没那功夫去想是谁伤了重离，令人连忙将其送到第九层殿中。
    &esp;&esp;天元殿的人手本就不多，上下忙活了起来。
    &esp;&esp;鬼车幻化成了人形之后，一路跟随徐夜，寸步不离。
    &esp;&esp;他看徐夜着急，自己竟然也跟着一同着急，很想找机会表现一下。
    &esp;&esp;没过多久。
    &esp;&esp;天元殿的术师到场。
    &esp;&esp;“只有三人？”徐夜皱眉。
    &esp;&esp;萧雀说道：“哎。术师的地位和待遇很高，好的术师更是可遇不可求。天元殿人才凋零，这三位已经是我们最好的术师了。”
    &esp;&esp;三位术师略有些尴尬，正要做一番自我介绍，徐夜说道：“赶紧吧。”
    &esp;&esp;“是。”
    &esp;&esp;三位术师依次上前，经过短暂的检查过后。
    &esp;&esp;其中一名术师，说道：“你们二人助我一臂之力。”
    &esp;&esp;“好。”
    &esp;&esp;三人呈三角站位。
    &esp;&esp;手势变化，在他们的身前都出现了生命之花的光纹图案。
    &esp;&esp;源源不断的生命气息，从四周汇聚，飞快地朝着光纹图案汇聚。
    &esp;&esp;这就是白术师的治疗能力。
    &esp;&esp;这时，一道炽白色的光团，落在了重离的身上。
    &esp;&esp;重离身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esp;&esp;“继续。”为首的白术师双手张开。
    &esp;&esp;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专心致志地沟通天地间的“气”。
    &esp;&esp;徐夜心生疑惑，人类修行者也好，妖魔也罢，都是利用天地间的“气”，获取力量，为什么会有五种图案衍生出不同的职业？（注1）
    &esp;&esp;疑惑间。
    &esp;&esp;又一团白光落在了重离的身上。
    &esp;&esp;然而这一次，似乎没有白术师想的那么简单，一道黑气忽然冲了出来，将白光冲散，浓郁的生命气息转瞬消失。
    &esp;&esp;白术师三人踉跄后退。
    &esp;&esp;“五蕴暗术师！？”
    &esp;&esp;徐夜问道：“情况怎么样？”
    &esp;&esp;“回殿主大人。重离大人应该是中了五蕴暗术师的陷阱，现在经脉全部被阻塞。以我们的能力，恐怕……哎。”白术师说道。
    &esp;&esp;徐夜皱着眉头说道：“无能为力？”
    &esp;&esp;“五蕴暗术师造成的伤害不可低估。我只有三叠的能力，其他两位只有双生的能力……请殿主恕罪！”
    &esp;&esp;三人同时下跪。
    &esp;&esp;鬼车来到徐夜的身边，稍稍看了看，摇头道：“他们的确没有能力治好她，而且……“
    &esp;&esp;“但说无妨。”徐夜说道。
    &esp;&esp;“就算她的伤势能恢复，修为恐怕要折损。”鬼车说道。
    &esp;&esp;徐夜没有说话。
    &esp;&esp;而是静静地看着陷入昏迷的重离。
    &esp;&esp;虽然认识没多久，但徐夜早就将其视为妹妹。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能有几人真正值得相互扶持和依靠？
    &esp;&esp;更何况，重离是天元四圣之首，如果她出了事，这对天元殿是沉重的打击。
    &esp;&esp;鬼车继续道：“她能在暗术师的伏击下，杀了夏纯，已经很了不得了。”
    &esp;&esp;徐夜转身问道：“你们都没有办法？”
    &esp;&esp;萧雀摇头。
    &esp;&esp;三名白术师摇头。
    &esp;&esp;鬼车叹息。
    &esp;&esp;徐夜搜寻了下脑海中关于天元殿关押的犯人资料，可惜的是，没有擅长治疗的术师。
    &esp;&esp;“这个赵氏，果然好胆，敢在天元殿的头上撒野。”鬼车说道。
    &esp;&esp;鬼车对天元殿现状了解不多，夏纯的三言两语也很难影响他那根深蒂固的认知。
    &esp;&esp;况且还有他心目中的至高神坐镇。
    &esp;&esp;萧雀小心翼翼地道：“殿主大人，五蕴的暗术师，并不多。北域的五蕴暗术师，不出十人。给我点时间，我会查出来。”
    &esp;&esp;徐夜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说道：“给你三天时间，查出目标。”
    &esp;&esp;“属下遵命。”感知到淡淡的杀气，萧雀不敢大意。
    &esp;&esp;“你们三人，继续想办法。”徐夜道。
    &esp;&esp;“是。”
    &esp;&esp;三名白术师转身离去。
    &esp;&esp;鬼车见气氛不对，也不好继续待着，跟着萧雀离开了大殿。
    &esp;&esp;萧雀对鬼车有些忌惮，见无人看管鬼车，便道：“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耍花招。天元殿定不轻饶。”
    &esp;&esp;鬼车说道：“我虽为妖，可没有你们人类更狡诈！你们人类有句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早晚会证明自己。”
    &esp;&esp;萧雀没理他，纵身跃上虎妖，朝着中宫掠去。
    &esp;&esp;天元殿实在太大了。
    &esp;&esp;大得难以想象。
    &esp;&esp;鬼车刚走了数步，便意识到了什么。
    &esp;&esp;有些懵逼地左右张望，很多角落和弯道太相似，几乎一模一样，不是熟悉这里的人，很难找对路。
    &esp;&esp;“我好像迷路了。”
    &esp;&esp;这里是天元殿，鬼车本想施展能力，又觉得不妥，生怕对天元殿不敬，只得徒步绕圈。
    &esp;&esp;……
    &esp;&esp;与此同时。
    &esp;&esp;在天元以北百里左右的一处营地中。一个浑身破烂衣着，头发蓬松，身形佝偻的老太婆，拄着拐杖，望着夜空。
    &esp;&esp;“那丫头中了我的术法，就算不死，也得重伤。”老太婆眼睛深邃。
    &esp;&esp;“南沽前辈好手段，相信要不了多久，这天元殿就会崩塌。”身后数名军人行礼作揖。
    &esp;&esp;老太婆又叹息一声说道：“这丫头非比寻常，在这种情况下，夏纯，还是死了。”
    &esp;&esp;“南沽前辈，这术法，真的无解吗？”
    &esp;&esp;“你在质疑老身的本事？”老太婆忽然转身，眼泛精光。
    &esp;&esp;那人吓了一跳，当即道：“不敢，我就是确认一下。好回去复命。”
    &esp;&esp;“普天之下，能解这术法的，屈指可数。”老太婆说道，“只要她一死，我的术法一定会感应到。这段时间，我会继续盯着。”
    &esp;&esp;“那我就放心了，这里交给南沽前辈了。”
    &esp;&esp;……
    &esp;&esp;接下来的两天，徐夜都在殿中翻找书籍，寻找治疗方案。
    &esp;&esp;第三天一早。
    &esp;&esp;萧雀急匆匆来到殿中道：“启禀殿主大人，已经查清楚了。”
    &esp;&esp;徐夜放下手头的书籍，道：“谁？”
    &esp;&esp;“北域的五蕴术师，赵南沽。”萧雀说道，“此人本是赵家人，后来据说因为修行变态的暗术法，脱离了赵氏。没想到她居然还在。”
    &esp;&esp;“确定？”
    &esp;&esp;“十之八九。除非赤月狼妖部落提供假情报。”萧雀说道。
    &esp;&esp;徐夜起身踱步。
    &esp;&esp;以他现在的能力，要对付五蕴的术师，只怕有些困难。
    &esp;&esp;天元殿镇压的大妖毕竟有限，总不能还要释放大妖，不可能每一个都会像鬼车这样，况且这些大妖关押时间长久，实力有所降低，要想对付狡猾的暗术师，有些难度。
    &esp;&esp;“启禀殿主，重离大人的伤势恶化了。”外面传来镇守者的汇报声。
    &esp;&esp;徐夜眉头一皱：“随我去看看。”
    &esp;&esp;萧雀跟随徐夜，离开大殿。
    &esp;&esp;经过中宫进入对面的环形走廊。
    &esp;&esp;远远地看到鬼车在走廊中左右张望。
    &esp;&esp;“鬼车在做甚？”徐夜问道。
    &esp;&esp;“可能是欣赏天元殿的广袤，一时情不自禁吧。”
    &esp;&esp;二人看到鬼车有些脚步虚浮的样子，任何“气”的力量都没有使用，就像是普通人。
    &esp;&esp;“先不管他。”
    &esp;&esp;徐夜和萧雀到了重离所在的大殿。
    &esp;&esp;三名白术师，正火急火燎，左右踱步。
    &esp;&esp;“殿主大人！请恕我等无能为力。”
    &esp;&esp;见徐夜到来，三人跪下。
    &esp;&esp;徐夜没有理会杀人，径直来到床边，定睛一瞧，重离的脸色比两天前更加苍白，原本精致的面容，似乎隐藏着一股黑色雾气。
    &esp;&esp;“你们先出去。”徐夜道。
    &esp;&esp;白术师和萧雀，不敢停留，迅速离开了大殿。
    &esp;&esp;徐夜摊开掌心，喃喃自语：“太玄周天图……但愿有用。”

 第20章 天元显圣

    &esp;&esp;自穿越至今，徐夜从未离开天元，基本的认知，都停留在天元的书籍上，对当前的能力者，光纹图案的了解浮于表面，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手段克制暗术法。
    &esp;&esp;这让徐夜决定了接下来要好好深入了解能力者。
    &esp;&esp;徐夜像以前一样，试图调动体内储存的“气”，催动太玄周天图。
    &esp;&esp;对此徐夜已经很熟练。
    &esp;&esp;这部分“气”源于天元殿之下的力量之源。
    &esp;&esp;他不确定方台的力量之源会不会再次损坏，上次修复以后，就再也没去过，生怕周天图将其吸干。
    &esp;&esp;徐夜掌心向下。
    &esp;&esp;“气”随之涌动，迅速在掌心凝聚成型，先是最外围的一个光圈，然后光纹定格，其他较暗的光圈一同出现，四周神秘的文字符号跳跃了起来。
    &esp;&esp;这就是太玄周天图。
    &esp;&esp;徐夜深吸一口气，脑海浮现那三名白术师施展术法时的场景和气息波动。
    &esp;&esp;在他的调动下，丹田气海中的所有剩余的气流全部朝着掌心汇聚，奇经八脉如同成千上万只蚂蚁在穿行，甚至能听到气流窜动的声音。
    &esp;&esp;徐夜有过多次经验，现在算是能镇定从容应对。
    &esp;&esp;那些气流经过光纹的转化，即将从太玄周天图的光纹中喷发而出。
    &esp;&esp;“成了！”
    &esp;&esp;徐夜暗喜，感受到了澎湃的生命气息。
    &esp;&esp;周天图果然可以演化其他五种图案。
    &esp;&esp;换句话说，周天图通吃！
    &esp;&esp;接下来就是看看，周天图施展的术法能否救治重离。
    &esp;&esp;徐夜意念一动，嗖——
    &esp;&esp;光团落在了重离的身上。
    &esp;&esp;浓郁的气息和光线，就像是春天里的日光，温暖而和煦。
    &esp;&esp;相对应“气”的力量，大幅抽离，让徐夜感到惊讶。他在方台吸收的气，以飞快的速度流逝。
    &esp;&esp;重离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esp;&esp;徐夜转头一看，她身前的一股黑气竟浮现了出来，与光团相抗衡。
    &esp;&esp;“嗯？”
    &esp;&esp;一黑一白，在重离的身上斗法，来回缠斗。
    &esp;&esp;徐夜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黑气，沉声道：“小人之举。”
    &esp;&esp;最恨的就是种背地里暗搓搓偷袭的暗术师，光明正大地打，暗术师未必是重离的对手。
    &esp;&esp;徐夜坚持凝聚“气”的力量。
    &esp;&esp;很快他发现，那团黑气，竟越来越旺盛，似乎有意与他决斗。
    &esp;&esp;……
    &esp;&esp;与此同时。
    &esp;&esp;在北部的一个小山坡上。
    &esp;&esp;衣衫褴褛的老太婆赵南沽，冷峻地看着天元殿的方向，不断掐动手中法诀，脚下出现巨大的暗色晕圈。
    &esp;&esp;“天元殿哪个不开眼的白术师，敢跟老身斗法？！”
    &esp;&esp;赵南沽双眼冒着黑光。
    &esp;&esp;在她的脚下，是黑色的生命之花的图案。
    &esp;&esp;……
    &esp;&esp;徐夜越发感觉到那团黑气像是被人操控。
    &esp;&esp;眼看他施展的光团要被那黑气吞噬，徐夜眉头一皱，喝道：“一不做二不休！”
    &esp;&esp;反正他也只是试试。
    &esp;&esp;于是他将所有的“气”，一股脑调动了出来。
    &esp;&esp;那黑气好像是早就知道似的，竟忽然飞旋了出来，朝着徐夜的太玄周天图进攻而去。
    &esp;&esp;“嗯？”
    &esp;&esp;徐夜感觉到了危险。
    &esp;&esp;可是来不及了。
    &esp;&esp;突然，太玄周天图在“气”的影响下，爆发出前所未见的光亮。
    &esp;&esp;徐夜看到那五个同心圆一瞬间同时亮起，刺眼夺目，周围的神秘符号，向外冒着摄人心魄的气息。
    &esp;&esp;轰！
    &esp;&esp;光团瞬间飞出太玄周天图，迅速掠过那团黑气。
    &esp;&esp;黑气毫无反抗之力，眨眼间被白光碾压吞噬。
    &esp;&esp;白光顺势调转方向，飞出了宫殿……
    &esp;&esp;……
    &esp;&esp;“噗——”
    &esp;&esp;老太婆赵南沽本以为势在必得，眼睛怒睁变大，吐出一口鲜血，五指颤抖地抓住拐杖，迫使自己站得笔直。
    &esp;&esp;她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天元殿，自言自语道：“明明是很弱小的白术师，为何……为何突然间变得这么强大？”
    &esp;&esp;她无法理解。
    &esp;&esp;以她现在的能力，与对方交手的时候，就能清晰地感觉出对方的实力。
    &esp;&esp;她本想戏耍对手。
    &esp;&esp;就是这一念之差，对手的白术法竟忽然变了个嘴脸，像是爬虫化蛟龙，一口吞掉了她的暗术法。
    &esp;&esp;赵南沽又怎么能相信。
    &esp;&esp;败者，自然要得到应有的处罚，那就是——反噬。
    &esp;&esp;这一反噬，没有三五个月，几乎不可能恢复。
    &esp;&esp;脚下的光纹已经暗淡消失，赵南沽看着天元殿的方向说道：“天元殿，这个仇，老身记下了！”
    &esp;&esp;正要转身离开。
    &esp;&esp;轰！
    &esp;&esp;天元基地的上空，激射出一道光柱。
    &esp;&esp;冲向天际。
    &esp;&esp;赵南沽愣在原地……
    &esp;&esp;“何人在显圣！？”
    &esp;&esp;她踉跄一步，嘴唇哆嗦不已，“难道是前任殿主？”
    &esp;&esp;赵南沽不断吞咽着口水，抓住拐杖便走，一时忘记自己受了重伤，一下子扑倒在地，摔了个恶狗吃屎。
    &esp;&esp;她顾及不了那么多，爬起来便跑。
    &esp;&esp;嘴巴里不断念叨着：“见鬼了……见鬼了……”
    &esp;&esp;……
    &esp;&esp;在天元殿一带的能力者，都看到了那壮观的一幕。
    &esp;&esp;正在某楼阁中欣赏风景的褚融也恰巧看到了这一幕。
    &esp;&esp;褚融眉头一锁，道：“怎么会这样？”
    &esp;&esp;他无法理解。
    &esp;&esp;天元殿现有的人员都做不到这种神迹的展现。
    &esp;&esp;那么会是谁呢？
    &esp;&esp;褚融不知道天元殿发生了什么事。
    &esp;&esp;自离开以后，他便推测天元殿不出三个月，将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esp;&esp;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关注天元殿的消息，到了现在，天元殿依然屹立不倒。
    &esp;&esp;“重离啊重离……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做出的显圣假象，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esp;&esp;……
    &esp;&esp;徐夜并不知道此举已经引发了各方的注意。
    &esp;&esp;他只觉得身子突然一空，有种想要倒下睡觉的冲动。
    &esp;&esp;他来到重离的床边，稍稍检查了下。
    &esp;&esp;暗术法造成的黑气已经消失。
    &esp;&esp;徐夜做到了，难掩心中兴奋地道：“你总算，没事了。”
    &esp;&esp;不过，重离还处于昏迷状态，需要时间休养。另外，已经折损的修为，一时三刻还难以恢复。
    &esp;&esp;“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徐夜拖着疲惫的身子，朝着外面走去。
    &esp;&esp;刚一出大殿。
    &esp;&esp;鬼车便神情激动地道：“殿主大人显神威，那暗术师定遭到反噬！”
    &esp;&esp;其他三位白术师一脸敬畏地道：“没想到殿主大人也擅长白术法。这……太不可思议了！”
    &esp;&esp;能力者能掌握一个职业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esp;&esp;几乎很难同时修行两种职业。
    &esp;&esp;跨光纹图案，更是不可能。
    &esp;&esp;徐夜只是摆手道：“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我累了，你们找人好好照顾重离。”
    &esp;&esp;“是！”
    &esp;&esp;三位白术师敬佩不已。
    &esp;&esp;鬼车在徐夜离开以后，说道：“瞧瞧，殿主是有多谦虚。”
    &esp;&esp;为首的白术师叹服道：“殿主有这般手段，何必看我们仨的笑话。”
    &esp;&esp;“你想多了。”鬼车说道，“这种高层次的治疗手段，极其消耗‘气’，每次使用，一时半会都很难恢复，没看到殿主走路的姿势都不对劲吗？”
    &esp;&esp;三位白术师点了下头，非常佩服地朝着鬼车伸出大拇指。

 第20章 上古道典

    &esp;&esp;徐夜的住处离主殿不远，可他还是走了许久才到。
    &esp;&esp;脚步虚浮，整个人轻飘飘的。
    &esp;&esp;回到房间倒头变睡了。
    &esp;&esp;这一瞬便是三天。
    &esp;&esp;醒来之时，是一名侍女在屋内收拾东西，一身殿主锦袍早已被退去。
    &esp;&esp;徐夜猛地坐立起身，如同僵尸复活。
    &esp;&esp;侍女吓了一跳，当即磕头道：“殿主大人……您，您醒了！”
    &esp;&esp;徐夜摸了摸了脸颊，左右看了下，松了一口气，道：“我睡很久了？”
    &esp;&esp;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仿佛一个世纪之久。
    &esp;&esp;但是醒来之后……
    &esp;&esp;徐夜的疲惫感一扫而尽，反而有一股神清气爽之感。
    &esp;&esp;他下了床。
    &esp;&esp;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两下。
    &esp;&esp;这种感觉比前世晨练时还要舒适和轻松。
    &esp;&esp;“好像……感官变强了？”
    &esp;&esp;这有些出乎徐夜的预料。
    &esp;&esp;侍女连忙上前，将衣服给徐夜穿上。
    &esp;&esp;徐夜问道：“小重离现在怎么样？”
    &esp;&esp;“多亏殿主出手，重离大人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就是需要调养。”侍女说道。
    &esp;&esp;“没醒？”
    &esp;&esp;“昨天就醒了，但是不能下床。”侍女道。
    &esp;&esp;“那就好。”徐夜点了点头，“我去看看。”
    &esp;&esp;大约一刻钟左右。
    &esp;&esp;徐夜出现在重离的房间之外。
    &esp;&esp;看到之前为重离治疗的术师刚好出现，便朝着他招了招手。
    &esp;&esp;“重离的情况怎么样？”徐夜低声问道。
    &esp;&esp;“伤势大幅减轻，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但是这修为……”术师支支吾吾。
    &esp;&esp;“没法恢复？”
    &esp;&esp;“暗术法伤害很残酷，只怕……只怕重离大人的修为永远都要停留在‘四合’的境界上了。”术师叹息摇头。
    &esp;&esp;徐夜微微皱眉：“没有补救的办法？”
    &esp;&esp;“这……”那术师露出尴尬之色。
    &esp;&esp;之前治疗的时候就束手无策，不断唱衰，这会儿又这样态度消极，实属不该。
    &esp;&esp;术师想了想，还是道：“除非……找到那施术之人，夺走她的气。同时再以筑‘气’丹稳固。应该可以恢复。”
    &esp;&esp;其实他本不想说，五蕴的暗术师，本就很难对付，神龙见首不见尾。这筑气丹更是千金难买，价值连城。
    &esp;&esp;徐夜点了下头，轻声自语道：“赵南沽……我记下了。”
    &esp;&esp;……
    &esp;&esp;徐夜没有进入房间与重离打招呼，而是去了天元殿的藏书阁。
    &esp;&esp;他现在只对五大光纹图案和体系有基本的了解和认知，对外界各方势力，历史文化，光纹起源，了解不多。
    &esp;&esp;书籍无疑是了解这个世界的最好方式。
    &esp;&esp;徐夜通过地理志等书籍，才知道天元殿是位于中州西北的无人地带。方圆百里，皆山川河流，向西是千里的沙漠地带。
    &esp;&esp;以天元为中心，分割成四大区域，北域十国，东土八国，西域六国，南疆七国，中州独占一统。
    &esp;&esp;至于各大势力，更是多不胜数，除各国军事以外，北域的落星殿，南疆的巫神教，东土的道宗，西域的教廷，比较赫赫有名。其他的实力更是五花八门。
    &esp;&esp;中州则是海纳百川，什么势力都有。
    &esp;&esp;“还真是广袤无边……”徐夜感叹了一声。
    &esp;&esp;地理上的东西比较枯燥。
    &esp;&esp;徐夜大致了解过后，便没有继续看。书架左边的一本《光纹起源》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esp;&esp;正要拿过来读，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esp;&esp;“小伙子……新来的？”
    &esp;&esp;徐夜抬起头，看到在书架对面，满脸褶皱，双眼如枯灯的老人，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esp;&esp;“……”
    &esp;&esp;“这些年来，天元殿已经很久没有新人了。即便是有，也没几个人来藏书阁看书。你倒是新鲜啊。”老者说道。
    &esp;&esp;“你是？”徐夜好奇地问道。
    &esp;&esp;“藏书阁内，我最大。”老者笑眯眯道，“藏书阁之外的事情，我一概不理，不问……”
    &esp;&esp;“……”
    &esp;&esp;这牛吹得挺大。
    &esp;&esp;看样子这老头是没见过自己。
    &esp;&esp;徐夜本想亮出身份，吓唬吓唬老头，终究忍了下来。
    &esp;&esp;众所周知，图书管理员惹不起，人人都是“扫地僧”。
    &esp;&esp;“开个玩笑，你叫我老陶就行。”老陶将那本书丢在书架上，“这本光纹起源，讲得不够详细。楼上有一本，厚三尺的起源书籍，你要不要看？”
    &esp;&esp;三尺？
    &esp;&esp;徐夜被这个厚度吓了一跳。
    &esp;&esp;“我只是好奇，光纹都是怎么来，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会不同。”徐夜说道。
    &esp;&esp;老陶笑着解释道：“因为信仰。”
    &esp;&esp;“信仰？”徐夜疑惑。
    &esp;&esp;“人类诞生之初，本没有文字符号。人类结伴而存，诞生不同部落。发明不同文明……于是，他们的信仰也不同。”老陶慢悠悠地解释道，“经过上万年的演化，文明相融，所谓的信仰说法，基本不存在了。”
    &esp;&esp;“你的意思是说，光纹早期就是人类的图腾？”徐夜说道。
    &esp;&esp;“你这么理解也可以。”老陶继续道，“气的力量永恒存在，人类经过刺激和觉醒，掌纹光纹图案，便可以通过感知到气的存在。”
    &esp;&esp;“原来如此。”徐夜点了下头。
    &esp;&esp;也许是许久没人说话，老陶说起来滔滔不绝：“再后来，人类觉醒的能力，更看重本身的天赋和侧重了。精神意志的影响越来越小。”
    &esp;&esp;“有没有人掌握两种光纹图案？”徐夜问道。
    &esp;&esp;老陶一怔，哈哈笑道：“有是有，但是这种人不可深交。光纹图案本身源自信仰，三心二意之徒，走不远。”
    &esp;&esp;“……”
    &esp;&esp;你在骂？
    &esp;&esp;徐夜继续道：“六种图案，有没有……”
    &esp;&esp;“等等。”老陶打断了徐夜。
    &esp;&esp;“怎么了？”
    &esp;&esp;“你是怎么知道第六种图案的？”老陶忽然起身，来到徐夜的面前，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徐夜。
    &esp;&esp;四目相对。
    &esp;&esp;本以为徐夜会紧张害怕。
    &esp;&esp;没想到的是，徐夜竟冷静如常，说道：“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
    &esp;&esp;“那本古书在哪？”老陶忽然有些激动。
    &esp;&esp;徐夜皱眉道：“你很想要？”
    &esp;&esp;“我当然想要……那里面记载着上古的文明。”老陶又感慨一句，“只可惜，现在几乎没什么人相信上古道典了。”
    &esp;&esp;“我信啊。”徐夜道。
    &esp;&esp;“嗯？”
    &esp;&esp;老陶睁开浑浊的双眼，仔细审视徐夜，然后笑了起来，“年轻人，你能来藏书阁，已经很难得了。如果你愿意把那本书给我，我可以当你的老师。”
    &esp;&esp;“老师？”
    &esp;&esp;“这里的书，除去那些无用乏味的，十之五六，都在这里。”老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esp;&esp;这可是移动的藏经阁啊。
    &esp;&esp;徐夜叹息道：“我也不愿意骗你，那本古书被我弄丢了。后来再也没找到过。”
    &esp;&esp;“……”
    &esp;&esp;老陶闻言气得跺脚，指着徐夜道，“你……你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esp;&esp;“这大概就是命吧。”徐夜感慨道。
    &esp;&esp;“等等，你小子该不会是故意扯谎，不想给我那本书吧？”老陶步步逼近，摆出一副要绑架威胁的样子。

 第22章 好好努力

    “怎么会？”徐夜摆手。
    “那本书你留着也没用，传言，只有有缘人才能得到‘神书’的青睐，开启第六种特殊的光纹图案。”老陶说道。
    徐夜本想施展太玄周天图，询问一下，又忍了下来。
    防人之心不可无。
    如果真像老陶说的那样，那么神书就是大家争夺的对象，他就会成为各方要切片研究的小白鼠。
    现在回想起来，之前到处瞎显摆太玄周天图，有些招摇了。
    徐夜问道：“你见过第六种图案？”
    老陶摇头道：“没有。”
    徐夜改口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反而不相信世上有第六种图案了。众所周知，只有五种。”
    “你懂个屁！”老陶骂骂咧咧，“刚才就跟你说了，光纹源于信仰。你知道这片土地真正信仰什么吗？”
    徐夜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能感觉到这个老陶知道很多。
    如果能从他这里深入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以及修行，和他套套近乎也未尝不好。
    “巫神教的人信仰他们最伟大的巫神；教廷之人信仰他们至高无上的所谓的真神；只有这片大陆，信仰的是祖先。”老陶说道。
    徐夜怔了下，道：“祖先？”
    “没错。”老陶踱步道，“这里曾经诞生过世间最伟大的文明，他们温良，谦逊……”
    “他们勤劳，智慧。他们有时信仰自己，有时信仰苍天。但最信仰的，便是他们的祖先。”
    徐夜问道：“那他们人呢？”
    “消失了，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史书上没有记载。”
    老陶叹息道，“除非找到那本古书……只有那本古书，可以指引我们找到他们，解开这个答案。”
    “……”
    徐夜有些难以置信，这意味着……他们所找的就是他自己。问题是，那本古书上的文字，徐夜也不认识。
    现在看来，这太玄周天图更不能随意暴露了，哪怕他们都没见过，夜叉和鬼车等大妖的反应，有可能会让人往古书上联想。
    徐夜总觉得老陶目的不纯，于是问道：“你为什么还留在天元殿？”
    “本来我也是打算走的，听说天元殿来了个新的殿主，想看看再说。”
    “哦。”徐夜点了下头，“你觉得这殿主怎么样？”
    “出乎我的预料。”老陶指了指外面道，“三天前，殿主居然施展出了圣光术，将重离的伤势给治好了。我倒是小瞧了他。”
    “圣光术？”
    徐夜也觉得奇怪，同时暗暗记下了这术法名称。
    “我也不确定，但看起来很像，威力巨大，一招灭了暗术法。”老陶笑着道，“他很强，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当面瞧瞧。”
    说着就要走出去的样子。
    徐夜见时机成熟，便觉得该离开了。
    “老陶，我还有事情，先走了。”徐夜说道。
    “不行！”
    老陶一把抓住徐夜，说道，“你得跟我说说那本古书。”
    “这样……你容我想想。我的确看过里面的内容，但是真记不得了。这里是天元殿，你要是再拉拉扯扯，我可喊了。”徐夜说道。
    老陶立马松开手，说道：“算你狠。”
    徐夜笑道：“你在藏书阁担职，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我还得请教你。”
    被人这么一恭维，老陶神情骄傲了起来，说道：“这个好说。”
    “一言为定。”徐夜说道。
    老陶目送徐夜离开，露出赞许欣赏的神色：“天元殿什么时候收了如此上进的年轻人？气息弱了点，不过……我喜欢。”
    ……
    徐夜离开藏书阁，刚回到主殿，便收到了周全的书信。
    信中说周全与女魔尊谢云慈的婚事进行得很顺利，两人去了东土游玩去了。这倒是让徐夜感到惊讶，这女魔尊心还真大，这会儿功夫还能出去玩。
    天元殿与落星殿联合的事情，顺理成章传了出去，那些本对落星殿和天元殿虎视眈眈的势力，只得继续隐忍了下去。
    “眼前的危机虽解，日后的隐忧依然存在。”
    “得尽快增加实力。“
    于是接下来相当一段时间，徐夜两点一线，往返主殿和地下二层牢房，专门挑那些弱小的小妖，刷了一个遍。这些小妖在天元殿关押长久，大多数都失去了战斗力，是徐夜夺气的主要目标。
    过程虽然很枯燥，但很充实。
    为了隐藏太玄周天图，徐夜已经能够熟练掌握周天图的演化能力，化身为一名白术师。
    一个月后。
    地下第二层，坤字区，三十六号牢房。
    徐夜夺走一头猪妖的“气”之后，调出微型太玄周天图，仔细观察了下。
    “第一个圆，终于全亮了。”
    徐夜细心地观察了下，这个亮是指整个圆形平面都会亮，不只是边缘地带。换句话说，圆形的强弱方式是小扇形到大扇形，再到整个圆……而下一个大等级便是要点亮两个圆，称之为“双生”。光纹图案生命之花也是以圆形为主，只不过双生等级，两个圆是可以分开的。
    太玄周天图是同心圆组成的一个整体光纹图案，更为神秘莫测，气息厚重。
    “接下来，就是尝试进入‘双生’境界了。”
    徐夜对自己的提升速度还算满意。
    当然，这种刷小妖的条件，不是人人都有，也就徐夜有这个资源，换做其他人，没个一年半载想要达到初醒圆满的层次几乎不可能。
    ……
    徐夜没有贸然继续刷强大的妖魔，而是去了藏书阁。
    老陶像往常一样，每天整理打扫藏书阁，整理书架。
    “老陶。”徐夜一进来便打招呼。
    “你小子……一个月不见，精神了很多。”老陶笑道。
    “正好有个问题想问你。”
    老陶把手里的东西往旁边一丢，抻了抻身上的灰尘：“那你可真是问对人了。”
    “你上次跟我说的圣光术，我能学吗？”徐夜问道。
    老陶没好气地道：“你没病吧？没四合以上的能力别碰，到了五蕴才能发挥出威力。就这还不够，事实上只有入了圣，随手一挥，圣光降临，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圣光术。”
    “……”徐夜有些尴尬，“差这么多吗？”
    老陶也不忍打击年轻人，加之天元就只有徐夜来请教他，老陶多少是欣赏徐夜的。
    “别气馁，你还年轻，好好努力，成为五蕴也不是不可能。”老陶笑着鼓励道。
    ps：今天略微卡文，晚了点。也知道有点短，上架后会多更的。现在公众期是有更新量要求的，见谅。大家有票投票。谢了。

 第23章 天才中的天才

    &esp;&esp;徐夜深以为然地点了下头，问道：“一般成为五蕴的修行者，要多久？”
    &esp;&esp;“这就得看个人天赋了。天赋较差的，一辈子都成不了。天赋一般的，通过资源，药物，以及努力，走体修或者特殊的路子，也需要五六十年。”
    &esp;&esp;老陶眼睛几乎要眯在一起，笑着继续道，“天赋上等的，需要二三十年；像重离这样的，天赋异禀，也花了十多年。”
    &esp;&esp;徐夜说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不难。”
    &esp;&esp;老陶眼睛一睁，没好气地道：“五蕴高手都是千里挑一的人才，你说不难？”
    &esp;&esp;“我就是随口一说。”徐夜毕竟不是五蕴，哪里知道其中的难度。
    &esp;&esp;“你过来。”老陶招招手。
    &esp;&esp;徐夜走了过去，问道：“做什么？”
    &esp;&esp;“把你的光纹图案放出来。”老陶抱起双臂，一副要指点他人的样子。
    &esp;&esp;徐夜摇了下头说道：“我没有在别人面前暴露光纹图案的习惯。”
    &esp;&esp;万一这老家伙看出点端倪，那就不好办了。
    &esp;&esp;“你倒是很谨慎……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能得到我的指点，你应该感到庆幸。”老陶笑呵呵道。
    &esp;&esp;反过来一想，如果连老陶都能骗过，那么足以说明周天图的隐蔽性。
    &esp;&esp;“好吧。”
    &esp;&esp;徐夜摊开掌心，催动“气”的力量。
    &esp;&esp;经过一个多月的锤炼，徐夜已经熟能生巧了。
    &esp;&esp;气流迅速在掌心里凝聚，一个“生命之花”的光纹图案出现在掌心里。
    &esp;&esp;“生命之花……嗯，不错。”老陶赞许点头，“只能使出一个生命之花？”
    &esp;&esp;“一个。”徐夜说道。
    &esp;&esp;“初醒……”老陶不理解地道，“按照你这个本事，可没资格进入天元殿……你是怎么进来的？走后门？”
    &esp;&esp;“……”
    &esp;&esp;老陶哈哈一笑，拍了拍徐夜的肩膀：“开个玩笑。来，跟着我做。”
    &esp;&esp;只见老陶伸出苍老的大手，五指稍稍一动，一个大金字塔悬浮出现，几乎没有停顿，非常流畅。
    &esp;&esp;大金字塔化成三角形平面，光纹涌动，三角形上方悬浮着一根金色的棱锥。
    &esp;&esp;“这是……”
    &esp;&esp;“看看你能立多少棱锥。”老陶掌心一摊，唰的一声，光纹图案上方的金色棱锥，瞬间一化五。
    &esp;&esp;这是高手！
    &esp;&esp;徐夜暗自惊讶。
    &esp;&esp;虽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从这棱锥散发的气息来看，这老陶非比寻常。没想到在天元殿还有这样一位隐藏的高手。
    &esp;&esp;掌心一握，五道棱锥消散。
    &esp;&esp;“最多五道？”徐夜疑惑道。
    &esp;&esp;“当然不是。能力越强，控制得越多。你是初醒圆满能力，最多能控制三个。很多书院将这个称为‘气刃’测试，能控制一个就算达标，两个为中等，三个为上等。元素师较为特殊，要多加一个。”老陶解释道。
    &esp;&esp;徐夜点了下头。
    &esp;&esp;照着老陶的样子，掌心一摊。
    &esp;&esp;光纹浮现。
    &esp;&esp;气流在光纹上旋转，没有立刻成型。
    &esp;&esp;老陶说道：“集中注意力，意志要坚定。”
    &esp;&esp;光纹源自信仰，信仰便是坚定的意念。
    &esp;&esp;徐夜意念一动，一道金色棱锥形成，金光闪闪。
    &esp;&esp;徐夜感觉就像是迈过了一座山，突然变得轻松了起来，问道：“怎么样？”
    &esp;&esp;“还不错，只有一个，勉强达标。”老陶说道。
    &esp;&esp;“好像……两个也不难。”
    &esp;&esp;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esp;&esp;徐夜似乎掌握了技巧似的，意念微动，那道金色棱锥便一分为二。
    &esp;&esp;老陶略显惊讶，接着笑着道：“不错不错，我倒是小瞧你了。以你现在的年龄和天赋，能掌握两个已经不容……易……三，三个？”
    &esp;&esp;在老陶说话的时候，徐夜掌心上的金色棱锥出现了第三个棱锥。
    &esp;&esp;这意味着徐夜的天赋为上等。
    &esp;&esp;老陶眼睛逐渐放大，有些难以相信地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esp;&esp;“就是按照你刚才说的做的。”徐夜说道。
    &esp;&esp;“这不可能……”老陶几乎要爬上去观察了，睁大眼睛，盯着那三道棱锥。
    &esp;&esp;有什么不可能的，刚才还说最多可掌握三个。
    &esp;&esp;老陶越看越惊喜，嘟囔道：“真是少见的天赋，没想到让我遇到了。生命之花最多能掌握三个棱锥或者气刃……”
    &esp;&esp;“这，很难吗？”
    &esp;&esp;徐夜没觉得有难度，稍稍一动，第四道棱锥……出现了。
    &esp;&esp;“……”
    &esp;&esp;老陶原地静止，定格。
    &esp;&esp;徐夜奇怪地看着老陶。
    &esp;&esp;徐夜觉得这些“气”很听他的话，凝聚一道和四道的力气没什么区别。
    &esp;&esp;然而，老陶的神态看上去已经开始激动了，语无伦次道：“你……你……你隐藏了实力？”
    &esp;&esp;唯一的解释就是徐夜隐藏了实力。
    &esp;&esp;徐夜摇头道：“我有没有隐藏，你看不出来？”
    &esp;&esp;“……”
    &esp;&esp;如果不是，那这就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esp;&esp;老陶难掩激动神色，说道：“不行，我一定要收你为徒！一定！小伙子……哦不，我的好徒儿……”
    &esp;&esp;老陶忽然变得殷勤起来。
    &esp;&esp;徐夜微微皱眉，对这种肉麻的称谓感到不适应。
    &esp;&esp;请教归请教，三人行必有我师，但是当徒弟就算了。
    &esp;&esp;“只要你当了我的徒弟，我一定好好教你，成为令世人敬仰的白术师。”老陶一把抓住徐夜的手，光纹图案和棱锥也在这时消散，“天元殿没法待了，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我们去中州，我会给你找最好的资源。今天就走！”
    &esp;&esp;“……”
    &esp;&esp;就在徐夜将要把手抽出来的时候。
    &esp;&esp;不远处，召唤师萧雀疾步走了过来，看到这拉拉扯扯的一幕，不由怒睁双眼，说道：“陶文庆，你好大胆！”
    &esp;&esp;老陶哪里管这些，当即摆手道：“我和我徒弟商量点事，今天恕不接待。”
    &esp;&esp;说着就使劲拉徐夜。
    &esp;&esp;萧雀一脸慌张，健步如飞，来到跟前，单膝下跪，单拳拄地道：“拜见殿主大人。”
    &esp;&esp;陶文庆：？？？
    &esp;&esp;殿主大人？
    &esp;&esp;陶文庆有点懵，听人说，殿主不是去了落星殿，跟那女魔尊谢云慈游山玩水去了吗？
    &esp;&esp;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esp;&esp;然而……
    &esp;&esp;徐夜无奈地看了一眼萧雀，本想继续隐藏身份，好好跟这老陶打打交道，现在来看，只怕不可能了。
    &esp;&esp;“起来说话。”徐夜腰杆笔直，语态突然威严起来。
    &esp;&esp;陶文庆：……
    &esp;&esp;ps：有票投票啊，谢了。

 第24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esp;&esp;陶文庆有些蒙圈。
    &esp;&esp;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身边的年轻人和那强大的殿主联系在一起。
    &esp;&esp;陶文庆虽然不怎么过问天元殿的事情，但对大长老褚融使用禁忌之术召唤上界生灵的事情有所耳闻。
    &esp;&esp;说实话他不相信所谓的禁忌之术。
    &esp;&esp;对新任的殿主也表示怀疑。
    &esp;&esp;之前的“圣光术”，驱散了赵南沽的暗术法，倒是让他有些意外，还以为是某个隐藏的绝世高手。
    &esp;&esp;现在……
    &esp;&esp;怎么办？
    &esp;&esp;萧雀站了起来，说道：“陶文庆，你敢对殿主大人不敬？”
    &esp;&esp;陶文庆眼睛又睁大了一些。
    &esp;&esp;左看看右看看，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我明白了，你们是在开玩笑，殿主明明去了东土。”
    &esp;&esp;萧雀：“……”
    &esp;&esp;没救了。
    &esp;&esp;“陶文庆，这种事谁敢开玩笑？你要再敢动手动脚，我砍了你！”
    &esp;&esp;陶文庆向后一缩。
    &esp;&esp;完了，是真的。
    &esp;&esp;搞了半天，小丑竟是我自己？
    &esp;&esp;徐夜没理会陶文庆，而是问道：“什么事情？”
    &esp;&esp;萧雀说道：“属下一大早和鬼车一同出城，发现了赵南沽的踪迹。”
    &esp;&esp;“她在哪？”徐夜道。
    &esp;&esp;“就在北方百里开外的丛林中，相信离得不远。”萧雀说道。
    &esp;&esp;徐夜点点头，回身朝着陶文庆拍了拍肩膀，说道：“等我回来，再向你请教。”
    &esp;&esp;陶文庆见识广博，今后大有价值，徐夜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降罪于他。
    &esp;&esp;对于这样的人才，应该胸怀坦荡。
    &esp;&esp;“……”
    &esp;&esp;说完，徐夜转身离开。
    &esp;&esp;陶文庆咽了一下口水，尴尬至极。
    &esp;&esp;萧雀怒瞪着陶文庆说道：“有眼不识泰山，要不是殿主仁慈，你以为你还能站着说话？”
    &esp;&esp;陶文庆怔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esp;&esp;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陶文庆许久才嘀咕了一句：“这么弱的殿主……这不胡闹吗？”
    &esp;&esp;言罢，陶文庆还是朝着自己扇了一嘴巴子。
    &esp;&esp;以后没法混了！
    &esp;&esp;“难道……他一直在隐藏实力？”
    &esp;&esp;……
    &esp;&esp;徐夜现在只有初醒的能力，独自捉拿赵南沽不太现实，于是下令道：“让鬼车到殿中候着。”
    &esp;&esp;萧雀道：“是。”
    &esp;&esp;徐夜则是单独去了天元殿第十层，禁制力量之源所处的地方。
    &esp;&esp;经过几次的对敌，徐夜已经确定，他的太玄周天图，具备储存能力。
    &esp;&esp;临时储存的“气”，足够应对一次的五蕴级别的突发状况。
    &esp;&esp;所以，徐夜打算再存一些，充充电。
    &esp;&esp;进入初醒境界，徐夜变得敏捷不少，跳上走道，顺着石头，走向方台。
    &esp;&esp;方台被透明的屏障包裹。
    &esp;&esp;徐夜五指张开，向前一探。
    &esp;&esp;几乎没有停顿，太玄周天图如花绽放。
    &esp;&esp;大概是实力得到了提升，方台的屏障迅速退让。
    &esp;&esp;徐夜趁势跳了进去。
    &esp;&esp;来到方台的八卦印上。
    &esp;&esp;看着阵中源源不断上涌的力量，徐夜暗自点了下头，没有犹豫，摁了下去。
    &esp;&esp;轰！
    &esp;&esp;太玄周天图将八卦印覆盖。
    &esp;&esp;四周的禁制力量，如同百川归海，迅速聚拢。在周天图的转化下，化“气”入海。
    &esp;&esp;比上次要顺利得多，而且没有任何不适合感。
    &esp;&esp;这一次让徐夜更加有感触的是，他能明显感觉到那些“气”进入了丹田气海，与他自己通过夺气得来的“气”形成了两个区域，如同太极一样相互交融。
    &esp;&esp;“这么神奇？”
    &esp;&esp;徐夜感到惊讶，这周天图就像是天生最强者的武器，落入了青铜玩家的手里。
    &esp;&esp;本身的“气”毕竟不多。
    &esp;&esp;很快，外来的“气”就占据了主导，将丹田气海填满，更神奇的是，汲取来的“气”并没有侵占原本的气，两者依旧平衡。
    &esp;&esp;徐夜感受着越来越多的“气”，精神变得亢奋。
    &esp;&esp;一刻钟过后，太玄周天图忽然收缩，向后一弹……
    &esp;&esp;砰！
    &esp;&esp;徐夜凌空翻转，飞出了方台！
    &esp;&esp;徐夜眼疾手快，回身一探，太玄周天图再次绽放，光纹图案明亮刺眼，一股气浪喷薄而出。
    &esp;&esp;缓缓落地。
    &esp;&esp;天元殿出现了震动。
    &esp;&esp;“还真是不能乱动。”
    &esp;&esp;好在徐夜已经完成力量的汲取。
    &esp;&esp;正准备离开。
    &esp;&esp;一个金光闪闪的大金字塔从空中飞来，直逼徐夜的面门。
    &esp;&esp;徐夜感知到危险袭来，本能驱使之下，一股气缠绕脚踝，轻点脚尖，嗖——跃入十米高空，那金字塔从脚下飞了过去，打在了石块上。
    &esp;&esp;他可不想将刚汲取来的气浪费在不必要的地方。
    &esp;&esp;“重离。”徐夜道。
    &esp;&esp;只有重离有资格来到这里。
    &esp;&esp;重离疾掠而来，出现在环形走廊的入口出，道：“殿主？”
    &esp;&esp;她的伤势还没有痊愈，脸色也不太好看。
    &esp;&esp;察觉到禁制有问题，她便第一时间赶了下来。
    &esp;&esp;徐夜缓缓落下。
    &esp;&esp;重离眼神复杂地看着徐夜落下的姿势，这气息……殿主明明很弱，怎么会？
    &esp;&esp;她跪下道：“殿主恕罪。”
    &esp;&esp;“你没错，起来吧。”徐夜走出了中宫区域。
    &esp;&esp;重离看了一眼金字塔打中的地方，还好没有打中殿主……
    &esp;&esp;“我担心禁制出问题，所以来看看。”重离说道。
    &esp;&esp;“你有什么办法让它不再出问题？”徐夜问道。
    &esp;&esp;重离说道：“天元殿是按照八个方位构建，需要八位镇守者，催动阵眼。”
    &esp;&esp;“天元衰败以后，早已没人能接替这八个位置。”
    &esp;&esp;徐夜皱了下眉头，叹息道：“看来，天元殿是时候招揽一些新的镇守者了。”
    &esp;&esp;重离摇头道：“现在天元的敌人很多，愿意来的人，太少了。”
    &esp;&esp;“天下能力者千千万，我就不信连八个志同道合之人都找不齐。”徐夜轻哼一声，语态威严。
    &esp;&esp;重离愣了一下，没有继续说话，反而本能顺从，点了下头。
    &esp;&esp;她忽然从徐夜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沉稳的上位者气质，天生独有，非修行而生。
    &esp;&esp;“回去吧，你伤势未愈，就别到处走动。”徐夜说道。
    &esp;&esp;“嗯。”重离点了下头。
    &esp;&esp;二人一前一后，顺着圆形走廊朝着外面走去。
    &esp;&esp;走到半途。
    &esp;&esp;重离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殿主，重离能否问您一个问题。”
    &esp;&esp;“问吧。”徐夜说道。
    &esp;&esp;“上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重离抬起头，刘海自动划开，露出了她清澈而好奇的大眼睛。
    &esp;&esp;徐夜笑道：
    &esp;&esp;“有比高耸入云的楼阁；有比蛟龙飞得更高的飞船；有昼夜不灭的灯塔……”
    &esp;&esp;重离听得满脸期待，说道：“那里一定很美。”
    &esp;&esp;“嗯。”徐夜其实很想说，那里和这里一样，终究忍了下去。
    &esp;&esp;二人回到殿中。
    &esp;&esp;徐夜令人将重离扶回了房间，让她好好休养。
    &esp;&esp;鬼车叹息道：“好一个天元四圣之首，心境坚韧，令人敬佩。如果是我折损了修为，绝做不到从容面对。”
    &esp;&esp;徐夜回身，看了一眼鬼车说道：“你能找到赵南沽？”
    &esp;&esp;找到此人，重离的修为才有可能恢复。
    &esp;&esp;鬼车说道：“一半的把握。”
    &esp;&esp;徐夜点了下，话锋一转道：“鬼车，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愿意追随于我？”
    &esp;&esp;鬼车一听，以为殿主觉得他不够忠诚，当即下跪道：“我愿意誓死追随，日月可鉴。”
    &esp;&esp;说着，他嘴巴一张，哇的一声，吐出一颗亮晶晶的妖丹，双手奉上。
    &esp;&esp;徐夜没有接那颗妖丹，而是负手道：“好。不管你以前犯过什么事，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天元殿的重犯。”
    &esp;&esp;鬼车闻言激动不已，伏地磕头，砰砰砰，三个响头。
    &esp;&esp;特殊时期，特殊对策。
    &esp;&esp;“找到赵南沽。”徐夜淡淡道。
    &esp;&esp;鬼车恭敬道：“是！”

 第25章 术师赵南沽

    &esp;&esp;鬼车见徐夜不收妖丹，又十分感激地将其吞了回去。
    &esp;&esp;没有妖丹，实力自然折损不少。
    &esp;&esp;这段时间，鬼车的能力也恢复了不少，有信心找到赵南沽。
    &esp;&esp;天元殿还镇压着一些更加古老的重犯和大妖，徐夜并没有打算利用他们，一来是万一失控后果不堪设想，二来眼下的困局还不到那个地步。
    &esp;&esp;禁制的恢复，以及和女魔尊的联姻，让天元殿暂时不会有太大危险。
    &esp;&esp;鬼车起身道：“这段时间，我在天元殿北部游走，查到了赵南沽的线索……请殿主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
    &esp;&esp;“等等。”
    &esp;&esp;徐夜本想让大妖鬼车独自去，一想到自己还没出去过，对天元周边的环境也不太了解，于是道，“我亲自去看看。”
    &esp;&esp;鬼车灵机一动，道：“属下愿载殿主，做牛做马！”
    &esp;&esp;徐夜好奇地道：“你驮着我？”
    &esp;&esp;驮？
    &esp;&esp;鬼车挠挠头，用“载”是不是更好点儿。
    &esp;&esp;“殿主，请。”
    &esp;&esp;鬼车双手一合，身上冒起黑色雾气。
    &esp;&esp;进入中宫，化作九头鸟。
    &esp;&esp;徐夜会意，以气垫足，果真身轻如燕，轻灵跃上了鬼车的背部。
    &esp;&esp;鬼车振翅而起，朝着中宫之上掠去。
    &esp;&esp;藏书阁前。
    &esp;&esp;陶文庆抱着一堆书，抬头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微微皱眉，道：“大妖鬼车？”
    &esp;&esp;再看鬼车后背之上的人，立马揉了揉眼睛。
    &esp;&esp;“好家伙，我就知道你在隐藏实力……”陶文庆丢掉手中书，回想起那天的气刃测试，疑惑自语，“他是这么做到的？”
    &esp;&esp;……
    &esp;&esp;鬼车腾云驾雾，飞到高空中。
    &esp;&esp;强风吹得徐夜睁不开眼。
    &esp;&esp;徐夜微微运气，以气环绕，挡住了大量的强风，俯瞰天元和大地。不得不说天元占地之广，超出想象，四面八方雄伟的建筑，环绕天元中宫构建……
    &esp;&esp;随着天元的衰落，地表上的多数建筑，变得老化而萧条，外围几乎没有人居住了。
    &esp;&esp;半个时辰后。
    &esp;&esp;鬼车出现在，百里开外的一片丛林外。
    &esp;&esp;“殿主，就是这里了。”鬼车说道。
    &esp;&esp;“嗯。”
    &esp;&esp;徐夜跃了下去，鬼车化成人形，掠向旁边的山坡。
    &esp;&esp;地面上残留着暗术师留下的生命之花纹路。
    &esp;&esp;“这就是赵南沽留下的术法痕迹。”鬼车的鼻子微微动了动，闭上眼睛，“嗯，就是这个味儿，像粪池刚爬出来的馊味。”
    &esp;&esp;“……”
    &esp;&esp;徐夜问道，“她会去哪儿？”
    &esp;&esp;“这里有血迹。”
    &esp;&esp;鬼车又是一跃，指了指旁边的地面上，早已风干变黑的血渍，“说明她已经受了伤。术师受了伤，一般走不太远，需要大量的时间调养。”
    &esp;&esp;“再往北就是北域的地界，那边有一个小镇。我怀疑，她应该会躲在那里。”
    &esp;&esp;徐夜看向北方。
    &esp;&esp;负手而立，问道：“你有把握拿下她？”
    &esp;&esp;鬼车拍了胸脯说道：“如果是她全盛时期，我没把握，但她遭到重创，拿下她，问题不大。”
    &esp;&esp;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这不还有殿主您吗？
    &esp;&esp;徐夜点了下头说道：“这次出行，要低调行事，不可随意暴露身份。”
    &esp;&esp;“是。”
    &esp;&esp;毕竟现在的天元殿不是当年的天元殿了。
    &esp;&esp;鬼车再次化鸟，载着徐夜，朝着北域的南风小镇。
    &esp;&esp;……
    &esp;&esp;南风小镇。
    &esp;&esp;镇口格外的死寂，和安静。
    &esp;&esp;鬼车落地以后，迅速化为人形，低声道：“情况不太对。”
    &esp;&esp;徐夜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小镇上居然空无一人，颇为的冷清。
    &esp;&esp;“赵南沽为了恢复实力，应该是把这里的人全杀了。”鬼车闭上眼睛，从空气中闻到了杀戮，风中残留着血腥味。
    &esp;&esp;徐夜微微皱眉。
    &esp;&esp;鬼车也时常作恶，对此并没有感觉不妥，反而说道：“她很狡猾，也很聪明。这样也好，杀光了这里的人，我们抓她也方便。”
    &esp;&esp;徐夜只是摇了下头。
    &esp;&esp;鬼车捕捉到了这一幕，连忙低声道：“鬼车失言，鬼车定遵守天元的规矩。”
    &esp;&esp;天元有自己的规矩，虽不滥杀，但也不意味着忍气吞声。
    &esp;&esp;徐夜顺着街道，掠过破败的建筑。
    &esp;&esp;鬼车恭恭敬敬跟在一旁。
    &esp;&esp;二人穿过两条街道的时候，才看到有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苍蝇嗡嗡乱飞。尸体早就面目全非，腐臭冲天。五官像是涂了墨汁一样黑得吓人。
    &esp;&esp;“果然是暗术法。”鬼车说道。
    &esp;&esp;徐夜的胃部躁动了一下，很快适应了场景，说道：“暗术法比我想的要邪恶。”
    &esp;&esp;就在这时，街道的街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esp;&esp;大约有十多名手持佩刀的武者，一路疯狂奔跑，他们的脸色有些难看。
    &esp;&esp;为首的武者道：“还不赶紧跑！？”
    &esp;&esp;“跑？”徐夜疑惑。
    &esp;&esp;我特么来抓人的，我跑作甚？
    &esp;&esp;那些武者倒也尽职尽责，来到跟前，打量了下，便道：“我们是专门来平妖定乱的，你们别害怕。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esp;&esp;徐夜摇头道：“路过。”
    &esp;&esp;“赶紧逃命吧……这些不是你们能待的地方。”为首武者说道。
    &esp;&esp;“什么妖在这里作乱？”徐夜问道。
    &esp;&esp;“不清楚。”
    &esp;&esp;“官府不问？”徐夜好奇道。
    &esp;&esp;“他们问什么，整个小镇的人都被术法禁锢了。要不是附近的修行者察觉到不对劲，根本没人知道。”那武者又觉得胸口疼痛。
    &esp;&esp;显然刚跟那所谓的“妖”斗过法。
    &esp;&esp;“你们伤得不轻。”徐夜说道。
    &esp;&esp;“那妖魔实力不低，我们不是对手。现在只有请高手出山。不说了，你们跟我们一起走。”那武者一声令下，身后十多名武者紧随其后。
    &esp;&esp;徐夜又问道：“你们去哪？”
    &esp;&esp;“天元殿。”那武者道，“这里距离天元殿大约二百里，只有天元殿的人，才能镇得住这妖魔。”
    &esp;&esp;“……”
    &esp;&esp;徐夜没有跟上去，反而再次问道，“天元殿早就大不如前了，求他们有用？”
    &esp;&esp;武者停下脚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天元殿再怎么不济……也不是我们随便小觑的。”
    &esp;&esp;“哈哈哈……哈哈哈……”
    &esp;&esp;南风小镇的中心传来诡异而沙哑的笑声。
    &esp;&esp;武者们吓一跳，迅速结阵，训练有素地摆成一排。
    &esp;&esp;那声音似笑非笑，时而苍老时而有力，断断续续，渗人不已：
    &esp;&esp;“天元殿？你们居然能想到天元殿……呵呵，呵呵，可惜他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指望他们来救你……呵呵呵……你们既然来了，那就都留下吧……”

 第26章 通吃

    &esp;&esp;术师赵南沽？
    &esp;&esp;徐夜面无表情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为所动。
    &esp;&esp;武者们脸色铁青，不想与之为敌。
    &esp;&esp;“支援什么时候到？”武者头子焦急道。
    &esp;&esp;“早就发出信号了，看时间也应该到了啊。”另外一名武者回应道。
    &esp;&esp;轰！
    &esp;&esp;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身躯庞大的怪物，长短如人，著百结败衣，手虎爪，舌出盘地丈余。
    &esp;&esp;武者们不断后退。
    &esp;&esp;徐夜疑惑道：“不是赵南沽？”
    &esp;&esp;鬼车道：“赵南沽一定在某个角落里躲着，我能闻到她的气味。”
    &esp;&esp;哐。
    &esp;&esp;哐。
    &esp;&esp;那妖物迈步，朝着众人而来。
    &esp;&esp;走路的速度不快。
    &esp;&esp;空中弥漫着的暗术法，让武者们不敢乱跑。他们已经折损一部分人了。
    &esp;&esp;那武者也算是有点眼力劲，见徐夜和鬼车很是镇定，便向他们靠近了一些，说道：“这是妖物，傲因，专吃人脑。那些……都出自傲因之手。”
    &esp;&esp;“傲因……”徐夜念叨了下这个名字，不属于前世认知里的生物，问道，“何为妖？”
    &esp;&esp;鬼车回答道：“树汲取气，掌握了力量，为树妖；猪汲取气，力量变强，为猪妖。天生万物，妖的种类太多了。”
    &esp;&esp;陈述的时候，鬼车仿佛忘记了自己也是妖。
    &esp;&esp;徐夜好奇地问道：“那人呢？”
    &esp;&esp;人……妖？
    &esp;&esp;哐。
    &esp;&esp;哐。
    &esp;&esp;傲因又迈过了一条街道，越来越近。
    &esp;&esp;鬼车愣了一下，寻思着这不常识吗，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多数妖族梦想幻化成人，妖人，很少见。”
    &esp;&esp;徐夜点了下头，指了指傲因，说道：“你有把握拿下？”
    &esp;&esp;鬼车说道：“傲因不过是中妖，相当于人类三叠巅峰的实力。我有足够的信心拿下它。但是……我担心赵南沽在背后偷袭。”
    &esp;&esp;暗术师和刺客一样，只做自己擅长的事情，不会光明正大地站出来与他们决斗。
    &esp;&esp;这的确是个问题。
    &esp;&esp;但，来都来了，还能认怂打道回府不成？
    &esp;&esp;“尽力即可。”徐夜说道。
    &esp;&esp;“是。”
    &esp;&esp;就在鬼车准备动手的时候，远处掠来不少能力者。
    &esp;&esp;哐！
    &esp;&esp;傲因听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冷笑道：“弱小的人类。”
    &esp;&esp;武者们看到了支援到来，为首者大喜道：“终于来了！”
    &esp;&esp;鬼车看到人类能力者，反而退了回来。
    &esp;&esp;他们的主要目标是赵南沽，不是傲因。
    &esp;&esp;徐夜会意点了下头。
    &esp;&esp;人群中掠出一青袍中年男子，身形如电，眨眼间来到了那傲因的身侧，双手一抬，一个金光闪闪的大金字塔砸了过去。
    &esp;&esp;轰！
    &esp;&esp;傲因的手臂一挥，与金字塔碰撞在一起。
    &esp;&esp;青袍中年男子，冷峻道：“大胆妖物，敢在南风镇祸害百姓。我百里门，饶你不得。”
    &esp;&esp;傲因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就凭你们？！”
    &esp;&esp;之前的武者忙道：“张兄，小心为上。有术师躲在暗处。”
    &esp;&esp;来者是百里门的修行者张之用，一听这话，皱眉道：“术师？你没事吧？”
    &esp;&esp;“我没事，就是折损了两个弟兄。”
    &esp;&esp;张之用抬起头，怒视傲因，说道：“傲因，受死！”
    &esp;&esp;身后的武者纷纷扑了过去，迅速将傲因包围。
    &esp;&esp;傲因见状，双臂张开，怒吼一声，震得众人耳朵难受：“受死的是你们！”
    &esp;&esp;傲因动了！
    &esp;&esp;与那些武者缠斗在一起。
    &esp;&esp;傲因的个头大，身体坚若城墙，武者们的佩刀砍在它的身上，只是留下了刀痕，便被如数震得后退连连。
    &esp;&esp;张之用下令道：“初醒武者后退。双生以上的继续。老刘，快来帮忙！”
    &esp;&esp;“好咧！”
    &esp;&esp;两队人马蜂拥而上，与傲因激斗。
    &esp;&esp;张之用趁着傲因与众人激斗时，踏地飞掠，忽然来到傲因的背后，拳生金字塔，重重锤了下去。
    &esp;&esp;轰！
    &esp;&esp;“滚！”
    &esp;&esp;傲因吃痛，身子一扭，强行将张之用摔了出去。
    &esp;&esp;“上！别给它喘气的机会！”
    &esp;&esp;武者们的进攻节奏很流畅，前后左右，几乎不断。
    &esp;&esp;看得出来，他们有很丰富的屠妖经验。
    &esp;&esp;徐夜和鬼车就站在附近，一动不动。
    &esp;&esp;傲因变得急躁了起来。
    &esp;&esp;疯狂践踏地面，哐哐哐……地面颤动得厉害，令武者们难以稳住身形。
    &esp;&esp;“拿刀来！”张之用喊了一声。
    &esp;&esp;一把刀丢了过去，张之用双手接住，踏地飞掠，身轻如燕，来到了傲因的上方，沉声道：“这一刀，老子送你归西！”
    &esp;&esp;傲因抬头，看到一把闪着精光的刀刃上，缠绕着光纹图案。
    &esp;&esp;“啊——”
    &esp;&esp;傲因怒吼，轰！向上弹去。
    &esp;&esp;张之用跳劈落刀。
    &esp;&esp;砰！
    &esp;&esp;命中傲因的左手臂，咔嚓，整个手臂掉落在地，黑血如注。
    &esp;&esp;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傲因不退反进，右拳狠狠地砸在了张之用的胸口上，张之用如遭重击，横飞了出去。
    &esp;&esp;“师兄！”
    &esp;&esp;数名武者飞掠了过去，接住了张之用。
    &esp;&esp;傲因从天而降，轰的一声，稳住身形，众人后退。
    &esp;&esp;傲因冷眼道：“就算你是四合武者又能怎么样？”
    &esp;&esp;它的左肩竟蠕动了起来，似乎要长出新的肢体。
    &esp;&esp;看到这一幕，鬼车道：“暗术师在帮他。”
    &esp;&esp;武者们忌惮地后退。
    &esp;&esp;张之用落地后，吐出一口鲜血，恶狠狠地盯着傲因，果断下令道：“退后！”
    &esp;&esp;众人后退。
    &esp;&esp;他们都小瞧了傲因。
    &esp;&esp;在傲因的身上，有暗术法加持。这使得它更抗揍，自愈能力更强。
    &esp;&esp;眼看傲因的肢体即将重新长出来。
    &esp;&esp;就是这个时候，徐夜朝着鬼车使了一个眼色，道：“该你上场了。”
    &esp;&esp;“是！”
    &esp;&esp;嗖！
    &esp;&esp;鬼车以惊人的速度，从徐夜的身边消失，眨眼间来到了傲因的上方。
    &esp;&esp;人与人之间尚残杀不断，妖与妖之间亦是如此！
    &esp;&esp;鬼车凌空一滞，停留在傲因的上方。
    &esp;&esp;五指泛光，利刃般迅速划过傲因的脸颊。
    &esp;&esp;哧！！
    &esp;&esp;“可恶！！”
    &esp;&esp;傲因吃痛，嘶吼一声，飞快后退。
    &esp;&esp;众武者惊讶地看着忽然出现的鬼车，鬼车没有恢复本体，以人类的形态与傲因战斗。
    &esp;&esp;张之用惊讶道：“居然有高人在场？”
    &esp;&esp;旁边老刘看得奇怪，低声道：“小心为上，他的战斗方式有些诡异……”
    &esp;&esp;他们跟妖魔打交道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鬼车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esp;&esp;鬼车可不在乎这些，身形一闪，速度快如闪电，又出现在傲因上方，一拳砸了过去。
    &esp;&esp;砰！
    &esp;&esp;傲因不敌，顺地翻滚。
    &esp;&esp;左肩膀已经停止生长。
    &esp;&esp;实力差距太大了，中妖怎么可能是大妖的对手，而且这是还是天元殿镇压的大妖！
    &esp;&esp;鬼车乘胜追击，砰砰砰，砰砰……在傲因的胸口上连续重创，直至傲因无力挣扎。
    &esp;&esp;鬼车厉声道：“赵南沽在哪？”
    &esp;&esp;张之用等人面面相觑。
    &esp;&esp;“赵南沽？离开赵氏的天才术师？”张之用感觉到了不妙，立刻打量四周的场景。
    &esp;&esp;刚才来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周围的死尸，以及术法留下的痕迹，都让他有些担忧，道：“老刘，你怎么不告诉我有术师？！”
    &esp;&esp;“我怎么告诉你？我也是刚知道没多久啊！”
    &esp;&esp;“……”
    &esp;&esp;众武者始觉坠入了术师的陷阱。
    &esp;&esp;众武者反而将希望放在了鬼车的身上。
    &esp;&esp;鬼车落在了傲因的旁边，一脚狠狠地踩住它的左肩。
    &esp;&esp;傲因大声惨叫，试图挣扎，鬼车的力量远大于傲因，使得它动弹不得。
    &esp;&esp;“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赵南沽在哪？”
    &esp;&esp;咯吱，咯吱，咯吱……
    &esp;&esp;旁边坍塌的房屋，发出声音。
    &esp;&esp;鬼车虚影一闪，轰，轰轰……将那房屋掀开，碎渣乱飞。
    &esp;&esp;“没有？”
    &esp;&esp;他没有找到赵南沽的影子。
    &esp;&esp;暗术师阴险狡诈，他不得不防。
    &esp;&esp;嗖——
    &esp;&esp;东南角飞来一道黑色的利刃。
    &esp;&esp;鬼车凌空翻转，躲开了那道利刃，道：“暗影箭？”
    &esp;&esp;这是暗术师的进攻手段之一。
    &esp;&esp;徐夜顺着暗影箭飞来的方向看去，并没有看到赵南沽的身影。
    &esp;&esp;嗖！
    &esp;&esp;东北角，也飞来一道墨色利刃！
    &esp;&esp;鬼车再次躲开，调转方向。
    &esp;&esp;“嗯？”
    &esp;&esp;不同的方向？怎么回事？
    &esp;&esp;傲因忍着伤势道：“你们谁也别想逃，暗术法的滋味不好受吧？”
    &esp;&esp;武者们只觉得浑身犹如千万只蚂蚁似的啃噬。
    &esp;&esp;纷纷倒了下去。
    &esp;&esp;“术法！”张之用脸色难看道，“坐下，将术法逼出来！”
    &esp;&esp;武者们悉数坐下，调气行功，抵抗暗术法。
    &esp;&esp;“什么时候中的术法？”
    &esp;&esp;“好阴险的手段。”
    &esp;&esp;鬼车只是觉得有点痒，感觉到不对劲，便看向徐夜。
    &esp;&esp;同样，徐夜亦是觉得身体内出现了蚂蚁似的，顺着经络到处爬行。
    &esp;&esp;“殿主？”鬼车闪身回到徐夜身边，低声问道。
    &esp;&esp;“我没事。”徐夜忍住经络躁动，冷静异常，左右观察，“我命令你，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赵南沽。”
    &esp;&esp;“遵命！”
    &esp;&esp;鬼车化作虚影，飞了出去。
    &esp;&esp;徐夜也没闲着，太玄周天图具备演化万物之能，通吃所有职业，最能克制暗术法的便是白术法。
    &esp;&esp;气走丹田，顺经络游于全身，掌心纹路慢慢出现。
    &esp;&esp;绽放出一朵生命之花。
    &esp;&esp;“白术师？”张之用远远地看到了那光纹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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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一招

    &esp;&esp;徐夜可以轻松自如地掌控一个生命之花。
    &esp;&esp;暗术法带来的影响让他聚“气”的速度放慢了不少。
    &esp;&esp;但这没能阻止徐夜释放白术法。
    &esp;&esp;徐夜将第一团白光，加持在自己的身上。
    &esp;&esp;沐浴其中，神清气爽。
    &esp;&esp;暗术法带来的负面影响，减轻了不少。
    &esp;&esp;张之用叹息一声，无奈低声道：“可惜，只有初醒的能力。”
    &esp;&esp;初醒也就是初次觉醒。
    &esp;&esp;是能力者中比较菜鸟的一批人，对气的感知和战斗技巧的掌握，都处于最初的阶段。这样的白术师，连傲因的牙缝都不够塞，又怎么能拯救全队伍？
    &esp;&esp;鬼车的虚影在东南和东北方向来回穿梭，如同鬼魅一样。
    &esp;&esp;“赵南沽！出来！”
    &esp;&esp;那一片的房屋，几乎都被鬼车掀飞。
    &esp;&esp;奈何赵南沽实在狡猾。
    &esp;&esp;鬼车就差现出原形了，始终没能找到赵南沽。
    &esp;&esp;武者们原地运气御敌，可他们都知道，这么继续下去，无非就是慢性死亡罢了。
    &esp;&esp;暗术法的侵蚀，很快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esp;&esp;嗖，嗖嗖……数道暗影箭，从不同的方向掠来，进攻鬼车。
    &esp;&esp;鬼车不得不闪避。
    &esp;&esp;“小心！”张之用喊了一声。
    &esp;&esp;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鬼车了，只希望鬼车能快些找到赵南沽。
    &esp;&esp;哪里还管它是人是妖。
    &esp;&esp;“哎，早知道我刚才就不该留下，拼命逃出去，求助天元殿还有希望。”
    &esp;&esp;老刘抬头看了看越发眼中的暗术法，像是淡淡的黑雾似的，将整个南风小镇笼罩。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将会被腐蚀殆尽，进而死亡。
    &esp;&esp;“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传闻天元殿新主上位，要收拾烂摊子，只怕也没工夫救我们这些无名小卒。”
    &esp;&esp;这话说的也不假。
    &esp;&esp;天元殿何其高高在上，哪里会跑到这偏僻小地方救人？
    &esp;&esp;张之用等人，越发悲观，看着对面苦苦支撑的徐夜，便道：“别抗拒了，这样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esp;&esp;徐夜：？
    &esp;&esp;“白术法的确克制暗术法，但起码实力不能差距太大。否则和送死无异。”
    &esp;&esp;徐夜转过头，看向张之用等人，没有说话。
    &esp;&esp;鬼车凌空来回飞跃。
    &esp;&esp;砰！
    &esp;&esp;一支墨色利箭命中鬼车的左肩，将其击落。
    &esp;&esp;众人大惊。
    &esp;&esp;徐夜也是有些惊讶，大妖鬼车，竟被受了伤的赵南沽偷袭成功？
    &esp;&esp;鬼车单掌一震，硬生生将那暗影箭震了出去。
    &esp;&esp;“我没事！”鬼车再次掠了起来，立刻回到徐夜的身边。
    &esp;&esp;鬼车警惕地看着四周。
    &esp;&esp;好卑鄙的暗术师，还是殿主身边安全！
    &esp;&esp;徐夜见鬼车回来，也放心了不少，还好有大妖保护。
    &esp;&esp;“你们都跑不了！”
    &esp;&esp;呼！
    &esp;&esp;傲因坐立起身。
    &esp;&esp;像是突然间恢复了力量似的，朝着重伤它的鬼车奔去。
    &esp;&esp;鬼车怒吼一声，冲了过去，两妖再次扭打了起来。鬼车的武力凌驾傲因之上。
    &esp;&esp;终于，西边角落传来阴冷的声音：“你们都该死。”
    &esp;&esp;嗖!
    &esp;&esp;一支暗影利刃，划破长空，方向居然不是鬼车，而是附近的武者，砰的一声，命中张之用的肩膀！
    &esp;&esp;张之用吃痛，向后滑行了十多米，脸色难看至极。
    &esp;&esp;“师兄！”武者们想起身营救。
    &esp;&esp;又是一道道暗影术法，从远处飞掠而来。武者们本就难以抵抗，暗影箭打在了他们的身上。几个呼吸的功夫，全部倒下。
    &esp;&esp;“赵南沽……我百里门绝不会放过你！”张之用恨声道。
    &esp;&esp;“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esp;&esp;在那条街道的尽头，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太婆，徐徐出现。她弯着腰，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前进。
    &esp;&esp;徐夜看了过去，眼中疑惑不解，这就是那个偷袭重离的术师赵南沽？
    &esp;&esp;只瞧见赵南沽在远处挥动手中拐杖，头顶上出现了一朵墨色的生命之花，黑气聚拢，化作一道粗壮的利刃，道：“老身，就喜欢猎杀你们这些妖魔！”
    &esp;&esp;声音渗人。
    &esp;&esp;随着话音落地，那道比之前粗壮数倍的暗影箭飞向鬼车。
    &esp;&esp;鬼车感知到危险来袭，傲因却在这时不要命地扑了过来，死死地抱住鬼车。
    &esp;&esp;鬼车见状，奋力转动身躯。
    &esp;&esp;砰！
    &esp;&esp;暗影箭穿过两妖的身躯。
    &esp;&esp;徐夜微微皱眉……暗术师的强大，超出了他的预料，而且赵南沽受了伤。
    &esp;&esp;赵南沽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了徐夜的身上，道：“居然还有一个白术师，呵呵呵……呵呵……”
    &esp;&esp;徐夜五指微张。
    &esp;&esp;生命之花的光纹图案出现在掌心里。
    &esp;&esp;赵南沽慢步靠近，说道：“初醒白术师，妄图与五蕴交手？我还没夺过这么白嫩的术师之气呢……就从你开始吧。”
    &esp;&esp;手中拐杖往地上一插。
    &esp;&esp;砰！
    &esp;&esp;脚下冒生命之花的墨色图案，黑色的触手似的术法，眨眼间朝着徐夜飞掠而去。
    &esp;&esp;“这小子完了！”张之用等人闭上了眼睛。
    &esp;&esp;就在那黑色触手将要把徐夜吞噬之时，徐夜掌心里的生命之花，忽然绽放强大的力量，白光冲天！
    &esp;&esp;轰！！！
    &esp;&esp;两道“气”的力量激烈碰撞，发出耀眼夺目的光华。
    &esp;&esp;“什么？！”赵南沽眼睛瞪大的一瞬，白光过于刺眼，将其致盲，接着便是白术法的力量，波涛汹涌般袭来……
    &esp;&esp;张之用等人觉得奇怪，睁开眼睛一看，眼前的一幕，震撼众人。
    &esp;&esp;那生命之花爆发的白光，在天空中编制如花，那是生命之花的图案，周围的“气”的力量，都被生命之花转化，生机澎湃，圣光如雨，覆盖南风小镇！
    &esp;&esp;张之用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施展白术法之人——徐夜。
    &esp;&esp;徐夜五指如山，岿然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脚下生命之花的气息，蔓延开来，所到之处，暗术法皆被驱离。
    &esp;&esp;“……”
    &esp;&esp;反观赵南沽，双目几乎凸了出来，被圣光重创，横飞了出去。
    &esp;&esp;一招，定胜负。
    &esp;&esp;圣光降下的大雨，落在武者们的身上，那些暗影箭，渐渐虚化，消散了。
    &esp;&esp;他们身上受的伤，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esp;&esp;鬼车的伤痕也得到了治愈，敬畏地看了徐夜一眼，便转头怒吼道：“傲因，你该死！！”
    &esp;&esp;密密麻麻的拳头，尽数重创在傲因的胸膛之上，凭借肉体爆发的力量，硬生生将其击穿！傲因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绝望地看着淡然而立的徐夜……
    &esp;&esp;五脏六腑都被鬼车粉碎。
    &esp;&esp;几个呼吸过后，傲因轰然倒地。
    &esp;&esp;战斗，结束！
    &esp;&esp;南风镇的空气重回晴朗！

 第28章 高人

    &esp;&esp;徐夜感觉到丹田气海中储存的“气”都在刚才爆发时用尽，剩下的一部分都是他平时积累的气。
    &esp;&esp;精神状态也还好。
    &esp;&esp;肆虐经脉的暗术法已经被驱离得干干净净。
    &esp;&esp;徐夜收回掌心，看向倒在地上，五官扭曲，吐着黑血的赵南沽。
    &esp;&esp;赵南沽动弹不得，十分忌惮地盯着徐夜。
    &esp;&esp;张之用和众武者恢复了些体力，纷纷走了过来，朝着徐夜躬身：“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esp;&esp;他们遇到高人了。
    &esp;&esp;徐夜很是轻松，淡然一笑道：“前辈谈不上。”
    &esp;&esp;张之用点了下头，然后朝着傲因那边飞掠过去，伸出手掌，愤恨地道：“可不能便宜了你。”
    &esp;&esp;武者们纷纷点头。
    &esp;&esp;这是要夺气。
    &esp;&esp;人类狙杀妖魔的主要目的不就是要夺取它们身上的气吗？
    &esp;&esp;鬼车虚影一闪，一把抓住了张之用的手臂，沉声道：“你干什么？”
    &esp;&esp;张之用吓了一跳，不敢看鬼车的双眼，直觉告诉他，鬼车不是人类。
    &esp;&esp;“傲因已死，它的气不能浪费。”
    &esp;&esp;“那也轮不到你。”鬼车摆开他的手。
    &esp;&esp;张之用领会了鬼车的意思，有些尴尬地看向徐夜，这位前辈一招可以击败暗术师赵南沽，还需要这点“气”？
    &esp;&esp;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徐夜反而走了过来，暗道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esp;&esp;徐夜掌心一落，生命之花的光纹图案，产生一股吸力。
    &esp;&esp;傲因的尸体之中飘出一团气，进入了生命之花的光纹里，光纹转动，气消失不见。
    &esp;&esp;徐夜看到生命之花的光纹又亮了一些。
    &esp;&esp;徐夜收回掌心。
    &esp;&esp;能感觉到丹田气海中的气流又变强了一些。
    &esp;&esp;中妖提供的“气”，比他在天元殿的小妖强得多，相当于十只小妖的量，要不是过去一个月都在夺“气”修行，这么大的量，还真一时适应不了。
    &esp;&esp;好在徐夜很快平静了下来。
    &esp;&esp;他没有当众观察太玄周天图的变化，直觉告诉他，太玄周天图随时会进入“双生”境界。
    &esp;&esp;按照藏经阁陶文庆的说法，他这个提升速度，已经很不合常理了。
    &esp;&esp;“妖丹。”鬼车俯身将妖丹挖了出来，一点也不嫌弃，将其擦干净，捧着送到了徐夜跟前。
    &esp;&esp;众武者看得羡慕不已，妖丹不提供“气”，但对修行者的奇经八脉，骨骼，丹田气海的淬炼有很大裨益，否则气再多，人的身体作为容器也无法承受。
    &esp;&esp;徐夜将其收好，打算回去再使用。
    &esp;&esp;鬼车又指着瘫倒在地赵南沽说道：“还有她。”
    &esp;&esp;人不是妖魔，不会产生妖丹，提供的“气”也远比妖魔少得多。
    &esp;&esp;张之用，和那些武者让开一条道，纷纷看向赵南沽。
    &esp;&esp;徐夜走了过去，来到赵南沽的身边，居高临下，伸出手道：“赵南沽，交出筑气丹。”
    &esp;&esp;张之用等人感到惊讶。
    &esp;&esp;这一开口就是要筑气丹。
    &esp;&esp;赵南沽脸色难看至极，能够保持呼吸已经很不容易了，连抬手的力量都没有。
    &esp;&esp;“你……你……你……是谁？何门……何派……”赵南沽艰难地问道。
    &esp;&esp;徐夜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命，在我手里。”
    &esp;&esp;赵南沽露出不服的眼神：“没……没有。”
    &esp;&esp;“既然你没有，那我就只能找赵氏要了。”徐夜说道。
    &esp;&esp;“……”
    &esp;&esp;赵南沽的身子微颤了起来，她从这名看似柔弱的白术师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杀气。
    &esp;&esp;徐夜正要下令将其带走。
    &esp;&esp;张之用抱拳迎上，说道：“高人请留步。”
    &esp;&esp;“你有事？”
    &esp;&esp;“在下百里门大弟子张之用，今日有幸得高人相救，感激不尽。”
    &esp;&esp;“说事。”徐夜不喜欢客套话，磨磨唧唧的。
    &esp;&esp;张之用说道：“我想请高人到百里门做客。”
    &esp;&esp;徐夜审视眼前之人。
    &esp;&esp;是敌是友姑且不说。
    &esp;&esp;他现在的实力，不宜到处乱跑。
    &esp;&esp;“做客就不必了……我还有事。”徐夜说道。
    &esp;&esp;“那……高人身居何处，我百里门必登门拜谢。”张之用说道。
    &esp;&esp;像这样的高手，不是某个门派的高手，就一定是中州朝廷来的大官。如果能结识，那对百里门是莫大的好处。
    &esp;&esp;鬼车语气不太友善地道：“不该问的别问，说出来，吓死你。”
    &esp;&esp;张之用：“……”
    &esp;&esp;想好的一肚子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esp;&esp;就在徐夜准备离开之时，他的掌心里传来少许的灼烧感。
    &esp;&esp;徐夜停下脚步，感到非常奇怪，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产生灼烧感了……
    &esp;&esp;就像是某种感应似的。
    &esp;&esp;徐夜转身看向北面的街道，掌心里的灼烧感竟变强了。
    &esp;&esp;“带上她，跟我走。”徐夜下令道。
    &esp;&esp;“是！”鬼车一把抓起赵南沽，又顺手阻断了她的全身经脉。
    &esp;&esp;张之用疑惑道：“高人……高人等等我！”
    &esp;&esp;众武者一同跟了过去。
    &esp;&esp;徐夜一路向北，街道上的尸体在变少。
    &esp;&esp;继续往北。
    &esp;&esp;街道的两边房屋中，渐渐有普通百姓蹒跚走出。
    &esp;&esp;“没想到还有百姓活着。”张之用一路感叹。
    &esp;&esp;鬼车神情漠然，对他人的生死没什么感觉。
    &esp;&esp;徐夜的关注点不在这些人身上，而是在寻找那个能让他掌心出现感应的目标……
    &esp;&esp;是妖魔，还是人？
    &esp;&esp;越往北，这种感应就越明显。
    &esp;&esp;两边走出的百姓，看到徐夜和夹着赵南沽的鬼车，纷纷合上手掌感谢，有的甚至激动地下跪。
    &esp;&esp;张之用等武者一路跟随，也不说话。
    &esp;&esp;走到街道尽头的时候，徐夜停了下来。
    &esp;&esp;他看到街头一个身着白色修身的袍子，发髻盘头的俊美男子……五官白皙静止，双目清澈。
    &esp;&esp;众人驻足，也被这俊美男子的模样所吸引。
    &esp;&esp;“不好意思，来晚了……十分抱歉。”俊美男子不断地朝着两边百姓致歉。
    &esp;&esp;俊美男子看到徐夜等人，疑惑道：“你们是？”
    &esp;&esp;徐夜五指微握，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俊美男子……
    &esp;&esp;他确定了，那个让周天图产生感应的人，便是眼前的俊美男子。
    &esp;&esp;张之用左看看右看看，心生惊讶，不会吧，这位高人，竟是断袖之癖，龙阳之好？！
    &esp;&esp;想到这里，张之用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理了下头发。
    &esp;&esp;只有鬼车不为所动，狠狠地夹着赵南沽。
    &esp;&esp;俊美男子有些懵，这……是什么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