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不是瞎斩滴》 第一章 开局就是聂小倩? 胡忧醒了,刚一起身,砰的一声,头便撞在了面前的桌案上;伴随着疼痛他又重新躺回了地面。 还未等他来得及思索,便听见耳边传来醉醺醺的声音道: “胡兄,来来来,别装醉!干了这碗!”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打扮却跟古装电视剧的书生一般,白衣,头上戴着儒巾;腰间还悬有一块玉佩。 ???? 这是哪?胡忧一脸懵,脑袋里传来天旋地转的感觉,就好像红白洋啤,从晚六喝到早八断片的感觉。 晕眩,恶心,想吐; 说话的年轻人一把捞住胡忧的胳膊,将他半搀半扶的拽起来后。 他才发现,事情大条了;眼前的场景他除了在电视剧上看过,现实中根本从来就没见过。 夜半,圆月,荒草,寺庙,佛像,酒席,书生,美女??? 眼前这一幕无一处不透着怪异,与格格不入。 再看看桌案上摆放的食材,倒是香气扑鼻,从杯盘狼藉的状态中,可以推断出来这场酒宴已经进行到了后半段。 我怎么到这来了?拍电影吗?摄像机呢?工作人员呢? 胡忧四下观察,一副走神断片儿的状态;这时候坐在案边的一位女子不满道: “胡公子,你可都差了三碗了,来来来,我们接着喝!” 这女子同样一身古装打扮;生的十分漂亮,胡忧盯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半永久,玻尿酸的痕迹。 而这女子身旁,还有两位比她逊色三分的貌美同伴;正举着酒碗;笑盈盈道: “是啊胡公子,你可较你这同窗好友纪公子,苗公子的酒量差远了!” 胡忧晃了晃头,努力试图整理散乱的记忆。 随着酒水下肚,传来的却不是记忆中的甘甜,辛辣。 而是一股腥臭,就好像鲱鱼罐头汤一般令人恶心; 他顿觉腹中翻涌,嗓子如同开了闸的龙头一般;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好在他及时调整了方向,并未吐在对面说话的女子身上。 这一吐,他顿时酒醒了一半,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那地上的污秽,哪里是寻常酒物,分明是蠕动的蚯蚓,半截的青蛙,以及不知名昆虫的残骸。 胡忧头脑中昏沉沉的感觉顿时褪去不少;他想起来了。 他已经死了,而且死的莫名其妙,是被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砸死的。 他本是一个金牌讲师,一个知名的大忽悠。 那天他正在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演讲,准备掏干面前这帮傻呆富的口袋时。 忽然在众人的惊叫中,从天而降一块鹅蛋大的石头,穿透了屋顶,也砸扁了他的脑袋。 随后他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便出现在了这莫名其妙的地方。 哈哈!以胡忧三岁就能忽悠隔壁老太太给他买糖吃的脑力,再加上各种网络小说的洗脑下。 他秒懂了,他穿越了,穿了个古代世界。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他的想法,便与常人大有不同。 他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害怕,无助;而是激动,兴奋。 并以极快的速度根据眼前的蛛丝马迹推导出来了事情的大概。 梳理了脑海中混乱的记忆,他知道了现在身体的身份,一个倒霉透顶的穷酸读书人。 巧的是这人也叫胡忧,眼前这两个书生自然认识,一个名为纪小蓝,另一个则是苗人封;都是一起同过窗;偷看过大姑娘洗澡的发小。 荒庙?姑娘?书生?游学?根据原胡忧的记忆,他顿时理顺了眼前的局面。 见鬼了,这是类似于聊斋世界的局面;从他吐出来的东西不难看出,面前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恐怕通通不是人。 胡忧明白了过来,当下又是紧张,又是兴奋;聊斋世界可是有各种奇人异士,神仙大能的;这要是搞到了修炼功法,岂不是开启了开挂人生。 但是,眼前第一步,是想办法活下来;才能徐徐图之。 纪小蓝和苗人封见胡忧吐了,当下也是不再劝酒;有些悻悻道: “胡兄啊,想不到你如此不胜酒力,来来来,莫管他;咱们喝!” “是啊胡兄,往常你不是这样的,真是扫兴!” 奇怪的是,俩人好像根本没注意到胡忧吐出来的污秽之物,舍了胡忧,依然与那三名姑娘撞碗共饮。 随后,令胡忧目瞪口呆,深感刺激的画面;就如同少女的天葵,毫无预兆的来了。 随着俩人饮下的同时,剩下的那两名女子同时暴起,居然一瞬间化作了青面獠牙的厉鬼,猛的扑在了纪小蓝和苗人封的身上。 胡悠赫然发现,从俩人身上,生生被那厉鬼拉扯出来两道人形气流,咕咚一下,咽进了嘴里。 而俩人顿时如同栽倒的木头一般,仰面摔倒,气绝身亡。 这也来的太快了,太生猛了吧。 当下来不及思考,胡忧以最快的速度跳了起来连连摆手道: “慢!别杀我!我有话要说!” 那两名厉鬼,吸完了纪小蓝和苗人封便重新化作了人形;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胡忧,转头疑惑道: “小倩,你怎么还不动手?不怕姥姥惩罚你么?” ???不会真的是聊斋世界吧?真他娘的刺激!这叫小倩的看长相还真是和生前看过的有七八分相似。 而叫小倩的那名女子则是怔怔看着胡忧道: “小柳,小王;这人好像能看见你们的真身,刚才他醒了我便觉得怪怪的,他身上好像有一股奇特的气息!” “咳咳!”胡优清了清喉咙,试图打断她们对话引起注意,随后面色一凝,一本正经道:“姑娘们,请听小生一言” 小倩口中的小柳和小王,见小倩如此说,也开始好奇的上下打量胡忧随之不屑道: “不过是个穷酸书生罢了,能有什么奇特!赶紧吸了生魂复命,不然姥姥该责罚了!” “且慢!那书生,你有什么话说?”小倩却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好奇问道。 以胡忧生前的经历来说,他当然知道如何谈判才能掌握主动,那就是必须要引起对方的兴趣。 于是他神神秘秘道: “姑娘你叫聂小倩对吧?” 此话一出,三人顿时面面相觑,生出了同样的疑问;这个呆头呆脑的书生怎么知道的? 见到三人表情,胡忧顿时知道赌对了,这里真的是聊斋世界,那事情就好办了。当下接茬道: “聂小倩姑娘,久闻大名,果然芳华绝代;其实小生此次前来,是有一场天大的富贵,特来送与诸位,以及诸位身后的姥姥的!” 胡忧话音刚落,迎接他的却不是三人纳头便拜,而是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 那叫小柳和小王的厉鬼,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竟然招呼也不打一个,就猛扑了上来。 完了,大意了,没有闪…… 这是胡忧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他错估了这帮鬼的性情。 青面獠牙的两只鬼怪,眨眼功夫便扑进了胡忧身体,但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 胡忧脑袋上凭空爆发出了微微白光,两鬼如遭雷击,惨嚎出声,纷纷被击飞了数丈。 与此同时,胡忧忽然发现,他脑袋里居然出现了一块鹅蛋大的石头;在漆黑虚无的空间中悬空而立,微微旋转,散发着毫光; ????! 这是什么东西? 他试探着在心中猛的大喊,系统?老爷爷?器灵? 毫无反应………. 不对…随着胡忧大喊,那圆滚滚的石头居然消失了…… 第二章 姥姥你何故如此? 此刻呆愣愣不躲不闪的胡悠,在两鬼眼中,却仿佛不屑躲避,一派高手风范的大师。 两鬼惊疑不定,挣扎爬了起来,踌躇驻足;却不敢再贸然进攻。 小倩同样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更加觉得胡忧非同寻常,当下她微微一笑,神态恭敬道: “公子勿怪,妾身这两个姐妹有些失礼;还请公子明言,到底是什么富贵?” 顾不得纠结脑中究竟是什么东西,胡忧知道,眼下这关还没过。 这聂小倩看似人畜无害,实际上那两个恶鬼却隐隐以她马首是瞻,可见能力更强。 命运需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指望什么金手指。 虽然他看过聊斋,不过他却并不认为这聂小倩一定是什么心地良善之辈。 事实上,聊斋里面的很多东西,根本经不起推敲,按书中所说,最后这聂小倩和宁采臣还成了亲,生了儿子;这怎么可能呢。 胡忧记忆力超群,他分明记得;那姥姥第一次出场是和另一四十美妇谈论小倩。 姥姥说的是,背地不言人,我两个正谈道,小妖婢悄来无迹响,幸不訾短处。 仅仅是这一句话,他便可以分析出来,真实的聂小倩绝对很有蹊跷,断然不是电视剧中所演那般良善,无助。 当下,胡忧心念电转;斟酌好了语言,背负着双手,佯装严肃道: “兰若寺小生闻名已久,十分仰慕;不过眼下你们即将大祸临头” 谈判在于出奇制胜,胡忧深知此道,仅第一句话,便成功引起了三人强烈的兴趣。 小倩不自觉被牵到了他的节奏中,紧张问道: “什么大祸?还请公子直说!” “想必你们不是第一次害人了吧?” “事实上兰若寺凶威赫赫,早已经引起了朝廷的注意” “不日便会有一奇侠前来诛杀尔等;此人名为燕赤霞” “所谓物竞天择,妖鬼以人为食,人族以六畜为食,在小生看来,没什么分别!” “所以小生冒险前来,正是要指点诸位一番;以避过这场大祸!” 胡忧在赌,赌的是她们被方才他所展现出来的特异震慑住了。 虽然他不知道聊斋世界跟这里有多少吻合度;有没有燕赤霞这号人物。 但是自己这么模棱两可一说,相信怎么也会争取到一些对话权的。 果不其然,三鬼闻听面面相觑,从他们眼中,胡忧能看出来惊疑不定。 其实胡忧这句话,也的确说到了痛处,它们盘踞于此,吃人害命;早晚要出祸患,她们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此言不虚。 还是小倩当先开口道: “燕赤霞?此人是何人物?竟有对付我等的能力么?” “哈哈哈,想不到兰若寺来了贵客,小倩,燕赤霞么,姥姥倒是听过,不过他不来便罢,若是来了,姥姥定叫他埋骨于此!” 还未等胡忧回答小倩,半空中忽然传来一道沙哑苍老的声音道。 再一看,寺庙中心那颗巨大的柳树,升腾起了大片的黑雾;随之由那柳树下凭空出现了三个女子; 为首一人;穿着一身褪了色的紫色锦衣;头上插着大银簪子;弯腰驼背,干瘪的手中,拄着一根不知名材质的拐杖。 他身侧则是一老一少,偏老一些的看年纪约莫四十上下一少妇,生的倒也貌美,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少的则是跟小倩年纪相差仿佛,能有二十多岁上下的年纪;同样貌美如花,并不次于小柳小王。 这帮恶鬼是怎么生的,若是放到生前,真妥妥都是网红的材料。 胡忧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眼瞅着随时可能丢了性命,居然还有闲心对人家的样貌评头点足。 姥姥来到近前,上下打量胡忧,事实上方才发生的事儿,以及众人说的话,早就被她暗中观察到了。 不过她也摸不清这看起来衣着朴素的书生是什么来头;当下一呲牙,阴恻恻试探道: “你这书生,为何要帮我等妖鬼之流?” 来了,就是这种感觉,紧张,刺激,令人兴奋。 胡忧知道,他若是回答得不能让这老妖婆满意,下一刻绝对会被吸成人干,躺尸当场。 他可不认为脑中那莫名其妙的石头,会再一次大发神威,帮自己过关。 当下胡忧咧嘴一笑,编出来了一个堪称完美的故事道: “好叫姥姥和各位姑娘得知,其实小生也有私心” “小生前来示警,其实是另有所图” “图的就是那小倩姑娘!” 嗯?众人纷纷面面相觑,不知所谓;尤其好奇的是小倩,瞪大了眼睛,静待下文。 姥姥也被搞得摸不着头脑,疑惑道: “说下去!” “是这样,小生平日最喜看杂书,最令人羡慕的便是那人鬼情未了,狐妖魅书生!” “于是小生冒险前来报信示警,今日一见小倩姑娘,更是觉得天姿国色,甚得我心” “所以小生斗胆向姥姥提出请求,若是小生能帮姥姥退敌,可否将小倩姑娘许配与我?” 听完胡忧洋洋洒洒一席话,在场众人都明白了过来;纷纷露出了鄙夷之色。 敢情这书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简直就是色胆包天。 这分明是来调戏鬼的,连鬼都想娶,这胆子该有多大。 不过结合方才胡忧表现出来的特异,难不成他另有仰仗? 小倩羞愤难当,面色涨的通红;当下忍不住怒骂道: “好狗贼,休要胡言乱语,再敢如此不知廉耻,休怪我翻脸无情!” 那四十许的妇人这时候开了口,吃吃笑道: “小倩,我看这位公子长得唇红齿白,风流潇洒;配你倒是绰绰有余哈哈!” 小倩更是羞怒,不依道: “梅姨,你说什么呢,小倩才不想跟他!” 见到众人表现,胡忧知道,他赌对了,事情至少成功了一半。 事实上他没有扯东扯西,而是直接让众妖鬼认为他乃是好色之徒。 这点倒是正中下怀,姥姥对他的疑心确实减弱了不少。 是人便有私心,如果胡忧什么都不图,就单纯傻了吧唧的来示警报信,恐怕第一时间,就要取他性命。 不过事实上胡忧又一次失算了,那姥姥虽然半信半疑;却也没这么好忽悠。 老妖婆没有一出现便选择动手,实则是惊异于胡忧所展现出来的特异。 那将小柳小王一扫而飞的力量,很是神秘,她同样看不穿。 于是,她决定出手试上一试;想到这,只见姥姥伸出粗大的拐杖,猛的捅在了胡忧肚子上。 一股剧烈的疼痛袭来,胡忧不自觉的张嘴痛呼。 随之便看见从那姥姥手中飞来一惨白之物,扔进了他喉咙里。 随着呼吸,下意识的咽了下去,这下胡忧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 姥姥笑弯了眉毛,状甚慈祥;道: “小娃娃,饶是你舌绽莲花,姥姥也没那么容易被欺瞒” “方才你吞下去的乃是罗刹鬼的骨头” “倘若你趁天亮跑了,或者待那燕赤霞到来之际,不信守承诺,那便会肠穿肚破,被罗刹鬼挖心而死!” “???!姥姥你何故如此,小生真的是诚心相助!” 第三章 这个采臣不一般 胡忧一脸懵逼,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想跑。不过想不到这姥姥居然如此奸诈。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胡忧被安排在兰若寺住了下来; 他的计划也很简单,那就是燕赤霞到来之际,由他先出面,将燕赤霞引走。 虽然姥姥口中说着根本不惧燕赤霞,但是胡忧知道,那纯粹是鸡屁股栓绳,扯淡; 与其跟实力不明的燕赤霞硬刚一波,还不一定打得过,当然没有盘踞于此,闷声发大财来的舒服。 于是胡忧这个看起来并不高明的建议,预料之中的被答应了下来。 其实聊斋里的这个姥姥,在他看来弱点很多,其本体乃是柳树成精,不能移动,这就是个大问题; 单单远远放一把火,恐怕对她来讲,都不好应对;只不过想接近它本体,应该没那么容易罢了。 这兰若寺也十分古怪,其大殿佛像并无破损,仅是长久无人打扫,挂满了灰尘蛛网; 寺内僧房众多,台阶下有个人工挖掘的水池,池中野莲开着娇艳的花朵;在那寺庙东角处还生着一些粗大的翠竹; 住在僧房内,胡忧更发现了一些来不及收拾的僧袍,就好像一夜之内,寺中所有僧人都凭空消失了一般,十分诡异。 这里并不像妖鬼盘踞之所啊,原来寺庙中的僧人究竟何处去了? 这些谜题,聊斋里也未曾提及,胡忧想不通; 不过胡忧暂时还管不了那么多,现在的他,既然知道这里有妖鬼,有燕赤霞这等剑仙之流,那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搞到修炼的方法。 至于他这个世界的身份,经过这么长时间,记忆倒是几近融合了。 这里是他从未听过的国度,名叫大安。 而他本是一个穷酸书生,家住金华城边上五十里的通县;原本倒是家境尚可,父亲本是朝廷当差的; 奈何前些年不知何故,被朝廷抓起来问了死罪,母亲则是忧虑过度,一病不起,没多久也撒手人寰,步了后尘。 自此家道中落,墙倒众人推,家丁纷纷离去;到了最后仅剩下一老仆不离不弃,一直照顾胡忧; 不过为了供胡忧读书,这家里早就是一贫如洗,难以为继; 众所周知,父母祭天,法力无边;这个开局,还真他娘的令人兴奋。 不过他现在暂时还太弱,没法浪起来,不得已,只能先不断琢磨,究竟如何骗走燕赤霞.. 直觉告诉他,这个世界,绝非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一定要快速变强才行………. 一连三天,胡忧都饿着肚子,眼睛都绿了,事实上这荒庙根本没有人吃的东西,就在胡忧打算破罐子破摔,抓些昆虫来果腹的时候; 变故终于来了........ 白日,正午;打寺庙外面远远行来一背着箧笥,一身白衣,头戴方巾的书生; 好个书生,生的真是唇红齿白,丰神俊秀;打老远望见,胡忧便急匆匆冲了上去; “这位兄台,可有吃食?” 胡忧打招呼的方式实在太过奇异,搞得书生一愣,上下打量了眼胡忧,见也是读书人打扮,便未多虑,反手从箧笥之中摸出了两张干饼; 胡忧劈手夺过,来不及感谢,便狼吞虎咽起来; 正吃着,闻听那书生疑惑道: “这位兄弟,敢问最近是否去过什么山郊野外;孤坟荒塚?小生观你印堂发青;眼角晦暗,恐是冲邪之象啊!” 嗯?难道是燕赤霞来了?听到这书生口中言语颇为高明,胡忧顾不得吃,费劲的咽下口中大饼,反问道: “在下胡忧,失礼失礼;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书生一揖;口中客气道:“好说好说,小生姓宁,名缺,字采臣!” 胡忧当场愣住,没想到燕赤霞没等到,反到等来了聊斋之中最琢磨不透的宁采臣; 原文之中,这宁采臣不仅跟小倩成了亲,还生了儿子,这娘的能是文弱书生么。 虽然不知道究竟人鬼怎么生的儿子,胡忧还是觉得眼前的宁采臣,绝对有点东西。 摆在胡忧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引诱宁采臣进庙,趁机干掉取信姥姥。 二,直接告诉宁采臣庙里有妖鬼,劝说他离去,自己顺便逃走。 但这第二条,那就要赌这宁采臣能解他腹中的什么罗刹鬼的骨头。 还未等胡忧考虑好呢,腹中便翻江倒海,传来钻心的剧痛;甚至胡忧觉得,肚皮都被高高顶起了一块; 胡忧疼的冷汗淋漓,知道是姥姥警告,不得不开口引诱道: “原来是宁兄,久仰大名;不如你随我去这荒庙小憩;随后细细攀谈可好?” “既如此,那便依胡兄;小生也正有此意;” 下午的太阳十分毒辣,宁采臣一路走来,也确实喉咙冒烟,打算进庙休息。 进了兰若寺,宁采臣四下打量,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凝重开口道: “小生粗通望气之法,此地妖气引而不发;四处透着古怪;你我还是趁早走吧!” “走?怎么走…胡忧心中苦笑,宁采臣刚一提及要走,腹中便又传来剧痛;知是姥姥使坏,当下只能无奈挽留道: “无妨,宁兄多虑了,小生在此地一连住了三天了,这里清净,研读文章更是无人打扰;” “何况光天白日,又哪里来的妖鬼之流!” “也罢,的确如你所说,朗朗乾坤,什么妖邪能作祟;”宁采臣略一琢磨,觉得的确如此;当下便留了下来,准备休息一阵再走。 于是俩人坐了下来,好一阵攀谈;在胡忧的有意奉承之下,与宁采臣倒是聊的十分投机,不到片刻,便将其引为知音; 而他也旁敲侧击,问出了不少东西;这大安的读书人;居然也有些神异;比如这宁采臣,方才所说的望气术。 全名便是春秋望气术,据说练到高深的境界,不仅可以窥人运,鬼妖,甚至国运都可管中窥豹; 不过这技术,却不是任何读书人都会,起码胡忧占据的这个死鬼身体,以及刚刚挂掉的纪小蓝和苗人封便不会。 这大安的天,就跟开池塘的渣女一般,说变就变; 俩人没聊盏茶功夫,天空中便电闪雷鸣,乌云盖顶;少顷,呼啸的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宁采臣起身掩好了门窗;心下也是揣揣;他总觉得,这场风雨来的太怪了些; 俩人刚掩好门窗;就听那门外咚咚传来清脆的敲门声,随后一道怯生生的女声传来: “表哥,表哥你在吗?” 嗯?喊谁表哥呢,这古怪也来的太快了,宁采臣刚想置之不理,哪成想胡忧已经抢先把门打开了...... 第四章 一见钟情太扯了 随后他让开身形,放进来三名少女;这三名少女此刻被暴雨打的跟落汤鸡一般,衣衫上面还在滴答着雨水,甚是可怜。 胡忧当然知道,这三人是谁,只是没成想她们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本以为鬼类只有夜晚才能出没,现在看来估计错误,恐怕不见阳光,便可自由行动。 宁采臣啊,宁采臣,眼下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看你的造化了。 事实上胡忧生前就是个十足的利己主义者,跟疯子也差不了多少。 这个世界的一切,在他看来,不过仿佛是游戏世界的np一般,而这宁采臣不过刚刚认识,又能有什么特别感觉。 于是他倒是好整以暇,准备看看这宁采臣如何应对。 哪成想接下来发生的事儿,简直让胡忧大跌眼镜。 只见那宁采臣见到小倩之后,居然呆愣愣怔住了,看的出了神而不自知。 而小倩也是同样一脸迷醉娇羞的望着宁采臣,忘了说话都。 卧槽,一见钟情这种事儿难道是真的? 这也太无厘头了吧,一句话没说呢都能看对眼么? 胡忧正想出声干扰,那小柳和小王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道: “咳咳!小倩,我们衣服都湿透了,先去内间换衣服吧!” 小倩这才反应过来,有些羞愧,对着宁采臣微微一礼,连忙往内间而去。 宁采臣终于回过了神,喃喃道:“世间竟有如此美貌女子…” “想我宁采臣也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竟从未见过如此奇女子” “哎,哎,宁兄,别看了,人都进去了!”胡忧不得不打断宁采臣,现在他算看出来了。 聊斋之中描写小倩第一次勾引宁采臣,他居然不上钩,不惧诱惑,恐怕都是杜撰; 分明是这小子假正经,头一次打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然后在徐徐图之。 现在看这宁采臣多半是凉了,眼下趁机看看能否从他身上套出点东西才是真格的。 当下胡忧一揖到底,一脸诚恳道: “不瞒宁兄,小生自幼便十分仰慕这望气之术,只是苦无名师指点,不得其门而入。” “小生有个不情之请,能否斗胆向宁兄讨教这望气之术?” 宁采臣闻听,顿时变了脸色,连连摆手道: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这望气之术,乃是先生所传,我宁采臣何德何能,岂能代师传艺,胡兄若是真想学,还需问过我师!” 眼见宁采臣严词拒绝,胡忧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顺口胡说道: “宁兄,方才那姑娘漂亮么?” “那自然是极美,宁某从未见过此等美人” “她是我表妹,名叫聂小倩” “什么?!既如此,这望气之术,也不是不能商量…………” 哈哈,有戏,果然美女才是最有利的武器。当下胡忧就准备接茬忽悠宁采臣学习这望气之术。 这时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聂小倩三人从内间走了出来,随后从提着的箪笥里面一样样拿出吃食,摆在了僧房之中的小案上; 小柳当先招呼道:“已经到了下午,公子想必还未曾用膳吧?” “我们姐妹出门来本是为给表哥送饭,想不到碰见了公子,那不如一起吧!” “既如此,小生便不客气,叨扰一二了!”宁采臣欣然答应,浑然不提自己箧笥中还有大饼之事。 胡忧暗自腹诽,心说你这色胚,见到美女便走不动路,吃吧,吃了这顿你也就没下顿了,我也算是能暂时取信姥姥了。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又让胡忧猜错了。 只见那宁采臣瞥了眼吃食,竟不动箸,而是转身从箧笥之中取出了大饼,递给胡忧一块,口中礼让道: “承蒙姑娘们盛情,小生无功不受禄,况且小生自备了大饼,就不贪图姑娘们的酒菜了!” 这番话说完,小柳和小王就差点气的当场动手,这什么人呢,前一刻还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变了卦,果然男人都是骗子。 不过在胡忧想来,鬼魅活人,应该也是要讲究技巧的。 不然那故事里怎么都说,鬼魅书生,一般都要欢好一番,或者吃喝一番,再不济也要吓唬一番。 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结合兰若寺众鬼的做法,还真让他推测了个八九不离十。 当然,正不正确他就不知道了,见到宁采臣不吃不喝,小柳小王面面相觑,同时把目光看向了小倩。 好吧,小倩此刻根本忘了平日的任务,正痴呆呆看着宁采臣呢,根本指望不上。 眼见于此,小柳不得不开腔劝道:“公子何必如此,薄酒素菜,本就难登大雅之堂。” “又能谈到什么逾越,来公子,尝尝这道鱼肉怎么样!” 说着话小柳竟素手持箸,夹了好大一块鱼肉,喂向了宁采臣。 卧槽,这招狠啊,不吃直接喂啊,这下看看宁采臣怎么办。 胡忧幸灾乐祸,也不出声,就看宁采臣怎么化解。宁采臣一脸为难,身体后倾,躲过了小柳的手,随后脸色阴晴不定道: “姑娘莫要为难在下,小生实在吃不惯鱼肉,不如你喂给你表哥吧!” 宁采臣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把球踢向了胡忧,难道他看出来了? 正在气氛尴尬之际,忽听门外传来一沙哑声音道: “外面电闪雷鸣,想不到荒庙之中倒是热闹,有什么好吃的?也让我燕赤霞尝尝可好?” 他来了,胡忧顿感刺激,想不到燕赤霞居然这个时机赶到,怎么办?看来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自己究竟如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话音落下,僧房大门吱嘎打开,一股冷风扑面袭来。 随后从外面进来一粗犷汉子,这人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三十几许,穿着蓑衣,带着斗笠,背后同样背了一个跟宁采臣差不多的箧笥。 此人外形粗犷,虎背熊腰,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了虬髯; 随着其明亮的目光扫视屋内,一股冷酷,刚毅的感觉似扑面而来; 人的名,树的影儿,姥姥都十分忌惮燕赤霞,小柳她们自然也是心下慌张; 见到正主来了,小王和小柳没有选择动手,而是不知道如何想的,第一时间瑟缩在了胡忧身后。 而小倩,天杀的,天知道她怎么快速挪到对面宁采臣身后的......... 第五章 燕赤霞是真的猛 燕赤霞目光灼灼,四下扫射,随后开口道: “早听说兰若寺被妖魔盘踞,残害生灵;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你们两个呆傻书生,还不闪在一旁,不要妨碍我除魔!” 额,这燕赤霞还真是不会说话,一下子就把胡忧和宁采臣全部得罪了。 尤其是宁采臣,这货脸色一变,生怕在美人面前失了面子,据理力争道: “你这粗人,说什么呢,谁是呆傻书生,哪里有妖魔!” “呵呵呵!真是愚蠢!妖孽!还不现形!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燕赤霞当真是火爆脾气,见到宁采臣不信还敢还嘴,当下点指其身后的聂小倩,怒声呵斥道。 哪成想宁采臣非但没害怕,反而是趁机搂了搂聂小倩,轻声安慰道: “姑娘不必害怕,有小生在,断然不能让这厮伤你分毫!” 宁采臣这般操作,实在让胡忧搞不懂,这货刚才不吃酒菜,还以为他看出了什么?不过眼下为什么又要护着小倩?难不成真是色胆包天?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八卦照妖!尔等还不速速显形!”闻听宁采臣如此说话,燕赤霞大怒。 随后吟出了一段咒语,手往身后箧笥那么一模,掏出来一个小小的八卦铜镜,往半空中那么一抛! 说来也怪,那铜镜竟不落下,反而是滴溜溜旋转,悬在半空,随之放射出道道毫光! 只见小柳、小倩等三女,在铜镜毫光照射下,身上顿时腾起了大片黑烟,变成了七窍流血的恐怖模样! “啊!……” “臭道士!去死吧你!” “纳命来!” 一声声惨叫之下,她们表情顿时扭曲,好像被强酸泼了一般,十分痛苦,随后猛然化作獠牙厉鬼形态,飞扑燕赤霞。 “哈哈哈!路遇不平事,拔刀问天知!来的好!” 燕赤霞不慌不忙,又往身后一摸,随后从其手中飞出一道匹练白光,仅围着三名厉鬼那么一绕。 便见得几名厉鬼,纷纷被腰斩,惨叫着逃了回去。虽然勉强将两半身体组合,却也气息大弱,连身体都变的虚幻了许多。 胡忧看傻了眼,虽然原著和电影上的燕赤霞都很猛,但他没想到猛到这个程度。 这可怎么办,这燕赤霞看起来根本不是个听劝的主啊,我如何能拦他。 宁采臣同样看傻了眼,怔怔立在原地,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另有仰仗,根本不虚。 就在这时,眼看着三鬼就要命丧燕赤霞之手,又生出了变化。 只听僧房四处传来咯吱咯吱的奇异声音,随后砰的一声,整个房屋都炸了开来。 铺天盖地的粗大柳枝,如同漫天飞舞的灵蛇一般,猛烈的朝着燕赤霞抽打而去。 与此同时,从那院中巨大柳树上,浮现出了姥姥扭曲的脸庞道: “姑娘们,生死存亡的时候到了,全体进攻中路,围杀燕赤霞” 当然,她说的进攻中路,实际上是进攻燕赤霞丹田,修行中人,丹田为一大要害。 随着她话音落下,那粗大的柳树再生变化,竟从树根处升腾起了大片黑雾,随之化为了数十名形态各异的鬼类,张牙舞爪,飞扑燕赤霞。 只一瞬间,场中的争斗就到了白热化,燕赤霞望着漫天的攻击丝毫不惧,反而哈哈大笑道: “来的好,今日便将尔等妖鬼一网打尽!”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剑化万千!” 随着燕赤霞剑指口诀,那悬空的白光,竟然分化出了数十道细小一些的白光,迎头便斩! 而这时候许是燕赤霞专注控制飞剑,对铜镜失了控制。 那小镜居然失控掉了下来,好巧不巧,正掉在了胡忧脚下。见到此景,胡忧下意识捡起,还未来得及观察。 嗖的一声!铜镜凭空消失了!卧槽!这是什么鬼东西,胡忧赫然发现,原本脑海中那圆滚滚的石头再一次凭空出现。 竟然像牛舌头一般,放射出一股白光,只一卷,便将铜镜从胡忧手里,卷到了脑海之中,融入进了石头。 随后…石头又消失不见……….. 娘的,这是什么玩意,原本我是只是想研究一下而已………. 别人都有系统,金手指,我这居然多出来个小偷?强盗? 胡忧欲哭无泪,慌忙躲避,好在姥姥的攻击主要针对的是燕赤霞,并未攻击他和宁采臣。 俩人一边躲避,一边被天空中不断落下的枝杈,砸了一脑袋包。 是的,甫一接触,那柳树枝便完全不敌,被削的纷纷断裂,不断掉在地上。 好个燕赤霞,恐怖如斯,只一个回合,便将来袭的攻击尽数化解。 而那些女鬼比之姥姥更加不堪,只一个接触,便都被切割的支离破碎,不成人形,有好几个甚至直接被切割的消散了。 见到此景,胡忧哪还敢上去阻拦,怕不是稍一阻拦,就要被燕赤霞砍杀当场。 如今这种情况,也只能期望燕赤霞大发神威,赶在那姥姥发动罗刹骨之前,将之斩杀,或许自己还能留有命在。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种情况,胡忧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脱身之法,也只能指望燕赤霞了。 好在大敌当前,那姥姥怕是根本没想起来还有胡忧这茬,只全力进攻燕赤霞。 但是,想法很丰满,现实太骨感。她本想着打燕赤霞一个措手不及,未成想只一个照面,便被打的丢盔卸甲,七零八落。 再看那些鬼怪,哪还敢扑击,只盘旋在姥姥周围,嘶吼连连,却不敢再飞身进攻。 哪成想姥姥丧心病狂,粗大的树躯上忽的极快膨胀,延伸出来更多的柳条,只一卷,便将环绕四周踌躇不前的鬼类,全部捆住,朝着燕赤霞丢了过去。 随后,树躯膨胀,更多柳条盘根错节,纷纷缠绕,于半空之中拧成了麻花一般,形成了一根巨大的柳柱形态,紧随其后便捅。 这是拼了命!望着呼啸而来,堪比五人合抱的柳柱刺来,胡忧毫不怀疑,这一怼,燕赤霞死不死不知道,他和宁采臣多半是要被怼成肉泥。 只是这柳柱来势奇快,他虽然看到了,却身体跟不上反应的速度,根本来不及逃避。 而刚才他还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宁采臣,居然不知什么时候搂着小倩跑到院子中去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粗大的柳柱,在自己眼中变得越来越大……… 好个燕赤霞,眼见众鬼柳柱袭来,不慌不忙,也不躲闪。口中跟绕口令一般,眨眼的功夫,居然就念完了咒语……..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死来!” 匹练一样的毫光凭空便涨,很快膨胀到了跟寻常汉剑差不多的长度,随后势如破竹,摧枯拉朽。 如同最锋利的钻头一般,随着霹雳巴拉的破坏声,将姥姥袭来的巨木切割的四分五裂,随后更衔尾直追,化为一道电光,直射其躯干。 “啊!” 姥姥凄厉的惨嚎应声响起,粗大的柳树躯干在剑光的切割之下,如同纸糊的一般,眨眼功夫便分崩离析,被切成了数千块木头柈子… 柳树轰然倒塌,从那残骸之中,凭空聚拢一道虚幻的身影,正是姥姥。 但见她头也不回,化为一道黑雾,滚滚而去,独留下一道放狠的话语道: “燕赤霞!你毁我法身,我与你不共戴天.........” 第六章 你欺我老眼昏花? 至于那些被甩来的女鬼,燕赤霞看都没看一眼,仿佛不存在一般; 待那些鬼类扑过来时,其身上顿时放射出微微黄光,将一众鬼类全部重伤反弹而去。 这群鬼类见到姥姥都被干翻了,哪里还敢再战,纷纷鬼叫着四散奔逃。 一时之间,场中剩下的鬼类,只剩了胡忧身后的小柳,小王。 以及被宁采臣搂着跑到了寺庙院中的小倩。 燕赤霞静立雨中……就连那风雨,都无法沾染半点,好像其身上有一股无形的王霸之气一般,斗了半晌,衣衫都没湿一块……… 一片安静……场中连人带鬼,无不震惊于燕赤霞强大的武力………. 少顷,小王和小柳这才反应过来,舍了胡忧,身化黑雾滚滚而逃。 胡忧咽了口吐沫….怔怔的盯着燕赤霞,心中震惊,这才是大腿啊,比柳树妖都粗的大腿… 那边的聂小倩被宁采臣带着逃走,闻听后面声音,一眼望去,直吓的花容失色,魂魄不稳。 哪里还顾得上跟宁采臣卿卿我我,立刻甩脱了宁采臣,就要逃跑。 未成想这时候燕赤霞的剑光一个调转,飞速朝着聂小倩当胸刺来,她已然来不及闪躲。 此刻小倩心中一片绝望………凄然的看了一眼宁采臣…….. 随后发生的一幕,却让燕赤霞和胡忧无不目瞪口呆。 但见宁采臣这厮,居然调转身形,一把将小倩搂过…….. 千钧一发之际,燕赤霞勉强操控飞剑,偏移了轨迹,一道血线,两声痛呼。 飞剑擦着宁采臣的肩膀,穿过了俩人,回到了燕赤霞手中。 乌云压的更低了…. 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一道道电光,如同闪光灯一般,照耀着兰若寺,以及众人…….. 燕赤霞怔怔出神,不知道思绪飘飞到了何处, 片刻,他目光重新凝实起来,冷冷道: “那个呆傻书生,速速闪开,岂不知你拼力保护的,不过是恶鬼之流!” 宁采臣望着被剑光擦过,身躯都有些透明的小倩,终究下定了决心道: “好,我听你的!”说着话就在小倩凄然的目光中,舍了小倩,转身朝着燕赤霞而来。 小倩呆愣愣望着决然而走的宁采臣,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知道,接下来她死定了,错失了逃跑的最佳机会,眼下的她,恐怕连逃都逃不掉了….. 胡忧冷眼观瞧,他当然没那么脑抽去给小倩求情,事实上他也很纳闷,为啥小说里面穿越而来的主角们。 非要对聂小倩觊觎呢,再怎么好看不过红粉骷髅,杀人害命的厉鬼罢了。 眼看燕赤霞就要动手,未成想….那个脑抽出现了…….. 原来是宁采臣,只见这书生当真悍勇,忽的前冲两步,借着雨天的湿滑,双腿着地,竟然一个滑铲,扑到了燕赤霞腿边,随后紧紧抱住燕赤霞大腿,焦急道: “小倩快跑!” 小倩转悲为喜,抓住机会,身形一转,顿时化为一道鬼雾,破空而逃………. 临走还留下一道余音绕梁感激道: “公子大恩……小倩日后再报……..” 燕赤霞刚想追,发现这宁采臣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死死箍住他的双腿,一时之间,竟然挣扎不脱。 “你个呆傻书生,快快放开我!” “不放,你滥杀无辜,岂能因为她们是鬼..便无故打杀……..” 燕赤霞挣扎两下,也不知是怕伤了宁采臣还是怎的,忽的一张口,吐出了一股老血….. 而随后他浑身的劲气也顿时溃散,很快就被风雨打湿了衣衫…… 这口老血顺着风势撒的宁采臣一头一脸都是… 这下宁采臣倒是放开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燕赤霞…… 胡忧也看傻了,心说这燕赤霞气性也太大了,居然被宁采臣气吐血了? 一口鲜血吐出,燕赤霞顿时精神萎靡,状甚疲惫,随后也不管那宁采臣,调转身形,寻了个完好的僧房,走了进去……. 胡忧连忙一溜烟跟了进去,独留宁采臣孤单单静立风雨中…….. 再说燕赤霞,进了屋中,立刻盘膝打坐。 少顷,他身体上不可思议般蒸腾起了大片白气,那衣衫居然肉眼可见的不断变干………. 这时候宁采臣也满身是水,滴滴答答的开门走了进来,他不敢言语,只暗暗观察燕赤霞…… 约莫过了能有盏茶功夫,燕赤霞长身而起,第一句话,便搞的胡忧和宁采臣有些愣神…. “你俩谁有吃的?” “额,宁兄有!” 见到燕赤霞随之盯过来的目光,宁采臣不敢拒绝,从身后被雨水打湿的箧笥中摸出了两张同样被雨水弄的湿哒哒的大饼递了过去。 燕赤霞也不嫌弃,接过来囫囵吞枣般,三两下便吃了进去,随后从身后箧笥中摸出来个酒壶,咕咚咚一口气喝干。 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状甚满足道: “你这呆傻书生,念在吃了你两张大饼的份上,此事便不与你计较” “不过你以后要记住了,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若不是燕某刚好路过此地,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宁采臣嗫喏着,想要分辨,不过方才见到燕赤霞的凶威,现在也正后怕,哪里还敢再争论。 见宁采臣不说话,燕赤霞似乎满意了几分,随后一伸手,盯着胡忧道: “拿来!” “额什么?” 胡忧被问的一愣,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燕赤霞接下来的话,倒是叫他欲哭无泪,心说坏了。 “你这呆傻书生,装什么糊涂,难道欺我燕赤霞老眼昏花不成?” “我分明见到你偷摸捡走了我的八卦法镜” 完了,胡忧刚才还打算装作不知道这事儿呢,现在看来人家燕赤霞门清儿,虽然打斗的激烈,却早就发现自己摸了铜镜。 胡忧心念电转,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死活不承认,反正确实是没了,燕赤霞即使搜身也不惧。 二是干脆直接承认,这燕赤霞看起来并非凶恶之辈,应该和书中所描写一样,乃是良善之辈,不然方才宁采臣一介书生岂能困住他。 当下他选择了直接说出事实的真相道: “燕大侠,非是小生不想交,奈何我交不出来了!” “实不相瞒,小生身体出了古怪,先是被那树妖喂食了什么罗刹鬼骨” “随后小生捡到你的铜镜时,那铜镜居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不信你来翻翻看,小生自从捡起铜镜,便一直在你眼中,从未去他处” 他这一番话说的十分有水平,虽然如实交代了铜镜的去向,却先点名了罗刹鬼骨,说到底,那姥姥虽然跑了。 但是这罗刹鬼骨在他体内,岂能不如鲠在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了,被挖心而死,岂不是倒霉。 于是他只能把主意打到了燕赤霞身上,期望他能有解救的办法。 只可惜,燕赤霞接下来说的话,又让胡忧的算盘落了空........ 第七章 没钱捡点破烂先 燕赤霞闻听面现疑惑,也不避讳,真的上下其手,将胡忧全身上下摸了个遍。 随后疑惑道:“罗刹鬼骨我知道,那东西乃是至阴至邪之物!想不到区区一个树妖,居然会有这等邪物” “不过这邪物虽然厉害,却断然没有吞噬我法器的功效啊?” “古怪,古怪,难道是你这呆傻书生偷摸藏了我的法器?” 燕赤霞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狐疑的上下打量胡忧道。 到最后燕赤霞没办法,他也搜了,胡忧身上确实没有。 于是不得已唤了宁采臣和胡忧,三人顶着大雨,好一阵翻找,却依然一无所得。 到最后整个兰若寺都翻遍了,愣是找不到他那小铜镜。 不过这一顿翻找,却有了新的发现,燕赤霞甚至让胡优跳到寺中小池内翻找,不过铜镜没找到,却摸到了好多人骨。 这兰若寺佛门清净之地,却不知到底有何秘密,为何小小池塘内,却埋葬了无尽尸骨。 也难怪靠着小池生长的翠竹,会变的异常粗大。 这一找,便足足找了好几个时辰,到最后乌云退去,风雨停歇,晚霞都出来了。 燕赤霞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这法器就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了,而且还消失的气息全无,感应都感应不到。 不过他还是没彻底相信胡忧所说。 “我怀疑是那些鬼妖偷了我的法器,也有这个可能,我这就要去搜寻他们的下落” “你们两个呆愣书生,好自为之吧!” 说完话燕赤霞就要走,胡忧不得不拦住他求道: “燕大侠,先别忙着走啊,小生知你是高结义士,断然不能见死不救,小生我身中罗刹鬼骨,随时有生命危险!” “不如,我便跟你一起走吧,倘若发作,也好有个照应” 胡忧在赌,赌的是燕赤霞的侠义心肠。倘若放了燕赤霞这么个大腿在自己面前溜走,岂不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不提罗刹鬼骨,单说燕赤霞这一身匪夷所思的本领,便让胡忧眼红心热,十分想学。 聊斋世界遍地鬼怪,若无一技傍身,别说叱咤风云了,恐怕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至于宁采臣这个好色之徒,虽也有些神异,让胡忧看不穿,但是相比燕赤霞来说,恐怕就大大不如。 眼下,最好的结果,便是跟在燕赤霞身边,一来防备罗刹鬼骨,二来软磨硬泡,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相信早晚能学到燕赤霞的一鳞半爪。 不过,燕赤霞接下来的话语,又让胡忧赌错了,搞的他都怀疑人生了,难道自己的智商口才在这个世界行不通? 原来燕赤霞听完胡忧话语,断然拒绝道: “不行!你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焉能随我出行,一是你跟不上我的脚程,二是我出入大多妖鬼之地,恐怕你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任凭胡忧如何巧舌如簧,苦苦哀求,燕赤霞就是不答应。 不过最后他倒也没真的见死不救,算是侧面的帮助了胡忧一把。 “你身上的罗刹鬼骨,我不能救!我是修士,不是郎中!” “不过我可以暂时用劲气将你穴道封闭,想必能阻止这邪物发作” “至于谁能将你这罗刹鬼骨取出来….我看你要多寻些高明的郎中……但凭机缘吧……..” 燕赤霞说罢,抬手点向胡忧,只听噗噗噗声音响起,他顿觉一道道无形劲气,没入自己腹中。 再要细细感受,却又一无所觉,说到底,此刻的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书生,又如何能做到内视。 事已至此,胡忧也只能相信燕赤霞这什么劲气封穴,能阻拦住罗刹鬼骨发作了。 燕赤霞留不住,离开了兰若寺。剩下他和宁采臣,面面相觑,看哪都觉得鬼影憧憧,妖氛冲天。 哪里还敢多待,当下互通了地址,约定以后再聚,宁采臣也慌慌张张的回家去了。 临走之时,胡忧又捡了几根树妖的稍细枝杈,随后寻来石头,砸断了一根粗大的翠竹,扛着往家赶。 若不是他这身体虚弱无力,胡忧甚至想把整个柳树残躯都搬走,这玩意树妖的躯干,能不值钱么。 俗话说一分钱憋倒英雄汉,这玩意在哪个世界都是真理,胡忧想不通那些小说里从来不提钱的主角们都从哪搞的钱。 他这具身体的家境可不怎么好,若想在这个世界立足,首先第一步就是搞点钱,才是正途。 至于宁采臣这厮,通过交流,倒是得知其为小康之家,家中尚有一妻一母,住在金华城不提。 单说胡忧,废了吃奶的力气,终究是在天彻底大黑的时候,赶到了家中。 这还是半路上碰到了个赶着驴车拉货的老汉,稍了他一大段,不然恐怕他这甚虚的身体,根本就扛不回来。 夜晚,通县,一栋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大宅内。 见到好几天才回来的胡忧,老仆笑颜如花,脸上的褶子似乎都舒展了开来,赶紧忙前忙后,打来热水,先服侍着胡忧洗去了尘埃。 随后又弓着弯曲成六十度的身躯,给胡忧生火造饭去了。 这就是胡忧这具身体的家,打量了半天,跟记忆中一对照,胡忧不由得苦笑。 八个字来形容,徒有虚表,家徒四壁。 虽然仗着父辈萌荫,尚留存有一栋大宅,但是这家里值钱的东西几乎都典当了。 这具身体的父亲叫胡有志,原本的确有些积蓄,奈何自从被问罪之后,人走茶凉,六戚断绝,纷纷上门拿着欠条来讨要不知道有没有的借款。 他娘胡翠花一介女流,遭逢大变,一病不起,也只能任人宰割,最后悲愤气急,一命呜呼。 仅剩下个老仆不计报酬,任劳任怨,伺候年少的胡忧,直至今日。 哦对,家里还有一只老犬,一老仆一老犬…… 槽,这个开局,真是惨,怎么这么像网络小说之中的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 开局一只狗……装备全靠捡么…….. 哎,真他娘的压抑,第一步,便先从改善生活开始吧,这穷困潦倒的状态,实在难受。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胡忧早早起了床,在老仆惊讶的目光中,捡了柳树妖的一根柳条便出门去了。 期间顺便去了趟纪小蓝和苗人封家,不过他可没傻到直接说俩人被厉鬼害死在了兰若寺。 胡忧是什么人,生前就是个人精,不然也不能二十多岁,便靠着种种手段,敛财数千万。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于是他谎称昨日三人一起游玩,结果自己累了,就先回来了。 今天是来找俩人接茬游玩的,不过俩人都躺尸在兰若寺了,家中自然没有。 两家都算是小康,比胡忧家境好多了,这两个浪荡公子夜不归宿也是常事,家人只当是又跑哪去鬼混了,丝毫没在意。 出了两家,胡忧长舒了一口气,喃喃道: “两位兄弟,我这也算仁至义尽了,就看你们家人能不能寻到兰若寺吧” 第八章 大夫小生有一隐疾 至于给两位收尸,别说胡忧一个弱书生能不能刨动坑,就算能刨动,他也不敢回去。 天知道那姥姥和一众鬼类,会不会杀个回马枪,被抓个正着。 接下来就是试着找人解这罗刹鬼骨了,他可不敢完全信任燕赤霞,谁知道他胡乱点了几下,到底是不是封印之法。 又或者是干脆给自己留下标记?依然认为自己藏了他的法器也不好说。至于到底能不能封住罗刹骨,能封多久,这都是未知数。 看来修炼之法,暂且只能放一放了,实在不行就先去找宁采臣学学这望气之术。 打定主意,胡忧先去寻了家医馆,这通县不大,人口也就数万;医馆也就五六家的样子。 至于这五六家,哪家医术高明,胡忧也不知道;只能瞎猫碰死耗子,胡乱试试再说。 “妙手堂”顾名思义,这里是看病的,并不是采耳的。 坐诊的大夫,看起来耳顺之年,一头花白的头发,蓄着胡须,精神还算矍铄。 这郎中胡忧认识,叫做贾如,前身便来过几次,抓过些伤寒的方剂,价格还算公道。 此时刚刚清晨,医馆没患者,贾如梳洗完毕,刚泡好一壶茶,静待病人上门之际,便见到胡忧手里攥着个足有拇指粗细,三尺来长的柳条进来了。 此景顿时让他一惊,还以为是哪位患者上门医闹来了,仔细一打量,才发现认识,这才放下戒备,招呼道: “胡公子啊,今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还攥了个柳树条来了!” 胡忧进了屋内,上下打量着贾如,慢慢跟记忆重合,实际上这融合记忆,就好比放电影一般,很多细节,还是得亲自体悟。 细细观察之下,胡忧心里就凉了半截,这贾如的药架子上很多药匣都落了一层细细的薄灰。 可见平日生意并不怎么好,郎中这行当,全凭手艺吃饭,倘若他真的医术高明,想必不会如此。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胡忧还是耐住性子道: “贾大夫请了,小生前来,既是卖药,又是看病;两者皆有!” “哦?胡公子不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怎还学那药农一般行事,竟有药材要卖?” “来来来,拿出来,老夫瞧瞧!” 贾如兴致倒是高涨,暗道这胡家小子今日倒是会说话,平时可没叫过自己大夫; 事实上大夫在这个世界可是一种尊称,乃是太医院的一种职官,权利不小,只有医术极其高明者,患者才会尊称大夫。 贾如一高兴,顺手抄起戥子,随后一脸期待的望着胡忧。 见到胡忧把手中的柳条放在了戥子上,随着秤杆高高扬起,贾如的一张老脸也瞬间垮了下来。 “胡公子莫不是开玩笑?吃饱了撑的逗老夫玩?” “你不是说有药要卖给老夫么,放一根柳条作甚?” 完了,这老头果然不识货,见到贾如表现,胡忧心下明白,不过还是据理力争了一下道: “这不是普通的柳条” “何以见得不普通??” “这柳条小生估摸着起码几百年历史……..” “那不也还是根柳条?你小子难道还打算当成古董卖给老夫?” 见到胡忧还振振有词,贾如脸色更加难看,连带着称呼都从公子变成了小子了,已经隐有逐客之意。 于是胡忧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货卖懂行人,这老头不识货,再说下去也是无用;当下收了柳条,斟酌了半天,方才缓缓道: “贾大夫,这柳条暂且不提,现在小生有一隐疾,想请贾大夫给仔细瞧瞧!” “隐疾?我什么样的隐疾没瞧过?” 贾如乍一听隐疾,愣了一下,随后眼神怪异的盯着胡忧下三路一副我都懂的表情道: “年轻人,虚火上扬,难免做点什么出格之事…” “不打紧,来,脱了让老夫瞅瞅!” “额,贾大夫,小生说的隐疾,不是指这个,是指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一堂堂男子,扭扭捏捏作甚,快脱了,难道还需老夫帮你不成?”眼瞅着贾如真有上手的趋势。 胡忧慌了,不得不删删减减,编造了一个理由出来,好在这个世界妖魔鬼怪这么多,想必这贾如大把年纪,不可能没听说过一些,说出来应该也不至于把这老头吓出个好歹。 不过他的版本是这么说的,压根没提及众多妖鬼,而是直说前些日被鬼迷了眼,生了幻觉,吃了个叫什么罗刹骨的东西,回来便觉腹中异常,隐隐作痛。 贾如闻听,这才恍然大悟,让胡忧诧异的是,他一点惊慌都没表现出来,反而是胸有成竹道: “哈哈,老夫当是什么隐疾,吃了鬼食是吧,此乃小病,老夫给你抓一剂药,回去武火烧开,文火慢炖半个时辰,趁热服下,包你药到病除!” 闻听这贾如如此大包大揽,说的头头是道,胡忧也兴奋了起来,倘若这贾如真能把罗刹骨医好,那可真是去了一大块心病。 自己也能放开手脚,好好谋划一下聊斋世界到底哪里能学到本事。 贾如虽年迈,手脚却麻利,抄起戥子挑挑拣拣,很快便配好了药,扯了麻绳,三两下包裹成了四四方方的小药包,递给胡忧道: “一共八十文……拿回去吃吧,记住了啊,饭前吃……” 胡忧见状也很高兴,赶紧探手入怀,随之尴尬了。 这货穷酸书生一个,怀里只有十文钱;根本不够付药钱的。 贾如等了半天,颇有些不耐烦道: “干嘛那胡公子,拿钱啊,八十文不贵了,老夫可没赚黑心钱!” 事实上八十文钱大约就是寻常工匠一天的薪水,一天的薪水换一副药,绝对算不上黑心。 只不过..这八十文胡忧却拿不出来。 胡忧脸色讪讪道:“那个,贾大夫,小生临行走的急,忘了带钱,您看可否赊账?” 贾如听了脸色立变,收回了药包;不满道: “老夫也是小本经营,概不赊欠;这药我给你留着,你取了钱再来拿罢!” 屮,真是一分钱憋倒英雄汉,人比人真的气死人,别的穿越者要不有金手指,有系统,最不济也不缺钱啊。 自己这穿的一穷二白,抓副药的钱也没有,难道是上辈子亏心钱赚多了? 没办法,总不能硬抢,何况就他这幅小身板子,手无缚鸡之力;能不能抢过还是两说。 当下胡忧也不废话,转身出了药铺,兜兜转转又去了其他几家........... 第九章 扒墙头的是红杏? 结果…跟贾如一样,满镇的医馆,没一个识货的,碰到脾气不好的,还被骂了一通。 无奈之下,胡忧只得来到了当铺;寄希望于这里了。 哪成想刚高高举手递上柜台,便让人扔了出来,顺道还赏了句不好听的话: “滚,什么垃圾都来典当行,路旁捡个破柳枝也来我聚宝斋捣乱么?………” 胡忧怔怔的看着手里这根柳条,心说这玩意卖相可以啊,按说寻常柳条早就枯萎了,它这根还是翠意盎然,晶莹剔透,这帮人怎么就不识货呢。 曹,我就不信这聊斋世界树妖的枝杈当真不值钱,虽然靠着前世的经验,搞点钱对于胡忧来说并不算难。 不过那都需要一些时间,而他现在迫切就想解决这该死的罗刹骨。 于是,他来到了道观。 眼前这座道观,胡忧这具身体虽然从未来过,但是也曾听闻这里的观主陈清风道长,为人不错,久负盛名。 事实上这具“三清观”倒也算的上香火鼎盛,这都临近午时了;依然人来人往,进进出出一些香客。 进了道观之后,寻了一道童问明了去处,他便直接找上了观主陈清风。 这陈清风年纪不大,约五十上下,天命之年,倒也对读书人有三分客气。 并未避而不见,听见道童通报,便客气的让胡忧进了房间。 这次胡忧不扭捏了,直接选择了开门见山,甫一见面,便抛给了老道士一个重磅消息。 “陈道长,此物你可认识?” “嗯?这不就是根柳条么?” “您再仔细看看!” 闻听胡忧强调,老道士接了过来,上下打量;少顷,面色一变,许是看出了端倪,凝重道: “此物你从何得来?” 见到老道士面色,胡忧总算常舒了一口气,心说药钱总算是有着落了。 事实上卖东西,不怕碰到讲价的,就怕碰见不识货的;一旦碰到,那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当下,胡忧卖了个关子,并未明说,而是开门见山道: “道长,此物对你有用否?” “好个年轻人,不瞒你说,此物对老道士我,的确有用!” 陈清风上下打量着胡忧,望着其洗的褪色花白的儒衫,隐隐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语,不过他也不点破,而是老神在在,静待下文。 事到如今,既然老道士识货而且有用,那就好办,胡忧也不墨迹,直接开口报价道: “此物既然对道长有用,那二十两银子,道长愿意留下否?” “哈哈哈,你这年轻人,打的是这个主意,二十两银子是吧,倒也不贵!老道士我留下了!” 陈清风捻者额下三绺胡须,微微笑道,随后招呼门口的道童: “心净,去取二十两银子过来与了这善信!” 完了,不了解行情真的不行,看来这三清观真心有钱,二十两银子多半要少了,人家都不还价的。 不提胡忧心下肉痛,单说那叫心净的道童,片刻返回,手里拎着一包袱,打开一看,正是白花花的二十两银子。 银子到手,胡忧便要告辞,这时候陈清风欲言又止,踌躇片刻,方才出言引诱道: “年轻人,若是你能告诉我,这柳枝从何而来,贫道可以与你一百两!” 胡忧连头也没回,转身就告辞了,不是他不缺钱,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三清观的底细。 这陈清风虽然看出来了柳枝不俗,料想有点东西;不过多半是斗不过那众妖鬼的。 起码他这具身体虽然听过这陈清风,但是也仅止于看病、做个法事、看相算卦之类;从来没听过这陈清风还有什么特殊事迹。 倘若这老道士贪图柳枝,去兰若寺寻找,万一被众妖鬼堵住,搞不好便要因此丢了性命。 当然,这老道士素不相识,死不死的跟胡忧毫无关系,只是,说实在的…. 他还没骗够,二十两银子一根,自己家里还有两根,完全可以再卖给他一根,剩下一根自己留着防身。 而且那兰若寺,料想平白无故也没人去,就算有人去了也未必能看穿那满地的碎柳枝是值钱的东西。 他便可以…….源源不断的宰割这陈清风哈哈! 事情总算顺利,这次胡忧算是扬眉吐气了,有了这二十两纹银,走起路来都不一样了,腰杆挺的笔直,昂首挺胸来到了贾如的医馆。 随后从包里拿出银子,抛给贾如道: “来!不就是钱么,你这大夫,忒没医德,乡里乡亲的,你还怕我胡忧跑了不成!” “若是你医好了我,回头本公子还有赏钱!” 见到眼前的银子,贾如立刻变了嘴脸,喜笑颜开,找完了钱之后,又千叮咛万嘱咐道: “记得用砂锅熬,趁热喝,这几天忌口,别吃些生冷寒凉之物!” 胡忧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这罗刹骨如鲠在喉,可是要命的东西,不然他才没功夫在这上演什么装13打脸剧情呢。 明说了后面有好处,就是想让贾如尽心尽力,多嘱咐一些,毕竟他虽然智慧过人,对这医道,却无研究。 回到家翻箱倒柜,还真找出来个熬药的砂锅,胡忧这副身体的确不咋地,没事儿就偶感风寒,这东西倒也是家中常备。 本来要自己熬,老仆却死活不让,这老仆本叫王翠莲,一辈子未嫁,算起来跟了胡家三代了,后来索性改了姓,随了胡家姓氏。 这老太太从小照看胡忧到大,甚至比他亲娘对他都好,虽是仆人,却跟胡忧感情甚深。 胡忧拗不过她,只得让这老太太去熬了,好在这胡翠莲老归老矣,身子骨还凑合,倒也不至于熬个药就发生点什么意外。 胡忧心下也是揣揣,七上八下,既希望药到病除,搞定了罗刹骨,又隐隐觉得没这么简单。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闻听院中的狗汪汪叫个不停,顿觉好奇,于是转身来到了院中。 庭院当中早已没什么摆设,只在院中央钉了个橛子,拴着一只大黄狗。 看见这大黄狗,记忆浮来,胡忧顿时心生欢喜,原来他这具身体倒是个爱狗人士,这条大黄狗活的倒是够久,在他年少时便已养着。 眼前大黄狗正冲着隔壁墙头汪汪叫着,龇牙咧嘴,作势欲扑; 顺着它的视线,往那墙头一看,原来是有个妇人,正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瞅。 这妇人长的倒也标志,粗布麻衣丝毫不能掩盖其清秀;头上簪着金步摇,随着其行动,颤巍巍摇曳。 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很是年轻,此时正嘴里啧啧的逗弄着大黄狗。 再往地下一看,原来地上不知何时被扔进来几块粳米做的窝窝头。 见到胡忧出来,大黄狗顿时不叫了,一脸兴奋,不断的摇着尾巴。 而那妇人也同样见到了胡忧,随之目光躲闪,脸色一红,下了墙头,回房去了......... 第十章 买根翠竹做拐杖 几个窝窝头扔的有点跑偏,也不知道那妇人是故意的还是准头不佳,大黄狗被麻绳拴着,根本够不着。 胡忧走上前捡起来,别说,还真挺香,搞得他也有点饿了,不过他还不至于跟狗抢吃的,当下一边喂狗,一边撸着狗头,好好的稀罕了一阵。 事实上胡忧和这具身体,倒是真有一个共同爱好,那就是都是爱狗人士,尤其是胡忧,生来便喜欢小动物。 “老伙计,现在公子有钱了,明天就给你买肉吃!” 大黄狗也不知道是听懂没听懂,狼吞虎咽的吃了窝窝头,不断的用脑袋拱着胡忧的大腿,十分亲昵……….. ……………… 捏着鼻子,强忍呛人的药味,胡忧把贾如开的药喝了下去,随后细细感受了片刻。 少顷,腹中翻涌,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袭来,哇的一声,胡忧吐了。 这一吐,接连吐了十多口,到最后,吐的都不是食物残渣了,而是泛着绿色的胃液。 胡忧寻了个筷子,强忍着呛人的气味,拨弄了半天………. 除了食物残渣…还是食物残渣…….????!该死罗刹骨呢? 我就知道,那个贾大夫果然是假大夫,根本没这个水平。 这可怎么办?聊斋世界的确有不少大能,但是他根本找不到啊。 胡忧一个穷酸书生,也根本接触不到那个层面。 燕赤霞?陈清风?宁采臣?脑海中浮现一个个人物,又一个个被他否定。 燕赤霞都解不了,宁采臣更没这个能力了,陈清风?虽然他能认出来柳树条,但是胡忧还是不认为他能解这罗刹骨。 欲哭无泪……想不到刚穿越,就面临随时被挖心致死的大劫……….. 到最后,胡忧终究是凭借强大的记忆力,分析出来了几个最有可能帮他解决罗刹骨的人。 要说这聊斋世界,根本不像世人所想,只是寻常狐鬼之流,这里面是有不少能人的。 胡忧根据前世看过的聊斋分析,不仅奇人异士很多,甚至还有神仙鬼神之流。 当然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确实如此,根据倒霉鬼胡忧的记忆算是分析不出来个所以然。 胡忧只能一点点去试,不断试图结合原身体的记忆去推导。 巩道士、单道士、癫道人、劳山道士……感觉各个都有神异,但是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 不是没有言名地域,就是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书中区域。 无奈之下,最终他只能想到宁采臣。 这宁采臣既然会望气之术,可见其老师也并非寻常人,或许可以解这罗刹骨……… 是夜,胡忧躺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正在这时,忽然觉得腹中有什么物体蠢蠢欲动,随之钻心一般的剧痛袭来。 糟了,多半是这罗刹骨发作了,也不知道是姥姥操控的,还是这东西有自主意识…… 燕赤霞所说的封印究竟靠谱不…….. 只一瞬间,胡忧便疼的青筋暴露,来不及思考,痛的一脸大汗,掀开衣服,更可见那肚皮之上高高耸起一物。 不断再肚皮之中蜿蜒,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肠穿肚烂,破体而出。 忽的,胡忧身体之中猛然爆出微微光芒,腹内生出了数道莫名其妙的劲气朝着异动猛扑过去,胡忧顿觉疼痛消失。被这股忽如其来的力量压制了下去。 胡忧常舒了一口气…不由得大呼侥幸,心说燕赤霞果然有点东西,并非浪得虚名之辈。 只是不知道他的封印,到底能抵挡多久,是不是有时效性的,不行,我明天就得启程前往金华,不能再拖了……. 胡忧这边正琢磨呢,忽听宅院大门处,传来咚咚叩门声,汪汪的犬吠声随之响起,夹杂着一个悦耳的女子声音道: “婆婆,婆婆,您在家么?” “谁家的姑娘呀,有什么事儿吗?” 这会儿时辰尚早,未过戌时,老仆胡翠莲年纪大了,睡眠不多,此刻倒是第一时间听见了叩门声音,听是女声,也未戒备,披了件花袄,便走过去开了门。 胡忧的房间离大门不远,倒是将俩人对话听得分明,不由得升起一阵狐疑。 “我是您隔壁邻居呀,您老不认得我了?我们一家搬来已有一月了!” “啊,是隔壁丫头呀,老婆子老眼昏花的倒是没认出来!” “来来,进屋说,进屋说!” ???!难道是白日趴墙头喂狗那个妇人?她怎么大晚上来了? 心下有些好奇,胡忧翻身起床来到了正厅; 俩人刚坐下,没聊几句,见到胡悠进来,那妇人低垂着头,脸色微红,也不言语。 胡翠莲开口解释道: “忧儿,快过来,咱们这邻里有事想要与你商议!” 事实上胡忧这具身体从小被胡翠莲带到大,情谊早已超过主仆,平日倒是没什么主仆之间的尊卑称呼。 胡忧好奇问道:“这位姐姐,请问有什么事儿?” “公子请了,妾身白日唐突,见你家中有一大狗,便擅作主张喂了些吃食!” “尔后见到公子院中有一粗大翠竹,便想问问,公子可否将此物卖给我?” 那美貌妇人低眉顺目,怯生生的说出来一番令胡忧十分吃惊的话语道。 ???!难不成这妇人也是能人异士?怎么张口便要买那兰若寺之中的翠竹? 于是胡忧决定试探一番,他也没拒绝,也没同意,而是模棱两可问道: “姐姐要这翠竹作何用处?” 妇人凄苦一笑道:“说来惭愧,妾身家中婆母腿脚不便,久病卧床;” “妾身见公子院中翠竹大小粗细,恰好合适,想着给婆母做个拐杖……..” 闻听这妇人一番话,胡忧差点没笑喷了出来; 心说这不睁着眼睛说瞎话呢么,自己从兰若寺扛回来的那根翠竹,起码都有三指粗细,这东西做拐杖你确定你婆母能抓的住? 有古怪,绝对有古怪,这聊斋世界遍地是妖鬼,恐怕这妇人也非寻常之辈。 胡忧面色如常,佯装不知道:“姐姐确定?那翠竹依小生之见,做拐杖恐怕有些粗了!” 妇人头更低了,语气坚定道:“不妨事,妾身略懂木工,想来修缮一番,可以用的!” “既如此,那好,小生这翠竹乃是稀罕之物,姐姐喜欢,便一百两与了你吧!” 胡忧狮子大开口,报出了个天价,接着试探道。 哪成想那姑娘还未等说话,胡翠莲反倒急了,不满道: “优儿,邻里乡亲的,你怎能如此狮子大开口,不过是一根破竹子罢了,就送了这姑娘家罢” 第十一章 你是谁的私生子? 得,胡忧一听老仆说话,便知道这老太太又犯了毛病,自从这倒霉鬼胡忧成年之后,胡翠莲算是操碎了心,看谁家姑娘都觉得适合当媳妇儿。 妇人感激的看了一眼胡翠莲,随之大大出乎了两人预料道: “妾身家中倒是有些积蓄,一百两可以匀出来,不过妾身体弱,可以请公子帮忙搬到隔壁吗!” 这话说的,就已经有些赤裸裸的勾搭了。 难怪聊斋世界里的书生就没有不好色的;这这这…简直是开门见山,丝毫不加掩饰! 略一思索,胡忧不顾胡翠莲劝阻,当场答应了下来。 去,为什么不去,无论这货是妖是鬼,总不能比聂小倩和姥姥还厉害吧? 瞻前顾后,何日才能搞定这个罗刹骨,学到本领,彻底融入这个世界。 胡忧生前就是个胆大心细的主,闻听邀约,非但没有害怕,反倒生出了三分兴奋。 事实上他现在也的确有所依仗,他隐隐觉得,脑海里那块石头,不是凡物;应该能保护他。 更何况,燕赤霞留下的封印劲气,应该也可以起到一定程度的保护作用。 风险与机遇总是并存,就看能不能把握住了。 想到这胡忧豁出去了,搬了翠竹便跟那诡异的妇人出了门去,不过临行前,他却也留了个心眼,把剩下那两根柳条,取了一根团在一起悄悄塞进了怀里防身。 扛着翠竹,刚一进入其家门,胡忧便觉有些阴森,这宅子看起来倒是没什么怪异,不过他却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上后脑勺,汗毛发炸。 额,望着前面一扭一扭带路的妇人,总感觉随时可能化作厉鬼朝他扑来一般。 胡忧有些踌躇,到底进不进屋?若是真有鬼怪,进了屋去恐怕不容易展开手脚,拉倒吧,摊牌吧。 想到这胡忧噗通把翠竹往院中一扔,张口索要道: “姐姐,孤男寡女,多有不便;小生便不进去了,你把那银子取出来给我吧!” 那女子闻听忽的一转身,顿时吓的胡忧一激灵,差点没转身就逃。 原来那女子缓缓转身,一副好生漂亮的面孔居然变得面目全非,生生变成了一个媚眼如丝的狐狸头。 “咯咯咯!小书生,别啊,我家婆母还想见见你呢!”狐狸头呲着牙齿,发出尖细诡异的笑声道。 随着这妇人的变身,整个院中忽然升腾起了大片黑雾不断弥漫,片刻功夫胡忧眼前就只剩下了空荡荡一户人家,以及一个狐头女身的怪物。 屮!这世界的怪物这么不加掩饰的么,图穷匕见的也太快了吧。 上一秒不还准备勾搭我么…这画风实在太突变了。 难道这倒霉的石头是什么吸引妖鬼关注的东西?这居然天天碰到灵异,说出来都没人信。 再说那女狐,眯着眼睛,鼻子一抽一抽,一边缓缓走来,一边一脸陶醉道: “小书生,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味道这么好闻,刚刚闻到便令我十分迷醉,不得不去你家引诱你出来!” “乖!拿出来让姐姐瞧瞧,说不定姐姐一高兴,还能与你欢好一番!” 胡忧忽然咧嘴一笑,双眼迷醉道:“好姐姐,就在我怀里,你自己来看罢!” 要说胡忧这性子,的确是跟疯子没什么区别。 常人碰到这场面,怕是早已经吓的大惊失色,思索怎么逃走。 他却不是,仅是开始被吓了一跳,随后马上理清了思路,定下了计策。 那女狐见状,还以为胡忧被吓傻了,当下吃吃笑着,迫不及待的来到了胡忧身前,正打算探手去摸。 忽的,眼前一花,劲风铺面,女狐来不及躲避,便觉得脸上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抽了一下,随后便惨嚎倒地; 再一看面前的胡忧,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竟多出来个拇指粗细的柳条。 此刻的画面,女狐捂着脸扑倒在地,胡忧却手持柳条站在前方,不知道的,还以为上演什么欺凌民女的大戏呢。 胡忧眼见偷袭成功,这来自姥姥的柳条,果然不同凡俗,有打妖的能力,随后他当然没停下,趁他病,要她命,这才是王道。 于是乘胜追击,手腕翻动,一口气抽了十多鞭过去。 只不过这次,却没成功,那女狐有了防备,立刻翻身而起,尽数躲过了鞭挞; 随后许是怒极,一个转身,身上衣衫纷纷滑落,再一看,已经化作了一只森林狼般大小的黄狐。 这黄狐四脚着地,恶狠狠望着胡忧,口中尖锐的嘶吼道: “好你个书生,居然敢偷袭我,纳命来!” 话音落下,胡忧顿觉腥风铺面,黄狐一跃而起,大嘴一张,便朝着胡忧肚子咬来; 望着那寒光四射的牙齿,胡忧毫不怀疑,这一口绝对可以让他肠穿肚烂。 他想躲……但是又像上次一般,明明可以反应过来,身体却仿佛蜗牛一般,根本跟不上思想的速度。 完了,大意了!到底还是对这个世界不够了解,仗着一腔血勇便敢孤身前来,却没成想这黄狐的速度如此之快,根本就躲不开。 砰!的一声传来,倒地的却不是已经闭目生死看天意的胡忧,而是飞出数丈,沾了一身尘土的黄狐。 原来它刚刚扑到胡忧身上,顿时从胡忧身体之中传来数股极大的反震之力,将其弹飞了数丈。 哈哈,胡忧感到体内劲气萌发,想来应该是燕赤霞留下的封印奏效; 再一睁开眼睛,便见到被击飞的黄狐,劲气果然有用,这就好办了,当下持着柳条如同恶霸一般欺身上来,嘴里还恐吓道: “小狐狸,敢打你家大爷我的主意,认识我手中之物么?这是兰若寺千年树妖姥姥的枝杈” “连树妖姥姥都被我干翻分尸成数千块了,何况是你这般小妖了!” 黄狐一骨碌爬起来,眼神惊疑不定,盯着胡忧手中的柳条,低伏着身子,一边后退,一边口中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一时之间,它摸不透胡忧的底细,还真的不敢冒然进攻了。 毕竟方才还没怎么仔细看,现在在它眼中,那柳条上面分明隐约散发着黑色妖气。 糟糕,一不小心踢到了钢板,看来这小子不是普通书生。 黄狐不是傻子,方才她扑上去所感受到的那数股劲气,仅仅是引而不发,便可以将其弹飞,她毫不怀疑,如果这劲气乘胜追击,恐怕下一秒,她就得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他看上去明明一副羸弱书生的样子,这不科学啊!难道这家伙是哪个修士大佬的私生子? 第十二章 此等禽兽当真该死 见到黄狐如此警惕,胡忧自然是志得意满,不依不饶;拎着柳条,满院子追着黄狐抽打… 只是…收效甚微,那黄狐满场躲避之下。 反倒把胡忧累的气喘吁吁,心中直骂这个身体也不知道干啥了,肯定没干什么好事,不然怎能如此虚弱。 不过慢慢的,胡忧也发觉了异常,这黄狐既不进攻,也不逃跑,就在这跟自己兜圈子。 这是为什么?奇怪奇怪!望着眼前宅院,胡忧若有所思;忽的舍了黄狐,迈步推门走了进去。 那黄狐却忽然大惊,拼命的扑击胡忧,虽然在胡忧刻意调整姿势下,每次都被燕赤霞留下的劲气撞飞,但是居然不知疼痛般,一遍一遍厉嚎着扑击胡忧。 虽然有劲气护身,胡忧也被撞得十分疼痛;但是他却脚步不停,不管不顾,冲进了房间。 哪成想眼前的一幕,让胡忧完全没有预料到。 映入眼帘的是个瘫倒在病床上的老太太;这老太太看年纪足有古稀;起码七十多岁;一脸的皱纹,闭着眼睛,嘴里正发出轻微的哼哼声。 听到房门响动,老太太睁开了眼睛,却不聚焦,原来那整个眼眶内都是灰蒙蒙的眼白,竟是个瞎子。 老太太伸出颤颤巍巍的手问道: “是我那苦命的儿媳回来了吗?” “外面一直有声音响动,婆婆是个废人了,耳聋眼花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来了客人吗?” “快快让客人进屋坐,进屋坐!别怠慢了人家!” 面前这颤巍巍的老太太横看竖看也不像个老妖婆啊,这是怎么回事? 胡忧正狐疑中,只见那黄狐冲进屋内,一转身又化为了妇人模样,随后噗通跪倒在地小声哀求道: “上仙,上仙小狐知道错了,恳请上仙千万不要伤害小狐的婆母!” 望着眼前狐女的这一番做派,不似演戏!这反到把胡忧搞蒙了,摸不清楚状况。 当下柳条一指老太太,开门见山略带威胁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个孽畜赶紧如实告知,不然休怪我翻脸无情!” 眼见胡忧答应,这妇人喜极而泣,居然落下了几滴眼泪,随后抢步上前,握住了老妪的手安慰道: “婆母莫慌,是隔壁家的胡公子,妾身这就去旁屋招呼,您先休息着!” “邻里啊,那更是应该好好招呼,你这丫头,快去吧,不用管老婆子我!” 老太婆不仅瞎眼,看样子耳朵也不太好使,俩人压低声音的话语,她根本没听清楚;摸到妇人的手后,老妪方才放下了心,露出了笑容吩咐道。 妇人小心翼翼的抽出了手,示意胡忧跟着其进了另一个房间,掩好了房门,这才道出了一段令人侧目的故事....... 原来这小狐狸,虽修行三百多年,但是能使用幻术化形,却也不足四十年; 它出生在金华城旁的翠屏山,有些运道,年少时寻到了一根灵参,吃了之后得以开了悟,通了智慧。 这才凭借本能不断摸索,吸食月华;练养妖丹,山中无甲子,修行无岁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黄狐的修为也是愈加深厚。 不过有一日,它却没留神,中了猎人布下的尖竹陷阱。 这尖竹陷阱最是凶险,乃是经验老道的猎人所布,先是将整张草皮薄薄铲起,随后揭开,在其内挖坑。 再用削尖的竹片,密密麻麻插入深坑之内;之后用薄树皮覆盖陷坑之上,再盖上草皮,细细抹平痕迹。 用来狩猎狐狸、野狼、熊罴等大型动物,往往无往不利。 那一日,黄狐正追赶一只有了些气候的肥大兔子,眼看就要成功;却忽然脚下一软,掉进了陷阱。 饶是它修炼有成,也未来得及反应,顿时被那尖锐的竹片扎的千疮百孔,好在它不是寻常野兽;虽重伤,但还不至死。 不过在那陷坑之中,有力使不上;完全没法挣脱;黄狐凄厉的日夜哀嚎,以期能得到救助。 就在它苦苦坚持了七天,即将筋疲力尽,血液流干的时候;循声来了一人;这人便是这瞎眼老太婆的儿子,名叫刘大吉。 刘大吉本是药农,经常上山采药,这天听见微弱的惨叫,循声而来,才发现陷坑之中躺着一只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黄狐。 刘大吉自幼心地良善,见之心生不忍;于是废了好大的力气,将黄狐救了出来。 随后抱回了家中,捣药疗伤,细细照料;足足养了三个月;这黄狐才算彻底康复了过来。 见它康复,刘大吉又将它放回了翠屏山;好个黄狐,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修行有成,能幻化成人形之际;一定要下山报刘大吉救命之恩。 随后它日日夜夜修炼,费劲千辛万苦,又过了二十年,这才终于突破了境界,可以幻化成人形。 她第一时间,便是怀着满腔的激动;兴冲冲的跑到了刘大吉家。 结果,刘大吉家早已人去楼空,换了主人。打听了邻居之后,她这才得知。 原来刘大吉早在三年前去另一座山头采药时,便被毒蛇咬了,晓是刘大吉自幼上山采药,配有解毒丹,也没抗住蛇毒的猛烈。 只强撑着跑下山,还未来得及见老娘最后一面,便一命呜呼,撒手而去了。 黄狐不断打听之下,总算找到刘大吉的坟头,当场便痛哭流涕,发下大愿,誓要照顾他老母终老,以报恩德。 等黄狐找到老太太时候,晓是它畜生之身,未通人情,也是看的目眦欲裂;痛心疾首。 原来那刘大吉的老母,刘氏;此刻已经成了瞎眼的老太婆;正在街边;在那酒楼门口与那家养的狗儿争食。 黄狐赶紧上前,冒充是跟刘大吉私下有过婚约,奈何前些年身不由己,随着家人远赴外地,现在重新归来的未婚妻子。 随后仔细打听问询之下,她气的差点没把牙齿都崩碎了。原来刘老太太自打儿子死后,整日以泪洗面,没过多久,就哭瞎了眼睛,一病不起。 随后她的一个远房亲戚寻来,假意带她看病,却骗光了老太太的钱财,最后更丧心病狂的欺老太太瞎眼。 引诱她画押了房契,鹊巢鸠占,随后更把老太太扫地出门,丢在街上,任其自生自灭。 老太太自打这之后,整个人变的疯疯癫癫,一日难得几回清醒;平日便一直在街上乞食,有时候没吃的,便跟狗抢,跟猪争。 黄狐哪里听过这种冤屈,当下发了狠,恶向胆边生;一口气杀了那远房亲戚一家八口人。 随后惧怕朝廷以及猎妖师等追杀,便一直带着老太太躲躲藏藏;几年过去了,这才游荡到了通县;买下了胡忧隔壁的房屋。 听完了黄狐的故事,晓是胡悠自诩利己主义,根本不算好人,也不由得听的义愤填膺;挑大指赞道: “杀的好!此等禽兽,当真该死!” 第十三章 深入交流了感情 “好个黄狐,你虽是畜类之身,如今我胡忧,也要敬你忠义!” “你叫什么名字?” “小狐没有名字!自打成道之后,还未及细细思索名字!”黄狐此刻知道胡忧对老太太没有恶意,也算暂时放下了戒备回到。 “你受人滴水之恩,知涌泉相报,更有勇气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依我之见,你不若就叫胡水滴吧!” 黄狐怔怔的看着胡忧,心说这位什么毛病。前一刻还打生打死呢,这一刻就给我起上名字了? 不过水滴,滴水,难道是看我报恩有始有终?取的水滴穿石,意志坚定之意?倒也算个好名字。 当下黄狐一揖到底惭愧道:“感谢公子不计前嫌,更是谢过公子赐名,小狐以后就依公子之见,叫做胡水滴” 她现在也明白了过来,这架怕是不用打了,原本自己就奈何不了人家,而这个极有可能是修二代的家伙都给自己起名了,这还打个屁了。 现在细细想来,抛开那莫名的诱惑力….对面这公子,长得倒也清秀………还挺可爱的………. 胡忧当然不知道黄狐作何想,不过暂时他确实是不想怎么样黄狐了,这等忠义之士,结交一二,必定不亏。 而且这黄狐好像知道不少秘密的样子,朝廷竟能追杀妖物么?这具身体还真是废物,为什么记忆里就是吃喝拉撒,别的几乎都没啥。 当下,胡忧整理言辞,暗中打探道: “那个,水滴姑娘啊,依小生之见,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何况邻里之间,日后更免不了要互相照应!” “对了,那朝廷不过凡夫,怎能追杀于你?” 黄狐怔怔,闻听上一句话,正想客气一二,化解仇怨,未成想这胡公子脑子转的太快,下一句就问到了朝廷,当下她也未多想,顺口回道: “胡公子莫不是不知?这大安朝廷很厉害的,尤其是应天监,能人无数,小狐可没本事与他们抗衡!” “是么?还有这事?小生我这整日读书脑子都读傻了,不若水滴姑娘你细细跟我说说” “好吧……….”虽然黄狐心下纳闷,觉得这胡公子纯粹明知故问,他自己都算奇人异士了,明明都可以力敌妖怪了。 却非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但是还是耐着性子给胡忧普及了一下她所知道的知识。 胡忧听完,这才恍然大悟,心中倍感刺激;原来这大安根本不是这呆傻书生记忆里的平凡朝廷。 而是一个庞然大物;这大安国开国二百多年,国力正值鼎盛;其疆土更是大到没边,具体有多大,黄狐也不知道….. 反正浪迹人间这么久,四处听来的消息便是如此,像金华城那么大的城市,整个大安不计其数。 而城上面据说还有什么郡,州,府之说,胡忧细细从脑海里过了一遍,那就是,县、城、郡、州、府,足足有五种建制。 单论一个通县,便足有人口数万,整个国家,有多少人口,可想而知了。 胡忧隐隐觉得,怕不是这个大安,可能有生前整个世界那么大。 而且这大安朝廷并非凡俗朝廷,而是设立有专门针对非凡力量的机构,这个机构名称便是应天监察院。 简称应天监,这应天监的主要作用,就是镇压妖鬼,以及其他一切非凡俗力量。 是了,这世界妖鬼横行,若是没有朝廷的力量镇压,百姓早就民不聊生了,这还怎么过日子。 怎么可能如同这呆傻书生脑中记忆一般,将此类传说都下意识当成了故事听! 仅仅是通过黄狐知道的一鳞半爪,胡忧便可以推断出,这个世界,可能真的有神仙。 毕竟,妖鬼都有,那根据相对论,阴阳学说,断然不可能没有神仙之流。 跟这些相比,前世赚那么点破钱算什么! 哈哈哈!正如同前世的那些高人所说,不求大道出迷途,纵负贤才岂丈夫!百岁光阴石火烁,一生身世水漂浮! 两世为人的胡忧,实在太明白那种生死不能自主的感受了,没有力量,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前世自己不就是死的莫名其妙么。 在这一刻!他的终极目标,就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成仙! 毕竟,长生不老,寿与天齐,这是没有任何人不想要的,他同样也不例外。 …………………… 自从与黄狐深入交流了感情之后,胡忧对这个世界了解变的更多了一些;于是第二天便打算启程去找宁采臣。 他不是没想过黄狐有没解决办法,不过问询了之后,黄狐根本不知,她也只是觉得胡悠身体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在那罗刹骨莫名发作之时,她的感应最为强烈,这才上门查看。 知道是这么回事后,胡忧更是一刻也没法等了,这罗刹鬼骨发作之际,竟然会莫名其妙散发出强烈的对妖怪的吸引力。 这等于自己好像路灯,那些妖鬼如同飞蛾一般,倘若不解决,绝对会源源不断往自己身上扑。 他娘的,这穿越穿的,简直没有一刻能得闲,现在看来,必须得尽快找到宁采臣,看看他老师能否救我! 苦逼的胡悠,根本不敢怠慢,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先是给胡翠莲留了十两银子,告诉她随便花,无须节省。 随后在胡翠莲的震惊和唠叨中,出了门去寻了个拉脚的板车,晃晃悠悠朝着金华城而去。 金华城,从远处看呈正方形,四四方方,南北纵横足有数十里。 高大的城门足有五丈,连四周围的城墙,都修建的起码有三丈之高,远远看去,城上还有着不断来回走动巡视的守卫。 城前则是由人工挖掘而成的环形护城河围绕,当真是易守难攻,好一座要塞。 通县离金华约莫也就七十里路,在马车晃晃悠悠之下,走了一上午,才算是进了城。 此时正午,艳阳高照,但城中却依然热闹,行人很多。 街道两边有酒馆、当铺、茶楼,各种作坊;更有那商铺门口摆摊做生意的商贩,不断向往来行人吆喝兜售着。 顺着城中主街看去,行人络绎不绝,有那挑担赶路的,有赶着牛车马车的,有驻足摊前讨价还价的。 有带着夫人孩子一家逛街的,更有那从酒楼门口踉跄而出的醉汉;人声鼎沸,十分热闹。 付了三十文车费,胡忧便按照宁采臣给的地址,找寻开来。 宁采臣家住金华城东南,这货算是个小康之家,有点闲钱,不然也不能整日四处瞎溜达。 他家倒不算难找,胡忧边走边打听,没想到宁采臣这个色胚书生在金华不大不小还算小有名气,有不少人都知道他家在哪。 借着众人的指点,来到家宁采臣家,却预料之外吃了个闭门羹; 从家中仆从处得知,宁采臣刚出去游玩了。 磨了那仆从半天,又塞了三十文小费,他这才说出了目的地。 原来宁采臣同另外两个读书人去西山采风了........... 第十四章 正气庄里没正气 屮!想不到扑了个空,这小子难怪总能遇鬼,根本也不是个闲着的主。 不过人不可貌相,这个色胚看起来对书画之道也有所涉猎,不然不能无故去采风。 没办法,接茬追吧;好在听那仆从所说,宁采臣也不过出发半个时辰。 应该还能追得上,随后胡忧打听了西山的方向,找寻了个驴厩,租了个膘肥体壮看起来多半是种驴的青色毛驴,便衔尾直追。 哪成想追了一阵,还未等出城,便见到前方三个背着箧笥的读书人,勾肩搭背;一边说笑,一边朝着城门行去。 嗯?这背影怎么这么像宁采臣? 胡忧赶紧双腿一夹毛驴的腹部,口中吆喝,加速追去,到了近前,高声一喊,其中一书生回过头来,好一张俊俏的脸庞,不是宁采臣是何人。 宁采臣见到胡忧,也是一脸兴奋,毕竟算是共过难,而且他正跟朋友说起这桩奇事,都道他吹牛,见到胡忧,当下高兴道: “原来是胡兄,小生正跟好友说起兰若寺奇事!” “你来的正好,快帮我证实一番,不然只道小生吹牛尔!” 胡忧翻身下了毛驴,那两个同行的读书人也回过了头来,带着问询之意看向了宁采臣疑惑道:“宁兄,这位是?” 宁采臣连忙歉意的介绍道:“瞧我这脑子,忘了介绍!” “这位就是我刚刚跟你们提起,前几天在兰若寺新认识的好友,胡忧!” 俩书生听罢之后,同胡忧互相见了礼,通报了姓名; 穿着打扮和宁采臣差不多,一袭白色儒衫样貌普通的名叫古月白,而另一个穿着锦衣,看起来有些贵气的书生,则是让胡忧若有所思,觉得非常熟悉。 正当他琢磨之际,那贵气书生开口质疑道: “我说胡兄啊,宁采臣这个家伙说的到底是真的假的?我罗子浮可是不信,世间哪有那么多妖魔鬼怪!“ 这罗子浮生生的俊俏,长着一双狭长凤眼,穿着打扮富贵逼人,腰间拴着的玉佩晶莹剔透,足足比宁采臣的大了两圈。 胡忧怔怔的望着罗子浮,忽然,他想起来了。 聊斋书中,同样有一个叫罗子浮的书生。 这个罗子浮可了不得,他身上发生的故事,可是比宁采臣来的都要玄奇。 原来那罗子浮曾经碰到过两个奇女子,一个叫做翩翩,一个叫做花城娘子。 尤其是这个翩翩,居住深山古洞,洞内有一神妙无比的小溪;便将放浪形骸染了一身花柳的罗子浮,成功治愈过。 不过书中不是说他是邠州人么?怎么出现在了金华? 略一打探,才知道这罗子浮一直住在金华城,倒是身世上差不多,同样父母双亡,靠他叔叔罗大志抚养。 不过跟书中倒是略有差别,他叔叔并非国子监官宦,而是金华城中一富商,颇有积蓄,苦于没有子嗣,一直将其视为己出。 是了,我纠结个屁啊,这世界都不是一个世界;这大安可比原本的聊斋世界大多了; 书中资料,只能参考,若是全信,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是不知道,发生在罗子浮身上的事儿,是已经发生了,还是尚未发生。 当下胡忧试探道: “罗兄,你可曾认识一位叫翩翩的貌美姑娘?以及一位叫花城娘子的?” 罗子浮原本都有些讨厌这个一上来就不停打听自己家事的家伙; 现在闻听这个话题,目光顿时一亮,看向胡忧的眼光都亲近了许多,兴奋的凑过来道: “想不到胡兄也钟爱此道!你说的这两个姑娘是哪座楼坊的?怡春院?翠红楼?长相貌美否?新来的吧?” “额,小生也不认识,未曾见过,也是听朋友说起过!”胡忧胡乱搪塞了几句,心中已经是有了分晓。 罗子浮虽未正面回答,不过言语中透露出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儿,还未发生;不过看这小子的性格,花柳病….多半早早晚晚,还是得沾染上…… 随后胡忧请求宁采臣带他去见先生,哪知宁采臣却犯了难,他那先生,远在城东,而他们目前都已经到了城西门口; 若是要去见,一来一回,一天的时间都过去了;那还采个屁风了。 况且宁采臣也说了不算;毕竟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谁拳头大,谁钱多,才是爷。 罗子浮虽然拳头不大,但是架不住人家富二代,金子多;于是他大手一挥许诺道: “胡兄何必着急,既然碰到,便是有缘,便随我们一同去西山采风;一路吟诗作对,欣赏景致,岂不美哉!” “至于你想见宁兄老师,些许小事,我替宁兄答应了;等咱们回来时再见,那也不迟!” 事已至此,胡忧也没法强行绑了宁采臣去,何况他这甚虚的身板子还不如宁采臣呢,多半打都打不过人家。 无奈之下,只能牵着毛驴,随着三人出了城。 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个道理,这个世界的书生更是大力奉行。 众人出得城去,一路行来,奔向西天,哦不对,是西山。 此时正是夏季;西山的风景确实秀美,重峦叠嶂之间,好一片桃红柳绿,鸟语花香; 西山挨着金华城,按胡忧的眼光看来,跟前世的森林公园差不多,这一路偶尔也能碰到三三两两的游人。 几人一边欣赏景致,一边吟诗作对,慢慢的熟稔起来。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很快便到了傍晚,胡忧便提议回城;哪成想除了宁采臣,其他两人都死活不同意。 那罗子浮更是提出,在这西山半山腰,有一处废弃山庄,不如几人今夜就在这西山过夜,借着月色,饮酒作画;岂不是快活! 宁采臣倒是想回去,事实上经过了上次兰若寺一事,倒让他变得疑神疑鬼起来,自打回家之后,便常常觉得身后有人一般。 不过见到两位好友都不愿回去,他也只能作罢,商量胡忧也一起留下。 屮!胡忧倒是想干脆丢下三人自己回去,但是现在他一刻也不想离开这罗子浮。 天知道是不是今晚就要上演大戏,这西山又是不是书中翩翩出现之地呢。 这一下午的深入情感交流,三人差点没让胡忧忽悠瘸了,毕竟他前世的营生,主要就是忽悠。 在他东一下,西一下,口中常常冒出几人从没听过的姿势之后,早让三人大为欣赏,尤其是罗子浮更是听的双眼冒光,将其引为知己。 随后三人紧赶慢赶,终究是在天黑之时,来到了半山腰,找到了那处庄园。 这山庄荒废已久,有些破旧,到处挂满了蛛网;残破的匾额上借着月光依稀能辨认出来三个大字:正气庄! 第十五章 相逢未必是缘分 见到这三个字,胡忧顿时一怵,书中虽然没有这段,但是电影版的有啊,只不过差了一个字,电影里是叫正气山庄。 那里面根本是个停尸的义庄;更是有一个恐怖的似妖似鬼的妖魔盘踞于此。 而且电影中那妖魔的实力可不一般,连那一叶知秋也很难搞定。 以胡忧现在的实力来说,根本不够看,毕竟他现在能拿的出手的仅仅是个破柳条。 至于脑子之中那根本不知道有何用处的石头以及燕赤霞留下的劲气,只能算是被动技能,给不给力都不好说。 好在几人进去之后,发现根本没有棺材,也没有什么巨尸怪物,仅仅是普普通通的一栋废弃山庄。 胡忧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这世界的书生在胡忧看来,各个都跟探险家一般,哪里荒芜喜欢往哪跑,真不知道这些地方哪会有怡春院乐子多。 古月白和罗子浮兴致很高,稍微清理出了一块空地;随后从箧笥里面拿出了吃喝。 随后搬了个瘸腿的桌案摆上,拿袖子拂去了灰尘。又摸出了两盏油灯点上…...... 胡忧看到这里,才发现难怪劝阻无效,敢情这俩人早就做好过夜的准备了。 那箧笥简直跟百宝箱一般,居然酒菜吃喝一应俱全还不算,连油灯都带了两盏。 入山随俗,就连罗子浮也没讲究什么公子哥气度,大家随意找了些破损的板凳,团团围在一起,借着昏黄闪烁的灯光,兴高采烈的吃喝起来。 吃喝途中,胡忧又觉得腹内疼痛,不知为何,那罗刹骨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顿时疼的他摔倒在地,大汗淋漓。 众人面面相觑,赶紧上前查探,却都犯了难,搞不清楚原因。 好在这次发作时间也不久,仅是片刻,燕赤霞留下的劲气便反应了过来,团团围住罗刹骨,将其镇压了下去。 难道是姥姥隔空遥控?要斩杀于我?还是她想感应罗刹鬼骨身在何方?准备前来收回? 线索太少,任他猜破了脑袋,也是想不出所以然来。 于是胡忧随便编造了一个隐疾发作的理由,胡乱搪塞了过去。 当下几人也就不再多问,接着吃喝起来。 喝到高兴处,罗子浮大呼小叫,来了兴致,又从箧笥里面掏摸出了笔墨纸砚,文房四宝,非要现场给众人作上一副孤山饮酒图。 该说不说,这罗子浮虽然浪荡轻浮,但是对于这丹青之道,的确是颇有造诣,不然也不能组织此次采风。 只见他下笔极快,如有神助,刷刷刷几笔便勾勒出来了一丝轮廓。 很快,圆月,西山,庄园,几人喝酒的场景,便一一显现了出来。 不过在他画中,几人却隔的稍远,不似现实之中挨得那么近。 宁采臣对于书画也颇有见解,当下疑惑道: “罗兄,你画中众人,为何隔的这么远,看起来稍有些别扭之感” 罗子浮哈哈大笑,抄起酒来干了剩下的小半碗,随后毛笔一甩,重新染墨,口中得意道: “来来来!诸君请看,如若这样画来,岂不美哉!” 众人好奇,凑了过来,但见那罗子浮刷刷几笔,几个貌美姑娘的轮廓便显在了几人身边。 随后他目光专注,精雕细琢,片刻功夫,四人身边,被他画出来四个活灵活现,容颜十分貌美的姑娘来。 随后罗子浮高高举起画作,得意的给众人展示道: “怎么样诸君,明月美酒,岂能没有美人作伴!看看我这四个美人画的如何?” 有一说一,就连胡忧都看的出来,这罗子浮的画艺,当真精湛。 明明就是简单的水墨画作,竟生生让他画出了七分神韵,尤其是那后添加上的四个美人,当真活灵活现,跃然纸上。 水平足足比画书生时候超了不止一筹,多半这小子没少偷摸自己画春宫图欣赏。 上面那四人身材样貌气质,俱都不同,就好像真的有四位活生生的美女身在画中一般。 随着庄园破损处,悠悠吹来的山风,罗子浮手中画卷也被吹的轻微上下晃动; 一时间,胡忧竟仿佛生出了幻觉,觉得那画中美女身躯扭动,活了过来一般……. 就在几人纷纷赞叹之际,忽然庄外传来一缕柔弱的女声道: “公子画作,当真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若是不弃,可否让我们姐妹,好好欣赏一番?!” 这深山老林的,哪里来的女人声音。 几人俱都一愣,顺着声音看去,竟发现不知何时,从门外施施然走进来不多不少,四位美貌的女子。 这四位女子长得,真叫一个体态婀娜,娇弱春花。 行走之间俊目流眄,樱唇含笑;举手投足间更是说不尽的妩媚喜人! 罗子浮和古月白呆愣愣看着这四位姑娘,眼睛都直了,一时之间竟忘了回话。 宁采臣和胡忧对视一眼,俩人心下都是暗自戒备,这几个姑娘出现的实在太巧了,哪有刚画完四个美女,便出现四个姑娘的。 这事恐怕必有蹊跷......... 事到临头,胡忧反倒不是很慌,眼下他虽身体虚弱,但好歹有柳条以及燕赤霞的劲气傍身,只是不知道这四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姑娘。 到底有没有罗子浮将要碰到的翩翩,和花城娘子。 想到此胡忧选择了主动试探,他本性就是如此,从来都喜欢在上面,而不喜欢被动。 当下他直接开口道:“欣赏画作自是可以,不过小生想问问,荒山野岭的,几位姑娘从何而来啊?” 这话说的就有些开门见山了,事实上以胡忧的性子,暗中观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才是他最喜欢干的。 不过没办法,眼下宁采臣和罗子浮,这两个人对他都跟老婆一般重要。 他也只好改变策略,直接逼问道。 哪成想那四名女子回答的倒也算天衣无缝,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还是方才夸赞画作的那为首女子当先开口道:“哎呀,这位公子,怎么这么凶呢!” “我们家住金华廖安街,后面三位乃是妾身妹妹,此次结伴同行,共赏这西山美景,未想一时贪玩,错过了归山的好时辰” “听说这西山半山腰有处庄子,这才前来,准备借宿一晚,明日下山;未成想刚好撞见几位公子饮酒作画,这才出声攀谈!” 罗子浮和古月白这会也回过了神来,俩人见色心喜,哪里知道深思熟虑,当下也不考虑这女子说话有没漏洞,便喜上眉梢邀请道: “哈哈,相逢即是缘分,在下罗子浮,见过诸位姑娘!” 第十六章 公子要往何处去? “姑娘们若不嫌弃,便随我们一同吃酒,若能有美人相伴,倒是我罗子浮三生有幸!” “既如此,那妾身便叨扰几位公子了!” 几位女子闻听罗子浮话语,白了一眼胡忧,便纷纷自来熟的走上前来,寻了些残破板凳,坐在了四人身边。 不多不少,四人身边一人一个,此时倒是跟罗子浮画中情景别无二致了。 胡忧下意识的挪了挪身躯,暗自戒备;右手已然悄悄伸进怀里,摸住了暗藏的柳枝。 宁采臣这色胚,开始还有三分戒备,不过跟众女子聊了片刻之后,居然也慢慢打开了话匣子,嘻嘻哈哈,聊的好不痛快。 几位女子也都纷纷通报了姓名,听起来到的确是一家人,那为首的是大姐,叫做黄金凤。 剩下三名分别换做:黄金莺,黄金鹊,黄金鹕。 聊了片刻之后,那黄金凤便娇笑着开口赞道:“罗公子的画作,的确是堪称大家!” “不过依妾身之间,欣赏此等画作,却不能按寻常之法!” “嗯?姑娘莫非有什么特殊赏画的技巧?”闻听话语,就连宁采臣都产生了兴趣,纷纷询问道。 黄金凤眼见于此,笑容满面,忽的拿起画卷慢悠悠道: “这要欣赏画吗,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进入画中……….” 随着话语,胡忧顿觉不妙,一瞬间只见到那黄金凤手中画卷,忽的旋转了起来。 紧接着画卷中央,现出了一片黑暗,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漆黑怪手,只是一捞,便将离的最近的罗子浮扯进了画卷之中。 眼前这一幕,顿时吓的几人魂不附体,古月白和宁采臣刚想起身,忽然发觉身躯被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耳边则传来娇柔的声音劝道:“公子要往何处去?” 俩人侧身看去,顿时吓的妈耶一声,惊叫出口,身旁哪里还有方才柔弱的姑娘。 那原本的美貌姑娘,早就不翼而飞,竟变成了毛茸茸的黄鼠狼头颅。 说来也怪,那些姑娘只是头部变化,身子却还如同方才一般,软玉温香。 只不过俩人这时候哪里还能有兴致占便宜,只手脚乱动,挣的青筋直冒,却怎么都无法逃脱。 黄金凤此刻也大变样,同样变成了黄鼠狼头,女人的身子;手中持着那骇人的画卷,盯着宁采臣吃吃笑道: “接下来该你了,来吧,到这幅画里来,好好欣赏欣赏!” 屮!大意了!一不留神居然被她抓走了罗子浮,胡忧哪成想这几个妖物当真一点不加掩饰,还没聊两句呢,就暴起偷袭。 而且偷袭的手段简直匪夷所思,居然能借用画卷施法,这究竟是什么妖术。 胡忧倒是没被控制住,他一直暗暗戒备,等的就是这时候,身边妖物本来想要突袭,却发觉胡忧不知不觉偷偷移动了身形,离他稍远了半步。 就是这半步之差,让她的袭击,落了空,仅仅只抓到了胡忧的左臂。 而这时候的胡忧,分外冷静,迅速抽出柳条,朝身边的怪物当头抽去。 他没有选择去攻击那个操控画卷的黄金凤,而是直接对着锁住他胳膊的黄金莺出了手。 毕竟那黄金凤看起来明显实力更高,纵使攻击她也未必成功。 而攻击锁住自己的妖物,距离却刚刚好。 现如今胡忧想的根本就不是保护罗子浮和宁采臣了,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吧。 这几个妖物的攻击手段,明显比先前的黄狐厉害的多,而且经验老道,善于配合。 恐怕若不是这妖物吃人之前似乎都有着戏精附体一般的恶趣味,或者是出于某种目的不想直接咬死他们,怕是他们早就完蛋了。 胡忧知道,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胜算,也只能先舍弃了罗子浮和宁采臣再说。 “啪!“的一声,柳条准确的击打在了黄金莺的头上,一股白烟冒出,伴随着黄金莺的惨叫,猝不及防之下她被直接击飞了丈许,稀里哗啦撞开了一堆杂物。 挣脱之后,胡忧头也不回,猛的站起,就要逃跑。 而这时候,画中鬼手已然又一次探出,堪堪要抓到宁采臣。 就在此危急关头,忽然从外面极速飘来一股黑烟,落地化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聂小倩。 这聂小倩甫一出现,立刻飞扑向黄金莺,同时厉声警告道: “吾乃兰若寺柳姥姥座下聂小倩,尔等是何妖物,快快放手!” 宁采臣怔怔看着聂小倩,思绪万千;自从分别以来,聂小倩的倩影无时无刻不在其脑海中浮现。 想不到,竟是她来救我!难道我之前一直感觉到疑神疑鬼,有人跟着的感觉,竟是小倩? 黄金凤一不留神,被聂小倩打了个措手不及,画卷脱手落在了地上,那画中鬼手也随时缩了回去。 但见那画卷一落地,居然一分为二,生生变成了两张。 胡忧定睛一看,发现其中一幅是罗子浮的画作。 而另外一幅,上面画的如同地狱一般,数十妖鬼凶神恶煞,仿若随时都有可能从画中蹦出,乃是一副修罗百鬼图。 黄金凤被打落画卷,来不及捡便怒气勃发开始和小倩斗在一起道:“什么兰若寺柳姥姥,我们姐妹路过此地,压根不认识什么姥姥!” “你这贱婢,难道是见这四个书生朱唇皓齿,模样俊美,前来抢食的么!” “姐妹们,你们还傻愣着看什么呢,速速咬死身旁的书生,前来助我!” 那黄氏姐妹闻听,除了被击飞惊疑不定盯着胡忧的黄金莺,剩下两个纷纷张开利嘴,咬向古月白,和宁采臣。 千钧一发之际,胡忧动了,不过却不是去救宁采臣和古月白,而是扑向地面的修罗百鬼图。 他有自知之明,以他的身体素质,根本做不到同时逼开两怪,救下古月白和宁采臣。 索性先拿到画卷,保住罗子浮再说,他有一种预感,画卷之内的罗子浮,断然没死。 如果被收进画卷就死了,那这黄金凤岂不是多此一举,直接咬死不是更好,如果他所料没错的话,这画卷应该是类似囚牢的法器。 就在古月白,宁采臣要被咬死之际,聂小倩目眦欲裂,拼命甩开黄金凤,飞扑来援时; 外面又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道: “尔等四个孽畜!想不到跑到这来害人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随着声音落下,众人头顶传来轰然巨响,整个棚顶都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掀飞,随后从半空中跃下一人。 第十七章 简直是我辈楷模 此人看年纪约四十上下,生的棱角分明,铁骨铮铮。 唇上蓄着两撇八字胡,身穿类似电视剧中锦衣卫的黑色制式服装,浑身都是武器,可以说算是武装到了牙齿一般,十分怪异。 仅仅是他后背露出的剑柄就足有八把,更别提手中还擎着一柄近六尺长枪;腰间还悬挂着一把连鞘长剑。 九剑一枪,恐怖如斯! “该死!姓左的,你这朝廷的狗官,为何一直苦苦相逼?!” 见到来人,黄金凤惊怒交加;其他几妖哪里还顾得上咬死古月白和宁采臣。 俩妖倒也聪明,知道死了的书生根本没价值,直接化咬为抓,死死的扣住了俩人的咽喉,作为了人质威胁道: “左校尉,你一路追了我们八百里,为何要赶尽杀绝!”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们姐妹便掐死这两个书生!” 聂小倩一看宁采臣被锁住咽喉,顿时紧张的不敢动弹,焦急劝道:“住手,不要杀他!” 胡忧这时候刚刚把画卷抓到手里,随后………. 腾的一声,罗子浮凭空从他面前蹦了出来,一脸懵逼。 原来,胡忧刚刚把画卷抓到手里,那诡异的石头顿时凭空出现,一道白光卷来,这幅修罗百鬼图顿时如同小鸡仔一般,被抓进了石头之中。 而罗子浮则是忽然被甩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石头这次倒很诡异,吸收了修罗百鬼图之后,仿佛兴奋一般,嗡嗡颤动,少顷,胡忧脑海里竟然凭空生出了一段意识。 “搞来十件法器,重赏…………” 随着这道意识的出现,那石头又凭空消失不见,任凭胡忧如何心中呐喊,也不见回应。 卧槽,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系统激活了?为什么没有像那些脑残小说一样滴滴答答系统音? 这东西也太含糊了,任务发布的太随意了吧,不仅没说明什么叫法器,同样给什么奖励也是模棱两可……. 不提一脸懵逼的罗子浮和胡忧,单说这四妖口中的左校尉; 一身卖相威风凛凛,不自觉就让胡忧想起了电影之中的左千户。 但是,除了姓名像点之外,其他没一个地方像。 电影里面左校尉持着长刀,背后背的是五把剑,而这个也太狠了,足足有九把之多,天知道他不嫌沉的慌么。 而且电影里面是千户,这里面却变成了校尉,这校尉是什么官职?对于历史小白的胡悠来说,根本搞不清楚。 他现在倒不想跑了,单单一个聂小倩,恐怕对战局没什么影响,不过这个左校尉吗,看起来可真是有点东西。 不行,我得好好谋划一番,说不定,机缘就来了。 胡悠脑子转的飞快,实际上现场还没开始打呢,左校尉见到那两个黄鼠狼妖抓住两个书生当做人质。 忽的不屑嗤笑道:“杀吧!区区人命,不过草芥,他俩死了,与我何干!又不是我杀的!” 这一番话说的听起来有理有据,说的俩妖顿时一愣,怀疑了妖生。 下意识想到,是啊,这人是我俩杀的,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就在俩妖愣神之际,左校尉出手了,只见他手往身后一摸,两道匹练白光呼啸飞出,堪堪擦着宁采臣和古月白的耳边飞过。 俩妖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顿时被剑光刺中头颅,带飞数丈,轰然撞击到墙壁之上反弹而下,咕噜噜落在地上。 随后躯体无意识的抽搐几下,顿时化为了两只脑袋残缺的黄鼠狼,一动不动,躺尸了。 卧槽,真猛,这还用追八百里?恐怕是这妖往自己脸上贴金呢吧。 多半是这几妖借着山林隐藏行踪了,不然不科学啊,就这实力看起来在左校尉面前一个照面都走不过。 场中几人看的分明,只不过心情却是不同,众书生自然是大为高兴,觉得这下好了,有救了。 那黄金凤和黄金莺却看的目眦欲裂,如丧考妣,失声痛呼道: “三妹,四妹!好你个狗头校尉,当真心狠手辣,金莺,一起上,跟他拼了!” 黄金凤一马当先,也不知道从哪弄出来一柄长剑,猛的朝着左校尉扑去。 那黄金莺空着手,没武器,只怒嘶一声,两只手化作了尖爪,猛扑了过去。 随后……她便傻眼了…………. 原来那黄金凤佯装进攻,看似凶猛,实则虚晃一剑,等她扑上来时,黄金凤早已经跳出圈外,一溜烟跑了。 独留下她面对凶神恶煞的左校尉,下一刻….她便来不及心里痛骂她那该死的姐姐了。 因为她也死了,步了两个妹妹的后尘。 赤手空拳的她甚至都没摸到左校尉的衣角,便被那左校尉抬手一枪,直接捅了个对穿,同样化作了黄鼠狼,死在当场。 好个左校尉!当真凶猛!眨眼功夫,三死一逃!看的几人一愣一愣的。 左校尉捅杀了黄金莺之后,上前踩住两具妖尸,拔下长剑,冷冷的看了聂小倩一眼,随后也不停留,只留下一句话语吩咐道: “你们几个书生,离那女鬼远点!本官感觉到今夜西山十分诡异,妖氛冲天,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待本官追上那黄鼠狼妖,回头便护尔等下山!” 屮!还有妖物,真的假的?这话说完,几人顿时不敢走了,原本还想着直接趁月色干脆连夜下山得了。 看着那几个躺尸的黄鼠狼,几人也不由得一阵恶寒,联想刚才还搂搂抱抱,现在顿觉毛骨悚然,十分后怕。 聂小倩原本见宁采臣安然无事,便准备走,不过听完左校尉话语,却顿时不想走了,她倒是没介意左校尉言语之中的鄙夷。 事实上她如果隐匿一旁,左校尉也未必能发现,不过宁采臣遇险,她却不能见死不救,于是才化形出来。 左校尉走后,她挨着宁采臣悄声细语劝说道: “宁公子,妾身确实感觉今夜西山不对劲…还是等那个左校尉回来,再做安排吧” 宁采臣此刻又见到小倩,只觉得心里有说不完的话,哪里还有工夫寻思其他的。 当下拉着小倩的手,绕开满地的杂物,推门去了另一个房间。也不知道是探讨人生去了,还是干啥去了…. 古月白和罗子浮面面相觑,望着那惨死的妖尸,不由得一阵后怕,不由自主都凑到胡忧身前,小声问道: “那忽然出现的女子是鬼?” “对啊!” “难道就是宁兄先前所说的聂小倩?” “的确如此” “………嘶!宁兄强我太多,我等不能及!” “想不到宁兄连鬼都不放过…….简直是我辈楷模……” “别说了罗兄,你忘了宁兄跟我们说过,胡兄是那小倩表哥?” “啊是,是,瞧我这破嘴,胡兄你可千万别见怪!一会还得多仰仗胡兄,跟令妹多多美言,护着我们点!” 第十八章 终究逃不过真香 胡忧见左校尉走了,便走上前,在罗子浮和古月白目瞪口呆之下。 生生徒手解刨了三只黄鼠狼妖。 顺着左校尉切割出来的伤口,胡忧废了好半天劲儿,才成功将三只黄鼠狼皮生剥了下来,好在这玩意死了之后,倒也不存在什么妖气护体搞不动之类的幺蛾子。 最后直搞的双手沾满血迹,甚至连原本干净的儒衫都迸溅的斑斑点点,场面十分血腥。 俩人呆愣愣望着,既不敢上前帮忙,也不敢劝阻,现在他俩不是傻子,哪里还不知道胡忧不是普通人。 毕竟普通书生哪有这么生猛的,瞧瞧他干的都是什么事儿,有个飞来飞去的鬼表妹,还敢徒手生撕妖物…….. 宁采臣这厮,到底介绍了什么样的朋友给我们认识……….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俩人更加瞠目结舌……… 因为胡忧接下来做的事儿,实在是太惊世骇俗,匪夷所思……. 他竟把那妖物皮毛剥下来之后,寻了几根木棍,将三只肥大的妖物串了起来。 又借着油灯的烛火,架了一堆木材,笼起了一小堆火,挑了一只最为肥大的,堂而皇之的烘烤起来。 随着胡忧手中捻动,那妖肉上面滋滋冒油,升腾着热气……. 俩人咽了口吐沫,惊疑不定的对视,心下暗道:真香啊………… 事实上胡忧现在也很郁闷,他当然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去做什么徒手解刨试验。 而是听传说来讲,妖物都是有内丹的,不过他好一顿撕扯,内脏都掏空了。 却也没发现任何类似内丹之物,本着妖物浑身是宝,不能浪费的原则。 剥皮.....架火….烤肉....便显得理所当然了…… 说不定,这三只看起来如此华丽的皮毛,卖给陈清风,又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这肉……当然也不能浪费,烤着吃也不知道能不能提升体质….. 至于妖物方才还化身女子,随众人吃喝之事,对胡忧这种利己主义者来讲,全然没有半点影响。 第一口下肚,胡忧便大喜,看来真的有用,这肉入口不仅唇齿留香,全无腥膻。 而且咽下去之后,腹部暖洋洋的,连带着整个身体都似乎轻松了许多。 这下他彻底放开了手脚,一口气吃了大半只……这才摸着被撑的滚圆的肚子,满足的呼了一口气,舒坦的半依靠在墙边休息。 看着眼巴巴瞅着的俩人,胡优开口道:“怎么样两位兄台,要不要尝尝!” 古月白和君子浮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连连摆手拒绝道:“不了,不了.......” 剩下的一半,胡优当然不是不想吃了,是因为他实在吃不下去了…这妖物身躯起码抵得上半大狗子了。 去掉皮毛内脏,也得有七八斤,这一口气吃了一半,最后都顶到嗓子眼了,他实在咽不下去了,也只能作罢。 罗子浮和古月白完整观看了一场吃播大戏,闻着诱人的香气,细细琢磨了胡优的邀请,终究没忍耐的住,走上前讪讪道: “胡兄,这...这肉好吃么?!” 胡忧翻了个白眼,靠在墙壁上舒服的换了个姿势,随意道: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事实上也就是罗子浮对他接下来的计划有用,不然他想吃,门都没有。他还想着天亮带下山拿回家吃呢。 想必这玩意这么补,全部吃完这具身体总应该没那么虚了吧…… 罗子浮和古月白面面相觑,他俩也不是傻子,这玩意既然是妖物所化,而且看胡忧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多半是挺补的……. 到最后,终究是没忍耐住大补的诱惑,拿过剩下的肉,试探着咬了下去。 一口下肚,俩人顿时眼睛一亮,感受到了好处,不过正当他俩想接着吃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瓮声瓮气的说话声道: “嗯?什么东西这么香?也让洒家尝尝!” 随着声音打外面进来个胖大的和尚。 这和尚蓬头垢面,脑袋上都不再光亮,而是生着寸许的青皮,一身宽大的僧袍破破烂烂,满是油渍。 坦胸露怀,脖子上挂着一串粗大油亮的念珠,光着一双大脚,随着走来,一阵熏人的汗臭不断散发而出。 这胖大和尚进得屋,见到罗子浮手中烤肉,登时眼睛一亮,抢步上前,一把夺过肉食,口中呵斥道: “呔!那书生,这乃是妖物之肉,恍若剧毒,寻常人等,吃不得!”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此妖罪孽深重,便让洒家来度化它吧!” 罗子浮和古月白刚吃了一口,闻听顿时慌了,喉咙发痒,咳嗽了半天,见吐不出来,赶忙伸手扣喉咙,好歹算是把刚才咽下的那口又吐了出来。 随后见那大和尚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隐隐觉得不对,随即又见到胡忧冷眼旁观,屁事儿没有,这才反应了过来。 敢情他俩被骗了啊,这分明是个酒肉和尚,借口抢肉吃,若真有毒,那胡兄吃了那么多,怎恍若无事…… 不过瞅着那和尚粗大的胳膊鼓鼓胀胀,快抵得上他俩的大腿了,罗子浮和古月白踌躇片刻,终究是没勇气抢夺回来…… 胡忧打量着突如其来的和尚,心中思绪万千,要说聊斋书中和尚之流,的确有高手。 面前这和尚是谁?长清僧?丐僧?紫花和尚?金和尚……..? 不过这形象好像都对不太上,恐怕只有丐僧有些相仿。 想了片刻,胡忧觉得,无论是谁,恐怕都不简单。 毕竟能一口道破这肉食乃是妖物,便可见非比寻常,更遑论寻常和尚哪有吃肉的。 众所周知吃肉的和尚自古都是高手…… 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鲁提辖,济公的身影……. 想到此胡忧立刻站了起来,一揖到底,恭敬道: “大师果然悲天悯人侠义心肠,倘若没有大师,恐怕小生这两个好友,就要被这妖物之肉毒死了……” 胡忧一张嘴,完全就是胡说八道,先给和尚戴了一顶高帽,就要开始忽悠。 哪成想和尚听罢之后,先是抬眼瞅了瞅胡忧,见他嘴角还有油渍,忽的一笑道: “小子,你以为洒家诓骗于你?见你一脸油渍,可见吃了不少这妖物之肉!” “现在,你马上便要毒发身亡了!” 卧槽,真的假的,胡忧还来不及分析事情真假,便觉随着和尚话语,腹中真的传来隐隐疼痛。 少顷,这疼痛竟如野火燎原一般,席卷全身,直疼的胡忧摔倒在地,满地打滚...... 第十九章 甚虚公子短命相 这一刻,他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连骨头都仿佛被利刃来回切割摩擦一般。 见到眼前一幕,罗子浮和古月白顿时一阵后怕,幸好这和尚出现的及时,不然他俩的下场,恐怕比胡忧好不了多少。 “哎!真是愚蠢!妖物之肉,也敢乱吃!” “算了,算了,出家人有好生之德,毕竟承了你人情,吃了你们的肉” 和尚一脸无奈,丢了尚未吃完的肉食,走上前一把薅住胡忧的头发,将其从地上拎了起来。 同时口中严肃道:“小子,想活命的话,按洒家的要求做!” “盘膝,打坐,眼神微闭,舌抵上腭” “同时抱元守一,意守丹田,无论身体多么疼痛,记住,千万不要晕倒” “一旦晕倒,你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此刻胡忧疼的已经脑海里一团浆糊,下意识按照和尚的指引,费力的扳好了姿势,死死抵抗那不断加剧的非人剧痛。 随后,罗子浮和古月白便见那和尚伸出蒲扇般大小的巴掌,霹雳巴拉,将胡忧好一顿揍。 是了,在他俩眼中,和尚状若疯虎,不断的连连拍击胡忧全身上下。 而胡忧身上,也肉眼可见的,随着和尚的拍打,不断升腾起阵阵白烟儿。 胡忧当然看不到这一切,此刻随着和尚的拍击,他不仅不疼,反而觉得疼痛开始减弱,甚至舒服的哼哼了起来,只觉得一股暖洋洋十分舒适的感觉不断传来。 慢慢的,他觉得越来越困,越来越困,仿佛随时都要睡过去一般。 胡忧死死咬住舌头,利用舌尖传来的痛楚来刺激精神。 他知道,倘若睡过去,恐怕真会如那和尚所说,再也醒不过来。 好在,那和尚拍打了数息之后,终于停了下来。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嘱咐道:“你小子,倒也算因祸得福” “须知这妖物血肉,内蕴大量气血,更有妖气存贮于内!” “寻常人吃下去之后,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庞大的气血冲的爆炸!” “就算体质强大,扛得住气血冲击,也会被妖气侵袭于脑,疯癫暴毙当场!” “幸好你碰到了洒家,现在洒家以真气将这股庞大气血,全部拍击进了你筋骨之内,更用佛门秘术将那夹杂其内的残余妖气化解开了!” “你小子,现在便一蹴而就,成功跨过了武道第一个门槛,易筋!” 闻听和尚话语,罗子浮和古月白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悔的肠子都青了,心说若早知道有这等机缘,他俩一开始就跟着胡忧吃多好。 这下好了,好处全让胡忧捞走了,一时间,俩人看向胡忧的眼神全是羡慕嫉妒恨。 随着和尚的话语徐徐传来,胡忧也感觉到,通体舒泰;原本浑身的疼痛,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 腹中更仿佛有一股强大的热流,不断朝着身体四周缓缓渗透,十分舒服。 睁开眼睛,他只觉得视力起码翻了一倍,原本昏暗的环境,变的更为清晰了起来。 听力也好像更加敏锐了,依稀能听到外面山林之间隐隐传来的野兽嘶鸣。 他知道,自己因祸得福,得到了天大的好处,当下,胡忧长身而起,一揖到底诚恳道: “多谢大师!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和尚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哈哈大笑道: “哈哈,洒家与你也算有缘,不然不能闻着香气就寻来了” “也罢,就彻底成全了你吧,现在洒家教你一套伏虎拳,你好好记下,勤加习练,便可以将那妖物的残余气血,彻底炼化融入骨骼,从而达到锻骨境!” 听到这里,以胡忧的心性哪还不知道这是个绝佳的机会,顿时福至心灵,屈膝下拜,口中高呼: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哪成想和尚挥袖轻轻一拂,胡忧便失算了,根本拜不下去。 随后和尚用余光上下瞥了瞥胡忧,不屑拒绝道: “你这小子,莫要拜师于我” “洒家观你脚步虚浮,中气不足,一副元阳大泄,肾虚腰酸的样子;洒家是练童子功的,我的功夫,你学不来!” ???!这和尚居然是练童子功的?当真有这种功夫?不会是诓骗于我吧? 胡忧搞不清楚状况,不过人家不答应,他也没办法,也只能暂时作罢。 这时候罗子浮和古月白面面相觑,知道来了机会,赶紧上前搭讪道: “大师,我俩也想拜师于你,学这降妖驱魔之术!” 这俩人不是傻子,反倒有些小聪明,方才那姓左的校尉说的言之凿凿,此刻西山之内随时可能有妖物害命。 若是拜师了这个大和尚,岂不是多一重保险,再怎么样,遇到危险时候也不至于被当了炮灰,总应该看在师徒情谊下,搭救一二。 哪成想,他俩的小算盘同样失算了,和尚看都不看两人,直接怼道: “你们两个毛孩子,跟他半斤八两,没甚区别,都是一副肾虚短命样,洒家的本事,你们学不了!” “额,大师,您看能否补救一二?” “是啊大师,出家人不是应该众生平等,普度世人吗?” 这俩人仍旧不想放弃,不断试图说服大和尚。 到最后搅的大和尚不胜其烦,算是让了一小步道: “罢了罢了!洒家待会演练伏虎拳,你们两个毛孩子,用心记忆,学几分算几分吧!” 大和尚说罢,捡起肉食,三两下吃干啃净,扔了骨头,油花花的手往袈裟上胡乱抹了两把,这就扎好马步,气运丹田,开始演练。 “看好了,洒家只打一遍,能记多少,各凭本事!” 这伏虎拳虽然名字粗鄙,听起来像地摊上卖的如来神掌,铁布衫一样的感觉。 但是随着和尚舞动起来,声势却极大,随着其身形闪动,拳打脚踢,一股股无形的劲风四散飘飞,尘土飞扬之间,一些稍小一些的杂物,都被吹的满地打滚。 罗子浮和古月白连忙摆好了似是而非的架势,跟着和尚似模似样的演练起来。 反观胡忧,却一动不动,也不演练,只紧紧盯着和尚的动作。 和尚一套打完,面不红气不喘,好像根本没费多大力气,他停下之后,才一脸狐疑的看着胡忧道: “小子,你怎么不练?莫不是不想学?” 第二十章 这小子眼里没朋友 胡忧也不答话,见和尚问起,这才一板一眼,动作缓慢的打起拳来。 片刻过去,一套伏虎拳完整打完,动作姿势,居然丝毫不差,只是缺了一些劲气神韵罢了。 这回看傻了眼的成了和尚,当下他啧啧赞叹,口中惋惜道: “好惊人的练武天赋!可惜啊!可惜!你年纪大了,又大量损失了元阳,不然洒家还真想收了你这个弟子!” 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胡忧的表现让罗子浮和古月白一点脾气都没有。 他俩方才就学了个似是而非,囤囵吞枣;现在细细想来,又忘了不少,基本就等于鸡孵鸭蛋,白忙活一场。 而这胡忧,居然能完全还原出来,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胡忧倒是自家人知自家事,方才他一动不动,实际上正是凭借强大的记忆力以及推导能力,将和尚的拳势生生烙印在脑海之中。 他虽然从没练过武,不过在这一刻,却凭借强大的记忆力完美的还原了和尚的拳法。 事实上原本胡忧虽然智慧超人,但也没达到这个程度。 在他想来,能学个五分也就不错了,没成想越看脑子越是灵光,越看记的越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 他的脑子,比原来清晰多了,也好用多了,莫不是被那石头砸的,开了窍? 找不到原因,多想无用,这和尚既然这么厉害,说不定能解这个罗刹鬼骨,当下胡忧又是一揖到底,先是称谢道: “多谢大师传授小生武艺,虽小生福薄,不能拜您为师,但在小生心中,您已经是我师父了!” “哈哈,你们读书人,就是穷酸,莫要搞那些繁文缛节,不要叫我师父!也不要叫我大师,洒家法号三无” 和尚看似浑然不在意,挥了挥手随意道,实际上他内心多半也是欣喜的,毕竟好人出在嘴上,花花轿子众人抬;总不能有那种,非要被鄙视才舒爽的人。 见和尚心情不错,胡忧趁热打铁问出了他最烦恼的事情道: “大师,不知您听过罗刹鬼骨没有?” “什么?罗刹鬼骨,你细细说来!”和尚闻听,脸色顿时变了,神情凝重的问道。 当下胡忧又把那套删减版的说辞,说与了和尚听,当然,跟姥姥合作要坑燕赤霞这种糟心事儿,那肯定需要删掉。 听完了胡忧讲述,和尚一脸惊异,喃喃自语道: “想不到竟有这种事儿,兰若寺么?佛门清净之地,怎会有妖鬼盘踞?!” “这兰若寺一定另有隐秘,说不得洒家随后便要亲自走上一糟,探查究竟!” 听着和尚越说越跑遍,甚至都恨不得马上出发去兰若寺了,胡忧连忙引回主题道: “大师,您能否帮小生取出这罗刹鬼骨!” 和尚一脸歉意的打量着胡忧,有些惋惜道: “罗刹鬼骨,据说乃是修罗鬼道之物,洒家也仅是听说,根本不算了解!年轻人,此事洒家无能为力,无法帮你取出这罗刹鬼骨!” 正当胡忧失望时,和尚忽的一拍大腿,胡忧还以为这和尚想到了什么解救之法呢,哪成想他随后吐出的话语,让三人无不紧张万分。 “洒家云游四方,到了这西山地界,忽见此山妖气盘绕,还道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想来,洒家一进屋感受到的强烈邪气,并不是那屋的女鬼!”而是来自于你身上的罗刹鬼骨!” “原来如此,看来那些盘绕的妖气,应该都是冲着这罗刹鬼骨来的!” 聂小倩和宁采臣原本见来了个和尚,根本没敢出去,现在偷摸听的真切,合着人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存在。 而这大和尚既然知道还装作不知道,那多半不会对她不利,想到此俩人一起来到了大厅,见过大和尚。 “大师,小倩是好鬼,从无害人之意,请大师法外开恩,不要责难于他” 宁采臣这色胚,刚才也不知道跟聂小倩在那屋交流了什么感情。 此刻眼里根本没有兄弟朋友了,看也不看胡忧三人,一开口,便是为小倩求情道。 此时和尚一反常态,似是忽然感应到了什么,目光开始变得愈加凝重,甚至呼吸都粗了几分道: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万般种种,皆是缘法!” “洒家没功夫管你这小鬼,现在冲天的妖气已经袭来,你们所有人,都站在洒家身后!” 而和尚话语刚落,外面就传来了杂七杂八,各种声音。 众人待着的正厅,棚顶都被左校尉掀飞了;此刻头顶的月光肉眼可见被一朵朵忽然飘来的黑色云烟遮盖,整个房间,光线变的越来越弱。 风,也忽然变的更大了,透过窗户,门缝,四处吹来。 更带动的正气庄内各种杂物,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滚动声,就连方才胡忧烤肉的那火堆,也在劲风的吹拂下,猛烈的摇曳了几下忽的灭了。 场中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罗子浮古月白,早已经吓的抱在了一起,缩在和尚身后,十分紧张。 忽的,从外面飞来一道黑影,撞破房屋,闯了进来。 和尚怒吼一声:“来的好!”随后猛的朝着那闯进来的黑影扑过去,抬掌便打。 “哎,哎,你这和尚,怎么乱打人!” 闯进来那道黑影,身形灵活,躲过了和尚的攻击,同时一点火光,从他身上乍现,原来是晃燃了火折子。 和尚方才也是紧张,有失分寸,等到了跟前看清了,这才发现不对。 看身形气息,这闯进来的分明是人而不是妖,于是也收了七分掌力,没有误伤。 这人看年纪约莫三十左右,一身的灰尘,头脸都是,就好像刚从窑洞里钻出来一般,只一双眼睛,倒是异常明亮。 他束着长发,没戴冠巾,身上背着褡裢,里面鼓鼓囊囊也不知道装些什么。 这人甫一进来,面色便极其紧张,见到地上胡忧之前烧烤的火堆,抢上前去,重新引燃。 这才面色慌张的看向四周道:“所有人待在我身后,不要出去,外面有众多妖鬼袭来” 随后望了望和尚询问道:“和尚,在下乃玄天宗后学叶落知,你是哪个门派的?可有降妖驱鬼之法?” 见和尚没说话,仅是点了点头。随后他又瞥了瞥胡忧等人,顿时如丧考妣,一脸无奈道: “他娘的,老子倒霉大发了,我路过此地,忽见此地妖气冲天,便前来查看” “哪成想外面里三层外三层,不仅有妖,还有鬼怪,我一路逃遁至此,想不到居然碰见了你们这么多倒霉书生,这下好了,走都走不掉了” 第二十一章 这个和尚下手极黑 嗯?这怎么还有个女鬼?那倒霉书生,你搞什么,跟一只鬼物拉拉扯扯,搞人鬼情未了么? 叶落知一回头,猛然发觉气息不对,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人群之中竟有个女鬼,当下斥责道。 宁采臣慌忙挡在聂小倩身前,不断求情。 好在这叶落知看起来忧心的紧,根本没功夫管聂小倩了,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黑黝黝的门口,异常紧张。 大和尚也同样感觉到了冲天的妖气,戒备了起来。 就连罗子浮,古月白两个什么都不懂的书生,也觉得风雨欲来,汗毛根发炸。 至于胡忧,老毛病又犯了,眼中隐隐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正所谓乱世出英雄,这莫名其妙的石头让自己搞十件法器,一会打起来,自己抽空捡点漏,多半可行。 狂风刮的更猛烈了,整个房屋都被吹的摇摇欲坠,被叶落知重新引燃的火堆,被狂风吹拂的忽闪忽闪,随时可能被刮灭。 叶落知见状,连忙吩咐众人,围作一团,利用人身遮挡风势,他知道,倘若火堆被吹灭,陷入黑暗的话,那将更为被动。 众人刚刚靠拢过来,便见头顶破洞之上,忽然涌起了大片黑雾,由那黑雾之中,猛然显化出道道尖牙利齿的鬼影,遮天蔽日,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楚数量, 只一瞬间,这群张牙舞爪的鬼类便纷纷朝着众人当头扑来。 叶落知早已做好准备,见状手往褡裢里一摸,随手一甩,便是数十道黄符扔出,随后双手掐剑指,凌空一点,口中飞快的颂唱道: “天地玄宗,道气长存!驱鬼除魔!赦令!” 随着其话音落下,那凌空漂浮的黄符,忽的爆炸燃烧了起来,化作了数十道火球,扎进了冲来的群鬼之中。 随着霹雳巴拉的燃烧爆炸声,那些袭来的鬼物,纷纷被炸的惨叫,浑身冒着白烟,有的甚至被符纸火焰凭空点燃。 任凭如何惨叫挣扎,也不能熄灭,片刻功夫,便被炼成了飞灰。 仅仅一轮攻击,群鬼的攻势便被完全化解;击溃了大半。 众人看的双眼冒光,不由得对这叶落知充满了期望,看来,这人似乎比大和尚更加靠谱。 下意识的,悄悄离叶落知更近了些。 法号三无的大和尚,此刻却没跟众人围在一起,反而是一直侧身隐在门口,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一般。 忽的,随着众鬼物的溃散,数声凄厉的狼嚎响起,众人还来不及思量,便从庄子门口处,冲进来一只体型堪比花豹的巨狼。 这巨狼刚一冲进来,便觉眼前一暗,头部剧痛!瞬间倒地死去。 好个和尚,下手极黑!他悄悄隐藏在此,暴起偷袭,只一掌,便嘭的一声,拍的巨狼头骨炸裂,脑浆横流,死的不能再死。 叶落知看的双眼冒光,赞叹道: “好和尚,竟不迂腐,鬼物交给我,妖物靠你了!” 他就怕这和尚菩萨心肠,不忍痛下杀手,此刻见到这和尚没啥慈悲之心,这才稍稍放心。 众人同样看的分明,无不惊异于三无和尚的强大武力,只是还未来得及高兴,便听见此起彼伏的各种嚎叫声音响起。 只一瞬间,整个庄园四分五裂,被随后来袭的巨狼、狐狸、野猪、黑熊等动物冲击的崩溃。 刹那间,场中的争斗便达到了白热化,这时候,众人哪里还护得住那小小的篝火,好在随着鬼物溃散,月光也洒落下来,倒不至于漆黑一片。 三无和尚状若疯虎,猛然折返,快速来到了众人身旁保护,拳打脚踢之间势大力沉,往往一击,便能打死一只野兽。 这时候当然没人觉得他是出家人,怎能如此血腥,纷纷觉得他杀的好,杀的太对了。 叶落知也是符剑齐上,不断撒出黄符,爆发出道道火焰,抵挡飞扑的鬼物。同时他剑法也极其精妙,往往一剑削去,便能解决一头野兽。 俩人一前一后,将胡忧等人团团围住,不断的全力拼杀,直杀的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只不过,俩人越打越惊,这鬼物和野兽仿佛源源不断一般,越来越多,明明杀死了一大片,但数量一点也没减少,反而有增多的趋势。 “阿弥陀佛!叶道友,事情恐怕不对!这些鬼物野兽悍不畏死,大为奇怪!” “恐怕后面,另有神秘存在指使,我等应尽快突围,不然恐怕都得死在这里!” 叶落知点头称是,他不是傻子,当然也看出来了问题,方才他撕开妖鬼包围圈,突围进这山庄时,还没有这么多鬼物妖兽呢。 现在看来,这鬼物妖兽源源不断,行动非常有纪律性,哪还不知道必有蹊跷。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俩人拼尽了全力,竟不能冲杀的出去;反而更加深陷包围…… 俩人不是机器人,这时候已然杀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忽然一个闪失,那古月白就被一只巨狼咬住大腿,扯了出去。 这倒霉书生,只来得及惨叫半声,便被淹没在了妖兽群中……… 聂小倩也急了,开始化身为厉鬼形态,拼命的护在宁采臣身边,帮忙分担压力。 而罗子浮,这个浪荡书生,见到同伴惨死,吓的如同鹌鹑一般,瑟瑟发抖,只紧紧拽着胡忧的袖子,不敢离开半步。 此刻胡忧也出手了,他手持柳条,横抽竖打,轮的密不透风,一时之间,竟也帮叶落知和三无和尚分摊了不少压力。 他这边打的畅快,浑身似乎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传来,往日那种该死的虚弱,全部消失不见。 而随着一鞭鞭落下,其威力也是大涨,往往一鞭过去,那些妖兽便被抽的惨嚎退避。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力量么,当真神奇,只是三无和尚口中的易筋境,就有如此威力,那若是达到了锻骨呢? 或者上面,应该还会有更高的境界,这个世界,真是太让人期待了。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他也感觉手臂开始酸软无力,动作也变的更慢了,就连手中的柳条,都似乎越来越沉重。 三无和尚和叶落知此刻的压力,百倍于胡忧,汗水已经彻底打湿了衣衫,湿哒哒贴在身上。 鬼物和妖兽眼见于此,攻势越发的猛烈了,悍不畏死,拼命猛扑。 场中形势,危危可及,众人随时都有可能被淹没在妖鬼之中。 就在这时,忽听一道洪亮声音当空响起。 “诸位莫怕,应天监六品昭武校尉;左中堂再此!妖孽!受死!” 第二十二章 只见剑光不见人 随着话语,只见那妖兽群中,忽的爆起大量血花,顷刻之间大量妖兽纷纷被砍削倒地。 纵跃之间,只见一人,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大枪如龙,横劈竖扫,中者无不骨断筋折,应声而飞。 更兼枪影之中,升起道道剑光,飞扑而来。片刻功夫,竟让他在妖兽群中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到了众人身前。 眼前此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左校尉。 冲到众人身边,左校尉早已沾染了一身血迹,甚至都顺着衣衫不断往下低落,他却丝毫不减悍勇道: “诸位,尔等斩杀妖物有功,请随本官,一同冲杀!” 话音落下,便一挺长枪,当先冲杀而去,只见他往身后一摸,便是一道白光飞出,立刻就有一妖兽毙命。 把手在那么一抖,那剑光竟去而复返,又砍死一头妖兽,胡忧看的清楚,分明见那剑柄之上,缠绕着细细的锁链。 这左校尉当真悍勇,背后八把长剑一一甩出,竟形成了扇形的切割场,在他手中不断轮动,如同大型切割机一般,砍杀的无数妖兽血肉横飞。 一枪!九剑!所过之处,挡者披靡!真如同常山赵子龙再世,杀了个七进七出。 屮!这也太猛了,就连叶落知和三无和尚也看傻了眼,他们同样想不到,剑!原来还能这么使! 强援来到,众人也顿时提升了士气,鼓起了残余力量,随着左校尉,拼命冲杀突围。 眼看着,众人即将成功突围出去的时候,忽然,半空中又落下了十数道身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这些人影甫一落下,便咯咯怪笑,齐齐出手,这般攻击,便不同凡俗了。 黑烟滚滚而来,批头盖脸朝着众人笼罩而下。 竟然统统都是可幻化成人形的大妖。 左校尉的剑阵斩去,如陷泥潭,被那道道黑气锁住,再也发挥不出应有效果。 叶落知扔了法剑,忽然两手掐剑指,口中极速颂念道: “天地玄宗,道气长存!金光护体,妖鬼退散!”随着他的念诵,其身上顿时闪烁出道道耀眼的金光,将众人笼罩在内。 而三无和尚,忽的盘膝而坐,口唇微动,不知念诵什么经文。 随后,自他身后,竟然浮现出一尊大佛虚影,散发出万道金光,将来袭的攻击,尽数抵挡开来。 一时之间,十多头妖物的攻击,在两人爆发守护之下;居然硬生生攻不进去。 为首的那妖,是个三十左右的妇人形态,不过其眼睛却泛着绿光。 此刻她见强攻不下,开始出言恐吓道: “我等奉西山老祖之命前来!尔等交出那书生,或许老祖可以大发慈悲,饶你们一命!不然的话,全都要死!” ???!他这一席话说完,宁采臣,罗子浮,胡忧俱都面面相觑,紧张万分,心说这说的是谁? 眼下除了死掉的古月白,还能算的上是书生的,怕是只有咱三了…….. 胡忧自然知道,恐怕这些妖鬼,全都是冲自己来的,只不过那个树妖姥姥竟这么有能耐? 不对,树妖多半没这两下子,应该这些妖物口中所说的西山老祖,才是正主。 这种情况,晓是他足智多谋,聪明绝顶,也毫无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叶落知三人了。 只希望这三人都是正人君子,别把我丢出去才好……….. 叶落知闻听,一边努力维持着护身术法,一边反唇相讥道: “人妖势不两立,人鬼终究殊途!” “我身为玄天宗后学,入世行的就是这驱魔荡妖之事,饶过我等性命!你懵谁呢!” “好和尚,加把劲,扛过这波,你我拼了老命,也要突围出去!” 这番话说的就有些色厉内茬了,实际上连胡忧都看的出来,此刻的叶落知,三无和尚,以及后来的左校尉,恐怕都有些强弩之末。 如果无意外,恐怕众人全得扔在这里…………. 就在众人死死支撑,无力突围之时,忽的再起变故,只见半空之中飞来一道匹练白光,眨眼既至。 飘飞之间,仅仅几个穿插,那数十名幻化成人形的妖物,竟然刹那间便全部被贯穿了头颅,横死当场。 一击之下,恐怖如斯…… 众妖鬼死去后,那剑光忽的飞远,这才闻听半空中传来沙哑飘忽的人声道: “西山老妖,我寻你多日,想不到你灯下黑,居然还敢藏匿在这西山之中!” “今日我燕赤霞,就要替天行道,彻底斩了你这老妖!” “你们几个抓紧突围,速速离开西山!” 居然是燕赤霞?这货怎么这么生猛了?原来不是跟姥姥打一场都要吐血的么? 现在居然一击便能扫光这十多个看起来未必比姥姥差多少的妖物? 听他话语,难道?稍一推测,胡忧立刻将事情的经过分析了个七七八八。 这燕赤霞应该先前就跟这所谓的西山老妖大战了一场,那时候应该是身受重伤,所以才会收拾个姥姥都吐血。 而那姥姥,先前应该根本不知道燕赤霞这么厉害,才有勇气跟他硬刚吧。 好吧,看来看去,这聊斋世界目前碰见最粗的大腿,还是燕赤霞。 只见剑光不见人,这分明是千里取人头,剑仙的本领啊。 三无和尚,叶落知,以及左校尉,虽也神异,此刻跟燕赤霞一比,却又大大不如了。 十数名领头的妖物被燕赤霞一扫而空,剩下这些,便无法将众人重新围困了。 左校尉大发神威,带头冲锋,叶落知紧随其后,三无和尚殿后策应,将胡忧等牢牢保护在内,数个呼吸,便彻底冲出了包围。 这一番冲杀,真杀了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忽的,远处山中爆发出了大量遮天蔽日的黑气,极速蔓延,就好像一朵巨大的蘑菇黑云冉冉升起一般。 与此同时,传来一道如同铁锹刮锅底般的怪异声音道: “燕赤霞!今日老祖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彻底留在这西山!” “哼!西山老妖,死到临头,还惩口舌之利!” 燕赤霞的声音远远传来,随后便见那巨大的蘑菇黑云之中,好似闪电一般,不断有道道剑光显露身影,极速穿插其中........ 第二十三章 我辈男儿应去之所 一时之间,整个西山都产生了微微震动,仿佛小型地震一般,可见争斗之激烈。 而那群原本追来的妖物,似是忽然得了什么命令一般,纷纷舍弃了众人,往山顶呼啸而去。 叶落知眉头大皱,担忧道:“恐怕有什么大妖出世,这冲天的妖气,当真闻所未闻” 左校尉一震手中长枪,跃跃欲试道:“两位,可愿随我冲杀回去救援,这等高手,若是埋骨于此,岂不可惜!” 三无和尚摇了摇头道:“施主,这等战斗,已经不是我等所能触及的了” “咱们去了,恐怕还会绊手绊脚,徒增变数………” 叶落知点头称是:“和尚说的没错,这等妖气,远远观之,都遍体生寒,何况与之战斗,眼下还是把这几个倒霉书生送下山吧!” 左校尉无奈,也只能放弃救援,他猛虽猛,却并不是无脑之辈,当然知道三无和尚和叶落知所言非虚。 不过他却转而升起了其他的念头,不断试图招揽俩人道: “大师,道友,我见你二位身具伏魔手段,十分勇武,不知可否愿意加入应天监,为朝廷效力?” “算了算了,好意心领了,我叶落知乃是玄天宗后学,下山为的是济世度人,可不能加入朝廷” “阿弥陀佛,施主好意心领,洒家一野和尚,散漫惯了,实在难以受那朝廷约束” 左校尉闻听拒绝,却还是不想放弃,仍是一脸惋惜接着劝说道: “二位有所不知,当今天下,妖魔横行,民不聊生,百姓苦矣!” “如今正是需要你们这等身具伏魔手段的能人异士啊!” “姓左的,你不必多说,我绝对不会加入的,至于降妖除魔么,我玄天宗,本来做的就是这个事!” “阿弥陀佛,洒家不去,施主不必多说了……” 眼看俩人如同榆木疙瘩,死活不去,根本劝说不动;左校尉也十分郁闷。 正在这时,一道弱弱的声音传来: “那个,左大人,您看我能加入不?” 左校尉定睛一看,原来是胡忧,只不过在他眼中,这不过是个读书人罢了,当下摆手拒绝道: “不行,不行,应天监凶险无比,行的是除魔之事,你一书生,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才是正途!” 忽的,左校尉眼中,那书生居然一拳朝他打来,而且出乎他的预料,居然舞的虎虎生风,劲风铺面。 这等攻击对他来说,倒也不算什么?不过他竟从胡忧的拳势之中,看出了和尚功夫的影子。 ???再一联想,发觉不对,这不是普通的书生,方才冲杀之中,他好像也出了力,使一根鞭子一般的柳条。 难道这书生是那和尚的弟子?若是如此,倒是可以通过他,引诱和尚加入。 左校尉完全想差了,感觉胡忧招式之中,有和尚的影子,下意识的认为胡忧乃是和尚的弟子。 当下他改变了念头,躲过了胡忧的拳头,严肃道: “你这书生,倒也有些悍勇,真想加入我应天监?” 胡忧这个决定,的确是深思熟虑;根据现有的蛛丝马迹来看,这个世界妖魔横生,这么靠近城市的山中,居然就有众多妖物盘踞。 若是说朝廷没有实力,恐怕国家早都被覆灭了,也许,这个世界最强大的门派,说不定是朝廷,不然如何能保百姓平安。 况且西山离金华城这么近,那什么所谓的老祖却不屠城,这本身应该就是忌惮朝廷的一种表现。 而且观这左校尉不过六品,便如此勇武,天神下凡一般,斩杀妖物如同切水果一般爽利,那如果官再大一点的呢?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自己现在身具罗刹鬼骨,这玩意,要命啊!他现在早就根据妖物的话语推导而出,恐怕这东西,不是姥姥的,而是这个西山老妖之物。 就算燕赤霞把这老妖斩杀了,恐怕这鬼骨,还是会对天下妖鬼具有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如果不想办法抱到大腿,多半自己这小命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而眼下看来,燕赤霞也太忙了,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抓不着人影,能想办法的,只能通过左校尉了。 这个朝廷,无论如何也得混进去……… 于是,他编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开始顺口瞎说了……… “好叫左大人得知,实际上小生跟妖物有不共戴天之仇!” “小生的父母,便是被那妖鬼所害,小生曾发过誓,有生之年,必和妖鬼斗争到底!” “现如今见了左大人,更觉倦鸟归林,找到了归宿!这应天监,才是我辈男儿应去之所!” “小生也想向大人一般,挥手斩妖魔,正气护百姓!” “如此这般,才不负男儿之身,大丈夫所为!” 胡忧不开口则以,这甫一开口,又是高帽,又是表心迹,一番话说的是慷慨激昂,热情洋溢;这却正是他的拿手好戏,演讲洗脑之法; 左校尉听的愣了,整天跟妖鬼打交道的他,深知妖鬼恐怖,寻常人等,避之不及。 他哪听过这般堂皇大气的说辞,这,这,这些话简直句句都说进了他的心窝里; 当下不由得肃然起敬,十分激动的拍着胡忧的肩膀道: “好!非常好!若天下百姓,皆如你般,纵使妖鬼万千,又有何惧!” “虽然你实力本领低微,但是既有此心,本官绝对会保你前程似锦!” 这一番话倒是发自内心了,现在就算没有和尚的关系,他也想收这个书生了,这书生胸中有正气啊。 这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必须吸收为我朝廷效力才是正途! 想到此左校尉当场答应下来,随后略带得意的撇了一眼和尚,心说,你看看,你这弟子觉悟多高,哪像你这当师父的。 和尚低眉顺目,权当没看见,左校尉还当他是羞愧,更加志得意满。 他却哪里知道,收了胡忧这个祸根……恐怕他以后的麻烦,将接踵而来…….. 大西山事件告一段落,左校尉等人将胡忧等一众书生送回了金华城。 至于燕赤霞和西山老妖的大战,没有人知道结果如何……… 三无和尚,和叶落知进了城后,各自离去……… 胡忧当然没放过一切变强的机会,提出了想跟叶落知学习下的想法……. 不过毫无意外的,又被怼了回来........ 第二十四章 老夫躲了三天了 理由和三无和尚的差不多,又是那个,看你体虚无力,脚步虚浮,多半元阳大损,不适合修道。 搞的胡忧十分纳闷,难道这个世界是不是处男,从脸上能看出来?这可真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学问。 左校尉虽然答应胡忧,带他加入应天监,不过却还有要事在身,不能立刻启程;随后问询了胡忧地址,约好十日后去寻他。 而聂小倩似是怕三无和尚以及叶落知对自己出手,进了城后,第一个就悄悄溜了。 罗子浮一路行来,多得胡忧照拂,当下谢个不停,彻底将胡忧引为知己,更是互换了地址。 不过经过这么惊心动魄的事,他暂时也没心思带胡忧去怡红院好好交流一下感情了,只一溜烟跑回了家……. 宁采臣则是带着胡忧回了家,至于聂小倩,有没有尾随其后,便无人得知了……. 大西山事件,至此告一段落……. 独留下埋骨西山进了野兽肚子的古月白,算是死的倒霉……….. ……………………… 第二天,天色刚亮,宁采臣就带着胡忧,先去了古月白家,说明了此事。 只不过改变了一下说法,只是说他被野兽害了,古月白家人自然是哭天抢地,悲痛欲绝。 至于会不会报官前往大西山搜寻尸骸,俩人便不知道了。 出了门来,宁采臣也十分唏嘘,他跟古月白相交多年,关系极好。想不到从此阴阳末路,再也不能相见了。 随后,俩人来到了宁采臣的先生家……… 宁采臣的老师,倒是让胡忧预料不到,他本以为是开私塾的高洁雅士,却没想到身在郊外,依山傍水,结一草庐而居。 ???这宁采臣也是小康之家,怎么先生却住在此地?想不通!索性不想! 宁采臣站在门口,轻扣房门,口中呼唤道: “先生,先生在家否?“ 敲了半天,里面却静悄悄无人回应。 宁采臣转头苦笑道:“胡兄,看来我这老师出门去了,不在家!” “怎么办?咱们是先回去?还是再此等候?” “不妨事!宁兄,咱们就再此等候吧!” 事实上胡忧现在一分钟都不想浪费,这罗刹鬼骨如鲠在喉,随时可能要了他的性命,他哪有时间去浪费。 他要抓紧利用手中资源,尽一切可能去解决这个隐患。 说不定………这宁采臣的老师,或有解决之法呢。 此时天刚上午,阳光明媚却不晒人,偶有微风拂过,倒也十分舒爽。 草庐门口有一石刻棋盘,旁边还放有棋笥,另有两块大石,上面被摩的光滑铮亮,可见经常有人在此下棋。 俩人苦等无趣,宁采臣来了兴致,拉过胡忧,对弈起来。 按说这宁采臣的确聪慧,琴棋书画俱都有所涉猎。 胡忧前生虽也会这烂柯之道,但是只能算是勉强入门,根本没花心思钻研过。 甫一交手,片刻之内,便被宁采臣杀的丢盔卸甲,不得不认输。 一连三盘,场场都不敌宁采臣,这也让胡忧生出了好胜之心,开始运用强大的逻辑推导能力,认真起来。 他这一认真,宁采臣顿感压力大增,不过还是依靠丰富的经验,多花费了些功夫,又连胜了胡忧三盘。 不过到了第七盘,顿觉胡忧棋力大涨,完全跟第一盘判若两人,这一盘俩人好一顿厮杀,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宁采臣才勉强拿下胡忧。 第八盘,宁采臣一步留神,输了。 宁采臣不服,第九盘竭尽思虑,步步为营,足足下了一个多时辰,结果最后,还是输了…….. 第十盘,宁采臣输,第十一盘,还是宁采臣输……. 从第八盘开始,宁采臣居然再也赢不了胡忧。 待到记不清被赢了多少盘之后,宁采臣终于垂头丧气的丢下旗子,颓然道: “胡兄,若不是一开始赢你数盘,我都会以为你在留手!” “你简直是个怪才,每盘棋力都大有进步,现如今,我却再也赢不了你了!” 说罢揉了揉坐的酸麻的双腿,站了起来,看了看天色。 发现晚霞映天,已经到了傍晚,俩人不知不觉居然在这郊外下了一天棋而不自知。 这一起身,才发觉腹中咕噜作响,已是饿极,宁采臣的先生依然没回来,于是俩人返回家中吃饭,打算明日再来………. 这一耽误,就是三天…….这三天俩人天天来访,那先生却天天不在。 就在胡忧都打算放弃,觉得人家说不定出了远门,短时间回不来时。 终于在第四天,俩人无聊下棋时,见到了宁采臣的老师,曲存正………. 曲存正是个小老头,看年纪约莫六十左右,耳顺之年; 不过穿着打扮却一点不似饱读诗书,文雅之士;而是一身粗布麻衣,卷着裤腿,打着草鞋,甚至那脚指头上面还沾染着点点泥巴。 肩上扛一锄头,就好像刚刚去务农而归的老农一般,毫无特殊之处。 而若非要找出一些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他那双眼睛。 很亮,仿若星辰,十分深邃。 宁采臣见到连忙丢下旗子,跑到身前,一揖到底口称老师道: “先生,学生已经来了三天了,您老去哪了?!” 曲存正点点头,没说话,目光却瞥向胡忧,一脸无奈道: “小子,你倒有恒心,老夫躲了三天,你居然还在!” “看来此是天意,不可违之;随我进来吧!” 说着话老头也不搭理宁采臣,把沾满泥巴的锄头杵在门外,率先进了屋。 宁采臣摸不着头脑,心说老师今天怎么了,平日不是对自己这个态度啊,怎么竟不搭理自己,难道是最近许久没来的缘故? 胡忧却从老者话语当中推测出来一些想法,看来宁采臣的老师,当真深不可测,他既说躲了三天,难道我等还未曾前来,他便已经提前预知? 或许,这次真能沾宁采臣的因果,彻底解决了罗刹鬼骨。 当下俩人跟着进了屋,这片草庐极为简陋,只有三间,中间的是卧房兼会客。 而左边堆满了书籍杂物,右边则是用土胚垒的火灶;给人的感觉除了清贫,还是清贫。 此刻老者席地而坐,屁股底下垫着茅草编制的蒲团,指了指屋内剩下的两个草蒲团示意道: “坐!” 第二十五章 我真想去怡春院啊 胡忧两人依言坐下之后,老者先是瞥了眼宁采臣,随后淡然道: “采臣,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你我师生一场,先生不说你什么;好自为之吧!” “先生…………”宁采臣张了张嘴,想要分辨什么,却又仿佛无从开口,最终颓然低头,垂头丧气尔。 只一句话,胡忧顿时肃然起敬,他不知道宁采臣听没听明白,但他却仿佛抓到了其语句中的核心思路,他这是让宁采臣慎独。 难道说他并未亲眼所见,便已经知道宁采臣和聂小倩勾勾搭搭? 当下,胡忧张口,正准备发问,老者却当先开了口道: “你想问什么,老夫已然知道” “不过,老夫帮不了你,你的机缘,不在老夫!” 胡忧闻听,摸不到头脑,晓是他心思缜密,也没摸清老者这番话究竟什么意思,当下询问道: “老先生,您知道我想问什么?” 老者摸了摸额下花白的短髯,顺手抄起破木桌上面的大碗,饮了一口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凉茶;略有深意的笑道: “你的来历…不可说….不可言…” 不过既然寻到老夫,那也算天意;老夫这里有本书,你没事儿的时候,可以参详参详,至于能看出来什么,看你造化了。 说着话老者从怀里摸出来一本皱巴巴的薄册,丢给胡忧道。 胡忧接过来见到,那薄册上面没有名称,更好似老者的随身笔记一般。 他当然没有那么不知礼,当着人家的面翻阅,于是揣进怀里恭敬谢道: “多谢老先生赐书,他日小生若有所得,必不敢忘!” 而老者模棱两可的话语,让胡忧实在无法推测含义。 他说我的来历?我的来历还能是哪?莫非他看出来了我是穿越而来? 想到这,胡忧不由有些紧张,不过转念一想,倘若人家想对自己不利,紧张有个屁用…… 罢了,想那么多干啥,路要一步步走,不帮就不帮吧。 毕竟人家也没什么义务帮我,如果一上来就拼尽全力帮我,那才诡异。 老者说完,便不再言语,闭上眼睛开始假寐;隐有逐客之意。 俩人也只好起身施礼告辞,出了门,宁采臣一脸羡慕道: “胡兄啊,胡兄,你真是令人羡慕!” “我跟老师学习三年,从未得过老师亲笔著作,这本著作,你看完后,定要借我参研参研!” “好吧,我看完借给你!” “不过宁兄,你这老师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一人独居在此?” “哎呀,此事说来话长,是这么回事儿………”宁采臣闻听,来了兴致,也不隐瞒,兴高采烈的给胡忧说起来这里面的典故。 按宁采臣的说法,他与这老者相识,完全是一个巧合。 他记得那是三年前,在这里碰见的老者,攀谈之下,惊为天人。 于是他苦苦哀求,想跟着学习,老者一开始不答应,后来架不住他总来缠磨。 就偶尔给宁采臣讲一些经义,按宁采臣所说,这叫曲存正的老者,简直是非人的存在。 绝对当得起经世之才,学究天人,才华横溢,学富五车的评价。 在他记忆中,他所问过的所有问题,就没有老者答不上来的…… 至于老者的来历,好吧,他也不知道,老者从未说过这方面的事儿。 每当他问起,老者也总是避而不答,他还真就不知道老者具体来历…….. …………………….. 事情告一段落,胡忧先是去了罗子浮家,跟这厮深入交流了一下感情,为以后铺路。 罗子浮当然十分乐意与之相交,毕竟他也知道,这胡忧很快就要入朝为官了,在两人内心各自都有小九九的情况下,哪能不其乐融融。 随后胡忧又特意交代了,如果一旦认识了翩翩,或者叫花城娘子的。 一定要写信,或者亲自去左校尉所说的河东郡寻他,至于这么做的好处,胡忧顺口瞎说,答应了送罗子浮一根柳树条。 罗子浮当然不是瞎子,他可是亲眼目睹过那柳树条的威力,当真是好宝贝。 于是满口答应,随后老毛病又犯了,非要拉着胡忧去怡春院逛逛,说是要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说实话,胡忧还真不是什么老古董,让罗子浮说的十分心动,真的想去怡春院瞧瞧风光了。 他就差那么一点,就没把持住,跟罗子浮去了。 不过想想原书中罗子浮生了花柳病,满身长疮那个惨状,他顿时索然无味,再也不想去了。 更何况,他现在哪有这个闲情逸致,现在抓紧打磨三无和尚传授给他的伏虎拳,争取彻底吸收妖物血肉的药力才是王道。 只是可惜了,那天匆匆逃走,却是没来得及再拖走两具妖物尸体……. 就是不知道,如果再吃的话,会不会还会和上次一样,差点被撑死。 兴许,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就可以随意吃喝了,毕竟那三无和尚不也吃了……. ………………………… 摆脱了罗子浮,又去驴厩铺子赔了钱,没办法,他上山租的那个毛驴,早就死在了妖物口中。 他倒是想不赔了,不过不行…. 这驴厩铺子经营有道,押金比买头驴子都贵,赔了反而更合适。处理完了这事儿,取回了剩下的压钱,这才雇了个扳车,返回了通县家中………. 这一出去,又是好几天不见人影,胡翠莲唠唠叨叨,不断劝说什么年纪大了,以前是穷,没有姑娘愿意嫁,现在应该趁早托媒人说个媒,娶妻生子,才是正途。 胡忧只好胡乱搪塞了过去,这个世界这么精彩,哪有功夫娶妻生子,那岂不是入宝山空手而归,虚度光阴,浪费老天给的第二次生命么。 随后的日子,胡忧每天白日练练武,溜溜老犬;闲时,去隔壁黄狐家串个门,深入交流了一下感情,倒也充实。 而随着他每日演练伏虎拳,也越发感觉身体强健,力量大增。 只是不知道,要练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突破所谓的易筋境,进入锻骨境......... 第二十六章 自家的狗果然仗义 不日左校尉就要前来寻他,说实话,穿越之后,原本身体的情感寄托,也同样跟现在的胡忧合二为一。 对这老仆胡翠莲,他还真的放心不下,于是在他刻意的交流下,黄狐满口答应,他走后,一定会帮衬一二。 这一日,终于到了十日之约,一早起来,胡忧就挑挑拣拣,跟胡翠莲把事情经过说了一番,一开始胡翠莲根本不信; 后来见胡忧说的信誓旦旦,又是起誓,又是发愿,这才信了。 听说胡忧居然要入朝廷为官,把个胡翠莲高兴的啊,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只一个劲的喃喃道: “真是祖上积德啊,老爷,夫人,你们在天之灵看到了吗,忧儿,他终于有出息了” 整整一个上午,胡忧望眼欲穿,搬了把椅子,就坐在大门口等着左校尉。 不过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甚至胡忧都怀疑左校尉是不是忘了,或者被什么事儿耽搁了的时候。 过了午时,左校尉的身影,才出现在了巷口。 这次的左校尉,就没有当日那般威风了,风尘仆仆,一身的灰尘,仿佛赶了很久的路,满身疲态。 把左校尉迎进来,胡翠莲也彻底相信了胡忧的话语,忙前忙后,就要张罗饭菜。 左校尉则拒绝了,一口气喝干了一壶茶水,这才一抹嘴巴,站了起来道: “胡忧,你抓紧收拾东西,本官现在去一趟县衙,半个时辰后,我来接你!” 说着话又急匆匆走了,这边的胡翠莲则开始忙活起来,给胡忧收拾着细软。 一时之间,胡忧反到闲了起来,摸摸这,看看那,响起了倒霉鬼胡忧的父母,就要离开家门,胡忧竟也升起了一丝惆怅。 忽的,院中老犬汪汪叫了起来,胡忧寻了些吃食,蹲在老犬身边,一边摸着它的头,一边喂给它。 “老伙计,我要出远门喽,家里就要拜托你多多照顾喽,等少爷回来,多给你买点肉吃!” 面前的老犬老虽老矣,牙齿却很好,一颗也没掉,仅是额头上生着一撮白毛。 望着吃的很香的老犬,胡忧思绪飘飞,恍惚间觉得好像还生活在前世一般.........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儿,却差点没给胡忧惊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见那老犬吃完了食物,舔了舔嘴巴,竟然张口吐出了人言道: “放心吧,交给我!你自去便是!” “???!这,这,大黄,难道你是妖怪?” 按说胡忧这段时间的经历不可谓不丰富,不过还是被惊吓到了。 这个世界有很多妖物不奇怪,不过陪伴自己从小到大的老犬居然也是妖物,这就十分惊悚了。 老犬眼中闪烁着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人性光芒,严肃说道: “小忧,你紧张个什么劲儿,我从小看你长大的,你屁股有几根毛我都知道!” “原本我是不打算让你发现的,只想着暗中护佑你一家,也就罢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原本你那天一身邪气回来,我便想与你交流的” “不过却被隔壁那黄狐崽子搅扰了,这次我远远窥见朝廷命官前来,知你要入朝为官,有些事,便不能不与你分说了!” “你身上有罗刹鬼骨的气息,这种味道,我很熟悉,不过你放心,你一家与我有恩,我不会害你!” “啊?这事儿从何说起!”事到如今,胡忧除了一开始被吓了一跳之外,却也很快镇定了下来。 是了,就像老犬所说,如果真的想对自己不利,那自己估计长不了这么大了,小时候不就被吃干抹净了。 一人一犬交流了之后,胡忧这才知道了老犬的来历。 原来胡忧的爷爷,曾经机缘巧合,救过老犬,老犬当时便发下大愿,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护佑胡家祖孙三代平安。 后来养好了伤,便暗中保护胡忧爷爷辈;使他一生无灾无祸; 等到了胡忧父辈这代,他干脆直接伪装成普通老犬,住在了胡忧家中。 不过胡忧父母,一个是远在他乡,犯了朝廷的罪过,老犬力所不及。 而他母亲,悲伤成疾,乃是心病,它还是不能挽救。 可以说老犬每每想到这里,便十分自责,现如今只剩下胡忧一颗独苗了,它不得不现身出来。 听完了老犬的解说,胡忧这才恍然大悟,心说难怪那天黄狐前来寻我,老犬叫的那么大声,想必那天即使自己不敌黄狐,老犬一定会挺身去救。 这个世界,妖物都是这么有情有义的么?黄狐也是,老犬还是如此……. 妖物若是全都如此性情,那又跟人有什么区别呢? 等我到了应天监,若是再碰到这等有情有义的妖怪,又该如何解决… 一时之间,胡忧竟想的出了神………. 忽然,他被老犬接下来的话语,唤回了飘飞的思绪。 “小忧,你身上的罗刹骨,我也不能解,不过我要教你一门妖族功法,你多多习练;或可解你这罗刹骨之厄!” “当真?不过妖物修行之法,人族可以修行么?”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世间种种修行之法,无非是各种气的运用罢了!” “妖族功法,很多同样是借鉴人族,没什么不能学的………” “只是,可能会有一些怪异………..” 听到这,胡忧自动忽略了其他,这可以说自打他被姥姥中下罗刹骨之后,听到的最高兴的事儿。 虽然老犬说了,只是有可能解罗刹骨之厄,但是总有希望不是。 剩下他所见的最厉害的人物,燕赤霞,以及神秘的宁采臣师父曲存正,都不能解。 到底是交情浅薄,还是不如自家狗子仗义……….. 于是一个教,一个传,很快胡忧便学会了这名为:“天狗食月”的妖物功法。 这个功法倒也不难,大抵含义就是夜晚去感知这个月华,吸收太阴之气,从而练养身体。 据老犬所说,练到最高境界,可以变身成舔狗,哦不对,是天狗。 好吧,估计它能变,我是不能变了,毕竟我也不是狗身啊。 学完了功法,老犬便不再言语,又恢复成了正常狗该有的样子……. 第二十七章 应天秘法纸马化形 而这时候,左校尉也如约而至,俩人随后辞别了胡翠莲,这就准备前往胡忧从来没去过的河东郡。 出了家门,胡忧才知道朝廷的本事,只见左校尉从怀里摸出了两张黄表纸。 这黄表纸叠成了马的形状,倒是十分精巧,活灵活现。 而随着左校尉咬破中指,涂在其中一个纸马之上,扔在半空,口中颂念道: “天威浩荡,皇威无极,应天秘法,纸马化形! 腾的一声,半空中还在飘落的纸马忽然爆起一团白色烟雾,再一看,原地竟然出现了一只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 这马匹落地,摇头甩尾,昂首嘶鸣,完全跟活马一模一样。 这,,胡忧看的呆住了,心说这当真是仙家手段,难怪朝廷可以庇佑百姓,跟妖魔抗衡,看来,加入应天监,实在是太正确了。 随后左校尉又递给胡忧一张纸马,告诉他咬破中指,以鲜血涂抹,随后又让他照葫芦画瓢,将咒语颂念而出。 胡忧一顿操作,同样原地变出来一只跟先前差不多的活马。 随后,俩人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赶路途中,胡忧抽空问了左校尉,才知道这纸马的原理。 这东西是出自于朝廷的天工院,乃是将死马的灵魂,通过秘法,注入到符箓之中,再通过秘法,叠成马匹形态。 用的时候,便可以通过精血咒语催发,化为活马; 胡忧听罢,也不由的啧啧赞叹,对接下来即将加入的应天监更加憧憬起来…… 这一跑,便足足跑了一千多里;晓是这纸马不知疲倦,也足足跑了一晚上还多,第二天清晨,才到达了目的地,“河东郡” 这河东郡,远远看去,如同一个黑点般看不真切。 等到了近前,胡忧才不由得感叹道,真是巧夺天工之作;前世的古代,万万不能媲美。 这河东郡占地极广,纵横百里有余,单单是四周的城墙,粗略看去,便足有十丈左右;通体都是闪烁着微光的青砖打造,看起来十分坚固。 在城强上面,更有着一座座哨眼,上面架着大型弓弩,而城墙之上,则不时走过一队队巡视的官兵。 城墙外围,则是人工挖掘的环形护城河,粗大的铁索,架着宽大的吊桥;铺设在人来人往的城门口。 在清晨阳光的映照下,不断有熙熙攘攘的人群,骑着马,赶着车,运送着货物进进出出,当真是好一座热闹无比的郡城。 进了城后,更加不同凡俗,宽广的主街两旁林立着各种商铺。 有那当铺、酒楼、茶馆、裁缝铺子、甚至杏红楼;等等商铺。 而在商铺门口,则有一些零散的杂货摊子,摊前的小贩,正卖力的吆喝着。 虽是清晨,行人却已络绎不绝,男女老少,商贾小厮;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晓是胡忧,两世为人,见识不浅,一时之间也不禁看的痴了,仿佛回到了大唐盛世一般。 应天监的身份,进了城后,可见一斑,沿途百姓商贾,见了左校尉的打扮,无不纷纷让开道路,躬身一旁。 半晌,俩人来到了一处占地极广的高大建筑;这建筑如同县衙一般,却比寻常县衙要高大的多,足有三丈三层。 门口立的也不是石狮子,而是胡忧不认识的一种猛兽形态。 匾额上书写有五个大字,应天监察院;右下方还有六个稍小一些的小字,河东郡荡妖部! 看到这里,胡忧立刻推测出来,左校尉所属的应该仅仅是荡妖部,而这应天监察院,看起来或许还有其他部门。 进入其内,往来人群,无不对左校尉无比客气,口称大人。 甚至这里的主事,看到左校尉同样口称大人,他这才知道,六品,应该是挺大个官了。 在左校尉的指挥之下,河东郡的主事曹云自然是不敢反驳,依言吩咐下去,各种考核全部免除,时间不大,便为胡忧办完了入职手续。 领了服装武器,身份腰牌,胡忧便正式,光荣的成为了一名最底层的九品校尉。 虽然左校尉带他入职,不过他为人却刚正不阿,只是免除了入职考核。 剩下的便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按照胡忧现在的易筋境修为,的确只能从最底层的九品仁勇校尉做起。 不过到底是加入了朝廷,有了正式的编制,即便是九品校尉,待遇也十分优厚。 光是每个月的月俸,便足有三十两银子;更别提一些杂七杂八的补贴。 事实上以这个世界的购买力来说,寻常工匠一天多半也就八十到二百文前左右。 一个月的收入大概也就在二两银子到五两银子左右最多了。 而最普通的九品芝麻官仁勇校尉,便可以拿到三十两,不可谓不丰厚。 不过应天监荡妖部干的都是脑袋栓在腰带上的事儿,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被委派到各地进行降妖驱魔之事。 虽然是散官,没有实质的职务,寻常也不用点卯,按时上班,但是毕竟危险系数极高。 尤其是仁勇校尉,大多实力不高,往往任务下来,很容易变成炮灰,死亡率极高。 所以在应天监也有一句老话,称仁勇校尉为倒霉校尉。 入职之后,便有专门负责的教头,来开始对胡忧进行基础训练。 事实上应天监往往都是每隔两年扩招一次,像胡忧这种加塞走后门进来的,实属不多。 于是,往年教头的一对多训练,便成了专门针对胡忧一人。 河东郡荡妖部的教头有三人,其中一个叫做崔焕章,并不是胡忧想象中五六十岁,相反只有四十出头,但是经验却很丰富。 他本是从七品的翎麾校尉;如果不是因为前些年出任务,被妖物伤了跟腱大筋,落下了瘸腿的残疾,恐怕前途不可限量。 这人一本正经,对待训练严苛无比,私下里也被一些新来的仁勇校尉,偷偷起了个绰号,叫做催命鬼。 不过严苛也有严苛的好处,崔焕章带出来的校尉,在整个河东郡,乃至相邻郡城,死亡率都是最低的。 俩人见面的第一句话,崔焕章就给了胡忧一个下马威。 “我不管你是谁塞进来走后门的,不想死,就要完成我布下的任务;接下来的一个月训练,如果你扛不住,那就趁早滚回老家读书去吧!” 第二十八章 羞耻的舔狗食月 于是,接下来的胡忧,就开始接受来自荡妖部的正统训练了。 原本他以为这种训练能难到哪去,凭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是手拿把掐,轻松应付。 没成想,这崔焕章的确严苛,根据制度,九品仁勇校尉也是有资格学习朝廷武技的。 不过因为级别不够,只能学习最基础的黑虎拳,这黑虎拳虽然在崔焕章手里耍的虎虎生风,看起来威力十足。 不过跟三无和尚传授的伏虎拳相比,就大为粗糙了,无论是拳法之中的变化,还是杀伤力,都大大不如。 胡忧只能硬着头皮练,这黑虎拳虽然粗糙,但是也有好处,那就是基础之中的基础,一板一眼,练的久了,竟触类旁通,让他对伏虎拳的理解也加深了很多。 除了拳法,还有兵器,应天监不限兵器,十八般兵器,任选。 以胡忧的智慧,当然不是胡乱选,而是直接选了长枪,管崔焕章擅长不擅长呢,反正左校尉看样子是擅长的。 何况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的道理,胡优可是深以为然,古代交战,基本有名的大将那可都是用长兵器的。 没想到他挑完兵器,那崔焕章也拎过一杆大枪,手腕一抖一颤之间,十分随意的抖出来三朵枪花,居然对枪术也颇有研究。 这门枪法也是基础中的基础,名为:“梅花枪”按崔焕章的说法,大凡武技,最重基础,往往越简单的东西,才是最为重要的。 接下来每天;从清晨起床,便开始训练,先是练拳,接着练枪,练完之后开始体能训练。 每天要围着荡妖部的练兵场,跑一百圈,再然后则是负重训练,力量训练等等。 晚上也不能闲着,需要记下来荡妖部中的百妖夜行图,应天监多年跟妖物打交道,早已经摸索出了很多经验,编撰成册,以供校尉们研究。 晓是胡忧吃了妖物的血肉,体能强大,也被操练的筋疲力尽,叫苦不迭。 至于那家中老犬所传的天狗食月法,胡忧也趁着夜深人静,没少偷偷习练。 没办法,这功夫白天没法练,这姿势实在怪异,实在不异让其他人发现。 只因需要两手拄地,半蹲半坐,如同狗子一般,仰头挺胸,鼻吸太阴之华,口吐浑浊废气。 需要将那太阴之华,用意念将之牵引拉扯下来,从而淬炼身体。 练是没少练,但是……奇怪的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即便他整夜练习,也从来都感应不到什么所谓的太阴之气。 没办法,他也只能自我安慰多半是时日尚浅,还需仔细打磨。 胡忧这种拼命三郎的训练劲头,倒也让崔焕章出乎意料,原本他以为这胡忧一副羸弱书生的模样,根本坚持不下来呢。 哪成想这一练,就是足足一个月,胡忧不仅坚持下来了,还超长发挥,超额完成了训练。 最后令崔焕章也不由得刮目相看,在他带过的校尉之中,这看起来羸弱的书生也起码能排的上前三了。 这一个月来,胡忧进步飞速,长久的体能训练下,让他整个人的形象气质都大有变化。 原来一副白净,消瘦的身躯,现在全部练成了古铜色的肌肉。 行走之间,再也不似原来一般弱不禁风,而是变得龙行虎步,顾盼之间,悍勇之气似扑面而来。 若是他现在出现在宁采臣,罗子浮面前,恐怕他俩都未必能认的出来,现在的他虽然还有大半书生气质,但很明显已经算是个健壮书生了,再不复先前甚虚的样子。 在胡忧强大的逻辑推导能力之下,也逐渐将黑虎拳和伏虎拳融会贯通,练的似模似样,现在若是三无和尚到来,想必都会大吃一惊。 而这伏虎拳的强大之处,胡忧也越来越身有体会,练来练去,竟有意犹未尽之感,只感觉这套伏虎拳是残缺的,应该有更高明的变化才是。 大西山所吞噬的妖物血肉,也终于彻底炼化融入进他的骨骼之中,成功达到了武道之中的锻骨境。 进入了锻骨境之后他整个人的感官又翻了一倍,若说遇上之前的胡忧,现在他完全有信心说一句,“一起上吧,我要打十个!” 想必现在再碰上之前的那些攻击,应该倒不至于反应跟不上,躲避不开了。 按说进入锻骨境,按应天监的规矩,胡忧已经达到了从八品御武校尉的级别。 不过他却没办法一蹴而就,直接升官,在应天监,实力达到还不行,还需要勋功达到,才可以晋级升官。 想从九品仁勇校尉升官到从八品御武校尉,需要独立斩杀妖兽三头,才可以晋升; 而正八品的宣节校尉,便翻了个倍,需要斩杀妖兽六头。 说是妖兽,其实也就跟妖沾边,现在胡忧进入了荡妖部,对妖也算有些了解了。 这种妖兽,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粗通灵智,比妖兽之中最低级的开悟境强不了多少,只是生的比寻常野兽大一些罢了,还远远没达到幻化人形的实力。 妖物之中,同样也有等级,不过胡忧级别不够,只能获知一鳞半爪。 在开悟境之上,还有淬体,妖灵,腾云。 现在细细想来,大西山那天围攻众人的妖兽,应该便是淬体境差不多。 而能幻化成人形的黄金凤等妖,则应该达到了妖灵,才能幻化成人形。 后来从天而降可以悬空而立的人形妖物,想来便应该是腾云境,已经可以架妖风飞行。 这么一对比,胡忧才越发觉得,燕赤霞这人,当真是深不可测。 他竟然可以视腾云境的妖物为刍狗一般,砍瓜切菜瞬间便扫荡一空。 只是,这么粗的大腿,目前看来是抱不住了,天知道燕赤霞跑哪去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出乎胡忧预料的是,那罗刹骨反而异常安静,一次也没发作过。 而左校尉自打来了之后,许是受了伤,还是其他什么缘故,一直没走,就住在荡妖部之中。 闲来无事,胡忧也经常去跟其进行深入交流,想着哄骗点高级武术出来。 哪成想左校尉这人跟个榆木疙瘩一样,认死理,每每都是一句,你级别不够,给怼回来。 这一日,胡忧终于接到了荡妖部委派的任务;说是长山李知县的侄子李贸奇,忽然在家中失踪。 原本这李贸奇生性懒散,不爱出门,按现在的话来讲,就是一个不爱动弹的死肥宅。 这人一直呆在家中,却忽然便寻不见,无论家人仆人怎么寻找,都找不到踪迹....... 第二十九章 帮帮贫苦百姓吧 这个世界妖鬼众多,发生这种事儿,俱都怀疑妖鬼所为。 这才将消息报到了河东郡荡妖部,恳求荡妖部派下人手,查明此事,将李贸奇找回来。 而一般像这种没什么大动静的事件,自然是请不到官职高的校尉出手,于是,这个任务就落到了胡忧的头上。 事实上胡忧早已经迫不及待,那脑海中莫名其妙的石头说要搞十件法器,现在还一件没有呢,原来消失的两件……谁知道算不算数。 罗刹鬼骨这段时间也莫名其妙的没有异动,正好趁这段松懈时间,出去浪一圈,碰碰运气。 于是他接了任务,先是跟左校尉辞了行,随后又跟崔焕章道了别。 崔焕章虽不苟言笑,但是胡忧,这段时间的表现,他也颇为赞赏。 当下破天荒的嘱咐了一番,说是万事都要小心,事不可为,大不了就逃。 出得荡妖部,胡忧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天下之大,仿佛都可去得。 掏出了左校尉也不知有意无意,没收回去的纸马,咬破中指涂抹其上,念诵咒语;骑上大马,一路绝尘而去……… 长山县,位于长山脚下,依山而建;跟胡忧家乡通县差不多大小。 距离河东郡也不远,也就三百多里的路程,以纸马的脚程,不到两个时辰,胡忧便来到了长山县。 这时候他也终于体会到了应天监身份的好处,那知县见胡忧装束,都不用亮腰牌表明身份,便极其热络的将其邀请进去,奉若上宾。 长山知县唤做李大山,圆圆胖胖,留着两撇胡须,看起来像个土财主一般。 不过他名字土气,为人却很圆滑,不仅十分恭敬,还偷摸塞给了胡忧二十两银子好处。 这也让胡忧根本不想回应天监了,看来还是外面油水足啊,随随便便出个任务,还没等办事儿呢,就先得了二十两好处费。 也难怪应天监死亡率这么高,还是有不少武林中人,江湖豪客,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 随后他先是在李大山执意如此之下,大吃了一顿,才由李大山召集了两名衙役领着,前往了李茂奇家。 至于李大山,虽然也担心他本家侄子,不过他还是不敢来,这老小子,还没舒坦够,按他的话讲,这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李茂奇的家人早就提前得到了消息,知道有应天监的官员,要前来查案。 早就提前等在了门口,望见胡忧等人身影,欣喜若狂,连忙将之引进了大宅。 进来之后,胡忧才发现,果然是朝廷有人好做官,这李茂奇家里占地颇大,比他那便宜老爹留下的宅子,足足要大上两三倍, 而且看那满地贴的都是青砖,想来十分富足,应该是没少得李大山的照拂。 既如此,那待会可要好好卡上点油水,现在说白了,他还是很穷。 一共才从陈清风那里搞了二十两,去掉抓药的,赔驴子的,以及给家里留下的,身上便只有三两碎银。 至于荡妖部的月俸,他属于训练期,一毛没有,想要得到,还得月底。 对于胡忧前世这种大手大脚惯了的主,下意识的就琢磨起了如何捞钱。 于是…胡忧开始装模作样起来,站在李茂奇失踪的那栋房间前,啧啧赞叹,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好像便秘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这位胡大人驻足不前,却也都不敢胡乱问询。 最后还是李大山派来的两个衙役有眼色,到底是啥主子啥手下,他俩对视一眼,眼珠一转,觉得揣摩到了胡忧的心思,当下发声道: “胡大人,可是此事棘手?” “是啊,胡大人您为何驻足不前,可是有什么顾虑?” 胡忧心中一喜,暗赞这两个家伙,够机灵,于是顺水推舟沉吟道: “不错!本官见此地妖气冲天,恐怕屋内有大妖盘踞,此事,十分难办,倘若被这大妖跑出来,整个李家上上下下,都将血流成河” 李家的家主,也是个胖子,叫做李小山,看上去比李大山略小几岁,穿着一身锦衣华服,正亦步亦趋的跟在胡忧身后。 两个衙役的话语,当然也落在了他的耳中,这老员外一听,顿时吓的大惊失色,两股颤颤,急忙抢上前,央求道: “胡大人!您可要救救我们李家啊!我们李家上上下下几十号人口,这要被妖物肆虐,岂不是都要喂了妖怪” 事到如今,他也不是傻子,早已经猜到李茂奇怕是早就遭了毒手,自己也不报太大希望了。 不过事儿不能不处理啊,自从李茂奇失踪之后,他们早就将那处房屋彻底用木头钉死,一家人往往走到这,都不敢靠近。 这要真如那胡大人所说,有大妖盘踞,一旦杀将出来,自己这一家上下,岂不是没了活路。 胡忧看了看李小山,表情十分为难道: “这,,这的确有些难办,这个大妖,本官也没有把握!” 李小山经商多年,自然也是个人精,见胡忧没有一口回绝,顿时明白有戏,当下咬了咬牙,回身命令道: “贸才,还不速速取来二十两黄金,拿来与胡大人接风洗尘!” 他口中的贸才,正是他次子,这小子原本也跟在李小山身后,十分好奇。闻听父亲吩咐,连忙领命而去。 “哎呀,本官不是这个意思,你这庶民,难道是要贿赂本官么?”胡忧心中大喜,心说果然好赚,不过脸上却没表露出来,只是微笑着看着李小山道。 李小山察言观色之下,发觉胡忧并未真的生气,当下顺水推舟编出来了一个令胡忧都不禁想捧腹大笑的理由道: “胡大人不必客气,小民三代经商,倒是有些积蓄,这些金银废物,自然不能污了李大人法眼” “这个钱,是想拜托胡大人,送与穷苦人家,做些善事之用!还望胡大人千万收下,帮帮贫苦百姓吧!” 嗨,您瞅瞅,到底是做生意的哈。 这话说的,好像胡忧不收都成了坏人,这送礼能送到这个境界,这个李小山,就算没有李大山照拂,也算是个商贾天才了。 第三十章 我真使出了浑身解数 这时候李贸才也拎了个鼓鼓囊囊的小布包,返了回来,李小山接过,双手恭敬奉上,于是胡忧在两个衙役羡慕的目光中,一脸为难的揣进了怀里。 随后,屏退众人,告诉他们远远离开,去门外候着,都不要前来打扰,自己除妖之时,有大凶险,如果他们在一旁,恐怕还要分心照应。 众人闻听连忙慌慌张张的出了门去。 胡忧这才开始仔细的打量眼前的屋子,在他眼里,自然是狗屁妖气都看不出来。 他不似宁采臣,有什么劳子春秋望气术,事实上宁采臣老师,曲存正给他的那本薄册,他看是看了。 不过基本没看明白,也没练出个所以然来。 那册子上面所讲,什么天地者,万物之父母也,玄妙者,万气之父母也;什么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 实在艰涩难懂,晓是胡忧多智近妖,两世为人,也没琢磨出什么门道来。 这帮子读书人,就是矫情,直接说不好,非要打什么箴言,搞什么机锋,逛青楼时候怎么不这样搞呢。 直接教自己如同宁采臣那般,学那个春秋望气术多好,看来,得出空来,还得琢磨如何从宁采臣那里搞到这望气术。 仔细打量了半天,一无所得,面前这宅子跟普通宅子没啥区别,胡忧三两下拆了钉死在门框上的木板,推门进了屋内。 四下打量,只觉这屋内平平无奇,实在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若不是这帮人说的言之凿凿,他还真是不敢相信一个大活人能凭空从这里消失。 随后他又东翻翻,西找找,好一通鼓捣,也没发现任何端倪。 到最后,胡忧索性直接拳打脚踢;乒乒乓乓砸了起来,霹雳巴拉的声音传出门外,门外的人无不噤若寒蝉,不断退后,不敢靠近。 又过了片刻,闻听里面再无动静,李小山才战战兢兢挪到门口,朝里面呼喊道: “胡大人,胡大人!小人闻听里面打斗激烈,可是那妖物已经被除掉了?” “你们进来说罢!” 闻听胡忧搭话,李小山紧张的招呼众人,一同进了宅院。 再一看那大敞四开的房间,里面一片狼藉,面前的胡忧,也是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可见打斗之激烈,当下李小山更加忐忑,状着胆子问道: “胡大人,事情还顺利否?可将那妖物斩杀于此?” 胡忧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道:“幸不辱命,这个妖物果然厉害,本官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将他重伤逃走!” 实际上他这番作态,还真不是装的,毕竟打砸家具,也是挺累人的…. 李小山闻听先是大喜,随后又忧心忡忡道:“胡大人,妖物既已逃走,那犬子?…….” “哎,本官也未见到令郎,恐怕已经遭了不测……..” 李小山其实心中早已料到,毕竟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再找回来哪有那么简单。 事实上他现在更加担心的是其他几个儿子,以及一家上下;这李茂奇虽是长子,但是就是个死肥宅,废物一个。 这玩意孩子多,难免偏心,实际上李小山也不太看的上他;当下又紧张问道: “胡大人,那……这妖物还会不会去而复返?” “这个你大可放心,本官决定,暂时住在你家,观察几日,倘若那妖物胆敢返回,那却正好将其彻底斩杀!” 胡忧这番话却不是顺口瞎说,而是真的打算暂时住在这里。 虽然没发现任何异常,但是他还是隐隐感觉到这房子不对,不过具体哪里不对,却一直摸不到头绪。 况且,这任务哪能这么简单,啥也没查到,多半也不算完成,他到真希望蹦跶出来个妖物,顺便试试自己现在的实力。 李小山闻听自然大喜,他就怕这官爷一番不知真假的作为之后,干脆撒手不管。 得知胡忧肯留下几日,连忙吩咐下去,开火造饭,好好宴请一番胡大人………. 好吧,这入了朝廷是真心好!事还没办呢,就已经混了两顿饭外加二十两金子三十两银子,连胸前衣襟都撑的鼓鼓囊囊。 吃喝了之后,胡忧便唤了两个衙役陪他,一起住进了那古怪的房物。 两个衙役本来战战兢兢,不愿进入,不过得了胡忧的十两银子好处之后,无不兴高采烈,甚至搞来了一副骨牌,打算再接再厉,再赢这个财大气粗的胡大人一笔。 骨牌这东西在胡忧看来跟牌九差不多,胡忧两世为人,都只略懂,算不上精通。 一开始,倒是让这两个衙役赢了不少,不过渐渐的,两个衙役便开始不敌。 到最后不仅全部输了出去,连带着身上原本带着的二两多碎银子都输了个精光。 胡忧得了二十两黄金,一时之间财大气粗,哪还在乎这么点银子,见俩人郁闷,当下又送了两人十两银子。 俩人顿时就成了胡忧的铁杆,无不内心狂赞;毕竟上哪找这么好的官去,平时应天监那是什么存在? 里面出来的校尉,各个都恨不得把鼻孔当眼睛了,无不高高在上,视普通官员为草芥。 哪像这位胡大人,不仅架子不大,而且出手豪爽,顿时俩人就私下琢磨开了,如何帮胡大人偷摸搞点私活。 事实上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儿,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应天监主动委派的任务并不是特别繁重,而且委派的任务没有额外的钱拿。 但是校尉干的是啥活,刀头舔血,随时可能丢了性命,自然大手大脚惯了。 若是仅靠那点月俸,恐怕还真不够,于是很多校尉都跟一些衙役捕快有所联系,没事接点轻松的私活,捞点油水,这都属于常态。 几人打完了牌,李小山又派仆人送来了夜宵酒菜,三人一边吃喝,一边聊天,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已经午夜了。 两个衙役早已经喝的七分醉,酒壮怂人胆,倒是不觉得害怕了,勾肩搭背的沉沉睡去。 剩下胡忧,进入锻骨境之后,这酒量倒是如同坐火箭一般上涨;三人喝了三坛,其中两坛都是胡忧一个人喝的,却也不觉得有什么醉意。 难怪古代侠客都能喝,看来这酒量属于跟体质和武功挂钩,可能功夫越好,体质越好,就越能喝吧。 夜深人静,胡忧也渐渐来了困意,躺在了李小山派人送来的床铺之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的,迷迷糊糊之中,胡忧觉得这房间里咯吱作响,传出了很多奇怪的声音....... 第三十一章 本官不管你那么多 不好,有古怪,胡忧心中警惕,却没立刻睁眼看去,而是将眼皮眯了一条缝,借用余光暗中观察。 几人睡前,倒也没吹灭了油灯,在油灯有些昏黄的光线下,胡忧见到了一些令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 眼前的房物已经完全大变样,那木质的房物,竟变成了一种奇怪的颜色。 就好像剥了皮的猪肉那般感觉,油腻,光亮,隐隐泛着血丝……. 此刻正以奇怪的姿势扭动,从那墙体之中,竟分出来一缕缕细细的仿佛章鱼触角的肉丝,将俩个衙役黏住,不断向墙壁方向拖去。 再看四周,先前被胡忧一通打砸的桌椅板凳;居然以奇怪的姿势扭动,活了过来。 纷纷拖着残破的身躯,仿佛人一般,嘶嘶鸣叫状若痛呼,挣扎着朝着两个衙役挪去。 不过那些奇异存在,却仿佛对胡忧十分忌惮,并不敢向他围拢,而是绕开他,全部奔着两个衙役而去。 两个衙役,酒后沉睡,根本一无所觉,随着那肉丝拖拽,其中一个离墙壁近的,一只胳膊已经深深陷入了墙壁之中。 好家伙!这是什么古怪妖物,百妖夜行图之中并无记载,胡忧也不识得。 不过却不妨碍他推测出来,这妖物,应该不是很强,不然为何要绕开自己,进攻两个普通衙役? 想到这胡忧顿时暴起,抽出盘在腰间的柳条,随着啪啪的击打声,那些残破的桌椅板凳顿时四分五裂,再也不动了。 而从那些桌椅上,肉眼可见的升腾起一条条黑气,极快的逃进了墙壁之中。 胡忧忽然暴起,那肉墙顿时一颤,伸出的丝丝缕缕触手如同触电一般,快速缩了回去。 眼见此景,胡忧顿时暴喝出声道:“好妖物,应天监荡妖部九品仁勇校尉胡忧再此,哪里逃!” 好吧,他之所以说这么长,纯粹是为了过把嘴瘾,他当然没想过亮出名号,那妖物便能束手就擒。 闻听胡忧出声,那墙壁如同水纹波浪一般,连连退缩,有些地方已经还原成了木质。 胡忧毫不怀疑,如果一旦这东西全部恢复原状,恐怕再想抓它,那就难了。 当下胡忧单手持鞭,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劈头盖脸一顿狂抽。 霹雳巴拉之下,肉色墙壁被抽击的满是鞭痕,竟流出了道道血迹,而且随着抽打,那墙壁开始发出了嗡嗡似苍蝇般的嗡鸣,仔细辨别,便好像有人在求饶一般。 胡忧打到兴起,哪管这个,忽然觉得柳条不够爽利,索性丢在一边,提起气血,运起气力,一招三无和尚所传的伏虎拳便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墙壁之上。 这一击可以说,已经用了全力,只听噗的一声,胡忧整个拳头应声齐根没入,生生将肉色墙壁捅出了个窟窿来。 随着胡忧拔出拳头,一股黑褐色的血液咕咚咕咚顺着墙壁冒了出来。 而那墙壁也随之剧烈收缩,仿佛痛极,方才那嗡嗡声叫的更凄厉了,这次到清晰了很多,已经可以辨别。 “大,大人饶命……” 嗯?这妖物居然可以说话?那就证明有可能有好处可捞! 想到这,胡忧停下攻击,冷冷道:“说!你是什么妖怪,把这家的公子弄哪去了?” 这肉色墙壁,遭此攻击,仿若重伤,连蠕动的速度都变慢了不少。 事实上它已经不敢逃了,在胡忧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它毫不怀疑胡忧有能力在它逃走之前,彻底杀死它。 当下细弱如同苍蝇嗡鸣的声音,不断传出,胡忧听罢,这才知道这妖物的来历。 原来这妖物原本不是妖,而是人。 据她所说,她叫李小莲,是李小山爷爷辈时候的一名婢女,有一次因为服侍李小山的爷爷洗脚,一不留神,把水弄热了,烫伤了李小山的爷爷李四海的脚。 李四海脾气暴戾,顿时勃然大怒,一脚将其踹飞在地,随后也不知抽了什么风,还不解气,就命人将其关了禁闭,不给吃喝。 一连七天,水米未打牙的李小莲,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这时候其他下人来查看,误以为李小莲已经死了。 李四海虽然暴戾,却也怕官府追查,于是伙同了报信的下人,将李小炼砌在了当时已经修建一半的房屋墙体内。 好个李小莲,等它在醒过来时,已经被墙体彻底卡死,眼前漆黑,不能动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随后又过了两天,这才彻底憋闷死去,只不过其一口怨气未消,居然不知怎么的融合进了墙体之中,日久天长,慢慢形成了宅妖。 一开始,这半鬼半妖的躯体,神志模糊,毫无本事,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凭借着本能,不断的吸收阴气,死气等等维持生命。 慢慢的,日久天长,在时间的洗礼下,她终于彻底恢复了神志,也有了些微末的本领。 这时候她便发现了李四海的孙子,李茂奇,于是趁着其熟睡之际,偷偷将其拖进了墙体杀死解恨。 而自从吃了李贸奇之后,她便觉得力量大增,更生出了邪念,于是这才在今晚,又再度出手,想将两名衙役同样拖进墙体吃掉。 听到这里,胡忧才算彻底明白事情的经过,原来这妖物,不仅是动物修炼形成,现在看来,居然还可以如此形成,这方天地,当真离奇。 不过接下来怎么处理她,胡忧却犯了难,这李四海草菅人命,没有他如此恶毒之举,他孙子也不会死于非命,一饮一啄间,似有定数。 想了半天,胡忧终究下定了决心,去他娘,恶人自有恶人磨,我还是薅羊毛捞好处吧。 “你这妖物,本官不管你那么多,可有什么法器之类的宝物?倘若交给本官,未尝不可饶你一命” “这,,大人,小妖并无好处,也没法器……….” “既如此,那便不要怪本官心狠手辣了!”望着恶狠狠就要出手的胡忧,宅妖拼命尖叫求饶道: “大人,大人小妖有宝物,有宝物!” 第三十二章 此物有大补之用 话音落下,那宅妖一阵猛烈的蠕动,忽然从墙壁之上,掉下来好大一块肉,看起来足有三斤上下。 那肉弹性十足,掉在地上还在微微颤动,胡忧上前捡起,入手软糯,跟寻常猪肉差不多的感觉,当下疑惑问道: “这是什么宝物?有何用处!快说!” 宅妖分裂出这团肉块,好像元气大伤一般,连说话的力气都更小了,只气若游丝般解释道: “大人,这乃是小妖身躯之中精华,此肉,可以自己生长,如果不一次吃完,那便会缓慢自我生长” “他娘的,这玩意有屁用” “大人,大人不要动怒,这肉还有催眠麻痹之用...” 宅妖闻听胡优不满意,连忙慌乱的解释道。 嗯?这样的话;胡忧原本觉得跟前世的太岁一般无用,不过听宅妖这一说,哎不对啊,这玩意倘若用在特殊的地方应该有大用。 这宅妖虽然弱小,但起码是妖啊,他这个肉也是带有妖气的,若是用来勾引其他妖物,行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吊妖之事,恐怕可行。 见到胡忧似还不满意,宅妖又急匆匆说道:“大人,此物还有其他妙用,那就是大补,体质虚弱者,久服便可变得体壮!” 好吧,其实她最后这句话就多余了,胡忧原来虽然是个肾虚的底子,现在却健壮了许多,他虽然喜食妖物,却也不想吃这个。 毕竟这东西有可能是胡小莲原来的尸体所化,想想就十分恶心,还是拉倒吧。 跟宅妖交流了一会,胡忧还算满意,也就决定放过她。毕竟从这肉上面切点下来,交差就可以了,这宅妖也是个苦命人,何必非要打杀。 至于它以后做不做恶,会不会害人,与我何干,倘若接着害人,早晚会有其他校尉来收拾她…….. 胡忧可没什么老好人圣母婊的觉悟,看见妖物就非要打杀那一套,他十分不喜欢。 他从来都觉得,妖吃人,人也吃妖,无非是看谁拳头大罢了,哪有什么正义邪恶。 放走了宅妖,胡忧还觉得奇怪,怎么折腾这么半天,这两个衙役还昏睡,再仔细一看,糟了,那原本被扯进墙体之中的衙役。 那只胳膊上居然不知何时鼓起了大泡,血肉如同蜡烛一般噗噗融化,片刻的功夫,居然全部脱落,变成了白森森的一只骨手。 就算这样,那两个衙役依然沉睡,还是没醒。 奶奶的,这怎么回事,两个小子颇为懂事,胡忧可没想丢下不管,当下又给了墙壁一拳,捣出了个窟窿来。 那宅妖不得不重新出现,它的本体就是这栋房屋,如果房屋受损,它也会同样受损,倒是不得不出来。 现出身形之后,宅妖也有些不好意思道: “大人,是小妖的错,适才我放出了一些迷幻气体,所以这俩人才沉睡不醒!小妖这就解,这就解!” 说着话从墙壁上飞出了两道黑气,围着俩人一转,俩人顿时翻身坐起。 胳膊变成骨手的那名校尉名叫王明,这王明刚一醒转,立刻觉得胳膊剧痛,再一看整只胳膊都变成了白骨,顿时抱着骨手痛苦的哀嚎起来。 宅妖见状,当然是一溜烟跑了……它是生怕胡忧反悔打杀了她………. 胡忧走上前,先是掏出了一个小瓷瓶,这东西到算是应天监最大路的货色,名叫金疮散,顾名思义,就是止血,止疼。 不过这药效果倒不错,撒在王明肩膀胳膊处,顿时血流停止,他的脸色也随之舒展了开来,可见已经不疼了。 随后胡忧抽出另一名衙役刘二腰间的配刀,二话不说,一道白光闪过,将他那只仅剩下骨头的手臂斩断了下来。 王明见到,也未阻止,他不是傻子,知道肯定是来了妖物,不然自己怎能如此。 恐怕若不是胡大人,他们两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条手臂,没了就没了吧,毕竟血肉筋膜都剥离了,恐怕就算是太医院的国手亲临,也保不住了。 只不过平白丢了条胳膊,任谁都要心丧若死,他自然也不例外,就如同死了老婆一般,十分郁闷。 胡忧见状,直接丢给了他十两金子,安慰道: “王明,胳膊没了就没了把,命还在不是,你放心,回头本官跟你们知县打个招呼,让他分派给你个闲职,以后就在县衙养老吧” “这金子,没有你俩,本官也未必能捞到,分给你一些当做抚恤吧” 王明接过金子大喜,连忙单膝跪地,低头真心实意的道谢: “胡大人在上,我王明从今往后,唯胡大人马首是瞻,胡大人让我往西,我绝不往东!” 在这一刻,他是真的全心全意服了胡忧,想必角色互换,他绝对不会给什么金子,毕竟当差的,有所损伤,在所难免,这与人家胡大人何干。 现在看看这胡大人行事,当真光明磊落,实乃君子也,不仅给了金子,还保了我以后前程,如此人等,岂能不效忠。 另一边的刘二见状,也是躬身拜倒,同样效忠道: “胡大人行事,小人实在钦佩,我刘二从今以后,同样为胡大人鞍前马后!” 事实上刘二是真的羡慕,就差恨不得断手的是自己了,十两金子,什么概念;十两金子足足能换一百两银子。 而俩人在县衙当差,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一天三百文左右,一个月才能赚到三两银子左右。 就算加上一些灰色收入,吃拿卡要,也不过六七两最多。 人家一出手就给了一百两,更是保了王明前程,这等为人,如何能不叫人钦佩。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李小山问询声道: “胡大人,两位差爷,发生什么事儿了?是那妖物重新回来了么?” 其实他早被里面动静吵醒了,只不过不敢前来,生怕受伤,一直等到里面偃旗息鼓,没什么大动静时候,这才前来问询。 胡忧拎着那块肉出来,在他眼前晃了一眼道: “诺!这就是害了你儿子那只妖物,本官已经彻底将它消灭了,你大可以放心了!” 李小山见了那从没见过的奇怪肉块,又隐隐闻到上面散发的怪异腥臭,猜想多半真的消灭了那妖物,当下大喜,一揖到底道: “多谢胡大人为我李家除此大害!来人啊!立刻安排酒宴给胡大人庆功!” 要说这李小山,的确是财大气粗,稍后庆功宴上,又给胡忧拿了二十两金子作为酬劳,不过对于断臂的王明,却看也未看,一副与我何干的样子。 好吧,见到他这个样子,胡忧便没什么纠结的了,兴许留下宅妖是对的,这老小子的钱来路多半也干净不到哪去。 现在敬我,无非是想交好我,搭上应天监的关系罢了……. 这顿饭吃的几人欢喜几人忧,欢喜的是刘二和李小山一家上下,忧的自然是王明,虽得了十两金子,但是也丢了一条胳膊。 第三十三章 无头僧人无头案 事情告一段落,胡忧自然是回了应天监交差,不过临走之前却也没忘了到县衙去转了圈,跟那李大山直言明说,这个王明,他罩了,给安排个闲职,好生对待。 事实上胡忧倒也不是圣母到随便看到个人,便又给钱又帮衬,他自然有他的想法,或许可以通过这两个衙役,多接点私活捞好处。 随后在王明感激涕零之下,唤出纸马,直奔河东郡。 荡妖部有专门记录案件卷宗的管事,每逢校尉返回复命,都需先去登记造册,记录下来。 河东郡的管事,是个老头,名叫何菖蒲,这老头也算的上三朝元老,据说打年轻起,便一直从事这个工作。 按说他什么没见过,不过当胡忧把偷偷切下来的半斤妖肉,扔在案上时。 老头还是一脸懵逼,疑惑道:“小子,这是什么?难道你要用猪肉贿赂我老人家?” 随后听完胡忧的解释,这何菖蒲方才摸出来个晶莹剔透的“火齐”闭上一只眼睛,仔细观察了起来。 少顷,他这才丢掉火齐,予以肯定道:“不错,此物的确有淡淡妖气环绕,可见是妖物身上取得,这次任务,算你完成了!” 胡忧纳闷,这老头居然也可以和宁采臣一般看出妖气?鬼气?是他本身的能力?还是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火齐的功效? 看来日后可要多多结交一番,试试能否套出来具体怎么回事儿。 当然,完成任务并不会给胡忧什么特殊奖励。 只是叫胡忧拿出了腰牌,登记在案,胡忧偷眼观瞧,发现那卷宗上记录的倒是详细,时间,日期,姓名,案件,等一一记录。 最后又在他名字后面,记录上了任务成功,获得功勋一点。 看来这个任务还不算难,果然如胡忧所料,成功蒙混过关,他早就觉得,妖物千奇百怪,若是都要拎回来首级才算完成,岂不荒谬,毕竟很多妖物,压根就没有脑袋。 既然这样的话,以后我杀个屁妖,逮住先勒索一番,岂不美哉! 接下来的日子,胡忧闲来无事,每天依旧练拳练武,偶尔翻阅根本看不懂的薄册,夜深人静时,偷偷摸摸练练“天狗食月” 只可惜武技倒是蹭蹭见涨,那梅花枪也耍的似模似样,但是…薄册该看不懂依然看不懂,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经颂千遍,其意自现。 而老犬教的功夫,更是没练出个所以然来,搞到最后,甚至胡忧都觉得,莫不是这玩意只能狗练?人是根本练不得的? 又过了十天,就在胡忧想着是不是主动要求出去做任务时,上面来了委派。 这一次,距离稍微远些,发生的事情,也更加离奇。 案子是南山县报上来的,说是郊外靠山之处,有一座寺庙,名叫柳沟寺。 这寺庙地处偏远,香火不盛,仅有十几位贫苦的老和尚,平日靠着开垦出来的山地,耕种些粮食蔬菜,倒也能做到自给自足。 偶有路过的行人,常常到那里借宿,老和尚们也是慈悲为怀,分文不取。 事情的起因,是南山县有个叫孙太白的书生;路过柳沟寺,见天色已晚,便打算去寺中借宿一宿,哪成想他敲庙门一直无人回应。 随后发现大门并未闭紧,而是留有一条缝隙,于是他推门而入。 接下来映入他眼帘的,仿若修罗地狱一般,硕大的寺庙,此刻早已残尸断臂,满目疮痍。 那寺中僧人,不知为何,全部丢了脑袋,没了四肢;胸腹之中更有着碗大的血洞,全部死在了庙中。 孙太白一个文弱书生,哪见过这等场面,顿时吓的状若疯癫,拼命跑到了离寺庙不远的柳沟村。 随后花钱雇了个毛驴,连夜骑着返回了南山县,第二天清晨,便将此事报到了县衙。 知县老爷差衙役去查探,发现果然如此,不过事有蹊跷,恐并非人类所为,于是就上报到了河东郡应天监。 这次任务,相比上次,明显更加诡异,荡妖部也相应的派出了连同胡忧在内的四位仁勇校尉,联袂去查个究竟。 其他三人,其实都算胡忧的前辈,皆是一年多以前那次扩招,通过考核凭本事进来的。 不过他们却没有左校尉的纸马使用,只得去应天监领了战马,这才出发。 这战马其实本质上倒也和纸马差不多,不同之处就是战马毕竟是活物,有着性情,吃喝拉撒,都得照料。 这还不说,倘若碰到了厉害的妖物,恐怕战马先跑了,到时候还得自掏腰包,赔偿马匹。 不对比没有伤害,胡忧这才知道,他终究是承了左校尉的人情,这纸马岂止是比普通战马好一点半点。 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神器……单单是不吃草不吃料,不怕惊吓,随身可以携带,就是普通战马根本无法比拟的……… 当然,知道其他人并没有这个玩意,胡忧当然不会拿出来炫耀,一来标新立异毫无必要反而得罪人。 二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毕竟前世也看过那么多电影,同僚之中争斗,十分正常。 南山县离河东郡足足上千里的路途,算是河东郡制下的边缘了,几人足足跑了一整天,才在天黑之时,到达了目的地。 好在南山县的知县,也没那么不识趣,提前回家找小妾暖被窝这种事儿他是不敢干,而是早早候在那里,摆好了酒宴,来给众人接风洗尘。 酒席上照旧老套路,先是客套奉承一番,随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百两纹银,孝敬给胡忧等人。 这知县出手看似颇为阔绰,其实不然,这桩案子,与李大山那次不同,李大山那次更像是个中间人,实际报官人是他兄弟一家。 所以他意思意思即可,这次则完全不一样,像柳沟寺这种案子,属于无头悬案。 既没正主,也没地方拿好处,他却不能置之不理,如果没有个说法的话,那属于失职,渎职之责,虽不一定丢了官帽,但起码履历上属于一大败笔。 所以他也只能大出血,不得不拿出真金白银,来犒赏这些校尉,不然人家不出力,查不出来什么结果,这笔账,还是要算在他头上。 向来这种案子,都属于既没油水可捞,又很有危险性,一般也都会分配给新人拿来历练。 南山知县唤做刘奉治,人如其名,的确是颇有些风骨,十分清廉;算的上是好官,不然这种事,他本是可以动用资源强行压下来的。 或者干脆欲盖弥彰,随便让官差们定义成为土匪打劫之类,再寻个画师搞点莫须有的盗贼,久而久之,也就不了了之。 不过他却不这么想,反而觉得忧心忡忡,他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这个案子倘若不查清楚,恐怕日后死的人,还会更多, 当下选择了从牙缝里省钱,还是报给了应天监,请求派人查案。 第三十四章 没啥油水谁爱干 但是他这种行为,却并不会给他赢得什么好感,除了胡忧,其他三人全部都兴趣缺缺,只想着快点敷衍了事。 毕竟这种没什么大油水恐怕还有危险的活,谁也不想干。 若不是应天监上指下派,谁愿意跑这穷山沟子来受罪。 吃喝完毕,一夜无事,众人约定俗成的选择了第二天白日再去查探。 既然来了,样子总是要做的,第二天一早,几人便骑马来到了柳沟寺。 这柳沟寺地处偏远,背靠大山,离南山县还有五十里并不平坦的山路,周边更是荒无人烟,除了一个柳沟村之外,再无人气。 几人在寺外拴好了马匹,便推门进去,眼前的场景的确如同李奉治描述,众多穿着僧袍的尸体,四肢头颅心脏全部不翼而飞。 此事到现在,起码都耽搁了两天,整个河东郡都是四季如春的气候,天气炎热之下,尸体已经开始隐隐腐烂,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 三人之中,为首者唤做于立,近四十的年纪;一脸的胡茬,外貌粗犷。 这人年轻时本是个江湖客,走南闯北,有些见识口才,上一批进入应天监的十人之中,隐隐以他马首是瞻。 此时他捏着鼻子,一边不断扇着臭味,一边发着牢骚道: “哥几个,这趟任务是真他娘的吃力不讨好,这么偏远不说,偏偏还没什么具体线索” “依我之见,我们在这打个骨牌,待上一天,待会去南山之中,寻个老虎黑熊之类,随便打杀了,拖回南山县,在恐吓那知县一顿,告诉他这就是妖物,勉强交差得了” 闻听他的话语,胡忧没言语,而另外两个同僚,一个唤做赵德柱的性子有些耿直,不解质疑道: “于大哥,这样敷衍,真的好么?若是以后真出了什么大事,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另外一个瘦高,生着一双细长眼睛的校尉,伸出巴掌,拍了一下赵德柱的肩膀,笑骂道: “我说柱子,不是我吴大华说你,你这死脑筋,什么时候能开个窍,你想死,可别拖着我们大家” “眼下听于大哥的才是正途,你要查,怎么查?这根本就毫无线索么,谁知道什么妖物做的?是吧,胡兄弟” 这吴大华是于立的铁杆,一向以他为主,事实上他俩说的也没毛病,这桩案子的确不好查,没什么线索。 于立的提议,虽说敷衍,但是确实可行,应天监的委派虽然轻易不可拒绝,但同样也没有强制要求完成任务,到时候让那知县闭上嘴,上书说已经解决就算完了。 虽然没什么杀妖凭证,得不到功勋,但是好歹胜在安全。 胡忧闻听吴大华的话语,随意的嗯了一声,便走上前,蹲在一具僧人尸体前,仔细查探。 事实上应天监的训练的确包括这个,类似于仵作的验尸之法,通过尸体上留下的蛛丝马迹,来推断事情的经过。 眼前穿着僧袍的无头尸体,身上并无其他受伤痕迹,可见乃是一击毙命。 只不过看那断颈处,以及四肢;皮肉撕扯的痕迹,并不整齐,而是藕断丝连; 从这里就可以推断出,绝非刀斧之类砍削所制,若要强行脑补,胡忧更倾向于是被一种身躯巨大且力大无穷的怪物,一爪下去,生生拔掉了头颅,扯断了四肢; 可是?能拔掉一个成年人的头颅,这得需要多大的体型?恐怕老虎黑熊统统做不到。 这次的妖物,果然非同寻常,不过为什么离这寺庙不远的柳沟村,却没有人丢了性命呢? 按说如果这里出了妖物,恐怕杀光了和尚,便很有可能前往柳沟村屠杀。 为什么没去呢?到底是因为什么?胡忧冥思苦想,不得其法,于是便准备四处好好瞧瞧,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他倒不是单纯为了拿功勋升级,实际上根据他的推断,这种妖物,他们四个实在够呛能解决,于立提出的想法,他也是赞成的。 只不过如果白来一趟,啥也没捞到,这绝对不符合胡忧雁过拔毛的性格,当下他便不顾于立和吴大华看傻子一样的目光,开始逐个僧舍盘查。 那个赵德柱见状,也颠颠的凑了上来,跟着胡忧开始四下搜寻。 实际上这个柳沟寺,庙小且破,去掉供奉佛像的大殿,也就十多间僧房,俩人巡查之下,很快便搜完了,一无所获。 不应该啊,这地方看起来就是寻常的破落寺庙,平平无奇,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难道?望着还未查过的大殿,胡忧心中一动,打开大门迈腿而入。 这里供奉的是一尊胡忧不认识的佛像,事实上他无论前生今世,两个身体都对佛门不怎么感兴趣,一直也未接触过,认不出来,倒也不奇怪。 这尊佛像算的上是这庙里最值钱的东西了,高下足有丈许,漆着金漆,在投入房间的光线照射中微微闪着亮光,可见平常这些和尚们没少擦拭。 围着佛像转了好几圈,甚至连佛前上香用的石制香炉,胡忧都没放过,伸出手去,在残香碎灰之中摸索了一阵,不过还是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一切正常,就好像这些和尚凭空被什么存在夺了性命一般诡异。 事有反常必有妖,越是这样,胡忧越觉得古怪。 这时候跟在他身后的赵德柱开了口,指着地面说道:“胡兄,你说有没有可能这妖物躲在地下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胡忧这才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思维误区,是了,这是什么世界,这是类似聊斋的妖魔世界。 怎么可能在以前世的眼光来看待问题,这里的妖物,莫非是地底了,墙壁里都有,自己不就刚撞上一个么。 想到这胡忧彻底放开了思路,开始放眼于地下,这么一搜寻,便立刻有所得,他发现那高大的佛像背面,地面的青砖缝隙之中,好像有些褐色干涸的血迹。 胡忧隐隐有了一些想法,不过他没吱声,谁也没说,而是又去了其他僧房之中,赵德柱这时候便失了兴趣,转身出去寻于立等人了。 胡忧不断摸索着僧舍的墙壁,敲敲打打,终于,在最后一间挨着大殿的僧舍中发现了异常。 随着其手指轻扣墙壁,里面传来了“空空”的声音。 他猛然发力一拳砸下,墙壁应声破损,从里面掉落出来一串油光锃亮的念珠来。 胡忧刚抄在手里,还来不及细看,眼前就是一花,那念珠凭空消失,被阔别已久的石头抢夺而去……. 我屮,不至于这样吧,好歹让我好好琢磨一下啊。 不过念珠被石头认定成了法器,那好歹这趟算没白来,总算有所收获。 胡忧刚打算出门,便听外面赵德柱慌慌张张的声音传来: “胡兄,胡兄大事不好了,于大哥和吴大哥失踪了!” 第三十五章 你们先上我掩护 “马匹可还在?” 胡忧淡然看着眼前这个愣头愣脑的年轻人道,事实上赵德柱接近三十的年龄了,比胡忧要大许多,不过这股子憨劲儿,总是让胡忧下意识的把他当成了小孩。 赵德柱闻听一愣,愕然道:“马,马匹还在门口拴着呢!” 胡忧平静道:“那你慌什么,这俩人许是去南山寻老虎之类打杀了” 赵德柱焦急道:“有没有可能是被妖物抓走了?” “你傻啊,倘若是妖物出现,俩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更何况妖物如果到来,马儿也应受惊嘶鸣” 闻听胡忧分析,赵德柱这才一拍脑勺,恍然道:“对啊,还是胡兄脑袋好使,读过书就是不一样” 事实上胡忧虽然加入应天监不久,不过到底是同僚,不仅应天监存有资料,他们私下也有交流,自然都知道胡忧原来是读书人身份的。 果不其然,胡忧所料不差,这俩人的确是去打猎了,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于立和吴大华便拖着个伤痕累累,浑身是血的黑熊回来。 别看俩人是最低级的九品仁勇校尉,不过却武力不俗,尤其是于立,他实际上未加入之前便已经到了易筋境巅峰。 随后又在上一次任务之中,侥幸突破了锻骨境,现在差的其实只是一丁点功勋,便可以升官。 方才他一番话,还真不是吹牛,等闲老虎熊罴还真不够看。 不提于立了,单说吴大华,赤手空拳或许还要争斗一番,但是加上应天监配的九品荡妖剑,那就不一样了。 这荡妖剑虽然是制式武器,他们的级别也只能领到最低级的九品,却也锋利异常,毕竟是用特殊材质制作,有破除妖气的作用,寻常猛兽,根本抵挡不了。 同样这玩意也异常珍贵,倘若流入到江湖当中,那绝对算的上是神兵利器,所以应天监对这东西宝贵的紧,你用的话可以。 如果无缘无故搞丢了?那不好意思,可以说剑在人在,动辄就要被革职查办的。 俩人回来之后,许是认为胡忧跟赵德柱非要查探,简直榆木脑袋,不可理喻。 随后也不搭理他俩,自顾自的把那倒霉熊罴剥皮处理了,脑袋留下交差,四肢爪子,正好寻来木棍穿上,架了堆火,烤了起来。 胡忧当然不会跟这两个家伙计较,当下凑上前去,随意奉承几句,那于立便沾沾自喜,把这茬揭了过去。 当下招呼俩人过去,掏出随身携带的酒葫芦,一口酒,一口熊肉,吹吹牛,吃吃烧烤,倒也十分美哉,搞得这生死任务,跟出门野游一般轻松。 胡忧当然没这么无脑,事实上他一直都在暗暗戒备,他有一种预感,这次事件绝对不会这么顺利。 不过他倒也没想着劝几人别吃了,直接带熊头糊弄那知县得了。 反正一旦妖物出现,打不过,没关系,跑呗,反正跑不过那妖物,多半还是跑的过队友的。 他的那纸马,可不仅仅是方便使然,发起力来,不知疲倦,速度也比普通战马快了一筹。 至于其他三人的死活,呵呵,对不起,与他何干,胡忧可没圣母到面面俱到,还非得顾虑队友死活,在他眼里,能捞就捞,捞不到就跑,这才是王道。 几人吃吃喝喝,时间倒也过的飞快,约莫过了盏茶功夫,胡忧便听到寺庙内传出滋滋的声音,就好像什么重物被拖拽在地上摩擦一般。 听见这个声音,他顿时警觉了起来,丢下手里的熊肉,嘘了一声,示意众人侧耳倾听。 哪成想几人听了半天,却反而一点动静也无,不由笑话胡忧真是紧张兮兮,神经敏感。 胡忧自家人知自家事,虽然其他人不信,但是他的确听到了,而且听的十分清晰。 当下他也不再过多解释,而是暗暗戒备,甚至已经伸手搭在了腰间荡妖剑之上。 虽然剑术他不熟,但是没办法,应天监九品校尉哪有选择的权利,只有这个荡妖剑,爱要不要。 至于定制武器,估计没有个七品官职,是根本别指望了。 就在胡忧留神观察的时候,忽然听到,那滋滋的重物移动声音又出现了。 这一次其他人也都听见了,正当众人丢下熊肉,起身戒备之时,那柳沟寺供奉佛像的大殿之中,猛然窜出来一怪。 这怪生的十分恐怖恶心,足有近丈的身高,没有头颅,形如一团蠕动的巨大肉团; 但那躯干之上却密密麻麻布满了人头,就好像那些人头,被生生塞在了躯干内,黏在了一块一般,那连接之处,更淌着黄褐色的黏液。 仔细一看,这些人头,铮明瓦亮,没有一根头发,不正是那些和尚丢的脑袋么。 怪物身体两侧则是密密麻麻的手臂,好似蜈蚣一般,放眼一瞧,胆子小的估计都得吓的屎尿齐流。 这玩意已经不仅仅是恐怖可以形容了,晓是几人也算见多识广,除了胡忧之外,也都惊叫出声。 那怪身形奇快,臃肿的身形,丝毫不影响其移动速度,身躯下面一排密密麻麻的各种大腿,以一种极其诡异的移动方式,朝着几人猛扑过来。 其身躯之上的和尚头颅,在这一瞬间,也纷纷睁开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同时张口,发出诡异重叠的声音道: “还我头来,还我心来………还我手脚来…….!” “呔!妖物,应天监荡妖部九品仁勇校尉于立再此!” 到底是功夫比其他两人高了一筹,于立最先反应了过来,他虽心惊,却不愿丢了面皮,只得硬着头皮而上,抽出荡妖剑,划过一道弧形白光,当胸便斩。 他虽刚才带头说要混过这个任务,不过可不代表他就不想试试看。 至于能不能打过,不打怎么知道,更何况他如果成功拿下了这个妖物,那便可以如愿以偿,升官到八品了。 也不知道应天监的人都什么毛病,是不是不喊一句口号恐吓妖物,就不会出手,那憨厚的赵德柱是第二个冲上去的,口中同样喝着口号,给自己打着气。 而吴大华,就有点磨蹭了,出工不出力的感觉,第三个冲了上去,抽剑斩向那怪物的双腿。 至于胡忧,悄悄落在了最后,去他娘,枪打出头鸟,你们先上,我掩护才是他的风格,而且他需要分析一下这妖物的具体实力,才决定去留。 当下他抽出柳条,远远近攻,由于武器够长,倒是也和众人的攻击差不多齐齐来到。 只是,甫一接触,便出现了他没料到的变故…….. 第三十六章 打不过我放风筝 于立的荡妖剑当胸斩去,势如破竹,就好像烧红的菜刀,砍削猪肉一般爽利,滋滋冒着白烟,一剑就差点将那怪物切割成了两段。 只不过接下来,他笑不出来了,原来那巨大怪物剧痛之下,猛烈蠕动,竟然以极快的速度重新愈合,直接将他的荡妖剑夹在了身体之内。 而紧随其后的赵德柱,同样出现了这样的问题,他选择的是刺击,一件捅穿了这个怪物之后,同样被死死锁住兵器。 反而是出工不出力斩向怪物腿部的吴大华,得了手,白光一闪,就切下来三四条腿。 而胡忧的鞭打,效果也是不错,抽打出了一片白烟,那怪物蠕动着想锁住胡忧的武器,却发觉滑不留手,根本锁不住。 随着断了几条腿,那怪物身形也是一个踉跄,巨大的身躯朝着左侧晃了一晃,于立抓住机会,拼命抽剑。 不过却发觉剑如同插进了生锈的剑鞘一般,微丝不动,不仅如此,那怪物蠕动之间,反而将其不断拉扯过去。 于立还是不打算撒手,反而是腰马合一,脸色憋的通红,跟怪物拔起河来。 毕竟这怪物巨大无比,倘若没了荡妖剑,他都不知道怎么下手攻击,而且万一毕竟丢了兵器,应天监的惩罚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这么眨眼的功夫,于立就为他的错误估计,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只见那怪身上的和尚头颅,俱都漏出阴狠愤怒的表情,随后张口一吐,数道黑色黏液喷射而出,将于立浇了个劈头盖脸。 他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下一刻,就被腐蚀的滋滋冒烟,血肉就好像融化的蜡烛,片刻功夫,就被腐蚀成了黑漆漆的白骨一具。 见到这种场面,吴大华妈耶一声,顿时抽剑后撤,就要逃跑,只是若他不选择逃可能那怪还没注意到他。 他这一出声,怪物便想起了斩断它腿部的他,随后又是一轮黏液喷射。 这一轮便没有刚才那样密集粘稠,反而是稀稀落落,没有多少量了,可见这玩意也不是无限制使用的,应该具有冷却恢复期。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几滴迸溅到了逃跑的吴大华后背之上。 随着刺鼻的味道传出,白烟升腾;吴大华不断挣扎惨嚎,全无用处,生生被那几滴黏液,从后背一直腐蚀到前胸。 烧出了几个拳头大小的血洞窟窿,顷刻之间步了于立的后尘。 这时候的赵德柱已经看呆了,都忘记了逃跑。胡忧赶紧飞扑过去,一把薅住其后颈衣服领子,将其拉出了攻击范围。 随后胡忧便开始了放风筝;是了,顾名思义,就是生前打游戏时候的那种放风筝,根据刚才的几轮攻击,已经让他推测出来这怪物的弱点。 这于立和吴大明,死的是真的冤,实际上这怪物并没有太多攻击手段,那些密密麻麻的手臂和大腿。 也就是看着恶心罢了,其实反而是因为盘根错节,互相影响,又短小无力,如果不被它抱住,根本起不到良好的效果。 这怪物真正有威胁的,恐怕就是那口喷黏液的技能,不过一旦拉开距离之后,那怪物便连黏液都喷射不到了。 可以说真正杀死于立的,是贪,不想放弃荡妖剑,让他死于非命,而吴大明是死于胆小怕事。 倘若他不选择溜走,变成了背后受袭,以那黏液喷射的速度,他很有可能可以躲避的过,断然不至死于非命。 果不其然,随着胡忧远远避开,不断带着赵德柱在圈外佯装进攻,这怪物真的追不上。 这东西看似恐怖,其实速度并不快,也就是比普通人跑步快一些的速度,这种速度,对付普通人当然绰绰有余。 但是想追上俩人,那就完全不够看了,胡忧一边绕圈,一边用柳条鞭打,怪物身上的鞭痕也越来越多,直气的怒吼连连,却完全奈何不了胡忧。 于是场中就出现了即为怪异的场景,怪物不断咆哮追击,胡忧不断鞭打,成了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局面。 打着打着,胡忧也明白了过来,单纯用柳条鞭打,这不知道要打到何年何月,奈何这玩意身躯巨大,还会愈合。 一柳条打上去,看似好大一处鞭痕,却蠕动之间,很快便愈合如初了。 于是胡忧计上心来,吩咐了赵德柱,让他速去搜集木材,利用之前烤肉的火堆点燃,以火攻之。 在胡忧鞭打之下,怪物主要仇恨对象是胡忧,倒也没掉头去追赵德柱。 这个计划顿时取得了良好的效果,这柳沟寺废弃的木材遍地都是,毕竟平时生活造饭,主要用的就是这个,一直都有注重收集。 赵德柱听命而去,搞来一大堆木材,点燃之后,开始不断向怪物丢着,怪物一开始还能不断躲避,利用那多足蜈蚣一般的胳膊,左挡右挡。 不过慢慢的,在胡忧刻意干扰之下,到底是被丢在了身上,这怪物身上挂着的那些碎布僧衣,顿时被点燃了起来。 它急忙惊慌失措用那密密麻麻的手臂拍灭,不过有一,就有二,既然方法搞对了,那这怪物的死亡就是时间问题了。 在胡忧也加入进去之后,利用柳条不断卷着燃烧的木材丢向它之后,慢慢的,它身上的火焰越来越多,再也无法扑灭。 怪物痛苦哀嚎,被满身的火焰焚的滋滋冒着黑烟,终究是无力的倒在地上,化为了一团焦炭。 又等了片刻,见那怪物一动不动,胡忧才小心翼翼走上前,用荡妖剑拨了拨那团焦炭,却也没发现什么可用之物。 随后他转回身走向了供着佛像的大殿,果然如同他猜测那般,那佛像已经被横移了数尺,佛像底座之下,露出了幽黑深邃的洞穴。 叫赵德柱取来一根火把,俩人跳了下去,放眼一瞧,胡忧才隐隐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只见这是个地窖一般的存在,不过下面存放的可不是什么土豆蔬菜,而是遍地都是干涸的血迹。 四下观察,发觉还钉着一些粗大的木桩,在那些木桩之上,则是绑着一具具穿着各式衣物的白骨,一直到他看见了一具死去不久,半腐烂的尸体时候。 他才彻底理顺了这一切,只见那具尸体之中,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心脏。 胡忧豁然开朗,一切都变得合理了,眼前这形形色色数十具白骨尸体,应该都是被寺庙的和尚抓来的。 而这些和尚,居然似妖物一般挖人心脏吃,所以这才机缘巧合之下,由怨气催生出来鬼物。 将这些和尚全部打杀了,并且挖了他们的头,取了他们的四肢,形成了半妖半鬼的恐怖存在。 这怪物由于是在地洞之中催生所化,所以杀了和尚之后,又下意识躲进地窑…… 第三十七章 真相到底是什么? 就当胡忧以为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时,忽然灵光一现,不对啊,这里的妖物并不是一个,应该还有。 不然根本不合逻辑,那肉团一般的妖物,根本做不到将和尚的心脏挖出来,那心脏之中的创口,分明不是这个妖物的那些人类手臂可以做得到的。 想到这胡忧如坠冰窟,他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抓住赵德柱,跳出了地窑。 同时以最快的速度不顾赵德柱一脸的惊诧,召唤出来了纸马,冲出了柳沟寺。 而他前脚刚刚冲出,便听后面寺庙之中,轰隆一声,整个大地都似乎颤了三颤。 胡忧回头看去,只见寺庙忽然房倒屋塌,土石崩裂,正手脚并用从地底钻出一妖物,这妖物身高足有一丈开外,站起身来,快抵得上大殿高度了。 生的更是青面獠牙,头上长角,眼珠鼓涨,活脱脱一副聊斋里面的厉鬼形态。 最可怕的还不是如此,而是在那怪物肩膀之上,竟坐着一个一脸干瘪如同老树皮一般的黑袍老太太。 这一妖一人出现之后,就见那老太太手中持着一根惨白的如同大腿骨一般的拐杖,朝着胡忧一指,便黑光一闪。 从那白骨拐杖之上,射出了一道胳膊粗细的黑色烟气,猛然朝着胡忧打去, 这时候尖细的声音才悠悠传来道:“桀桀,大安朝廷的鹰犬,就是比我们草原儿郎的鼻子灵,来的如此快!” “既然来了,那便不要走了,留在这里陪老身吧!”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胡忧看到这一幕的同时,身在马身的他,已经来不及躲避这道黑气,被这道黑气直接击中,没入到了身体之中。 随后在赵德柱眼中,胡忧周身都被这团黑气笼罩,面目都狰狞了起来。 胡忧此刻,感觉十分不好,他只觉得头昏脑涨,心中生出了大量邪恶弑杀的念头,昏昏沉沉之间,只来得及交代一句: “快跑,逃回河东” 便软软的瘫倒在马背之上,赵德柱赶紧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扶着胡忧,头也不敢回,玩命奔逃。 那一人一怪紧随其后,穷追不舍,好在越追越远,终究不敌纸马的脚力,慢慢的看不见了影子。 而此刻的胡忧身上,也正发生着匪夷所思的变化,他浑身都被黑气笼罩,甚至五官都开始扭曲起来,皮肤都被撑的青筋暴露,甚至给赵德住的感受是他随时可能变成怪物一般可怕! 就在赵德柱担惊受怕之际,胡优身上却生出了额外的变化。 只见从他胸口之处,忽然爆发出了一股极强的吸力,呼吸之间,便将那老太太打来的黑气一扫而空,吸收殆尽。 当然,这一切只有赵德柱看在眼里,至于胡忧,这一昏,便足足昏迷了一个晚上还多。 待他第二天醒来,已经是身在河东荡妖部,原来赵德柱连夜赶路之下,已然逃回了应天监。 将事情禀告上去之后,上面也十分重视,先是给胡忧看了伤,发现只是昏迷,并无大碍,这才又派出了更高级别的校尉,前往南山探查。 这个案子,根据赵德柱传回来的信息分析,很大,那老太太很可能并不是大安国人士,而是塞外蛮夷,不然也不能自称草原儿郎。 事实上大安国与周边很多异族都有征战,蛮夷荻等更是死对头,经常有征战厮杀。 尤其是草原上生活的蛮族和依托密林的夷族,他们两族一直贪图大安的富庶。 苦于草原山林之中的苦寒,所以无论被打退多少次,也从来未熄了图谋中原的念头。 牵扯到了国家之间的纷争,应天监哪能不重视,事实上应天监全名叫做应天监察院,权力极大,同样有针对异族的部门。 于是先给两人记了一大功,随后又将消息上报到应天监更上一级的分部。 河东郡的应天监属于分部之中的分部,这里坐镇的主事,仅仅是正七品的致果校尉,很多事情,根本没有太多决策权。 至于上级分部如何应对,这事儿就不归胡忧操心了,赵德柱这人倒是忠厚老实,根本没趁着胡忧昏迷之际,将他的功劳抢夺。 而是一五一十,将胡忧推到了主位,声称这都是胡忧的功劳,没有胡忧,根本不能如此。 至于上面的人会不会相信,胡忧觉得一定会相信,事情牵扯到异族,河东郡也同样会派人查看,取得第一手资料,到时候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于是,胡忧莫名其妙的升官了,在昏迷之中,被记了一大功,连跳两级,直接成为了正八品宣节校尉。 而赵德柱也跟着沾光,被封为了从八品的御武校尉。若不是他实力低微,只有易筋境,从八品已经是到顶了,很有可能也如同胡忧一般,连跳两级。 可见大安对于异族之事,多么重视;至于死掉的于立和吴大华;也算因公殉职,应天监也给其家属发放了抚恤; 自此一事,胡忧和赵德柱的名头算是传开了,毕竟这种连跳两级的事儿,在整个应天监的历史中也不多见。 而赵德柱算是被胡忧间接救了一命,他也彻底被胡忧的缜密折服,从此明里暗里,都对胡忧马首是瞻,尊敬有加。 胡忧身上的异状,他也一五一十的说了,不过胡忧也搞不明白,究竟是罗刹骨吸了那黑气,还是燕赤霞的劲气,或者脑海中那莫名其妙的石头? 至于柳沟寺的案子,到现在他也没琢磨透,究竟是不是他所分析的那般。 到底是和尚黑了心,坑杀了留宿的百姓,还是那个诡异的老太太,长久盘踞于此,所有事件都是她一手操控,也彻底无从猜测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寂寞且充实;胡忧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单凭智慧就可以立足的,倘若没有足够的实力,那一切都是虚的。 就拿这次任务来说,倘若他实力够强;便可以一力降十会,哪还用的着逃跑。 自打升官以后,好处倒是多多,先是月俸直接从三十两白银提升到了二百两。 不过自从他通透了如何吃拿卡要之后,这点银子倒也不放在心上了,真正让他在意的是,八品便有权限学习新的武技了.... 第三十八章 大腿要走怎么能行 其实在应天监来讲,八品才算是正式入门;至于九品,大多数只是预备役,炮灰罢了。 整个应天监,八品的宣节校尉也是最多,所以针对八品校尉的武技,多到让胡忧眼花缭乱。 有各种武器,各种拳脚功夫,各种轻身功夫腿法;飞刀,暗器,下毒,陷阱等等应有尽有。 不过让胡忧感到意外的,却是没有什么内功修炼方法,问了管书阁的管事才知道,要想学真气运行。 最起码要晋升成为从七品的翎麾校尉,才有资格学习,这也让胡忧十分无语,心说那人家本来就会的怎么办?达不到级别还要废了人家武功不成? 好在起码是朝廷的正统功法,不至于像三无和尚那般非要保持什么童子身,瞧他肾虚无力,便死活说学不会。 而从八品升级到从七品,难度就要大多了,最起码要干掉五十头妖兽或者三头妖灵境的妖物才可以成功晋级。 至于正七品的致果校尉,已经可以掌一郡分部;权力极大,可以说真正进入到应天监的权力中心;河东郡的主事,便是这个级别。 想达到正七品,那起码要干掉六头妖灵境的妖物,才可以攒够功勋。 这就很有难度了,他现在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小白了,深深知道妖灵境的妖物有多强。 那种妖物是可以幻化为人形的,如果没有特殊的方法,很难发现真身;如果要做对比的话,大约就是大西山碰见的黄家四姐妹那种级别。 以他现在的实力,多半硬钢是根本刚不过的,而且主要是不好发现,这些妖物大多藏身在世间,伪装极好,若不是自己现形,一般很难找的出来。 所以这一道关卡,也卡死了绝大多数宣节校尉,可以说如果没有机缘,很多人一辈子也就从七品到头了;很难升到正七品致果校尉。 功法武技,当然不是随便挑选,普通的八品校尉只能学习三样,剩下如果再想要,那需要用功勋来换。 胡忧倒是无所谓,他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下场;于是挑挑拣拣,选了三门功法。 这第一种,便是黑虎拳的进阶,熊罴拳;好吧,虽然名字粗鄙,威力却着实不弱,足足比黑虎拳要强上数倍,不仅变化更多,威力也更强。 只是依然没那个伏虎拳好用,但是胜在可以触类旁通;练习拳术,往往有共通之处,通过这熊罴拳,也能加深对伏虎拳的领悟。 到现在胡忧也隐隐猜了出来,那三无和尚,怕是并不弱于左校尉,若是用朝廷的制度来换算,大约也差不多是六品左右了。 这种实力,无论放在哪里,都算是高手之中的高手了;也难怪左校尉总是想着拉人家加入朝廷。 除了拳法,又学习了梅花枪的进阶枪术,梅花三弄;好吧,虽然名字一如既往的不好听,但是威力确实不俗。 按崔焕章的说法,这枪术练到大成境界,足可以一枪之中,抖出三重枪影,如真似幻,让人无从分辨,从而毙敌于枪下。 最后一门,则是选了个土掉渣的身法;名叫草上飞,这功夫胡忧曾经在崔焕章身上见过,瘸着个腿,都能身轻如燕,踏草而行,如履平地。 说到底,这世界妖鬼这么多,这才是最重要的保命功法,最不济打不过,也得能跑的过才行;天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趴在纸马身上逃命。 于是胡忧倒是下了一番苦功,练的最多的便是这草上飞功法;而随着整日的习练,他也将筋骨打磨的愈加结实;耐操。 时间一晃,半个多月过去;这一日,胡忧正在全神贯注的练着那梅花三弄;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道: “不错!不错!到底是那和尚教出来的,天赋极佳,想不到短短几个月时间,你已经成长到这个程度了!” 胡忧收功,转身看去,见左校尉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虽然脸色依然严肃;但目光之中,却明显透漏着一丝欣赏。 “原来是左大人,大人怎么这么有空?” “本官是来跟你辞行的,毕竟是我把你带入这荡妖部;怎么样,在这里待的还顺利否?” “多谢大人提携;晚辈待的还算顺利!”胡忧闻听左校尉要走,当下先是谢过,随后口称晚辈道: “大人不是待的好好的?这次准备去哪里?”他这种自称倒显的亲昵一些,并没有像寻常同僚之间,上下级关系分明。 左校尉浑然不在意,破天荒的扯动嘴角,勉强流露出了个笑容道: “本官是受了伤,一直待在这里养伤,现在伤好了,自然要走!” “你小子,不要光顾着自己修炼,什么时候把你师父也请来加入应天监才是!” 他自然没忘了那三无和尚,没说三句话,又扯到了这个上面;胡忧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模棱两可道: “那便要看他老人家个人意愿了!” “对了左大人,您此次出行目的地能告诉晚辈么?” 左校尉眼神飘忽,瞅了瞅手中闪着亮光的银色长枪,淡淡道: “本官没有什么目的地,一生所愿,便是斩妖除魔!” 胡忧知道左校尉说的不是假话,事实上达到他这个级别,应天监根本对他没什么约束力。 你想要管事可以,给你委派,如果你觉得不够自由,那干什么去都行,甚至一年不到应天监报道都可以。 只是出了大事儿,上头委派下任务时候,才需要他们出手,不过到了他们的级别,能用到他们亲自出手的事儿,往往很久都碰不到一次。 说白了,应天监主要干活的,还是七品到九品,六品之上,已经是超然物外,朝廷并不如何管束他们。 不过左校尉要走,功夫跟谁学去,一步步按部就班,猴年马月才能变强升官。 不行,我得找个让他不能拒绝的理由!想到这胡优一揖到底,诚恳忽悠道: “下官恳请左大人带着晚辈一起,晚辈也想降妖除魔,为朝廷分忧!” 左校尉一脸欣赏,但还是摆手拒绝道: “你有此心,便是大善!不过你实力低微,跟着本官,恐怕九死一生” “你还是乖乖呆在这河东郡好生修炼武技,积累功勋,争取早日晋级成七品吧!” 第三十九章 我当靶子妖物你杀 左校尉不为所动,胡忧却不能就这么拉倒,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对他而言,老老实实慢慢积累功勋,那得猴年马月才能升官。 何况升不升官倒还次要,最主要这搞到十件法器,得何年何月能搞到啊。 如果是跟着左校尉这个大高手,偷偷在后面捡拾,那肯定要来的快多了。 当下他稍一琢磨,说出了一个令左校尉没法拒绝的理由。 “左大人,您去杀妖,可有目标?” “这自然是没有目标,走到哪碰到就杀!” “那您这样效率太低下了,晚辈身具罗刹鬼骨,这玩意可以吸引妖物” “如果大人带着晚辈,那便可以以逸待劳,坐等妖鬼上门,您在宰杀,这样岂不是高效!” 听到这里,左校尉明显一愣,有些疑惑道: “这罗刹鬼骨本官倒也有所耳闻,传说中的确可以吸引妖物,不过当真在你身上?” 胡忧面色诚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这个自然,大人您仔细回想一下,那天西山围攻我们的妖物,为何要让咱们交出一个书生,那个书生便是我!” 左校尉略一回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随后他踏步上前,将手掌贴在了胡忧肚子之上,胡忧顿觉一股温热的气流传递进了自己体内。 少顷,左校尉色变,面色凝重道:“果然如此,本官感知到你体内有一股邪恶的气息盘踞,不过却引而不发” 胡忧趁机又将燕赤霞曾给自己加了劲气封印一事告诉了左校尉。 左校尉听完,啧啧赞叹,这气息虽然被封印住,不能从内而外破开。 但是的确在若有若无散发着邪恶的气息,这股气息对妖物来讲,的确会有莫名的吸引力。 想到这,他这才答应了下来,不过还是千叮咛万嘱咐,不管到了哪里,一定要跟紧他,万万不可一个人行动。 胡忧自然是满口答应,心说你让我独自行动我也不去啊,务必得死死抱住大腿,跟在你身后捡漏。 随后胡忧简单收拾一番,便跟着左校尉,跨上纸马,随意寻了个方向出发了………. 俩人没任何目的地,一路游山玩水,倒也舒服;左校尉虽然刻板,视斩尽天下妖魔为己任。 可他也不是苦行僧,看到美景也会欣赏,路过县城也会去休息。 更何况斩妖除魔,那是需要消息的,而消息来源最佳的地方,就是各镇的县衙。 走走停停,一连十多天过去,俩人也没有碰到任何异常。 搞到后来左校尉不得不狐疑,胡忧的说法到底对不对,这怎么十多天都没有任何妖鬼被吸引来呢。 这一日,天到傍晚,俩人来到了一处叫阳信县的地方,本来想着在这休息一番,却终于等来了奇异事件。 俩人正在当地知县的热情款待下吃喝呢,这时候进来个捕快打扮的人,凑到知县耳边悄悄道: “沈大人,蔡店村有人前来报官,说是出了十多条人名!” 此地知县唤做沈城,听到这里,他本打算先打发了这名捕快,毕竟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款待应天监路过的大官。 不过他们自以为无人听到的声音,又岂能瞒得过左校尉和胡忧的耳朵。 左校尉顿时扔下了酒杯,严肃道: “且慢,你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与本官听!” 捕快虽是不知道俩人的具体身份,不过那身黑色的应天监官服,他却是识得。 当下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讲了出来。 说是这阳信县下面有个叫蔡店村的村庄,其中有个老叟,和儿子在村里和阳新县中间经营着一家临路店。 专门供过往的百姓,行商住宿;而事情的起源,便是这处,这老叟的儿媳,不知因何原因,于昨日死了。 这个世界有着停灵的习俗,一般人死之后,少则停灵三天,多则停灵七日;为的就是怕有些假死之病,误给真埋了。 按说这死了人,寻常路人即使经过这里,也不会住下,不过这就巧了,那女子刚死没多久,便来了十多名赶车的行商,见天色已晚,就打算留宿于此。 这帮人走南闯北,胆子倒是不小,虽然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儿,还是毅然决然的住下了。 不过第二天一早,便出了大事儿,那十多名行商全部死在了临路店之中。 而那老叟儿媳的尸体,也不翼而飞;这十多名行商死状奇惨,俱都牙关紧咬,面色铁青,仿佛是被生生吓死的。 出了这档子事儿,老叟和他儿子,却还想着掩盖,哪成想偷偷搬运尸体挖坑埋葬的途中,被村民发现。 见事情兜不住了,老叟也就一五一十的跟村正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出了这么大事儿,村正哪敢自己做主,于是差了个青壮,快马加鞭,将此事报到了阳信县典吏这。 典吏又赶紧报给了捕头,捕头这才状着胆子,不顾知县宴请贵客,硬着头皮前来报告。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左校尉听罢,不顾知县挽留,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严肃道: “我们走,此事必有蹊跷,多半为妖物所为!” 胡忧当然没什么意见,毕竟人家左校尉官大,拳头也大,当即丢下吃了一半的碗筷,跟左校尉前往那个蔡店村。 这蔡店村离阳信县也就五十里的路程,以俩人纸马的脚力,很快便到了这里。 进了村子,寻到老村正,问明了方向,这才来到了这个叫悦客来的临路店。 这里离村子其实并不远,出了村向西,也就三五里的路程,这点距离,左校尉倒是直接收了纸马,奔袭而去,权当热身。 这一跑,胡忧也才发现,自己与人家相差千里,左校尉不慌不忙,步法却飞快,甚至比纸马的脚力都差不多。 而胡忧则是全力发挥草上飞,才能勉强跟上,就这左校尉多半还是为了照顾他的速度,故意减慢了。 到了这临路店,发现店主一家,早就被村正派了几个青壮给看住了,毕竟出了这档子事儿,他完全有理由怀疑是这老叟伙同儿子,行那谋财害命之事。 开店的老叟名叫陈汉,祖上就是这蔡店村的,看上去岁数不小了,足有六十上下,面相倒也忠厚老实,不像那为非作歹之徒。 而他儿子陈小柄,也和他老爹差不多,三十出头的年纪,生的虽然魁梧,但从气质上看,却也不像那歹人。 见到身穿官服的左校尉和胡忧到来,那老头哭天抹泪,噗通跪在了俩人面前,口称冤枉。 “大人,大人您可要给小民做主啊!” “此事与小民父子无关啊,我们一家算是造了孽了啊,昨日儿媳刚死,紧接着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左校尉没言语,领着胡忧,绕过老汉,来到了院中,方才他也远远见了,那院中停有十多具男子尸体。 此刻走上前去,细细观察,只见的确如同捕头所说,这些人表面看上去并无外伤,就好像受到惊吓而死一般。 不过他接下来的操作,又给胡忧上了一课,只见左校尉先是伸手翻开其中一具死者的嘴唇...... 第四十章 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那死者不知道怎么回事,牙齿竟然不成比例,尤其是两侧的犬齿,生的十分粗大,较常人大有不同。 左校尉没言语,接着又翻开那死者脖子处的衣衫,但见那脖子根部,有两处细细的黑色小孔。 他面色如常,随后又翻看了其他几人,俱都如此;这时候就连胡忧也隐隐有了猜测。 左校尉看了看那几个跟在身后的青壮道:“你们几个,去告诉村正,再多寻些汉子来,把这些尸体全部烧了,一个也不要留!” 几个青壮领命而去,陈汉父子看在眼中,心下终于算是托了点底儿,既然这官爷说是要烧尸体,那肯定与我们无关了。 不然多半就会留着尸体,差县衙之中的仵作来验尸了。 不提两人作何感想,左校尉这时候却仿佛有提携之意,回头看向胡忧道: “胡忧,你怎么看?” 胡忧正色,心知就怕你不考量我,考量我,才有机会提携我;我得让他刮目相看才是。 当下他略一分析,口称下官回答道: “左大人,依下官之见,此事必有蹊跷;根据我应天监卷宗记载,死后尸体牙齿变大,颈中现黑点小孔,应是僵尸作祟!” 按说他为何有时候称晚辈,有时候称下官,这就是胡忧的聪明之处;有外人时候,他一律称自己为下官,而两个人的时候,才自称晚辈。 这种做法其实很对,虽左校尉性子耿直,一心斩妖除魔,但是这样可以让外人挑不出毛病,给足了左校尉面子,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左校尉听罢,摇了摇头,继续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我在问问你,因何死的只是这十多个行商,那父子二人怎会无事? “这?……”胡忧刚想回答,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是啊,这的确很蹊跷,倘若是僵尸作祟,为何那父子无事,难道僵尸还能认识亲人不成? 分析来分析去,还是没分析出个所以然来,虽然胡忧擅长推理分析,但是这事儿的确疑点重重,根据现有的情况,他无法推测出来。 于是干脆承认道: “左大人,下官不知,还请大人解惑!” 左校尉点了点头,满意的看了看胡忧道: “知耻而后勇,不耻而下问!年轻人,最怕不懂装懂,你来看,这十多具尸体有一处极为隐秘的共性!” 说着话左校尉伸出手指,点了点其中一具尸体的下三路。 胡忧顺着他手势看去,发现那尸体下三路,的确有点问题,好像有些斑斑点点的污迹。 再一观察,发现这十多人其中,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有这种现象,看到这里,他顿时恍然大悟诧异道: “左大人,难道这十几人行那禽兽之事?” 左校尉颔首认可道:“不错,根据本官推测,这几人当真该死,恐怕确实行了那龌龊之事” “可是,那女子刚死,怎么就会变成僵尸?这不合逻辑啊!” “这也正是这个案子的最大疑点,本官怀疑此地盘踞有大僵!”说到这里,左校尉的面色也开始凝重了起来。 胡忧还要再问,左校尉却已经行出了门去,紧接着身形发动,跑回了蔡店村。 进了村之后却仿佛没有目的地,他眼神四下飘忽,仿佛寻找什么,终于,在一处泥瓦茅草垒的土地小庙前停了下来。 随后左右观瞧,见四下无人,方才从腰间拿出来腰牌,当空一晃。 紧接着右脚伸出,运足了气力,咚咚咚一连跺了三脚,但见尘土飞扬,地面都被他跺出了三个深深的脚印。 他这才出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安应天监六品昭武校尉左中堂再此,此地土地,速来见我!” 我屮!左校尉这般操作完全让跟在身后的胡忧看傻了眼,心说这左校尉是要干什么?这个世界的朝廷难道厉害到了这种程度? 连传说中的土地公都能号令?这岂不是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了么。 左校尉这一套操作下来,候了半刻,见没动静,似乎是有些生气,又抬起脚跺了三脚,同时重复了一便方才的话语。 他这三脚的威力,跟之前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但见土石崩飞之间,他脚踝已经深深陷进了地面之中。 这时候天色已晚,半圆的月亮已经升起;在月光的照射下,眼前的土地庙突然就起了变化,放射出不弱于月光的光亮。 只见一片莫名其妙的白色烟气,自土地庙之中升腾而出,随后那泥塑土地公,在胡忧眼中越来越大,最后竟形成了一个有些虚幻透明的,拄着拐棍的小老头来。 小老头变化出来之后,擎着手中拐棍,抱拳施礼,随后有些飘忽的声音,便传递出来道: “阳信县土地公!见过上官,不知道上官唤老夫出来,有何要事?!” 左校尉见这土地公虽然来迟,但好歹来了,没让他在胡忧面前丢了面皮。 当下也没发火,直接开门见山道:“这蔡店村出了蹊跷的命案,叫本官碰上了,不能不管!” “你现在感知一下,此地有没有妖邪的气息!如若有,速速告知本官!” 小老头闻听答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少顷,睁开眼睛,面色有些凝重道: “上官,此地好像被什么东西掩盖住了地气,竟探不详细,只隐隐感应到,以这里为中心,西边大约五十里的方向,十分古怪!” 左校尉听罢,面上一喜,随后打发道:“好!你此番有功,本官稍后会让这村正,给你多多上香!” 土地公谢过之后,一道白烟腾起,忽的又消失不见。 胡忧呆愣愣看完了这一切,一脸的不可思议; 心说这也太牛掰了吧,居然真的可以做到? 难怪六品校尉可以随意走动,不受限制,原来这帮家伙查起案来,竟有神助。 这大安究竟有多么强大的国力,居然可以让朝廷的官员,以凡人之躯,号令神明。 太他娘的刺激了!在这一刻,胡忧又激动了,只恨不得日日夜夜苦练,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晋升到六品校尉。 得到消息,左校尉转身唤出纸马便要走,胡忧刚想跟上,忽然觉得脑海之中嗡的一下,那莫名其妙的石头忽然又出现了。 并且不断在他脑海中颤动,似乎十分焦急的样子.......... 第四十一章 小子你别跟我说虚的 而原本平平无奇的土地庙,居然在他眼中放射出了微光,胡忧往里一瞅,这才发现,是那土地公泥塑面前的小香炉在微微放光。 难不成这是一件法器?这石头在提示我?于是胡忧趁着左校尉没注意,伸手将那小香炉掏摸了出来。 果不其然,刚到手还来不及细看,就被石头卷走了,而石头一如既往的,完事就走,丝毫不讲任何情谊…… 好吧,起码这趟算没白来,好歹算是得了一件法器;至于那土地公回头发现香炉丢了,会作何感想,就不归胡忧操心了。 随后胡忧赶紧追上左校尉,一起前往那五十里外。 这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亥时左右,借着朦朦胧胧的月光,俩人很快便来到了那土地公所说位置。 眼前是一座荒山,山上怪石林立,没什么植被,光秃秃一片。 在那半山腰处,有一座残破的庄园,占地不小,只是年久失修,四处漏风,到处都挂满了灰尘和蛛网。 俩人翻身下马,将马收回之后,细细打量着面前这座庄园。 这里从外表上看,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就是一处年久失修无人居住的荒宅。 不过左校尉打量片刻,忽的躬身从地面抓了把土放在鼻子边闻了闻;随后示意胡忧跟着照做道: “你来闻闻,这泥土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胡忧依言照做,只感觉有一股仿佛海鲜腐烂了一般的淡淡腥臭味;他疑惑问道: “左大人,这泥土有什么特殊之处么?” 左校尉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远方;喃喃道: “你看这片山头;以这片庄园为中心,后方是什么?” 天色虽晚,但是以胡忧锻骨境的修为,目力自然胜于常人,在他眼中,后面影影绰绰,似乎有着三座高山般的黑影。 “左大人,以我的目力,只能看清后方好像有三座山!” 左校尉颔首,伸手点指那片黑影,解释道: “气乘风而散,界水而止!这三座山也名后玄武;从低到高,分别名为父母山、少祖山、太祖山、而咱们现在的方位,则叫做龙穴” 左校尉说完又用手点指左方,胡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有一道弯弯曲曲的低矮冈阜,呈环形隐隐围绕这里。 “左边这处比第一座山头低矮的便为左青龙;右边比之更低矮向这边延伸的山峰,则称之为右白虎” “而咱们来时,还记得曾经路过一处蜿蜒的细长的小溪么?” 胡忧听到这里,已经是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左校尉在说什么,当下喃喃道: “啊,记得!” “这处平坦的地势,以及经过的小溪,便是前朱雀,也称明堂!” 左校尉说道这里,面色越发凝重道: “若我所料不差,此地朱雀在前,玄武在后,左右青龙白虎拱卫;必有大墓!” 胡忧纵然自诩智商超群,也被左校尉一番话搞的糊涂了,不由得问道:“大人,为什么这里一定会有大墓,这是什么原理?” “葬者,承生气也;此是古来入土之法,倘若此地山清水秀,那葬在此地之人,一定福泽子孙,说不得子孙之中便会出现人中龙凤;” “不过现在吗!此处山峦皆为怪石,不生植被,又何来生气;此地!不仅没有生气;还尽是死气,乃是大凶之地!” “再加上土地之中湿润,且有鱼腥秽味;可见阴气极重,最容易催生出僵尸来。” “而且你观这荒宅,虽破旧挂有灰尘,但是地面的薄灰却有一些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的杂乱脚印留存,这些脚印你仔细看痕迹轨迹,完全不应是正常人类踩踏出来的” “若我所料不差,此地必有大僵!而且还曾经来过这处荒宅!” 说到这里,左校尉不由得长叹一声道: “本官已经差不多知道事情始末了,想必那村妇,便是被这大墓之中的存在,咬死化成僵尸,而能转化之后让其留有神志的话;此地僵尸,最起码都是毛僵的存在!” “我左中堂,虽是先天境巅峰;但是此番,没有把握护你周全!” “你!还是速回河东郡吧!” 我屮!见左校尉说的头头是道,恐怕多半是真的,他让我先走,一定是此地妖魔他也没有把握对付。 怎么办?我是丢下他一个人走,还是留下? 胡忧思维电转,他倒是没有想过劝说左校尉跟他一起溜;回去召集人马,再来踏平这山头。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早就对左校尉的性格有些把握。 想当初大西山群妖环伺,左校尉也敢冲进妖群,搭救众人,现如今僵尸影子都没见着呢,他又怎么可能同意撤退。 其实眼下对胡忧来说最好的选择,无疑是听从左校尉的意思,自己先溜。 不过这么办的话,实在有些丢份啊,而且丢下左校尉,岂不是贪生怕死,以后再想抱这个大腿多半是没戏了。 奶奶的,赌了!这左校尉总不能明知必死,还非要硬钢! 想到此,胡忧一揖到底,一脸义正言辞道: “大人不必多言!下官本领虽然低微,却好歹也是大安应天监八品校尉;岂能丢下您独自逃生!” “何况晚辈与妖魔势不两立,倘若遇事便畏首畏尾,知难便退,岂不是妄称男儿!” 眼前胡忧的此番话语,倒是连左校尉都有些刮目相看;望着眼前的青年,他眼神飘忽,似乎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少顷,才回过神来,盯着胡忧一脸欣赏笑道: “哈哈哈!好!想不到你区区锻骨境,居然也可以无畏生死!” “既如此!那你便紧跟着我!让我们来会一会这大墓主人!” 见到左校尉露出了笑容,胡忧哪里还不知道抓住机会,当下他细声糯语道: “大人!晚辈有个不情之请,那什么,晚辈想学你的枪术,自那日见您在大西山杀了个七进七出,视残忍的妖鬼如无物;” “晚辈便一直试您为指路明灯,于是也挑选了长枪做武器,想着有朝一日能达到大人十之一二;也不枉为男儿一回!” 胡忧又拿出了制胜法宝,忽悠神功。先是一顿高帽扔了上去,不过他也没信心,古板的左校尉,到底会不会答应他。 左校尉闻听,先是一愣;随后愕然道: “好小子,别跟我说虚的!你一直不就想学我的枪法么!恐怕你这次死活非要跟我出来,也是抱着这个目的居多吧!” 第四十二章 大红花轿咯吱响 胡忧低垂着头,讪讪的没答话;事实上他这会说什么已经无用,就看人家左校尉什么心情了。 左校尉说罢,似乎也有些纠结,半晌,才眉头舒展,长呼了一口气道: “也罢!你既有直面生死的勇气,我左中堂又怎能抱残守缺,非要任死理呢! “虽然你职位不够,按理来说没有资格学我的枪术,不过我这枪术也不是得自朝廷的,就教了你吧!” 胡忧闻听大喜,终于达到了目的,天可怜见,他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谋划了多久。 当下连忙抢前一步,膝盖弯曲,就要口称师尊;哪成想左校尉单手一托,胡忧便拜不下去。 “停!不要拜我为师,我左中堂实在不是为人师的材料,我这一生,只愿斩妖除魔,浪迹天涯尔!” “看好了小子,说不定何时,那僵尸就会出现,时间不多,我只打一遍,至于能领悟多少,便看你造化了!” 胡忧闻听没说话,心说甭管你打几遍,你都教了一次了,下次我再问你还能不告诉么! 左校尉说着话,抽身后退,一震手中长抢,先是挽了个枪花,随后便身形晃动,大枪如龙,打出了一套令胡忧眼花缭乱的枪法! “这套枪法,名为刺日,乃是我偶然得之,你且好看,这第一招,便称做一点寒芒,第二招为二分天下……….” 随着枪术施展开来,胡忧只见其身形雀跃之间,尘土飞扬;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各种技巧皆在其中。 一套打下来,左校尉似乎浑身上下都是枪影,甚至激荡的空气之中都出现了扭曲,当真是威力无穷。 左校尉一边演练,一边讲解,很快便打完了九势。随后收招静立当场,并没说话,他知道,胡忧需要一点消化的时间。 至于胡忧,这次就明显感觉到吃力了。 左校尉的这套枪法,明显比三无和尚传的伏虎拳还要高明复杂,毕竟一个是拳脚,毕竟长在自己身上,枪法则还需借用外物。 但是他还是凭借莫名暴涨的记忆力,将之完美的烙印在了脑海中,细细的反复琢磨几遍之后,应该是没有错漏之处。 “怎么样?记下来几分,打一遍我看看!” 胡忧听罢,后退了几步,一挺大枪,便开始依样画瓢,根据记忆打了一遍,不过他的速度就比左校尉慢的多了,显的一板一眼,有些生硬。 左校尉在一旁看的仔细,他是越看越惊,原本他以为胡忧能记下十之三四,已经算是颇有天赋了。 没想到他虽然打的慢吞吞,但是招式之间变化,竟然没有错漏;居然百分百还原了这套刺日枪法。 就连他,也不由得惊诧于胡忧的天赋,忍不住赞叹道: “好!想不到你天赋惊人,居然只看一遍就能模仿的八九不离十,若不是我实在不想收徒,说不定真收了你!” “不过拳怕少壮,棍怕老郎;枪术也同样如此,想练好枪术,唯有勤学苦练,依靠水磨工夫才行;你日后还是要多多练习,不可懈怠,才可以慢慢精深此道!” “现在,没有多余时间了,你随我进入这宅中隐藏,若我所料不差,这个时辰,阳气极弱,正是僵尸出没的好时机!说不定它什么时候便会出现!” 说罢,左校尉便带着胡忧进入那荒废的宅子,寻了根还算完好的梁柱,隐匿起了身形。 胡忧当然没有傻到问左校尉为何明知这大僵在这附近,怎么不去地下寻找。 不过恐怕只有傻子才会那么做,敌人在暗,我在明,不说根本不一定找得到进入的入口,就算强行进入,不熟悉地形之下,也会陷入被动。 当然是暗中隐在这里,守株待兔,更为明智。 事情果然如同左校尉所料,俩人刚进入宅子不久,便见到远处山中,传来一阵敲敲打打的喜庆音律,随后从那远处,影影绰绰走来一队身影。 这队身影越来越快,很快便可以清晰的看个分明,饶是胡忧也算见多识广,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原来这是一队类似迎亲队伍的组合,大红的花轿,吹拉弹唱的鼓乐班子,一应俱全。 只不过那抬棺的,却不是人类,而是一个个脸色皮肤俱都惨白的僵尸。 走起路来,也跟那前生电影一般,一蹦一跃,颠的花轿也是上下起伏,发出咯吱咯吱的晃动声。 而那队手拿乐器的鼓乐班子,则如同常人差不多,不同之处是外漏的皮肤,俱都生着寸许的绿毛; 领头之人,身穿红色团花帔;如同新郎官一般,但是他那脸上手上,却生着长长的毛发,远远一看,就如同一只大马猴一般。 这队人马远远行来,胡忧不由得身形紧绷,应天监自然是有关于僵尸的资料,此刻对比之下,他赫然发现,这些僵尸,最低等阶的都是白僵。 而白僵已经是身躯坚硬,如铜似铁;一只便堪比八品锻骨境的校尉;而这里足足有八只抬轿。 更何况那鼓乐班子之中,还有八名绿毛僵尸,这绿僵已经是可以尸气外放进行攻击的,一般偶尔出现一只,便可以造成恐怖的灾难。 普通七品练气校尉,能对付一个便不错了!更何况领头的,应该就是左校尉所说的毛僵,这东西应该已经跟常人无异,生了智慧。 不然能这么大张旗鼓的搞了个迎亲的队伍么。 不过这毛僵具体有什么能力,他便不知道,那起码是七品校尉才能获得的资料。 一队僵尸走到离荒宅约十丈处,忽的齐齐停下脚步,那领头如同猿猴一般的毛僵,鼻子抽动,桀桀怪笑,随后竟张嘴吐出人言道: “许是这庄里来了生人,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人气!” “小的们,别吹了,去!将那生人抓出来,给本座的大婚当个见证人!” 那些绿毛僵尸,闻听顿时扔下手里的乐器,齐齐发动,怪叫着冲向了荒宅。 左校尉目光凝重,叮嘱胡忧道:“这八个绿僵,我会尽最大努力留住,你自己小心!” 随后,左校尉一震手中长枪,视荒宅如同无物,木屑崩飞之间,纵跃而出。 “哼!妖魔之流!也学人族娶亲,岂不知沐猴而冠,贻笑大方!应天监左中堂再此,死来!” 第四十三章 一介妇人与我何干 话音落下,疾风暴雨般的攻击,也随之发出。 好个左校尉,对敌之间,当真有如神人,只见他往背后一摸,一道道匹练白光随之斩破空气;嗖嗖四射而出。 那袭来的八名绿僵,虽然身形灵活,不过相比左校尉却完全不够看。 只一击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来不及躲避就纷纷被剑光当胸刺中,坚硬的躯体竟不能阻挡分毫。 随后左校尉看也不看,一震手中长枪,合身而上,其速若电,一点寒芒,直取领头的毛僵! 望着呼啸而来的左校尉,毛僵桀桀怪笑,丝毫不惧,猛的窜出,钢铁交鸣的声音不断从俩人激烈的打斗中传出, 胡忧看的分明,不由得暗暗咂舌,这毛僵居然可以凭借肉身,硬抗长枪。 可想而知这种僵尸生物,生命力该如何顽强。 他见得分明,明明一个照面,就被左校尉剑光刺中,钉在了地上的那些绿僵。却根本未死,仍是挣扎着拔出长剑丢在地上,怒吼连连,朝着左校尉扑去。 一时之间,左校尉即将腹背受敌,至于胡忧,完全束手无策,没办法支援,恐怕他现在跳出去,还不够添乱的呢。 他有自知之明,估计最多勉强跟一只绿僵周旋周旋,不让左校尉分身保护都算不错了。 情况危急,左校尉却仿佛后背长了眼睛一般,一枪逼退了毛僵。 随后把手一抖,那方才四散飞出的长剑,全部去而复返,呼啸着飞来,左校尉猛然发力,借着剑中相连的锁链,轮动起来,如同一片剑网,朝着其中一只绿僵便笼罩过去。 这一次,倒是奏效了,如此密集的剑光,那绿僵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直接切割成了满地的尸块。 随后左校尉故技重施,又趁机斩死一只绿僵,只把那穿着大红帔的毛僵气的哇哇怪叫道: “好个狗官,下手当真凶狠,休要伤我子民!” 话音落下,这毛僵立刻追赶上来,挥舞着漆黑长满长毛的爪子连连进攻,逼的左校尉无暇出手攻击其他绿僵。 只不过这些绿僵顷刻间被灭了两只,也变得畏手畏脚,不太敢进攻了。 这帮绿僵也同样生出了些智慧,知道左校尉厉害,顿时只敢围在远处,鼓起肚皮,吐出一道道腥臭的绿色尸气,朝左校尉当头笼罩。 这种绿色尸气,剧毒无比,饶是左校尉,也不敢碰触,不得不且战且退,一边躲避尸气,一边跟那毛僵对敌。 只是这样一来,他便束手束脚起来,一个不留神,便被那毛僵一爪挠中了胸口,衣衫破裂之间,血花四溅,已然是受了伤。 胡忧此刻忍不住了,他心知如果左校尉死在这里,恐怕他也逃不掉,不断思索之下,硬是给他琢磨出来个帮忙的方法。 当下胡忧不顾左校尉话语,一跃而起,直接召唤出纸马,策马扬鞭,直扑那红色花轿。 毛僵甫一发现,顿时色变,身形晃动,就要回转,哪成想这时候左校尉终于寻到了机会。 双手持枪,默运气力;那大枪居然散发出了尺长的白光,一点寒芒,随后便刺; 噗的一声,将那毛僵捅了个对穿!只不过那毛僵虽胸膛中枪,却不倒下,反而是一把抓住了长枪,和左校尉角起力来,欲将长枪反夺过来。 这时候胡忧已经快速冲到了花轿前,手中长枪舞动,一枪挑飞了花轿;随后抽出腰间盘着的柳树条,嗖的一卷,从里面扯出来个凤冠霞帔的新娘子来。 这新娘子头上还盖着花盖头;惊叫着被胡忧扯上了马匹;而那抬棺的众多白僵,这会儿才反应了过来,蹦跳着朝胡忧抓来。 不过这白僵肢体僵硬,膝盖更是无法弯曲,动作实在太慢,根本追之不及。 此刻胡忧早已策马扬鞭,快速冲到了左校尉身旁;随后收了柳条,抽出荡妖剑;架在了那惊慌失措一脸紫色的女人脖子上道: “住手!速速退去,不然本官杀了这个女人!” 毛僵眼见,顿时一愣;随后桀桀怪笑道:“你杀吧,不过本王偶尔发现的一介妇人,死了便死了,与本王何干!” “小的们,看什么呢,还不给我上,弄死这两个狗官!” 屮!完蛋,大意了,胡忧下意识的把僵尸当成了人来看待,事实上可不就是如同这毛僵所说么,这女人不过一个村妇,何况还被十多个行商给那啥了。 恐怕对这个毛僵来讲,实在是可有可无,并非一定要救的。 这时候左校尉跟毛僵僵持不下,而那绿僵们也都纷纷开始包围了上来,远处的白僵也都一蹦一跳的朝这边扑来。 一时之间,两人就面对了死局! 看这情况,恐怕若没有什么过路大哥,绝世高手之流,俩人统统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这时候左校尉,却忽然松了手,以极快的速度抽出了腰间的配剑;紧接着口中爆喝道: “枪法之道,万物皆可为枪!刺日!” 随着话语,左校尉手中长剑,猛然间爆发出了耀眼的白光。 那毛僵本来正和左校尉角力,忽然发觉其松了枪,来不及调整平衡,反被弄的一个踉跄。 随后,他便见到耀眼的白光,已然到了眼前,再想躲避,根本来不及了。 下一刻,他便真成了具尸体,左校尉只一个刺击;便直接捅穿了毛僵的脑袋。 这时候攻来的绿僵们才堪堪到来,左校尉长吸一口气,脸色涨的通红,随后抽出长枪;深深的望了一眼胡忧道: “看好!刺日枪法,是如何对敌的!” 话音落下,左校尉拔出毛僵尸体上的长枪,一往无前,迎头便冲;其速若电,抖出一片片枪影。 不到片刻的功夫便一枪一个;将袭来的绿僵全部捅爆了脑袋。 好个左校尉,当真勇武;那群绿僵铜筋铁骨,竟然完全阻挡不了,根本无一合之将;全部被他斩杀当场。 随后他静立当场,大枪矗地;身形不稳,脚步虚浮;只来得及道一句: “快跑!不要接近我!” 然后噗通一声,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第四十四章 就怕你不来盗墓 什么是战斗,这就是战斗;瞬息万变,哪有什么注定如何。 方才胡忧还觉得必死无疑,哪成想一瞬间局势立转;左校尉大发神威,将毛僵绿僵全部捅死。 至于那些抬轿的白毛僵尸,见到此景,居然哇哇怪叫,调转方向,转身就逃。 这帮白僵神志浑噩,平时只知听上级吩咐行事,现在毛僵绿僵一死,没了命令,本能觉得左校尉恐怖如斯,气势庞大,居然不战而退。 胡忧一抖缰绳,调转马头,衔尾直追,这帮白僵被吓破了胆子,被他追了上去,舞动荡妖剑,学那左校尉一般,全部给削飞了脑袋。 事实上这白僵虽然铜皮铁骨,堪比锻骨境高手,但是行事只遵本能,毫无章法,关节又僵硬,只知蹦跳抓挠;真打起来,却是不够看。 等胡忧返回来,才赫然发现,那穿着凤冠红帔的村妇不知什么时候跑了……… 现在胡忧哪里还有工夫管她,跑就跑了吧,此刻左校尉已经出现了异状。 脸色开始变紫,随后极快的又开始变白,生出细密的白毛来。 而面容也开始扭曲,嘴唇蠕动,尺长的獠牙都伸了出来;分明是要转化成僵尸的节奏。 情况危急;摆在胡忧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将左校尉捆起来,带着他走;看看如何能解僵尸之毒。 二,扔下左校尉,自己走,任其自生自灭;胡忧咬了咬牙,没怎么考虑就选择了救左校尉。 就算他前世在如何自私,起码还是有良知底线的,左校尉义薄云天,豪气干云,明明可以丢下他独自跑路。 却选择了留下对敌;这种人,他没理由不救。 想到这,胡忧琢磨出来个办法,将左校尉的那些连着细细锁链的剑寻了回来,一圈圈将左校尉捆了起来。 这时候左校尉已然眼皮耸动,即将醒来,而其脸上的白毛已经转化为了绿毛,身躯甚至本能的开始扭动挣扎了起来。 胡忧知道,他随时都有可能醒来,不由得手上加紧,开始尽力收紧那些锁链。 正在这时,胡忧发现,随着其手碰到左校尉身上,腹中顿时一跳,随之一股肉眼可见的绿气,从左校尉身上,被吸收到了他的体内。 再看左校尉,狰狞的脸色顿时大有好转,连颜色都开始变浅了;又退回了先前状态。 看到这里,胡忧立刻推断出来,罗刹鬼骨!一定是这个邪物使然,想不到这东西居然可以自主吸收尸气? 这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想到一直如鲠在喉的罗刹骨居然有这个功效,上一次柳沟寺便救了自己一回,想不到这次还能有用。 当下胡忧将左校尉捆在了马背之上,又寻回了他的长枪;这才开始动手,切割僵尸。 这可都是功勋啊,绝对不能浪费,这些僵尸都被左校尉捅爆了脑袋,倒是方便他动手,不然铜皮铁骨的,切割起来都费劲。 从那些僵尸脑子之中拨弄了半天,倒是没发现什么小说之中脑丹之类的奇怪存在。 最后胡忧用剑挨个挑出来一小块碎肉,包裹起来后,这才牵着马,顺着毛僵来时候的方向去了。 左校尉说了,此地有大墓,那大墓之中有啥,多半是会有一些陪葬品的。 这僵尸连凤冠霞帔都搞得到,可见生前也是个富贵之人;陪葬品应该不会少。 不捞上一笔,搞点富贵,根本对不起胡忧雁过拔毛的心态。 至于墓内还有没有僵尸之类;胡忧根本不放在心上了,根据他的推断,这个毛僵必然是个极爱显摆之辈。 不然谁听说过僵尸还要娶新娘的,还搞的吹拉弹唱十分热闹;恐怕他的手下都死在这里了不然没有理由不带出来壮声势。 果然,胡忧顺着这群僵尸出现的地方,走了没有一里路,便发现了一处大墓。 这大墓挨着半山腰而建,修炼的极其气派,上面还立有石碑,刻的是它生平往事。 胡忧看罢才知道;这人唤做柳兰州,本是阳信县人士;死的时候年纪也不大;根据碑文分析,应该是生了花柳病死的。 原来生前就是这幅德行,难怪死后化了毛僵变成这样,瞅瞅他这履历;记载的都是某某年娶妻,某某年纳妾。 难怪对那村妇之流,也十分感兴趣。 墓穴此刻大开,倒是没什么阻碍;其修建的也是极为宽敞,牵着马下去都毫不费事。 胡忧顺着墓穴,七拐八拐,最终来到了主墓。 这主墓之中修建的也是十分怪异,根本不似墓地,更是有着一些石制的桌案板凳,茶具床榻摆放其内。 若不是身在大墓之中,胡忧都会以为这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大厅一般。 如果忽略难闻的尸臭,可能唯一跟墓地挂钩的,便是太师椅后面的巨大青铜棺椁了罢。 此刻这棺椁也是大敞四开,里面没了任何生物;想来应该便是那个毛僵下葬时所用。 胡忧眼尖,刚撇过去,便发现棺椁旁边有一地腐烂的木屑,以及散落的金银珠宝。 这些东西倒是在意料之中,不过棺椁里面还放有一薄册,却让胡忧好奇了起来。 哈,这难道是武林秘籍?或者修道法术?胡忧舍了马儿,走上前去,抄起那薄册细细查看。 这薄册看起来不是纸制,而是类似兽皮一般;入手有些滑腻,没有名字。 胡忧翻看之下,这才恍然大悟,事情原来如此。 原来这薄册上面记载了一件秘术;正是如何把人转化成为僵尸之法。 看来这个毛僵,应该活着的时候便害了大病,或者身受重伤,这才按照秘法,将自己提前葬在这里;以期能变成僵尸,接茬苟活。 于是这大墓内布置才能跟阴宅格格不入;看起来便如同生前有意布置一般。 这种邪恶的秘术,胡忧倒是不想依样画瓢,操作一番;不过这东西八成也能换成功勋,于是揣进了怀中。 接下来,胡忧便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没发现了,此地并没法器,也没宝物,剩下的都是一些寻常的金银之物。 现在想来,这毛僵,很可能是有意识的想让人来挖墓;所以才在墓志铭上面,明确说了,大爷有钱,快来盗吧。 这些金银之物,恐怕为的也是吸引贪财之人前来盗取,这样他才能重见天日;或者是吸收血食吧。 不过现在看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些金银财宝还在,只不过来盗取的人吗,恐怕都化作了绿僵白僵之流。 事情已了,胡忧随意挑了一些珠宝;牵着纸马,出了墓穴。 本来刚想上马就走,未成想那石头又忽然出现了,嗡嗡颤动,似乎很是急切。 嗯?难道这里有法器?不对啊,明明啥也没有啊............ 第四十五章 老叟我年老体衰 胡忧四下打量,眼前空空如也,除了大墓门口蹲着的一只石刻异兽没别的物件了也。 难道是这东西?胡忧走上前细细打量,发觉这石兽乃是人面兽身,个头不大,也就寻常狗儿大小。 他生前虽然没见过这个东西,不过胡忧的记忆中却有,这应该是属于镇墓兽的一种,在这个世界倒是寻常之物,大凡下葬都会有这种东西存在。 取的是震慑鬼怪,保护死者灵魂不受侵扰之意。难道那土地公所说的此地看不真切,竟是这个东西的作用? 或者是这土地是故意的,专门把左校尉和我往这边指引? 胡忧想不通,本着试试的心态,摸了摸那镇墓兽,未成想还真的是这个东西,胡忧手刚碰上,便被神秘石头卷走了。 屮!这石头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如果是这东西,为何刚才进去之时不提醒呢。 想不通脑袋里到底是个什么诡异存在,反正现在看来对他是没恶意,也只能先这样了。 总不能寻个大夫把脑袋刨开看看,何况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大夫有没有华佗的手法。 此时已经接近午夜;在山风的吹拂之下,胡忧也不由得有些寒意,当下紧了紧衣服,便准备上马。 哪成想这时候打远处走来一老者,看样子腿脚有些不好,一瘸一拐走的十分吃力,这老者见到胡忧,一脸喜色;远远开口道: “这位小哥,老叟我年老体衰,走不动了,可否烦劳小哥,将老朽我送往山下?” “好啊,没问题!”胡忧答应了一声,紧接着在老者目瞪口呆中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就跑了。 那老者看的愣住;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还远远喊着:“哎,小哥,你快回来,帮帮我这老人家!” 胡忧恍若未闻,一路绝尘朝着阳信县跑去;这莫名其妙出现的老者,在他看来当然不可能是人。 毕竟哪有三更半夜一个瘸腿老头往山上跑的道理,这妖物也忒蠢笨;看来多半是罗刹鬼骨方才吸收尸气,导致气息外漏,被一些妖物感应到了。 此地,不可久留;这妖物既然能幻化成老头形态,起码都有妖灵境;胡忧没有把握对付,只有选择暂避锋芒。 果不其然,见到胡忧不理他,那老者也懒得伪装了;忽的弯腰扑地,衣衫寸寸碎裂,片刻之间,便化身成了一只高大的青狼。 这青狼先是猛的嚎了一嗓子;随后才口吐人言道:“小的们,给我抓住这两个人类!” 而随着它话音落下,胡忧也赫然发现,黑夜之中,四面八方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光。 这些红光甫一出现,便开始迅速移动起来,随着移动山野之间更不断传来此起披伏的狼啸声。 群狼奔袭之间,烟尘四起,大地都似乎微微震颤,也不知道究竟到底有多少狼朝着纸马追袭。 反观那青狼,召集完狼群之后,猛的躬身跃起,紧随其后。 胡忧回头忘去,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按说纸马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没成想后方那头青狼的速度更快,眨眼间便追到了他身后。 甚至胡忧感觉,下一刻,那只青狼只要轻轻一跃;便能抓到马屁股一般。 事到如今,眼见逃不掉,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于是调转身形,双腿死死夹住马腹;腰杆扭动,回身就是一枪。 这枪当然是他顺的左校尉的,人都昏迷了,有好兵器不用,不是傻子么。至于他那柄普通铁器,恐怕根本伤不到这青狼。 这时候青狼高高跃起;正欲扑击马匹,而它这个动作,在胡忧回身攻击之下,反倒变成了送上门一般。 望着呼啸而来的亮银色枪头,青狼毫不怀疑,这一枪如果捅上,铁定就是一个血窟窿。 于是拼命扭转身形,尽力让开胸腹;好歹总算是成功避开了要害。 但它吃亏就吃亏在半空中无法借力上了,终究还是被胡忧一枪带走了肩膀上的一块皮肉。 青狼被这一枪扎的失去了平衡,一个轱辘落在地上;起身在追的功夫,已然被落下了一段距离。 青狼吃痛之下气急,在它看来,那小子气血并不如何浓烈,可见修为低微,想不到居然能一击伤它。 青狼愤怒之下发了狠,嗷的一声咆哮,后腿猛的一蹬,速度再增三成,继续朝着胡忧疯狂追击。 要不说纸马这东西的好处,在这时候就彻底体现了出来,倘若寻常的战马,光是这青狼两声嚎叫,都得惊的嘶鸣,搞不好慌乱起来,直接就人立而起,将胡忧掀飞了出去。 但是纸马这种东西,却完全没了情绪,仿佛一具机器一般,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不过,到底是擅于奔跑的妖物,虽然受伤,可距离还是很快被它重新缩短。 胡忧故技重施,回身刺去,这次青狼却学聪明了,不再跳跃,而是选择了迂回;忽然绕到了马匹左侧,挥爪扑击马腹。 胡忧连忙转身来援,枪爪相撞之前,直觉一股沛然大力从那狼爪之中传来,好悬没把左校尉的银枪脱手扔了出去。 当然这一下也让胡忧被带的一个趔趄;差点没从马背上掉下去。 就连纸马也被这股力道带的身形一晃,四蹄不稳,几乎摔倒在地,胡忧连忙勒紧缰绳调整方向,这才稳住纸马。 只一个接触,胡忧便知道,这青狼,恐怕不论术法,单凭力量,他便讨不到好。更何况天知道这妖物到底会不会什么火球冰箭之类的术法。 这么一耽搁,那密密麻麻漫山遍野的红点,也都追了上来。 放眼看去,数不清的青色巨狼跑动间,不断调整方向,形成合围;似乎要将胡忧的去路斩断。 他娘的!这什么运气,这怎么刚灭了僵尸,又来狼群,穿越之人谁能比我惨! 咦!对了,方才收集的那些僵尸脑中肉,这东西多半具有毒性,干脆我扔一块,看看这青狼会不会跟犬科动物一样,会被莫名吸引。 想到这胡忧立刻摸出了一块碎肉,把手一抛,朝着巨狼丢了出去。 只不过,眼前的一幕令他大失所望,那青狼眼见胡忧手中飞出一物,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暗器。 当下身形晃动,躲了过去;根本看也没看那僵尸肉。 完了,大意了,这玩意终究不是狗子。这一耽搁,再看四周,那群狼已经开始收缩了包围圈。 现在就算他想跑,都跑不掉了。群狼看身形速度,倒是没有这个青狼厉害,但是一旦他选择突围,恐怕这巨狼便能找到机会攻击。 事到如今,胡忧把牙一咬,索性不跑了,瞄准一处常人身高的山岩便冲了过去。 第四十六章 枪不是这么用滴 随后他把纸马收了起来,先是把左校尉放在了大石前,防止一会打起来,左校尉再让狼吃了。 随后才背靠大石,持枪而立,准备硬拼!巨狼见胡忧不跑了,反而出人预料的没有立刻攻来。 而是眼神闪烁,踱着细细的步伐;开始围绕胡忧转起圈子来,半晌,居然开口说起了话道: “小子,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如此吸引我!倘若你交出来,老狼我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这狼居然不进攻?胡忧心念电转,顿时有了思路;怕是这个妖物生了灵智,并不是忌惮我,而是忌惮昏迷不醒的左校尉。 既如此,那我便吓唬它一番,看看这青狼怎么说!想到这胡忧脸色一板,收了长枪;负手而立状似淡然道: “你这老狼,本官见你修行不易,也不想害你,听本官的,速速退走,还有活路!” “不然你看到了么?本官身后同伴可是应天监正六品的昭武校尉;想必你也能感知到他的强大吧?” “他现在是睡着了,懒得理会尔等;不然待他醒来,你们这些披毛之辈,全部得被他打杀了,你信也不信?” 青狼闻听,更加惊疑;它自然不蠢,反而修行多年,十分精明,应天监的名头,它自然是知道的。 只不过这秃山忽然传出的那种气息,对它十分有吸引力,这才出了山,前来查看。 此刻看眼前这两个人类,的确是一身黑色的应天监制服;尤其那带着一身宝剑之人,更是气血浓烈,隐隐传来深不可测的气息。 它其实就是在这片山脉中修行;原本大墓那里盘踞有大量僵尸,它又岂能不知。 而现在这帮僵尸气息全无,这两人反而从那墓中而出;说不定,那帮僵尸早就被那人除掉了。 那毛僵的实力,它自然是知道的,可以说完全碾压它,如果连毛僵都被灭了的话,自己能是对手么? 青狼越是琢磨,越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好半晌,这才目露凶光,下了决心;毕竟就这么退去,它实在不甘;不过让它打头阵,它还真不太不敢,当下发号施令道: “小的们,这两人赏赐给你们了!给我上!” 屮!终究是小说看多了,胡忧是一脸的憋屈,他发现这世界的妖物根本就没那么好忽悠;当日的姥姥如此,现在的巨狼同样也如此。 看来小说之中那什么该死的王霸之气,什么虎躯一震迪化流,根本都是扯淡的。 事到如今,那群巨狼已经嗷嗷叫着扑了上来十几头;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了,打吧,此时露怯,死的更快! 当下胡忧一震长枪;便跟那扑来的十数头巨狼斗了起来,这一斗起来他才发觉,这些狼崽子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不仅身躯庞大,力大无比,丝毫不下于他。 相反还很是灵活,蹦跳之间,让他的攻击屡屡落空,反而是他,在围攻之下,左支右绌,不一会就被抓挠出了好几处伤口。 这还是仗着左校尉所传的刺日抢法精妙,以及人家的兵器锐利,令群狼十分忌惮。 不然的话,恐怕他都要被活生生咬死了,而那燕赤霞留下的劲气,也是一动不动,根本不会主动出击。 现在他倒是想明白了,若想触发这道劲气,可能只有攻击到他胸腹的位置,才有可能被动触发。 就在胡忧被杀的汗流浃背,危危可及时;忽然一道沙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枪!不是这么用地!” “枪法之道!在于勇武!一往直前,背水一战,方能展威!” 胡忧闻听大喜,心知是左校尉醒了,他既然能开口说话,可见是神志有所恢复,只不过等了半天,还不见左校尉支援。 回头一看,顿时心凉了半截,只见左校尉醒是醒了,但是分明眼珠通红,面容扭曲,正在抵抗什么痛苦一般。 完了!终究还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想! 眼看没退路,结合左校尉的话语;胡忧顿时生起了悍勇之心!是了,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根本不是我的性格! 现在我杀一个是赚,杀两个算赢!娘的!干就完了! 随着心态的变化,细细一想左校尉的话语,胡忧隐约有了明悟;当下他身形一转,再不躲避。 找准一个目标,随后力从地起,沿着脚趾,脚踝,小腿、大退、髋部;层层推进,最终集合到手腕之上,猛的一枪刺出! 这一枪!胡忧心中再也没了障碍,此刻,在他眼中,只有望着凶猛枪式,而被震慑的望了躲避的巨狼。 随后!传来一声痛呼,一声惨叫!痛呼自然是胡忧的,他这一击,几乎完全放弃了躲避。 全力出手之下,那巨狼被当胸捅了个对穿,只来得及惨嚎一声,便肢体抽搐,气绝身亡。 而与此同时,他也被另外两只袭来的巨狼,咬在了小腿之上。 啊!屮!剧痛袭来,胡忧眼睛都红了,此时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大枪来不及拔出。 胡忧顺手抽出腰间配剑,全力这么一轮。咔嚓一声;两只巨浪顿时被扫的肠穿肚烂,大量鲜血喷溅而出,眼看不能活了。 不过同时,胡忧又被一只巨狼寻到空隙,扑在了背后,这种大力之下,胡忧不由被扑的踉跄前冲,扑倒在了地上。 下一刻,那巨狼闪着寒光的獠牙,便一口朝着胡忧后颈咬去。 他刚一被扑中,便已经做好准备,此时料定那巨狼必是去咬后颈,胡忧顿时猛一个转身,全力挥出一拳,捣进了巨狼嘴里。 随着一声惨叫传来,胡忧的拳头势如破竹,这一击先是把那巨狼牙齿打的崩裂,随后闻听噗嗤一声,居然彻底打穿了那巨狼的喉咙,从其后颈穿出。 可他的胳膊同样也被巨狼的獠牙划出了七八道深入骨髓的伤口。 胡忧来不及细看伤势,猛的起身戒备;随后就觉得眼前一花;那领头的青狼,终究是按捺不住,如一阵狂风,呼啸着扑了过来。 而这个时间差,恰好是胡忧刚起身,他再怎么勇武,也终究躲避不过了。 眼看着胡忧就要毙命于狼口之际;身后一声极其沙哑的嘶吼传出,同时感觉身后劲风涌动,原来是左校尉,猛扑了上来。 随后便见到那左校尉双臂一撑!猛的挣开了锁链束缚,便将那巨狼袭来的大口托住,随后手臂臌胀发力。 只闻听咔嚓一声巨响,那巨狼口中喷射出大量鲜血,居然被左校尉生生掰断了上下颚。 那巨狼痛的猛嘶,嘴巴被擒住,此刻想嚎叫都嚎不出来了,它也彻底被这一击吓的魂飞魄散,拼命挣扎,试图逃离左校尉。 第四十七章 罗刹鬼骨的功效(来看书吧,别养了) 哪成想左校尉接下来的操作,更加恐怖,只见他把头一伸,从嘴巴里探出两根两寸多长的獠牙,一口就咬在了青狼脖子上,咕咚咕咚喝起鲜血来。 青狼拼命抓挠,却丝毫不奏效;左校尉仿佛不知疼痛一般,虽被青狼抓挠的血迹斑斑,却任凭青狼如何拼命挣扎,也是丝毫不能挣脱。 这一幕不光胡忧看傻了眼,连那群巨狼也看傻了眼,一时之间都忘了进攻。 到底还是胡忧反应的快,连忙冲上前去,接触到左校尉的身体;忽的,罗刹鬼骨一颤,又从左校尉身上吸纳出来一道绿色的尸气。 而左校尉也失去了力量,瘫软下来,又昏迷了。 胡忧连忙以最快的速度召唤出了纸马,将左校尉扔上马背。 虽然他看到,那青狼早已经身躯干瘪,毛发枯萎;倒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但是剩下剩下的那群巨狼,他依然敌不过;没办法,还得接茬跑! 不过在跑之前,自然是趁他病,要它命!天知道这被左校尉咬了之后,会不会化成僵尸狼,随后再追上来怎么办。 当下胡忧借助纸马的冲力,搜的一枪捅进了奄奄一息的青狼嘴里。 随后借着群狼愣神的关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接连扫飞了几只巨狼之后,方才冲出了包围圈。 而身后那些巨狼,反应过来之后,呜呜嚎叫!仍然对其紧追不舍! 这一跑,不知道跑了多远,一直到远远看到阳信县时,那群巨狼才被彻底甩脱; 这时候的胡忧,也早已经筋疲力尽,失血过多,脑袋里如同一片浆糊一般。 进了镇子,直奔县衙,一脚踹开县衙大门;随后这才膝盖一软,扑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刚一睁开眼,便见到那沈知县关切的脸庞。 胡忧猛的起身,随后胳膊大腿处传来一阵阵剧痛,再一看手臂小腿之上,已经被包扎妥当;见身边没了左校尉,胡忧顿时惊道: “沈城!左大人呢?” 沈城闻听连忙宽慰道:“大人莫慌,左大人已经被下官安置在了隔壁休息!” “他身上的锁链和剑没有动吧?” “这个自然,下官不敢私自做主,想必其中定有蹊跷,所以左大人原本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胡忧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左校尉暂时是没异动,不然恐怕这里早就变成了修罗地狱。 接下来胡忧又问道:“你们这里可有医术高明的郎中?” 沈城闻听,点头道:“自然是有,先前已经给两位大人看过伤了,现在我便唤他进来!” 随着沈城的呼唤,推门进来一名老者,先是给胡忧见了礼,这才躬身问询道: “沈大人唤我何事?” “胡大人,这便是我们阳信县医术最高明的褚郎中,祖传十多代了!您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 胡忧打量了下眼前这老头,见他起码有七十岁左右了,又是祖传十多代,想必怎么也得有两把刷子,于是试探着问询道: “左大人身上的问题,你能看出来否?” 褚郎中闻听略一沉思,面色有些凝重道: “胡大人,左大人身上的外伤倒是好办,依老夫之间,乃是猛兽爪牙所致,老夫已经为其处理了,当无大碍!” “只不过左大人一直面容扭曲,昏迷不醒,观其脉象,应该是中了毒!而且非寻常草木之毒,应该是一种尸毒!” 他这番说辞,胡忧倒也算满意,毕竟左校尉被自己吸收一番尸气之后,那牙齿又缩回去很多,一般人不仔细看,还真未必能看出来。 “你可有解毒之法?” “回胡大人,老夫解不了,老夫自从发现情况之后,已经尝试用过了解尸毒之法,只不过这尸毒非常霸道,老夫的药饵,不能奏效;” 预料之中的回答,胡忧也没想着随便一个县城的郎中,便能搞定这毛僵之毒,如果这么简单的话,那才不科学。 当下胡忧打发走了褚郎中,得知沈城已经提前差人快马加鞭去河东郡送信了。 现在只等河东郡派人前来支援便可,他也算稍稍放下了心。 至于沈城,哪敢不报,想他区区一知县,倘若身为六品官员的昭武校尉死在了他阳信县,他头上这顶乌纱帽,算是做到头了。 于是他当然是第一时间就选择了上报河东郡;算算时间,清晨出发,快马加鞭之下,最迟夜晚应该就差不多能到达了。 不过若是等到援兵到来,那起码还得一天;胡忧活动了下手脚,发现虽然疼痛,行动却已无碍。 这倒不是褚郎中的功劳,事实上还是应天监的金疮散以及他自身体质的功效;俩人的伤势,都是从他们身上找到的药处理的。 这倒也不算逾越;事急从权,从他们怀里找药,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小小县城,哪能跟应天监这种庞然大物媲美。 倘若耽误了两位大人的伤势,那才是责任重大,搞不好就要丢了官帽。 摸了摸怀里的东西,倒也没丢失;胡忧这才定下心来,也不由得感慨锻骨境的强大之处;这锻骨境其实就是把功夫练到了骨子里。 通过服食药物,练拳踢腿,令气血一点一滴的不断壮大,当壮大到一定程度时,便可反哺其内,令骨髓变得格外粗大有韧性。 不过像胡忧这种,直接吃了可以幻化成人形的妖物血肉,随后又被三无和尚一顿操练,被动达到这个境界的,倒也属于凤毛麟角,非是常态。 达到这个境界后,相应的好处就是,气血浓烈,恢复力极强;只不过若是跟练气境相比,那便是云泥之别了。 练气境虽然号称后天,不过现在胡忧早已知道,那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 可以说有气,无气,天壤之别;一个练气的后天高手,可以轻轻松松吊打几十上百锻骨境。 这次任务结束,功勋总应该是够了,可以先晋升到从七品,搞来练气功法了….. 果然还是外面好发财,虽然凶险,但是好处多多……… 沈城早已经备好了饭菜,胡忧先是吃喝一番,填饱了肚子,这才和沈城去隔壁看望左校尉。 左校尉此刻,仍然昏迷,不过其脸色却是大为好转,已经趋于白皙,再不复之前的紫绿之色。 看来这罗刹骨的确厉害,竟稳稳将那毛僵的尸毒压制住了,只是吸收两次,看起来左校尉便无大碍了。 “胡大人,下官见左大人呼吸均匀,面色如常,料想应该无事了啊,怎么他还不醒来?” 第四十八章 结党营私上下结交(求推荐,章评) 胡忧没言语,心说你这不没话找话呢么,若真无事,不早醒过来了,眼下左校尉变成这番模样,胡忧心里同样很不好受。 或许没有他在一旁碍手碍脚,左校尉也不至于如此,也不知道河东郡的人,能不能彻底解决这个尸毒。 胡忧心中关切,不由得伸手去摸了摸左校尉的额头,想着看看体温如何,未成想他的手刚刚触碰到左校尉额头。 异变又发生了,胡忧只感觉肚子内猛的连续跳动几下,随之便见到从左校尉额头升起大片的绿色气体,争先恐后般往胡忧手中钻来。 这尸气散发出来之后,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腐烂恶臭的味道。 沈城见到这一幕,一手捂着鼻子,一只手点指,结结巴巴道:“大,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儿?” 胡忧没言语,事实上现在他根本没功夫搭理他了,这罗刹骨不知道是连续吸收了两次尸气上了瘾还是怎么。 这一次竟源源不绝的吸收起来,胡忧想抽身后退,都做不到,只感觉手掌之中不断传来庞大的吸力,只片刻功夫,左校尉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恢复了正常。 直到再也没有新的尸气从左校尉身体之中传来,胡忧才感觉手掌之中的吸力消失。而罗刹骨也归于平静,再无异动。 胡忧怔怔的立在原地,细细感受半天,狗屁也没感应出来,不过这次罗刹骨却不是针对他,倒是没什么痛苦,也没激起燕赤霞的劲气反弹。 不过胡忧还是隐隐觉得,这么一来,罗刹骨好像变的更强了,燕赤霞的封印,也不知道还能封住它多久。 哎!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只有看看得到练气功法,成功练气之后,有没有所改变吧。 沈城和胡忧出了门,左校尉还是没醒,也不知道是内伤严重,还是尸气仍有残留,他俩也没敢冒然解开左校尉身上捆着的链剑。 转眼便到了傍晚,胡忧正和沈城在县衙之中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 这时候之前那捕头进来通报道:“沈大人,胡大人,在镇外巡逻的衙役说是远远看到烟尘冲天,应该是河东郡的大人们快到了” “是么?快快准备迎接众位大人!” 沈城吩咐完了捕头,不敢怠慢,慌忙起身,就往外迎,胡忧自然也是紧随其后。 俩人还没走出县衙大门呢,便见到数名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黑色应天监的同僚由远及近,很快到了近前。 粗略一看,这一队人起码有十多位,可见对此事多么重视。 这十多人里面,胡忧大半认识,其中不仅河东郡的主事曹云到了,他的两名副手同样是正七品的致果副尉;何东,齐长江也都到了。 河东郡荡妖部只有三名正七品校尉;主事曹云是正七品上的致果校尉;还有两名正七品下的致果副尉辅佐。 瘸腿的崔焕章也赫然在列,不仅是他,剩下两名从七品的教头,也都来了;可以说除了一些外出没在的从七品校尉,剩下的高端战力,差不多倾巢而出了。 不过曹云却不敢居首位,而是稍稍退了半个身位。但见为首之人背负双锤,生的四方大脸,浓眉虬髯,状甚威猛。 这人胡忧却不认识,不过根据他身上跟左校尉差不多的装束,以及曹云等人靠后的站位,想来至少是跟左校尉同级的大官。 沈城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还以为是来问罪,吓的战战兢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 “恭迎各位大人,下官沈城,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他这当头一跪,后面那些匆忙跟出来的衙役,以及捕头,也都呼啦啦紧随其后,跪了一地。 事实上他无需如此,这个世界之中的朝廷,并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更类似于唐宋的制度,寻常官员们见面,揖首礼即可。 现在沈城如此作为,可见他的确是慌了,毕竟眼前这群大官,每一个都比他官职大的多,若是问起责来,他这个小小的知县,怕是干到头了。 胡忧倒不需如此,仅行了个揖首礼。而且他本来便是应天监中人,虽然应天监权倾朝野,见官大一级,但是对体制内的人还是很不错的。 为首的虬髯大汉,看也不看沈城一眼,反而是一脸焦急,瓮声瓮气的冲着胡忧道: “小子,左中堂呢?他伤的怎么样?” “回大人,左大人在内间休息,想来已无大碍!” 闻听胡忧话语,那虬髯大汉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赞许的上下打量了几眼胡忧道: “小子,听说是你救了中堂?不错!很好!英雄出少年!” “本官叫做魏大延!记住了我的名字,日后若有什么需要本官的地方,大可去齐州应天监寻我!” 他这番话说完,河东郡这方同僚,无不一脸羡慕嫉妒;主事曹云也不断给他使着颜色,示意他赶紧谢过。 崔焕章脸上更是喜气洋洋,不断的看向其他两个教头。 胡忧得到夸奖,立下功劳,他自然与有荣焉,说到底,胡忧算是他半个弟子,终究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胡忧心喜,连忙称谢。他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来这人跟左校尉交情莫逆,此番乃是诚心感谢,甚至连名号都报了出来。 既然加入了朝廷,这种大官,自然认识的越多越好,朝廷有人好做官这个道理,他是太明白不过了。 魏大延夸了胡忧两句,随后理也不理沈城等人,带着河东郡一干人马,浩浩荡荡进了县衙,并不断大着嗓门喊道: “中堂!中堂!你在哪呢,哥哥我来了!” 落下沈城等人一脸尴尬的跪在地上,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十分煎熬。 最后还是胡忧,路过沈城时,悄声吩咐道:“起来吧,大人并没问罪之心,只是略微有点不爽!” 沈城如蒙大赦,这才带着一众衙役捕头起身,心里算是对胡忧感激上了。 其实这也是胡忧故意为之,他生前就擅于钻营,如今既入了朝廷,岂不知结党私营,上下结交的道理。 虽然这沈城不过九品芝麻官,目前看来对其毫无用处,不过他一贯奉行,即使是个乞丐,未必就没有利用的价值,兴许什么时候就能薅一波羊毛。 提前结个善缘,对他又没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 这时候许是魏大延的大嗓门起了作用,左校尉那屋传来了虚弱的声音回应道: “魏兄,是你么?你怎么寻到这了?” “哈哈哈!中堂,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哥哥我本来就是去河东郡寻你的,听说你遇险,这才快马加鞭,赶到了这里” 魏大延哈哈大笑,一边说着话,一边开门进了屋,他身后河东郡的众人,却没跟进去。 虽然人家没明说,但是自身地位还是要摆正的,这时候跟进去,倘若听见什么朝廷隐秘,岂不是大祸临头。 屋里俩人倒是没刻意压低声音,倒也让众人有意无意之间,听了个真切……….. 第四十九章 上交下维处世之道(来看吧,字够了) “中堂啊,怎的如此不小心?伤的厉害不?” “托魏兄的福,还死不了,只是这次真气运用过度,伤了脏腑,恐怕要将养一段时日了” “我听人说你中了尸毒?刚好我身上有太医院的祛尸丹,应当可解此毒;但哥哥见你面色如常,也不像中毒的样子啊?” “是啊,我明明记得被毛僵抓伤了,方才听你唤我,这才醒了过来,现在细细感受,体内并无异状…” “不要想那么多了,许是那尸毒不烈,被你真气自行化解了” “中堂啊,哥哥这次来寻你,是有要事,上面下了命令,要整军大戒了,有消息说好像是蛮夷两族有蠢蠢欲动的趋势” “恐怕大安的天啊,又要变喽…………” 俩人说道这里,便渐渐悄无声息,想来是刻意压低,不想让众人听到。 众人面面相觑,都感受到了一股紧张的气氛;胡忧更是如此,虽然只听到只言片语,信息不多,不过他还是从中分析出来了一丝不寻常。 这大安,恐怕是要不安生了,恐怕那史书中记载偶有侵扰的蛮夷之辈,又要蠢蠢欲动了。 不过他并不害怕,相反还很期待,乱吧,乱世出英雄,水若不混,我怎么摸鱼,只是,还是要尽快提升实力,才是王道。 事情告一段落,左校尉此刻还有些虚弱,众人也没立刻动身返回,而是在这阳信县休息了一晚,这一晚上沈城的心情算是七上八下,又喜又忧。 喜的是一下子认识这么多大官,这不都是资历么,说出去同僚之间也羡煞旁人,更何况万一跟哪位大官结下了善缘,这以后说不定就能用上。 忧的是,这些大官一旦伺候不好,结了恶果,搞不好这乌纱帽算是戴到头了。 期间左校尉私下召唤了胡忧过去详谈,他不是傻子,只有他和胡忧二人,尸毒莫名其妙消失了,只能是胡忧使然。 不过他也没告诉旁人,毕竟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不是。胡忧倒是大大方方将事情经过讲给了左校尉听。 左校尉听罢,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对胡忧也是越发顺眼起来,事实上他也隐隐猜到了是胡忧体内的罗刹骨作祟,解了这尸毒。 不过他也没问,现在胡忧如实告知,知道这小子没拿他当外人,心中更加赞赏。 而胡忧这次救了左校尉的性命,俩人的关系倒是因此更进一步,已经算是亦师亦友,远胜旁人。 想来这时候如果胡忧再提拜师一事,多半左校尉便能答应,不过胡忧却没提,如此行事,反道落了下承,给人一种挟恩自重的不好感觉。 拜师一事,也只能日后再说了,反正功勋够了,回去也能学到功法,事到如今,胡忧反到不着急了。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便纷纷上马,朝着河东郡而去,左校尉虽然又是中毒,又是内伤,但好歹底子在那放着呢,服了疗伤药物后,虽不能动武,但骑个马已然不妨事。 到了傍晚,众人才到达河东郡,左校尉和魏大延似乎很是着急,根本未做停留,辞了众人之后,穿过河东郡,连夜赶往齐州。 这次事情好在顺利,左校尉安然无恙;不然虽然跟河东郡没什么太大关系,曹云也怕摊上责任,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想找你点什么毛病太正常不过了。 现在他对胡忧也算是刮目相看,这小子成功救了左校尉一命,现在又搭上了魏大延这条线,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若无意外,恐怕他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当下曹云拍板决定,河东郡今晚举行庆功宴,给胡忧接风洗尘,庆祝一番。 虽然众人心下羡慕嫉妒恨,但架不住胡忧八面玲珑,上交下维,令每个人都如沐春风,不觉落了面子,他们哪里还能生出下绊子之心。 毕竟胡忧是属于河东郡的人,这小子若是日后发际了,说不得他们面上也有光。 这一顿饭吃的,众人倒是都很高兴,不管官大官小吧,都在有意无意的结交胡忧。 事实也的确如此,这小子风头正劲,看起来势不可挡,暗算了哪有结交来的好,说不定现在结下善缘,日后便对自身有所帮助。 胡忧自然也是来者不拒,朋友多了多条路,仇人多了多堵墙;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一顿饭下来,倒是吃的其乐融融,跟河东郡以往不太熟悉的人,也都熟络了很多。 …………………………. 第二天一早,胡忧早早起床,晃着还有些晕眩的脑袋,便去寻崔焕章。 崔焕章这人本来就爱喝酒,加上昨天晚上除了胡忧,就属他最高兴,毕竟胡忧算是他学生,这帮人多多少少,都对他高看一眼。 自打他烙下瘸腿的毛病后,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感觉了,一高兴,不免喝了个酩酊大醉。 胡忧在外面喊了十多声,他都没听到,最后不得已,进屋推了他几下,才算给他弄醒。 崔焕章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晃了晃头,看清了面前站着的胡忧,恍惚道: “胡忧啊,你大清早的来找本官有事?” 胡忧无语,不得不重新提醒道:“崔大人,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下官弄到了足够的功勋,想着去登记造册,晋升啊!” 崔焕章闻听,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了这档子事儿,可不是如同胡忧所说么,昨天他一高兴,非要陪着胡忧一起去,挣些面子。 当下赶忙回应道:“啊,对对,你瞧我这脑子,喝多了差点给忘了!” “你随便坐,稍候片刻,我梳洗一番!” 崔焕章这种教头身份,实际上真的算的上是个闲职,平日里根本没什么大事儿,只有来新人的时候或者发现一些厉害的妖物,才需要他们七品出动。 若是胡忧不来,估计他借着酒劲,起码能睡一整天。 崔焕章起来之后,简单梳洗了下,便带着胡忧来到了记录军功的地方。 记录官何菖蒲可不是崔焕章一般的闲职,自然好整以暇,早已经开始工作。 这老头见到胡忧之后,也是一脸惊讶,这新人前一阵子刚刚连跳两级,这怎么又来了,而且身后还跟着崔教头,难道他又有军功了? 当下他有些疑惑道:“崔教头,胡小友,你们怎么联袂而来?可有什么事儿?” 第五十章 朝中有人好做官(求票票,别养了) 崔焕章哈哈大笑,面有得色,努了努嘴冲着胡忧道:“老何啊,还真叫你猜对了,我这学生,的确是又有功勋要报!” 何菖蒲心下震惊,不过也没认为是假的,毕竟崔焕章都跟来了,可见不是寻他开玩笑。 于是开口道:“胡小友,拿来吧,凭证何在?” 胡忧随之上前,将那些得自绿僵白僵脑中的尸肉放在了案上。 至于左校尉杀死的那毛僵,他倒是没往出拿,毕竟那实在太骇人听闻,连左校尉都废了好大力气才杀死的东西,以他的实力得到实在太不合逻辑。 何菖蒲到底是见多识广,嗅到气味便开口说道: “僵尸血肉?这玩意非妖非魔很不好杀,这么多,倒是难为你了!” 随后他自然是不敢用手碰,而是拿出了却老先生,小心翼翼的将已经有些干瘪的脑组织夹起;另一手则抄起火齐细细观察了起来。 “嗯,观其形态,应是白僵脑肉,看其色泽,取出时间应该就在近两日” 何菖蒲翻来覆去,观察了半天,忽然怔住了,一脸震惊道: “这不对啊,白僵脑肉仅占一部分,剩下的观其内部隐隐蕴含一股绿煞,应当是绿僵的脑肉才对!” 何菖蒲放下了手中之物,一脸严肃道:“胡小友,此物你是怎么得来?绿僵的实力,起码堪比中后期练气境,以你区区锻骨境,断然不可能打得过!” 额,这老头见识倒是不浅,事实上胡忧来之前早就想好了说辞,不过还未等他说出口呢,崔焕章倒是抢先开了口道: “老何头,胡忧是跟左大人一起出去的!” 何菖蒲年老,昨日没跟众人一起参加宴会,根本不知道一些细节,此刻他一脸诧异,疑惑道:“是之前一直在咱们河东郡住了很久的左中堂左大人?” 崔焕章撇了撇嘴,不容置疑道:“当然是那位六品大员,昭武校尉,左中堂左大人!” 这…何菖蒲张了张嘴,下面的话却没说出来,他不是傻子,通过崔焕章的话语,立刻分析出来了事情的真正原因。 要说按照他的性格,胡忧这种报功勋的方式,多半属于作弊,理应不予记录,而且要报上去予以惩罚。 不过他岂能不知这胡忧是左校尉一手提拔,塞入河东郡的。 若说俩人不沾亲带故,没有点私下交情,怎么可能。 如果这事跟左校尉有关,那就说不清楚了,你说胡忧作弊吧,没证据,他是凭实力多半打不过绿僵,但是如果左校尉出手将绿僵打残了呢。 何菖蒲思前想后,纠结了半天,甚至崔焕章都出言催了两声,他这才下定了决心。 去他娘的,爱怎么来怎么来的呗,我都多大岁数了,这时候安生致仕才是正途。 何况河东郡上上下下恐怕都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何必触霉头,得罪左大人,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呢。 当下,何菖蒲露出了笑容,昧着良心夸赞道: “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依老夫之见,胡小友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你们二位稍后片刻,老夫这就记录!” 胡忧同样笑眯眯回礼,这等结果其实他早就有所预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现在河东郡上上下下都对自己客客气气,这等小事儿,必定不会深究。 只不过若是自己来的话,恐怕还要多费一些口舌,倒是没有崔焕章陪同来的爽利。 这也是他为何一口答应崔焕章一起来的缘故,好刀自然得用到刀刃上,此刻有崔焕章陪同,岂不就代表了曹云的态度。 何菖蒲老虽老矣,手脚却麻利,收了绿僵的脑肉,之后将功勋如数记录在案,随后又手写了一份凭证,交给胡忧道: “恭喜胡小友,单凭这些绿僵的脑肉功勋便已经足够,可以晋升成为从七品翎麾校尉,并且学习练气功法,领取更高品级的武器,制服。” “你持老夫凭证,即可前往制备院领取,至于从七品的腰牌,还需上报之后,由齐州城制造发放!大约五七日才能领取!” 胡忧称谢接过,随后跟着崔焕章,便前往制备院,去领取相应奖励。 事实上他这次上报的功勋,实在庞大,晋升从七品已经是绰绰有余,毕竟那绿僵的实力已经堪比妖灵境的妖物。 按照应天监的规矩,斩杀三头,便可以晋升为从七品,胡忧足足上缴了八只的脑肉,按理说正七品的资格都够了。 不过他却不能直接晋级,因为这应天监的规矩,是需要功勋和实力形成对等。以胡悠锻骨境的实力,从七品就到头了。 想要接着晋升,则必须成功进入练气境,进入练气境之后,倘若功勋足够,便可以晋升正七品下致果副尉。 可以说应天监的架构,到了七品之后,便有细细划分了,再不像从前那般。 七品严格来说分为三个职位,从七品翎麾校尉,正七品下致果副尉,正七品上致果校尉。 几乎全部需要跟实力挂钩,想达到正七品下必须成功进入练气境,而真正可以执掌一郡分部的话,最起码都要达到练气大圆满,才可以晋升。 不然的话,任你功勋足够,也不能晋升。 从这个制度上就能看出来大安如何治军,端的是赏罚分明,并没有太多杂七杂八的猫腻。 实力高,自然得到的功勋就多,从而顺理成章凭借个人能力飞速晋级。 制备院,顾名思义,这里是领取装备武器的地方,而不是做被褥暖床的。 这里胡忧自然是来过,不过这次待他拿出了何菖蒲写的凭证,那管事的八品宣节校尉,顿时跟往常态度大有不同,只见他肃然起敬,十分恭敬道: “胡大人,稍候片刻,下官立刻将您需要的武器服饰给您取出!” 时间不大,这管事的就亲自捧出了衣物,武器;同时口中恭敬道: “胡大人,这里是七品荡妖剑,以及服饰;至于您要挑选功法,还需移步内间,到院中藏书阁挑选” 在这一刻,胡忧同样也很高兴,终于升级到了从七品,可以说他也算是在大安的朝廷,彻底扎下了脚跟,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不过接下来,还是要尽快提升实力,毕竟实力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 当下制备院的管事引着胡忧以及崔焕章进了院中,来到藏书阁,开始挑选功法........ 第五十一章 堂皇大气鬼影子(求票票) 这藏书阁算的上是禁地了,门口光是八品的宣节校尉,就足足有两名严防死守,胡忧此前从未来过,他那时候挑选的武技,都是由崔焕章带出来的。 管事亲自带队,那些守卫自然没什么狗血剧情,非得看不起不让进之类的桥段。 更何况胡忧现在是个名人,宴会之时,他们两名同样也去了,岂能不认识胡忧。当下连忙笑脸相迎,一直给送到了屋内,才请辞退出去。 说是藏书阁,其实根本不是胡忧想的那般,整排的书架子,海量的功法。 而是只有一排不大的书架,上面放了约有数百本书籍,管事再旁介绍,胡忧才知道,下面的都是各种武技,而最上面五本书,才是练气功法。 这五本练气功法,在胡忧看来,各有侧重,但是并非那些小说之中那种俗套的剧情,什么金木水火土属性之流。 分别是,《长春功》《蛮牛劲》《若水流》《鬼影子》《金刚决》,这五种功法大有不同;胡忧一时之间看的眼花缭乱,不知作何选择。 这时崔焕章正色指点道:“胡忧,这五种功法,是基础中的基础,关乎你未来的发展方向,你需要谨慎选择!” 胡忧虽然智慧过人,不过不懂的时候却从来不装懂,当下顺水推舟请教道: “还请崔大人细细分说,我不是很懂!” 崔焕章实则非要跟随胡忧,为的就是如此,毕竟是他带出来的学生,岂能不管不问,毫不关心,当下循循善诱,为胡忧解释了一番。 原来这五种功法乃是大安以武立国之本,可以说满天下武将校尉,最开始修炼的真气运行,皆出自于此。 其中长春劲的特性为四平八稳,修炼出来的真气最为稳定;而且长久习练,可以在一定程度延年益寿。 蛮牛劲则是力量磅礴,擅于进攻,若水流则是绵长蜿蜒,潺潺不休,善于缠斗。 鬼影子习练之后,真气则侧重于身轻与速度,金刚诀则完全是主防御,修炼出来的真气,护体效果极佳。 听了崔焕章的讲解,胡忧这才明白,不由得暗暗咋舌大安的底蕴,的确是恐怖深厚,这长春功看名字就知道,里面有道家的影子。 而这金刚诀,不用多说,肯定有佛门的影子;至于剩下几门功法,他便无从揣测了。 接下来饶是胡忧智慧超群,也纠结了起来,按理来说,他的终极目标可是当神仙,长春功无疑是首选。 不过这金刚诀看起来也不错啊,保命第一,更何况和自己得自三无和尚的伏虎拳相得益彰,如果练了,胡忧有预感,一定会大为提升伏虎拳的攻击力。 到底选哪个呢?这些功法看起来都很好,如果都能学就好了! 不过胡忧问了之后,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回答,这五种真气性质完全不同,倘若一起修炼,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不仅一个都练不成,还得爆体而亡。 根本不存在什么小说之中的主角光环,主角无敌,啥都能学的沙雕桥段。 至于崔焕章,此刻倒是没有出言干扰,选功法是大事,可以说和一个人的未来成就直接挂钩,他不想干扰胡忧的判断,这种事终究是要自己做主的。 少顷,胡忧终于做出来了决定,不过他的选择,却让崔焕章和制备院的管事大跌眼镜,出乎预料。 无他,主要是他选的这门功法十分冷门,绝大多数校尉都不会选,而且看起来和他的性格也不符。 原来胡忧选择的是《鬼影子》,这门功法实际上看起来远远弱于其他功法,只是侧重于身法,习练之后跑的比较快。 一般都是性格阴暗之人,或者醉心于斥候之道者,才会选取。历来在应天监,都不是很受欢迎。 毕竟应天监察院,这名字可不是乱起的,取得乃是堂皇大意;行的更是监察天下之责,学这么个鬼鬼祟祟的功法,实在不好意思见人。 不过胡忧可不这么看,功法,终究是要看人怎么使用,何况鬼影子既然可以和其他几门基础功法摆在一起,必然有其独到之处,未必就真那么不堪。 俗话说的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的目标可是修炼成神仙;提前夭折了怎么能行。 其他功法看似好,可是万一打不过呢,跑都未必能跑掉,还是这鬼影子好,最不济打不过或许可以跑的过。 制备院管事见胡忧选好了,忙不迭的拿出功法,手脚麻利的给胡忧拓印了一份,交予其手,这才算完成了他的任务。 崔焕章倒是有些郁闷,他自己选的便是蛮牛劲,他当然也希望胡忧跟他做一样选择,不过胡忧既已选定,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事情告一段落,胡忧辞了崔焕章,回到房间,换上了从七品的黑色制服,在铜镜面前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也不由得啧啧赞叹出声,好一个英姿勃勃的军汉,事实上这身从七品官服的确好看,通体黑色,胸前绣着小小犀牛图腾,边角衣襟同样带着白色犀牛纹; 再加上腰间扎着铜鞓蹀躞带,挎着连鞘七品荡妖剑,端的是威风凛凛,官威十足。 倘若自己现在回家,想必胡翠莲看到,也会十分高兴吧! 自己还真应该抽空回去一趟,胡忧继承了这具身体,同样融合了他的情感,对这胡翠莲,倒是真的有一份莫名的牵挂。 接下来胡忧脱了官服,换上一身短襟,便开始琢磨起这门《鬼影子》。 别看这鬼影子名字不好听,讲解的却十分堂皇大气,胡忧不知不觉看的入了神…….. “凡武修者,当知易筋、锻骨、练气;然易筋锻骨,不过凡俗小道尔”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有气者生,无气者死;然天生万气,各有不同;” “若要练气,首要纳气,纳气者,导引吐纳通脉也!” “人乃万物之灵,生来则具道体,九窍天生,七魄俱在!” “武道者,以气练魄也!纳天地真气入体,行三环九转之法,方能淬炼身体,练养筋骨………” “倘若天纵之资,得纳气入体,通脉淬身,纵妖邪作祟,鬼影憧憧,又有何惧!” “...........................” 这本鬼影子功法不仅不鬼鬼祟祟,相反写的十分大气磅礴,胡忧琢磨了二个时辰,方才理解了个大概。 第五十二章 练功那得细细感受(来看吧,别养了) 这个世界的武道功法,倒是和前世道听途说的一些气功差不多; 事实上前世胡忧也有过武侠梦,年少时也没少在地摊买这类书籍,只不过照葫芦画瓢,啥也没练出来过。 这功法应该属于采外气入体,不属于内气自生的范围,就是不知道是太初级了还是怎么样。 胡忧总觉得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这门功法应该还有后续才是,按照这上面习练,最高等级应该只能达到宗师境; 至于宗师境之后,应该如何修炼,则没有提及,就好像书看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生生撕掉了的感觉。 接下来几天,胡忧足不出户,每天就是练习这上面的第一步,采气入体。 大安的武道功法应该都是如此,第一步都需要借天地真气入体,刺激体内生成气感。 气感生出之后,那便简单了,接下来就是不断继续吸纳,壮大之后,再由丹田为起始,由下而上,贯通任督二脉。 任督天地桥打开之后,则从此内气自生,源源不断,从此进入先天境。 而在大安一旦突破进入先天境,便有了晋升六品的资格。左校尉应该也是如此境界。 不过这第一步采气入体,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这里面包含的知识虽然没有小说中的有无灵根那么扯淡,但也有些玄而又玄的东西。 首先就得气血充盈达到锻骨境巅峰,才可以采天地真气入体,不然的话,强行采纳,不仅无效,反而轻则岔气,重则精血逆行,死于非命。 锻骨境的巅峰倒是不难判断,就是骨骼强度不再增加,无论怎么练习,再也不能增长一分力气,便是达到了。 这点胡忧倒是走了捷径,很多人练一辈子,可能都达不到这个所谓的巅峰状态。 而他是直接一蹴而就,吞吃了妖物血肉,又经由三无和尚解救教授,这才顺理成章,将那妖物的气血融入自身,踏入武道修行。 离他再也不增长力气,已经足有半月,早就达到了最低的要求。 不过这个纳气入体,也有区别,天赋高者,往往当天习练,便可以成功引气入体,激活体内气感。 而天赋下承者,很可能一个月两个月,乃至于几年都有可能。不过倒是没有那种废柴不能练的桥段。 在这个世界只要达到锻骨境巅峰,人人都可以习练武道,或快或慢而已。 当然,这里面同样有所区别,通常越快采气入体者,说明与气的亲和更强,未来成就也就更高,而缓慢者,通常一辈子也休想打通任督二脉了。 这先天后天,在大安也被称为仙凡之别,根据书中记载打通任督二脉,不仅武力大增,更可以延寿到一百五十岁。 接下来……胡忧便尴尬了,许是他聪明智慧,但是根本全然无用;第一天按照书中记载,不断吐纳导引,试图去采那什么真气入体。 但是一天下来,腰酸背痛,练的嘴都抽筋了,还是屁都没感觉到一个。 第二天,胡忧依旧锲而不舍,接茬练,好吧,这回依然没感觉到真气,但是,因为吸气太多,导致腹胀,倒是有屁了,还不只放了一个。 第三天,胡忧照旧猛练,不过这时候他到也有所进步,开始注重放空思想,试图进入无我的状态,然而,依旧没什么卵用。 第四天,胡忧大有进步,已经可以进入那种气功中的状态,玄而又玄,杳杳冥冥;甚至都感觉睡着了一般,但是好像是一不小心真的睡着了。 一直到第五天,这天,胡忧正在如往常一般吐纳采气,忽然冥冥之中,感应到一丝不寻常。 原本练习这功法,需要眼神微闭,进入空冥状态,但是他练着练着,忽然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就仿佛在漆黑的脑海空间中凭空出现了一条白色的游鱼一般。 胡忧福至心灵,下意识运用意念,猛的一吸,顿时奏效,他只感觉到自鼻中吸入一道十分清凉的气流。 这道气流如同清泉一般,由鼻入肺,在肺中欢快游动,转了一圈之后,这才直扑而下;冲进了胡忧丹田之中。 轰!胡忧只感觉脑海之中传来巨响,整个腹部顿时产生了异动,那白光冲进丹田之中便消失不见,不过其丹田却仿佛变成了第二个心脏般,一点一点开始跳动起来。 而随着不断跳动,他的丹田也开始不断升温,越来越热,这种感觉,令他十分舒适,就好像坐在电脑前一天,去做了个韩式松骨一般舒爽! 皮肤腠理,四肢百骸,无不欢呼雀跃,传来暖洋洋的感觉,就连脑海中,也分外清明,他只觉得耳中听力大增,竟隐隐可以听到外面很远处,校尉们传来的说话声。 胡忧不敢睁开眼睛,按照鬼影子之中的修炼方法,开始缓慢呼吸,不断的用意念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气感。 慢慢的,慢慢的,这气感跳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最后轰然一下,四散飘飞,散入全身。 嚯!胡忧不由得长身而起,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在这一刻,他只觉得许久未增的力气,再一次爆增,全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倘若此刻有人从胡忧面前经过,更可见到他眼中精光四射,一闪而过;整个人虽然样貌没发生任何变化。 但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却已然与之前天壤之别,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胡忧活动了下四肢,细细感受,这个第一步纳气,他终究是练成了。 那团气并不是散了,而是玄之又玄,只要感受,便可以清晰感应到依然在丹田之中流转。 “五天么?看来这具身体的资质倒也不算坏,应该算的上是中等了吧!” 胡忧喃喃道,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不算好,也不算坏,中等偏上吧,一般来说能练到锻骨境巅峰的人,也都算天赋不错的人。 像他这种五天才感知到气感的,也只能算的上中等偏上,他也并没有那种天才主角的待遇,别管什么功法,拿过来就能顷刻练成………… 第五十三章 枪不打出头鸟行不行(三更过度,马上高潮)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既往,毫无波澜,那代表着身份的从七品腰牌,也在第六天由崔焕章兴冲冲的给带了过来。 达到胡忧这个官职,实际上应天监寻常也没什么特定任务派发给他们了,胡忧便开始每日练武,实际上这武道,倒是差异不大,并没有什么专门给练气期习练的特殊功法。 实际上到了练气境,举手投足,一招一式,都有真气加持,寻常武技施展开来,威力也是倍增。 只是可选择性多了很多,那藏书阁中所有武技,已然对胡忧全部开放,不过胡忧挑了许久,没有什么中意的。 他不喜欢贪多,便每日只琢磨原来的伏虎拳,以及左校尉教的刺日抢法。 这鬼影子不只是真气运行之法,其中同样包含了两门武技,分为隐匿身法灯下黑,轻身身法抄水燕。 好吧,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何崔焕章对他选这个鬼影子有些唏嘘。这门功法配套的武技的确很一般。 灯下黑顾名思义,就是练习隐匿,躲藏的身法……. 而这抄水燕,则跟草上飞差不多,是一门轻功,只是比草上飞来的要高明许多。 这两门功法,胡忧不配合真气运用,到也感觉平平无奇,但是一旦运用真气搭配,则威力倍增。 现在的他经过反复测试运用抄水燕提气轻身,已经可以一纵丈许; 至于这个灯下黑,则是教的一些利用环境躲藏隐匿的身法,如若不用真气配合,倒也稀松平常,不过使用真气搭配的话。 胡忧特意测试了一番,那就是藏在角落,居然可以大幅度降低存在感,以及自身气息;让人下意识的认为这里没有人。 看来这就是鬼影子功法的奥妙了,的确是适合潜伏刺杀之道,更适合斥候之类修炼,按照功法上所说,倘若练到先天境。 更可以连周身气味都死死锁住,让人无论从视觉上,以及从气味上,俱都很不容易发现。 这次胡忧成功突破进入练气境,按照他之前多余的功勋来看,又可以升级了。 于是何菖蒲,又登记造册,将胡忧的从七品腰牌收了回去,等待上头重新下发正七品下的致果副尉的腰牌。 至于服装武器,倒是不用更换,整个七品,都是一样的服装武器,区别只在于腰牌。 胡忧本不愿意用剑,毕竟没专门研究过剑术,不过这是制式武器,那不要白不要,挎着装装样子也是好的。 接下来他又用剩下的功勋,要求换取同级别的大枪。 这个要求倒也不过分,毕竟应天监武技大有不同,不用剑的大有人在,只是想要打造武器,同样需要不少功勋。 以胡悠剩下的两个绿僵功勋,倒是勉勉强强,刚好够用,七品级别的武器,河东郡不能制造,依然老规矩,上报;等待齐州天工院制造。 剩下的七个白僵功勋,则让胡忧兑换成了两张符箓;这东西价值不小,普通校尉根本换不起,毕竟白僵已经等同于淬体境的妖兽; 晋升到正八品宣节校尉,才需要六头,便已经绰绰有余,寻常人等,哪舍得去换取外物。 两张符箓名为神宵五雷符,这东西据崔焕章所说,根本不是出自朝廷,而是花了大价钱,从什么神霄派手中换取。 当然了,这五雷符远远没有那种引天雷的效果,只是激发之后,模拟出雷霆之威;有诛杀妖魔之能,尤其对抗鬼类,据说有奇效。 他毕竟在生前的世界没见过鬼,妖物还好说,起码看得见摸得着,对付鬼类,胡忧便总觉得没啥底气,搞不太懂她们的攻击方式。 虽然在兰若寺中也见过不少,他还是对这种古怪存在,有些莫名的忌惮。 时间荏苒,转眼间又过了一个多月。 胡忧也算是彻底将真气融合进了枪法,拳术,身法之中,就连新得到的鬼影子身法,也练的似模似样,有了些火候。 这一日胡忧想着,自打出来,已经很久没回家看看了,反正左右没什么事儿,正想请假回去看看胡翠莲,以及宁采臣罗子浮时。 “咚咚咚…………” 一连九声鼓响,传遍了整个河东郡荡妖部。 嗯?发生了什么事儿,这是召集全体人员,紧急开会的咕声,难道出了什么大事儿? 胡忧正琢磨呢,赵德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 “胡大人,曹主事召集全体校尉,在议事厅开会,快跟我走吧!” 要不说这赵德柱憨呢,这么大鼓声,胡忧能听不见么,哪用得着他特意来通知。 胡忧也不禁莞尔,这人没啥脑子,但胜在听话,倒是个做小弟的好材料。 当下胡忧换好了官服,在赵德柱一脸羡慕中,俩人出了房间,直奔议事大厅。 等胡忧俩人到了,发现里面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整个河东郡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曹云在上首主坐,两旁坐的则是正七品下的致果副尉何东,齐长江。 再往下看,左侧站的都是从七品的教头,崔焕章,以及和他同为教头的马超群,典碑; 他们身侧则是三名胡忧并不太熟悉的从七品翎麾校尉,孙子强,陆大勇,冯不平。 这就是河东郡全部的七品校尉,全部到齐。再往下看,则是分列两侧,一排排的八品校尉。 至于九品仁勇校尉,那属于炮灰级别,这种高层会议,他们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不过曹云右方下首坐着的两人,胡忧却一个都不认识,这俩人看起来气息萎靡,衣衫破烂,隐隐透着血腥气味,更不断咳嗽气喘,好像受伤极重的样子。 见到胡忧进来,众人纷纷侧目,曹云连忙招呼道:“胡老弟,来来,过来坐!” 他这般称呼,其实便可以见其态度了,胡忧虽然突破进了练气境,在功勋累计之下,达到了正七品下致果副尉。 但是毕竟资历还浅,属于刚刚晋升,他这般直呼老弟,的确是有示好之意。 胡忧其实并不喜欢这样,枪打出头鸟,还是闷声发大财来的好,这主事这么一搞,指不定其他校尉怎么想。 不过没办法,人家都出言招呼了,何况官大一级压死人,目前他的确是有资格挨着曹云,坐在何东齐长江身边的。 胡忧一边走,一边笑容满面,跟两侧熟悉的人点着头,打着招呼。 按说胡忧为人处世这块,的确少有人及,虽然加入不久,但是上上下下,跟很多人关系处的都不错,大家无不笑脸回应。 不过却有三人,同时别过了头去,没搭理胡忧,更是隐隐传来不屑一顾的哼声。 胡忧自然知道这三人是谁,这三人自打他加入之后,就没怎么见过,当下也没当回事儿,走上前去,挨着何东齐长江坐定。 这时候从那三人处隐约传来小声话语道: “哼!什么东西,不过是走后门,攀附权贵进来的!你说是不孙大人!” “是啊,有些人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能跟副尉大人坐在一起!陆大人所言极是!” “呵呵!依我说你们两个还真别酸,人家自然有咱们不知道的本事,你看他唇红齿白,模样端正,搞不好用了什么非常手段,反正我冯不平是做不到啊!” 第五十四章 请求支援全军出击 阴阳怪气的语调,看似小声,却在这鸦雀无声的环境之下,令所有人听的真切,这已经不是私下议论了,而是赤裸裸的攻击胡忧。 哎,果然如此,就知道曹云如此亲热的称呼,必然会被有些人所不满。胡忧没奈何,他当然知道这三人为何看自己不顺眼。 毕竟他早就听崔焕章说过,河东郡有那么三个元老,实力俱都达到了练气中期,奈何功勋不够,一直不能晋升成为正七品下的副尉。 事实上崔焕章他们三个教头同样如此,实力也是达到了练气期多年,奈何也是卡死在功勋这里,不能晋升副尉,可见这功勋有多难得。 不过眼下硬怼回去好像没什么好处哎,何况真干起来,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干过那三人。 正在胡忧琢磨怎么应对之时,崔焕章不乐意了,怒视向三人,毕竟胡忧算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现在胡忧走上这个位置,他比胡忧还要有面子。 三人嘲讽胡忧,就等嘲讽于他一般,正待他准备出言回怼,替胡忧出头时,曹云适时的接过了话语打岔道: “咳咳!我看人到的差不多了!都肃静!本官召集大家来此,是有要事宣布!” 曹云都说话了,众人总归要给面子,当下所有人都闭了嘴,不再言语,崔焕章狠狠的盯了三人一眼,也没再言语。 曹云见无人说话,这才伸手点指右方下首坐着的两人介绍道: “想必你们有些人应该认识,这两位乃是我应天监河西郡的同僚!都是正七品下的致果副尉!” 众人没接话,有认识的自然点头颔首遥遥打着招呼,事实上他们也很好奇,这两位怎么这么惨,好像刚从战场上下来一般。 不过他们当然不会出言问询,这时候听曹云怎么说就完了,没必要去接话。 “正如你们所见,此番河西郡的确不太平,不仅是他们负伤,连河西郡的主事何守方大人,也同样受了重伤” “这次他们前来我河东郡,乃是求援,接下来,便让他们几位,跟大家说一说经过吧!” 曹云简单介绍之后,便把话语权交给了河西郡的俩人,毕竟具体怎么回事儿,还是让他们自己描述比较好。 台下众人顿时有些狐疑,心中暗自嘀咕,曹云口中话语的确有些震撼,按说一郡之力,已经很强,什么样的妖魔能让河西郡损失惨重,不得不求援于河东? 恐怕此事,的确不小,而接下来两人所描述的事情,确实令众人心惊肉跳,倍感震撼。 原来那河西郡,自打上个月,便开始大大小小频发各种妖鬼害人事件,起初何守方倒也没太在意,只是不断派出人手前往调查镇压。 哪成想越镇越多,越查越乱,整个河西郡妖魔横生,隐藏在人族之中,如同野火燎原一般,越来越多。 到最后就连他自己,也亲自出动了,哪成想不仅未查明真相,还被重伤,等他拖着病体逃回河西郡,这才不得不下令派出人手,求援其他郡。 四人说完之后,曹云开了口,表情十分凝重道: “事情就是如此,河东河西,同气连枝,他们遇袭,我方也不能隔岸观火,独善其身;理应派遣人手前往支援!” “不过诸位也都听到了,此次事件非同小可,所以我曹云,不强迫大家谁去谁不去!” “想去的,自己主动站出来报名吧!” 曹云一番话说完,底下顿时炸开了锅,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这次曹云倒是没喝止,只静静等待,毕竟这时候大家讨论一番,乃是人之常情。 少顷,终于有了结果,先是挨着胡忧坐着的何东说了话。 “曹大人,我何东愿意前往支援!” 紧接着在他身旁的齐长江同样不甘落后笑道:“老何,你都去了,岂能落下我,大人,我齐长江同样愿意前往!” 随着两人开口,出乎胡忧意外,崔焕章第三个开了口请求前往,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这腿脚,说到底未必就治不好,若是攒够了功勋,换到了仙家灵药,说不定就还有的救。 平时在河东也太安逸了,很少有用到他们出手的事件,想捞功勋都捞不到,碰见这种事,他自然想要搏一搏。 崔焕章说完之后,跟他同样身居教头之位的马超群,典碑也同样请求前往。 随后嗤笑胡忧的三人,也同样兴奋喊道: “曹大人,这等好事儿,我们三个岂能不去,算我们三个一份!” 一时之间,场中报名声音络绎不绝,达到七品级别的一个不落,全部要前去支援,而八品的宣节校尉们,也同样有很多人踊跃报名。 说实在的,无论是干什么,风险与机遇总是共存,就拿胡忧来说,这小子如同坐火箭一般的晋升速度,谁不羡慕,谁不眼红。 他凭什么能做到这样,还不是功勋拿的够多,只要攒够了功勋,我们也未必就不如他。 这帮军汉,其实大多数也都是胆大包天之辈,毕竟平日也是整天和妖鬼打交道,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他们自然明白。 当然同样有一些年岁大了,有些伤病的,或者性格使然,不想犯险的,只不过这部分人是少数,大约能有四分之一吧。 而剩下的四分之三,全部高声呼喊着我要报名,至于九品的仁勇校尉们,在门外也都听的分明,但是他们却不敢报名。 想升官发财,那也要有命花不是,连这两个求援的七品校尉都一身伤,他们又怎么敢去送死。 曹云笑容满面,抬手往下按了按,众人踊跃报名,他面子上自然有光,随后满意夸赞道: “好!众位果然不愧是我河东郡的好儿郎,这次本官就亲自带队,带你们前往河西揪出来那帮吃人害命的妖鬼之辈!” 曹云一发话,事情就算这么定了,随后他又重新安排了人事调度,原本有些岗位的人既然报名了,那就先由没报名的人顶上。 河西郡的方向,曹云自然知道,于是也不用那两个浑身是伤的校尉带路,暂时安排他们留在河东养伤,正好帮着代管河东。 至于这些妖魔会不会行那调虎离山之计学那鬣狗一般在背后掏河东一把,曹云倒不是很担心,毕竟河东最近一片太平,没有任何异常事件,而且两郡相隔这么远,就算那帮妖魔跑去河东做乱,也随时来得及返回去坐镇。 而且河西乱了这么久,河东却一直恍若无事,若曹云所料不差,应该是这妖物的人手一样不够同时祸乱两郡。 随后一行人,取了战马,浩浩荡荡,朝着河西郡而去。 河西郡和河东郡中间隔着一条蜿蜒的河,名为赤带河;这赤带河顾名思义,说的是水质有些浑浊,微微泛红。 至于这水质为何泛红,故老相传有一传说,就连胡忧这具身体,都曾听闻过........ 第五十五章 无故有孕生下怪胎 说是不知是何年月,随着连绵不断的暴雨;此河开始大涨,水淹无数城郡,导致百姓房屋被冲垮,农田颗粒无收,更是淹死了无数人。 而据说大雨之下,有些地势较高的村子,侥幸没被淹到,还能勉强过活。 说是有这么个村子,其中有一对兄妹,相依为命,有一日这妹妹去河边洗衣,却莫名其妙的昏迷了。 等她醒过来回到家,怪事就从此开始了,这妹妹本是大姑娘家,却奇怪的有了身孕。 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在乡亲们的指指点点下,这兄妹更是无脸见人,那哥哥更是要打掉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不过那妹妹却不忍心,坚持着把孩子生了下来,哪成想十月怀胎,分娩的时候,却生下来了一只婴孩般大小的小黑蛟。 哥哥顿时大怒,认为此是不祥之兆,要当场砍死这只小黑蛟。 而妹妹虽然生下了怪物,但是毕竟是自己所生,于心不忍,遂苦苦哀求哥哥,给他一条生路。 哥哥怒极,但是望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妹妹,终究是没狠下心。 最终这只小黑蛟,在妹妹的抚养之下,开始慢慢长大,不过有一天,却忽然被村民们发现了,大骂其和妖物苟合,生下孽种。 于是将兄妹二人,全部抓住问罪,而那小黑蛟,则是被妹妹拼命护住,将其偷偷放生进了河流之中。 可怜兄妹二人,有口难辩,就在那河边,被众村民生生一刀一刀凌迟杀死,据说血水将河流都染红了一大片。 自此之后,村子倒是安生了一段时日,随后过了好多年,依然是大雨连绵,百姓民不聊生,忽然有一日。 于河流之中窜出一只粗大的黑蛟,将参与杀害兄妹的人,全部咬死,据说血水流的,整条河流都红了三日。 随后那蛟龙于河中口吐人言道:尔等杀我母舅,我杀尔等;此为报仇,不过我毕竟受人族恩惠,便为你们解决水患吧” 话落这蛟龙幡然入河,随后电闪雷鸣,河水剧烈翻涌,众人隐隐听到河中不断传来巨大的嘶吼搏斗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条河,开始不断翻涌出红色液体来,慢慢的,整条河水都开始染红,说来也怪,自打这之后,便风平浪静,暴雨停歇,这条大河就此再也未曾涨过水。 后人为了纪念此怪,据说还为其立了庙,塑了雕像,称其为赤河伯。 而从此这条河,水质就一直泛着微微红色,因此也被后人命名做了赤带河。 不过这赤带河看似颜色怪异,但却没有毒性,相反甘甜可口,河里鱼虾众多,是沿河百姓的主要水源获取之地。 可以说这一条曲折蜿蜒的赤带河,养育了河东河西郡下,祖祖辈辈,不知多少人…….. 赤带河边,自然有临河小镇,众人到了这名为临河镇的地界,雇了艘拉货的大船,连人带马,一起朝着河西郡而去。 穿过这赤带河,又连夜行了八百里,这才在第二天清晨,来到了河西郡的地界。 进了河西地界之后,倒也没发现什么遍地妖魔的情景,百姓生活如常,从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古怪。 不过若是如此,曹云等人越是担忧,往往看似平静之下,才酝酿着惊人的风险。 众人马不停蹄,毫不停歇,一路穿过河西地界,于午时左右到达了河西郡城。 这一路也幸好坐了一个时辰的船,不然一口气跑了近两千里路程,恐怕这些战马虽然膘肥体壮,也根本扛不住。 饶是如此,仍然有些战马到达目的地后,气喘炸肺,倒在地上抽搐死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人总是比马儿重要的多。到了河西郡荡妖部之后,众人这才发现,事情远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棘手。 原本他们以为河西郡仅仅是跟河东郡求援,未成想,河岸郡和河尾郡的人马,也都先后来援。 大家一碰头,河西郡的人一解释,这才知道情况紧急,各地每天都有大量百姓失踪,河西郡是接连派出了人马,一起求援了三郡。 河西郡的主事何守方,拖着重伤之躯,也不得不硬撑着操办宴席,招待这帮来援的同僚。 宴席之上,何守方眼角含泪,十分沉重的朝着众人深鞠一躬道: “多谢诸位同僚来援,我何守方,实在是没办法了,河西郡百姓苦矣,看似没有波澜,其实下面各县城不断上报,每天都有数百人离奇失踪。 “而我河东郡校尉们,更是死伤惨重,孤木难撑!” “事情紧急,何某就算拼着被问责,上报齐州请求支援,也是来不及,毕竟齐州实在太远,恐鞭长莫及!也只能厚颜无耻,向诸位同僚求助了!” 他这么做其实一点毛病都没有,换位思考,其他三郡的主事如果碰到这事儿,恐怕第一反应同样不会上报齐州求援,因为这实在显得主事无能,倒不如向同僚求援,一来面子上好看,二来事情顺利的话,更等于故意卖给同僚人情一般。 于是曹云第一个开了口,实则河东河西也是最近,他们两个平日里自然是有些私交,这种时候,岂能不开口维护。 “何大人,何出此言,你我四郡同气连枝,互为表里!我等应援,本是正理!” 曹云开口之后,其他两郡的主事,同样也是亲自带队;见到此景,也是纷纷出言附和道: “曹大人说的是,何大人你太言重了,赤带河四郡,本就是一家人,理应援助!” “哈哈!老何啊,你不要哭唧唧挤猫尿,如今我四郡齐来,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妖魔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公然祸害赤带河四郡地界” 事实上他们说的也的确是肺腑之言,赤带河四郡紧邻,的确是同气连枝,更同属齐州管辖,倘若河西郡真出了什么大事,他们面子上自然也不好看。 何况这玩意祸兮福所倚,看似危险,实则也代表着大量的功勋可捞,包括众主事在内,谁能嫌功勋多,要不然他们怎么如此心照不宣,俱都是亲自带队。 现如今,能潜伏在人间不漏形迹的妖魔可不好找,这起码都是妖灵境的存在,每揪出来一个都代表着大量功勋。 众人都是军汉,雷厉风行惯了,也不用学那读书人搞什么誓师大会,行动动员。 简单吃喝完毕,这就开始分配。 以河西郡为中心点,东南西北,一路一方人马,这方向也好划分,全部向着来时的方向划分即可,河东郡自然分的是东方。 而河岸河尾分的是南方和北方,至于河西郡,则朝着西方行进。 河东郡此次前来的人马,一共四十八人,其中七品官职的算上曹云胡忧,一共八人。 而河西郡东方,有四城,一城两队,一队领五名八品校尉,正好分配。 至于四城下面所管的镇县,自然同样归每队所管,两队一组,大家自由组队即可。 毫无意外,崔焕章找上了胡忧,虽然胡忧现在的官职已经比他高了半级,不过崔焕章还是觉得,自己这学生经验尚浅,总想着照拂一二。 那两名正七品副尉,则很自然的分为了一组,曹云则带了那三名嘲讽胡忧的翎麾校尉其中一人,剩下两人自行组队。 这样安排,看似分散,容易被逐个击破,其实却很合理;毕竟东方四城之间,间隔也就几十上百里最多,互相之间支援起来,也随时来得及。 而如果大队人马,不断碾压式推进的话,怕是什么妖魔,都被惊住了,从而隐匿行藏,找寻不到。 众人吃完饭,不顾天色已晚,立刻分批行动,连夜出发……………. 第五十六章 小姑娘你吃糖不?(改了个名,大家觉得好听不) 来时的路线,已经走了一趟自然熟悉了不少,崔焕章和胡忧马不停蹄,带了十名宣节校尉,直接朝着分配给他们的康阳城进发。 两个时辰后,康阳城到了,这城市占地面积也不小,按胡忧眼光来看,起码跟老家金华城差不多。 这么大一座城,自己和崔焕章两队加起来才十个人,的确是很有难度查探。 老规矩,众人来之前自然早就飞鸽传书提前知会了金华城的知城,这个知城胡忧倒是早就根据原身体的记忆得知,指的是一城之主,知县的顶头上司,一般简称城主。 康阳城同样每天都有上报失踪的人口,城主孙子器早就急的火烧眉毛,满嘴大炮。 奈何没办法,这类事件普通捕快衙役根本就查无所查,找不到任何线索。 听说河东应天监的人来援,自然是早早就备好了酒菜,一直眼巴巴等在县衙,哪还有心思休息。 众人碰面之后,照旧先是吃喝一番,顺便了解一下康阳城,到底情况如何了。 孙子器早就急不可耐,没有心思吃喝,却也不敢怠慢了这帮应天监的官爷,于是不断说着感激的话,频频劝酒。 众人连日赶路,俱都很疲惫,加上刚在河西郡吃喝完毕,眼下也都不怎么饿,实际吃喝倒是附带,主要是想了解下康阳城具体情况。 当下崔焕章便开门见山问道: “孙城主,想必你也知道我们来意,直接说吧,不必拐弯抹角,现在康阳城中到底什么情况了?” 孙子器听罢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抬手唤过来一名衙役,吩咐其将卷宗拿过来。 衙役应声而去,时间不大,捧着厚厚一叠卷宗折返回来,交给了孙子器。 “大人,您看,这就是本城最近半个多月以来,发生的各种离奇案件!” 崔焕章接过来,分了一半给胡忧,俩人不看则以,越看越是心惊。 原来这康阳县所发生的离奇案件,短短半个多月,便足有一百多起。 案发现场不仅没有尸体,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留下。 就好像那一家家一户户,凭空消失了一般,现场更是没有血迹,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崔焕章和胡忧看罢之后,对视一眼,俩人都觉得,这事儿不简单,起码都是妖灵境的妖物做的。 如果不能幻化成人形的妖魔,断然无法做到如此干净,现场还不留任何痕迹,这根本不科学。 单单是现在,也十分不合逻辑,这妖物袭击人,一般来说总是要有缘由的;常规来讲,吞食血肉是正常思维,这种把人凭空搞没了,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线索太少,胡忧也搞不清楚为何,但是他隐隐觉得,恐怕这席卷河西郡的妖魔之乱,当真是非同寻常,更像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有目标的行动。 只是……妖物一般来说都是各自为政,怎么会行动如此高度统一呢?这里面到底是为什么?胡忧也想不通………… 到最后,他索性十分光棍,去他娘,管这么多干嘛,查的出就查,打的过就打,打不过跑就是了,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自己还是找机会闷声发财的好。 吃喝完毕,崔焕章性子虽急,却也没想着连夜查起,毕竟众人劳累了这么久,必须要休息整顿一晚,明日在查。 哪成想就这一晚上的时间,情况愈发严重了,城中又有十户人家消失不见。 听见衙役上报的消息,孙子器手都直哆嗦,康阳城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恐怕一旦消息传到上面,他这个城主也算是干到头了。 好在崔焕章也是个麻利的主,当下就派出了所有校尉,分布于城中四处,倒也不怕联络不上,临行前曹云也发了狠,每人都给配了三支火器院的穿云箭。 这穿云箭可是不可多得的东西,寻常一支便起码五十两银子起步,而且还是应天监特供,据说在外面江湖之中,一支起码都炒到了一百两。 这玩意功效倒也简单,掏出来往空中一扔,便会借用摩擦燃烧的火药极速升空,爆出巨大声响以及烟花,相互之间,自然便可以得到消息,从而前往支援。 胡忧同样选择了自己行动,沿着事先规划好的路线开始四处查找蛛丝马迹。 此刻城中早已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孙子器虽然怕百姓恐慌,死死封锁消息,不过纸哪能包住火,那一户户凭空消失的人家里,又哪能没有亲朋好友。 整个城中早就变的人心惶惶,大街小巷之中,十座商铺之中,起码有七八座关门闭户,一片萧条。 就连那不得不外出办事的行人们,也都是形色匆匆,面带惊恐,恨不得立刻办完事跑回家去。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从哪查呢?胡忧走走停停,毫无线索,不由得吐槽古代的效率低下,这要是有监控多好,天眼一查,啥都明明白白的。 现在靠人力来查,完全等于盲人摸象,无从下手。 走着走着,胡忧忽然觉得口渴,于是便寻了个掩着半扇大门的茶楼,准备去上去喝点茶,顺便打探打探消息。 正在这时,突然从那茶楼墙角处,传来一道怯怯的声音道: “大哥哥!能不能帮帮我!” 嗯?胡忧闻听,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约莫有五六岁,扎着两只羊角辫的小姑娘,正扒着墙头,探头探脑的冲着自己说话。 屮!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想啥来啥!众所周知,在行走江湖中,莫名其妙跟你打招呼的老头妇女小孩子,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胡忧上下打量,虽然这小姑娘长的模样清秀,红彤彤的小脸十分可爱,可是胡忧还是把她自动给脑补成了青面獠牙的妖物。 当下,胡忧一呲牙,决定先下手为强,于是他摆出一副和蔼的面容,笑眯眯道: “小姑娘,要不要吃饴糖,哥哥这里有!” 额,小姑娘一头雾水,心说这人思路也太跳脱了,不仅不回答她,怎么还扯到吃糖上去了。 小姑娘愣神片刻,随后怯怯的拒绝道:“不,我不吃糖,哥哥,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好啊!那你说说,让我帮你什么?” 事到如今,胡忧反倒不觉得虚,从那卷宗上面分析,这帮妖物好像还真一次没在普通人面前展露过行迹,应该是有所顾虑。 何况现如今,他也不是吴下阿蒙了,胡忧倒是真想试试现在自己的实力,究竟能不能刚的过妖灵境的妖物。 “是这样的,囡囡的奶奶病了,囡囡见哥哥身穿官服,一定是个好人,想请哥哥帮忙带奶奶去看病!” 屮!胡忧闻听,差点没笑出来,心说真是够老的桥段,想给我骗进妖窟,好关门打狗么,做你的春秋大梦啊。 “好啊!你吃糖不,你吃了糖我就跟你去!” “哥哥,我吃了糖你就帮我吗?” ???小姑娘一脸纳闷,却还是答应了下来,随后从墙角露出了身体,缓缓走了过来。 而胡忧这边,自然是悄然摸上了柳条,心说不怕你过来,你过来我就先给你一鞭子再说。 眼看着小姑娘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胡忧也越来越兴奋,忽的感觉距离差不多了,猛的跳起来掏出柳条当头就是一鞭子。 随后,他便傻眼了,原来那小孩一脸惊慌失措,竟不闪不避。 而这时候也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喊道:“住手!” 第五十七章 狗官放开那个女孩(来看书吧,能宰了) 眼看着柳条就要生生抽在脸上,胡忧不得不强行扭转了胳膊,以毫厘之差,抽在了地上,打出了一片烟尘。 再看那小姑娘,竟吓的哇哇大哭起来,眼泪不要钱一般,成串成串的滴落。 嗯?这怎么不躲的,难道我猜错了?这小姑娘其实是人类?胡忧正琢磨呢,忽听脑后劲风袭来,并伴随有一道清脆的女音喝道: “该死!朝廷的狗官,竟连小姑娘都要鞭挞,你还算人么!当真是禽兽不如!” 胡忧连忙前冲数歩,躲开脑后传来的攻击,转身见到了来人,不过还未等他说话。 对面那人又是一掌打来,劲风扑面,胡忧毫不怀疑,一旦被打在身上,纵使他已经修成了练气境,恐怕也要受伤匪浅。 该死,这人从哪蹦出来的,胡忧一边提起身法躲避,一边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只见其一身行走江湖的短打衣襟,腰间胯剑,头上仅随意用布条束着个马尾,并未有任何饰物点缀,其皮肤白皙,模样清秀,长得倒十分好看。 ???看打扮是男人,但是这么清秀?莫不是喜欢女扮男装的姑娘家? 见胡忧未搭话,那人更是不依不饶,一招紧似一招,同时口中不断怒骂道: “狗官!朝廷鹰犬!你躲什么!” 他这一口一个狗官叫的胡忧也十分无语,升起了三分憋闷。 心说这都什么事儿啊,你不喊住手我也打算收手的,原本也只是怀疑,而不确定,这下好了,搞得我真的欺负小孩一般。 被连连攻击,胡忧顿时火冒三丈,怒声还击道: “奶奶的,你这娘们,不分青红皂白,骂谁狗官呢!” “没有我们这帮狗官,世间哪有这么太平!” “呸!你才是娘们,你全家都是娘们!狗官!还要狡辩,我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连几岁的小孩都要无故殴打!” “下山前师父就说了,不要跟朝廷多接触,果然如师父所说,你们这帮当官的,没一个好人!” 我尼玛,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胡忧也来了怒火,哪管他到底是男是女,随后手往身后一摸,亮出了大枪,一震枪头,挽出了几朵枪花威胁道: “你给我住手!再要无故攻击朝廷命官,修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那人见胡忧亮出了兵器,也有些踌躇,心知再要打下去,恐怕就打出了真火,不好善了,当下犹豫了片刻,还是停下了攻击。 见他不再进攻,胡忧也算舒了口气,毕竟这莫名其妙跟这不男不女的家伙打一架实在是不划算,不过这时候随着其目光扫射,忽然发现……那小姑娘没了! “我屮!你个娘们,本官就说那小姑娘诡异的狠!你看看,她哪去了?!” 那人闻听四下扫射,发现那小女孩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俩人眼皮子底下不见了,当下他不由得面色讪讪,不知说什么好。 只呆愣愣站在原地,小声反驳道:“你才是娘们呢.....” 事到如今,他也搞明白了,寻常小姑娘行动怎能如此迅速,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俩人眼皮子底下溜了,这本身就是一种诡异了。 胡忧正待再骂他几句,忽然听见空中传来一道巨响,只见不远处半空中突然炸开一道烟花,纵使光天白日,也可见火星于空中四溅。 这么快?就有人发现妖魔请求支援了? 胡忧顾不得教训那人,当下想也未想,便决定支援,随后他转身便走,只留下一句话语道: “你这憨货,在哪个山沟子里练傻了吧,以后出门长点记性!” 那人这次到没回嘴,反而是见胡忧走了之后,微微思考了下,竟紧随其后,远远跟着胡忧而去。 胡忧疾行之间,也发现了,不过他也没在意,爱跟着跟着吧,不干扰我就行。 金华城说大也不大,这处穿云箭爆发的位置离胡忧不远,他进入练气之后,运用起这鬼影子之中的身法,倒是速度极快,足足比以前提升了两倍的速度。 现在在他来看,就算比之战马的速度也不差太多了,于是也没召唤纸马,只利用脚程飞快赶去。 数个呼吸,胡忧便跨越了三四条街道,来到了穿云箭爆发之地。 他刚刚赶到,便看见了极其残忍血腥的一幕,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怪物。 这怪物生的如同山林之中的猿猴,虽个头不大,却很是强壮,毛茸茸的臂膀上肌肉鼓鼓胀胀,令人毫不怀疑其内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 此物一双眼睛给胡优的印象最为深刻,不似普通的猴目,而是像鳄鱼一般的绿色竖瞳,而且一双眼睛就占了整个头颅的三分之一,十分怪异。 它的一双手臂更是奇长无比,完全与身体不成比例,此刻正用它那仿若铁钩一般的黑色尖甲,死死撕扯着那名可怜校尉的皮肤。 那校尉还未死透,拼命挣扎惨叫,却完全无法挣脱,被其生生如同脱衣服一般,用那黑色的猴爪,沿着其头顶往下活撕着皮肤。 而与此同时他那布满尖牙的大口,还在不断滴落粘稠的唾液,掉在地上,腐蚀的土地都直冒白烟。 屮!挖青皮,胡忧脱口而出,这妖物他认识,在应天监的图鉴之中有过记载,这东西性喜剥皮吃人皮肤,而且速度极快,且最低都是妖灵境的修为,很不好对付。 不过这都迎头碰上了,不试试这玩意有几斤几两,根本就不是胡忧性格,当下他扯着嗓子大吼出声: “呔!吾乃大安应天监七品致果副尉胡忧,孽障!还不死来!” 现如今胡忧也早就喜欢上了这种开口方式,你不得不说,吼上这么一嗓子之后,还真感觉牛13闪闪的。 说着话胡忧一挺长枪,脚下一踏,借力前窜,朝着那挖青皮咽喉便刺。 这一枪在胡忧真气的加持下,不可谓不快,可以说这招现在才真正配的上一点寒芒的招式名字。 在挖青皮眼中,那寒光闪烁的枪尖,似乎晃的它眼睛都一花,随后便觉尖锐的劲风扑面,勉强躲避之下,还是被一枪刺中了肩膀,顿时被扎出来个血窟窿。 挖青皮痛极,嘶吼一声,立刻松开了那可怜校尉,不过它随后却不进攻,而是在胡忧一脸意外之中,转身纵上屋顶,随后一道黑烟腾起,消失不见了。 这,追还是不追,胡忧犯了难,这不合逻辑啊,根据记载这挖青皮起码都是妖灵境可以幻化人形的怪物,说实话,对上这玩意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不过它怎么不战而退了? 胡忧愣神之际,忽然又听到那校尉惨叫,只见那校尉浑身鲜血淋漓,整个人的皮肤都被挖青皮撕扯的褪到了腰间,他拼命的扭动着,想像穿衣服一般穿回去。 但是扭动之间,不仅不能成功,反而造成更多血管崩裂,鲜血四溅,直疼的他哭爹喊娘。 这时候胡忧身后传来动静,原来是之前碰到的那人跟着胡忧赶到了这里,他望着可怜的校尉,面色不忍开口道: “别动,挺住,我来救你!” 第五十八章 你难道看不起大安?(先发一章,以后晚上九点定时发) 说着话他走上前,从怀里摸出来个瓷瓶,沿着校尉血粼粼的身躯不断洒下白色的药粉。 说来也怪,随着其洒落,血流纷纷停止,那校尉也渐渐不再哭嚎,面色肉眼可见的平稳了下来。 “忍住了!”那人提醒一声,随后双手抓住那校尉向两侧身体翻卷的皮肤猛的一提一压。 胡忧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那人居然在那校尉惨烈痛嘶中,生生像穿衣服一般将其皮肤合拢了回去。 “别动,保持这个姿势,敷上我这云白药半个时辰后,便可以重新生肌,恢复如初!” 话音落下,就见那校尉皮肤中间的恐怖裂痕,竟然肉眼可见般不断愈合,越来越淡…….见到此景,胡忧顿时眼睛一亮,开口索要道: “这位兄台,方才你无故攻击本大人,按理来说,已经犯了大安律法,不过现在妖魔作乱,本官也不与你计较,你把那瓶什么白药交予本官,本官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那人扭头看了看胡忧,未作迟疑便把仅剩下薄薄一个瓶底儿的药粉抛了过去道: “那便给了你吧,反正没多少了!” 胡忧可不管什么面皮不面皮,他一向信奉脸厚心黑之道,这可是好东西,效果比应天监的金疮散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种药物,哪怕仅剩一点,也是有价值的,不过能再多搞点当然是更好,想到此胡忧眼珠一转随之大义凛然道: “这位兄台,方才你也看见了!本官也不瞒着你,现在整个赤带河四郡全部有妖物作乱,我等正是河东郡应天监前来的援军!” “现在每时每刻都有大量应天监校尉受伤死亡,我看你穿着打扮,想必也是大安人士,这种危机时刻,理当贡献一份力量!” 那人闻听,没怎么迟疑便当了真,毕竟眼前这种惨状可做不得假。 于是他大义凛然道:“妖魔作乱,人人得以诛之,但是我下山历练刚游历到这,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到你们!” “嗯,果然是相貌英俊的侠义之士,甚是明理!” “你还有没有这个白药,实不相瞒,眼下还有更多重伤濒死的校尉正急缺伤药,不过现在好了,既然你有这等灵药,本官拿回去分给诸位受伤的同僚,如此一来,他们就有救了,当然也能避免更多人死亡,而你这等善举,一定会被全城百姓看在眼里,广为传颂!” 胡忧一长串话语,说的那是既慷慨激昂,又义正言辞,好像这男子不给他,简直都成了千古罪人一般。 旁边那一动不敢动的八品校尉都听傻了,心说哪来的重伤濒死校尉....我们不是刚来么....... 还是胡大人厉害,您瞧瞧,这叫什么口才,怪不得人家比我来的晚多了都混成了七品,我待了四五年了还是八品,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那人闻听,也是怔了半晌细细消化,少顷,才面色红润,激动的大声道: “说的好!想不到朝廷中人能如此舍生取义,爱民如子,我苗云白错怪了好人!看来朝廷不是师父说的那般不堪,是在下错了!” “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我一般见识!在下这里还有三瓶云白药,便全部交由大人分配吧!希望此举能挽救更多生命!” 说着话男子又伸手掏摸出来三瓶云白药,交给了胡忧。 胡忧不苟言笑,点头接过,随后一脸严肃道: “还有么?希望你不要藏私,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没了,一共四瓶,全在这里了” “真的?” “真没了!在下出师门来的匆忙,只带了这四瓶!” 嗯?听这话意思这小子师门之中还有!这可是好东西啊,当下胡忧故作漫不经心道: “本官见你宅心仁厚,想来必是高门大派,才能培育出此良才美玉,不知你们门派叫什么,仙山何在啊?” 那叫苗云白的刚下山不久,哪里听过这等不着痕迹的恭维话语,当下觉得胡忧怎么看怎么顺眼,说话又好听,立刻引为知己。 想着如果朝廷里都是这样人等,回去可真得跟师父好好说道说道,他老人家对朝廷有偏见可见是不对的。 当下他深施一礼,笑容满面道: “不瞒大人,在下乃是云白派后学,此次下山乃是出门历练,不过山门么,大人勿怪,师父交代过,无论如何不能告诉旁人山门所在!” 胡忧一听,顿觉稳了!这货跟门派名字一样,这能是一般人么?搞不好就是什么掌门私生子一类存在,管他到底是男是女呢,这都必须要交好。 想到此,胡忧面容一展,十分热切道:“原来如此,那个苗兄啊,本官虽在庙堂,却最是敬重江湖好汉,你行事如此堂皇大气,叫本官好生佩服!” “我看不若这样吧,所谓相见即是缘分,你我既惺惺相惜,不若就此结拜为兄弟吧!” “啊,这,这恐怕有些唐突吧?!”苗云白闻听,也感觉事情好像进展的太快了,这怎么就说着说着就扯到了结拜上了。 胡忧闻听把脸一变,状甚哀愁道:“哎,想不到苗兄看不起我一介军汉,倒是胡某孟浪了!” “既然苗兄看不上在下,此事!便当胡某没说过吧!” “这…胡大人你误会了,在下并没有看不起你!”苗云白闻听顿觉一阵冤枉,连忙摆手否认道: “那既如此,难道苗兄还有什么顾虑么?难道是看不起大安国?” “这,这怎么可能呢,我苗某人同样是土生土长的大安人士!” “那既然苗兄没有顾虑,还等什么,眼下妖魔正在作乱,事不宜迟,抓紧结拜吧!” “额…那....好吧!” 胡忧这一串连珠炮般的话语,说的苗云白一脸懵,不自觉就被胡忧牵到了他的节奏之中。 稀里糊涂的觉得不答应结拜便好像自己既看不起大安,又看不起他了一般,最后只能下意识的答应了下来。 当下,俩人便在那个受伤校尉的目瞪口呆之下,由胡忧牵头,生生给人家拽的跪在了地上,莫名其妙的结了拜。 “我,胡忧,大安金华通县人士,二十有四!” “我,我苗云白,大安云白派后学,二十有三!” “苍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我胡忧愿与苗云白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苍,苍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我苗云白愿与胡忧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贤弟!” “大,大哥!…………” 好吧,这也拜完了,苗云白也越发觉得不对劲了,怎么自己好端端刚下山出来历练,就这么多出来个大哥,不过头都磕了,还能怎么办,只得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刚结识不足半个时辰的大哥。 俩人接下来还没等聊上几句呢,便又听见穿云箭的声音爆出,胡忧面现忧虑,大致判断了一下位置之后道: “贤弟,眼下妖魔作乱,可愿与大哥携手除魔!” “大哥说的是!兄弟我下山就是为了降妖除魔,济世度人的!理当随大哥一同前往!只是这个受伤的人该怎么办?” 胡忧看了看那名校尉,这人他自然也认识,是崔焕章小队的,名叫周大国,当下安慰了两句道: “你好生在这候着,方才穿云箭之下,估计多半很快还会有人到来,本官先去支援其他人!” 周大国当然不敢提什么意见,他虽是崔焕章组的,但胡优风头正劲,官比崔焕章都大了半级,虽然一个人在这待着渗的慌,也不得不违心称是。 走吧!胡忧招呼了一声,随后提气轻身,就朝着穿云箭爆发的方向而去,胡忧跑出去之后才发觉苗云白没跟上,于是驻足好奇回身查看。 这一看顿时让胡忧眼珠冒光,心下大呼捡到宝了.......... 第五十九章 你怎么证明你是人?(原书名我在聊斋坑妖魔) 原来那苗云白从怀里摸出了两张黄表纸符,以剑指钳住,嘴里念念叨叨,不知道说些什么。 忽然他手中两道黄符爆出了火光,凭空自燃,随后但见他把两张燃烧的符箓往小腿之上那么一拍,紧跟着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瞬间反超了胡忧。 “大哥,事急从权,小弟以神行符先走一步,大哥你快点!” 屮!胡忧呆愣愣看着一阵风一般超过自己的苗云白,心说这玩意好啊,回头高低我得骗十张八张来傍身。 看来这小子的山门果然隐秘而强大;不仅有那疗伤的白药,更有这等神奇的符箓,不行,我一定得弄出来更多好货才行。 “哎,贤弟,你慢点,等等大哥………” 想到这胡忧赶紧大呼小叫追了上去,不过他却发现严重低估了这神行符。无论他怎么催动身形,都追赶不上,反而还越追越远,眼瞅着都没影子了.... 片刻,等胡忧终于赶到一处小巷时,才发现,场中一片狼藉,战斗已经结束…….. 二人,二尸,其中一个自然是一个倒霉的校尉,这人胡忧认识,是自己组的,名叫李贵。 不过这李贵现在可贵不起来了,此刻正凄惨的倒在血泊中,仅剩了上半身,另外半截不知道是不是在另外一边躺着的怪物肚子里。 躺着的怪物,倒是正统的妖物了,乃是一头巨大的虎妖,身躯堪比水牛一般粗壮。 事实上之前碰见的挖青皮,说是妖,更近似于怪,根据应天监的记载,这种怪实力通常比妖物还要强上一线。 只不过现在这虎妖已经死的不能在死了,其身躯之上纵横交错,布满密密麻麻翻卷着的剑痕,可见生前必遭受到了非人的对待。 而虎妖身前站着的俩人,自然全认识,其中一个不用说,正是刚刚先跑来支援的苗云白。 另外一个则是老熟人,胡忧的启蒙教头崔焕章。 此刻崔焕章气喘吁吁,眼神戒备,正提剑指着苗云白道: “快说,你到底是人是妖?为何速度这么快!” 苗云白一脸无语,十分无辜的摊手道:“我当然是人!” “你怎么证明你是人?” 苗云白好悬没被这句话噎死,心说这叫我如何证明,怎么证明自己是人,这还真不会….. 正在他犯难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动静,知是胡忧来了,立刻大喜道:“大哥,你来的正好,你这位同僚,看起来对我有些误会,你快帮我解释解释!” 崔焕章当然不是瞎子,胡忧一出现他就发现了,不过现在的他好像经过了大战之后,变得紧张兮兮的,并没有放松警惕,仍然是握紧了长剑,并未松懈。 “崔大人,这是我刚刚结识的好友,乃是我的结拜兄弟!”胡忧赶忙解释道。 嗯?崔焕章显然没太弄明白,这又是刚刚认识,又是结拜的,什么玩意乱乱的。 不过见到熟悉的胡忧,他还是略微放松了警惕道:“眼下事态严重,任何人都很可疑,这个校尉叫什么,你告诉我!” 额?胡忧瞠目结舌,这怎么连我都怀疑起来了,这位受了什么刺激了这是,难道这康阳城里的妖物都厉害到这种程度了?已经可以幻化伪装成其他人了? “这人我当然认识,这不是李贵么!” 闻听胡忧说完,崔焕章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身形有些委顿下来,退后几步,单手拄剑,靠着墙壁坐了下来道: “胡忧,发信号,召集全城校尉到我们这里集合!” 胡忧闻听依言摸出两只穿云箭,用力一甩,伴随着嗖嗖的两声啸音,两只穿云箭一先一后,几乎同时升空炸响。 崔校尉随后又道:“你去看看那虎妖,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胡忧依言上前,苗云白也同样很好奇,跟随着胡忧查看,俩人把虎妖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会,胡忧倒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不过苗云白却面色有变道: “大哥,你看这虎妖,身上是不是有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 “哪里有黑气?我怎么看不到!” 胡忧把这虎妖看的比它妈看的都要仔细了八成,也没看出来有什么黑气,不过倒是看到了一些雄伟的地方,让他十分眼热。 苗云白一拍大腿,恍然道:“对了,你未开法眼,应该是见不到这黑气的!” 说着话苗云白从腰间挎着的褡裢中掏摸出了一个开口三指粗细的瓷瓶,随后探手进去,从里面沾出来两片湿哒哒的树叶。 随后不由分说,将其贴在了胡忧眼皮上,同时双手掐剑诀,凭空点向胡忧,念念叨叨道:“玉清宝诰!无上妙法!开!” 说来也怪,随着苗云白一番动作话语,胡忧真的感觉不一样了,只感觉苗云白两个指头之中似乎窜出来两道热流一般。 随后,双目顿觉一片清凉,等他在定睛一看,便立刻发现了不同,那虎妖身上,果然缭绕着若有若无的黑气。 按说他也算见过世面的,正气庄一战也算是见过冲天的妖气,不过这气息却跟那寻常妖气明显不同,反而更黑,更浓;十分诡异。 他娘的,你有这两下子刚才还追着我打?还是你这什么开眼术只能看死的?活得看不清? 胡忧正想接茬询问时,崔焕章却接口道: “这位小兄弟说的不错!这虎妖的确非同寻常,你猜我方才赶到时见到了什么?” 崔焕章开了口,也不等胡忧回答,就开始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崔焕章看到穿云箭时,正好就在李贵附近,不过就在他前往支援时,看到了十分震撼的一幕。 原来那虎妖竟然化作了李贵的模样,而真的李贵,被他夹在腋下,不知是死是活。 这一幕顿时让崔焕章脊背冰凉,甚至都不敢生出攻击的念头,只想掉头便走。 因为他知道虽然妖灵境可以幻化做人族形态,但是却不能随意化作人类的样子,而这个夹着李贵的妖物,分明样貌身材,跟李贵一模一样。 这,,难道是腾云境的妖物?他是见过世面的,自然知道些寻常校尉不知道的隐秘,按说只有腾云境的妖物才有这种诡异的能力。 而眼前的妖物,如果真是腾云境,恐怕他跑都跑不掉。 正在他万分惊骇,进退两难时,那妖物也发现了他,顿时攻击而来,崔焕章虽觉不敌,可也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直接拔出了剑抵挡,准备拼死一搏。哪成想这一斗起来,他才发觉,事情不对劲。 这妖物虽然有着腾云境的幻化本领,实力却外强中干,并没有对他形成碾压之势。 约莫也就等于寻常妖灵境仿佛,崔焕章这才打起精神,认真对敌,最后总算成功将这妖物斩杀于此。 胡忧听完,也觉隐隐后怕,不过随之却升起了更强烈的兴奋。 这是怎么做到的?没有腾云境,却能使用腾云境的能力,这很奇怪啊,难道是借用了什么法器? 想到这胡忧立刻又折返了回去,蹲在地上,开始肢解起虎妖来,场面当然极其血腥,血液迸溅的他官服上满是污迹他也不管不顾,十分兴奋。 他有理由相信,这虎妖说不定把法器藏在了身体内,对!越想越对!很有这个可能性。 想到这他干劲更足,不过这时候阅历尚浅的苗云白看不下去了,他哪里见过这等场面,顿时觉得腹中翻涌,不忍直视,于是他捂着嘴巴点指道: “唔,大哥,你摸摸那老虎后脑,有没有异物!” 第六十章 康阳城主的神秘礼物(来看书吧亲爱的们!) 胡忧顺手摸去,在毛发之中探寻了片刻,忽然觉得手下明显有异物阻滞之感,拔开老虎的毛发一看,顿时发现在那老虎脑后,插着一貌似骨质的异物。 胡忧二指发力,将那异物生生从老虎脑后拔了出来,这才发现是一根类似簪子粗细,足有二寸多长的骨刺。 这骨刺黝黑发亮,风格古朴,上面篆刻了大量小巧的凶兽图腾,一股蛮荒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这应该是蛮人的巫骨锥!”苗云白仔细看了看胡忧手中之物,笃定开口道。 “嗯?这是什么?小兄弟请你细细说来!”崔焕章远远听到,神色凝重开口询问道。 “是这样,这东西我曾经在师父那里见过,据师父所说,应该是蛮族的法器巫骨锥,这东西的功效据说是能暂时提升一项能力!” “竟有这种奇物?崔焕章同样没有听过。当下狐疑道,小兄弟你是何方人士,你师父怎么能知道这种东西?” “啊,我就是大安人士,我师父在云白山…!” 完了,苗云白话也说完了,才猛然觉得不对,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方才胡忧问他,他还说师父让保密,哪成想一转眼就下意识的回答整露馅了。 苗云白有些讪讪的看着胡忧,面色微红,十分不好意思。 胡忧却没责难他,他一听说这东西是法器,赶紧偷摸揣进怀里,同时在内心狂呼那石头。 “嗨!石头哥!系统!老爷爷!祖宗哎,法器来了!快来吞了!” ………………………… 胡忧喊了十多声,毫无反应,就在他想放弃的时候,那石头忽然慢吞吞从脑海里一点一点浮现,给胡忧的感觉极其不情愿的将那巫骨锥卷走了。 好吧,胡忧也是一阵无语,想不到这石头他还挑食,看样子不是十分满意这骨刺一般的玩意,不过好歹是不情不愿的收了,终于算是凑够六个了。 至于尴尬的苗云白,完全让他忽略了,搞定了巫骨锥之后,他佯装无事,静静的等着左校尉的下文。 左校尉听罢,心下也有了计较,想不到这人是云白山的,那事情就合理了,云白山倒是不远,离四郡也就三千多里的路程。 事实上连四郡在内,同样都属于大安的边陲地带,离着蛮族草原并不太远。 而翻过云白山,就是蛮族的地界,也可以说没有高耸入云的云白山作为天堑屏障的话,蛮族的骚扰更将无尽无休。 想到这,崔焕章顿时一脸愁云,十分凝重道: “事情恐怕糟糕了,既然有蛮族的参与,可见这次河西郡事件没那么简单!” 胡忧点头称是,崔焕章能分析出来,他当然也能分析出来,这妖物的行动太不合理,这么多失踪的人,怎么看都有阴谋。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何阴谋,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就风紧扯呼,先逃命再说。 胡忧正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时候已经不断有校尉陆陆续续的赶过来集合。 而胡忧,则没停下手中动作,解刨了虎妖还不算,更是趁着他们跟崔焕章说话之际,避过了大家的眼睛。 从死透了的李贵身上扯下来一片衣衫,将他最中意的一块肉割下卷了起来,藏在怀中。 这玩意,可不能浪费,这虎妖长得如此壮硕,多半这东西能大补。 众人等了约莫有一刻钟,按理来说以众八品校尉的速度,应该全部能赶到了,不过却只有几名校尉赶了过来。 好在这次没有那种幺蛾子事件发生,并没有乔装打扮化形的妖物混进来,在崔焕章的审问之下,俱都过了关。 可是大家清点了人数才发现,足足少了四名校尉,而且没有爆发出任何动静,便消失不见了。 崔焕章可不认为他们是跑哪蹲茅坑去了,又候了片刻,才面色沉重的领着众人直接去了县衙。 事情不对劲,既然有蛮族的身影,那众人在分头查探,便跟送死毫无分别了。 接下来,在崔焕章和胡忧的指派下,孙子器不得不连连下达命令。 先是派出人手,实行禁足令,强制要求每家每户,无论商铺百姓,皆不能上街胡乱行走。 随后又派出数名捕头,衙役,去搜寻离奇失踪的那四名校尉。 不过接下来到底怎么安排,崔焕章也犯了难,敌人在暗,我方在明,没有任何头绪,这究竟如何是好。 想从硕大的城市之中,去揪出幕后黑手,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最后还是胡忧提议道:“崔大人,依晚辈之间,我们应该分两路行动” “一呢,就是派出一名校尉,前去其他城打探消息,看看是否也如同我方一般” “二呢,剩下咱们,应该按兵不动,全体待在县衙,以逸待劳” 如果这些妖物胆敢进攻县衙,我们凭借地利,抱团之下,当也能勉强抵抗,如若抵抗不了,再发讯号也来得及。 胡忧的提议在崔焕章看来,虽然有些自私自利,但是细细想来,也是合情合理。 虽然这样一来,满城的百姓,可能便会有更多人被妖物抓走,但是百姓的命是命,他们应天监的命同样是命。 如果继续派出人手搜寻,崔焕章有一种预感,搞不好众人全部得折在这康阳城。 权衡利弊之后,崔焕章无奈舍弃了百姓,当即认同了胡忧的说法,派出那被苗云白救过的周大国,前往其他城查探。 周大国倒是千恩万谢,十分感激的领命去了,事实上经过此事,他算是被吓破了胆子,能不待在康阳城,当然再好不过。 其他校尉纷纷看的眼热,这绝对是个好差事,十个人出去莫名其妙失踪了四个,他们用屁股想也知道这康阳城目前十分危险。 按说胡忧想不想跑,说实话,他也想溜……跟这种隐匿在暗处的妖物还有莫名其妙的蛮族搏杀,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是没办法,崔焕章不走……胡忧在怎么冷血,还是不想扔下这个为自己启蒙的教头。 再加上跟危险相比,此次机遇同样不小,如果在成功搞定几个妖物,说不定这十件法器就凑齐了。 这时候已经是临近午时了,派出去的衙役也都返了回来,不出胡忧所料,果然搜遍了全城,也没找到那四名倒霉的校尉。 孙子器不断擦着汗,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毕竟人家刚一来这康阳城,就莫名其妙的损失了四名人手,他是生怕这些官爷一旦发了狠,彻底扔下不管了。 当下连忙安排吃食酒宴,好酒好菜款待,酒菜上来之后,孙子器更是亲自作陪,说了一堆恭维的话语之后,神神秘秘凑近胡忧和崔焕章道: “两位大人,下官还有小小一件薄礼想送与诸位大人!” 第六十一章 西域舞娘的肚皮舞(到时间看书啦) 崔焕章和胡忧对视一眼,心说你送礼就送礼呗,搞这么神秘干嘛? 当下崔焕章有些不耐烦道:“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了,还搞这一套,我们损失了四名人手,哪有空收你的什么破礼!” 孙子器察言观色,有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的尴尬,不过他还是舔着脸唯唯诺诺的看向胡忧道: “大人,您看?” 胡忧被他搞的倒有些好奇,他当然不似崔焕章,有礼物收哪有不要的道理,于是欣然开口答应道:“什么礼物,呈上来吧!” 孙子器连忙拍了拍手,吩咐下去道:“快!快点叫她们上来!” 门口的衙役转身领命而去,时间不大,九名穿着打扮十分有异域风情特色的姑娘们扭着水蛇一般的腰肢,鱼贯而入。 她们面上,俱都带着半透明的面纱,胸前绣着彩色亮片,以及一些珍珠斑大小的白色小珠。 下身则穿着灯笼裤,赤脚,腰间挎着闪闪发光缀着一穗穗饰物的腰链,走起路来,叮铃铃作响,十分勾魂。 九名姑娘进来之后,随后又进来了鼓乐班子,随着音乐,几名姑娘开始摇曳着腰肢,扭动着手臂,跳起舞来。 崔焕章涨红了脸,勃然大怒,他娘的这都死四个人了,这该死的城主怎么还有心思搞这个幺蛾子? 他刚想下令叫停,并且狠狠的斥责那孙子器一番,不过余光之下,却发现胡忧,以及另外六名校尉,倒是看得目不转睛,津津有味。 这,,也罢!凑合着看看吧,毕竟气氛这么紧张,调节调节,也不为过,当下崔焕章忍住了这口气没吭声,同样跟着勉强看了起来。 苗云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本是刚下山的初哥,从小就在山上长大,啥时候见过这等级别的表演。 他只觉得面前这几个小姐姐的舞蹈跳的真是太好看了,而且人长得又好看,真是比山上那些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师姐师妹们强太多了。 胡忧表面上目不转睛,内心却惊涛骇浪,此刻在她眼中,这些女的全都不正常,竟有丝丝缕缕的黑气随着她们的舞动不断从其身上散逸而出。 屮!这他娘的来的也太快了吧,这几个难道都是妖物?偷眼观瞧苗云白,却发现这傻小子张大了嘴,看的都忘了合拢,好似根本没发现这个异常。 这是怎么回事?为啥只有我自己能看见?是那像女人一般弟弟的什么开眼术的作用? 但是他自己为啥看不到?他的术法有冷却时间?还是罗刹骨的作用?或者那石头哥见我刚搞了件法器,给我发的福利? 胡忧想了半天,也琢磨不透到底为何,不过这黑气,却让他很熟悉,基本上和那倒霉的虎妖身上发现的差不了许多。 不过他也没当场发作,而是按兵不动,看看接下来这帮妖物究竟想怎么样,倒不是他艺高人胆大,而是现在开打的话,毫无胜算,再者...这跳的确实挺好看的,他还真没看够..... 满打满算,自己这方人手可以和幻化成人形的妖物抗衡的,只有崔焕章,苗云白再加上自己。 至于那六名宣节校尉,根本指望不上,以他们的实力,最多只能从旁牵制。 还不如按兵不动,偷摸先偷袭搞死一两个,这样一来,反而压力会大为缓解。 打定了主意,胡忧便真的欣赏起来,将黑气马赛克化忽略了之后,这些妖物幻化的女子,倒也真是眉清目秀,跳的十分勾人。 这一跳,便足足跳了盏茶的功夫,众女子方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苗云白这厮,真心没见过什么世面,带头拍手叫起了好,随后那六名校尉也跟着不断叫好起哄。 孙子器见气氛热烈,连忙趁热打铁,献媚笑道: “两位大人,这些舞娘本是出身西域,不过从小便来到了我们大安,同样也会咱们官话,依下官之见,便让他们入席,陪同诸位大人一起吃酒可好?” “这当然好!”苗云白下意识脱口而出,随之发现众人正面面相觑望着他,当下也是一阵面红,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他也算说出了其他人的心声,那六名校尉也随之眼巴巴的看向胡忧和崔焕章。虽然没说话,但言下之意,很明显是求之不得。 崔焕章刚想拒绝,胡忧却抢先开口道:“好啊!西域舞娘,本官还真没尝试过!不错!做的好!” 崔焕章闻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虽然他不是很情愿,但是说实话,胡忧是他带出来的不假,但是从官职上来讲,他还真没什么话语权。 孙子器闻言当然是一脸喜色,连忙招呼那些舞娘过来坐。 来了!见到那些舞娘扭动着腰肢,叮铃铃走上前来,胡忧不由得绷紧了身体,大呼刺激,他知道,接下来就要抄刀子了,一定得先下手为强才行。 虽然不知道这些妖物明明实力已经很强,为何还不直接动手,但是胡忧可不管这些,任你阴谋诡计,我自一枪怼之。 当下他右手已经悄悄摸上了案下的长枪,只等那舞娘走进,便枪出如龙,尽可能的怼翻两个再说。 于此同时,他也不动声色,悄悄的用左右脚分别勾了勾坐在身边两侧的崔焕章和苗云白。 这个时候就看出来什么叫经验老道了,苗云白感觉到胡忧小动作,不但没明白,反而是一脸疑惑的看向了胡忧,心说这大哥怎么了?难道是看跳舞看上头了? 但是您产生兴趣也得分个对象不是,这怎么还拿脚勾起我来了,难道大哥有龙阳之好??? 反观崔焕章,却立刻明白了胡忧的意思,不仅不动声色,一脸平静,而且悄悄摸上了剑柄,做好了准备。 此时随着苗云白回头,那九名姑娘其中的两名,也恰好走到了案前,堪堪一人距离时! 就是现在!干他娘的!胡忧一声虎吼,随后猛然爆起,踢翻了桌案。大枪在其劲气的加持下,旋转着如同毒龙一般,钻向了其中一名舞娘。 与此同时,崔焕章也几乎分毫不差的,荡妖剑划出一道寒光,削向另一名靠近他的舞娘。 俩人猛然暴起,竟然出乎预料的成功了,胡忧的长枪几乎长驱直入,没有受到一丝一毫阻碍,就捅穿了那名舞娘的咽喉。 那名舞娘目光震惊,一脸的惊慌失措,一只手挣扎着似乎想要拔出枪头,却终究失了力气,身躯一软,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不过却没有胡忧预料那般,死亡之后原形毕露,化为妖物,反而依然是人类身躯。 而崔焕章的一剑,也成功的削飞了靠近她的那名舞娘的半边脑袋,顿时砍削西瓜一般,迸射了他一头一脸鲜血,汁液。 再看剩下的那些舞娘,顿时吓的花容变色,惊叫出声,哪敢再过来,纷纷瑟缩着蹲在了地上求饶。 我屮!搞什么飞机,这剧本不对啊………胡忧一脸懵逼,怔怔的看着被大枪怼死的舞娘,一时之间都忘了抽出来。 苗云白和众校尉都看傻了,一脸震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天知道这两个顶头上司发了什么疯,怎么好端端就暴起杀人了。 崔焕章同样一脸懵逼,怔怔的看着胡忧!张大了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孙子器却顿时慌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手脚并用,朝着崔焕章爬去,口中更不断哀求道: “大人,小人以人头担保,这些舞娘绝对不是刺客!” 第六十二章 我他娘就造反了(求票,求章评) &esp;&esp;望着吓的跟个鹌鹑一般的孙子器,崔焕章十分尴尬,你瞅瞅,这叫什么事儿啊。 &esp;&esp;人家好心好意请我们吃饭喝酒,咱们不仅不感激,相反还掀了桌子,掀了桌子也就算了。 &esp;&esp;还把那无辜的舞娘给当场杀了两个,胡忧啊胡忧,你害我不浅啊!崔焕章瞪了一眼胡忧,走上前,便准备搀扶孙子器起来。 &esp;&esp;正在这时,胡忧却忽然暴吼一声,小心!随后猛然扑来。 &esp;&esp;崔焕章正觉奇怪,忽然觉得腿上一凉,再一看,大腿处已然插了一把刀子,好巧不巧,还是本来就瘸了的那只腿。 &esp;&esp;当下他怒极,猛然一脚踢飞孙子器,却忽然觉得身体酸软,所有的力气仿佛都在一瞬间被抽空了一般无力的跪了下来。 &esp;&esp;被踢飞的孙子器口角渗血,爬了起来,随后状若疯癫道:“你们几个还不一起上,他们中了我的十三香软筋散,现在时辰已到,必然已经无力抵抗,还不给我拿下!” &esp;&esp;话音落下,场中立生变化,那原本瑟缩在地的舞娘,俱都身形晃动,朝着众校尉猛扑过来。 &esp;&esp;随着动作,衣衫飘飞,隐隐透着旖旎,场面本应该十分香艳,但是,众人却兴奋不起来了。 &esp;&esp;众校尉包括苗云白刚想抵抗,却同时觉得手软脚软,好似连续征战一天一夜一般虚弱无力,怎么都生不出气力抵抗,眨眼之间,就被扭转胳膊全部控制了起来。 &esp;&esp;胡忧本来正欲扑过去,不过他临时改变了主意,佯装一个趔趄也跟着倒在地上,被随之而来的舞娘给锁住胳膊,抓了起来。 &esp;&esp;望着全部被控制起来的众人,孙子器狞笑着走上前来,不由分说,霹雳巴拉给了崔焕章一顿大嘴巴子,随后恶狠狠道: &esp;&esp;“娘的,什么玩意,早看你们应天监不爽,一个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esp;&esp;“若不是怕你们提前发现招来援军,早就可以放翻你们,哪用的着如此大费周折,还得将秘药偷偷下在酒菜里稀释,陪你们吃喝作戏” &esp;&esp;崔焕章被抽的脸颊高高肿起,眼珠子气的通红,怒声斥责道: &esp;&esp;“好你个孙子器,难道要造反不成?你可知攻击我们应天监的人,是何罪责?” &esp;&esp;孙子器得意洋洋,拉过一把椅子,翘起二郎腿坐在上面,鼻孔朝天道: &esp;&esp;“哈哈,老子实话告诉你,我他娘还就是反了!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当这么个芝麻官,赚这么几吊钱,有什么发展!” &esp;&esp;“若不是上面有命令,老子早就毒死了你们!不过现在吗,你们这些狗头校尉,还是要死,只不过换了一种死法罢了!说起来你们还要感谢我,让你们多活了一阵呢哈哈哈哈!” &esp;&esp;崔焕章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剑捅穿了孙子器的臭嘴,奈何没办法,此刻身躯酸软,一丁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esp;&esp;单说胡忧,虽然被控制住,却完全没有任何异状,根本就没感觉中毒。 &esp;&esp;他是故意装作中毒的样子,至于为什么单单他没有中毒的迹象,在胡忧想来,应该多半是那罗刹鬼骨的功效。 &esp;&esp;至于石头哥,多半没这个功夫管他……不过想不到这罗刹鬼骨还有这种作用?难道是和毒药相冲么?还是一山不容二虎,像那尸气一般给吃了? &esp;&esp;这个罗刹骨,胡忧越来越琢磨不透了,这东西近来已经很少发作了,给胡忧的感觉,就好像他知道突破不了燕赤霞的劲气。 &esp;&esp;便如同活物一般,一直选择按兵不动,积蓄力量一样,这他娘的,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想不到好几次都是因为这个要命的玩意因祸得福。 &esp;&esp;现在这种形势,所有人都中了毒,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刀俎;虽然看起来这些舞娘武力值不是很强的样子,应该可以打的过。 &esp;&esp;不过胡忧还是选择潜伏,简简单单搞定了这些舞娘,不如顺藤摸瓜,看看他们真正的意图,虽然这么做,可能危险系数直线上升,但是这就是胡忧的性格。 &esp;&esp;娘的富贵险中求,想稳稳当当,苟里苟嗖却能奇遇不断,那是沙雕小说的剧情。 &esp;&esp;现实当中,终究还是主动出击收获才多,当然如果不能力敌,再跑也不迟。 &esp;&esp;当然,戏精附体的胡忧,靠着精湛的演技,愣是让所有人没发现破绽,孙子器过足了嘴瘾之后,也冷静了下来。 &esp;&esp;当即吩咐下去,让衙役把那两具女尸带下去处理,那衙役一脸坏笑,依然答应,天知道他瞎高兴什么。 &esp;&esp;随后孙子器,转身走向大厅之中摆放的书架,挑挑拣拣,抽出了其中一本书籍,顿时传来咯吱咯吱的机关响动。 &esp;&esp;整个书架分为两半,向内翻去,露出了一道深邃的石阶。孙子器打头,众舞娘半拖半拽,控制着众人随后而下。 &esp;&esp;这通道内十分宽敞,三人并排行走,都不嫌拥挤,而且光线不暗,在石阶两边,还钉着石柱,上面有燃烧的油灯用以照明, &esp;&esp;越往下走,空间越大,约莫走了能有不到盏茶的时间,众人来到了一处占地数十亩的地下空间。 &esp;&esp;入目则是一座巨大的石制祭坛,上面刻画着古补蛮荒的图腾纹路,在那祭坛之上,则躺满了人,粗略看去,足有数百名。 &esp;&esp;这帮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躺在地上,悄无声息,而在那祭坛之上,还有十多道穿着打扮,十分诡异的人影。 &esp;&esp;这十多人,全部黑袍罩体,看不清样子,脖子上挂着巨大的骨质装饰,手里拄着不知名动物的惨白大骨。 &esp;&esp;方才耀武扬威的孙子器,见到这些人,连忙前冲几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十分谦卑道: &esp;&esp;“大人,康阳城前来的校尉,除了跑去送信儿那个,剩下的已经全部在这里了!” &esp;&esp;“咯咯!做的好!送信儿那个你不必多虑,已经有妖族的好手,前往截杀了,现在多半已经快抓回来了!” &esp;&esp;那为首的黑袍人,状甚满意,咯咯娇笑,听声音居然还是个女的。 &esp;&esp;随后她一伸手,身侧的黑袍人递过来一只惨白的仿若半截头盖骨做的骨碗,里面盛放着一些不知名的红色液体。 &esp;&esp;孙子器眼睛一亮,望着那骨碗浑身都激动的颤抖了起来。 &esp;&esp;“诺,这就是赏赐给你的赤龙血,喝下了它,你就可以延寿到二百岁,而且容貌也不会变老!” 第六十三章 你越扭动我越兴奋(求票,求章评) &esp;&esp;赤龙血?不知道和这赤带河有没有关系,还是前世的那种道家所谓赤龙….. &esp;&esp;如果是那玩意,这可真他娘的反胃,就算是真的能增长三百寿元,他也是没有勇气喝下去。 &esp;&esp;胡忧现在已经初步分析了出来,事情明摆着了已经,这妖物作乱,应该是蛮族在后面搞的事情,而眼前这个狗一样的孙子器,自然是投靠了蛮族。 &esp;&esp;只不过………好像又不对,妖族没有任何理由投靠蛮族啊。 &esp;&esp;毕竟虽是妖族,但好歹也是生在大安的妖族,何况举国之力,都只能震慑妖族,而不能彻底镇压,蛮族有何德何能驱使? &esp;&esp;至于其他城,到底是什么状况了,都是这般如此?线索太少,胡忧还是感觉到毫无头绪。 &esp;&esp;就好像明明已经摸到了须子,却无法借此延伸窥测整件事情的真相。 &esp;&esp;怎么办呢?这些蛮族看起来气息都不弱,恐怕不好力敌……. &esp;&esp;不提胡忧绞尽脑汁琢磨如何行事,单说孙子器,兴奋的捧起骨碗,咕咚咚一口气喝了下去,之后擦了擦嘴,随后一脸欣喜: &esp;&esp;“多谢大人,小人现在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esp;&esp;“啊,这种感觉,好舒服啊” &esp;&esp;孙子器话音落下,眼神更是飘忽,竟舒服的哼哼起来,不过片刻之后,他却脸色大变,青筋暴露,惊慌失措起来。 &esp;&esp;随后在众人眼中,孙子器如同充了气的皮球一般,快速膨胀了起来,很快就传来衣衫破裂的咔嗤声响。 &esp;&esp;那孙子器在短短时间便肉眼可见的变成了肌肉臌胀的撸铁大汉,这还不算完,随后便在那孙子器的痛苦哀嚎中,他居然变异了。 &esp;&esp;是的,没错,他身上开始以极快的速度,生出了细密的黑色毛发,很快就变成了如同大猩猩一般。 &esp;&esp;再然后,啪叽一声,孙子器原地爆炸了,血液内脏肉块,迸溅的四处都是;甚至都迸溅到了那黑袍人脸上。 &esp;&esp;为首的黑袍人退下黑袍,露出了黑发碧眼的容颜,还真别说,就算是以胡忧阅遍网红美女的眼光来看,这娘们长得也很可以。 &esp;&esp;而且鼻梁高耸,五官十分立体,更胜在颇有异域风情,长得怎么说呢,就好像前世的大疆美女一般,韵味十足。 &esp;&esp;血液迸溅到脸上,这娘们不仅不觉得恶心,相反还状甚享受,眯着眼,舌头一勾,便舔去了脸旁的一块血迹,咯咯笑道: &esp;&esp;“别说我骗你哦,你如果能扛得住,确实能增加三百年寿元,只不过是变成妖物罢了” &esp;&esp;“只可惜,看来你没福气享受喽!” &esp;&esp;崔焕章和苗云白,以及众多校尉看着眼前的一幕,无不拍手称快,暗骂这背叛家国的狗东西死的好。 &esp;&esp;不过转念一想,又顿时面如土色起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帮异族,又将如何对待他们呢,恐怕…下场未必就比那狗城主好到哪里去。 &esp;&esp;那蛮族女人,弄死了孙城主之后,吩咐身后的黑袍人道: &esp;&esp;“看来大安的狗官,也就来了这些人,倒是我们先前想差了,放手去做吧,吩咐下去,全体出动先抓青壮,随后老弱,记住尽量要活的” &esp;&esp;众黑袍人躬身领命,四散而去,不过看他们的方向,却不是胡忧等人下来时,而是远远跑开,可见这个地下空间,通道不止一处。 &esp;&esp;听到这,众人也都焦急惶恐了起来,若是这个女子所言不虚,怕是全城都有危险,只是他们目前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esp;&esp;胡忧同样很焦急,虽然他屁事没有,但是只看那些黑袍人纵跃之间抬脚数丈,恐怕各个都有匹敌自己的能力。 &esp;&esp;而这个领头的女人,铁定要强过自己…可恶,到底怎么办?! &esp;&esp;正在众人火急火燎的时候,那女子扭动着腰肢走上前来,直奔苗云白而去,随后伸出青葱一般的玉手,勾起苗云白的下巴,舔了舔嘴唇媚眼如丝道: &esp;&esp;“好嫩的小哥儿,怕还是个雏儿!不错不错!我喜欢!” &esp;&esp;苗云白一个刚下山历练的毛头小子,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只惊的脸色通红,不断冲着胡忧求救道:“大哥,救我!救我!” &esp;&esp;屮,胡忧很想跳起来给这小子一顿暴揍,心说没事儿你提我作甚,一旦这女人注意到了我,天知道她会不会发现自己根本没中毒。 &esp;&esp;不过眼下这话,还不得不接,自己无动于衷的话,反而更加诡异,想到这胡忧大义凛然道: &esp;&esp;“放开那个年轻人!有什么事儿冲我来!” &esp;&esp;未成想,那女子侧头瞥了一眼胡忧,一脸嫌弃道: &esp;&esp;“滚蛋,看你一脸黑糙,老娘毫无胃口!” &esp;&esp;“这,,贤弟,大哥救不了你了!”意料之中的被嫌弃了,虽然胡忧这具身体的皮相也不错,妥妥算是帅哥。 &esp;&esp;不过在经常训练的影响下,皮肤的确是有些黑糙,确实比不过苗云白粉嫩。 &esp;&esp;“你们两个,过来为我护法,其他人留在这里看守!” &esp;&esp;“等老娘舒坦够了,剩下的便赏赐给你们吧!” &esp;&esp;女子回身吩咐,剩下的舞娘俱都眉飞色舞,连声答应;不断的偷瞄向瘫软在地的校尉们,各自偷偷选着目标。 &esp;&esp;随后,可怜的苗云白,被四个舞娘连拖带拽,跟着那黑袍女子,朝着孙城主的房间而去,惊恐万分的苗云白不断凄厉喊道:”放开我……大哥!大哥救我!” &esp;&esp;众校尉面面相觑,一脸黑线;甚至有人生出了一丝羡慕。 &esp;&esp;心说这究竟是好事儿坏事?话说那些舞娘长得还真不错,若是死前还能风流一回,倒也算没白死。 &esp;&esp;到底是崔焕章见多识广,忧心忡忡道:“你们这帮色胚,还有心思想别的,若我所料不差,这应该是传说中的采阳补阴邪术,恐怕这小兄弟,凶多吉少了!” &esp;&esp;“哎呦,看不出来,你这瘸腿的大叔,还有三分见识,不错!不错!姐姐我最喜欢成熟的男人了,这个是我的了,你们可不许抢!” &esp;&esp;留守的五名舞娘,为首的一个扭动着腰肢一屁股坐在了崔焕章那条瘸腿上,随后素手伸出,娇声抚摸道。 &esp;&esp;“切,就你这喜好,我们才不屑于抢呢”另外四个舞娘一脸不屑,也开始上下打量眼前这些汉子,暗自挑选起来。 &esp;&esp;………众校尉闻听,顿时变了念头,看看眼前那些目光似吃人妖精一般的舞娘,以及崔焕章的香艳待遇,也不觉得羡慕了….. &esp;&esp;而崔焕章,更是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极力的想要扭动身躯,避开那舞娘,但是收效甚微,他越扭动,那女子反倒越兴奋道: &esp;&esp;“乖乖的不要动,待会就给你解药,到时候你想怎么起来都行,至于现在吗,你起不来的!” 第六十四章 嗖噗啪啊一人搞五个 &esp;&esp;就是现在!五名舞娘的目光恰好没有一个在胡忧身上,这是绝佳的机会,他又怎能不把握。 &esp;&esp;于是,只闻听:“嗖!噗!啪!啊!” &esp;&esp;一连四种声音连贯传来,原来是胡忧猛然窜起,提起真气灌注,随后大枪一旋一扎。 &esp;&esp;那正在调戏崔焕章的女子根本来不及躲避,只惨叫了半声,便被胡忧一枪捅穿了脖子,一时之间却还未死透,只握着大枪,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胡忧。 &esp;&esp;说时迟那时快,实际上这些舞娘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觉得眼前一花,为首的舞娘脖子上就迸溅出了血花。 &esp;&esp;好个胡忧,运起灯下黑的身法,借着女子身体还未倒下的空档,抽出荡妖剑甩了出去,又命中一个。 &esp;&esp;只不过距离稍远,这次到没有命中心脏,反而是被那女子用尽全力一躲,只扎在了肩膀上,携带着胡忧劲气的荡妖剑毫无意外的穿胛而过。 &esp;&esp;随后胡忧来不及查看,大枪拔出,以极其隐蔽的姿势从喉咙血泡咯咯作响,瘫软倒下的女子肋下穿出,借着大枪的长度,又怼死了一名挨着她的舞娘。 &esp;&esp;眨眼之间,两死一伤!这一幕同样让崔焕章等人看傻了眼,生出了逃命的希望,无不盼望着胡忧能大杀四方,解救他们。 &esp;&esp;只不过,这次却没那么简单了,剩下那两名完好无损的舞娘已经反应了过来,从胸前掏出了让胡忧大为眼热的巫骨锥,齐齐朝着他扑来。 &esp;&esp;反观胡忧,大大出乎所有人预料,根本不和两人硬拼,而是从怀里掏出了柳树枝,猛的轮动,朝着那其中一名舞娘腿部抽去。 &esp;&esp;与此同时,更把手中大枪当成了标枪,猛然朝着那肩胛被刺穿的女子投去。 &esp;&esp;至于身后二女刺来的巫骨锥,他竟选择了不闪不避,视作无物一般。 &esp;&esp;胡忧在赌,虽然凭借两个女子扑来的速度劲气,他便可以分析的出来,这两个女的起码也是等同于练气期的修为,丝毫不弱于他。 &esp;&esp;如果被俩人合围之后,他没有一点把握可以快速解决战斗,甚至能不能打的过都是两说。 &esp;&esp;于是他一边内心狂呼石头哥,这次你一定要给力啊!一边拼劲全力,誓要斩杀那受伤后退的舞娘。 &esp;&esp;那舞娘也没想到胡忧如此悍不畏死,根本对同伴的攻击不闪不避;大惊之下慌忙躲避飞来的大枪。 &esp;&esp;未成想她这一动,伤口处传来剧痛,连带着她的身体一偏,随后便是一个趔趄,被胡忧抽来的柳树条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打在了小腿之上。 &esp;&esp;以胡忧灌注内气的一击,说实话,这柳条的威力,根本不次于荡妖剑以及大枪,甚至还胜过不少。 &esp;&esp;他早就发现,这柳树条的枝杈,似乎导气性更好,同样的真气灌注,威力也更胜枪剑。 &esp;&esp;这一击,成功奏效,那女子双腿如同被金属棍鞭打一般,血肉四溅,居然一鞭之下,被抽的骨断筋折,仅剩丁点皮肉相连。 &esp;&esp;随后她还来不及惨叫,便被飞来的大枪,贯穿了胸腹,更被冲撞带飞了丈许,倒在了血泊之中,没了气息。 &esp;&esp;而这时候,那身后两名舞娘的巫骨锥,也成功刺在了胡忧背心之上。 &esp;&esp;不过让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手底下传来的感觉根本不似捅穿血肉一般凝滞,而是仿佛掉进了泥潭一般,刺在了空虚之中。 &esp;&esp;随之俩人再看手里,顿时傻眼了,手里居然空空如也,两根巫骨锥同时不翼而飞,就好像被这家伙的身体吸收了一般。 &esp;&esp;这,这是怎么回事儿?遭逢如此变故,俩人无法避免的震惊愣神了一瞬,就是这一瞬,便被胡忧牢牢抓住了机会。 &esp;&esp;他没感觉到后背疼痛,自然知道是石头哥出来帮忙,于是脚尖一点,顺势后退,沉腰坐马,猛的撞向两女,同时屈臂顶肘,一招伏虎拳之中的举手托天式打出。 &esp;&esp;“嘎巴”两声脆响伴随着两女的惨叫,便被胡忧偷袭成功,两肘直接顶碎了其十一十二肋骨,更被断裂的肋骨反刺内脏,吐出了两大口鲜血来。 &esp;&esp;胡忧得势不饶人,一击奏效,紧接着旋腰回身,紧紧贴住后退的两女,同时肘部发力,双臂内合,两拳相对,由外向内猛然发力,就是一记双风贯耳。 &esp;&esp;两女来不及反应,顿时被胡忧两拳重重击打在了耳部,俩人距离本来就近,遭此一击,顿觉耳中嗡鸣,眼前红黑一片,随后又重重的撞在一起,顿时彻底失去了意识,躺尸当场。 &esp;&esp;这时候才从眼耳口鼻,七窍之中,缓慢流淌出细细血迹。 &esp;&esp;饶是崔焕章,也被胡忧这一连串的攻击,给看花了眼睛,大为震惊。 &esp;&esp;见到两女惨状,他当然知道,胡忧的一击已经彻底震碎了两人大脑,内出血严重,死的不能再死了。 &esp;&esp;虽然胡忧功力弱于他,不过他扪心自问,如果是他,也断然做不到如此程度。 &esp;&esp;至于两女刺向胡忧的一击,却由于两女身体遮挡,导致他没看清楚胡忧是怎么躲开的。 &esp;&esp;事实上这一切都在胡忧掌控之中,从一开始,他便推导出了这个结局,石头哥这个大秘密,他可不能被外人发现。 &esp;&esp;天知道暴露出他这个能吸收法器的特性来,会不会让朝廷抓起来切片研究。 &esp;&esp;终于成功毙掉了五女,这一连串的爆发之下,胡忧也觉得心跳加速,砰砰砰直跳,身体四肢传来一阵虚弱感。 &esp;&esp;他知道,这些环节,倘若出错一步,都断然达不到这个成果。 &esp;&esp;恐怕战线拖久了,其他女子便会返回,想到这胡忧来不及气喘,连忙从另外三人身上又搜出来三根巫骨锥孝敬给了第一次主动帮忙的石头哥。 &esp;&esp;随后又翻出来一些小瓷瓶,胡忧挨个轻嗅对比,猜想有着清香味的应该是解药。 &esp;&esp;于是揪过来一名校尉,塞进了嘴里测试,少顷,那校尉就一脸喜色,站了起来,开始活动着还有些酸软的四肢。 &esp;&esp;来不及耽搁,胡忧丢过几瓶解药,吩咐他去救其他人,至于他自己,当然是于公于私也得先救崔焕章再说。 &esp;&esp;崔焕章服下解药之后,很快生效,翻身站了起来,一脸凝重道: &esp;&esp;“胡忧,你准备怎么办?” &esp;&esp;胡忧怔怔站立,好像没听到一般无所觉,崔焕章自然纳闷,不过却也没继续出声,而是赶紧调动真气,活动着还有些酸软的筋骨。 &esp;&esp;事实上此刻的胡忧,听是听到了崔焕章的问询,不过却没有时间回答,原来那石头哥这次一连吸收了五根巫骨锥,终于再一次有了异动。 &esp;&esp;正于胡忧脑海中一边震动,一边旋转,更发出一段毫无感情的意识灌输于胡忧脑海之中。 &esp;&esp;“十件法器完成,下一次搞来一百件法器……” 第六十五章 茹毛饮血不通教化 &esp;&esp;“既已完成,便与你好处,此术名为“掌中圆光术”…………” &esp;&esp;屮,胡忧还来不及吐槽,我明明应该是十一件法器了,多余的那个为什么只字不提,便感觉头痛欲裂,一道道玄奥的画面不断灌输进胡忧脑中。 &esp;&esp;少顷,胡忧悟了,他也不知道咋悟的,反正莫名其妙的就掌握了这名为掌中圆光术的术法。 &esp;&esp;这道术法,的确不俗,属于那种玄而又玄的预言类术法,可以借用白纸、白布、水面,甚至是手掌等介质呈现出图形或者文字,来反应施术者所想要查探的信息。 &esp;&esp;而且比那些算命先生更加高明,不需要什么生辰八字,子午卯酉。 &esp;&esp;只要取得对方身上一件媒介,头发,指甲贴身衣物之类的,便可以于掌中演化对方的事情。 &esp;&esp;当然,这种演化需要胡忧主动用意识去探寻,也就是说,他想知道对方的什么信息,便有可能通过这圆光术直接于掌中,或者于其他介质中形成画面。 &esp;&esp;不过这同样是有失败概率,如果对方实力超过自己太多,便很难成功探查的到。 &esp;&esp;此术有三重境界,分别为,通灵境,通神境,通仙境。 &esp;&esp;通灵境对应的是人间百事,而通神据说便可以查询神灵之事,至于通仙境,那就更为神奇了,据说可以探查天庭地府。 &esp;&esp;饶是胡忧心态还算稳的一批,刚一消化这圆光术也被震撼到了,这简直是比前世的大百科全书还要好用。 &esp;&esp;随后细细琢磨了下,却又发觉白高兴一场,这玩意好归好,但是于战斗无用啊,根本没提升战斗力。 &esp;&esp;不对,不对,游戏里都说了,没有垃圾人物,垃圾技能,只有垃圾的选手,这玩意不可能一点用没有,还得细细琢磨才是……. &esp;&esp;眼下,没有时间接茬琢磨了,胡忧不知道曲云白那边究竟如何了,那为首女子听没听到这边动静,这都不好说。 &esp;&esp;接下来,又面对抉择的时候了,胡忧知道,如果自己说去救。 &esp;&esp;那崔焕章多半会无条件支持,如果自己说先跑再说,那多半老崔也会支持,毕竟他跟苗云白不过刚刚见面,又哪里谈的上有什么交情。 &esp;&esp;思前想后,胡忧终究是下定了决心!救!他娘的,纵使现在就开溜,也说不好这密道门口处有没人有人把守。 &esp;&esp;终究避免不了打过一场,更何况苗云白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这小子身怀不少神秘术法,可是令胡忧看的眼红心热。 &esp;&esp;小子,你可要挺住了啊,别死的那么快,哥哥我这就来救你了。 &esp;&esp;打定了主意的胡忧,顿时把想法和崔焕章一说,不出所料,崔焕章选择了支持,而那群校尉虽然被吓的够呛。 &esp;&esp;却也不能不承胡忧救命之恩,不知道心里究竟想不想救吧,嘴上终究是没敢抗命。 &esp;&esp;临走之时,胡忧还偷摸薅了根那死去舞娘的一根头发,塞进了怀里,准备回头测试一番这个圆光术究竟管不管用。 &esp;&esp;说来也怪,按理说此处离入口不远,那几名舞娘惨叫之声,应该也传到了上面,却不见上面有任何动静。 &esp;&esp;一直等胡忧几人沿着石阶都快到入口了,也没有任何异动。 &esp;&esp;等胡忧几人彻底到了入口,这才发现入口处早就被封闭了起来,许是因为这样才传不出声音?还是那女子玩嗨了?沉浸其中了? &esp;&esp;崔焕章脾气火爆,就要一掌击开拦路的门户,这时候却听见外面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esp;&esp;女声有些熟悉,应该正是掳走曲云白的那个女子,而这道中气十足的男声,众人便觉得十分陌生了。 &esp;&esp;当下胡忧示意,先别动,禁言禁声,先听听再说,随后众人悄无声息,隐藏在密道内,侧耳凝神听起来。 &esp;&esp;“好个老瘦书生,你是哪跑来的,竟敢搅扰老娘好事儿?!” &esp;&esp;“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这荡妇居然做出如此下流之事,果然是不通教化的蛮夷之辈!” &esp;&esp;“既然让我张志道碰上了,老夫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与你这荡妇搏上一搏!” &esp;&esp;“既如此,老娘便先弄死你再说……….” &esp;&esp;众人面面相觑,听话语中传达的意思是来了援手,不过这个叫张志道的是谁,听口气应该不是应天监中人,竟有能力与那蛮女相斗? &esp;&esp;崔焕章再也按捺不住,猛然一掌印向了阻拦通道的书柜,木屑纷飞中当先跃出,同时口中吆喝道: &esp;&esp;“大安应天监七品翎麾校尉,崔焕章再此,蛮夷,给我死来!” &esp;&esp;他这一跳出去,众人也不得不跟着鱼贯而出,其实胡忧也知道,事到如今,虽然众人轻手轻脚,恐怕这么近距离下,那蛮女也早就发现了异动。 &esp;&esp;应该只是没分出身来对付他们罢了,既如此,那便不如主动出击。 &esp;&esp;众人刚一跃出,映入眼帘的便是从没见过的战斗场面。 &esp;&esp;只见此刻的县衙大宅,碎屑翻飞,其中一间,房顶都没了,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原本对峙的两人也终于停下了话语选择了出手。 &esp;&esp;那蛮族女子当真威猛,娇弱的身躯仿佛人形坦克一般快速冲去,一路摧枯拉朽,遇墙穿墙,生生从房屋内犁出了一条通道,直撞的梁柱倒塌,墙壁损毁。 &esp;&esp;而跟她对峙的男子,容颜有些苍老,额下三绺胡须,尽皆花白,身上穿的是洗的明显褪色的青色老旧儒衫。 &esp;&esp;让胡忧最为印象深刻的,却是他的攻击方式,这老儒的攻击方式完全让胡忧看不懂。 &esp;&esp;只见他面对气势汹汹,极速攻来的蛮女,不闪不避,只是伸出手指,怒发冲冠的呵斥道: &esp;&esp;“竖子尔敢!尔等茹毛饮血,不通教化,焉敢欺凌我大安百姓!” &esp;&esp;随后不可思议的一幕便出现了,只见那老者身上泛起蒙蒙微光,从其口中呼啸而出八个大字,迎风便涨,很快膨胀到了孩童般大小,随后连成一串猛的撞向气势汹汹的蛮女。 &esp;&esp;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正当众人充满期待老儒这一击时,令大家大跌眼镜的事情出现了。 &esp;&esp;那些泛着微光有些虚幻的大字,一鼓脑撞在了蛮女身上,却屁事儿没有,只是穿过蛮女的身体,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esp;&esp;而反观老儒,被蛮女凶狠的一撞,直接飞出了数丈开外,骨碌碌滚动,挣扎了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esp;&esp;再看那蛮女,倒是也有些惊慌失措,慌忙拍打着身体,查看了片刻,感觉到屁事儿没有,这才大声鄙夷道: &esp;&esp;“哈哈,常言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还道你这是什么高明术法,原来是银样镴枪头,根本不中用!” 第六十六章 一嘴亲跑了大敌(来点票吧兄弟们) &esp;&esp;老儒闻听气急,嘴角渗血,瞪圆了眼睛,颤巍巍点指道:“你…咳咳…….” &esp;&esp;完了,扎心了老铁,这回怎么办?原本还以为来了强援,没想到这老书生这么不经打。 &esp;&esp;怎么办?胡忧心念电转,四下观察,不断思索着如何行事才能逃脱。 &esp;&esp;这时候尴尬的反倒成了崔焕章,原本他跳出去准备和这神秘老者一起夹击这蛮女来的,这回好了,老者一个回合就被打飞了,而他却已经冲到了那蛮女身前。 &esp;&esp;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虽然观这蛮女实力,应该强过自己,但此刻的他,不得不战。 &esp;&esp;崔焕章虎吼一声,真气不要钱一般,全部灌注于荡妖剑中,猛的冲了过来,朝着那女人后脑便斩。 &esp;&esp;他这一击看似气势汹汹,但胡忧知道,断然没这么简单,刚才那看女子从房内一路冲出的威势都有些不下于左校尉的感觉。 &esp;&esp;恐怕实力很可能已经达到了先天境,他们这群人估计捆在一快都打不过,怎么办怎么办? &esp;&esp;屮,死就死,眼下只能在赌一把了,胡忧打定主意,顿时猛冲了出去,同时口中大喝道:“秦将军,你来的正是时候,快快将这蛮夷斩杀!” &esp;&esp;见到胡忧冲出,尾随其后的六个校尉也知道生死存亡的时刻到了,现在那随着蛮女走了的舞娘虽然不知为何不见踪影。 &esp;&esp;但是如果她们折返,那众人绝对再无活路,眼下只有拼了,于是纷纷怒吼,紧随胡忧身后,朝着那蛮女杀去。 &esp;&esp;胡忧这一嗓子,倒也让蛮女吃了一惊,不过却没有太大效果。 &esp;&esp;这女人战斗经验丰富,根本就没回头查看,感受到身后劲风扑面,知道来了攻击,立刻身形一转,避过崔焕章的剑斩,随后膝盖微蹲,脚下发力,抬肩便撞向了崔焕章。 &esp;&esp;崔焕章想躲,却发觉眼前一花,完全跟不上这女人的速度,只听胸口处传来嘎嘣作响,便腾云驾雾一般,一路飙血被撞飞了数丈。 &esp;&esp;“呵,土鸡瓦狗之辈,你们大安都是如此病夫么!” &esp;&esp;蛮女一击解决了崔焕章,面带不屑嘲讽道,这时候胡忧也冲了过来,不过他没拿出武器,而是双手合抱,空门大开,直直抱向那蛮女。 &esp;&esp;???这是什么招式?饶是蛮女身经百战,也没见过如此自杀般的攻击方式。 &esp;&esp;不过她自视实力高强,根本不惧阴谋诡计,只喊了一声,来的好,便一拳朝着胡忧腹部轰去。 &esp;&esp;胡忧不闪不避,事实上他倒是想闪,却根本闪不过去,他只觉那拳头打爆了空气一般,甚至传来呼啸仿佛鞭子的声音。 &esp;&esp;下一刻,胡忧便觉得腹部一闷,随后一股沛然大力袭来,他就要被击飞,不过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却顺势抱住了女子的身躯,在那女子目瞪口呆之中,一嘴亲了上来。 &esp;&esp;嗯?这男子想不到黑是黑了点,却吐气如兰,没有口臭,反而十分好闻呢。 &esp;&esp;蛮女顿时面色一喜,心说想不到这色胚临死还好这一口,也罢我就满足他一下,让他死前好歹做一回风流鬼。 &esp;&esp;想到此蛮女收了拳头,顺势抱住了胡忧,抬头迎合了上去,只不过……这小子口水怎么这么多? &esp;&esp;她面对的却是不知道是口水还是鲜血的液体,猝不及防之下,被她吞咽了下去。 &esp;&esp;这一吞咽下去,她顿时觉得不对,怎么感觉身体开始虚弱了起来,难道是中了毒? &esp;&esp;蛮女顿时一把将胡忧轮飞了出去,再一细细感受,顿觉不妙,这种无力感仿佛野火燎原一般,愈演愈烈。 &esp;&esp;她慌忙提起真气,死死对抗这种虚弱,而这时候,众校尉的攻击也杂七杂八的袭来了。 &esp;&esp;原本在她眼中如同草芥一般的锻骨境修为,此刻竟然让她躲避起来都有些吃力,而她的真气也都用来抵抗那毒药了,一时之间,竟然搞不定那六名校尉。 &esp;&esp;这下蛮女可慌了神,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万一折在这几个杂鱼身上,那可真是栽大了。 &esp;&esp;于是她再也不敢恋战,连忙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几个纵跃,翻出县衙院墙,一溜烟跑了。 &esp;&esp;几个校尉虽然莫名其妙觉得这蛮女变弱了许多,但有崔焕章和胡忧的前车之鉴,哪里敢追。 &esp;&esp;何况又发觉崔焕章被一肩撞成了重伤,正不断往出咳着血,而胡忧也是同样受伤,嘴角渗血。 &esp;&esp;当下自然是非常默契的选择了以关心大人的名义,偷懒不追,纷纷面现焦急道: &esp;&esp;“崔大人,你没事儿吧?” &esp;&esp;“胡大人,怎么样?还能站起来不?” &esp;&esp;“…………………” &esp;&esp;胡忧推开前来查看的校尉,翻身站了起来,他知道,这一次他又赌对了哈哈。 &esp;&esp;虽然燕赤霞的劲气没有反震那蛮女的攻击,但是他挨这一拳却不像崔焕章一般感觉,虽然觉得沛然大力之下,内腹疼痛,却又隐隐感觉腹内有什么东西暗中化解了大部分劲气。 &esp;&esp;那蛮女袭来的大半劲气,全部莫名其妙的被引流消失了一般,并没有让他受太严重的伤,他知道,那应该是罗刹骨的功效。 &esp;&esp;他一直怀疑这玩意有一定的意识,于是刻意跳起不躲不避,甚至都没调用内气护体,赌的就是罗刹骨有这个能力化解大半劲气。 &esp;&esp;不然倘若他死了,那罗刹骨说不定也会被这股劲气冲击的受损。 &esp;&esp;而那蛮女为何身体虚弱,却是他临阵想出来的绝妙计策,从先前舞娘身上搜出来的十三香软筋散奏效。 &esp;&esp;他怕药力不够,一股脑含在嘴里两瓶的药量,借用亲亲的时机,一起吐给了那蛮女,这才成功做到了这个程度。 &esp;&esp;这一战,真可以说是胡忧来到这个世界最为凶险的一战,倘若任何一个环节出错,恐怕他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esp;&esp;好在他赌对了,那蛮女是好色之徒,见到男色,没抵抗住诱惑,而那十三香软筋散,也没有入口直接发挥效力,先麻翻了他。 &esp;&esp;这才能一鼓作气,成功牺牲了男色,牺牲了自己,一嘴亲跑了蛮女。 &esp;&esp;不过这蛮女之前吃啥了,怎么嘴这么腥呢,胡忧呸呸连续吐了几口,还是感觉到口腔中似有残余的十三香软筋散,搞的嘴都有些麻木了。 &esp;&esp;不过这时候管不了这许多,他先是凑上前将那老儒扶了起来,一脸恭敬胡说八道: &esp;&esp;“先生实乃我辈楷模,想先生一把年纪,竟有勇气与那蛮夷荡妇抗争,当真是让本官佩服的五体投地” 第六十七章 你腰间的东西顶死我了(再不评论心态炸了) &esp;&esp;“咳咳,咳咳,老矣老矣,不中用了,大人廖赞了!” &esp;&esp;“您老没事儿吧?还能走路不” &esp;&esp;“应该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大人自去忙…不用管老朽” &esp;&esp;要说读书人爱听啥,胡忧最是明白不过,好歹跟这么多书生打过交道了,在他不着痕迹的马屁之下。 &esp;&esp;这老儒果然是对他产生了强烈好感,甚至一边吐着血,一边还努力的想对其保持微笑。 &esp;&esp;“你们几个,快来伺候老先生服药!同时开始戒备,若有异动,立刻向我汇报!” &esp;&esp;胡忧摸出一白瓷瓶,里面自然装的是坑自苗云白的云白散,这玩意在他想来,对于外伤这么神效,那多半内伤吐血同样有用。 &esp;&esp;至于应天监达到七品之后,所领取的疗治内伤的“大补丸”,多半是比不过这玩意的。 &esp;&esp;这老头可是神异的很,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视觉效果这么强大的招式,若说一点用没有怎么可能,虽然不知为何对付蛮女无效,但是不一定就真的没用啊。 &esp;&esp;吩咐完了众校尉之后,胡忧先是跟崔焕章打了个招呼,随后跑进那蛮女穿出来的房物,在堆满了棚顶木屑的废墟床上,找到了苗云白。 &esp;&esp;此刻的苗云白,嘴里不知道被塞了团是袜子还是红肚兜之类的香艳玩意,撑的嘴巴鼓鼓囊囊的,四肢更被铁链绑在床上,身上衣服更被扯的一条一条的,四处露肉。 &esp;&esp;见到胡忧到来,苗云白眼里噙满了泪花,拼命扭动着身体,呜呜直叫。 &esp;&esp;胡忧一把扯出了苗云白嘴里的布料,随后有些恶寒的甩在一边道: &esp;&esp;“熊弟,摸爬,打嗝来了……” &esp;&esp;嗯?屮,我说的这是什么玩意,话语落下,胡忧才反应过来,敢情这麻药劲也太大了吧,方才还只是觉得嘴巴有些麻木,现在说话都不利索了。 &esp;&esp;把个苗云白也造的一愣,不过他也没多想,还道是大哥说的什么方言,只一脸委屈诉苦道: &esp;&esp;“大哥,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怕是兄弟我就被那女人生生吃了” &esp;&esp;“你是不知道啊,她简直是禽兽一般,不断的用牙咬我……” &esp;&esp;望着一身红印子的苗云白,胡忧也不觉想笑,心说你这般待遇,一般人想要还没有呢! &esp;&esp;“熊迪,魔皇,打嗝来了,这就揪你” &esp;&esp;说着话胡忧抽出荡妖剑,运足了真气,将那铁链一一砍断,好在这玩意看起来不是什么精心打造的宝物,许是那蛮女平时玩耍之物,并没有出现砍不断的幺蛾子。 &esp;&esp;苗云白赶紧翻身而起,看他灵活的样子,胡忧猜到那蛮女怕是提前给他解了十三香软筋散,也是,不解的话属实啥也干不了…… &esp;&esp;卧槽,不对啊,胡忧刚想到这,才猛然发觉,自己遗漏了一件事儿,那就是蛮女虽然一时不查,但是逃跑之后很有可能分析出来中的就是十三香软筋散的毒。 &esp;&esp;她作为头目,怎么可能没有解药,恐怕她一察觉,随时都可能杀回来,况且天知道那些黑袍手下会不会收到消息赶回来,还有那些妖物........ &esp;&esp;想到这胡忧慌了,一把薅住苗云白,赶紧返回了前院,这会儿前面也发生了变故,进来了数名衙役前来查看。 &esp;&esp;不过这帮人的表现却有些怪异,并没有太过靠近众多校尉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全部被叛变的孙子器洗脑了,同样成了背叛家国之辈。 &esp;&esp;情况紧急,胡忧顾不得在藏着掖着了,慌忙召唤出纸马,先是将老儒扶了起来,放在了马上。 &esp;&esp;随后是崔焕章,然后是苗云白,十分不情愿的让胡忧硬推上了马,最后是胡忧,一跃而起,硬是顶着苗云白生生挤出来了个空隙, &esp;&esp;随后吩咐几句,便催动马匹,绝尘而去…. &esp;&esp;“儿等,酥酥训赖马屁,土味,娶会痒城哏气他怼我回合!” &esp;&esp;“这,,大人,大人等等我们!” &esp;&esp;“大人,,大人我们去哪找马啊……” &esp;&esp;“大人说的什么?我怎么完全没有听懂..” &esp;&esp;“…………………” &esp;&esp;胡忧这般操作,完全看傻了那六名校尉,而他那大舌头啷当的话语,也让六名校尉听的一脸懵逼。 &esp;&esp;众人连忙一边追一边努力询问,但是很快就被甩了个没影,不提六名校尉去哪找马,能不能追上他。 &esp;&esp;单说胡忧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他们,这帮人说白了,没啥太大交情,就算因此死了,与他何干。 &esp;&esp;主要拐跑这个老儒才是真格的,这老儒大有神异,不趁机拐走,怎么对得起他雁过拔毛的性格。 &esp;&esp;这时候的老儒被挤的就差坐在马脖子上了,这纸马催动起来,速度极快,一颠一颠的差点没把他那身老骨头震的散了架,不由得颤颤巍巍抗议道: &esp;&esp;“大人,大人,跑慢点,跑慢点!” &esp;&esp;崔焕章默不作声,一直暗运真气疗伤,他也不是迂腐之士,知道胡忧此举实属无奈,这一匹马根本带不走那么多人,也只能先保留高端战力了。 &esp;&esp;“大哥,,大哥,你腰间什么东西顶着我,咯死兄弟我了!” &esp;&esp;苗云白脸贴着崔焕章的后背,五官都差点挤的扭曲了,正不断朝身后的胡忧发出抗议。 &esp;&esp;“必最,补药硕华“ &esp;&esp;胡忧一脸黑线,这苗云白说的实在太内涵了,这万一让老儒和崔焕章给误会了,自己哪还有脸见人。 &esp;&esp;当下连忙伸手把腰间挎着的荡妖剑重新摆了摆位置,这才全神贯注,操控纸马,朝着惠阳城而去。 &esp;&esp;出得县衙,街道上早就乱了套了,不断有衙役抓人,以及若隐若现的舞娘、妖族身影,到处都是哭爹喊娘的哭喊声。 &esp;&esp;胡忧顾不上这些,此刻他们几人除了苗云白之外人人带伤,留下来不但不能救人,只能无端端断送小命。 &esp;&esp;就连崔焕章也选择了视而不见,强忍着心中的不舒服,闭上了眼睛,只一心疗伤。 &esp;&esp;一匹马上坐着四个人,这怪异的造型,也很快引起了一些衙役百姓的注意,甚至一些舞娘、妖物,也都发现了众人,只闻听远远传来杂七杂八的大呼小叫声: &esp;&esp;“快追,不要让他们逃了!拦住他们!” &esp;&esp;“该死的,他们怎么跑出来了,大人呢?大人怎么样了?” &esp;&esp;“……………….” 第六十八章 腾云驾雾无上妙法 &esp;&esp;完了,这康阳城多半是沦陷了,这帮蛮夷也不知道具体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连那帮衙役都可以收编,想必这帮百姓也不至于全死了。 &esp;&esp;眼下怎么办?那城门口多半已经有蛮妖之辈把守,我们如何能冲出去。 &esp;&esp;胡忧的担心自然不是多余,纸马的脚力飞快,身后追兵只能远远吊着,一时半会还追不上,不过前面那城门处,却早已经大门紧闭,无路可逃。 &esp;&esp;最令人绝望的是,城门口处虎视眈眈的有四头仿佛大象一般高大的虎妖,正眼冒凶光,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众人。 &esp;&esp;胡忧毫不怀疑,等他们一到,定然会被前后夹击包了饺子。 &esp;&esp;这怎么办?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奶奶的,我胡忧怎么这么倒霉?上辈子坑人坑多了连累这辈子了不成? &esp;&esp;胡忧紧张万分,连忙观察四周,随后又绝望的发现,四周不断有妖物从远处追来,再想改变方向都来不及,更何况去哪啊,这康阳城四大城门,想必都有妖蛮把守。 &esp;&esp;其他几人自然也看到了前方把守的虎妖,崔焕章身体紧绷,死死按住荡妖剑,只等蛮妖追到近前,就要搏命。 &esp;&esp;这种情况,也只能杀一个赚一个了,若没有意外,恐怕众人全都得交代在这里。 &esp;&esp;老儒一直没说话,反而是目露精光,仅仅盯着远处那几只健壮的虎妖,却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esp;&esp;再看苗云白,拼命的挪动着身躯,把手抽出来伸进了褡裢之中,摸出来了一张黄符,随后歪着脸靠在崔焕章身上,念诵出了咒语: &esp;&esp;“玉清宝诰,无上妙法!腾云驾雾!开!” &esp;&esp;话音落下,黄符爆发出了盈盈毫光,随后苗云白一把拍在了纸马屁股上,再看那纸马,居然四蹄腾空,不断踩踏升高,空气在其蹄下仿佛化为了实地一般。 &esp;&esp;很快就达到了城门的高度,眼看就要翻过城门,胡忧心下大喜,心说这兄弟果然没白救,关键时刻这小子真是有点东西啊。 &esp;&esp;这术法虽然没真正做到腾云驾雾吧,不过这凌空虚渡,视空气如无物的能力,也堪称逆天了。 &esp;&esp;不过马上胡忧便笑不出来了,原来那原本守株待兔的四只巨大虎妖,见到此景,齐齐怒吼了一声,随后一纵数丈,掀起扑鼻的腥风,猛然朝着纸马凌空扑来。 &esp;&esp;胡忧毫不怀疑,如果被扑中,四人绝对会掉下来,立刻就会被身后追兵彻底合围,可是现在身在半空,再也没了躲避的地方。 &esp;&esp;完了,饶是胡忧性子坚韧无比,也不由得生出了九分绝望,恐怕这回没有过路大哥偶然经过,算是彻底凉凉了。 &esp;&esp;奶奶的,石头哥,救命啊!你再不出来我凉了!我凉了你多半也凉了! &esp;&esp;现如今这种情况,胡忧也只能试图说服那神秘的石头哥救场了,就是不知道自己凉了,到底对人家有没有影响。 &esp;&esp;眼看着那些老虎已经高高跃起,随时都要扑在众人身上,这时候那老儒口中发出了中正堂皇的呵斥声道: &esp;&esp;“呔!子不语怪力乱神!尔等披毛带甲之辈,焉敢放肆!” &esp;&esp;哎,你这样子货,先前就无用,这次多半也没用,胡忧自然听到了,不过他也没抱希望。 &esp;&esp;虽然歪头见到其身上有微光闪烁,披毛带甲四个大字化为了闪烁着毫光的字体纷纷朝着虎妖打去,他还是不抱任何希望。 &esp;&esp;哪成想眼前的一幕却让胡忧大为震撼,只见那四个字体准确无误的没入了四头虎妖身上。 &esp;&esp;随后立生变化,只见那四名虎妖扑来的身躯如遭雷击,随后肢体麻木,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直挺挺掉了下去。 &esp;&esp;数丈的高度,饶是四只虎妖皮糟肉厚,也好半天才挣扎着爬起来,晃荡着硕大的虎头,目之中满是畏惧,震惊。 &esp;&esp;接下来居然不敢再追,而只是龇牙咧嘴,身躯前倾,作势欲扑,但两只前爪分明在不断后退,状似即为恐慌一般。 &esp;&esp;“哼!披毛带甲之流,安敢伤我张志道” &esp;&esp;这叫张志道的老儒总算找到了用武之地,只可惜他骑在马头上,极力回头也看不到身后三人有没有倾慕的表情了。 &esp;&esp;胡忧大为震撼,大呼捡到宝了,想不到这老头看似银样镴枪头,这个花哨的手段却可以对付妖魔,那刚才怎会被揍的那么惨?难道他这术法只对妖魔有效。 &esp;&esp;这么一耽搁,纸马已然跨过了城门,冲向了外边,身后众多妖物大呼小叫,却一时半会追赶不上。 &esp;&esp;看起来苗云白这黄符不仅可以让这纸马踩踏空气前行,甚至还提升了差不多一倍的速度,数个呼吸就将身后的追兵彻底甩脱。 &esp;&esp;眼看着身后再无追兵,苗云白终究是忍耐不住了,扭动着身体嚷嚷道: &esp;&esp;“大哥,大哥快让我下来!这实在是太挤了!” &esp;&esp;“怎么下去?现在不是在半空中呢么!” &esp;&esp;胡忧一脸无奈,这升空确实有好处,忽视了地形的存在,但是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如何操控纸马落地了。 &esp;&esp;苗云白恍然大悟,连忙指引道:“大哥,这很简单啊,虽然这腾云驾雾符可以令受术者具有腾空之能,但是不代表不能落地啊!” &esp;&esp;“你现在牵引缰绳,操控马匹往地面跑,这就行了!” &esp;&esp;胡忧依言而行,小心翼翼的操控着纸马慢慢落地,好在没有发生那种一头扎下去的尴尬事儿。 &esp;&esp;落地之后,苗云白又念念叨叨道:“玉清宝诰,无上妙法,解!”随后从马屁股上,揭下来那张黄纸符,又小心翼翼的揣进了褡裢之内。 &esp;&esp;我屮,这玩意好啊,看样子还是可持续性使用的宝贝……胡忧看的双目放光,就要开口,未成想苗云白似乎看出了胡忧的念头,慌忙捂住了褡裢道: &esp;&esp;“大哥,这腾云符我可只有一张,何况我给你你也用不了,这玩意需要用特定的手印,咒语,才能激活” &esp;&esp;“嗯?果真如此?” &esp;&esp;“千真万确,兄弟岂敢诓骗大哥!” &esp;&esp;胡忧狐疑的打量着苗云白,虽然这小子说的信誓旦旦,不过他还是总觉得这小子没说实话的样子。 &esp;&esp;不过眼下却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商议,暂时没空跟这小子扯皮。 &esp;&esp;“崔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崔焕章毕竟是胡忧的教头,面子终究要给,胡忧还是选择了先听听崔焕章的意见。 &esp;&esp;至于执不执行,那就看这意见符合不符合他的心意了。 第六十九章 老头你都忽悠 &esp;&esp;“胡忧,这次我们算是彻底栽了,恐怕剩下那六名校尉,多半都得死在那康阳城了!” &esp;&esp;“你感觉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我觉得咱们应该去最近的惠阳城跟其他人汇合从长计议才是!” &esp;&esp;“崔大人,我不这么觉得,现在蛮族和妖族摆明了是已经勾结在了一起,我认为惠阳城恐怕也沦陷了!” &esp;&esp;“那我们应该怎么做?直接逃回河东郡,向上面报告再说?” &esp;&esp;崔焕章此刻也成了无头的苍蝇,根本不知道如何才好。 &esp;&esp;他知道胡忧所言非虚,恐怕惠阳城其他同僚的待遇,未必就比他们这队人强到哪去,不然怎会一直没看见那边爆出穿云箭的信号? &esp;&esp;胡忧略一思量马上表示了反对道: &esp;&esp;“不行,来之前我特意记下了四郡的地图,如果想从康阳城返回河东郡,务必要经过此城” &esp;&esp;“除此之外,就只有翻过那玉龙山,或者趟过赤带河才能绕道返回河东郡” &esp;&esp;“不过玉龙山不是孤峰,而是连绵的山脉,山中更是记载有众精怪,咱们就算成功翻过去,恐怕起码都要耗时三四天,而赤带河没有船只,咱们更是无法轻易跨越” &esp;&esp;胡忧正说,老儒张志道意料之外的插口道: &esp;&esp;“你们都是朝廷命官,理应爱民如子才是,难道那康阳城中百姓就这么不管了?” &esp;&esp;胡忧翻了翻白眼,语气平淡道:“先生是康阳城人士?” &esp;&esp;“这倒不是,老朽其实也是河东郡人士,来此是为访友” &esp;&esp;“敢问先生友人为何?” &esp;&esp;张志道冲着康阳城遥遥拱手肃然起敬道:“自然是那爱民如子的孙子器城主!” &esp;&esp;“那先生不用找了,孙子器已经背叛了朝廷,背叛了百姓,投入到了蛮族的怀抱中,做了走狗!” &esp;&esp;张志道闻听大惊,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孙城主当真投靠了蛮族?” &esp;&esp;胡忧努了努嘴,冲着崔焕章道:“先生若不信,问问崔大人便知!” &esp;&esp;见到张志道看向自己,崔焕章也是一脸愤怒道:“此事千真万确,乃是本官亲眼所见,孙子器这个狗贼不仅投靠了蛮族,而且已经死在了蛮族手中!” &esp;&esp;张志道又看了看一身露肉的苗云白,见其同样点头,这才失魂落魄,一屁股跌坐在地,怅然若失,只喃喃自语道:“孙大人怎能如此,孙大人怎能如此……….” &esp;&esp;事到如今,三个人异口同声,此事必然是真的了,更何况平日前来访友,孙子器每每亲自相迎,这次却不然,反观那守门的衙役,还有拦住自己的**。 &esp;&esp;若不是他平日便经常来,衙役们多数认识他,恐怕连大门都进不去,而且进门之后,更是不见人,反而在孙子器房间发现蛮女欲行那无耻之事,这事看来是真的无疑了。 &esp;&esp;此刻苗云白满身碎布衣不蔽体,想到此事都拜那狗日的孙城主,当下没好气道:“还孙大人,依我说这小子就是个孙子,真没白叫这个名!” &esp;&esp;“现如今满城的百姓,全部陷入危险,岂不都是拜他所赐!” &esp;&esp;张志道眼睛一亮,喃喃道:“是啊,还有百姓,不行,我要救那些百姓”说着话他爬起身来,踉踉跄跄就往那康阳城行去。 &esp;&esp;胡忧一脸无语,心说这位可真是个老榆木疙瘩,认死理。 &esp;&esp;不过他这胸襟气度,却是自己见过的读书人之中,唯一没看出来好色的,当然也有可能,这位年纪大了,不喜欢去怡春院了。 &esp;&esp;“老先生,敢问你去哪里?” &esp;&esp;“老朽要去康阳城,拼了这把老命,也要救那些百姓!” &esp;&esp;“敢问先生以何手段对敌?” &esp;&esp;“自然凭借胸中正气,妖鬼之流,岂能伤我!” &esp;&esp;“是吗,那老先生能打过蛮族不?!” &esp;&esp;“这…………….” &esp;&esp;胡忧这句话,如同刀子一般,深深的戳进了张志道的心窝里,他顿时颓然停住了脚步,喃喃自语道:“是啊,我一介羸弱书生,如何能敌那蛮夷之辈!” &esp;&esp;他知道面前这位年轻的官员,说的句句属实,事实上自打他读书通透明悟之后,鼓捣出了这文字化形之法,倒是经常仗之击退妖鬼。 &esp;&esp;不过与人对敌,却是头一遭,他本是个私塾先生,一辈子都是教书育人,哪里跟人动过手。 &esp;&esp;这第一次出手,便是与那蛮夷女子交战,未成想百试不爽的文字化形之法,却根本不管用了。 &esp;&esp;他不是傻子,哪里还不知道,恐怕这术法,只能对付妖鬼,对付人族,多半是无用的。 &esp;&esp;可是,若是这门神通无用,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个垂垂老矣,羸弱体虚的书生罢了,又能如何左右战局。 &esp;&esp;张志道思前想后,苦无办法,到最后不禁老泪纵横,怔怔望着天空悲怆痛苦道: &esp;&esp;“古人诚不欺我,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esp;&esp;“满城百姓陷入危险,我不能救,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esp;&esp;见到张志道如此表现,胡忧也不禁心中升起了三分敬意,说真的,这种悲天悯人型的书生,纵使他觉得傻里傻气,却也暗自佩服。 &esp;&esp;做人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胡忧前世今生,唯只见过这老爷子有这个胸怀。 &esp;&esp;怎么办?劝劝吧,再不劝,他都怕这老儒一口气缓不过来,再第二次喷血,原本都受伤匪浅了,估计没死都有可能是那蛮女手下留情,准备抓个活口干点啥。 &esp;&esp;而且这老头子就算不喷血,万一想不开再搞个咬舌自尽之类的傻事儿,也是很有可能的,何况他这身奇怪的本领,胡忧可是想学的紧呢。 &esp;&esp;于是,胡忧顺口瞎说,颠倒黑白的劝说道:“老先生,您大可不必如此,依本官看来,书生可不是百无一用,而是有大用!” &esp;&esp;“哦?此话怎讲?”张志道虽然心丧若死,本不想说话,奈何却不愿做那无礼之人,人家说话,他怎能视而不见。 &esp;&esp;“您老想想,传道受业育人的为何人?治理国家的为何人?纲常理法的为何人?修身律己以身作则的为何人?教化天下的又为何人?” &esp;&esp;“这自然不难,传道授业的自然为师,为先生,治理国家的当然是像你们一样的官员,讲究纲常礼法的是大儒,修身律己的通常也是读书人…” 第七十章 初窥仙术掌中圆光 &esp;&esp;张志道未及思索,便下意识的回答道,不过他还没等回答完,胡忧便又出声打断道: &esp;&esp;“那老先生,请问这些人又是不是读书人出身呢?” &esp;&esp;“这,这自然是!” &esp;&esp;“那没有这些您口中百无一用的读书人,岂不是国不成国,家不成家,理法不通,道德败坏,百姓自私自利,一片乱象么!” &esp;&esp;“这!……“张志道只感觉醍醐贯通一般,瞬间解开了心结,这当官的说的对啊,若是没有我们读书人,岂不是天下都乱套了! &esp;&esp;按说以他的智慧来讲,并不是想不通,只是钻了牛角尖,此刻被胡忧稍一点拨,顿时拨云见日,举一反三,甚至生出了很多新的感悟出来。 &esp;&esp;甚至在胡忧三人眼中,这老儒身上都莫名泛起了微微白光,一副功力大进的样子,崔焕章和苗云白都看傻了眼,心说胡忧居然还有这么深的读书造诣,这说的老头一愣一愣的。 &esp;&esp;至于苗云白,眼睛里都全是小星星了,心下大呼拜对了码头,跟对了大哥,瞧瞧人家说的话,多有道理,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就是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esp;&esp;悟了的张志道面色大改,再不副之前心丧若死的样子,连忙一揖到底十分诚恳道:“多谢先生点拨,张志道空读一辈子书,今日方知何为读书人!” &esp;&esp;他这一下倒是真心诚意,甚至口称先生,持了弟子礼,胡忧连忙抢步上前,托起他的胳膊,谦虚道:“哎呀呀,老先生岂能称我为先生,您的学问,本官拍马不及呀!” &esp;&esp;张志道把头晃的如同拨浪鼓一般,语气肯定道:“不,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虽为武将,却比我们读书人看的更通透,更懂读书人,这声先生,你当的起!” &esp;&esp;“张志道生平自诩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学问不输旁人,今日闻听先生一席话,才觉豁然开朗!以前真乃井底之蛙尔!” &esp;&esp;见到张志道如此,胡忧不由心中大乐,这波稳了,恐怕这张志道真的莫名其妙的因为自己一番话悟了,这回交情算是上去了,以后要套出这老爷子的秘密,应该不难了。 &esp;&esp;其实胡忧早就知道,这个世界的读书人,和生前古代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雷同之处,一些记忆中的经史典籍,总是让胡忧觉得似曾相识。 &esp;&esp;而且同样有着什么孔圣,孟圣之说,只是跟生前读书时候学过的不太一样。 &esp;&esp;甚至他都怀疑,恐怕神仙之流,也或许会有一些奇妙的联系,不然他这番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的言论断然不会让张志道深以为然,莫名其妙就悟了。 &esp;&esp;两个世界到底有什么隐秘而伟大的联系,胡忧不想琢磨,这与他无关,他的宏观目标自然是升官成仙发财,小目标吗,那就是不择手段的坑骗法器完成任务先。 &esp;&esp;胡忧成功糊弄了张志道之后,这老爷子总算不倔了,也不想着去送死了,众人商议之后,决定先不放穿云箭,先偷偷摸到惠阳城再说。 &esp;&esp;经过康阳城的这一番折腾,天色早已见暗,夕阳西下,晚霞映照着天空一片橘黄,十分漂亮。 &esp;&esp;不过众人哪有空欣赏这个,本来说话的时候就耽搁了片刻,身后的追兵很有可能随时赶上,于是上马继续前行。 &esp;&esp;这回苗云白说啥也不同意四人同承一马了,按他的话来说,这玩意前挤脸,后面顶屁股,这实在有点受不了。 &esp;&esp;好在他也有招,故技重施,又从褡裢中摸出了神行符,激活之后拍在身上,速度居然不比纸马慢,反而还隐隐超越一头。 &esp;&esp;几人行了一阵,眼看着快到惠阳城了,胡忧忽然停住了马匹,有些不好意思道: &esp;&esp;“那个,人有三急,你们等等我,我找地方解个手” &esp;&esp;“啊这,大哥你一说我也有点想尿了”胡忧话音刚落,苗云白便停住脚步,附和道。 &esp;&esp;剩下崔焕章和张志道倒是忧心忡忡,看样子没什么心情撒尿。 &esp;&esp;胡忧一溜小跑,奔出去得有几百米,撵走了跟在身后非要一同撒尿的苗云白,随后解开裤带,佯装撒尿。 &esp;&esp;实际上他尿个屁,根本就没尿意,而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原本薅了那舞娘的一根头发,却忘了测试一番。 &esp;&esp;这法术如果真的那么好用,那就有可能通过这玩意,推导出来一些隐秘,提前早做安排。 &esp;&esp;于是,胡忧一手扶腰,一手悄悄取出了那根头发,放在手心,闭目凝神,开始按照脑海中圆光术的施法方式操作。 &esp;&esp;这圆光术倒是没有什么咒语之类,只要将媒介毛发,指甲之类的东西放在手心,同时使劲想问题就完事了。 &esp;&esp;胡忧憋足了劲儿,猛的想了起来,问的却是“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esp;&esp;随着意念操控,胡忧忽然发现,手心中的那根毛发,忽然开始蠕动起来。 &esp;&esp;瘙的他手心直痒痒,随后,他只觉得体内忽然一热,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流涌入掌心,这股气流却不是胡忧体内修炼出来的真气,而是莫名其妙的一种能量。 &esp;&esp;随后,那根黑色的长发,肉眼可见的融化了三分之一,胡忧的手掌上也如同投影仪一般,泛起了水波纹。 &esp;&esp;胡忧一脸期待,一动不动紧张的盯着掌心,生怕哪个环节出了错,然而水波纹之后,整个手掌好像死机出现干扰一般,不断闪过波纹。 &esp;&esp;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数个呼吸之后,掌心异象忽的一闪,彻底消失了…………. &esp;&esp;我屮,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这法术是无效的? &esp;&esp;不对啊,如果无效,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啊,这怎么回事儿? &esp;&esp;胡忧不信邪,随后又开始憋的脸红脖子粗,使起劲来,这次他想的却是:“康阳城到底有什么阴谋?” &esp;&esp;掌心再一次泛起异动,那根长发蠕动着,这次直接融化了一半,仅剩了一小节。 &esp;&esp;不过这次,却终于有效果了,只见那手掌之上,开始泛起画面,如同手里握了个手机一般,里面情景,就好像电影快放般不断闪过。 &esp;&esp;按理来说,这个速度,胡忧根本看不清,但是也许他是施法者的缘故,他偏偏就看清了,而且顺着画面推导出了结果。 &esp;&esp;上面显示的是这女人一直待在康阳城中,不断出去抓人的情景,大概约等于三日左右的时间吧。 &esp;&esp;但是这回圆光术却有些答非所问,他问的是什么阴谋,怎么出现了这根本不相干的画面? &esp;&esp;难道?这女人也不知道所以无法推导而出? 第七十一章 一天最多不能超三次 &esp;&esp;想到此,胡忧刚想再一次发力施法,却忽然觉得身体特别疲倦,有一种大战一晚四五次筋疲力尽的感觉。 &esp;&esp;甚至他明显感觉到气喘,额头上都莫名滑落汗珠,胡忧有一种直觉,恐怕第三次就算能成功发动,也会彻底被这道法术吸干力气,瘫软在地。 &esp;&esp;他这才明白,恐怕这道神奇无比的法术,是吸收他的体力精力才能发动的。 &esp;&esp;屮,胡忧一阵无语,暗骂石头哥,这术法好是好,可是目前看来一天最多不能超过三次了,属实有点不太持久的样子。 &esp;&esp;这第三次,胡忧也只能无奈放弃,不然撒个尿撒的瘫软在地,这属实有点匪夷所思了。 &esp;&esp;而且接下来兴许还有大战,胡忧岂能失了力气,当下转身返回,这一迈步,胡忧顿时脚下一软,一个趔趄,差点没跪在地上。 &esp;&esp;他这才知道刚才接连施法两次,所耗费的体力果真恐怖,难怪这石头哥教完术法却没明说这玩意需要消耗什么能量。 &esp;&esp;这他娘的,真坑人啊,这玩意发动两次又变成甚虚公子了,恐怕第三次,爬都爬不起来了。 &esp;&esp;胡忧脚步虚浮,慢吞吞走了回来,迎接他的自然是三人怪异的眼神,毕竟这玩意撒尿都见过,不过一泡尿,撒了这么长时间的还真没见过。 &esp;&esp;更何况撒完跟干什么坏事儿了一样脚步虚浮的更是从来没见过………. &esp;&esp;崔焕章和张志道碍于身份,憋住笑没问询,不过苗云白却安耐不住,一脸坏笑打量胡忧道: &esp;&esp;“大哥,你这泡尿,撒的真够久的……你这身体真是好啊,小弟佩服!” &esp;&esp;“滚蛋,抓紧赶路!”胡忧一脸黑线,现在他哪有这个心思开玩笑,赶紧翻身上马几人又朝着惠阳城而去。 &esp;&esp;这惠阳和康阳之间,说到底也不过五十里路,一刻钟后,借着月光远远的便已经看到惠阳城的影子了。 &esp;&esp;不过他们当然不能选择大摇大摆进去,怎么办? &esp;&esp;如果惠阳城如同康阳城一般已经彻底被妖族和蛮族占领的了话。 &esp;&esp;他们大摇大摆进去那就是飞蛾扑火,当下几人下了马,寻了处土丘,隐藏起了身形,开始商议: &esp;&esp;“怎么办胡忧,我们应该如何行事?”说话的是崔焕章,自从被胡忧救了之后,他已经彻底不把胡忧当成一般学生看待了,反而下意识的问询他的意见。 &esp;&esp;“啧,难办,老先生可有什么好办法?”胡忧这次倒是没瞎说,事实上这玩意的确老鼠拉龟,无从下手,根据现有的线索,根本就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可想。 &esp;&esp;“额,容老朽细细思索一番!”张志道感觉受到了重视,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 &esp;&esp;苗云白缩了缩身体,打了个哆嗦道:“大哥,如果说要潜伏进去的话,我想我能做到,不然我先进去侦查一番?” &esp;&esp;临到夜晚,他这近乎**的状态,在晚风的吹拂下直起鸡皮疙瘩,不过众人谁也没有多余的衣服,只能让他如此了。 &esp;&esp;“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esp;&esp;这便宜兄弟拜的,果然不亏,云白派当真是有点东西,苗云白每每让胡忧感到意外,这次同样不例外,如果他有办法的话,那确实再好不过了。 &esp;&esp;苗云白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顿觉受到了重视,得意洋洋的从褡裢中取出了一张黄符显摆道: &esp;&esp;“诺,这是我们云白派中顶级的符箓,隐匿符;倘若激活了它便可以消失于无形,更可以锁住气息,不被妖鬼之流发现,如果再配合上腾云符,想必可以偷偷潜入这个惠阳城,探查究竟!” &esp;&esp;这玩意好啊,胡忧眼睛顿时一亮,心说这东西简直是偷窥姑娘洗澡的利器,哦不对,是杀人越货,居家旅行的利器。 &esp;&esp;当下他一脸笑容,循循善诱道:“好兄弟,果然关键时刻还是你靠谱,这隐匿符,你有几张?” &esp;&esp;苗云白望见胡忧灼热的目光,心中莫名一突,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道:“大哥,我就一张,多余的真没了…” &esp;&esp;“哎,你我本是兄弟,大哥又岂能不信你,不过让你自己进去的话,当大哥的属实放心不下啊!” &esp;&esp;胡忧当然没相信这小子就一张,看他鬼鬼祟祟下意识躲避的样子,恐怕就还有一些。 &esp;&esp;不过倒也不好直接抢夺,何况都不一定能抢的过…… &esp;&esp;苗云白闻听关心,顿时感动了起来,热切的道:“大哥莫慌,此物激活之后,不是贴在身上的,而是悬在头上,只此一张,便可以让你我二人,全部隐匿行迹” &esp;&esp;我屮!胡忧一阵无语,这怎么随口一说,又整到我身上来了,顿时他就纠结了起来,去还是不去? &esp;&esp;说实话他真不想去,他有一种预感,这惠阳城的凶险,很可能并不下于康阳城。 &esp;&esp;不过他不去谁去?崔焕章?还是张志道? &esp;&esp;老头子多半只能对付妖鬼,进去还不是送菜? &esp;&esp;胡忧不是傻子,自然分析出来老儒的神通,多半只能对付妖魔之流有用,不然怎会被那蛮女一击撞飞。 &esp;&esp;恐怕随便一个壮汉三拳两脚都能放翻了他,这老头可是个宝贝,岂能当成弃子使用。 &esp;&esp;至于崔焕章?这瘸腿军汉虽然悍勇,但也不过区区练气中期的实力,说句不好听的,胡忧觉得他连自己都未必能打过。 &esp;&esp;思前想后,胡忧一咬牙,下定了决心,娘的,去,为什么不去! &esp;&esp;正所谓赌一赌,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眼下情况越是凶险,就越得主动出击,不然等在这里,说不定随时都有可能被人里应外合包围起来。 &esp;&esp;他这边下定了决心,张志道老爷子那边又犯了悲天悯人的毛病,说什么岁数大了,没几天活头了,这种危险的事儿自然当仁不让,非他莫属。 &esp;&esp;胡忧好说歹说最后拿出了让他在外面接应的理由,才勉强说服了他。 &esp;&esp;至于崔焕章,自然也想当仁不让,要替换下来胡忧,不过在胡忧的劝说下,他却没那么死脑筋,只因胡忧拿出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esp;&esp;一旦打起来,他那瘸腿就是硬伤,跑不快……. 第七十二章 吾乃天庭座下夜游神 &esp;&esp;于是几人原地开始挖坑,生生在土丘之下,又挖掘出来近丈的大坑,好在崔焕章和胡忧武力惊人,倒也没费多大功夫。 &esp;&esp;借着夜晚的掩护,想必俩人藏身在这坑内,还是很难被发现的。 &esp;&esp;安顿好了俩人之后,苗云白启动了隐匿符,瞬间在崔焕章和张志道眼前消失无踪。 &esp;&esp;虽然明知道他还在原地,但是你就无法看到,也无法感知到,当下也不由得啧啧赞叹,大呼神奇。 &esp;&esp;苗云白启动之后,凑近胡忧,接着一指悬在头顶的黄符,那黄符便滴溜溜旋转起来,开始围绕两人头顶之上飞舞,宛若活物。 &esp;&esp;而下一刻,胡忧也同样在俩人张崔二人眼里消失,随后俩人趁着月色,开始冲向惠阳城。 &esp;&esp;越到近前,胡忧才愈加觉得情况不妙,只因这城内实在太安静了,一点声音也无,按说这个时间不过天刚刚黑,最多戌时不到亥时的样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安静。 &esp;&esp;甚至城门紧紧关闭,无论城外城上,都没有丝毫守卫存在,苗云白这厮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胆子大,见到这种情况反而露出了极为兴奋的神情悄声说道: &esp;&esp;“大哥,那腾云符只能笼罩一物,却不能让咱俩同时升空,你召唤出那纸马来,咱俩骑着飞过去!” &esp;&esp;“虽然隐匿符不能让纸马也隐匿起来,不过看不到咱俩就好办,那帮妖物说不定会以为这是头会飞的马妖” &esp;&esp;嘘!胡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悄悄唤出了纸马,俩人骑上之后激活腾云符,悄无声息的踩踏着空气,跨越过了城门。 &esp;&esp;这一进来胡忧才发现,眼前空无一物,根本没有任何看守,甚至放眼望去,整条街道都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 &esp;&esp;“大哥,这怎么办?我们怎么查?”苗云白收了腾云符,也觉得十分棘手,这情况大大出乎他的预料,还不如一进来就发现几个妖物呢。 &esp;&esp;胡忧收了纸马,也犯难起来,他隐隐有所预料,说不定,这里的地下空间同样有着那祭坛一般的存在,而这里一直没有爆出穿云箭,恐怕那些同僚早就被一网打尽擒拿了。 &esp;&esp;不过这从哪查呢?难道这边城主也同样被收买了?还是早就被擒拿抓住了? &esp;&esp;正在俩人琢磨的功夫,忽然从街道拐角处鬼鬼祟祟现出了个有些上了年纪的白衣妇人,慌慌张张的朝着城门处跑来。 &esp;&esp;嗯?胡忧眼睛顿时一亮,这妇人看穿着打扮,不是异族,不过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大半夜孤身一人跑出来,这绝对有古怪。 &esp;&esp;妇人一路行来,根本就没发现他俩,慌慌张张奔到墙角处,弯腰试图做什么。 &esp;&esp;胡忧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猛的出声诓骗道: &esp;&esp;“别动,吾乃天庭座下夜游神,你乖乖听话,还能活命,不然本神顷刻之间,便叫你神魂俱灭!” &esp;&esp;他可不管这世界有没有天庭,有没有听过夜游神的故事,反正吹吗,自然吹的越大,才越有说服力。 &esp;&esp;夜深人静,一个人影都没,半空中忽然传来说话声,这换做谁也得被吓一大跳。 &esp;&esp;这妇人同样不例外,顿时整个身体一颤,停下了动作,开始频频四下观察试图发现说话之人。 &esp;&esp;只看她这个举动,胡忧便知道,这娘们多半不是人,是人的话现在怕是早吓的哭爹喊娘了,怎么可能如此镇定。 &esp;&esp;于是他接茬试探道:“你这小妖,本神问你,怎不答话,莫非想死不成?” &esp;&esp;这话说的便十分有水准了,倘若这女子不是妖,必会反驳,进而也可以推测出她的真实身份。 &esp;&esp;妇人又是一颤,嗫喏小声道:“你,你真的是夜游神?” &esp;&esp;“当然!本神的神通便是与夜同游,不信你感知一下看看,能发现本神么?” &esp;&esp;闻听这话,妇人顿时信了一大半,实际上她也不是傻子,早就已经细细观察了半天,不过却什么都没发现。 &esp;&esp;随后让俩人大跌眼镜的情况出现了,这女子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声哀求道: &esp;&esp;“上仙,饶命啊!这一切都不是小妖的主意!” &esp;&esp;哈哈,这不就稳了么,这妇人果然是妖族幻化,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了,胡忧继续严肃道: &esp;&esp;“你站起来,寻个房屋,进去将事情原原本本讲给本神听,倘若有所隐瞒,别怪本神辣手无情!” &esp;&esp;“这,,好,好吧!” &esp;&esp;妇人转身行走,却忽然猛回身拳打脚踢,当然,她什么也没打中,胡忧和苗云白自然没有傻到紧跟在她身后,而是离的稍远,她这一番攻击自然全部落到了空处。 &esp;&esp;这么一来,妇人算是又信了几分,当下再不敢异动,依言寻了个民宅走了进去。 &esp;&esp;这宅子内同样是漆黑一片,没有灯火人声。女子进来之后,还未等发问,胡忧便先发制人道: &esp;&esp;“说吧,你是什么东西?鬼鬼祟祟想要去何处?这惠阳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esp;&esp;他倒是没想过直接暴起,逮住这个女妖,毕竟能幻化成人形的妖物,当然没那么好对付,打不打的过都是两说。 &esp;&esp;还是先糊弄一阵再说,糊弄不住再打也不迟。 &esp;&esp;“小妖本是黑三爷座下,奉命前来这惠阳城帮助蛮族抓捕人类的” &esp;&esp;“那你鬼鬼祟祟,一副要跑的样子,所为何事?” &esp;&esp;“啊,是这样,小妖自幼心善,不愿伤人性命,所以打算悄悄溜走” &esp;&esp;这妇人正说着,忽然感觉头上仿佛被蚊子叮了一下一般,微微刺痛,顿时疑惑抬头查看,却毫无所觉。 &esp;&esp;这当然是胡忧做的,他怎么可能轻易相信这不知道是什么妖物的话语,当下拉着苗云白冲了过去,拔了一根这妇人也不知道是毛发还是头发的发。 &esp;&esp;按说苗云白的隐匿符当真神奇,虽然说话声音能传出去,但是行走移动却悄无声息,不仅不会发出任何声响,甚至连带起的微风也无。 &esp;&esp;根本就很难察觉,还真的是偷窥的好宝贝。 &esp;&esp;胡忧拔下头发,想也不想,立刻就发动了圆光术,好在他也算休息了会,在真气的流转下,体力恢复了很多,倒也没至于当场瘫软。 &esp;&esp;这次他问的问题特别少,只有这个妖的名字,以及她的出身。 &esp;&esp;看着掌中一闪而逝的画面,胡忧顿时心中有底了,未等那女子接茬说话,便抢先开口道: 第七十三章 一介斯文不钻鼠洞 &esp;&esp;“灰二娘,好你个鼠妖,还不从实招来,若要再说谎话诓骗本神,可别怪本神心狠手辣了!” &esp;&esp;他这番话说完,不只是那女子傻了眼,甚至连苗云白都傻了眼,胡忧动作太快,他甚至都没看清胡忧手中画面。 &esp;&esp;只恍惚觉得他手中好像有光芒一闪,随后便开口道破了这妖物的名字出身。 &esp;&esp;不过他也不傻,当然没敢出声问询,只张大了嘴,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胡忧。 &esp;&esp;那妇人听到这,瞬间再也没了怀疑,只觉得通体生寒,浑身一阵战栗,就差没吓的尿了裤子,只见其身上黑烟一闪,顿时变成了一只足够寻常狗儿般大小的灰毛耗子。 &esp;&esp;这耗子匍匐在地,只把头磕的咚咚作响,嘴里不断发出尖细的声音求饶道: &esp;&esp;“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小妖说的句句属实,句句属实!” &esp;&esp;事到如今,她只恨自己刚才不太尊重,居然敢怀疑上仙的身份,凭空就能知道自己的名字根脚,这他娘的不是神仙的本领是什么。 &esp;&esp;胡忧见到妇人连原形都显化了,可见说的应该是实话了,毕竟耗子这玩意的天性就是胆小,被自己这么一搞,想必它再无怀疑。 &esp;&esp;胡忧根本没空搭理身边震惊的苗云白,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道: &esp;&esp;“嗯!不错!若是你回答好了本神,本神一高兴,不仅不会惩罚,还会赏赐给你好处!” &esp;&esp;“多谢上仙不怪之恩,上仙真是悲天悯人,菩萨心肠!” &esp;&esp;“说吧,给我细细讲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esp;&esp;“不敢欺瞒上仙,事情的经过是这样……………..” &esp;&esp;灰鼠再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把经过都讲了出来,胡忧听完才发现,这他娘跟没听区别不大啊,这货知道的事儿也不多啊。 &esp;&esp;原来这灰鼠本是跟着另外一个妖怪讨生活的,那妖也是耗子成精,名叫黑三爷。 &esp;&esp;这黑三爷本事倒不小,手下聚拢着十多头小妖跟着其讨生活,而这次,便是这叫黑三爷的带着它们前来的惠阳城。 &esp;&esp;说是听了上面什么一个什么大妖的命令,要建造什么地下通道,同时帮助蛮族抓捕人类。 &esp;&esp;但是它们最终目的是什么?抓捕人类做什么?那大妖是什么存在?这些统统不知道。 &esp;&esp;至于这满城的人类,那灰二娘倒是知道,此刻全被抓捕扔到了提前建好的地下通道内,而同样有着类似康阳城蛮女之类的蛮族首领以及黑三爷等一众妖物看守。 &esp;&esp;这蛮族首领在灰二娘的形容下,反正跟黑三爷差不多的实力,具体有多猛,她也不知道,反正她谁都打不过。 &esp;&esp;屮,饶是胡忧自诩聪明多智,也不由一阵阵头大,这也太难了把,地狱模式么?打游戏也不带这样的啊,一点通关希望没有么这不是, &esp;&esp;这灰二娘知道的就有十多名蛮族,十多名妖族,何况她不知道的呢?这城里有数百不下于自己实力的敌人概率实在是非常高,这到底怎么搞? &esp;&esp;凭他和苗云白不用说,肯定不够看,就算再加上城外的崔焕章和张志道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esp;&esp;嗯?不对啊,胡忧想着想着才发现,城门紧闭,这耗子怎么想偷偷溜出去,它难道会飞?怎么看这家伙也不像腾云境的实力。 &esp;&esp;那应该是它提前留下了暗道?这么说的话,或许通过这暗道,将崔焕章和张志道先接来从长计议,看看能不能悄悄穿过这城,去下一个城再说。 &esp;&esp;想到就做,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了,当下胡忧威严道: &esp;&esp;“好你们这帮妖孽,竟敢残害人类,草菅人命,这已经是永不超生之罪,尔可知晓?!” &esp;&esp;“上仙饶命啊!小妖知错,小妖从来没吃过人啊,求您法外开恩啊!”闻听胡忧这番骇人话语,灰二娘吓的痛哭流涕,就差屎尿横流了。 &esp;&esp;虽然她只是抓人,不过她也隐隐猜测道,恐怕这些人都活不了,而她并不是穷凶极恶之妖,别说吃人了,就算其他动物都没吃过,所以才不想同流合污,准备自己先溜。 &esp;&esp;胡忧见到它如此恐惧,心知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开口命令道:“嗯!尔既知错,念在尔没有残害过人类的份上,暂时饶你!” &esp;&esp;“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尔需戴罪立功,听本神的号令行事,尔可有异议?” &esp;&esp;“上仙请说,小妖必然做牛做马,鞍前马后!”灰二娘闻听有可能不用死,顿时喜的语无伦次起来,做牛做马都冒出来了。 &esp;&esp;苗云白在一旁听了,都差点没笑出来,心说大哥是真牛逼,把个耗子生生吓的都想当牛做马了,你做的成么你。 &esp;&esp;见到鼠妖彻底服了,胡忧当下再也不啰嗦,赶紧命令她出城去,将外面的崔焕章和张志道接进来。 &esp;&esp;至于这俩人类为啥这么特殊,居然受到夜游神青睐,灰二娘倒是想问,但是她不敢,实在是被胡忧搞怕了。 &esp;&esp;甚至她连人形都不敢化了,就那么保持着硕大的老鼠身体,速度极快的朝着城门而去,到了门口处再方才的位置刨动了两下,便露出了黑黝黝的洞口。 &esp;&esp;好在它身形够大,这洞挖的也足够高,胡忧和苗云白猫着腰矮着身子,勉强也能穿行。 &esp;&esp;出了城,在胡忧的指引下,灰二娘很快跑到了崔张俩人的藏身地,好在不知为何,那康阳城的蛮妖没有追上来,俩人还好端端等在这里。 &esp;&esp;见到眼前忽然冒出来个硕大耗子,崔焕章如临大敌,刚要抽剑斩去,便听胡忧的声音开口吩咐道: &esp;&esp;“嗯,就是这两人,将这两人带进城!” &esp;&esp;虽然不知道胡忧怎么控制的这个大耗子,不过崔焕章和张志道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是胡忧的计策。 &esp;&esp;于是不言不语,也不问询,跟着耗子便悄悄溜到了城门口。 &esp;&esp;到了城门口,又出了幺蛾子,那张志道见到居然要钻洞进去,只把头晃的如同拨浪鼓一般十分抗拒道: &esp;&esp;“不行不行,想老夫我好歹是一介斯文,岂能钻那鼠洞!” &esp;&esp;“老先生,事急从权啊,您就不要在意这些旁枝末节了!”崔焕章连忙劝说道,哪知老儒还是绕不过这个弯,耿着脖子道: &esp;&esp;“要不你们进城去,寻个绳子把我拉上去!哎呦!谁踢我…..” 第七十四章 苟着稳着什么时候能变强 &esp;&esp;他话还没等说完呢,就觉得身后一股大力袭来,直接给老头子踢的一个跟头扑进了鼠洞,差点没啃了一嘴泥巴,这下妥了,他不进去也得进去了。 &esp;&esp;老头吹胡子瞪眼爬起来还想往出钻呢,不过身后的崔焕章已经进来了,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钻一把这鼠洞了。 &esp;&esp;苗云白捂着嘴,冲着胡忧偷笑,方才自然是他出手,将张志道一脚卷了进去。 &esp;&esp;张志道根本没发现谁干的,也只能闷着头,跟在灰二娘身后,强忍不适钻了过去。 &esp;&esp;几人穿过来,由灰二娘引着又来到了刚才那处宅院,进了房间,开始商议起来怎么办。 &esp;&esp;说是商议,实际上他俩也不能道破胡忧和苗云白就在暗中,只能佯装商议道: &esp;&esp;“怎么办?这城内古怪的很,居然一点声息也无,恐怕百姓都糟了毒手,被抓起来了吧!” &esp;&esp;崔焕章这话问的就比较有水平了,实际问的根本就是胡忧俩人;胡忧自然明白,悄悄站在他身后摸了摸他后背,崔焕章顿时明白了意思接茬道: &esp;&esp;“老先生,你有什么好办法没?” &esp;&esp;张志道正不断用手拍打着身上沾染的尘土,一脸闷闷不乐呢;听到问询,许是被连番打击到了,这次却没愣头青,说出那莽上去的话,而是把皮球又踢回去道: &esp;&esp;“你们做主便好!老朽老了,听大人的便可!” &esp;&esp;这种情况,区区四人,能做的实在太有限了,饶是崔焕章经验老到,也没了主意,沉吟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esp;&esp;胡忧知道,这是等他开口呢,事实上如果就这么让灰二娘带它们悄悄溜出城去,多半也能成功,不过就这么灰溜溜逃了,啥油水没捞到,胡忧总觉得亏得慌。 &esp;&esp;他娘的,赌了!富贵险中求,苟着稳着什么时候能变的更强。 &esp;&esp;若是计划成功,起码能救下这一城百姓,或许还能宰掉大量妖物异族,刷一波功勋,顺便在张志道面前刷一波好感。 &esp;&esp;在功勋法器的诱惑下,胡忧不由得又犯了老毛病,兴奋了起来。 &esp;&esp;当下他隐身暗处,沉吟开口道:“小妖,你可知这城中水源何在?” &esp;&esp;“水源?小妖们喝的一直是一处地下清泉的水” &esp;&esp;“这水源处可有人把手?” &esp;&esp;“这倒是没有,一个破泉水,有什么好看守的!” &esp;&esp;“那你知道这泉水何在么?” &esp;&esp;“这个自然是知道!就在地下离祭坛不远!”灰二娘十分纳闷,心说这上仙问这个干什么?你都是神仙了,要真想出手,还不是反掌之间,全部化为飞灰了。 &esp;&esp;察言观色,胡忧自然知道这灰二娘已经起了疑心,不过,这都在他预料之中。 &esp;&esp;“你这小妖,知道什么,是否心中再想,本神为何不亲自出手,屠灭妖蛮!反而打听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 &esp;&esp;“啊,不是,不是,上仙行事,必有深意,小妖怎敢暗自揣测!”灰二娘慌忙否认道。 &esp;&esp;“嗯!不是便好,其实你心中什么想法,本神自然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乖乖听话,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esp;&esp;“本神就破例告诉你为什么,岂不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本神眼中,万物生灵,俱都是众生平等,岂能随便杀戮!” &esp;&esp;“所以本神不能随便出手!制造杀孽!这才让你接了这两个人过来!” &esp;&esp;“啊!原来是这样!上仙真是悲天悯人,慈悲心肠!” &esp;&esp;灰二娘恍然大悟,顿生敬意,心说果然是神仙境界,不同凡俗,竟对我们妖族也没有丝毫歧视,看来上仙只是不忍众生自相残杀,生灵涂炭罢了。 &esp;&esp;胡忧这一番话,不仅忽悠了灰二娘,甚至连崔焕章和张志道都若有所思起来。 &esp;&esp;尤其是张志道这个老儒,眼睛里分明闪烁出了智慧的光芒,怔怔盯着某处,一副出神顿悟的样子。 &esp;&esp;只有苗云白,捂着嘴憋的身体都直颤,心说大哥可真是我辈楷模,真能瞎说啊,这妖都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了。 &esp;&esp;“嗯,想不到尔等一介小妖,也有慧根,既然尔明白了本神的良苦用心,事不宜迟,现在就带本神过去吧!” &esp;&esp;“这,,,”事到临头,灰二娘反倒纠结了起来,它当然是怕被那黑三爷发现它偷偷溜走,如果被撞了个正着,搞不好什么下场呢。 &esp;&esp;它正琢磨呢,忽听头顶传来大喝道:“呔!你这小妖,安敢抗命,再要犹豫,本神立刻就将你拍成齑粉!” &esp;&esp;事到如今,灰二娘就算有所怀疑,也不敢拒绝了,它分明见到先前接过来的那一身武将打扮的,已经不知道何时握上了剑柄。 &esp;&esp;而另一名傻呆呆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儒,却不知为什么,给它的感觉比那当官的还要恐怖,就仿佛顷刻之间,便能要它性命一般。 &esp;&esp;于是,它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一路偷偷摸摸,兜兜转转,领着四人寻到了一处地洞,钻了下去。 &esp;&esp;这处通道,应该便是它自己偷摸挖出来的,跟先前那城门处的洞高度宽度俱都如出一辙,要说耗子这玩意果然是天生打洞的材料。 &esp;&esp;几人猫着腰跟着往前钻,往前行了大约有两三里,这才豁然开朗,现出了一片巨大的空间来,这空间却并不似鼠洞之中一般黑暗,而是星星点点,有着一些微弱的光芒传来。 &esp;&esp;这片空间最中心处,赫然有着一座跟康阳城一模一样的祭坛,在那祭坛之上,黑压压密密麻麻的好像躺满了人。 &esp;&esp;而祭坛周围,则不断闪烁着一些火光,应该是火把,或者火柱之类的存在。 &esp;&esp;远远看去,则不断有被火光映照的十分巨大的人影活动着,想来便是妖族蛮族之人,粗略看去,都有数十名,也难怪这惠阳城变成了空城,应该它们都转入到了地下空间。 &esp;&esp;进来之后,那灰二娘更加谨慎,又带着众人鬼鬼祟祟的潜行了三里路差不多,这个位置已经隐约可以看见祭坛附近确实是有一汪泉水,在昏暗的光线下粼粼反着白光。 &esp;&esp;到了这里之后,她却死活都不敢往前走了,如果被发现她背叛妖族,居然带着人族前来,那她必然是没了活路。 &esp;&esp;当下灰二娘一脸哀求,指着远处的泉水悄声道: &esp;&esp;“上仙,就是那泉水!” &esp;&esp;嗯?胡忧还未等搭话呢,那灰二娘忽然猛的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窜出,几个起落就借着昏暗的光线,逃出了众人的视线。 第七十五章 干死一个是一个 &esp;&esp;我屮!这小耗子,果然不老实,几人面面相觑,这当然不能追,闹出大动静,恐怕所有人都得折在这里。 &esp;&esp;算了,想必那耗子自知理亏,如果去报信,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esp;&esp;随后胡忧也不说话,就那么紧紧盯着苗云白,把苗云白都看毛了,不解悄声道: &esp;&esp;“大哥,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走啊,咱们赶紧过去啊!” &esp;&esp;“………………”胡忧不说话,依然那么看着他。 &esp;&esp;“额,大哥,你有什么事儿,你直说吧!” &esp;&esp;胡忧依旧不说话,而是指了指头上悬浮的隐匿符,又指了指身后的崔焕章和张志道,言下之意,已经呼之欲出了。 &esp;&esp;“这,,这,,哎!算我倒霉!” &esp;&esp;苗云白终于屈服了,十分不情愿的从褡裢里又摸出了一张跟隐匿符差不多样子的黄符,激活了开来,悬在了张志道和崔焕章头上。 &esp;&esp;但是,俩人却没消失,反而可以看见胡忧和苗云白了,看来应该是这隐匿符的特性使然。 &esp;&esp;苗云白一脸苦相,不断小声嘟囔道:“完了,完了,这可真是最后一张了,用完了就没了!” &esp;&esp;不过嘟囔归嘟囔,他也知道,这时候如果在藏私,那就真太不地道了,他们绝对没有可能在不隐藏行迹的情况下,潜伏过去,除非那帮妖蛮都是瞎子。 &esp;&esp;随后,几人在隐匿符的笼罩之下,大摇大摆的朝着那处地下泉水走了过去。 &esp;&esp;到了近前,胡忧掏出搜自那些舞娘的十三香软筋散,去掉喂给那蛮女的,还剩四瓶,刚倒进去一瓶,胡忧便赫然发现,娘的,这计划不行啊。 &esp;&esp;这汪泉水虽然不大,也就一丈方圆,但是谁知道底下有多深,这么点药下进去,恐怕都稀释没了个娘的。 &esp;&esp;而且倒进这里,万一它们不喝呢,这不是无用功么,奶奶的这可怎么办? &esp;&esp;下都下来了,岂能空手在回去,何况耗子精都跑了,现在想逃出去都不容易了,奶奶的拼了,想到这胡忧一狠心,蹲在地上开始写起字来。 &esp;&esp;这时候离那祭坛已经很近了,如果说话,天知道会不会被什么耳朵特别灵敏的妖物发现,胡忧自然是不敢犯险。 &esp;&esp;众人定睛一看,发现胡忧写的是:“你们在这等我,我与云白去前面探查,伺机行事!” &esp;&esp;苗云白这愣头青见了,一点不觉得害怕,反而还有些兴奋般跃跃欲试,崔焕章却不这么想,而是扯住胡忧衣服,连连摇头,示意他从长计议。 &esp;&esp;毕竟这么干太危险了,很有可能暴露,但是胡忧不听劝,毅然决然的带着苗云白,朝那祭坛行了过去。 &esp;&esp;随着俩人越来越靠近,也在火光映照下,彻底看清了; &esp;&esp;那祭坛之上密密麻麻躺满了人,男女老少,衙役守军,应有尽有,粗略看去,怕是都有三两万,多半是这康阳城全城的人口差不多都在这了。 &esp;&esp;这些人虽然有呼吸,却都闭目闭口,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被打晕的,还是被什么迷药麻翻的。 &esp;&esp;再看那来回走动的人,起码都有数十,除了一些蛮族打扮的之外,还有一些身着大安服饰者,这些人,不用想,多半就是妖物幻化而成了。 &esp;&esp;事到如今,胡忧还是没整明白,这些蛮妖是什么打算,按理说妖族抓到人多半直接吃了,这不打不杀,反而都集中堆在这里弄的跟储备粮一般,这是要做什么? &esp;&esp;这种情况,应天监之中也没有记载,任胡忧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为何,只不过肯定没啥好事儿就对了,胡忧隐隐觉得,恐怕其他城,甚至整个河西郡,都有可能已经沦陷了。 &esp;&esp;俩人走到近前,这才发现,这些来回走动的蛮族,并非妖族一般无所事事,而是还在不断雕刻脚下的祭坛,好像尚未完工的样子。 &esp;&esp;胡忧和苗云白一边躲避,一边偷偷观察,结果等了好半天,这才发现,这样不行啊。 &esp;&esp;这帮龟儿子既不吃饭,也不喝水啊,这秘药根本无法下,难道还非得等它们吃饭喝水才能动手?不行,这样也太被动了。 &esp;&esp;他娘的,瞻前顾后,实在太不爽利了,我不如趁着隐身,能干死几个算几个吧! &esp;&esp;想到这胡忧恶向胆边生,把想法跟崔焕章和张志道一说,俩人斟酌之下,也觉得可行。 &esp;&esp;有隐匿符傍身,就算被发现,一时半会估计也抓不到他们,应该还能逃的出去。 &esp;&esp;想到此,几人开始行动了,说是行动,其实主要是胡忧三人行动,至于老儒,你总不能指望他那羸弱的身躯能用拳头打死人吧。 &esp;&esp;怕是没等打死人,先把自己震散架了,从这地洞摸到这里,都已经喘的不行,全靠崔焕章半扶半拽,才没瘫软下去。 &esp;&esp;说干就干,稍一分析,便看出来了对方头目是谁,蛮族唯一没干活的就是那个脑袋锃亮,一根毛发也无的大汉。 &esp;&esp;这家伙大马金刀往那一坐,脖子上挂着四颗好似婴儿头骨串起来的项链,坦露着半边膀子,肌肉鼓鼓胀胀,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不用说,便是头领。 &esp;&esp;而妖族的头领,应该便是那灰二娘口中的黑三爷,这也好认的紧,盖因全场穿黑衣的是有几个,但是长得獐头鼠目,脸颊上胡须还弯弯翘起的,恐怕只有他自己了。 &esp;&esp;田忌赛马,先挑弱的来,胡忧可是领教过那蛮女的厉害,起码是先天的修为,这样的存在,纵使他们偷袭,也多半不会成功,倒不如先挑弱的来。 &esp;&esp;“啊!我…”胡忧当下出手,凑的极近,一剑便抹了一个身边蛮族打扮大汉的脖子,那大汉只觉得脖子一凉,大量的血液便呲呲喷溅而出,差点没迸了胡忧一身。 &esp;&esp;他再想说话,却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顷刻之间,便倒在地上,而随着他倒下,场中立刻又有两人惨叫飙血。 &esp;&esp;崔焕章自不必说,出手非常果断,看的老儒一愣一愣的,苗云白这小子虽然初出茅庐,不过对付起妖物来。 &esp;&esp;下手比胡忧还黑,胡忧杀蛮,他便杀妖,也不知道打哪摸出来一把短匕,一下就怼进了其中一个妖族心脏内。 &esp;&esp;这妖惨叫,应声倒地,腾的一阵黑烟升起,立刻化作了一只硕大如同狗儿般的耗子,四爪乱蹬,眼瞅着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esp;&esp;只不过接下来,便没这么顺利了,闻听场中惨叫,那黑三爷和光头脑子顿时大喝道: &esp;&esp;“不要乱,戒备,有什么东西隐匿了身形混进来了!” 第七十六章 邪鬼童是什么玩意 “娘的,敢来我阿鲁巴这里捣乱,今日便叫你来的去不得,儿郎们,给我围做一团,背靠背警戒!” 众人纷纷正要围拢在一起,趁着这个机会,三人再一次建功,又解决了两蛮一妖,不过这一耽搁,众妖蛮也彻底合拢在了一起。 三五人成群,俱都背靠背,抽出了兵器,虎视眈眈的不断挥舞,试图找出来几人的所在。 这么一来,众人顿生一种无力之感,现在若要强行上去刺杀,恐怕必然会被看破行迹,正当众人犯难之际,那光头大汉桀桀怪笑道: “以为隐匿了身形,我阿鲁巴便找不到你们的行踪么!去!把他们给我找出来!”说着话他一伸手摘下了脖子上挂着的好似婴儿头颅的项链。 抱在手中,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默念些什么,随后往那空中一抛,随后便见到那婴孩头骨,居然悬空而立,滴溜溜旋转,升腾起大片黑烟来,随后从里面忽然窜出了一道鬼影。 这道鬼影半虚半实,生的如同婴孩一般,却青面獠牙,不但没有眼睛,更没有鼻孔,原本的地方皆是黑漆漆的大洞。 “啾啾!这鬼童张开大嘴,就是一道凄厉的声音发出,这声音仿佛实质一般,震荡的空气中似乎都有波纹产生” 而落在众人脑海中,顿时让几人如遭雷击,就如同有人在脑子里用大铁锹摩擦锅底一般难以忍受! 苗云白抱住头颅,痛苦大呼道:“是蛮族的邪鬼童,这玩意比厉鬼都猛!大哥!我们快走,隐匿符扛不住它的音波,会显露出行迹!” 胡忧自然知道他所言非虚,盖因那空气中传来的波纹,临到他们身上时,便自动一分为二,这也太明显了,傻子才发现不了。 当下毫不犹豫,立刻强忍住头脑中翻涌不适招呼道:“崔大人!我们走!” “想走!?有这么容易?今日便叫你们来得去不得!”光头大汉桀桀怪笑,又将另外两个婴儿头骨抛到了半空,随着其咒语念诵下,又有两道鬼影猛然朝着众人扑来。 这两道鬼物还未临身,胡忧三人便已经感觉到遍体生寒,他毫不怀疑,如果被这玩意扑到身上,那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时候一直被崔焕章照顾的张志道却来了精神,吗的打人我打不过,这种鬼物,却正是他拿手好戏。 当下老儒一把甩脱了崔焕章的搀扶,浑身散发出微微光芒,缓慢抬手点指道:“尔等鬼物!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散!” 随着其话音落下,其周身华光,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纷纷涌到其口唇之中,随着话语,射出八个大字,齐齐朝着三名邪鬼童扑去。 “啾啾!”三名邪鬼童瞬间如同碰见了什么吃人魔王一般,顿时掉头便跑,未成想那字一出口,速度极快,衔尾直追,眨眼间便砸在了它们身上。 “轰!”的一声,平地仿若响起一道炸雷般!腾起了三团黑白相间的气浪,随后,烟雾消散,再看半空,哪还有三个邪鬼童的影子。 光头大汉悲愤惨叫:“我的鬼童!娘的!你们找死,儿郎们,给我上!” 胡忧三人同样看傻了眼,心说终于知道这位最大的用处是什么了,这他娘是个克鬼的王者啊!真猛,一句话就搞定了三头凶神恶煞的猛鬼,这老头是个宝贝啊。 不过他来不及赞叹了,只因这次老儒出手的动静太大,连隐匿符都隐不了他的霸道攻击,众人的位置已经一览无余。 崔焕章一把将老儒扛了起来,拼命朝着来时的通道逃去,胡忧同样不甘落后,连同苗云白紧随其后,一同逃去。 不过胡忧刚跑出去,便发现事情大条了,他发现那帮蛮妖,好像能看到俩人位置一般,正衔尾直追,根本甩不脱。 他下意识往头上一看,这才发现,原本悬在头顶的隐匿符不知道啥时候已经不见了,俩人彻底暴露在了众妖蛮视线之下。 “我屮,云白,这是怎么回事?” 苗云白一脸尴尬,一边逃一边小声道:“许是隐匿符到了时效………” “我屮,这玩意还有时效?” “额,是的,大约只能维持半个时辰……” “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 “大,大哥,我忘了……….” 胡忧欲哭无泪,他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苗云白,原本打算仗着苗云白的隐匿符偷袭一波,随后就跑,完了抽冷子再偷袭一波,搞个游击战术的。 这下好了,现在俩人如同黑夜灯火一般,彻底暴露在敌人面前了,现在恐怕连逃都不容易了。 好在那光头大汉,虽然看起来魁梧勇猛,却不像康阳城那个蛮女一般勇武,倒更像个巫师术士之流,并没有亲自追来。 而那应该是黑三爷的妖族,不知为何,总给胡忧一种出工不出力的感觉,也仅仅是指挥手下妖族追来,他本人却根本没追。 但是就这,俩人的距离也在不断被拉进,很可能跑不到入口处,就会被逮个正着,在这危急时刻,他额外的怀念起了左校尉和燕赤霞这两个大佬。 若是他俩在,想必这些妖蛮之流,都是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在这一刻,胡忧也极度渴望起了力量。 不过现在没有,只能冷静下来,另想办法,忽然胡忧发现,苗云白这小子怎么跑这么快,很快就超越了自己跑到前面去了。 娘的,隐匿符没了,他不还有神行符呢么,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当下胡忧一边跑一边指挥道: “崔大人,你们先走,我引走他们,老地方汇合!“ “云白,云白!你他娘等等,跑那么快作甚,你想丢下大哥么!” 事到如今,胡忧也不怕暴露了,就当着身后追兵的面吩咐了起来,反正崔焕章和张志道的隐匿符没到时间,俩人应该能逃出去。 苗云白听见胡忧话语,一脸尴尬的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摸出了一张神行符讪笑道: “大哥,小弟这记性不太好哈,把你给忘了,这神行符我倒还有” “别啰嗦,快给大哥贴上!” “好!这就来!玉清宝诰!无上妙法!神行千里!疾!” “别他娘的念咒语了,你给自己贴怎么没念…….” “啊,我那会默念的,你没听到………..” “……………” 第七十七章 云白山云白派云白真人 胡忧一阵无语,好歹这苗云白的神行符果然给力,甫一贴上,他便觉得身体仿佛没了重量一般,速度顿时提升一倍,刷的一下就超越了苗云白。 这回慌张的反倒成了苗云白,跟在后面不断喊道:“大哥哎,大哥等等我!” 胡忧稍稍放慢了脚步,不过就算这样,俩人的速度也已经完全超越后面的追兵了。 胡忧故意兜兜转转,绕了几个圈子,甩脱了追兵之后,这才沿着灰二娘偷摸挖的密道,钻了出去。 不知道为何,奇怪的是,那光头大汉和黑老三虽然吆喝的挺欢,却一直呆在原地,根本没好好追,却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出了地面之后,胡忧赶紧来到之前谈话的宅院,好在崔焕章和张志道已经等在了这里,苗云白上前收了隐匿符,这玩意就剩一张了,可得省着点用。 老儒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正扶着墙咳嗽呢,毕竟是年纪大了,虽然是自己没跑吧,不过好歹让崔焕章扛着跑了这么远。 再加上先前本来就受了伤,虽说服了云白散,可也没好利索。现在是感觉腹中翻涌,恶心想吐,十分难受。 见老头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胡忧心中一动,暗中扣了拳头大一块宅妖肉递了上去道: “老先生,此乃本官家乡特产,人参腊肉,最是滋补,你嚼上几口,便会大为缓解!” “啊?真的假的?竟有如此大补之物?“按说他这个年纪,平日就专门喜欢琢磨各种滋补的中药,闻听可以滋补,顿时眼睛一亮,接了过来。 “老先生你尝尝便知!”这宅妖肉,自从脱离了宅妖之后,现在的外形,倒也发生了变化。 还真有点像腊肉了,上面也开始有些幽黑发亮,甚至原本的腥臭气息,也早就散发没了,现在闻去,反倒有三分肉香。 老儒接了过来,嗅了嗅味道,闻到香气,腹中居然咕噜作响,食指大动,当下再也不客气,抱着这块宅肉就开始吃了起来。 一口下肚,老儒顿觉腹内温热,十分舒适,甚至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这下他哪里还能客气,顾不得斯文,直吃的满嘴流油。 说实话,这都折腾到戌时了,众人都没吃饭呢,眼看着老儒吃的津津有味,苗云白眼巴巴看过来,小声道: “大哥,还有没,兄弟我也饿了!” 胡忧当下又扣了拳头大一块,递给了他,苗云白吃上之后,眼珠子都瞪大了三分,三下五除二,几口就下了肚。 唯独剩下崔焕章,他也同样没带什么干粮,不过作为教头,他到没好意思找胡忧要,好在胡忧主动送上一块,这才吃了起来。 事实上胡忧就是心理障碍,其实食妖肉在大安很是常见,只不过普通老百姓难得一见,却是很多权贵口中常食之物。 甚至朝廷都有一个部门,名叫食妖司,专门研究如何淡化妖肉中膨胀的气血,更兼祛除妖气,让普通人也可以使用。 在江湖之中,那更是常见,很多大能,同样喜欢抓来妖物,用来培育弟子,毕竟自己打磨的话,想达到易筋锻骨境要慢的多。 而且这宅妖,说是妖,更像是个房子,怎么说呢,胡忧觉得他其实就是类似冬虫夏草的感觉。 看来,有空还得去薅点羊毛,估计多投喂它点妖物血肉啥的,它还能生长,供应更多肉。 只是胡忧自从听了它的故事之后,吃它的话,终究是有点不愿,于是他选择饿着肚子,带着几人开始极速朝着城外跑去。 老儒吃了宅肉之后,精神抖擞,自我感觉仿佛都年轻了好几岁,刚才的不适,全部消散一空,顿时食髓知味,彻底爱上这宅妖肉了。 众人出了房间,发现坏了,那些妖蛮已经追了出来,正大呼小叫全城搜捕众人呢,胡忧当机立断,马上叫苗云白重新激活隐匿符,给崔焕章和张志道隐匿了行藏。 告诉他们速去城门口等着,至于他俩,仗着神行符,能杀几个算几个吧,倘若那光头大汉和黑老三不出来追的话,巷战未必就怕了这群蛮妖。 胡忧算是彻底苟出了脾气,娘的,按他的性格来说,就从来没这么憋屈过,一路被追杀,不多杀几个薅点羊毛实在太难受了。 商量完毕,两伙人分批行动,崔焕章走后,胡忧立刻纵身而出,朝着反方向而去,一边走一边暴喝道: “大安应天监六品昭武校尉胡忧再此,尔等蛮夷,妖物,速来受死!” 苗云白紧随其后,小声狐疑道:“大哥,我记得你是从七品翎麾校尉啊?啥时候升的官!” “你个二愣子,闭嘴!大哥这招叫声东击西,狐假虎威,从气势上先恐吓他们一番!” “啊!原来如此!大哥果然是大哥,我就没想到!”话音落下,苗云白有样学样,猛的提气出声喊道: “云白山云白派掌门云白真人苗云再此!蛮妖之辈,安敢造次!” 我尼玛,胡忧一阵无语,这一长串跟绕口令似的,心说这门派到底是有多喜欢云白两个字,山名门派名掌门真人名讳,清一色云白… 而且掌门真人也姓苗?搞不好这小子真是掌门私生子……… 俩人话音落下,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得到了充分的反响,只听四面八方都传出怒喝道: “呵,胡吹大气!大家不要信,这就是方才偷袭我们的人” “抓住这帮朝廷狗官,吃了他们!” “胆敢杀我们弟兄,你们死定了………..” 苗云白闻听动静,一脸愕然道:“大,大哥他们好像不信哎,没唬住他们!” “闭嘴,跟上我!有什么能耐可劲用,杀一个赚一个,千万别让他们合围上!” 胡忧真心的无语,心说我吹也就算了,你这吹的比我还猛,掌门真人都搬出来了,人家能信么。 俩人暴露方向之后,首先便被一个蛮族女子截住了去路,这女子披头散发,身穿兽皮缝制的衣服,甚至脸上还涂抹着彩色图腾,手持一根骨矛,一身野蛮悍勇之气,扑面而来。 胡忧抽出背后长枪,向前一抖,大枪顿时极速弹出,随后借着前冲的力量,连带身体的重量以及真气的灌注,连人带枪,一式一点寒芒,直刺女子。 第七十八章 后有追兵空有鹰隼 &esp;&esp;劲风呼啸而来,在神行符的加持下,胡忧这枪自信极度膨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既然速度提升了,那力量必然有所提升。 &esp;&esp;他有信心,纵使这女子达到了练气中期,这一枪,她也未必能接的下来。 &esp;&esp;结果下一秒,胡忧就萎了………. &esp;&esp;原来那女子望着凶神恶煞扑来的胡忧,竟不闪不避,双手持矛,沉腰坐马,嗡的一声,骨矛横扫而出正扫在胡忧大枪的中段上。 &esp;&esp;啪的一声,枪矛相接,胡忧顿感一阵大力袭来,虎口都差点崩裂,手中大枪就差点没脱手飞了出去。 &esp;&esp;我屮!这娘们怎么这么大力,吃什么长大的? &esp;&esp;胡忧勉强稳住长枪,正要再上,却忽然发觉手臂酸软,脚步虚浮,一点力气提不起来。 &esp;&esp;他这才想起来,去他娘,力气都被圆光术抽空了,刚才这一枪能发出来都多半全仗体内真气。 &esp;&esp;这还打个毛了,没的打了,胡忧顿时虚晃一枪,快速召出了纸马,一把捞起苗云白就跑。 &esp;&esp;他这般操作,同样看傻了那蛮女,她正摆好姿势蓄势进攻呢,未成想这小子也太虚了,一击就跑,还带这样的么。 &esp;&esp;“狗官,尔往哪里走,不要跑,吃我一矛!”反应过来的蛮女,愤怒出声,随后拔腿就追,而胡忧连话都懒得回答了,骑着马就开跑。 &esp;&esp;苗云白这时候解除了神行符,贴在了纸马上,更让纸马提升了一重速度,到底是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的。 &esp;&esp;蛮女追了片刻,光跟着马屁股后面吃灰了,最后也只得恨恨高声呼喊同伴道: &esp;&esp;“他往北边去了,快追!捉住他!” &esp;&esp;单说胡忧,跑的却根本不是河西郡方向,而是开始兜起圈子来,待到觉得崔焕章和张志道已经差不多到达的时候,这才朝着城西方向而去。 &esp;&esp;这惠阳城也就数十里的方圆,以纸马如今的速度,片刻功夫就到了城门口,忽然闻听崔焕章远远出声喊道: &esp;&esp;“胡忧,这里!” &esp;&esp;俩人循声赶到,苗云白快速解除了两人的隐匿符,随后众人又以羞耻的姿势,同乘可怜的纸马,借用苗云白的腾云符,三两下便成功飞跃出了城门。 &esp;&esp;其实以这城墙的高度,对崔焕章和胡忧来讲,倒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儿,但是张志道不行啊。 &esp;&esp;他这把老骨头可没实力跳过去,这会儿上哪找绳子拉他过去,也只能把老头扔在马脖子上,对付对付了。 &esp;&esp;这时候紧随其后的蛮妖也都追了上来,大呼小叫,开始远远投掷长矛;到底是距离稍远,这些长矛失了准头劲道,倒也没将众人击落下来。 &esp;&esp;不过众人刚一飞出去,这才发现不妙,原来随着那些蛮子大呼小叫发出啸声,忽的不知道从哪快速汇聚过来十多只鹰隼。 &esp;&esp;这些鹰隼个头极大,双翼展开,足有近丈,仅十多只数量,便彻底将月光阻挡的无法投射,黑压压一片,朝着半空中的众人扑来。 &esp;&esp;鹰隼翅膀煽动间煽动的风势极大,直吹得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尤其是张志道,更是摇摇欲坠,随时有可能掉下去。 &esp;&esp;老头一边紧紧抱住马脖子,一边强自镇定,怒声呵斥道:“呔!麟羽之类,焉敢伤我,速速退去!” &esp;&esp;他这一开腔,顿时特效拉满,脑袋上又散发出了微微白光,随后麟羽之类,速速退去八个大字脱口而出,扭动着身形,组合成了长鞭一般,朝着那些鹰隼扫去。 &esp;&esp;众人见到,顿生敬意,心说关键时刻果然还是这老儒靠谱。 &esp;&esp;然而……下一刻,老头就被一把抓住肩膀,生生扯飞了起来,他那文字显形全然没起到效果,就跟对付蛮女那次一模一样,失效了。 &esp;&esp;老儒身体腾空,顿时大骇,直吓的手舞足蹈,偏偏还强行忍住不求救道: &esp;&esp;“你们快走,生又何欢,死又何惧,不用管我!” &esp;&esp;他话虽如此,众人却又怎能真的不管他,胡忧早就甩出了柳条,试图缠住鹰隼,但是这次他是彻底脱力了,手臂酸软之下,准头大失,根本没卷到。 &esp;&esp;眼瞅着老头就要被带飞,崔焕章出手了,到底是老牌校尉,关键时刻不掉链子。 &esp;&esp;只见他纵身一跃,借用纸马的身体,一把抓住了鹰隼的一直爪子,同时拔剑横撩,鹰隼惨呼戾鸣,那双鹰爪顿时被一分为二; &esp;&esp;血液凌空喷溅,迸的俩人一头一脸都是,随后,俩人手舞足蹈的往下掉落,再想回到马背之上以然不可能了,毕竟马匹此刻已经前冲了一段。 &esp;&esp;此刻俩人身处的位置起码有三丈的高度,这个高度崔焕章自己跳下来,凭借高超的身法卸力,倒还勉强,不过带着张志道,那便连他也危险了。 &esp;&esp;不过没办法,这时候根本没有人救援了,这些鹰隼不知道是否能感应到危险,根本不攻击胡忧和苗云白。 &esp;&esp;而是不断盘旋,尖喙利爪不断啄抓着纸马,胡忧身体乏力,根本照应不到,而苗云白这厮,似是心疼符咒一般,只以手中短匕攻击,然而,这玩意太短了,根本够不着。 &esp;&esp;数个呼吸,这纸马就被啄的破破烂烂,说来也怪,这东西也不流血,反而身上现出像纸糊一样的破口。 &esp;&esp;片刻功夫凭空腾起一道白烟,纸马彻底被打回了原形,变成了破破烂烂的纸张,缓慢飘落。 &esp;&esp;身在马身上的胡忧俩人,自然不例外,齐齐被甩脱了下来,步了崔焕章和张志道的后尘。 &esp;&esp;“兄弟,救我!”胡忧眼下手脚无力,自家人知自家事儿,他知道,如果就这么掉下去,恐怕两条腿都得摔断了。 &esp;&esp;“哎,大哥莫慌,小弟来也”苗云白忽的从褡裢里掏出来腾云符,啪的一声,在胡忧目瞪口呆中,贴在了自己身上。 &esp;&esp;这才一把捞住胡忧,缓慢的降了下来,至于另一边的崔焕章和张志道,已经先一步掉了下去。 &esp;&esp;“咚!“沉闷的声音传来,崔焕章先是于落地前横向甩飞了张志道,随后借用这股反震的力道。 &esp;&esp;甫一落地,立刻身子前扑,咕噜噜连续翻了好几个前滚翻,这才腿脚打颤吃力的站了起来。 第七十九章 两方合围十死无生 &esp;&esp;他这番操作,可谓教科书式高空落地了,但是还是吃了瘸腿的亏,一条腿乘了太多力,虽然已经尽全力卸力了,还是扭伤了大筋。 &esp;&esp;再看被甩出去的张志道,跟个皮球似的咕噜噜滚出去丈许,一身儒衫彻底看不出来了颜色,沾满了灰尘泥土。 &esp;&esp;这老头勉强挣扎了两下,只觉得浑身酸软,爬都爬不起来了,毕竟是上了年纪,被这么操练一番,恐怕没背过气去,都算平日枸杞没少吃,身子骨还算硬朗了。 &esp;&esp;而这么一耽搁,那城内的蛮族妖族也都纷纷大呼小叫,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纷纷翻过城墙,追到了身后。 &esp;&esp;“大哥,怎么办?”眼下众人虚弱的虚弱,受伤的受伤,唯一完好的只剩下了苗云白,他也懵逼了,不由得求助胡忧道。 &esp;&esp;“还能怎么办?跑啊!你扶着我点,我没力气了!”胡忧来不及肉痛纸马了,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如果被追上,恐怕一个都跑不掉了。 &esp;&esp;崔焕章当然也没打算以身殉国,回头拼命。他强行忍着腿部的疼痛,一把拉起老儒,背在身上,就朝河西郡方向跑去。 &esp;&esp;苗云白这小子虽然纳闷为什么好端端的大哥就成了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不过他倒还算生龙活虎,赶紧半拖半拽拉住胡忧,紧随崔焕章身后逃命。 &esp;&esp;众人刚跑出去没几里,便见到前方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道: &esp;&esp;“堵住他们,别让大安的狗官跑了!” &esp;&esp;“桀桀,待会可得先让我们打打牙祭,这不让吃人怎么受得了…..” &esp;&esp;“………………” &esp;&esp;随着声音传来,借着月光,胡忧等人赫然发现,前方居然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队人马,已经快冲到了眼前。 &esp;&esp;我屮,见到这一幕,胡忧哪还能不知道,一定是前方的临阴城也沦陷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座曲阴城也彻底被蛮妖占领了。 &esp;&esp;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半空中还有鹰隼不断盘旋试图攻击,饶是胡忧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也生出了无力之感。 &esp;&esp;众人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完了,看来这次是死定了,再无生还的机会了。 &esp;&esp;胡忧已经开始拼命在脑海中狂喊石头了:“石头哥,石头爷,石头祖宗哎,快出来救命啊,你再不出来我死定了哎……..” &esp;&esp;然而,石头恍若未闻,任凭胡忧如何呼喊,死活不出来……… &esp;&esp;这么一会功夫,两方人马,又离众人近了一分,已经到了数丈的距离。 &esp;&esp;崔焕章停下脚步,把老儒往地上一放,抽出荡妖剑,杀气凛凛道: &esp;&esp;“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帮蛮夷妖魔,究竟有何本事!”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全不报活命的希望了,只想着拼尽全力,杀一个不亏,杀两个是赚。 &esp;&esp;苗云白也紧张了起来,一手扶住胡忧,一手伸进了褡裢之中,随时准备出手。 &esp;&esp;至于张志道,坐在地上直喘粗气,猛烈咳嗽;多半是指望不上了。 &esp;&esp;“哈哈哈!你们倒是跑啊!康阳城的兄弟们,不要跟我们抢啊!人是我们这面截住的!” &esp;&esp;“屁,分明是我们先追上的,你们不要半途截胡才是!” &esp;&esp;“有什么好吵的,各凭本事,谁抓到算谁的!” &esp;&esp;两方人马冲过来,还未等到近前,便已经开始言语之间抢夺起功劳来,不过,,胡忧却不报什么两方人马互看不顺眼,先干一架,他们从而逃跑的希望。 &esp;&esp;无他,这种剧情太脑残了,也就只有那些无脑电视剧能拍的出来……… &esp;&esp;“土鸡瓦狗,也敢逞凶!可敢与我崔焕章一战!”崔焕章稳稳站在众人身前,就算到了此刻,他依然想保护众人,虽然都是死,那便让我崔某先死吧。 &esp;&esp;该说不说,虽说崔焕章一脚一米八,一脚一米七,现在站着都似乎有些不稳,胡忧还是觉得,此时此刻,他就如同护犊的老母鸡一般,身上显现出了一种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风范。 &esp;&esp;不过来不及感叹了,拼命的时候到了,就连胡忧也推开苗云白,双手擎着大枪,准备拼着就算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了。 &esp;&esp;眼看着众蛮妖已经全部冲了过来,各种攻击即将临身时,忽然!胡忧等人身体四周瞬间腾起一阵白烟,顷刻之间,居然原地消失不见……… &esp;&esp;这,两方人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面面相觑之下,心生疑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sp;&esp;到最后还是有人出声道:“弟兄们,许是幻术,大家散开,各自搜寻,怕是他们跑不多远” &esp;&esp;“对,大家散开,散开,谁抓到算谁的!” &esp;&esp;“………………..” &esp;&esp;吵吵嚷嚷中,两方人马轰然四散,四面八方开始搜寻起众人来。 &esp;&esp;按说此刻众人在哪,就在攻击即将临身的时候,居然被一股力量扯入了大地之内,胡忧只感觉周身上下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包裹。 &esp;&esp;整个大地仿佛变成了水世界一般,再也没有了任何阻碍,偏偏还感觉不到四周传来的压力,而且也能呼吸,只是周遭漆黑一片,看不清楚事物。 &esp;&esp;只能见到一泛着白光的小老头,手里擎着一个拐杖,一下一下挥动,仿佛划船一般,带着众人极速在地下穿行。 &esp;&esp;众人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不是敌人,恐怕是来了援军,不然费这力气干嘛,直接打杀了他们就完事了。 &esp;&esp;这种情景,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为何,胡忧却已经隐约有了猜想,若他所料不差,前方这小老头,必然是土地之流。 &esp;&esp;这才能有穿行大地之能,想到这,他顿觉浑身不自在,悄悄打量起这老头来,心说可别是柳沟村碰见那位啊,自己可是偷拿了人家的香炉。 &esp;&esp;这老头也不言语,也不转身,只卖力的挥动拐杖,大约能有盏茶功夫,众人眼前这才豁然开朗,出现在了一处数丈的空间之内。 &esp;&esp;空间内倒不漆黑一片,借着土地公不断散发的白光,倒也能勉强视物;胡忧还看见了一具斑驳腐烂近半的棺椁,顿时让他得出了结论,这里是一处墓穴。 &esp;&esp;老头带众人进来之后,这才转过身来,现出了有些苍老的面容,白发白胡子,身材不高,也就五尺上下,穿着打扮倒是跟上次胡忧所见的土地差不多。 &esp;&esp;他的身躯同样有些虚幻,甚至透过其身躯可以隐隐观到其他事物,老头一进来,便焦急的开口道: 第八十章 一场天大的危机 &esp;&esp;“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esp;&esp;“多谢老仙家搭救之恩,敢问仙家什么大事?” &esp;&esp;崔焕章虽贵为从七品翎麾校尉,但是同样不知道这老者身份,还以为是什么修士大能,当下异常恭敬小心问道。 &esp;&esp;反观苗云白,却似乎胸有成竹,知道其跟脚,只不断打量没有出声,至于张志道,此刻连说话都费劲了,哪有力气开口。 &esp;&esp;闻听崔焕章问询,老头先是一愣,紧接着恍然大悟,敢情这帮人不知道我的身份啊,当即自我介绍道: &esp;&esp;“小神乃是河西郡土地总管郝仁,见过各位官爷!” &esp;&esp;嗯?土地总管?只听过太监总管,没想到这土地居然也有总管之说,不过既然他这么说,那应该比那柳沟村的土地更加强力才是。 &esp;&esp;胡忧开口问道:“见过土地公公,不知您所说大事不好,是怎么回事?” &esp;&esp;“年轻人,你不知道,此刻整个河西郡危在旦夕啊!” &esp;&esp;“倘若一个不好,恐怕所有人都要死绝了!” &esp;&esp;“嗯?此话怎讲?请土地公公说个分明!” &esp;&esp;“是这么回事儿……………” &esp;&esp;土地公急匆匆开口,众人闻听,这才惊出了一身冷汗,跟他们几个碰到的凶险来比,这土地公口中所说之事,才是天大的危机。 &esp;&esp;原来这土地公,也不是只有一个,在郝仁的讲述下,胡忧才知道什么叫土地总管,这土地公土地婆不是一个人。 &esp;&esp;而是很多人组成,一般来讲,一城之中只有一个土地,分管下面镇县;河西郡一十六城,便是十六名土地。 &esp;&esp;而河西郡城的土地,便是统领其他各城的总管,也就是这个郝仁,郝仁原本待在河西郡总部,却忽然发觉无法感知到其他土地的气息了。 &esp;&esp;于是他便出来寻找,哪成想刚一出来,便发现河西郡到处有人在污秽他的神像。 &esp;&esp;对于土地来讲,神像香火之类,对他们当然即为重要,一旦被污秽,轻则神力大损,重则甚至会神魂俱灭,身死道消。 &esp;&esp;不过他却无力阻止,虽然他作为土地总管,但是土地这个神职说白了。 &esp;&esp;到底是芝麻小官,神力低微,对付对付普通人还行,一些修为深厚的武者他根本就无法阻止,随着神像被污秽的越来越多,他的力量也越来越弱。 &esp;&esp;眼看着他就要丧失意识和神力之时,却忽然凭空接到了一股庞大的神力灌注,以及一道极其微弱的声音急匆匆道:“快逃!” &esp;&esp;这股神力是来自于赤带河伯的,借着赤带河伯的神力,他这才从河西郡逃了出来。 &esp;&esp;不过逃出来之后,他才骇然发现,不仅是土地失联,除了河西郡城尚且没有太大异状,其他一十六城,几乎到处都是妖蛮活动的影子。 &esp;&esp;而且他更发现了一个恐怖无比的事实,神力庞大的赤带河伯自从隔空传递了一道意识之后也随之失联了。 &esp;&esp;郝仁惶恐不已,偷偷摸摸小心观察之后,这才发现赤带河伯已经被一座大阵牢牢镇压,不得脱身。 &esp;&esp;查到这里,老头才基本捋顺了事情的经过,恐怕是有一场针对河西郡所有人类,乃至神明的天大阴谋。 &esp;&esp;老头势单力孤,四处寻人帮忙的时候,这才发现河西郡一十六城几乎所有的百姓都被抓了起来。 &esp;&esp;正在其绝望之际,恰好发现了被围攻的胡忧等人,于是找准时机出手将众人拖入地下,救了过来。 &esp;&esp;张志道听的呆了,饶是他也见过不少妖鬼,却从来没想到土地,河伯,这些神灵都是真实不虚的。 &esp;&esp;此刻老儒都有些怀疑人生了,不断的揉着眼睛,掐着大腿,迷糊道:“你,你真的是土地神?土地神居然是真的存在?” &esp;&esp;苗云白搭腔道: &esp;&esp;“当然,世间万物,皆有对立,有鬼为何不可以有神?人禀赋阴阳二气使而化生,极阴无阳者为鬼,若是再加上信仰香火的愿力,人气;以及朝廷的国运加持册封,便可为后天神明!” &esp;&esp;他这一番话说的顿时令所有人刮目相看,尤其是土地公,顿时对其肃然起敬。 &esp;&esp;这小子怎么知道这么多?胡忧虽然对土地一知半解,不算无知。但也没这小子说的通透,他这一说,胡忧顿时明白了土地神的原理。 &esp;&esp;果然这云白派非同凡俗,应该是个修仙的门派,胡忧再一次庆幸当时成功糊弄这小子拜了把子,这一路下来,几度都是仰仗于他才能逢凶化吉。 &esp;&esp;不过现在他倒是没心思琢磨继续坑苗云白了,盖因这老者所说话语,如果都是真实的,那这次的事情,真的太大了。 &esp;&esp;就凭他们四个,究竟怎么办才能解决? &esp;&esp;饶是胡忧自诩聪明,却也大感棘手,没办法,实力太低了,什么时候有燕赤霞的实力就好了,尼玛管你那么什么阴谋诡计,我自一剑怼死。 &esp;&esp;“土地公公,依您老之见,我们怎么做才能将这场祸患消弭于无形?” &esp;&esp;“这自然是去解救了赤带河伯,他老人家可是有本体的,比小神厉害太多了,如果有他在,当然能顺利化解这一切” &esp;&esp;“你们别问了,事不宜迟,这就随小神去救赤带河伯吧!”土地公回答完了胡忧,立刻就要带着众人动身,胡忧一脸无奈道: &esp;&esp;“不去行不行?” &esp;&esp;“这怎么能行?你小子以为你不去便可以苟活? &esp;&esp;实话告诉你,倘若小神所料不差,如果赤带河伯被镇压致死,整个赤带河立刻就会失了神力束缚,掀起滔天巨浪,水淹整个河西郡!” &esp;&esp;“到了那时候,整个河西郡所有生灵,全部会被大水彻底冲垮!” &esp;&esp;真的假的啊?尼玛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这什么赤带河伯如果挂了就能水淹整个河西郡?难道那些堤坝之类都是摆设? &esp;&esp;胡忧一脸懵逼,说真的他还真不太信。 &esp;&esp;“何况,赤带河伯出不来,根本无人能解这危机,若小神所料不差,地下那些巨大的祭坛,是要献祭整个河西郡人口” &esp;&esp;得,这老头越说越唬人,看这架势,横竖都得去了。 &esp;&esp;不过胡忧还是更倾向相信这土地公第二个说法,赤带河崩堤水淹河西郡什么的属实有点扯,多半是这土地公跟那河伯私交甚好,故意这么说的。 &esp;&esp;倒是那些祭坛,以及满城被抓捕的人类,这些事都是他亲眼所见,明显可信度更高。 &esp;&esp;见土地公说的如此凶险,崔焕章第一个信了,当下也是一脸急迫道:“土地公公,那我们如何拯救赤带河伯?” &esp;&esp;“这个,小神也不知,不过我可以先带你们过去,看看情况!”说着话这老头抬起拐棍,就要发动地行之术。 第八十一章 扑朔迷离的河西郡 &esp;&esp;“且慢,现在去不得!” &esp;&esp;胡忧连忙阻止,去也行,起码得先调理一波啊,这目前现状可真是老弱残兵,一应俱全,老的是张志道,弱的是他自己,残的是崔焕章,能算的上兵的只有苗云白一人尔。 &esp;&esp;“嗯?为何去不得?”土地公满脸焦急,看样子就差强行把几人绑过去了。 &esp;&esp;“我们受伤了啊,尤其是我!现在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伤势,但实际一点力气也无,帮不到忙啊!” &esp;&esp;“嗯?这个好办!”土地公抬仗一指,顿时白光大作,木质拐杖前端以极快的速度分出来四股拇指粗细的白色光柱,分别射入众人体内。 &esp;&esp;“此乃赤带河伯的水伯神力,纵使内伤外伤,精气神损耗,应当全部可以治愈!” &esp;&esp;我屮,这也太神奇了吧,胡忧只感觉被这道白光笼罩之后,瞬间满血复活了一般,原本空虚无力的身子,立刻变得精力爆棚起来。 &esp;&esp;甚至之前被蛮女打出来的暗伤,也都彻底恢复完好,而且体内的真气都被刺激的凭空涨了一节,成功突破了练气中期的含量。 &esp;&esp;而原本就已经达到中期多年的崔焕章,更是猛的咆哮出声,周身衣衫臌荡,劲气大涨。 &esp;&esp;一举突破到了练气大圆满,此刻丹田内真气充盈,看样子随时都可以尝试打通任督二脉,冲击先天之境。 &esp;&esp;而且他惊喜的发现,那困扰他多年的瘸腿老伤,竟然在这道白光之下莫名其妙的痊愈了,他再也不用当瘸子了。 &esp;&esp;至于老儒,虽然没有真气傍身,胡忧却见他脸上的褶子都舒展了一些,甚至头发胡子都肉眼可见的多了许多黑丝,感觉起码年轻了十岁之多。 &esp;&esp;而苗云白这小子脑袋上也散发出了盈盈白光,虽然没看出来他到底得了什么好处,不过从他一脸傻笑的表情上,胡忧便知道,这小子同样得到了好处。 &esp;&esp;娘的,看来这赤带河伯才是真正的大腿,现在土地公公不让他去,他都想去了。 &esp;&esp;这要救了他老人家,随便赏赐点东西下来,岂不是都可以突破先天了,若是运气好,再学到点什么神仙术法,那可真是赚大了。 &esp;&esp;娘的富贵险中求,干了!现在体力恢复满了,这圆光术应该又可以使用了,到时候偷摸抓个妖,探查一番,未必就不能成事儿。 &esp;&esp;这回积极的变成了胡忧,大家刚谢过土地公,胡忧便迫不及待道: &esp;&esp;“土地公公,快带我们去,在哪里!事不宜迟,解救河伯大人乃是我等份内之事,你不要磨蹭,正应该马上动身才对!” &esp;&esp;“好,你们站在一起,不要动!更不要轻易动用真气之类!” &esp;&esp;土地公吩咐完毕,拐杖白光一闪,瞬间包裹众人,几人原地消失,又如同刚才那般,穿梭于大地之内。 &esp;&esp;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众人便适应了许多,甚至胡忧,还在不断细细感受,试图探查这地行术的奥秘,当然,凭他的实力,狗屁也没探查明白。 &esp;&esp;身在地下,这次时间便长的多了,在胡忧的感官之中,起码过了一个时辰,土地公这才停了下来。 &esp;&esp;随后他拐杖一动,漆黑的空间中竟然缓缓散发出光芒,如同画卷展开一般,现出了一番景象。 &esp;&esp;这土地公的神通当真神奇,原本着外面的时间都快接近子时午夜了,在他术法之下,却恍若白昼,令众人可以清晰视物。 &esp;&esp;赤带河边,孤零零一座河伯庙,修的倒是堂皇大气,起码占地有数十丈。 &esp;&esp;不过在那庙前,却有着一条即为庞大的生物,粗略看去,跟整座庙都差不多大小了。 &esp;&esp;这生物生的,头似驼、眼似狮虎、鼻似狮、嘴似鳄、项似大蟒、腹似蜃、鳞似鱼、掌似虎、爪似鹰、耳似鹰、须似鱼虾、耳似牛、尾巴似金鱼。 &esp;&esp;胡忧看傻了眼,这他娘的,这不是龙么,几人怔怔的望着,俱都看的出了神而不自知,不过他再一仔细观察,却发现不对劲,这不是龙,这应该是蛟。 &esp;&esp;这生物虽也有角爪,不过其角不是鹿角,而是独角且直,虽有爪,数量却不对,只有两爪生在前腹,除了这些,剩下的就几乎跟胡忧记忆中的龙形态基本吻合。 &esp;&esp;不过眼前这条蛟龙,目前状况可不怎么好,蛟目死死闭着,其全身上下,俱都被粗大如同手臂般不知名黑色金属锁链,死死锁住。 &esp;&esp;在那蛟龙盘踞之地,更有着十二根粗大近丈高的石柱,将其团团围在中心,那地上还刻画着玄奥花纹,各种图腾,组成了类似法阵祭坛的东西。 &esp;&esp;这蛟一动不动,闭目闭嘴,如同蟒蛇一般盘踞在那法阵中心,似乎失去了意识一般。 &esp;&esp;再看蛟龙身旁,密密麻麻一群人,正不断往其身上泼着黑红如同血液一般的液体,将其整个身躯都侵染的血红一片。 &esp;&esp;至于那河伯庙,同样如此,里面的河伯雕像,同样有人反复将一盆盆黑红液体泼洒其上。 &esp;&esp;这群人的出现,让胡忧和崔焕章大为震撼,因为这群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人,看穿着打扮,全部都是应天监校尉。 &esp;&esp;尼玛,这是什么鬼?自己人打自己人?这些人里面倒是有几个熟面孔,赫然是河西郡的人。 &esp;&esp;不过这事情还是不对啊,河西郡为啥想要坑杀赤带河伯?又为什么要谎称妖魔作祟? &esp;&esp;河西郡不知道妖魔真正目的?还是知道目的故意不管?而真正目的是赤带河伯? &esp;&esp;如果是这样,那又把其他三郡的人都给弄来支援是为何?这岂不是很有可能出现纰漏?何况如果河西郡的人全死绝了?这对河西郡有什么好处? &esp;&esp;知道的线索越多,胡忧反而越觉得一团乱麻,处处有说不通的地方。难怪这土地公支支吾吾,只说了河伯被困,却没说是什么人干的。 &esp;&esp;感情这尼玛是自己人啊,他这是怕我们知道选择不出手啊。 &esp;&esp;胡忧其实根本没有这方面顾虑,管尼玛那么多,同僚而已,又不是下不去刀子,这帮家伙把朝廷册封的河伯都给捆这了,仅此一项,便说不过去了。 &esp;&esp;甚至定你个造反都不为过,何况现在河东郡的全部人手,估计除了他们四个都因为这河西郡诡异行为折在这了。 &esp;&esp;现在杀了他们反而有功勋可得,想到这胡忧眼睛亮了,久违的兴奋了起来,眼前这帮小子可都是白花花的功勋。 第八十二章 难道你们要造反不成? &esp;&esp;几人对视一眼,崔焕章拍了拍张志道的肩膀,随后冲着土地公公摇了摇头,示意张志道不用去了。 &esp;&esp;这种对付人族,操刀子的事儿,老儒自然是干不来。 &esp;&esp;关键时刻的主力,还得是崔焕章和胡忧,俩人现在正是全盛状态,自信心爆棚的时候,恨不得立刻拿这帮坑爹造反的同僚练练手。 &esp;&esp;土地公自然是急不可耐,见到胡忧和崔焕章已经准备好了,顿时拐杖一指,地面如同水波一般分开,腾的一道白烟,三人便从地底下窜了出来。 &esp;&esp;这时候还打什么招呼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崔焕章抽出荡妖剑,身形足足比先前快了数筹,一道白光闪过,便削飞了一人的脑袋。 &esp;&esp;这人连惨叫都没发出来,便呲呲喷溅着血液,噗通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esp;&esp;胡忧自然也是当仁不让,真气灌注长枪之内,速度丝毫不比崔焕章慢多少,也跟着一枪扎进了一名八品校尉的脖子。 &esp;&esp;那校尉正在忙着拿那赤黑的液体往那蛟龙身上泼呢,哪料到忽然遭遇袭击,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惨叫半声,便扔了瓦盆,死于非命。 &esp;&esp;这群干活的基本上都是八品宣节校尉,哪里能抗的住崔焕章和胡忧这两个猛将,俩人片刻之间,就杀的人仰马翻,宰了五六人。 &esp;&esp;剩下的人这才反映了过来,连忙大声朝着河伯庙方向求救道: &esp;&esp;“大人,大人,不好了,河东郡的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 &esp;&esp;“是啊,他们状若疯魔,见人就杀啊!” &esp;&esp;话音落下,从那蛟龙庙中,嗖嗖嗖跳出八人,看其穿着打扮,清一色是七品的级别,那两个去河东求救的七品校尉,也赫然在列。 &esp;&esp;事到如今,他俩不是傻子,哪还反应不过来,这尼玛这俩人原本不是留在河东郡养伤了么?现在居然出现在这里了?这不明显是坑河东呢么。 &esp;&esp;崔焕章目眦欲裂,长剑点指,怒声喝问道:“好你个河西郡,居然敢巧言诓骗我们河东,你们打的什么主意?难道要造反不成?” &esp;&esp;为首之人正是那先前去求援的人之一,叫做狄刚,这荻刚一点不怒,反而微微一笑,面带得意道: &esp;&esp;“造反?造的什么反?你哪个眼睛看到我造反了?” &esp;&esp;“你们诓骗我等来援,而你们却反而不在四郡之内,而是悄悄来到了赤带河困住了河伯,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esp;&esp;“呵呵,如果不是你们这帮蠢货吸引妖蛮目光,我们怎么能悄悄布局,拿下这赤带河伯呢” &esp;&esp;“崔焕章是吧,我认得你,你个死瘸子,还是识时务的好,眼下我们这边有八名翎麾校尉,就凭你们两个,能翻腾出来什么浪花” &esp;&esp;“识相的立刻跪下来磕头谢罪,说不定我们河西一开恩,还能让你们加入我等,一同享受荣华富贵!” &esp;&esp;“我富贵你娘,叛徒!猪狗不如的东西,给我死来!” &esp;&esp;听到这里,崔焕章再也按捺不住火气,人随剑走,身形如电,如同射出的箭矢一般,猛然朝着那出言讥讽的狄刚杀去。 &esp;&esp;胡忧当然也不能闲着,立刻提枪跟上,别看对面人多,但是胡忧有信心,这八个人恐怕还真不够他俩杀的。 &esp;&esp;不说崔焕章已经达到了练气大圆满的境界,体内真气充盈,起码堪比河东主事曹云的实力,单说自己,也是不弱他多少。 &esp;&esp;事实上后天三层境界,每一层的实力差别都相当之大,以崔焕章大圆满的修为,八个前中期修为的翎麾校尉加一起都未必能奈何的了他。 &esp;&esp;至于苗云白,却没出手,只是静静在一旁掠阵,也不知道是对杀人之事有所忌讳,还是做什么想法。 &esp;&esp;俩人这一冲上去,河西郡的八名翎麾校尉,立刻便觉大为吃力,原本以为俩人最多跟他们相仿的实力,断然不会达到大圆满。 &esp;&esp;凭借着八打二,拿下胡忧二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esp;&esp;未成想崔焕章状若疯虎,招招夺命,而且身法灵活,步法稳健,这他娘哪还是瘸子了,比正常人速度都快的多。 &esp;&esp;甫一交接,便被崔焕章斩死一个,只不过死的却不是那嘴贱的狄刚,这厮实力也当真不俗,起码等同于曹云身边的两个副尉级别了。 &esp;&esp;他见崔焕章来势凶猛,根本没把握抗住,当机立断,毫无人性的推出了另一名翎麾校尉做了挡箭牌。 &esp;&esp;那倒霉鬼猛然被推了一把,身形不稳,哪里还能躲避的过,手忙脚乱之下,被崔焕章一剑穿心致死。 &esp;&esp;而后剩下七人刚打算合围耗死崔焕章,胡忧便紧接着杀了上来,这一接触才发现,我屮,这货实力起码也达到了中期,并不逊色崔焕章太多。 &esp;&esp;虽然他招式身法没有崔焕章精妙,但是他力道够大,自从罗刹鬼骨吸收了那老太婆的法术之后,便隐隐提升了他的体质力气。 &esp;&esp;而自打随同左校尉吸收了大量尸气之后,胡忧便自我感觉力量大涨,也不知道到底是石头的功效,还是罗刹骨的功效。 &esp;&esp;反正他觉得在力量上自从达到了练气境便隐隐可以比肩崔焕章了,现在到达中期之后,这种感觉更为明显。 &esp;&esp;于是,场中出现了奇葩无比的画面,七个人抱头鼠窜,被崔焕章和胡忧衔尾直追,而那数十名八品校尉轰然四散,根本就不敢靠近。 &esp;&esp;忽的有人见到孤零零站在一旁观战,形貌如同乞丐的苗云白,觉得多半好欺负,这才兴奋大喊道: &esp;&esp;“兄弟们上,这小子随同河东郡的人一起出现的,抓住他!“ &esp;&esp;望着凶神恶煞扑来的众校尉,苗云白一脸无语,心说我这不出手都不行,各个拿我当软柿子啊。 &esp;&esp;不过苗云白不知道为何还是没出手,只是给自己贴了张神行符,不慌不忙,恍若闲庭散步,游走在众多校尉的攻击中,看着热闹。 &esp;&esp;其实到了练气境,拼的就是真气储备量,崔焕章原本中期的实力,也就跟这八人相差仿佛,但是现在凭空得了好处,到了大圆满,那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esp;&esp;他只觉得真气流转前所未有的顺畅,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越打越是畅快,越打越是顺手。 第八十三章 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 &esp;&esp;眨眼的功夫,便让他又刺死一人,而胡忧这边,同样建功,大枪横扫竖劈,枪尖如同雨点一般洒下,仅几个接触,便同样成功捅死一人。 &esp;&esp;崔焕章骇然发现,这自己一手带出来的毛头小子,不知不觉间,已经成长的这么快了,似乎有着完全不下于自己的实力。 &esp;&esp;俩人携怒出手,仅仅片刻的功夫,便又有两人死于非命,原本八个人,便只剩下了五个,惊慌之下自然更加不敌。 &esp;&esp;至于那些八品校尉,根本不敢靠近,而是纷纷划着水,数十号人,全部追着苗云白上窜下跳的跑。 &esp;&esp;追着追着,胡忧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按理来说别看对方人多,但是真争斗起来,绝对不是靠人数堆的。 &esp;&esp;怎么看这河西也没有胜算了,不过奇怪的是,不知为何,他们却不跑远,反而是一直围绕着河伯庙兜着圈子,同时嘴里更不断求救道: &esp;&esp;“大人!大人救命啊!” &esp;&esp;“大人,您在不出来我们弟兄们死光了!” &esp;&esp;不对!这帮人有救兵,想到这胡忧立刻警惕了起来,留了三分力气,并不断打量着河边庙宇。 &esp;&esp;月色笼罩下的赤带河,粼粼反射着波光,安安静静,并无什么异常,而那河伯庙之中,也是毫无动静。 &esp;&esp;胡忧正观察,忽然砰的一声巨响,整座河伯庙都爆炸了开来,土石崩飞,木屑四射,于大量烟尘中,缓缓现出一人。 &esp;&esp;这人不仅胡忧认识,崔焕章也认识,正是之前接待他们的河西郡主事,何守方。 &esp;&esp;再看此刻的他,哪还有一丝一毫重伤虚弱之感。 &esp;&esp;行走之间,周身劲气臌荡,衣衫都被撑的鼓鼓胀胀,甚至飞扬的尘土木屑,皆被其身上的气势带的旋转飘飞不能加身。 &esp;&esp;何守方走出来后,看也不看四处逃窜的荻刚等人,反而是背负双手,哈哈一笑道:“原来是河东郡的人到了,你们主事曹云呢?” &esp;&esp;“呸!好你个狗贼何守方,原来你也在这里,说!你们为何要这么做?!” &esp;&esp;见到何守方出来了,崔焕章停下了脚步,怒火中烧喝问道。 &esp;&esp;胡忧也随之停下了追击,这何守方给他的感觉很不对劲,这根本就不像寻常练气后期的修为,胡忧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左校尉一般的压迫。 &esp;&esp;奶奶的,事情不妙啊,这小子一副磕了药的感觉,多半打不过啊,想到此胡忧已经存了三分退意,若一会当真事不可为,那就顾不得土地公的请求了。 &esp;&esp;还是得从长计议的好,总不能把命仍在这。 &esp;&esp;何守方看起来心情一片大好,被崔焕章喝骂,不仅不生气,反而上下打量,目露欣赏道: &esp;&esp;“崔焕章,本官听过你,听说你是那曹云手下数一数二的猛将,今日一见,果然不俗,多半曹云那废物都不一定能敌的过你!” &esp;&esp;“怎么样?本官给你个机会!效忠我!你便可以留得命在,更有天大的好处!” &esp;&esp;“呸!叛徒,你诓骗我等来援,此为不义,不管郡中百姓,此为不仁,藐视王法,公然攻击朝廷册封的河伯,此为不忠!” &esp;&esp;“似你这种不忠不义不仁之辈,有何德何能于曹主事相提并论?” &esp;&esp;崔焕章一番言语说的慷慨激昂,不仅胡忧听的深以为然,甚至连身在地下偷窥的张志道都不由得热血沸腾,暗挑大指,恨不得跳出来随崔焕章杀两个叛徒解气。 &esp;&esp;不过作为当事人的何守方听了,却不怎么入耳了,一时之间面色阴晴不定,不知作何感想。 &esp;&esp;这时候那荻刚终于得空跑到其身后,教唆骂道:“大人,就是这死瘸子,杀了我们好几个弟兄,大人不要跟他废话,快快弄死他!” &esp;&esp;未成想何守方回身就是一掌,直接打在了荻刚的额头上,甚至胡忧和崔焕章隔的老远都听到了清晰的骨裂声。 &esp;&esp;那倒霉的荻刚,脑袋如同爆炸的西瓜一般,血浆四射,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esp;&esp;何守方从怀里抽出白色刺绣着蛟龙图腾的手帕,仔细的擦了擦迸溅到手上的血迹,这才丢下手帕,一脸厌恶的说道:“废物,你在教我做事?” &esp;&esp;随后猛的一脚将荻刚的尸体踢进了赤带河中。 &esp;&esp;他这般操作,顿时吓的那帮原本也想凑过来的校尉们踌躇不前,进退两难。 &esp;&esp;何守方一巴掌拍死了荻刚,随后才转回身来,又恢复了那副和颜悦色的表情道: &esp;&esp;“怎么样崔焕章,本官是真的很欣赏你,似这种废物,怎么比的上你这般猛将!” &esp;&esp;“还有那边那个使长枪的,你教出来的?同样很不错!若是你答应,那你从今往后便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esp;&esp;“去你娘的一人之上,你这狗贼,想造反当皇帝不成?”崔焕章终于动了,实际他不是傻子,同样看出来了这何守方气势惊人。 &esp;&esp;方才不断跟其说话,实则是暗中蓄力,不知为何虽然他这次因祸得福,实力大进,却总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仿佛根本不是其对手。 &esp;&esp;不过他性格就是如此,打不打得过,不打怎么知道,让他灰溜溜逃命,他是怎么都不愿的。 &esp;&esp;到了这时候,崔焕章也终于提起全身劲气灌注到荡妖剑之中,此刻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一切感官似乎都不存在了。 &esp;&esp;他的眼中,唯何守方一人尔。 &esp;&esp;自从瘸腿之后,崔焕章从来没有一刻似这样强大过,他只觉得浑身劲气不吐不快,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值。 &esp;&esp;忽然,他动了,只见他猛的一窜,嘭的一声烟尘四溅,身随剑走,仿佛化作了一道无形的影子一般,眨眼间便跨越了数丈的距离,冲到了何守方前方。 &esp;&esp;崔焕章甚至已经幻想出来,那种剑尖入肉的熟悉感,那种手刃仇敌的舒爽。 &esp;&esp;不过,下一秒,他怔住了,不只是他,连同胡忧才内,同样没有料到。 &esp;&esp;只见那何守方不慌不忙,一直到剑尖堪堪刺到他咽喉时,才抬起了手,伸出了二指,非常自然的钳住了崔焕章的剑尖。 &esp;&esp;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的手根本就没有动过,崔焕章自己提剑送上门来的一般和谐。 &esp;&esp;崔焕章大惊,只觉得手中剑仿佛被铁箍锁住了一般,根本抽不动,剑上灌注的劲气,更是如同泥牛入海,浪花也没翻起来半点。 &esp;&esp;何守方咧嘴一笑,猛的二指发力,崔焕章顿觉一股大力袭来,竟然再也握不住剑柄,被其凌空甩飞了数丈。 &esp;&esp;何守方看了看手里的七品荡妖剑,忽的自嘲一笑道: &esp;&esp;“我为大安出生入死,立功无数,可大安呢?又是怎么对我的呢?” 第八十四章 血祭河西召唤邪魔 “就这种破烂一样的垃圾,也能配本官使用?” 话音落下,何守方两指用力,咔吧一声,居然把那锋锐的剑尖掰的折断了开来。 随后,另一只手接住落下的残剑,屈膝一顶,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整个荡妖剑顿时一分为三,彻底报废。 崔焕章见到此景,悄悄把手背在身后,给胡忧打着手势,示意他赶紧逃。 现在他明白了过来,这个何守方,百分百已经进阶到了先天境,这才能将无比坚韧的荡妖剑徒手摧毁。 现在的他,俩人绝对加在一起都打不过,事到如今,崔焕章已经生出了死志,给胡忧打完了手势之后,顿时不退反进,猛的朝着何守方冲了过去。 不过去的快,飞的也快,俩人的武力值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了。 左校尉全力的一拳,打在何守方胸口上,人家一动不动,不闪不避;体内真气自动护体,受伤的反而成了崔焕章。 他只感觉何守方身体如刚似铁,不仅丝毫没奏效,反而是自己胳膊被反震的疼痛酸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随后他根本没看清楚何守方的动作,便被一巴掌抽的口吐鲜血,身体仿佛陀螺一般,打着旋飞出了数丈,崔焕章挣扎了片刻,一时之间无力爬起来。 事到如今,他也真正绝望了,不断朝着胡忧呼喊道:“快走!咱们不是他对手!” “走?呵呵,往哪里走?现如今整个河西郡除了我们,怕是其他人早就被蛮妖抓走了!” “崔焕章,本官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降还是不降?!” 何守方看也不看胡忧和苗云白,反而是背负着手,闲庭散步一般朝着崔焕章踱去。 崔焕章根本不为所动,反而是声嘶力竭的怒骂道:“狗贼,我崔焕章顶天立地,生是大安人,死是大安魂,断然不会与你这勾结蛮妖的叛徒同流合污!” “胡忧,你还不跑,更待何时?” 额,崔教头啊崔教头,你这好意我只能心领了,你当我不想跑啊,这他娘的何守方起码都是先天的境界,我怎么跑?根本跑不掉啊。 不过现在倒不一定是必死之局,地底下不还有个土地公呢么,估计这小老头不会见死不救,毕竟他能用的人就我们几个。 想到这,胡忧一边学着左校尉,不断跺着大地,一边焦急道: “老头,救命啊,再不出来我们全死在这了!” 嗯?他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反倒提醒了何守方,刚才几个人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就觉得有蹊跷,现在看来,这帮人有援军啊。 既然这样,崔焕章便留不得了,想到此何守方身形晃动,瞬间便来到了崔焕章身边,抬脚便朝着其头颅踢去。 胡忧毫不怀疑,他这一脚如果踢中了,下一刻崔焕章绝对会被踢爆了脑袋,彻底没了活路。 忽然何守方眼前一花,腾起一道白眼,再一看,眼前哪里还有崔焕章的影子,不仅是他,连胡忧俩人也一同消失不见。 蓄力的一脚踢在了空处,令何守方的身形也是一个趔趄,不过这道白烟他倒是看的分明,顿时怒吼道: “土地公?该死?河西郡土地不是都应该提前被蛮妖抓住了么?怎么可能还有漏网之鱼!” “区区鬼神土地,居然敢从本官手底下抢人,你这是自寻死路!” 何守方怒极,猛然抬脚跺下,咚的一声巨响,烟尘四溅,一股无形的冲击波震荡的众人脚步都有些不稳。 再看其落脚之地,已经被深深的跺出了延伸丈许的裂痕,可见其盛怒一击,威力有多惊人。 不过这时候的胡忧等人,却已经身在地下数丈了。 土地公一脸惊惧,控制着笼罩众人的白光,又往下沉了几丈,这才稍稍放心。 同时焦急万分道:“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他话音刚落,又产生了新的变故,众人只觉得整片大地都开始轰隆隆震动起来,包裹众人的白光都有些不稳起来。 画面中的何守方一行人,俱都被剧烈的震动,晃的东倒西歪,站立不稳。 何守方却不惊反喜,放生狂笑道:“哈哈哈,时辰到了,大地震荡,山河变向,看来是蛮族已经发动了禁术,准备血祭全郡,召唤邪神了!” “赤带河伯,你的时辰快到了,一旦河西郡百姓死伤殆尽,你便彻底失了神力庇护,到时候,你就乖乖受死吧!” 震动自打开始,便一刻也不停歇,与此同时,天空也开始出现了变化,呼啸的狂风突兀的开始袭来,不知道打哪袭来一片片巨大的黑云,正极速的覆盖整个天空。 土地公公脸色大变,惊慌失措道:“这,日月变色,山河震动,这恐怕是血祭大阵,召唤邪神的手段!” 随后,其拐杖一动,众人眼前,豁然浮现出十七副画面。这些画面,胡忧等人自然非常熟悉,竟是一座座地下祭坛。 此刻,大地不断震动,祭坛却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并且开始放射出一道道血光,随着这些血光的浮现,一个个昏迷不醒的百姓开始凭空爆炸开来。 爆炸所产生的血肉,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着顺着那祭坛上的图腾纹路,不断的向地下流淌着,就仿佛祭坛化作了恐怖无比的吸血妖物一般。 随着一个个人死去,那祭坛上的红光更盛,凭空大涨,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那些身穿黑袍,兽皮的蛮人,正纷纷跪在地上,不断磕着头,嘴里不断念念叨叨道: “阿鲁巴,阿图巴,玛哈玛哈,” “阿鲁巴,阿图吧,玛哈玛哈,” “.……………………………………..” 而随着他们不断念诵咒语,那些血光也肉眼可见般越来越盛,越来越粗,越升越高,眨眼之间便冲出地面数丈。 众人也赫然发现,那些地道中的祭坛,居然是四通八达,互有连通,那些放射出的血红光芒,也不断横向延神,交接出一片形同蛛网的巨大法阵。 第八十五章 天妖秘法灵魂旋涡 人越死越多,甚至整座祭坛都被鲜血染红,但是这些血偏偏一滴也流不出去,祭坛如同贪婪的海绵一般,孜孜不倦的吸收着大量血肉。 终于,在死了三分之一的人的时候,那些血光暴涨到了接天连地的程度,十七道血红的光柱直直插入乌云之中。 仿佛天都被捅漏了一般,忽然从云层中传来一声巨大的咆哮,自那十七道血红光柱的中心,如同画卷一般被撕扯开了一处黝黑大洞。 自那天洞之中,猛的探出了一具巨大的头颅,这具头颅生的尖牙阔口,头上长着弯曲漆黑的双角。 “昂!”这头颅甫一露头,便又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随后其伸出两只粗壮的手臂,开始不断的撕扯起天幕来,而随着其不断拉扯,其身躯也开始一点点的露出更多。 大地震荡的更加猛烈了,甚至土石翻涌,迸发开一道道长达数百丈的幽深裂痕。 众校尉躲避不及,便有几人惨嚎着掉进了裂痕之中,何守方看也不看,恍若未闻,根本不去救援,反而放生狂笑,状甚得意道: “哈哈哈,赤带河伯,邪神已经露头,证明那帮人死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你彻底没了神力庇护,还不是任凭我宰割!” 众人在地底下看的面面相觑,不过却毫无办法,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是众人能插手的了。 土地公更是面如死灰,老泪纵横道:“完了完了,蛮族召唤了邪神,一旦百姓死绝,赤带河伯没了信仰神力庇护,恐怕也难逃一死了” 张志道见到这惨烈一幕,疯了一般不断喊道:“土地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邪神残害百姓,我张志道拼了老命,也要与他一战!” 土地公唉声叹气道:“木已成舟,你区区一介老儒,怎么敌的过那邪神,何况人家在天上,你上都上不去,怎么斗!” 闻听此言,张志道心如死灰,眼神都不在灵动,只呆呆的盯着土地公幻化出来的残忍画面,喃喃道: “百无一用是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就连平时大大咧咧的苗云白,也是看的双拳紧握,恨不得冲出去与那邪神厮杀一番。 而崔焕章,则彻底失去了希望,眼神涣散,瘫软在地,不知道想些什么。 胡忧同样看的牙关紧咬,饶是他自诩行事有些自私,但是他娘的跟这何守方一比,他简直就是大善人了。 这何守方简直非人哉!现在他哪里还推断不出来,这何守方一系列操作,一环套一环,简直是比任何一个历史中的奸雄都来的阴险毒辣。 现在胡忧甚至猜测,恐怕这蛮族妖物,能如此顺利的在地下秘密布置祭坛,都跟他不无关系。 这狠人更是为了避免走漏风声,被外界发现蛛丝马迹,正大光明的假意向其他三郡求援,顺便把其他三郡校尉全部一起坑杀。 他娘的,做人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可以说不算人了,而是魔,魔头中的魔头。 不过蛮族的目的是如此,那妖族为何热衷此事?妖族哪去了?胡忧忽然发觉,那些画面中俱都缺少了妖族的身影,就好像一时之间,所有妖族都消失不见了。 不过马上,他就知道妖族跑哪去了,只见河伯庙处猛然发生变化,数百名妖物全部身化人形,从四面八方朝着何守方一行人包围过来。 领头一人,是个驼背的老者,拄着一根拐杖,额下留着三缕山羊胡;此人一出现,何守方顿时色变大惊道: “杨公,你怎么找到这里了?” “呵,何守方,你以为你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有那么高明么?” “你所图谋赤带河伯,难道欺我们不知?你来看,天上的是谁!” 驼背老者竖起拐杖,往天上那么一指,何守方这才骇然发现,原来那天空之上一半已经被不断撕扯天幕的邪神占据。 而那另外一半,却突然生出了新的变化,只见一白袍男子,脚下踩踏着一道黑云,以极快的速度冉冉升空,很快便升到了邪神一样的高度。 但见他满头黑发飞舞,生的异常俊美;随后其抬手一点那十七道赤红光柱大笑道: “哈哈哈!布局千日,胜在一时,天妖秘法,灵魂旋涡!” 忽然随着其动作话语,从那十七道血红光柱之中,猛然飘飞出来大量黑气,遮天蔽月,滚滚而出。 胡忧运足目力仔细观瞧,发现那滚滚而出的黑气,分明是一道道不断挣扎的灵魂,这些灵魂男女老少一应俱全,全部被锁住了身形一般,不由自主的朝着那男子而去。 再看那男子,猛的深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便发生了令胡忧倍感匪夷所思的变化,只见随着其吸气,他整个身躯顿时不断膨胀,顷刻之间,全身的衣衫便全部碎裂。 再看半空,哪还有方才的白衣帅哥,而是已经化作了一只巨大的长毛猴子,额,说猴子好像不对,按胡忧的眼光来看,应该和前世看过的金刚差不多。 这黑猩猩一般的巨妖,顷刻之间便膨胀了数十倍,仅仅比那邪神露出的形态略小一圈。 随后它大口张开,猛的一吸,如同超大号的吸尘器一般,从其嘴里产生了一股极为强大的吸力。 那些成千上万的灵魂,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龙卷风一般,被其源源不断吞入腹中。 而随着灵魂不断入腹,那巨猿身形再度暴涨一圈,这时候,他头顶本来被厚厚乌云所遮蔽的天空,也忽然翻涌起来,开始有电光不断闪现,游走于乌云之中。 风,追的更猛烈了,轰隆隆的雷声也开始隐隐响起,忽的,天空中开始洋洋洒洒的飘落下雨滴,很快在狂风的吹拂下,化作倾盆大雨,猛然洒向大地。 这时候那天空中巨大的邪神已然探出了半个身子,似乎对那巨猿的做法十分不满,发出声震四野的咆哮声道: “蝼蚁,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抢夺本神的灵魂? 巨猿丝毫不示弱,动作根本不停,还在源源不断的吸收那庞大的灵魂,不过闻听那邪神说话,他便由口吸转化成了鼻吸,针锋相对道: “不过区区一具投影,你有什么资格在本王面前叫嚣,至于此事,那更是早就定下来了,你大可问问你的子民信众!” 第八十六章 黄雀在后化形雷劫 邪神怒极,瞪着如同月亮一般大小的眼睛,猛然扫视那些还在砰砰磕着响头的蛮族,忽然从其眼睛之中射出一道道光柱。 顷刻之间,河西郡十七城中所有的蛮族,顿时足有一半被粗大的光柱分解成了尘埃,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彻底人间蒸发。 “尔等凡人,居然敢违背神的旨意,和妖物定下誓约,倘若再被我发现,定斩不饶!” “你这猴子,胆敢抢夺本王的灵魂,给我死来!“ 话音落下,许是那大妖惹怒了他,邪神直接放弃撕扯天幕,反而猛的挥动巨大的臂膀,一拳朝着巨猿砸去。 巨猿毫不示弱,挥动粗大的胳膊,狠狠回击,这两个上百丈大小的怪物甫一交接,所产生的巨大气浪,甚至将漫天的雨水都横扫出了一块真空地带。 一猿一邪神所带动的劲气更是导致狂风大作,传出震耳欲聋的巨大交接声音,一时之间这响动甚至盖过了闷雷。 就连站在地面上的何守方和数百妖族,也纷纷被这股气浪吹拂的身形不稳,东倒西歪。 当然,躲在地下被土地公神力保护的胡忧等人,倒是无惧这个,甚至就连地面产生的震荡,也无法撼动他们分毫。 何守方见到此景,也不由得面色大变,他没有料想到,妖族之中居然有如此强力的巨妖。 眼瞅着迟恐生变,他终于顾不上得意了,而是选择趁着这个机会动了。 胡忧在此刻也才发现这个何守方的不同寻常之处,甚至感觉他比左校尉都要厉害一些。 但见何守方手持一把刻着龙纹的尺长短匕,身形晃动冲进了上百妖族之中。 只一个交接,妖群中便爆发出了道道血光,何守方仿佛化作了一道影子,胡忧努力运气真气观望,都看不清楚他的行踪。 那群妖族则更加不堪,根本无一合之将,眨眼功夫,便被何守方连续放翻十几个,他下手极其狠辣,这些妖族俱都被割断喉管,无一活口。 那驼背老者见势不好,立刻大声指挥道:“升空,这小子有古怪!” 随着他话音落下,连同他一起,妖群中顿时升起道道黑烟,随后足足十二道身影腾空而起逃到了半空中。 何守方见状停下身影,面向驼背老者等妖道:“逃了?腾云境也不过如此,今日我何守方便要屠龙,谁敢阻我,唯有一死!” 说着话何守方也不追击,反而是猛然扑向被道道黑色锁链缠绕的赤带河伯。 随后噗的一声,匕首应声没入蛟龙的项子,就如同筷子捅豆腐一般爽利,那河伯的蛟龙鳞片在那把匕首之下就好像纸糊的一般,丝毫不能阻挡其刺入。 随着其拔出,大股的血液倾泻而下,何守方把嘴凑近,咕咚咕咚饮着鲜血,被淋的一头一脸都是,也全然不顾,状若疯魔。 吞了几口,似觉不过瘾,他又猛的拔出匕首疯狂刺向蛟龙道: “不够!不够啊!再多点,再多点………….” 巨龙项子被其一口气捅穿了几十道孔洞,龙血仿佛花洒一般喷涌而出,将何守方劈头盖脸浇了一身,染的如同血人一般,他却混不在意,反而更加兴奋,不断狂笑道: “来吧,来吧,再多点,沐浴龙血,重铸体魄,宗师境,我终于可以突破了!” 胡忧看的瞠目结舌,原因是那何守方鬼魅一般的身影,别人看不出来上下,他却认的出来,这分明是修炼的鬼影子功法。 想不到这鬼影子里面记载的灯下黑是这么用的,居然可以视群妖如同无物,化为淡淡的影子一般,连他衣角都碰不到。 相对比之下,自己练的这叫什么玩意,简直给人家提鞋都不配,甚至连人家百分之一都没有。 不过这何守方看样子分明武力值已经高到爆表,却为何仅仅是一个河西郡的主事?按说他的实力,早就可以晋升六品了啊。 这时候暴雨下的更大了,天空中巨猿和邪神的斗争也已经达到了白热化,两人相互对打之下不断传来巨大的轰击声。 不过看样子,巨猿还是不如邪神,几乎是被邪神压着打,并没有太多的还手之力。 不过这巨猿却韧劲十足,愈战愈勇,虽然被揍得鼻青脸肿,却不避不逃,依然和那邪神打个火热。 这时候天空中又陡然变化,忽然一道巨大的雷声响起,紧随其后一道巨大的闪电,如同闪光灯一般,闪白了整片天空。 而这道闪电的目标,却不是大地,而是精准打击到了巨猿身上。 “吼!“巨猿吃痛,咆哮出声,随着闪电落下,它身形都被肉眼可见劈的缩水了一圈。 全身的毛发也被雷电引燃了起来,熊熊火光顿时从它身上升腾而起,巨猿一脸痛苦,却更为兴奋冲着天空咆哮道: “化形雷劫!本王等这一天太久了!来吧,来的更猛烈一些!” 邪神见状大怒,现在它才知道,这猴子打的什么主意,竟是要抢夺灵魂,积蓄力量,渡那化形雷劫,这简直是当它不存在一般。 邪神见此反而停下了攻击,猛的大吼,随着其吼声,更多的人开始凭空爆开,那十七道红色光柱顿时大涨了一圈。 它忽的伸手抓住天幕,猛的一撑,整个躯体彻底从天幕之中钻了出来。 它这一钻出来,轰然巨响,彻底落在了地上,这一落地,便如同陨石撞击一般,整个大地都颤了三颤, 其身形落地之后猛的再涨,变化成了数百丈的巨人,这时候那巨猿的身形,跟他一对比,就如同两岁孩童一般瘦小,堪堪只到他膝部。 “你这猴子,不过大一点的蝼蚁罢了,给本神死来!” 震天动地的巨大声音从其獠牙巨口中发出,下一刻,邪神双臂一合,眨眼功夫,便将巨猿握在了掌中,随后其手掌不断发力,青筋迸起,竟然是想生生捏死它。 好个巨猿,四肢一撑,死死抵住邪神的双掌,与其角起力来,一时之间,邪神居然无法合拢双掌捏死它。 而这猛烈的震动,同样掀飞了众多校尉,大地的裂痕更大了,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裂成了数丈的大口子。 众校尉身后的赤带河,由于地貌的变化,也彻底翻涌了起来,顷刻之间便冲垮了河伯庙。 巨浪拍来,只眨眼功夫,地面上那些七品八品校尉以及那些妖灵境不能腾空的妖物,便被打的没了影子。 第八十七章 连环套坑煞人妖神魔 天地自然之威,恐怖如斯,当真非人力所能及也。胡忧看的同样浑身发憷,这样猛烈的潮汐,就算是他,也完全没有办法抵挡。 现在大地之上,早已经是密布裂痕,千疮百孔,翻涌的河水,全部倒灌进了大地之中,片刻功夫,河水消失,地面又重新露出。 蛟龙盘踞的地方,却不知道是阵法的保护,还是什么原因,反而颇为平稳,并没有裂开巨大裂痕。 何守方死死抓住缠绕蛟龙的锁链,虽然被浪打的落汤鸡一般,却依然完好无损,并没受什么伤。 只不过随着河水的冲刷,那赤带河伯身上的那些黑红液体也被冲刷的一干二净,这蛟龙顿时猛的睁开了眼睛。 如同灯笼一般的眼睛,盯在了何守方身上,蛟龙大怒,不用说,自己这刷刷淌血呢,一定是这人弄出来的。 巨口一张,从其口中顿时吐出来一道水流,批头盖脸朝着何守方浇落,何守方躲避不及,被这道水流冲出了数丈,不过却还是毫发未伤,迅速爬了起来大笑道: “赤带河伯,你醒了?不过你醒的太迟了,你被这锁妖链锁住,任你神通广大,也终究无法挣脱!” 蛟龙看了看密密麻麻缠绕在他身上的锁链,顿时大怒咆哮,不断挣扎只不过随着锁链哗啦啦作响,他也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自己,竟然真的挣脱不开。 当下愤怒道:“何守方,我认识你,你不是河西郡主事么?” “你难道要造反?居然敢用这东西困住本神?本神可是大安皇帝亲封的赤带河伯!” 何守方此刻披头散发,先是被龙血浇了一身,随后又被赤带河水冲刷,早已经是十分狼狈,再无半分潇洒。 不过他还是不断用双手笼着散落打绺的头发,试图整理仪表,闻听赤带河伯愤怒发问,他不屑嗤笑道: “神?你看看你现在还能动用神力否?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任我宰割的泥鳅罢了,我劝你乖乖听话,也省的我费事!” 蛟龙闻听,细细感受,顿时龙脸大变,发现根本感应不到任何香火信仰神力,再一细细感受,才发觉硕大河西,一片死气,生命气息减少了一大半还多,他再一抬头,随即大惊道: “度化形天劫的大妖?域外的邪神?这是怎么回事儿?何守方,你怎么把我抓到这的?为什么我一无所觉?“ “哈哈哈,你这条快死的泥鳅问那么多干什么?不怕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我干的,不这么干,怎么能将你彻底控制住?” 何守方哈哈大笑,似乎憋的太久,从来没有人说心里话一般,一时之间,竟然都忘了动手了。 “告诉你,我伙同妖族蛮族镇压了全郡土地,就是为了引你真身出来,你一出来,所闻到的香火气息,根本不是香火” “而是我费劲千辛万苦得来的迷龙香。本官用迷龙香将你麻痹,再用赤龙天葵血,彻底污染你的身躯,让你无法清醒过来” “不这样,我又怎么能从容布置锁妖阵,锁妖链;用以镇压你的身躯,镇压你的妖气,镇压你的神力呢?” “老泥鳅,想我何守方天纵之资,却不得不委曲求全,甘愿在这河西郡弹丸之地做那狗屁主事,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若没有你,我又怎么能快速进阶宗师境呢,哈哈哈!屠龙,这一天,我等的太久了!” 不只是蛟龙,这一番话,就连胡忧都听的一脸懵逼外带十分佩服,心说这何守方这一套连环计也太阴了,这场阴谋看来起码布置了数年之久。 四郡的人,全部沦为了他的棋子,这他娘的枭雄啊,除了话多了点之外,他这计划基本没有漏洞啊。 土地失联,这河伯岂能不闻不问,肯定要出来探查,而这一出来,便又中了他的连环圈套。 胡忧隐隐觉得,甚至连天上的大妖,那什么所谓的域外邪神,都有可能统统被何守方算计在内,若没有他们,恐怕何守方的计划,也不会如此完美实施。 只不过他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河西郡基本全部人都因他而死,甚至连带坑害其他三郡,现在想想曹云他们恐怕也早就死了。 这应天监四郡,居然因为他的一己之私,被他彻底搞死了数百朝廷命官,数十万百姓,完全变成了空壳子。 尼玛的,这简直不是人了,而是魔,魔中之魔,此人有机会,我必杀他!转念一想,胡忧不由得苦笑连连,他娘的,还杀人家呢。 现在恐怕自己等人随时都有可能死,若不是这土地总管庇护,恐怕早就让何守方全解决了。 而且现在这阵仗也太大了,大妖邪魔还在天上打生打死,吓的土地跟个鹌鹑一样,丝毫不敢露出一点神力,生怕被抓住吃了估计。 怎么办?眼下如何才能破局,任凭胡忧想破了脑袋,也彻底没了思路。 这时候何守方似乎是叨叨完了,彻底爽透了,当下再不愿意浪费时间,提着匕首狞笑着继续扑向赤带河伯。 他这一动手,身形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化为了道道影子,胡忧根本就看不清楚其动作。 只见随着其动作,蛟龙身上开始不断爆出点点血花,只疼的蛟龙不断嘶吼,朝其吐出一道道水流。 只不过这水流好像不是什么法术,而是这蛟龙体内存贮的一般,眼看着越吐越少,到最后彻底没了,再也没了任何阻止何守方的手段。 任凭它如何愤怒兼剧烈挣扎,也无法挣脱那锁住它的锁链,片刻功夫蛟龙身上已经彻底血肉模糊,被何守方捅出了数百血洞,也许离他死亡只剩下了时间问题。 这时候,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彻在了地下空间道: “你们快点想办法,斩断本神身上的锁妖链,这何守方狂妄自大,却不知道,我赤带河伯岂止河西这点信徒” “整个赤带河四郡全部赖赤带河生活,本神的信众更是无可计数” “神力岂是他一介凡人可以揣测的,只不过本神身下这个阵法,束缚住了我,让本神无法接收其他郡的神力” 第八十八章 倒霉的赤带河伯 “你们速速解决锁链,本神来破除阵法,随后带你们逃命!” “土地,你快快将他们送出地面来助我!不然本神死了,你们同样会被邪神一网打尽!” 我尼玛,胡忧一听脸都绿了,感情这河伯赶鸭子上架么这不是,原来早就知道我们躲藏在地下。 是了,我们刚接受了来自他的神力,身上岂能没有他的气息,被他感应到了自然无可厚非,再怎么说这位也是河神的级别啊。 只不过这怎么救啊,根本毫无头绪,这锁妖链有这么容易斩断?这不开玩笑呢么,出去不就是炮灰么。 胡忧刚想拒绝,哪成想白光一闪,顿感大地震荡身形不稳,再一看眼前一黑,彻底换了场景。 原来四个人一个不落,瞬间全被土地公丢了出来。 看了看周围环境,胡忧气的想骂娘,原来那土地好死不死直接把四个人丢在了赤带河伯身子底下的法阵上。 而且一伸手就能够到那所谓的锁妖链,这下连跑估计都跑不掉了,何守方除非是瞎子,不然怎么可能看不到。 现在崔焕章受伤惨重,指望他多半不现实了,而张志道?用屁股想也知道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儒啥忙也帮不到,没看自己都被震的趴地上了。 剩下所能倚靠的只有苗云白了,事到如今,他娘的别无他法,也只能试试看了。 “云白,好兄弟,拼命吧,有什么秘诀别他娘的藏了,再藏一会咱们全挂了!” 呼唤了一声苗云白,胡忧抽出长枪,就往锁妖链上怼,结果,呛的一声金铁交鸣,那锁链连个白印都没划出来。 反而是枪尖一滑,怼在了赤带河伯身上…… 好在赤带河伯连皮儿都没破一块,他这武器根本连人家的皮肤都破不开,不然这忙帮的给人怼个血窟窿,成什么事儿了。 眼看枪不行,胡忧赶紧抽出荡妖剑,叮叮当当一顿砍削,然而,屁事儿没有,锁链纹丝未动,毫发无伤。 再看苗云白,正哭丧个脸,不断用手中匕首砍着锁链道:“大哥,我真没藏私啊,他娘的我就这一个武器了,剑让那蛮子娘们抢走了” “哈哈,你们几个,终于舍得出来了?本官屠龙之前,便先宰了你们几个!”忽然何守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其实众人一出来他就发现了,只不过土地应该是故意将他们的位置传到了相对的方向,这才给了胡忧几人出手的机会。 不过也仅止于此了,在胡忧眼中何守方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正快速绕过蛟龙,奔袭而来。 完了完了,怎么办?胡忧焦急之中,忽然发觉脑袋一震,石头哥出现了身影,并且开始嗡嗡震动起来。 我屮,我怎么把这茬忘了,眼下还顾忌什么扎眼不扎眼的了,收吧,不收死定了,还保密个屁了。 当下胡忧再不迟疑,瞬间把手贴在了锁妖链上,嗖!硕大的锁妖链眨眼便凭空消失,被石头哥收入了囊中。 这回它似乎颇为满意,破天荒的传递出一道意识:“此一物,抵十件!”随后才施施然消失不见。 胡忧还来不及高兴,那何守方便已经冲到了身前,此刻他精神集中,眼中只有胡忧等人,甚至都没注意锁妖链已经消失了。 “昂!”蛟龙兴奋长啸!身躯扭动,一尾巴便将何守方扫进了赤带河,噗通一声掉进了河里,没了影子。 只不过它好像兴奋过头了,这一嗓子,同样引起了那蛮族邪魔的注意,这邪魔闻听声音往地下一看,顿时大喜道: “想不到这弹丸之地居然有一条颇有神性的蛟龙存在,哈哈哈!此物甚好!”随后这邪魔索性丢下了巨猿,不管不顾,大手一捞,便直接抓向蛟龙。 赤带河伯眼见此景,吓的魂飞破散,现在他还是无法沟通神力,倘若被这域外邪魔抓到,用屁股想也知道基本没活路了。 于是它疯狂咆哮道:“快快,快把我身体四周的阵基破坏掉,有这东西在,我无法沟通神力!” 在胡忧想来,围困住他的阵法,多半核心就是那寻常树木一般粗细的石柱了,不过这东西到底算不算法器呢?如果算是法器,倒是简单,直接摸走便完事了。 没办法了,赌吧,现在恐怕逃走的话,更会引起那邪魔的注意,想到这胡忧猛的离开蛟龙身旁,扑向其中一道石柱。 然后,,,没有然后了,他的手也接触上了石柱,而这时候身后如同龙卷风一般的风势也吹拂了过来。 原来是那邪神的大手,已然横扫而来,甚至其带起的风势直接将蛟龙身旁的崔焕章苗云白老儒等人间接吹飞了数十丈,统统变成了滚地葫芦。 它如同抓着一条蚯蚓一般,把赤带河伯直接抄在了手里,这下围困它的阵法倒不用胡忧头疼了,直接被其扫的七零八落,不攻自破了。 阵基被破,河伯大喜,但见其身躯放射出灼灼白光光芒,开始不断的沟通神力,只不过下一秒,它又萎了。 邪神见它还敢挣扎,顿时把手那么一紧!一声响彻天地的凄惨龙吟,瞬间传遍了整个河西,只不过这却不是他小宇宙燃烧爆发了。 而是其被这一握,搞的七窍流血,整个龙躯,都被这一把捏的扁了五分,从那方才被何守方刺出来的孔洞之中,更是飚出来一片血雨,纷纷扬扬,混合着雨水洒落而下。 “桀桀,小泥鳅,乖乖不要动,本座就喜欢吃活的!” 说着话邪魔便抬起手臂,准备将被捏的如同一团烂泥的河伯丢进嘴里。忽然数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 风起云涌中,但见从天而降连续五道雷霆,齐齐劈在悬空而立的巨猿身上。 “吼!”巨猿被劈的皮开肉绽,鲜血横流,身上原本还在燃烧的火势暴涨了三分,更兼具有蜿蜒的数道雷光闪烁,一时间,就好似雷公在世一般。 巨猿被劈的龇牙咧嘴,面容痛苦,甚至其身躯都肉眼可见的缩小了一圈。 第八十九章 情况又变,守方真阴 不过他却大嘴一咧,从其巨口之中传来一股极为庞大的吸力,甚至连雨水都如同一道水龙一般被其吸进了体内,而其浑身上下的雷火,也纷纷化作数股白黄相间的洪流被其吸进口内。 随后他的身躯开始极速缩小,顷刻之间就从上百丈,变成了几十丈。 见到此景,邪神脸色立变,根本顾不上吃河伯了,连忙咆哮着一拳朝巨猿砸去。 “该死,居然可以这么快渡过化形雷劫,难道你是什么洪荒遗种?” 可怜的河伯,被这一握直接搞成了半死不活的状态,此刻被攥在手中,根本挣扎不脱,只能眼睁睁的随着邪神的拳头,朝着巨猿砸去。 再看巨猿,这么一会的功夫身躯已经快速缩水近乎普通人身高了,而且其身体上的毛发,也都纷纷消失不见。 其身上更是腾起大量白色烟雾,烟雾缭绕间,胡忧分明见到,他已经重新化作了那白衣黑发年轻人的模样。 只不过这一次,就连地下的胡忧,也能感觉到他跟先前已经大有不同了,打个比方说,就好像一个气势汹汹的大汉,望上一眼,便能感知到的凶煞之气消失了。 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变成了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一般,更加内敛,也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年轻人望着遮天蔽日的拳头,面带兴奋,哈哈大笑道:“来的好!域外的爬虫,今日便叫你来得去不得!” 随后他动也不动,就悬在半空中,打出了一拳令所有人觉得十分难受的一拳。 他这一拳,明明看过去能清晰能感知到轨迹,却又仿佛再眨眼之间便已砸出,这种一快一慢的强烈反差,让胡忧都觉得腹中翻涌,十分恶心不适。 “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众人只感觉耳朵都被震的暂时性失聪,一时间耳朵里只有嗡嗡杂音,什么都听不清了,毫不夸张的说,俩人这一击,似乎比天地间的闷雷,还要刺耳。 而之后的画面更是十分怪异,虽然俩人身躯已经天差地别,以邪神的身高,巨猿现在的状态,甚至跟蚂蚁差不多。 但是邪神巨大的拳头,不仅没将巨猿捶成肉饼,反而却被其小小的拳头,给反震了回来。 甚至其握紧的拳头都被打散了开来,原本被攥在其手中半死不活的蛟龙也凌空掉落了下来,轰的一声,砸落在地。 蛟龙虽然在邪神的手里跟个小泥鳅一般,不过好歹也是数十丈的身躯,这一砸落下来,顿时如同陨石落地一般发出轰然巨响,更是烟尘四溅大地都颤了三颤。 再看场中,河边已然被蛟龙的身躯,砸出了数丈的深坑,而这股巨大的冲击力,更是将赤带河震荡的掀起了数丈的浪潮。 而其所产生的震荡冲击波,更是将众人吹的七零八落,又被掀飞了数十丈开外。 这时候躺在深坑内的河伯,已经惨的不能再惨,甚至只剩出气没进气了,他原本完好的龙鳞都被俩人这一击所造成的的巨大力量彻底轰没了。 龙鳞下更是布满了破破烂烂的巨大伤口,原本被那一捏,它便重伤,随后又被握在邪魔手中,与那巨猿对拼了一记。 这还不说,随后又从数百丈的空中砸落向大地。 这也就是河伯乃是蛟龙之躯,生命力异常顽强,换做其他生物,多半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过就算是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也基本离死不远了,甚至现在他想动一动身躯,都已经完全做不到了。 胡忧刚刚稳定住身形,便见到从那赤带河中嗖的跳出来一人,如同一道影子一般,瞬间扑进了深坑,朝着蛟龙冲了过去。 这个时候从河里跳出来的人,不用看清楚脸面,胡忧都猜的出来是谁,这他娘的何守方也太阴了,居然还一直悄悄藏在河里,这会终于找到机会暴起发难。 事到如今,胡忧已经开始四下寻找苗云白等人的身影,准备随时开溜了,这时候土地根本指望不上了,恐怕他根本不敢在邪神的眼皮子底下动用神力了。 赤带河伯比他厉害多了,还不是离死不远了,土地多半是没那勇气在出手救援了。 好在胡忧一番搜寻,才发现几人虽然凄凄惨惨,俱都带伤,却运气不错,没掉进地缝之中。 胡忧赶紧率先朝着张志道扑去,这老头可是个宝贝,就这么死在这实在是太可惜了,虽然现在没发挥出来什么作用,但是他会的技能,可是让胡忧眼热的很。 这会儿天空上的战斗又开始了,巨猿化成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是不会法术,还是就喜欢拳拳到肉的肉搏方式。 正跟那邪神你来我往斗个激烈,而这次的他,情况便跟方才截然不同,再也不是被压着打了。 也不知道是他身躯变成常人大小,足够灵活,还是他突破之后功力大进,总之情况成了一面倒。 那邪神虽然咆哮连连,不断在空中掀起狂风,挥舞巨大的手臂攻击,却总是被他不断躲过,反而是邪神这一会功夫已经挨了几十下,巨大的身躯都遥遥欲坠起来。 这个时机,可以说是最佳的逃跑时机了,这等级别的战斗,也让胡忧彻底熄了薅羊毛捡漏的心思,现在抓紧逃命才是真格的,逃的越远才越好。 单说此刻奄奄一息的赤带河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虽然眼见着何守方如同恶魔一般扑过来,却也根本没了还手的能力。 何守方跳到河伯身上,哈哈大笑道:“老泥鳅,现在本官看你如何抵挡!乖乖等着,等本官取了你心头精血,你的痛苦也就到头了!” 说罢他手起刀落,不断朝着河伯七寸左右捅着,很快便在蛟龙奄奄一息的微弱惨叫中,挖出了一个大洞,随后身形一闪居然顺着血洞钻进了它的身体。 眼睁睁看着何守方的身影已经钻进了他的身躯,河伯恨的牙根直痒痒,说到底他落到如此境地,可以说全赖何守方所赐。 想到这,他终于下定了决心,鼓起残余的力气嘶吼道:“何守方,你个狗贼,本神拼了这具身体不要,也要杀了你!” 第九十章 谁也没想到的幕后黑手 话音落下,河伯那巨大的蛟首白光一闪,随后钻出来一道有些虚幻的中年人身影,猛的朝着早已破碎的河伯庙中的那具河伯雕像而去。 不过这时场中又生变故,但见蛟龙身侧白光一闪,忽然现出来个小老头,不是土地公是何人。 土地公甫一现身,瞬间便化作一道白光直接钻进了蛟龙身躯,随后蛟龙原本破败的身躯居然肉眼可见的开始恢复了起来。 而钻入其内的何守方,更是如同炮弹一般被挤了出来,再看蛟龙身上那些巨大的伤口,居然也开始不断缩小,眨眼功夫便已经有愈合的趋势了。 这一幕,顿时看傻了所有人,连何守方也一脸不可思议道:“这,这是什么力量,居然可以瞬间修复这等濒死的伤势?” 随后他怔了片刻,这才一脸恍然大悟道:“娘的,土地公,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这老贼,居然连本官都瞒过了,你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 事到如今,以何守方的智商,哪里还不知道事不可为,好在这会的功夫,他已经成功喝了蛟龙三分之一的心头血,也算达成了小目标。 好个何守方,真乃枭雄也,眼看土地公不知用什么宝贝将河伯残破的身躯治了个七七八八,立刻便知事不可为。 于是他抹了把嘴角沾染的龙血,当机立断,立刻纵身跳出了深坑,一个猛子扎进了赤带河中,浪花都没翻腾起半点,便消失不见。 而赤带河伯的魂灵,呆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脸的不可思议,现在他哪里还顾的上去荒庙中的神像附体了,只仰天发出一声悲啸道: “土地老贼,想不到你才是幕后黑手,你区区一介土地阴神,居然敢妄图谋夺本神的躯体?!” 就在何守方果断逃走,河伯魂灵愣神的功夫,蛟龙身上的伤势已经基本恢复的差不多了,它猛的瞪开眼睛,发出阴阳怪气的话语嘲笑道: “死泥鳅,我等这一天等了几百年了,凭什么你的神职大过我?” “凭什么你的神力大过我?凭什么你有躯体?告诉你,老子这土地早就干够了,我也要试试做河伯的滋味!” “土地老贼,你痴心妄想,想要占据我的身躯,没那么容易,给我死来!” 闻听土地这番话语,河伯怒不可遏,立刻化身一道白光,直直冲进了蛟龙身体,开始跟土地争夺起身体的控制权来。 见到这一幕,胡忧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想不到一直老好人似的土地,才是最大的幕后黑手,这样一来,一切都合理了。 我说他怎么这么热衷救河伯呢,明知危险还死活非要往上凑,敢情这土地比他娘的何守方还阴。 想到这,胡忧焦急万分道:“云白,速速带着崔大人逃走!”说着话他已经赶到了张志道身边,一把提起已经昏迷的老儒,背在身上,就要逃走。 他知道,在土地成功的那一刻,就是所有人死亡的一刻,这厮谋划这么久,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些知情人活下来。 然而他刚刚起身,便见到那蛟龙轰的一声从深坑之中翻涌而出,舒展开的尾巴横跨数十丈距离,猛然掀起一股狂风朝着众人横扫而来。 完了,胡忧又回到了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感觉,虽然眼睛看的到攻击,但是这实在太快了,他拼命将真气全部灌注到双腿之上,死命的想跳起来躲避。 却全然无用,双腿刚刚离地,便被蛟龙这一击结结实实的扫在了身躯之上,刹那间,他只感觉被火车撞了一般。 喉咙一痒,口中鲜血仿佛不要钱一般,狂喷而出,身体也顿时没了知觉,被横向扫飞出去数百丈之远,这才咕噜噜摔倒在地。 这时候他才慢慢恢复知觉,感觉到全身上下,开始不断袭来剧痛,简直是没一处不疼。 老儒当然也被一起扫飞了出去,好在他是被胡忧背在身后,不然估计当场就归西了,就这样也是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甩离了胡忧后背,咕噜噜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至于胡忧,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拼尽全力,却再难聚拢浑身溃散的真气,只感觉连动一动手指这种事情,都千难万难。 这一刻他知道,怕是自己全身上下的骨骼,全部被这一击扫的粉碎了。 可能他现在还能有一口气,都是仰仗罗刹骨或者石头哥暗中助力了。 完了,这回死定了!此刻他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毕竟实力相差太大了,大到已经无法用任何计谋去弥补了。 他只能拼尽全力,死死咬着嘴唇,尽力不让自己昏迷过去,他知道,如果昏过去,恐怕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个精彩的世界,他真的还没有玩够。 这时候,河伯和土地的争斗也已经到了白热化,一时之间估计腾不出手补刀,但见远处的蛟龙身形不断翻涌,一会发出河伯的声音,一会发出土地的声音争论道: “该死,土地老贼,你的魂灵怎么如此坚韧,这不可能!” “哈哈哈,死泥鳅,你知道老夫为了这一天筹备了多久?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又怎么会出手!” “啊!不!老贼!这是什么?锁神钉,你从哪弄来的!” “哈哈哈,死泥鳅,你死定了,我要将你的魂灵和身躯,全部收为己用!” “该死,我赤带河伯纵然是死,也不会让你这卑鄙老贼捞到一丁点好处”赤带河伯惊慌失措的声音,从蛟龙身躯之中传出。 随后那巨大蛟龙身躯,突然开始不断产生变化,就仿佛正在充气的气球一般,不断变粗,膨胀,甚至连重新生长出来的龙鳞都被膨胀的肉身撑的血光迸溅,纷纷掉落。 片刻功夫蛟龙肉身的血管都已经鼓胀到了极限,开始大量破裂,不断爆出一道道血雾,顷刻间将原本恢复的差不多的龙躯,又给侵染成了血红一片。 土地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惊恐道:“死泥鳅,你疯了?你居然舍得放弃躯体?此刻你魂灵还在这具身体内,如果自爆,你就彻底魂飞魄散了!” 第九十一章 谁才能笑到最后? “哼!魂飞魄散总好过被你这卑鄙小人囚禁吸收的好!土地老贼,陪本神一起死吧!我要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土地的声音更焦急了:“河伯,快快停手!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我放你出去,我现在就放你出去!” “来不及了!土地老儿,陪本神一起死吧!精血逆转,龙气长存!那小子,你救我出来,本神便送你一场造化!这道吾身最宝贵的心头精血,便送了你吧,记得帮本神找到何守方报仇!” 话音落下,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蛟龙身躯瞬间膨胀数倍,血肉四溅中轰然爆炸了开来。 大片大片的血肉如同下雨一般不断洒向地面,忽然在那爆炸中心处,猛的射出一道血光,直直朝着瘫软在地的胡忧而去。 这道血光速度极快,只一眨眼,便将胡忧全身包裹了起来,形成了如同血蛹一般的状态。 胡忧立刻觉得疼痛大减,全身上下仿佛泡温泉一般舒爽,赤带河伯临死前的话语他听了个分明,哪还不知道来了机缘。 他立刻开始调动体内残余的真气,试图重新凝聚,而这时候,那些来自于河伯的精血仿佛有生命一般,也开始不断朝着胡忧全身上下渗透而去。 随着龙血入体,胡忧顿感头脑一清,晕眩感消散一空,浑身骨骼都开始酥麻起来,甚至耳中都能听到身体四处不断传来咯吱咯吱的骨骼修复声。 只呼吸的时间,寸寸碎裂的骨骼,便已经痊愈如初,这还不算完,这一道龙血不仅没耗光,而是仅薄了一层。 剩下的那些血光更是争先恐后,仿佛胡忧的身体是一具巨大的海绵一般,不断被动的吸收着龙血。 随着伤势恢复,胡忧体内原本溃散的真气顿时被其重新凝聚在了丹田之中,而更加匪夷所思的是,这些龙血不断顺着胡忧皮肤侵入,不断被胡忧的真气同化成了他的真气。 只一个呼吸之间,胡忧丹田的真气,便已经彻底充满,那种强烈的饱腹感和力量感,让胡忧知道,此刻的他,已经一蹴而就,成功晋级踏入了练气大圆满。 只是………接下来他便不得不发愁了,那些龙血也不知道里面有着蛟龙临死前残留的意志,还是有着生物本能,会自动进入人体。 那些龙血根本没停下动作,还在不断的往其身体渗入。 “啊!”这下胡忧不爽了,反而被撑的惨叫出声,舒爽的感觉彻底被阵阵的撕裂感覆盖。 此刻他身形都被撑的臃肿了起来,尤其是丹田腹部,更是高高耸起,如同怀胎十月的孕妇一般。 那些龙血还在不断渗入,胡忧只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像那条倒霉的蛟龙一般,被撑的爆炸开来,化作一地碎肉。 这他娘的,这是送我造化呢?还是送我去死啊?! 娘的,赌了!死就死吧!事到如今,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任何,他只知道,如果不把这些膨胀的真气宣泄出去,他马上就要横死当场,成了史上最幸福而又最倒霉的人。 幸福的是得了蛟龙的精血,不过倒霉的是很有可能他马上就要被撑死了,河伯大神,你他娘的太高估我了……… 没办法了,胡忧彻底下定了决心,立刻开始冲穴,如何晋级先天境,他倒是细细问过左校尉。 其实一般来说很简单,只要你真气储备量达到了圆满境地,便可以开始一步步冲穴,慢慢贯通天地桥,任督二脉。 只不过传统的冲穴方法很是缓慢,乃是一点点冲,往往冲穴的过程,可以持续数年,乃至于数十年,而每冲开一道穴位,实力便会进展一分,待到贯通全部五十二穴。 便可以成功进入先天境,从此真气滋生,源源不断,力量大增,寿元大涨,甚至可以说完全与普通人变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生命体。 而说是五十二穴,其实不然,实则丹田本就是暗合了三穴,这三穴名为:气海,关元,石门,为真气运行之储备之所。 扣掉这三个原本就联通一体,储存真气的穴位,剩下的则是四十九穴。 胡忧咬牙忍住非人的疼痛,开始控制真气上行,冲击第一个穴位,阴交,轰的一声,豁然开朗,以胡忧目前庞大的真气来说,只一个冲击,这个穴位便轰然破开。 就如同开闸的阀门一般,胡忧强烈的腹胀,顿时宣泄了一分。他面色一喜,有戏,既然这样,那还说什么了,继续又调动庞大的真气朝着神阙冲去。 神阙的关卡,倒是要比阴交坚固一些,但是依然无用,在胡忧庞大的真气冲击下只坚持一个呼吸不到,便轰然破碎。 紧接着胡忧一鼓作气,开始不断冲穴,一个又一个,“水分、下脘、建里、中脘、上脘……….全部土崩瓦解,不断破碎” 数个呼吸的功夫,胡忧居然仗着这道蛟龙心头精血,成功冲开了四十八穴,只剩了最后一处。 不过这最后一处,却坚若磐石,纹丝不动,胡忧连续几个冲击,均以失败告终。 他娘的,岂能半途而废,虽然这时候包裹他身体的精血已经全部渗入其体内,但是胡忧眼尖,分明看到自己穿着的衣服上,还沾染着一些残余龙血。 于是他飞快的脱起衣服来,随后更是把全身衣服拧在一起,嘴巴凑了过去接着,在他猛然发力之下,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如同拧毛巾一般,刷拉拉往其口中滴落着龙血。 满满一大口下肚,胡忧顿觉腹部仿佛烧开了的锅炉一般,灼热无比,丹田真气全部沸腾了起来,只一瞬间又重新把他平复下去的肚子撑的滚圆。 他这才知道,这蛟龙精血有多猛,恐怕刚才要是直接喝的话,直接就会被撑的原地爆炸,这玩意看起来炼气期根本就不能喝,也难怪那河伯大神没往我嘴里丢。 恐怕丢进嘴里,我就不用给他报仇了,直接跪了。 借着这股膨胀的比先前还要猛烈几分的真气,胡忧一股做气,长啸出声,青筋直冒道: “先天境!给老子开啊!” 第九十二章 你是何人与你何干? &esp;&esp;轰的一声,巨大的轰鸣从胡忧体内发出,最后一道穴位,瞬间破开,胡忧浑身劲气飞扬,甚至冲击的头发都彻底散乱开来,漫天黑发凌空飞舞。 &esp;&esp;在这一刻,他终于成功晋级到了梦寐以求的先天境。 &esp;&esp;胡忧握了握拳头,只感觉全身上下四处都有真气自发流转,丹田内的真气更仿若实质,举手投足间,他甚至感觉自己现在一拳下去绝对可以将大地锤出裂痕来。 &esp;&esp;在他眼里,所有的事物也都变的不同了起来,他的眼中精光四射,目力变的全所未有的好,昏暗的环境,根本不能阻挡他的视线。 &esp;&esp;仅凭借着斑驳的月光,便可以清晰视物看到眼前的一切,听力,嗅觉,感官,自不必说,全部呈几何数字翻倍。 &esp;&esp;甚至他都能感觉,狂风吹过自己身体时浮动汗毛那种轻微飘动麻痒的感觉,然而下一刻,他就赫然发觉,原来是自己没穿衣服的缘故..... &esp;&esp;而他那倒霉兄弟苗云白,正扶着崔焕章,俩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一副合不拢嘴的状态。 &esp;&esp;胡忧难得的老脸一红,赶紧拆开被他拧巴成了木棍一样皱巴巴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穿在身上,随后岔开话题道: &esp;&esp;“那啥,刚才发生的事儿,你们尽量不要外传………” &esp;&esp;“现在我们赶紧溜吧,再不跑来不及了!” &esp;&esp;此刻天空的斗争已经完全一面倒了,原本嚣张跋扈的邪神,居然被巨猿所化的年轻人按着打,甚至给揍的身形都缩水了数筹,现在只有百丈高下了。 &esp;&esp;这下邪神也急了,他哪里受过这个,顿时发了狠猛的逼开年轻人,双手高高举起,猛然朝着大地按压而下,同时面容扭曲咆哮道: &esp;&esp;“天罚降世,血肉旋涡,统统给我死来!” &esp;&esp;随着他的动作,那原本还剩一些的倒霉百姓,全部轰然爆碎,化作一道道血光,融入到那十七道光柱之中。 &esp;&esp;而这还不算完,紧接着便是那些跪在地下砰砰磕着响头的蛮族,也一个接一个的不断爆炸开来,同样化作血光融进那十七道光柱之中。 &esp;&esp;随后其胸膛猛然膨胀,张开大嘴,猛的一吸,那接天连地的血光顿时被其从云层中吸了出来,不断朝着其口中吞入。 &esp;&esp;而他的身躯,又开始不断膨胀起来,转眼便恢复到了先前的数百丈大小,而且还犹有过之。 &esp;&esp;“该死,邪神就是邪神,连族人死活都不顾!给我死来!” &esp;&esp;巨猿所化年轻人眼见于此,开始主动进攻,不断围绕其身体四周进行全方位打击。 &esp;&esp;然而邪神却不管不顾,死命吸收起那些血柱,虽然被打的不断踉跄倒退,身躯却依然在持续膨胀中。 &esp;&esp;转眼间其身躯便又翻了一倍,已经接近五百丈上下,可以说他现在这个高度,那年轻人的身影,便如同蝼蚁一般大小,虽势大力沉,但是其攻击却再也不能奏效。 &esp;&esp;终于邪神彻底将所有的血红光柱吸纳一空,猛然朝着年轻人愤怒嘶吼道:“你这只该死的猴子,给本神死来!” &esp;&esp;未见他如何作势,这次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只一击便将那年轻人打的没了影子,随后更是泄愤一般,大手一捞,便把先前远远看着热闹的那批腾云境的妖族全部捞在了手中。 &esp;&esp;随后朝嘴里一丢,如同吃花生一般,嘎嘣嘎嘣嚼吃了起来。 &esp;&esp;“吼!”震天的吼声由远及近,先前被击飞的年轻人,忽然电射而来,身形不断扩大,再一次化作了巨猿。 &esp;&esp;这一次,他的身躯远远比之前百丈还要大的多,足足膨胀到了三百丈上下,才堪堪停了下来。 &esp;&esp;许是见到手下全部被邪神吃了,这次他彻底放弃了防守,陷入了狂暴状态,不管不顾,拼命朝着邪神进攻。 &esp;&esp;一时之间,俩人打的天崩地裂,随着踩踏,大地不断震荡龟裂,天空的云层也都被他们掀飞的劲气彻底吹散了开来,露出了点点繁星。 &esp;&esp;赤带河在被地壳变动以及两股庞大的劲气影响之下,也彻底决堤了,爆发出数丈高的浪花,摧枯拉朽,所过之处,树木城池,一切都被冲刷成了废墟。 &esp;&esp;胡忧晋升了到了先天境,这等浪花,便对其构不成实际威胁,他赶紧纵身跃起,在浪花袭来之际,将老儒一把抄了起来,好在,探了探鼻息,虽然微弱,但是看样子还没死透。 &esp;&esp;正当胡忧在浪花之中沉沉浮浮,想着如何顺着浪花,悄悄逃走之时,让他从未想过的变故,便如同鼻血一般,来的总是毫无预兆。 &esp;&esp;但见从极东方向,忽然快速飞来一个黑点,眨眼便来到了邪神与巨猿的战场之中。 &esp;&esp;这人穿一袭洗的有些褪色的青色道袍,远远看不清楚面目,但能依稀见到他脚下什么都没有,却可以凭空而立,凌空虚度。 &esp;&esp;就好像风儿,化作了他脚下的实地一般,而邪神于巨猿之间争斗所产生的巨大冲击,对其来说,好像无物一般。 &esp;&esp;但见他闲庭散步,来到两人斗争的中心,微微有些沧桑的沙哑声音,便响彻了整个天空。 &esp;&esp;“山河断流,大地崩裂,城池如同废墟,人命如同草芥!很好,很不错!” &esp;&esp;巨猿见到这人,顿时心中一寒,全身的毛发都炸了起来,立刻舍了邪神,只一眨眼,身形便极速缩小化作了年轻人形态,随后话都不敢答应一句,转身就逃。 &esp;&esp;那人看也不看,抬手甩出一道白光,随后已经快逃的没了影子的巨猿惨叫着从天空掉了下来,不知死活。 &esp;&esp;那人抬眼看了看邪神,才淡淡的冲着邪神开口道: &esp;&esp;“什么时候,异族邪神又敢踏入我大安土地了?” &esp;&esp;邪神也不是傻子,见到巨猿跑了,他同样有些惊疑不定,破天荒的没有出手,反而是试探着问询道: &esp;&esp;“你是何人?这与你何干?” &esp;&esp;“呵呵,看来我沉寂的太久了,久到你们已经忘记了我是谁!”那人摇了摇头,平静说道。 &esp;&esp;忽然,数道如同雷霆一般的震怒之音,响彻了整个天穹。 第九十三章 侵我大安与我何干? “与我何干?!我来告诉你与我何干!”话音落下邪神顿时惨叫,大量的血花仿佛下雨一般喷涌而下。 他骇然发现,未见那人如何动手,他一条胳膊已经没了!而且没的彻彻底底,无影无踪,连任何曾经存在的痕迹都没有留存。 “侵我大安土地,与我何干?!” “毁我大安山河,与我何干?!” “杀我大安百姓,与我何干?!” 那人一句话语落下,邪神便一声惨叫,一连三句之后,他惊恐发觉,这人虽看起来平平无奇,一丁点气势没有,那小小的身躯在自己眼中更是如同蝼蚁一般, 但是,但是他偏偏无法反抗,甚至无法逃走,就被这让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削成了人棍,只剩了头颅身躯。 “哼!塞外蛮夷,土鸡瓦狗,欺我大安无人否?今日,我便彻底让你们长个教训!” 话音落下,那邪神仅剩的头颅身躯,忽然间如同融化的蜡烛一般,随着风的吹拂,居然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随后那人抬首望天:“域外,是否太过安逸了呢?今日,便让我来陪你们好好玩玩!” 紧接着那人瞬间化作一道白光,如同耀眼的流星,直直冲入天穹,将那漆黑的星空,如同画卷一般撕裂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痕,消失不见…… 天幕缓缓愈合,风雨停歇,阴云散去,就好像这一切从来没发生过一般梦幻。 胡忧呆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幕,内心波涛汹涌,此起彼伏,刚刚晋级踏入先天的那点得意,瞬间一扫而空。 他娘的,自己这跟人家一比是个啥?渣都算不上。 看看人家,挥手灭大妖,谈笑宰邪神,什么叫气度,这就叫气度,什么叫高手,这他娘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而且最后一波这是什么操作?破碎虚空?居然将天都斩出了那么大一道裂痕。 在这一刻,胡忧修炼变强的决心,再一次熊熊燃烧了起来,他想成为这样的人! 这他娘的才叫人生,这他娘的才叫痛快啊!这人绝对的是顶尖的高手,恐怕自己见过最厉害的燕赤霞,在他手里同样走不出一招。 这他娘究竟是怎么修炼出来的?是武道?还是仙道?还是什么道?这跟神仙恐怕都没什么分别了,当真的无敌啊! 随着邪神身死,巨猿无踪,天地间也彻底平复了下来,大地终于不再震荡,不过放眼过去,满目都是疮痍,胡忧知道,河西郡这下算是彻底完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恐怕这里多少年都恢复不过来了,而这一切,全部拜何守方所赐,或者说,是那个土地总管所赐。 这场斗争,也让胡忧彻底的警醒了过来,原本仗着灵活头脑,以为在这个世界很容易就能混的风声水起。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不说何守方的布局环环相扣,堪称无解,单说最后一刻跳出来抢夺河伯身体的土地公,也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这土地总管要坑杀他们,恐怕他们早就直接被活埋了,好在,运气不错,还能让人家当成棋子,利用了一番,这才没丢了性命。 在这场人、妖、蛮、神互相算计如同顶级棋手争夺的大势中,好像所有布局者都得了或多或少的好处。 何守方虽然最后一刻失败,但是好歹也吸收了一部分河伯精血,并不算完全失败。 而土地公,胡忧毫不怀疑,他根本没死,在那河伯爆炸之时他的余光分明闪过一抹极淡的白色烟气没入了地下。 至于妖族,虽然基本死绝,但是这番布局之下,那巨猿成功抢夺了邪神口中的无数魂灵,更凭此渡过雷劫,实力更上一层楼,虽然随后就被那神秘人秒了。 但是胡忧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感觉那神秘人,好像对大妖留了些情面,恐怕那大妖也未必就这么死了。 这场争斗中,最无力的便是那些根本无力反抗的百姓了,而赤带河三郡,恐怕所有前来支援的校尉,也都彻底死了个干净。 倒霉的赤带河伯,虽贵为神明,却也被连番算计之下,彻底弄的神形俱灭,死的不能再死。 这个世界,还真是危险呢,大能实在太多了,贵为神明,都尚且没有自保之力,我这点修为,更是蝼蚁中的蝼蚁。 不行,看来我得尽一切努力以最快速度提升修为才能在这危险的世界苟活啊。 “胡,胡大人………….”胡忧正唏嘘呢,忽然耳边传来一道气若游丝的微弱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定睛一看,原来是张志道醒了过来,正无力的蠕动着身体,想挣脱自己努力站起来呢,不过其蠕动了半天,才发觉浑身剧痛,一丁点力气也没有,只好喊起了胡忧。 此刻的老儒,披头散发,老脸蜡黄,上面还沾染着一些污泥,再看衣衫早已破烂,手脚瘫软之下,哪还有半点读书人的气度了。 “老先生,你觉得哪里疼?”胡忧将老儒放在地上,便开始检查起伤势来。 “嘶,轻,轻点,老朽觉得全身都疼,胡大人,恐怕老朽这回要去面圣了………” “老朽有个不情之请,我本住河东郡上阳城东巷街,家中尚有一悍妻,还望大人看在老朽也算出了点力的份上,帮忙多多照顾了……” 老儒疼的直抽气儿,此刻他只觉得浑身剧痛,连动跟手指都十分困难,自知估计这关过不去了,已经开始絮絮叨叨交代起后事了。 得,这都哪跟哪啊?你老婆拜托我照顾干啥,家中有个漂亮女儿还凑合,不过看这老儒惨状,胡忧也不忍吓唬,当下劝慰道: “老先生大可放心,有本官在,你死不掉!” 胡忧将老儒周身上下仔细摸了一便,更输送了数道真气探查,随后发现他伤势的确很严重,全身多处的骨骼都有碎裂,而且脏腑之间,也多有损伤。 不过还不至于就这么归西,这老儒也算命大,按说普通人即便是盛年的壮汉,被又是大浪拍打,又是扔出去数十丈的,多半也离死不远了。 眼下他这还能说话呢,已经算是平日积了大德了。 第九十四章 两手空空宝贝全丢 老儒倒也没说瞎话,可以说他这伤势,放在胡忧生前世界基本没救了。 但这是哪?这他娘的是神魔世界,人皮都被剥下来了还能救呢,何况他这区区骨折些许内伤了。 有着来自于苗云白的云白散,区区这点伤势,多半问题不大,内服外用之下,起码保住他这条老命还是稳的。 安慰之后胡忧就想拿药,随之赫然发现,药没了........不仅药没了,柳枝宅妖肉迷药啥的都没了,怀里空空如也。 “尼玛,老子药呢?”胡忧惊呼,随后这才想起来,方才迷迷糊糊光顾着拧巴衣服上那点蛟龙血了,可也随之把怀里揣的东西都抖落了出来。 而之后大浪袭来,他光顾着找寻老儒了,把这茬给彻底忘在脑后了。 想到这他赶紧四处搜寻,同时又呼喊苗云白道:“云白,快过来帮大哥找药,药丢了” “什么?”听说药丢了,苗云白也慌了,赶紧舍了崔焕章,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帮忙寻找。 这玩意虽说送给了胡忧,但是既然都拜了把子了,那胡忧的不就是他的,他的还是他的,胡忧丢了药,不就等于他的药丢了。 俩人火急火燎的开始四下搜寻,不过这黑灯瞎火的,哪有那么好寻,更何况现在大地上到处都是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痕。 借着星月光芒,俩人恨不得把地上的稀泥都抠上一遍,仔细盘查,好一番寻找,足足找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回来两件东西。 胡忧的长枪和佩剑,这俩玩意胜在够沉,大浪也没冲出去多远,倒是最先找到的。而剩下来自于蛮族的十三香软筋散算是彻底丢了。 树妖姥姥的柳树条丢了,宅妖肉丢了,至于那救命的云白散,一瓶都没找回来,多半是被浪花不知道冲刷到哪个地缝里去了。 到最后胡忧气的直骂娘,也没奈何,好不容易搞来的好东西全弄丢了,云白散倒还好说,那十三香软筋散,可实在让他心疼的紧。 毕竟那可是翻门越户,偷摸上炕.....咳咳,不对,那可是居家旅行,斩妖除魔的好帮手啊。 这一折腾,老儒的伤势越发严重了,口角都在不断往外渗着血,这回彻底没力气交代后事了,若不是偶尔还有几声哼哼传出,胡忧都怕他一口气没过来,真去面圣了。 胡忧瞅了瞅只有出气没进气的老儒,没办法,只得把脸一板,直勾勾的盯着苗云白道:“还不拿出来?再不拿出来老先生撑不住了!” 苗云白一脸错愕,震惊道:“大哥,我那点存货都给你了,真的没有了!” “不要废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师父没教过你吗,修行中人,要有怜爱之心,快点,掏出来!” 事实上胡忧也是在赌,他不相信这小子真的没一点私货,这他娘的不符合常理,方才想着找到就不找他要了,现在彻底丢了,没办法,也只能接着欺负这便宜兄弟了。 在胡忧极其笃定的目光下,苗云白张了张嘴,终于无奈叹气道:“我只有这么一丁点了,这点玩意也不够啊!” 说着话,从他那从不离身的褡裢里,好一番掏摸,摸出来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精巧小瓶,递给胡忧道。 “嗯?就这么点?这怎么能够?真的没有了?你可不要撒谎,正所谓修行中人不打诳语!” 这下苗云白说什么也掏不出来了,只哭丧着脸辩解道:“原本是还有两瓶,不过被那蛮女拿走了……这回真的只有这么一点点了!” 胡忧狐疑的瞅了瞅苗云白的褡裢,终于选择了相信,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应该不能藏私了,可是,这点玩意应该能吊住老儒的命吧? 瞅了瞅手里极其袖珍的小瓶,胡忧心里也没底儿,不过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全看老儒的造化了。 把已经开始无意识哼哼的老儒搀起来,撬开牙关,怕他咽不下去,胡忧直接一伸手,整个手都塞进了老儒嘴里,直接把药怼在了他嗓子眼,这才手腕轻抖,把瓶中药全部倒了进去。 眼下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是生是死,全看老头命大不大吧。 “咳咳,胡忧,你是否已经突破了先天?” 崔焕章一边咳嗽,一边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一只手还抱着胳膊,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同样伤的不轻,但好歹胜在实力强大,行动倒是无碍。 “崔大人,我确实已经突破了先天” 闻听胡忧回答,崔焕章不由得苦笑,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瞧瞧人家这运道,一路飙升啊简直,原本还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呢,现在才多久的功夫,已经比自己都厉害了。 不过他到底是光明磊落,不仅不嫉妒,相反还打心眼里替胡忧高兴,当下颇为赞许道: “胡大人,下官先恭喜你成功晋级先天境!不过从今往后可莫要叫我崔大人了,如今你的实力,已经是咱们河东首屈一指的了!” “得,崔大人,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你我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若没有您的指导,我也没有今天,你我之间,万万不用如此客气!” 胡忧这话说的倒不是虚情假意,事实上在这个世界,只有崔焕章才是跟他在一起待的时间最长的人。 若没有他在自己啥也不懂的时候悉心教授,甚至他都不一定有命活在现在,在他心里,其实早已经将其当做半个老师了。 “胡大人,这,,”崔焕章张了张嘴,竟有些哽咽,说实话,胡忧这番话也彻底将他感动了,就差没淌出来两滴眼泪了。 他这一生,自打落下了残疾之后,一直便在河东教授新人,更是手把手带出来过无数学生。 甚至有几位,也同样侥幸突破了练气大圆满,早就升官调走发财去了,又几时记得他这个死瘸子是谁。 “嘶!痛死老朽啦!”俩人正感慨着呢,忽然听见张志道发出了一声明显比之前高亢数倍的呻吟。 随之便见到倒霉老头,睁开了眼睛,疼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三人相视一笑,心里同时明白,这老头怕是不用死了。 第九十五章 真气疗伤之法 有时候,知道疼才是幸福的,像他刚才那种已经昏昏沉沉近乎没意识的状态才是濒临死亡,现在能喊出来,也代表基本死不掉了。 “胡忧,你进入了先天境,便可以利用真气为其疗伤,虽不及上好的疗伤药效果来的好,但是胜在可以就地取材,彻底吊住他的命,更可以避免落下残疾” 这时候崔焕章也终于说服了自己,不在以下官相称,既然胡忧真心实意,自己非要纠结这个称呼,倒显的他不够爽利了。 “嗯?具体怎么操作?还请崔大哥教我!”胡忧也选择改变了称呼,他如果在叫崔大人,多半崔焕章还是会觉得不自在。 这种真气疗伤的方法,他自然知道,当日那三无和尚应该也是这般操作,才成功帮自己化解那妖物血肉。 只不过鬼影子功法之中虽然记载了如何突破先天,却没有说明如何利用真气为别人疗伤,这个,他倒是真的不会。 不过对于崔焕章来说,根本不难,好歹他是教头出身,所涉及的杂学很多,对于先天境如何使用真气疗伤,也曾有过一些研究,当下在他的指导下,胡忧开始尝试。 “先将他扶起来,双掌抵住后背,真气由双掌进入朝着其督脉缓慢输入!”胡忧依样画瓢,把老儒从地上搀了起来,就这一个动作,便把老儒疼的呲牙利嘴,大呼小叫。 而且他骨骼碎裂之下根本坐不稳,于是苗云白成了工具人,面对其前面坐着,伸手按住老儒,充当人形支架。 随后胡忧按照崔焕章的指示,意念调动真气朝着双掌流去,这一步胡忧倒也算轻车熟路,这玩意跟对敌之际差不多。 区别是在于疗伤要缓慢进入,而对敌则是要迅速打出;而这两种真气运用的特性也是大有不同,快速打出则是破坏性的力量,而缓慢进入操作一番,则具有疗伤之功。 这一开始,胡忧立刻感觉到了先天境的好处,只感觉体内真气如臂指使。 意念一动,便立刻汇聚到双掌之中,随后胡忧按照提示,开始小心翼翼的控制真气顺着双掌散入,不断进入老儒督脉之中。 “对,就是如此,控制你的真气,沿着其督脉上行进入任脉,调动他的生机,激活他的气血!”崔焕章继续指引道。 于是在胡忧的操作之下,老儒原本被大浪打的湿透的衣服,优先开始冒起白烟来,而他的体温,也开始快速升高,甚至坐在其对面的苗云白都觉得有微微炙烤感。 “很好!再用你的真气随着其奇经八脉,十二正经,游走全身,渗透其骨骼,修复其经脉,记住,一定要慢!” 到了这一步,胡忧也终于感觉吃力起来,这玩意还不比对敌,管你那么多,一股脑丢出去就算完事了。 而现在疗伤则大有不同,甚至他的真气渗透进老儒体内,几乎代替了他的眼睛,让他可以用真气感应老者体内的状态。 这种感觉,嗯?怎么说呢,虽然说不是亲眼看到,但是偏偏利用真气,就可以感知的纤毫毕现,当真神奇无比。 在他的感应之下,他也彻底明白了这真气疗伤的奥妙,原来自己的真气进入其体内,并不是顺着其经脉内部运行。 胡忧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那就是这些细细纵横交叉的经络,十分懦弱,倘若他的真气灌输进去,只一瞬间,那些经络就会彻底被破坏炸开。 他现在终于理解了崔焕章所说的随着是什么意思,就是沿着其体内经络的走向,浮在上面去运行。 只不过这么操作,需要将真气彻底散逸成数股,饶是胡忧突破了先天,也顿感十分吃力。 好在随着其真气不断运行,老儒的脸色也越来越舒展开来,而他体内破裂的骨骼,也都随着胡忧真气的运行,开始不断往一起收缩粘合。 甚至胡忧耳中,都可以听见一些细微的咯吱咯吱骨骼移动声…… 这一疗伤,就起码过了盏茶功夫,胡忧才算初步利用体内真气在老儒身体内游走了一番,只把他累的额头见汗,气喘吁吁。 就好像三十大几的人,你就得服老,那些小伙子一样的好几次的行为,你尽量就得少干,如果强行干了,就好比胡忧现在的感觉,疲惫异常。 在这一刻,胡忧也终于明白了那日在正气庄,三无和尚为啥表现的那么累,恐怕还真不是装出来博感激的。 好在这一番施为之下,终究是没有白费,老儒的伤势成功稳定住了,甚至内脏的出血也彻底止住,骨骼不至于说就这么愈合了吧,可也好歹粘合在了一起,不至于那么疼了。 感受着自己体内疼痛的减轻,伤势的老转,再看看累的气喘吁吁的胡忧,老儒内心感动,真诚的感激道: “胡大人,救命之恩不言谢,从今往后,但凡有所差遣,老朽必不敢辞!” 听到老朽这具话语,胡忧终于得到了一丝快慰,心说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老小子,想跑都跑不掉,非得给你拐带走不可。 当然,这些心里话他可不能说出来,胡忧面带关切,大义凛然糊弄道: “老先生,何出此言,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先生乃高洁雅士,纵使胡某拼着亏损三十年内力,也得救您啊!” 噗嗤,老儒还没等反应过来,苗云白首先没憋住,笑了出来,心说自己这大哥也太能忽悠了吧,您有三十岁么,还三十年功力,就算打娘胎开始修炼,这也对不上账啊。 不过望着胡忧盯过来的眼神,他连忙摆手解释道:“啊,老先生,我觉得我大哥说得很对,眼见您身体初步恢复,我这是替您高兴啊!” “这....这,老朽何德何能,大人居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救我一介书生!” “老朽,老朽无以为报,无以为报啊……….” 老头闻听,感激的一塌糊涂,他哪里知道真气疗伤的弯弯绕绕,还真就当了真,甚至眼泪都从眼圈淌下来了,在他心里,胡忧的形象,也空前高大起来。 第九十六章 传说中的武神 &esp;&esp;望着眼前这一幕,说实话,崔焕章若不是身体疼痛,他也想笑,心说胡忧到底是年纪小,还是孩童心性,你说你没事儿逗这老头玩干什么,瞧把给人家给弄哭了都。 &esp;&esp;事情告一段落,当下胡忧背着老儒,苗云白扶着崔焕章,辨明了方向,便朝着河东郡而去。 &esp;&esp;当然,临行之前,胡忧也没忘记去寻那先前被何守方打杀的十多头人形妖物的尸体,这次倒是还算顺利。 &esp;&esp;这些妖物尸体虽然奇形怪状,什么都有,倒好歹有一个共性,都生的较寻常猛兽大的许多,这体重自然也是沉的狠,仗着这一点,倒是没被浪花全部冲进地缝去。 &esp;&esp;终究让胡忧寻到了十三具,只是妖物实在太多,几人根本带不走那么多,胡忧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同样像上次一般,开瓢取些脑肉准备拿回去换功勋。 &esp;&esp;其实妖物到了可以幻化形态的阶段,真可以算的上是浑身是宝了,一些爪牙鞭什么的都可以额外换取功勋。 &esp;&esp;但是没办法,纸马都混没了,胡忧实在有心无力,只能捡最有价值的河伯血肉了,赤蛟虽然自爆了,但同样有一些残余血肉没有被浪花彻底冲走。 &esp;&esp;不过最有价值的角爪之流算是找不到了,仅寻到十多块拳头大小连着骨骼的碎肉聊以慰藉胡忧痛失十三香软筋散的心情。 &esp;&esp;这时候时辰已经来到后半夜了,为了照顾崔焕章和张志道,几人也不能行的太快,这一走,便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 &esp;&esp;这半个时辰的路程,以胡忧俩人的脚程,虽然尽力降低速度了,也足足走了一百多里。 &esp;&esp;一路行来入眼尽皆疮痍,大地便是恐怖的裂痕,可见这场大战所波及的范围有多远。 &esp;&esp;众人正行着,忽然见到从远远天边极速飞来一道流星状的光点,这道光芒速度极快,几乎就是众人肉眼刚见到,下一刻便由远及近,开始朝着众人所在方向极速坠落下来。 &esp;&esp;嗯?这恐怕不是流星,胡忧不是傻子,虽然见到这耀眼光芒很像流星,但是这玩意不符合物理学啊,哪有往前飞着飞着就忽然直上直下降落的。 &esp;&esp;不过不管来的是人是妖是魔,恐怕也逃不了,胡忧很清楚,这道光芒,就是冲着几人来的,以人家这种速度,几人又能跑到哪去。 &esp;&esp;当下几人停住脚步,几乎就是众人刚一停下,这道光芒便已经极速落下,数百丈距离,眨眼即至,稳稳落下一个满身热浪的女人来。 &esp;&esp;这女人一头黑发,没有缠束,就那么自然的垂落在肩膀身后,容颜虽俊美,却透着七分凛冽煞气,着一身亮银色有些破旧的铠甲,背后则是迎风飘荡着火红色半截大氅。 &esp;&esp;她这一落地,按胡忧的设想,这么高跳下来,还不把地砸个大坑出来,未成想她双脚稳稳降落,连块灰尘都未激荡起来,这种举重若轻的感觉,就那么突兀的出现了。 &esp;&esp;不过此刻她却是有些狼狈,因为她后背的大氅已经被火焰烧没了半截,就连盔甲缝隙露出的衣角,也都有火苗窜动,还在不断燃烧。 &esp;&esp;女人双眉一儊,似乎有些烦躁,一阵拍打之后熄了火焰,这才冲着几人冷冷道: &esp;&esp;“你们是哪个郡的?此地发生何事?” &esp;&esp;虽是面朝几人问话,不过她一双眼睛却是一直盯着胡忧,上下打量。这也难怪,胡忧现在的造型可以说,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esp;&esp;一身皱巴巴全是褶皱的衣服,两手提着两大包鼓鼓囊囊的赤蛟血肉,背后还背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绝对是比衣服一条一条挂在身上四处露肉的苗云白还引人注目。 &esp;&esp;这女人看穿着打扮,以胡忧的智商,哪里还分析不出来,这是友军,明显是朝廷的。但是朝廷居然有这种能力?高速破空飞行? &esp;&esp;这他娘还是普通人么?跟修士和妖魔也没差太多啊,难道武道修行到一定境界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esp;&esp;原本胡忧经历了这一场大战之后,都想着去寻仙访道,碰碰运气了,现在一看,修炼武道也未必就没有前途啊。 &esp;&esp;你看这娘们都能凌空虚度了,未必就比那破碎虚空的神秘人差了多少,可得留个好印象,得不得好处还不说,以后狐假虎威诓骗别人时,也能扯个虎皮不是。 &esp;&esp;于是胡忧丢下河伯血肉,抬手施礼口中恭敬道:“大人,下官乃是河东郡应天监荡妖部从七品翎麾校尉胡忧!此事说来话长!容属下细细给您道来。” &esp;&esp;女人瞥了眼胡忧有些不耐烦道: &esp;&esp;“从七品,什么时候先天境才只能做七品了!看你气息不稳,应该是刚刚突破吧?不错!客套话不必了,你速速将事情经过告诉我!” &esp;&esp;“大人,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眼见这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跟大姨妈造访一样烦躁。 &esp;&esp;胡忧也不想触霉头,暂时收了溜须拍马的心思,一五一十将河西郡所发生的一切完完整整的述说了一遍。 &esp;&esp;女人听罢之后,俏脸寒霜,异常愤怒道:“卑劣无耻的塞外蛮夷,竟然敢如此欺我大安,简直是找死!” &esp;&esp;话音说罢还未等胡忧回话呢,她便砰的一声,纵身而起,急速升空,猛然朝着河西郡边界蛮族方向而去。 &esp;&esp;也不知有意无意,她这一腾空,这次却仿佛原地爆炸一般动静十足,并掀起了大量烟尘,溅的几人一头一脸都是。 &esp;&esp;“咳咳,这什么人啊,我看她分明是故意的,方才怎么没这么大动静!”胡忧原本还想着套套近乎,甚至都想着干脆送点蛟龙肉来的。 &esp;&esp;未成想人家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听罢立刻就跑没了影子。 &esp;&esp;“嘘!别说了,若我所料不差,她应该是传说中的那人!” &esp;&esp;崔焕章从方才就没说话,此刻见人走了,才一脸紧张道。“嗯?传说中哪个人?”胡忧一听来了兴趣,当下询问道。 &esp;&esp;崔焕章一脸凝重,望着那女人消失的方向喃喃道:“若我所料不差,她应该是传说中大安唯一的女武神,女天才!” 第九十七章 齐州应天监定远将军 &esp;&esp;“官拜正三品的怀化大将军,据说她很多年前便达到了传说中的地师境界,现在看来她已经可以破空飞行,想必传说都是真的” &esp;&esp;“哦?地师境是什么?居然可以违背常理,如同仙人一般破空飞行吗?”闻听崔焕章说罢,胡忧兴趣更浓,开始一边赶路一边问道。 &esp;&esp;以俩人过命的关系,崔焕章自然没什么顾忌,当下就把他所听闻过的一些隐秘讲给了胡忧听。 &esp;&esp;“我也是机缘巧合,听齐州的大官们偶尔谈起,闻了个一言半语。按理说这等秘辛咱们七品的官衔都没资格知晓” &esp;&esp;“易筋、锻骨、练气、先天这些自不必多说,你应该都是知晓的!” &esp;&esp;“不过我听他们说,在先天之上尚有宗师、大宗师、地师的境界,而这女武神的事儿,我也是那次偶尔听到的!“ &esp;&esp;“据说她是大安唯一的女地师,几十年前就名满天下了,曾立下过赫赫战功,打的蛮夷不敢露头!” &esp;&esp;“不过据说她脾气不好,得罪她的一般不管什么官职,轻则会被暴揍一顿,重则当场打死都有可能……” &esp;&esp;“几十年前就成名了?那她岂不是至少四五十岁了,怎么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esp;&esp;“地师的境界神秘莫测,据说达到地师境界,便可以脚踏大地,人间无敌。更足足可以增寿三百,想必会有一些驻颜的手段呗………….” &esp;&esp;脚踏大地,人间无敌?我屮,这也太让人神往了,当下胡忧不自觉问道: &esp;&esp;“那怎么才能达到这个境界啊?”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呆傻,这问题问的,崔焕章能知道就奇怪了。 &esp;&esp;果不其然,崔焕章苦笑出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连先天都没突破,恐怕都得请教你一些经验了!更遑论宗师,大宗师,地师了,我哪能知道…….” &esp;&esp;几人一边走一边谈,胡忧听的心潮澎湃,大感刺激。原本见了大妖和邪神的争斗,都搞得他对武道没什么信心了。 &esp;&esp;现在看来,他娘的,这武道也不是那么不堪,居然可以违背地心引力,破空飞行,还能驻颜有术,这扔了倒也可惜了。 &esp;&esp;也是,若是朝廷势微,恐怕根本在这妖魔横行的世界无法立足,也许在这神秘朝廷之中,比这娘们厉害的人,还有很多。 &esp;&esp;想通了这个关节,胡忧顿时做出了以后的规划,看来暂时还是得抱住朝廷大腿,徐徐图之。 &esp;&esp;至于修炼成神仙的事儿?眼下根本没有眉目啊,这次回去倒是要好好规划一下,如何得到更多的仙家术法,就像石头哥给他的圆光术一般,这种东西,越是神秘,却也叫他越是神往。 &esp;&esp;几人这一走,又过去了几个时辰,一直到天色微微见亮,才见到前方天空黑影滚滚,出现了大批金翅大雕。 &esp;&esp;而在那些臂展足有三尺开外的金雕背上,更是影影绰绰骑乘着上百人。 &esp;&esp;这批人马许是望见了地上众人,上百金雕掀起狂风齐齐俯冲而下,很快降落在了地面,而这上百人清一色应天监服饰,但是胡忧一个都不认识。 &esp;&esp;不过看他们身上穿的官服最低都跟左校尉相仿,而光是这些六品昭武校尉,便足有十多人,剩下清一色全是七品。 &esp;&esp;领头五人胸口袖角俱都绣着熊形纹路,胡忧之前听左校尉讲过,区分应天监官职最好的办法,就是看其服饰上的刺绣,而这五品,便是熊形。 &esp;&esp;当下几人赶紧迎上前,躬身行礼道:“河东郡从七品翎麾校尉胡忧,河东郡从七品翎麾校尉崔焕章,见过诸位大人!” &esp;&esp;为首之人,须发花白,看年纪起码六十开外,不过不仅不显老态,相反却目光炯炯,精神头很足,随着其目光扫视众人,一身铁血之气似扑面而来。 &esp;&esp;“好个河东郡,居然有先天境界、后天大圆满境界的翎麾校尉,不错不错!” &esp;&esp;“本官乃是齐州应天监主事定远将军廉居正,尔等可听过某的名号?!” &esp;&esp;胡忧一脸懵逼,他当然是没听过这位的名号,不过旁边的崔焕章到底是见多识广,当下一拉胡忧,一揖到底恭敬道: &esp;&esp;“将军在上,下官罪不可赦,未能护住此地百姓,还请将军责罚!”崔焕章这番作态,倒不是装出来的,而是这齐州本就是河东郡的上属。 &esp;&esp;甚至整个赤带河四郡全部都是归属齐州管辖,眼前的廉居正,正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中的顶头上司。 &esp;&esp;崔焕章到底是老油条了,深谙为官之道,就比如碰到上司询问,甭管你有没有错,先认个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esp;&esp;果不其然,闻听崔焕章认错,廉居正脸色顿时一沉,从崔焕章的话语中联想到了不好的一面,不过他也未恼,仅是平淡道: &esp;&esp;“这里打的天崩地裂,远在齐州,我们都能感应得到,可见敌人根本不是尔等可以抗衡的,起来吧,错不在你!” &esp;&esp;“现在,你们两个年轻人,速速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讲给本将军听!” &esp;&esp;崔焕章不敢怠慢,赶紧连同胡忧又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甚至方才碰见那女武神之事,也都告诉了廉居正。 &esp;&esp;众人听完无不大怒,骂声一片,尤其是廉居正,更是气的脸色通红,勃然大怒,须发皆张,直恨的牙关紧咬,双目圆睁。 &esp;&esp;他把大手一挥咆哮道:“该死的蛮夷,猪狗一般的东西,安敢欺我大安!” &esp;&esp;“农劲山!” &esp;&esp;“下官在!” &esp;&esp;”速速返回齐州,将消息传回帝都,就说他娘的蛮子反天了,请求帝都立刻下令,派兵攻打这帮该死的蛮子!为我无辜惨死的百姓报仇雪恨!” &esp;&esp;“周书仁!” &esp;&esp;“将军,请吩咐!” &esp;&esp;“传我口谕,快马加鞭,将此事上报应天监察院,请求监正下令,大举肃清妖族,为我应天监儿郎报仇雪恨!” &esp;&esp;“毕松涛!” &esp;&esp;“请大人传令!” &esp;&esp;“你立刻返回齐州,将此事上报知州大人,请求立刻派人重建河西郡!同时立刻启程前往帝都枢密院,向枢密使大人请求立刻派兵,增援镇守边防,以防蛮族异动!” &esp;&esp;“至于你们几个年轻人,不仅无罪,尚且有功,若无尔等通信,本将军如何能得知这些秘辛,速速返回河东郡养伤,择日去往齐州应天监领功!” 第九十八章 举国震怒风雨欲来 &esp;&esp;崔焕章和胡忧连忙大喜谢过,这可是顶头上司中的上司的亲口赞许,虽然没说具体给什么功劳吧,但是可想而知,含金量自不能少。 &esp;&esp;至于老儒和苗云白,他俩不是体制内的,多半有功也捞不着了。 &esp;&esp;这老将军一连串命令有条不紊,一条条发完之后,其身边原本四人,立刻就有三位出列,各自带了几个随从,领命绝尘而去。 &esp;&esp;随后,廉居正目光看向远方,恨恨道:“以女武神的脾气,多半是直接杀往蛮族了,不过按她的本事,料想也能全身而退!” &esp;&esp;“余下所有人,随老夫出击,全力搜寻河西郡残余蛮族,妖魔,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esp;&esp;廉居正把手一挥,从怀里摸出来两张纸马,丢给崔焕章,随后便不再言语,带头冲锋,大队人马紧随其后,掀起狂风腾空而起,直奔事发之地。 &esp;&esp;崔焕章怔怔看着手中纸马,这东西他可是眼热许久了,想不到这次得来的这么轻松。他倒是知道纸马如何使用,俩人这次终于不用那么累了。 &esp;&esp;当下四人同乘两马,直奔河东郡而去………… &esp;&esp;等到终于返回到河东郡时,崔焕章这一路紧绷的神经,才算彻底松懈下来,顾不得治伤,推开众多同僚问询,倒头便睡。 &esp;&esp;他不像胡忧的性格,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根本不知道忧愁,这次死了这么多百姓,同僚。 &esp;&esp;虽然他能自保都全仗着胡忧照应,根本没有能力改变战局,但是依然陷入了深深的惭愧自责之中。 &esp;&esp;至于胡忧,刚刚晋升先天境,状态正是巅峰,也不觉得疲累,而是先将事情转述给留守的同僚们。 &esp;&esp;随后派人请来荡妖部内的郎中,先给老儒治疗一番,这应天监内部的郎中,可不是那贾如之流的寻常大夫可以比的。 &esp;&esp;可以说这叫做李士真的大夫,真的很有两下子,干的都是真材实料的技术活,毕竟荡妖部平日里做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活,没有个高明的大夫罩着,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esp;&esp;李士真给老儒一番内服外敷外带上了连子夹板之后,这老头的伤势总算是彻底稳定了下来,剩下的就是慢慢修养了。 &esp;&esp;至于崔焕章和苗云白伤势那就轻的多了,自然更不在话下,治疗一番之后俱都大有好转。 &esp;&esp;一晃时间就过去了一周,这一周时间胡忧是鞍前马后,没事儿就去慰问老儒一番,把个老儒感动的啊,就差没直接认个干儿子了。 &esp;&esp;这时候如果胡忧有心提出,老儒多半想也不想,直接就同意了。 &esp;&esp;而一周后,也开始不断传出各种消息,也不知道大道小道,反正都说的活灵活现,都不知道真假了。 &esp;&esp;据传,此事报到帝都之后,帝都高层立刻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朝野上下的意见划分成了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合,一直相持不下。 &esp;&esp;当然,主合派也不是真的打断牙齿自己往肚子里咽,捏着鼻子就这么认了,而是不主张立刻发动进攻,而是要谋定而后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打的是彻底将蛮族击垮的主意。 &esp;&esp;而主战派的首脑主要就是应天监,毕竟死了这么多手足,哪能不震怒,据说老监正把桌子都掀了,就差没指着军部枢密使的鼻子骂了。 &esp;&esp;而随后争论未完,应天监内部却先下了命令,先是派人重组赤带河四郡,毕竟四郡现在可以说高端战力几乎全空,万一这时候妖族异动,岂不是一盘散沙。 &esp;&esp;而后又昭告全国应天监直属,大力整顿,细细盘查,发起一场浩浩荡荡的“肃妖行动” &esp;&esp;至于逃跑的何守方,也立刻成了全国头号通缉犯,人人喊打的叛徒,卖国贼,败类,灭绝人性的各种头衔,全往其身上丢。 &esp;&esp;甚至坊间百姓吓唬孩子时,都搬出来说:“再不听话,不听话何守方来抓你喂妖魔了!”一时之间,无论大人小孩,都闻何色变。 &esp;&esp;到处都开始张贴他的画像,更发下天大悬赏,任何一个应天监中人,只要抓到何守方,立刻就可以不论实力,连升两级。 &esp;&esp;当然,为了避免恐慌,仅是控诉其叛国通异族妖魔等罪证,那么多百姓惨死的事儿,却是不能大张旗鼓,让所有百姓得知。 &esp;&esp;又过了几日,崔焕章的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时候来自齐州应天监的命令也到了,宣崔焕章,胡忧立刻到齐州领赏。 &esp;&esp;这可是点名道姓的封赏,一时之间,俩人炙手可热,不仅是河东百姓纷纷传颂,同僚无不羡慕,甚至河岸河尾两郡,同样在传颂其事迹。 &esp;&esp;而这事迹经过众多同僚的口传,也越传越歪,最后都发展成了崔焕章和胡忧俩人乃是天神下凡,吊打蛮族邪神,手撕大妖,一己之力,挽救河西了。 &esp;&esp;胡忧也彻底体会了一把出名的感觉,现在赤带河三郡,有谁没听过胡忧崔焕章的大名。 &esp;&esp;崔焕章不苟言笑,太过严苛,不过胡忧却性喜交际,于是这段时间以来,只要能拉上关系的,无论有没有交情,都抢着上门道喜,撵都撵不走。 &esp;&esp;各种金银之物,就差没把胡忧小小的房间堆满了,他也因此发了一笔横财,彻底成了有钱人。 &esp;&esp;到最后崔焕章都看的眼红心热,有些后悔自己平日里那么严苛干啥,这搞得无人敢亲近了,好处全让胡忧拿了。 &esp;&esp;不过一连三天,看着满屋子的金银,胡忧也终于爽透觉得有些腻歪了,于是决定启程去齐州领赏了。 &esp;&esp;不然照这么再收下去,恐怕十天都走不了,万一耽误了事,不是在领导面前抹黑么。 &esp;&esp;于是俩人在城中所有送过礼的人万众欢送中,潇洒上马,朝着齐州而去。 &esp;&esp;齐州城,离河东郡大约二千里的路程,名字端的是大气磅礴,据说是取的齐天之边,齐海之滨的含义。 &esp;&esp;仅是州城的占地方圆便足有四百里,足足比河东郡大了好几倍开外,治下类似河东郡差不多大小的,更是足足有十二郡之多。 &esp;&esp;到了这里,胡忧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原本还觉得气势磅礴的河东郡,完全跟这里没法比。 &esp;&esp;不仅城墙足足达到了十丈的高度,那高大的城门,更是在阳光的照射下,投射出巨大的阴影,粗略看去,都起码有二十丈的高度。 &esp;&esp;宽阔的护城河,高高的吊桥,无不对外展示着齐州城的雄厚实力。 &esp;&esp;远远看去,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便足见其繁华程度。 第九十九章 揣摩上意两个选择 &esp;&esp;跟这里一比,河东郡无疑成了乡下县城一般的感觉,不过知道这个世界有大量妖魔之后,胡忧早就明白了,城墙高大的重要性。 &esp;&esp;这看似天堑一样的城墙,倘若遇到妖物攻城,那起到的效果,便至关重要了。 &esp;&esp;崔焕章之前便曾跟曹云来过几次,倒也算轻车熟路,领着胡忧下马,顺着人流朝城门走去。 &esp;&esp;到了城门口,胡忧更加感觉出来不同,像河东郡只要穿着应天监制服,哪有城守敢拦,这里则完全不一样。 &esp;&esp;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赤带河四郡发生的惊天变故有关,那守卫见到两人装束,不仅没直接放行,相反盘查的更为仔细了。 &esp;&esp;直到俩人拿出了腰牌,见到上面的名字,一队守卫这才肃然起敬,一脸歉意道: &esp;&esp;“原来是赤带河的胡大人和崔大人,请恕属下失理!”俩人自是不能同守卫计较,当下摆了摆手,就准备进城。 &esp;&esp;未成想这守卫许是嗓门大了些,附近人来人往的人群也都听到了,顿时纷纷涌了上来,俱都兴高采烈夸赞道: &esp;&esp;“原来是河东郡吊打妖魔,击退蛮夷的胡大人和崔大人来了!” &esp;&esp;“你知道什么,听说两位大人神功无敌,乃是天神下凡,连邪神都击杀了!” &esp;&esp;“天哪,真的吗?你从哪听说的?” &esp;&esp;“这还有假,现在整个齐州谁没听过两位大人的事迹。” &esp;&esp;“大人,大人,给小人签个名呗!” &esp;&esp;“.………………” &esp;&esp;胡忧和崔焕章俩人一阵无语,心说这民众也太热情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就给俩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疲于招架。 &esp;&esp;偏偏这还都是夸奖的,就跟前世的粉丝一般,你这打不得,碰不得的,恐怕强行挤出来,都容易搞出一些欺凌百姓的负面新闻来。 &esp;&esp;到最后还是领头的守卫给俩人解了围,眼瞅着这架势,城门都快给堵塞了,再不出面,这还得了。 &esp;&esp;于是由守卫派了两人领着总算分开人群进了城,随后又骑马跑了两个时辰,这才来到了坐落于齐州城郊的应天监荡妖部。 &esp;&esp;胡忧放眼望去,大为震撼,这里占地怕是都有横竖几十里了,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的各种建筑纵横排列,简直快抵的上一座小型县城了。 &esp;&esp;俩人到了门口,亮出了腰牌,先是被引着到了一处宅院暂时休息,随后过了约莫有半个时辰才被引到了议事大厅。 &esp;&esp;俩人一进去,这才发现,议事大厅内好几十号人正襟危坐,虎视眈眈,若是胆子小的,怕不是没等进门腿都得发软。 &esp;&esp;好在俩人知道是来领赏的,不是来受罚的,连忙紧赶两步,上前施礼道: &esp;&esp;“将军在上,河东荡妖部崔焕章、胡忧,前来报道!” &esp;&esp;上首坐着的老者,自然是俩人中途碰到的廉居正,这老者许是寻到了些漏网的蛮族妖物打杀了暂时出了些气,总之现在看起来倒还算和蔼。 &esp;&esp;“好小子,你俩当本将军的话是耳旁风么?我若不传讯,还等不来你们两个呢!” &esp;&esp;也不知道老将军是不是身居高位习惯了,甫一开口,便习惯性的先给了俩人一个下马威。 &esp;&esp;崔焕章属实是没有胡忧擅长这种局面,自然是交给胡忧应答。 &esp;&esp;“启禀将军,属下原本应该早就前来述职的,可是崔校尉受伤颇重,所以属下擅作主张,稍微推迟了几天这才过来!还望将军责罚” &esp;&esp;他这种回答其实即为聪明,压根没提领赏的事儿,而是直接说是述职,接下来又主动认错,可以说在众人面前给足了将军面子。 &esp;&esp;其实说白了,在胡忧看来,这老将军也不是真的要问罪,主要是习惯使然,作为上位,手底下人不敲打敲打,岂能时刻保持威仪。 &esp;&esp;甚至这老将军摆足了阵仗,叫来这么多人作陪,都说不定另有深意,只是不知道是为了凸显这次事件,还是为了侧面告诉众人他有多么体恤下属。 &esp;&esp;果不其然,胡忧的回答显然令廉居正还算满意,提都没提怪罪的事儿,而是直接揭过了这茬,直奔主题道: &esp;&esp;“嗯,你们两人此次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我应天监向来是有功必赏,功过分明!” &esp;&esp;“说吧,你俩想要什么赏赐!” &esp;&esp;这为官之道,说白了崔焕章还真是完全不懂,你让他杀妖行,让他打机锋,揣摩上司心意,打死他都整不明白,于是彻底闭口不言,全看胡忧回答。 &esp;&esp;就像这将军的第二句话,同样里面有很多弯弯绕绕,但是这却瞒不过胡忧,当下胡忧又是一揖,面现惭愧道: &esp;&esp;“将军羞煞属下了,想我二人既未杀几妖,也未除多少蛮族,更没有挽救百姓于水火,这算的上什么功劳,每每想来,属下都惭愧的紧!” &esp;&esp;“至于赏赐,更是没有颜面去领,属下俩人不过是尽些身为应天监中人应尽的义务罢了,哪敢居功!” &esp;&esp;“哈哈哈!好个小子,当真有几分聪明劲儿,难怪能在那场大战中活下来!”胡忧这一番话说完,不仅老将军哈哈大笑,其他作陪的上官们,也都眼神闪动,各有所思。 &esp;&esp;廉居正笑罢,脸色一正,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目光道:“你不必自谦,我说你有功,那你就是有功!” &esp;&esp;“现在本将军给你两个选择,一,就是将你调来齐州荡妖部,你现在是从七品翎麾校尉是吧,直接官升五级,添为正六品昭武校尉!” &esp;&esp;“二,眼下赤带河四郡局势不稳,上面已经下了命令从组,你既出身河东,便可以在升官的基础上,执掌河东,添为主事。” &esp;&esp;“年轻人,说罢,你的选择是什么?” &esp;&esp;胡忧心念电转,老将军给出了两个选择,可见确实是对自己很欣赏,不然哪有上司给你赏赐还有选择的余地,向来是给你啥你就要啥得了。 &esp;&esp;不过这两个选择,在他思量之下,区别确实颇大,虽然表面看起来都是官升五级,差不多的待遇。 &esp;&esp;看明面上执掌河东郡的待遇明显更好,毕竟那等于半个土皇帝了,甚至比郡守的权利来的还要大。 &esp;&esp;而且执掌一郡,油水有多少,那不用说,手下更是众多,绝对比来齐州待遇好的多,毕竟在这边六品可不是什么稀罕之物,这大厅中就足足坐着快二十名六品了。 第一百章 三十点妖灵境功勋 &esp;&esp;不过胡忧到底是金牌讲师,心思缜密,他觉得将军明显是话里有话,真的很欣赏他的意思,在他看来,恐怕调来齐州,应该是直接就成了将军的心腹。 &esp;&esp;这成了将军的心腹,那虽然表面上不如执掌一郡来的爽利,但是这是哪?这可是齐州,在整个大安来说,都算的上是赫赫有名。 &esp;&esp;哪是河东郡那个偏远地方可以比拟的,而且可以说彻底搭上了老将军这条线,以后升官晋升的机会,无疑是比河东要多的多。 &esp;&esp;但是…胡忧还是出乎了所有人预料回答道:“将军,属下选第二条!” &esp;&esp;“哦?你不再考虑考虑了?本将军再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老将军一脸疑惑,按他的判断,眼前这年轻人应该没这么糊涂啊,不会看不出来我欣赏他吧? &esp;&esp;其实他这句话,基本等于**裸的明说了,年轻人,来吧,本大人很看好你,来了就是一步登天。 &esp;&esp;就连旁观的其他校尉们,也都纷纷对胡忧投来羡慕的目光,老将军这么欣赏一个先天境的校尉,可是太不常见了。 &esp;&esp;胡忧一脸歉意,又是一揖道: &esp;&esp;“多谢将军厚爱,不过属下家乡就在河东,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属下虽然父母早年过世,但是家中尚有一如母亲一般的老仆自幼照顾,所以,属下还是想回河东” &esp;&esp;“哦?原来是想尽孝道。不错不错!既如此,本将军便不强迫你来齐州了,不过若是你想来,随时可以!” &esp;&esp;“从现在起,你便是正六品昭武校尉,兼河东郡荡妖部主事了!希望你好好镇守河东,做出一番成绩来!” &esp;&esp;听闻胡忧这么一说,老将军不仅没因为胡忧不来齐州而被落了面子生气,相反对这个年轻人的欣赏之心,再增三成。 &esp;&esp;而且人家这理由,还真是让任何人挑不出毛病,生不出反感来,此子,未来如无意外,前途恐怕不可限量。 &esp;&esp;其实胡忧不是不想来齐州,他不是傻子,明显这老将军看好他,来了这边,怕不是一步登天,如鱼得水。 &esp;&esp;不过他还是想留在河东,这其中自然有胡翠莲老犬的因素,但是最主要的是,他身上秘密实在有点多,在这齐州遍地都是比他厉害的人面前,保不齐就因此出点什么幺蛾子。 &esp;&esp;现在虽然崔焕章和苗云白同样看到了锁住赤带河伯的锁链突兀消失,不过这两人,胡忧还是信的过的。 &esp;&esp;而且他也早就在内心策划了一起大计划,这个计划如果成功实施,恐怕他的实力,便会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 &esp;&esp;只是这么一来,无疑是在河东,更容易开展,也更加容易实施这个计划。 &esp;&esp;接下来崔焕章也连升了四级,直接达到了从六品的振威校尉,仅次于胡忧,若不是他实力尚且没有达到先天,恐怕也会如同胡忧一般一蹴而就,直接晋级到昭武校尉。 &esp;&esp;可见两人这次的功劳在老将军看来有多大,而且不仅仅是升官,更是直接赏赐了每人三十点妖灵境的功勋。 &esp;&esp;事实上官职越高,功勋反而越不好拿,毕竟针对的起码都是妖灵境可以幻化人形的妖物,在应天监,想要晋升从六品振威校尉,足足需要杀死十二头妖灵境的功勋。 &esp;&esp;或者是三头腾云境妖物,当然,一般的七品校尉,都只是练气阶段,别说三头腾云了,十二头妖灵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凑够。 &esp;&esp;至于像胡忧一般达到正六品昭武校尉,那更是难于登天,妖灵境的数量直接增加到了二十,腾云境则是五。 &esp;&esp;所以老将军赏赐两人的三十点妖灵功勋,无疑是一笔巨款,而在应天监内部,金银之物价值太低,想要获得除了制式装备之外的好东西,就得需要这些功勋点来进行兑换。 &esp;&esp;至于胡忧搞到的那些河伯血肉,原本还打算拿来换取功勋的呢,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esp;&esp;这毕竟是朝廷亲封的赤带河伯的血肉,他已经有了神性,拿它的血肉换取功勋,搞不好不仅换不到,还有可能被问罪,于是胡忧根本就没带过来,而是藏在了河东郡。 &esp;&esp;俩人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自然是不能着急走,尤其是制作腰牌,也得需要些时间,应天监的腰牌可也是好东西。 &esp;&esp;尤其是上了六品之后,在胡忧问询中方才得知,这腰牌之中,会被赋予一种叫做王朝气运的气息,持有这种腰牌,不仅外族无法仿造,更可以凭此做到一定程度的召神遣将。 &esp;&esp;当然在胡忧看来,这玩意多半也就能指挥指挥土地,像河伯那种级别的,怕是人家根本不会搭理你。 &esp;&esp;而这土地,自打这次事件之后,算是彻底给胡忧搞怕了,如果在碰到一个河西土地总管那种阴险之辈,恐怕被拽到地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esp;&esp;想到这胡忧也犯起愁来,这次算是彻底得罪了这个土地总管,虽然不是自己干的吧,但是最后好处让自己得到了,恐怕以那土地的阴险性格,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要来报仇。 &esp;&esp;而比土地更可怕的仇敌,是那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何守方,自己把他一股脑供了出去,更打乱了他的计划,他要不记恨自己,那才奇怪了。 &esp;&esp;哪怕是晋升到了先天,胡忧也知道,他还是打不过何守方,细细对比起来,他发现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达不到人家的程度。 &esp;&esp;恐怕这何守方至少都是先天巅峰了,感觉比左校尉还要猛上三分。 &esp;&esp;而且那何守方也得了三分之一的精血,以他的心思手段,应天监抓到他的概率,实在是不大,哎,想想就头大,无端树了这么多敌人,这根本不是胡忧的本意。 &esp;&esp;现在也只好尽一切可能去提升实力,多弄些自保的手段了。 &esp;&esp;功勋这玩意,按胡忧的理解,留在手里屁用没有,你得花出去才是你自己的。 &esp;&esp;所以这三十点,根本就没打算留,而是直接拉着崔焕章去了天工院兑换,至于功法的话,鬼影子起码可以练到宗师级别,没有换的必要。 &esp;&esp;而晋升的好处就是,可以选一些先天的武技,胡忧也没选,在他看来,那些先天的武技,看起来还没有左校尉传的刺日枪法好呢,没必要继续贪多。 第一百零一章 河东郡守刘连的心思 &esp;&esp;至于拳脚功夫,他发现这伏虎拳难怪之前练起来总是不够爽利呢,原来是实力太低的缘故,现在晋升了先天,他才发现,这根本就是先天才能发挥威力的功法。 &esp;&esp;于是三十点,一点不留,全让胡忧换成了保命的东西,其中最贵的一件,便是那天齐州人马乘坐的飞天大雕,简称纸鹰。 &esp;&esp;这东西跟纸马差不多,同样是利用秘法将猛禽的灵魂封入其中,不过这次到不用每次都咬手指头涂抹精血了,到达先天境之后,使用真气同样可以激活。 &esp;&esp;这玩意好归好,就是太他娘的贵了,一只纸鹰,便足足花费了胡忧十五点功勋,同时他也顺便打听了一下纸马的价格。 &esp;&esp;好吧,他现在才知道赚了,纸马也不算便宜,同样需要五点功勋。 &esp;&esp;剩下的十五点,先是打造了一把六品盘龙枪,花了九点,剩下的六点则是换了三张类似于苗云白的神行符差不多功效的甲马符。 &esp;&esp;三十点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瞬间就让胡忧花了个干静。 &esp;&esp;不过翻看着兑换花册,胡忧也赫然发现了一个很隐秘的问题,那就是朝廷虽然有跟术法搭边的东西,比如这甲马符,或纸鹰。 &esp;&esp;但是基本都是辅助性功能的居多,而具备攻击能力的符箓,几乎可以说为零,最多就是像上次自己换的那种克制鬼类的五雷符。 &esp;&esp;想起来这五雷符,胡忧又觉一阵肉痛,这玩意自己还没等用呢,便丢了个干净,真是暴殄天物。 &esp;&esp;至于这攻击符箓,他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还是齐州太小,可能再往上的府级会有?还是朝廷就是以文武立国,并不精通术法呢? &esp;&esp;那这些辅助功能的东西是从哪来的?有修行中人加入了朝廷?还是换取的呢? &esp;&esp;胡忧倒是更倾向于换取,毕竟好像他碰到的修行中人,就没有谁愿意加入朝廷的,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找个机会倒是可以好好问问苗云白。 &esp;&esp;剩下一连四天,胡忧和崔焕章基本都泡在齐州藏书阁之中,尽可能的去掌握一些当前级别可以查阅的资料。 &esp;&esp;当然,妖魔的资料更是重中之重,齐州的妖魔图鉴,数量上足足比河东郡多了十倍,上面不仅记载有一些常见的腾云妖物,甚至再上一层的化形妖物,都有很多记载。 &esp;&esp;临时抱佛脚,早晚死的快,俩人如同海绵一般孜孜不倦的吸收着知识,尽可能的记在脑中。 &esp;&esp;第四天,俩人却不得不走了,上面之前下了命令,重组河东四郡,其实早已经提上了日程,算算时间,那些其他郡中选出来并入三郡的人手马上就要到河东了。 &esp;&esp;俩人随即跟老将军辞了行,这回俩人鸟枪换炮,自然是不必再骑乘纸马,而是直接激活纸鹰,扶摇上天,直奔河东。 &esp;&esp;这上了天之后,胡忧也才发现,这玩意为啥之前从来没见过其他校尉拥有了,贵还在其次,主要是这东西很难操控。 &esp;&esp;虽然这纸鹰激活开来,背部空间不小,足够坐上两三人,但是这东西可以飞到百丈之高,而且速度齐快,难怪那天齐州的人来的那么快。 &esp;&esp;但是如此速度之下,所产生的罡风便极其猛烈,以崔焕章练气大圆满的境界都不得不抱住鹰项,将身子压低,死死伏在鹰背上不敢抬头。 &esp;&esp;以胡忧先天的修为来说,虽然不至像崔焕章一般,但仍然要两腿死死扣住鹰的身体,稍一不小心,都很有可能被劲风吹的落下鹰背。 &esp;&esp;这样看来,实力低于练气境后期的,你就算有钱都用不了,勉强为之,搞不好就得掉下来摔个粉身碎骨。 &esp;&esp;想到这胡忧也不由得暗暗乍舌,那天廉居正带领上百校尉,俱都骑乘纸鹰,想来这群人,至少都是后天巅峰。 &esp;&esp;不过做到人手一个,这也太有钱了吧,恐怕还是因为战略需要,暂时借给他们的,才最有可能接近真相。 &esp;&esp;二千多里的路程,在纸鹰超高的速度下,仅仅花了二个多时辰,便到达了河东郡,足足比纸马快接近十倍的速度,难怪那天远在齐州的廉将军等人,可以那么快就赶到河西郡查看。 &esp;&esp;不过这玩意快归快,却实在太累,搞到最后胡忧都觉得腹中翻涌,产生了晕鹰的感觉,崔焕章更是如此,俩人一下纸鹰,随即就在众校尉目瞪口呆中吐了个稀里哗啦。 &esp;&esp;胡忧更是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如果不是很急,还是骑马吧,这玩意快归快,但是实在太难受了,而且通过这一次恶心的空乘体验。 &esp;&esp;他也分析出了大量弊端,恐怕如果碰到腾云境的妖物,这玩意不仅无用,还是累赘,在半空中很难施展拳脚,反而很容易被妖物针对。 &esp;&esp;也难怪魏大延和左校尉这两个看起来不差钱的主,俱都选择骑马。 &esp;&esp;见到胡忧和崔焕章的六品腰牌,随之听说胡忧被任命成了新的河东郡主事之后,整个河东郡都热闹了起来,可以说举郡欢庆,都不为过。 &esp;&esp;虽然一郡主事,并不限制先天不能当,不过一般的先天无疑会选择往上爬,通常镇守一郡的绝大多数都是后天巅峰。 &esp;&esp;像那阴险无比,隐瞒修为的何守方,若不是图谋甚大,恐怕都不会在这偏居一偶的地方流连。 &esp;&esp;河东郡荡妖部有多少年没有过先天境的主事了?按资历最老的何菖蒲所说,起码一百年内都没有过此先例了。 &esp;&esp;河东的郡守刘连闻听消息,更是下令举城欢庆,所有在职的公职人员,全部放假一天,而他本人更是早就定下了河东郡最大的酒楼设宴,随后更是亲自跑到荡妖部去请胡忧崔焕章。 &esp;&esp;见到胡忧和崔焕章之后,更是卑躬屈膝,丝毫不敢摆任何官威,将自身放的极低道: &esp;&esp;“恭喜胡大人,崔大人,王者归来,荣升六品校尉;此事实乃是我整个河东的幸事,下官斗胆,自作主张,在翠华楼为两位大人备了薄酒素菜,还望两位大人移步翠华楼小酌,让下官尽份心意。” 第一百零二章 富贵不还乡岂不是锦衣夜行 &esp;&esp;胡忧自然是欣然同意,带着崔焕章,欣然赴宴。 &esp;&esp;毕竟刘连好歹是河东郡守,名义上的一把手,何况这人颇为懂事,先前便给胡忧送过礼,正好借他之手,彻底掌控河东。 &esp;&esp;酒席之上,刘连更是聪明的紧,话里话外,无不表示一切唯胡忧马首是瞻,一顿饭下来,令胡忧也觉十分满意。 &esp;&esp;这到不是刘连软骨头,跪舔侠。事实上他虽然是正七品的官员,名义上河东的一把手。 &esp;&esp;但是现在是什么局势?河西什么下场?凭他郡守的身份,自然可以得知一些普通老百姓不知道的隐秘。 &esp;&esp;可以说山雨欲来,随时都有可能有妖魔侵扰河东,想他一介文人,如何能挡,虽然胡忧乃是武官,按理来说不得干扰政事。 &esp;&esp;但架不住人家官大啊,足足比自己高了一品,更何况以后需要仰仗胡忧的地方实在太多,他又哪敢不表明态度。 &esp;&esp;事实上这也是大安很多州郡的普遍现象,这个世界妖魔太多,而震慑妖魔的主要力量,便是应天监,实际说是各郡州暗里的一把手也不为过。 &esp;&esp;因为此事,帝都中的文人大臣们,没少弹劾应天监,更罗列出了一大堆把持政事,欺上瞒下的各种罪名。 &esp;&esp;不过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虽然明令禁止武官干扰政事,但架不住知县城主郡守无一不敢不给面子啊。所以大多数时候,都下意识的认同了这个潜规则。 &esp;&esp;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这彻底让胡忧过了把官瘾,甚至激发了他更强的掌控欲,努力升官的心,再一次变得前所未有的浓烈。 &esp;&esp;说实在的,这可比赚钱香多了,想自己初来乍到,几十文钱便憋的他四处卖柳条,现在有了权力,怕是自己一个眼神过去,都会有无数官员富商主动送来,倒是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esp;&esp;这顿饭在胡忧和刘连心照不宣之下,吃的宾主尽欢,可以说在这一刻,胡忧也真正成了整个河东郡的实际掌舵人。 &esp;&esp;这也让胡忧立刻萌生了接胡翠莲和老犬过来享福之心,富贵不显摆,这不是锦衣夜行么,提升实力归提升实力,显摆也得尽情显摆,这才不虚此生。 &esp;&esp;胡忧回来的第三天,其他郡城调来的人手,也终于陆续到了,实际赤带河三郡最缺的就是高端战力,主要是七品都死绝了。 &esp;&esp;所以这一次剩下的八郡,所抽调出来的人手,最低都是从七品翎麾校尉,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了,一郡派一个。 &esp;&esp;修为最高的是来自临江郡的卜秋堂,这人年纪不大,刚刚三十出头,便已经达到了练气巅峰,说实在的以他的实力,做个主事都绰绰有余了。 &esp;&esp;而胡忧先天境的消息,其实也还没彻底传开,目前只是在河东和齐州有些名声。 &esp;&esp;原本他以为河东的主事,最多不过和他差不多的修为,还想着这一来,搞不好都能压过河东主事一头,争取到更多权利呢。 &esp;&esp;未成想,这一看到河东不仅有先天的胡忧,而且还有完全不下于他的崔焕章,这卜秋堂立刻就服了,顿时熄了所有的小心思,而且溜须拍马,无所不能。 &esp;&esp;相比严苛木讷的崔焕章,说实话,卜秋堂这种八面玲珑,知道见风使舵,摆正自身的手下,无疑更有用处,也更被上位者喜欢。 &esp;&esp;胡忧到也不怕他反水,在这个世界,实力才是第一位,后天先天,天壤之别,于是直接给了他个甜头,命令他统筹来自其他八郡的七品校尉。 &esp;&esp;安顿好了这些校尉之后,又看了看老儒,发觉他虽然不疼了,但是毕竟年纪大了,恐怕完全恢复过来,还得至少月余。 &esp;&esp;至于苗云白这小子…不知道啥时候偷摸跑了,给胡忧玩了个不辞而别,也不知道是一穷二白,身上没药心里发慌,回家取药去了。 &esp;&esp;还是怕胡忧让他带路,去坑害自己师门………….. &esp;&esp;有鉴于此,胡忧特意吩咐了下去,把老儒盯住,无论如何不能放他离开,至少要等自己回来,不然万一老儒在偷摸跑了,这可亏大了。 &esp;&esp;毕竟他接下来的计划,老儒可是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想跑,门都没有。 &esp;&esp;于是胡忧便收拾行囊,准备衣锦还乡了,原本他打算一个人回去得了,未成想卜秋堂这个妙人,说什么都不同意。 &esp;&esp;而且搬出来一个令胡忧无言以对的理由道: &esp;&esp;“大人,您要返乡,万万不可独自行动,这其一,您现在乃是咱们河东的主心骨啊,万一有什么不开眼的妖魔,伤了您一丝一毫,这可都是咱们河东郡大大的损失” &esp;&esp;“其二,想您身居高位,饮食起居,自然都需要人照料,岂能让您事必躬亲,这不是做手下的失职么!” &esp;&esp;“这,,”胡忧张了张嘴,发觉这小子说的有道理啊,可不是咋的,现在自己都是这么大个官了,岂能不好好享受一番。 &esp;&esp;而且接下来自己的计划,好像带几个手下更容易达成。 &esp;&esp;况且他这劝谏劝的,还丝毫不令人讨厌,有种处处为我考虑的感受,这个卜秋堂,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颇有我三分风范。 &esp;&esp;想到这,胡忧爽快答应了下来,于是卜秋堂又召来了两名从七品翎麾校尉,一行四人,骑上高头大马,浩浩荡荡朝着通县而去。 &esp;&esp;至于河东,自然有崔焕章这个性子严苛做事缜密的人把守,想来若不是妖魔大举入侵,也没什么乱子可出。 &esp;&esp;未想回家之前,还并不觉得如何思念,这一出发,胡忧到立刻有了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若不是带着四个手下,他甚至都想直接骑鹰飞回去了。 &esp;&esp;在胡忧纸马的不知疲倦之下,几个手下无不追的灰头土脸,吃了一身灰,若是胡忧不放慢速度,恐怕早就甩没影子了。 &esp;&esp;胡忧选择了晚上出发,趁着夜深人静,第二天一早,便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通县。 &esp;&esp;一行四人,俱都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的官威,进了县城,街道两边的老百姓虽不敢拦,却也都议论纷纷,各种小道消息漫天飞。 &esp;&esp;更是有些胆大好事儿者,悄悄跟着几人,想着看看究竟是哪家的儿郎,衣锦还乡了。 第一百零三章 阔别已久的胡水滴 &esp;&esp;一直到胡忧进了家门,那些围观的街坊邻居,都许久还未散去,仍然一脸羡慕的在门口议论着。 &esp;&esp;老仆胡翠莲见到胡忧威风凛凛的进了家门,顿时喜极而泣,哭了起来。 &esp;&esp;等到胡忧告诉她,自己成了大官,这次回来,是接她去河东郡享福的,老仆更是一脸的激动,拉着胡忧的手不断念叨道: &esp;&esp;“老天有眼啊,老爷,夫人,咱家的忧儿这回彻底出息了,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啊!” &esp;&esp;胡忧安慰了好半天,老仆才算平复了情绪,擦干了眼泪,连忙就要起身张罗饭菜。 &esp;&esp;“您老可别张罗了,一会咱们去下馆子!对了,我怎么没听到狗叫,咱家狗还好吧?”胡忧回来,没听见狗叫,有些纳闷问道。 &esp;&esp;哪成想胡忧不说还好,这一问老仆竟又掉起了眼泪道:“忧儿,你别伤心,咱家大黄,大黄丢了……..” &esp;&esp;“这,,这从何说起”闻听老仆话语,胡忧顿时蹦了起来,冲到了院子,四下观察,果然发现大黄已经消失不见了,甚至连拴狗的木橛子都没了踪影。 &esp;&esp;老仆一边抹泪,一边述说道:“自从你上次走后,隔天大黄就丢了,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给偷了,怕是早就成了人家的盘中餐,可怜的大黄,在咱们家就没吃过几顿好的…….” &esp;&esp;卜秋堂等人还以为胡忧是跟这狗情感深厚呢,闻听顿时拍马屁大怒道:“大人,想不到此地治安如此败坏,居然连胡大人家的狗都敢偷,下官立刻去县衙寻知县问罪” &esp;&esp;得,你可消停的吧,这大黄能悄无声息的丢了么,谁想吃它,恐怕先就让它吃了。 &esp;&esp;本书由整理制作。关注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esp;&esp;现在既然胡翠莲没听到动静,很有可能是它自己不知道什么原因走的,这也不奇怪,毕竟自己去了河东郡为官,胡家血脉可以说已经不用它在守护了,有可能回山上修炼去了吧。 &esp;&esp;是了,大黄这么多年,为了报恩受尽太多委屈了,估计早就憋疯了,眼下多半是出去寻母犬妖了………. &esp;&esp;胡忧自动脑补出结果,也未太过担心,于是吩咐卜秋堂道:“不用为难此地知县,本官是回家省亲的,低调点!” &esp;&esp;“原本想出去吃了,恐怕围观群众太多,算了,你们几个去寻个酒楼,叫店家给打包些吃食带回来,咱们就在这吃吧!” &esp;&esp;卜秋堂等人领命而去,胡忧则出门去了隔壁,他想着这次干脆把黄狐也给带走庇护起来得了,省着她东躲西藏,没个安生地方,还兴许哪天再被自己手下给打杀了。 &esp;&esp;对于黄狐,胡忧可是一直挺有好感,尤其这黄狐幻化的女子,颜值又高,说话又好听,说不喜欢是假的。 &esp;&esp;当下隔着房门他就扯着嗓门喊开了:“水滴,水滴,哥哥我衣锦还乡了,快开门!” &esp;&esp;闻听里面传来脚步声,胡忧这才稍稍放心,未成想打开房门的却是一个根本不认识的汉子,约莫有三十几许的年纪,容貌倒也有三分端正。 &esp;&esp;我屮,这不会是胡水滴耐不住寂寞找的男人吧,这也太快了吧,胡忧怔了片刻,这才问道: &esp;&esp;“这里是胡水滴的家吧?我是你隔壁邻居!” &esp;&esp;男人上下打量了胡忧穿着打扮,见其一身官服,连忙一揖到底道:“大人,这处房产小人前几个月就买了下来!” &esp;&esp;嗯?难道胡水滴也走了?想到这里,胡忧眉头紧皱,不由得升起一阵烦躁。 &esp;&esp;那男人察言观色,见胡忧色变,连忙紧张道:“大人,您是隔壁的胡公子吧?” &esp;&esp;“哦?你怎么知道我姓胡!“胡忧有些狐疑问道。 &esp;&esp;“是这样,先前卖给我此处房产的,的确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她曾特意交代我,如果有人身穿黑色官服来寻胡水滴,就问他是不是隔壁邻居胡公子” &esp;&esp;“不错!我正是隔壁胡公子,水滴呢?你可知她何在?”胡忧听到这,顿时重新期待了起来,兴许这黄狐,还在通县。 &esp;&esp;“回大人,那妇人说了,房产可以便宜卖给我,但是如果一旦您来寻找,一定要小人带您前往她的新家” &esp;&esp;原来如此,以胡忧的脑子,听到这里,自然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恐怕是左校尉来过,黄狐怕再来其他校尉的话,发现她妖物的身份。 &esp;&esp;不错,这个小丫头,倒是机灵过人,当下胡忧急不可耐,立刻凭空召唤出纸马,一把将那汉子拎了起来,命令其带路。 &esp;&esp;以纸马的脚力,可以说片刻就能跑完整个通县,不到盏茶功夫,就在男子的指引下,来到了郊外一处宅子前。 &esp;&esp;胡忧还未等扣门,远远便听到了娇滴滴的声音道:“妾身闻听屋外马蹄声响,便猜到是胡公子来寻,胡公子,别来无恙呀!” &esp;&esp;随后吱呀声响,房门洞开,门口俏生生立着的,不是美艳动人的胡水滴,还有何人。 &esp;&esp;胡水滴打开房门,便看见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胡忧,此刻的他,肌肤黝黑,再无稚嫩,虽说没之前白皙俊秀了吧,但是却精气神更足,气势庞大,远胜从前。 &esp;&esp;一时间,胡水滴也不由得看的愣住,在一细细感受,这才骇然发觉,眼前的胡忧,凭她的能力已经完全看不透。 &esp;&esp;刚刚稍放出妖气探寻,便被胡忧身上如渊似海的真气给惊的缩了回去。 &esp;&esp;当然,如果靠近马脖子的位置,没以奇怪姿势坐着另一个汉子的话,可能这幅画面带给她的冲击力更大,现在吗,就有些怪怪的样子。 &esp;&esp;见到胡水滴,胡忧立刻一把将那汉子掀下了马,随即潇洒转身跳下显摆道: &esp;&esp;“怎么样水滴!本公子现在已经是整个河东郡应天监的主事,你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哈哈哈!厉害不!” &esp;&esp;说到底,胡忧在怎么聪明,也不过二十多岁,还是没熄了显摆的念头,当然跟胡翠莲显摆,这属实没啥快感,于是见到胡水滴的第一时间,胡忧就选择了装逼。 &esp;&esp;而胡水滴,也非常配合的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惊讶道:“天那!胡公子你简直是天才,这才多久,你居然就成了河东郡主事!而且你现在的修为,妾身已经完全看不透了!” &esp;&esp;“哈哈哈!本公子天赋异禀,这都是理所当然的!我这次就是来接你们的,与其东躲西藏,不若随我一同前往河东郡,我买下一座大宅,供你和婆母居住如何?” &esp;&esp;胡忧原本想着这话说完,胡水滴会欣然答应,未成想她却腾的羞红了脸,只把头低垂,玩弄着衣角,好半晌没说话。 第一百零四章 富在深山有远亲 &esp;&esp;这是为何?她怎么这个反应,胡忧原本纳闷,不过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了原因,敢情是自己说的太过暧昧,买个大宅供人家居住。 &esp;&esp;好吧,这很容易让人误会成我想金屋藏娇啊。 &esp;&esp;不过她为啥这个反应.......难道她心里是默许的?? &esp;&esp;想到这,胡忧也觉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那啥,我是想着你一个人也是照顾,俩人也是照顾,顺便帮我照顾照顾我家干娘呗!” &esp;&esp;听到这胡水滴才抬起头来,却奇怪的表情仿佛有些失落道:“原来是这样,胡公子既然有意相帮,水滴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拒绝!” &esp;&esp;“既如此,你赶快收拾收拾,咱们立刻就动身!”胡忧说完,胡水滴便盈盈转身,进了屋去,而他则是凶神恶煞对着那邻居汉子道: &esp;&esp;“那汉子,今日之事如果你敢当别人说起,信不信本官直接让你牢底坐穿,发配塞外?” &esp;&esp;“啊,大人放心,小人绝对守口如瓶,断然不会泄露!” &esp;&esp;“那还不快滚?在这碍什么眼!” &esp;&esp;“是……大人,小人这就滚……” &esp;&esp;那汉子听了只言片语,其实也没听出来啥秘密,只不过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猜到眼前这位应该是个只手遮天的大官,哪敢得罪,赶紧一溜烟跑了。 &esp;&esp;胡忧倒也没在意,事实上他刚才说的也都模棱两可,这人应该听不出来啥,最多会以为胡水滴曾经犯过啥罪,料想他也不敢多说,倒是不用打杀了保密。 &esp;&esp;时间不大,胡水滴便背着瞎眼婆母走了出来,说是收拾,其实也没啥收拾的,修行中人,对这些外物本就不太挂牵,何况到了河东,要什么没有。 &esp;&esp;三人很快便返回了胡忧家,原本围在门口看热闹的,还未散去,见到胡忧回来,赶紧远远闪在一旁。 &esp;&esp;以胡忧现在的耳力,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远远传来了一些男女吵吵嚷嚷的说话声。 &esp;&esp;“胡翠莲,忧儿什么时候回来啊!” &esp;&esp;“是啊,他什么时候回来?………” &esp;&esp;嗯?这怎么还来了客人?胡忧心下狐疑,紧赶两步,带着胡水滴便进了屋。 &esp;&esp;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r点币,还有iphne12、sih等你抽!关注x书友大本营可领! &esp;&esp;这一进去,还未等他开口说话呢,便被一群男女老少围了上来,粗略一看,连男带女足有**个人。 &esp;&esp;老仆胡翠莲笑意盎然,慌忙给胡忧介绍道:“忧儿,这是你大舅,舅母,二叔,二婶,三叔,三婶,表弟,堂弟…….” &esp;&esp;“你区区一介老仆,怎能直呼忧儿其名,叫少爷才是,是吧,大侄子!”胡忧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一约莫四十许的微胖妇人,倒先开口斥责起胡翠莲来。 &esp;&esp;“我们胡家好歹也算大户人家,规矩还是要有的,下不为例!忧儿,还记得小时候三叔给你买过糖人没?” &esp;&esp;这妇人身旁一个有些谢顶,没几根头发的矮胖汉子也开口搭腔道。 &esp;&esp;胡翠莲慌忙尴尬改口道:“是,是!” &esp;&esp;胡忧没言语,先是给胡水滴俩人寻了椅子坐了下来,随后转身推开人群,坐了下来,淡淡开口道:“说吧!你们有什么事儿?” &esp;&esp;眼前这些人,乍一看,他只隐约觉得认识,不过这些人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胡翠莲这一介绍,才慢慢跟记忆中吻合起来,胡翠莲说的没错,这些人的确是他血脉亲人。 &esp;&esp;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己这刚一回来,便这么快找上门来,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esp;&esp;胡忧有些冷淡的反应,让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下不来台,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凑上来,套着近乎道: &esp;&esp;“咳咳,忧儿,没什么事儿,听闻街坊说你升官发财了,大舅这是前来给你道喜的!” &esp;&esp;说话的人瘦骨嶙峋,蓄着两撇胡须,看年纪约有五十开外,穿着打扮倒也颇有些贵气,看起来有点闲钱的样子。 &esp;&esp;“哦?道喜,那就谢谢舅舅了,礼物呢?拿来吧!”胡忧斜着眼看着这位记忆中自从母亲生病,基本没露过面的大舅道。 &esp;&esp;“这,,舅舅来的匆忙,忘记带了,稍后一定补上,补上!” &esp;&esp;“胡大军,你闪一边去,按我看,你这道喜根本就不诚心,忧儿,看看三婶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esp;&esp;那微胖妇人一把将胡大军扒拉到了身后,挤上前来,手中捧着一雕工精美的长方形木盒递了上来。 &esp;&esp;胡忧接过来打开,发现是一根巴掌长的野山参,品相倒是不错,根须更是毫无破损,若是放在药房,估计起码值个几十两银子。 &esp;&esp;若是原本的胡忧,恐怕会如获至宝吧,不过到了现在胡忧的手里,却啥也不是,根本都看不再眼里,于是他在那胖三婶呆愣愣的注视中,直接丢给了胡水滴道: &esp;&esp;“水滴,这根小玩意给你当零食吃了吧!” &esp;&esp;胡水滴接过,先是嗅了嗅,随后轻咬了一口,随后面色一苦,十分嫌弃的直接吐了出来道: &esp;&esp;“公子,这根野参最多三十年火候,没啥用处,做普通药物倒还凑合!” &esp;&esp;那胖三婶见到此景,差点没心疼的当场哭了出来,赶紧冲上前夺过被胡水滴咬了一口扔在桌子上的野山参,脸上的表情比哭都难看。 &esp;&esp;胡忧彻底懒得和这帮人打哑谜了,面色一冷,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们也别跟我兜圈子了,直接说事儿吧,不然我要送客了!” &esp;&esp;众人面面相觑,把牙一咬,也终于狠下了心,开始提起了各种要求。 &esp;&esp;先是大舅,看了看众人,随即上前开口道:“忧儿,舅舅现在做生意碰到了难处,想找你借三百两银子,周转周转!” &esp;&esp;“还有,你表弟胡志平也是读书人,不过运气差,没考上功名,想着让你在河东给安排个职务!” &esp;&esp;紧接着是二婶,有一说一,这二婶身材样貌,倒是胜过三婶不知凡几,三十大几的年纪,还描眉粉黛的,乍一看上去,倒也风韵犹存,真不知道他那木讷的二叔,是怎么找到的。 &esp;&esp;“忧儿,二婶命苦啊,找了你二叔这么个没本事的死鬼,现在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都,同样想找你借三百两银子周转” 第一百零五章 各种非分无礼要求 &esp;&esp;“二婶这儿子也不争气,哪有你一半本事啊,胡啸天过来,叫表哥!” &esp;&esp;“好好求求你堂哥,给你安排个一官半职的,往后咱们一家人,也算光宗耀祖了!”随着她话语,身后走出来个做读书人打扮的年轻人,上前一揖笑道: &esp;&esp;“堂兄,兄弟我要求不高,能当个八品官就行了!还望堂哥成全!”他这一上,大舅家的胡志平也赶紧紧随其后道: &esp;&esp;“表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也得给兄弟安置个八品官才行!”这么一来,最先开口的三婶反而被挤在了身后,她顿时阴阳怪气道: &esp;&esp;“你们哪来的脸呢?给人道喜什么礼物都不带,开口就索取?起码咱家的侄媳妇儿咬了这人参一口呢,可不能不管我们家啊!” &esp;&esp;“大勇,还不过来,呆愣愣看啥呢,大侄子,我家大勇没读过书,不过从小爱舞枪弄棒,一直在县城的武馆学习,你可不能把我家这个落下!” &esp;&esp;叫大勇的年轻人,倒是生的孔武有力,肩膀肌肉鼓鼓胀胀,闻听答应一声,走上前来,直接把其他人挤了出去,瓮声瓮气道: &esp;&esp;“大哥,胡大勇给你见礼了,不用听我娘的给我安排什么官,只是从未听闻过大哥,这次前来,倒是有些唐突了!” &esp;&esp;“你这死孩子,说啥呢,在家里娘怎么教你的?他爹,还不管管你这死孩子,说话跟你一个德行!”胖三婶闻听立刻慌了,看向了杵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三叔。 &esp;&esp;“妇道人家,知道个屁,闭嘴!忧儿,三叔一直在外面做生意,对你一家疏于照顾,我愧对大哥啊!” &esp;&esp;未成想一直没说话的三叔,这突然一说话,让胡忧都觉得一愣。 &esp;&esp;嗨,这画风不对啊,不都是来要钱要官的么,怎么还出来个正常人,仔细想想这个三叔,好像还真偶尔帮衬过自家。 &esp;&esp;胡忧还没说话呢,这时候那徐娘半老的二婶先阴阳怪气的损开了:“呦,老三,你在这装什么好人呢,就你清高是不?” &esp;&esp;大舅也是一脸愤愤的附和道:“胡有华,你这话什么意思?感情我们都对不起胡忧一家不成?” &esp;&esp;几人这一开腔,顿时乱乱糟糟,扰的胡忧十分心烦,这时候前往酒楼的卜秋堂等校尉,正一人提着两个大大的箪笥,返了回来。 &esp;&esp;闻到香味,胡忧顿时更加不耐烦道:“说完了?说完了走吧,我们要用膳了,你们请回吧!” &esp;&esp;胡忧话语之中逐客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了,叫胡有华的三叔,面有愧色,当下一拉儿子胡大勇,便起身告辞,往门外而去。 &esp;&esp;那微胖三婶见势头不对,顿时撒开了泼,指着爷俩背影骂道:“你个死鬼,怎的如此没出息,还有你大勇,跟你那死爹一个死样,真是气死我了!” &esp;&esp;“胡忧,三婶这人参可叫你媳妇儿咬了一口,破了品相,不怕告诉你,三婶这根人参花了三百两银子,你要不帮忙,那便赔钱吧” &esp;&esp;那边胡水滴这次倒是听了个分明,不过她却没反驳,反而是羞红了脸,低垂着头没说话。 &esp;&esp;她这边不说话,那二婶可也是个不甘人下的主,一看胡忧下了逐客令,知道这事儿多半要黄,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esp;&esp;竟然直扑到门外,扯开嗓子大声喊道:“乡亲们,你们大家来看看啊,这胡忧有钱了,发财了,不认人了,吃饭都不留人啊,要撵我们这帮穷亲戚啊!” &esp;&esp;胡翠莲半天没插嘴,这回也忍不住了,弓着身子来到二婶身旁,拽了拽她的衣角道:“他二婶,可别乱讲话,让街坊邻居听到不好啊!” &esp;&esp;那二婶闻听话语,一回头,见到是胡翠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的一推搡,把老仆弄了一个趔趄,险些没摔倒在地。 &esp;&esp;同时恶狠狠训斥道:”你个贱婢,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闭嘴!” &esp;&esp;尼玛,原本还想着左右无聊,看看你们如何演戏呢,这么一来,胡忧也怒了,皱起了眉头,紧接着就要冲上去。 &esp;&esp;未成想候在一旁的卜秋堂比他还快,胡忧刚一皱眉,他就如同一阵旋风般冲了过去,揪住那二婶,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esp;&esp;直抽的二婶眼冒金星,鼻血横流,腮帮子顿时就高高肿了起来。 &esp;&esp;“贱人!怎么说话呢?你爹娘没教过你如何说话么?敢腹诽胡大人的家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esp;&esp;他这一动作,场中所有人都是一惊,那帮亲戚是被这般雷霆动作震慑住了,而其他两个校尉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esp;&esp;他们也回来一会了,基本听出来是怎么回事儿了,奈何这,这卜大人手脚也太快了些。 &esp;&esp;这么个绝佳的拍马屁机会,生生就没反应过来,难怪人家修为比我们高,这头脑心思也比我们快多了啊。 &esp;&esp;表弟胡啸天见老娘被揍,脸色顿时变了,顿时怒气冲冲的指责胡忧道: &esp;&esp;本书由整理制作。关注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esp;&esp;“表哥!你怎的如此行事,简直有辱斯文,亏你也是读书人出身!还不快快放开我娘!” &esp;&esp;下一刻,只闻听啪啪清脆声音响起,胡啸天随后就步了他老娘的后尘,被另外一个眼疾手快的校尉抓到了机会,猛的上前,薅住衣领子,就是几巴掌甩了过去。 &esp;&esp;场中顿时安静了下来,连先前已经走到门口的三叔和堂弟胡志勇,都驻足回身看去。 &esp;&esp;好半晌,见胡忧不说话,那大舅才鼓起勇气讪笑道:“忧儿,俗话说的好,正所谓娘亲舅大,这些叔叔辈终究是不如咱们亲!” &esp;&esp;“你看,舅舅说的那三百两?你什么时候给了舅舅,舅舅这急用啊!” &esp;&esp;尼玛,还敢提钱,虽说胡忧年纪小,还真没怎么记住都哪些亲戚趁着爹娘死了之后上门坑钱,不过架不住他提醒啊。 &esp;&esp;想到这胡忧顿时一肚子火,原本以他性格还真懒得挨个上门收拾,这回好,送上门来了,还敢提钱,那便一勺烩,彻底收拾收拾吧。 &esp;&esp;想到这胡忧把眼一翻,看向了胡翠莲,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问道:“干娘,我这好舅舅拿过咱家多少钱?” &esp;&esp;听到胡忧问询,胡翠莲欲言又止,本不想说。不过见到胡忧一直看着自己,终于低头呐呐道:“我记得应该是一百两!” 第一百零六章 栽赃陷害碰瓷放讹 &esp;&esp;大舅闻听顿时急了,火急火燎道:“你这老仆,可别血口喷人啊!我什么时候拿过?” &esp;&esp;“呵呵,舅舅啊!听见了么?你不想借三百两么?加上原本的一百两,四百两我同意了!” &esp;&esp;啊?还有这好事儿?原本他都寻思恐怕这事儿泡汤了呢,没成想这胡忧居然答应了,到底是年轻好糊弄。 &esp;&esp;当下他大为高兴道:“果然是娘亲舅大,好外甥,那便给舅舅拿来吧!” &esp;&esp;“你听不懂我说话么?你,给我四百两,这么多年了,连本带利,差不多给这些就行了!” &esp;&esp;“这,,舅舅哪有这么多钱,好外甥,舅舅现在真的是一贫如洗,难以为继了,你就帮帮舅舅这一次吧!” &esp;&esp;大舅这回听的分明,知道事情恐怕不是他想的那般简单,不过话已至此,他还是抱着几分侥幸,想着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呢,这外甥多半是不敢怎么样自己。 &esp;&esp;哪成想他又想错了,胡忧随之的话语,让在场所有亲戚都如坠冰窖,神情紧张起来。 &esp;&esp;“呵呵!好舅舅,我记得自从母亲生病之后,你好像从来未看望过吧?” &esp;&esp;“忧儿,你可别听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胡说,当时你年幼,哪能记得住,其实舅舅来过很多次的!”大舅手心都冒汗了,却还在试图蒙混过关。 &esp;&esp;“不必多言了,本官从小记性就好,现在,速速拿出四百两!不然,后果自负!” &esp;&esp;“这,胡忧,想不到你升官发了财,彻底不认人了,竟然罔顾亲情,我倒要看看,你敢动我不?你若是动了我,恐怕一人一口吐沫都把你淹死!” &esp;&esp;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大舅索性彻底豁出去了,开始破罐子破摔,企图利用长辈的身份彻底赖账,他就不信了,这胡忧还真敢打自己不成? &esp;&esp;不过他又想错了,胡忧不知道敢不敢,但有人却敢。 &esp;&esp;那剩下的校尉好不容易听了半天,自觉逮到了机会,立刻就冲上前去,而那原本揍完胡啸天的校尉也舍了胡啸天,冲了过来。 &esp;&esp;俩人齐齐动身,一左一右不分先后冲到了大舅身旁,一人揪住一只胳膊,就要开揍。 &esp;&esp;这时候胡忧却开了口道:“慢!秋堂啊!你来说说,他犯了什么罪?!” &esp;&esp;卜秋堂眼珠一亮,心知来了机会,顿时顾不上那二婶,先是拍打胳膊,整理了下衣衫,随后才单膝跪地严肃道: &esp;&esp;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esp;&esp;“大人!依据大安律法,此人颠倒是非,混淆黑白,试图诽谤威胁朝廷命官,实乃罪大恶极!” &esp;&esp;“哦?有这么严重?那按照律法,应该判多少年?!” &esp;&esp;“回大人!单单诽谤威胁朝廷命官一罪,就应判十年监禁,而且…属下观这人言语之间,根本不似您亲属,恐怕是私通妖魔,或者干脆就是妖魔伪装行迹,想来刺杀大人!” &esp;&esp;“依属下之见,最起码要丢到大牢里严刑拷打,任其供出幕后主使,随后轻则发配塞外苦寒之地,重则按律当斩!” &esp;&esp;哈哈,这卜秋堂真他娘的是个人才,胡忧心下大乐,这人太妙了,有这种属下,何愁不舒心,你瞅瞅这事儿让他说的,越整越大,恐怕在说下去,恐怕都能当场给打杀了! &esp;&esp;大舅再一旁越听面色越白,越听越是害怕,到最后忍不住开始挣扎起来,同时口中高呼辩解道:“冤枉啊!我真是他大舅啊!我没有斯通妖魔!” &esp;&esp;哪成想他这一挣扎不打紧,这一挣扎,原本拉住他的两个校尉,顿时戏精附体,妈呀一声,一蹦三尺高,齐齐摔倒在地,抱着身体满地打滚痛苦哀嚎不止。 &esp;&esp;这一套操作,不仅看呆了胡忧,也彻底看呆了大舅以及其他亲戚,那大舅呐呐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脸懵逼的辩解道: &esp;&esp;“这,,我没有!你们两个快起来!” &esp;&esp;卜秋堂看在眼里,顿时顺杆往上爬,又给安上了一条罪名道:“大人!此人公然殴打朝廷命官!罪加一等!可见已经彻底入魔了,请大人下令,属下立刻要将其缉拿归案!” &esp;&esp;哈哈哈,这他娘的,各个都是人才啊,一手栽赃陷害,碰瓷放讹的手段玩的简直出神入化,连自己都没想到还能这么玩。 &esp;&esp;现在见到那些亲戚一个个吓的脸都绿了,胡忧心下也大为舒畅,随后也不搭理卜秋堂,而是接着看向胡翠莲问道: &esp;&esp;“干娘,其他人呢?都拿过咱家多少钱?” &esp;&esp;事到如今,胡翠莲也豁出去了,反正得罪一个也是得罪,得罪一群也是得罪,何况这些亲戚,也实在欺人太甚。 &esp;&esp;穷时墙倒众人推,眼下见胡忧一发际,立刻又一蜂窝涌上来占便宜,跟这等人,还客气个什么劲儿。 &esp;&esp;于是老太太掰着手指,一笔一笔算的仔细,半晌,开口报道: &esp;&esp;“他大舅一百两,他二婶二百两,他二叔五十两………” &esp;&esp;她这一报数,亲戚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出言辩解道:“你这老仆,莫要血口喷人,我们什么时候拿过这钱!” &esp;&esp;“忧儿,大侄子,你可千万别相信这老仆一面之词啊!” &esp;&esp;“是啊是啊,……………” &esp;&esp;胡忧看着下面吵吵嚷嚷的众亲戚,说实话,这帮人他印象都很模糊,更别提什么亲情了,当下把脸一板,淡淡道: &esp;&esp;“听见了么?拿钱,或者,应该怎么样秋堂?!” &esp;&esp;卜秋堂鄙夷的扫视了一圈众人,忽的开口劝道:“大人,依属下之见,钱财这些外物,要之无用,这帮人恐怕都跟妖魔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是都关进大牢,细细审查才好!” &esp;&esp;他这话乍一听是劝,仔细咀嚼之后众亲戚才明白,这他娘哪是劝啊,分明是赶鸭子上架,这进了大牢还能活着出来么? &esp;&esp;他们也都不是傻子,当下再也不敢报有侥幸心理,由那大舅先求饶起来道: &esp;&esp;“大外甥,你快劝劝那官爷,舅舅真没有勾结妖魔啊,舅舅这就回去筹钱,这就回去!” &esp;&esp;说着话,这大舅拉着老婆孩子,垂头丧气,低垂着脑袋出了门去。 &esp;&esp;随后,那被大嘴巴子抽的已经睁不开眼睛的二婶,也连忙讪笑着凑上前来道:“那啥,忧儿啊,二婶这就回去拿钱,二百五十两是吧,二婶这就去……” &esp;&esp;“嗯?你个民妇,竟敢公然羞辱朝廷命官,谁是二百五?”卜秋堂闻听,把眼一瞪,就要发作。 第一百零七章 大名鼎鼎的怡春院 &esp;&esp;他这一变脸,顿时把二婶吓的一哆嗦,有道是不讲理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几个军汉凶神恶煞,刚才这一顿嘴巴子彻底把她打怕了。 &esp;&esp;当下颤颤巍巍道:“这,恐是民妇记错了.......应该是欠了三百两才是........民妇这就回去取,这就回去取………” &esp;&esp;卜秋堂察言观色,见胡忧没言语,这才重重的哼了一声道:“速去速回,倘若敢有其他心思,后果你知道的……” &esp;&esp;二婶连呼不敢,她吓的腿都有些发软了,这一迈步,差点没摔倒在地,那木讷的二叔和同样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胡啸天赶紧悄无声息的扶着,一家三口,蹑手蹑脚的灰溜溜出了门去。 &esp;&esp;眼看着事情都这样了,那胖三婶就想偷偷跟随三叔和大勇离去,未成想胡忧这时候却开口阻拦道: &esp;&esp;“三婶,三叔,大勇,这到了用膳的时辰,你们何处去?留下来,一家人一起吃个便饭吧!” &esp;&esp;胖三婶一听顿时乐了,赶紧一把拽过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三叔和大勇,一脸笑容道: &esp;&esp;“忧儿啊,那三婶一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sp;&esp;三叔本来还有些愧疚,本不愿留下来,不过被那三婶一连瞪了好几眼之后,也只能一脸惭色留了下来。 &esp;&esp;按说胡忧为什么要这么做,只因这三叔好像在记忆中,比其他人印象深一些,小时候好像记得是来过几次的。 &esp;&esp;而且方才听胡翠莲说,这落井下石的亲戚中,还真没有三叔一家,怕是三叔能上门,许是真的遇到难处了。 &esp;&esp;至于这个胖三婶吗,嘴是讨厌了点,不过人家毕竟是拿来礼物了,终究是比那些只动嘴,就想平白捞好处的人强得多了。 &esp;&esp;卜秋堂这人的确是心思缜密,不得不让胡忧刮目相看,放下箪笥吃食之后,还特意喊了另外两个校尉,三人站在门口好一阵训话。 &esp;&esp;明里暗里好生恐吓了那帮看热闹的街坊一阵,想必见到他们如此凶神恶煞的一面,也没有谁敢找不自在,乱嚼舌根子了。 &esp;&esp;他这做法也让胡忧更为欣赏了,虽说他根本不在乎什么风言风语,不过处处替你考虑的手下,没有哪个领导不喜欢。 &esp;&esp;席间众人也算吃的宾主尽欢,三叔也慢慢打开了心结,说起了前来的原由,原来是真的遇到了难处,生意伙伴卷款逃走,眼下有几百两银子的亏空堵不上。 &esp;&esp;众人正说道这,那大舅和二婶一家许是被卜秋堂三人彻底吓跑了,居然雷厉风行的陆续差儿子送了钱来,于是胡忧这边接过,转头就送了三叔一家。 &esp;&esp;那还未来得及走的两家,顿时看的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esp;&esp;领红包现金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esp;&esp;随后他又当着那两个弟弟的面,直接许诺堂弟大勇,给他在县衙谋个职位。 &esp;&esp;这正是,穷在闹市无人知,富在深山有远亲,雪中送炭者永远都比上房抽梯的报应好! &esp;&esp;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至于这些亲戚,以胡忧的性格说白了,他们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根本都谈不上恨,以后不来往就好了,也没必要非得打杀了。 &esp;&esp;接下来,几人就在胡忧家住了下来,虽说是要动身前往河东郡,不过在这之前,胡忧却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esp;&esp;这第一步,就是要把宁采臣拐带走,这个呆傻书生的望气术,到现在胡忧还念念不忘,而且这厮无论在书中还是电影中,明明一介羸弱书生,却总能逢凶化吉。 &esp;&esp;胡忧莫名其妙的觉得,他身上或许有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气运,而且,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吸妖魔体质,总是啥危险都能碰到,用他来吊妖,那是最好不过。 &esp;&esp;于是,吃了饭之后,一行四人骑着马,浩浩荡荡的去了宁采臣家,结果,又扑了个空。 &esp;&esp;这次胡忧倒是完全没必要给那小厮小费了,根本就不用他张口,卜秋堂就凶神恶煞的揪住宁采臣家仆人的脖领子,恶狠狠吓唬道: &esp;&esp;“说!宁采臣去哪了?” &esp;&esp;那仆人哪见过这阵仗,还以为宁采臣犯了什么事儿,人家官府来抓呢。 &esp;&esp;顿时一点骨气都没了,立刻将宁采臣老底抖了个干净道:“公子清晨出门,未说去处,不过按小人猜测,应该多半去了罗公子家!” &esp;&esp;罗子浮?这次既然回来了,他同样也是胡忧的目标,在他看来,他那机缘简直是聊斋里最看不懂的几个机缘之一。 &esp;&esp;朋友的就是他的,他的还是他的,这一向是胡忧为人处世之道,罗子浮的这个机缘,说不得他也想分一杯羹。 &esp;&esp;以他现在的修为眼界,还是分析不出那翩翩和花城娘子是什么来头,不过宁采臣既然能碰到聂小倩,那胡忧就断定,罗子浮多半也一定会碰到她俩,可能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esp;&esp;待几人匆匆赶到罗子浮家,发觉又扑了个空,罗子浮竟然也不在家,问了其家人之后,也未得到行踪。 &esp;&esp;有权利不用,那是王八蛋,找不见两人,胡忧顿时差了一校尉,跑去城主府,调动了全城捕快,开始搜索两人。 &esp;&esp;搞得很多不知情的百姓,还以为这俩人犯了什么事儿,被全城抓捕呢。 &esp;&esp;人多力量大,很快,消息便传了回来,说是有人之前看见他俩进了怡春院。 &esp;&esp;好吧,胡忧一阵无语,这还真符合罗子浮的性格,有事儿没事儿逛窑子,不过这宁采臣怎么也去了?这个色胚,不要小倩了么? &esp;&esp;想到金华城最大的娱乐场所,怡春院,胡忧也顿生好奇之心,只怪他这具身体太穷,这种地方,向来都是望洋兴叹,根本去不起。 &esp;&esp;于是借着这个机会,胡忧带着兴致勃勃的三名手下,去了这光听名字就十分刺激好玩的地方。 &esp;&esp;怡春院,也的确无愧金华最烧钱的地方,高高的楼坊,足有三层,按胡忧的眼光来看,起码都得有数千平的占地面积了。 &esp;&esp;门口挂着大红灯笼,垂着粉红绣幔,更是不仅有龟公迎客,两旁还各站着两名面容姣好,二八年华的姑娘,正娇声冲着来往行人吆喝道: &esp;&esp;“大爷,进来玩会儿啊!” &esp;&esp;“公子,你行色匆匆做什么去?午后困倦,不如进来小憩啊!” &esp;&esp;“………………………” 第一百零八章 全场消费由胡公子买单 &esp;&esp;这可真是一个好去处啊,难怪罗子浮一直钟爱此道,胡忧脸上浮现笑意,带着卜秋堂三人走向前去。 &esp;&esp;那守门的龟公身材瘦削,眼窝深陷,却穿的大红花袍,十分喜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郎官呢。 &esp;&esp;这厮干的是迎客的活,哪能没有眼力见儿,见到胡忧四人一身官服,气势凛然,顿时笑开了花,小跑着迎了上来道: &esp;&esp;“哎呀呀,几位大人,可把你们好等啊!这是有多少日子没来了?小人盼星星,盼月亮,想死你们啦!” &esp;&esp;这一套词儿,该说不说,整的真是硬,不愧是干龟公的材料,胡忧等人根本就是头一次来,到了他嘴里,却硬生生给整成熟客了,不由让人生起如沐春风之感。 &esp;&esp;怕是有些第一次来的人,被他这么一说,陌生感顿失,也能玩的更为尽兴,消费更多银两。 &esp;&esp;胡忧还未说话,卜秋堂这个马屁精顿时察言观色,顺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扔了过去,把那龟公乐的嘴都合不拢,赶忙招呼那两个姑娘来迎。 &esp;&esp;两个姑娘功力不见得比龟公差多少,未等他开口呢,都已经凑了过来,一左一右,一人搂住胡忧一个胳膊,用那臌胀处,若有若无的撩拨着胡忧,嘻嘻撒娇道: &esp;&esp;“哎呀,这位官爷,您长得可真俊呀!瞧您这脸蛋,咋那么迷人呢!” &esp;&esp;“是啊,你我每日迎来送客,见过那么多公子老爷,可能比的上这位官爷的,那可真是从来没见过哩!” &esp;&esp;“哈哈哈!你们两个,也想要打赏是不,好说!”胡忧顺势揽过两女,随后冲着旁边的卜秋堂看去。 &esp;&esp;卜秋堂立刻会意,又掏出两锭银子丢了过去,这一出手就是二十两,姑娘们哪见过这个,顿时乐的嘴都合不拢,更加热情,不断故意蹭着胡忧,都恨不得现在就去跟胡忧深入交流一番。 &esp;&esp;事实上这些银子,对前阵子的胡忧来说的确是比巨款,甚至都卖了一根柳条才弄了二十两,不过现在的他么,虽没彻底统计过收了多少礼物。 &esp;&esp;但是起码上万两是不在话下的,甚至不只是他,卜秋堂也同样对送出去的银子毫不在乎,说到底,达到了正七品副尉的级别,光月俸每月都有一百两金子,更遑论其他来钱道了。 &esp;&esp;而像胡忧刚刚升职的正六品昭武校尉,光每个月的俸禄便有足足五百两金子,这还不算一些隐藏灰色收入,各种补贴。 &esp;&esp;爬到了他这个地步,可以说,也算的上真正不缺钱了,只要想搞,那能来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甚至多到你推都推不开。 &esp;&esp;现在的胡忧就是如此,出门带着手下想付钱都轮不到自己出手了。 &esp;&esp;几人得了银子,索性彻底扔了揽客的任务,带着几人往里走去。至于大门,合着谁爱看谁看吧,先争取尽力在这几位官爷面前混个脸熟才是真格的。 &esp;&esp;刚一进屋,大量的脂粉香气,便扑鼻而来。 &esp;&esp;这怡春院的结构精巧,一楼是类似酒楼一般,中间搭着舞台,上面正有几名女子大袖飘飘,如同水蛇一般扭动着腰肢跳着勾魂的舞蹈。 &esp;&esp;舞台旁则有几名吹拉弹唱的鼓乐班子,正卖力的配着乐。再往旁边看,则是一排排客人,正围坐在各自的圆桌旁,一边吃喝,一边叫着好。 &esp;&esp;而他们身边,也无一例外的陪坐着一个个穿红戴绿,身材妖娆的姑娘们,或坐腿上,或半倚半靠,端茶倒酒,极尽妩媚。 &esp;&esp;在往二楼看,上面也是跟一楼同样的结构,不过一二三楼由内部全部打通,没有棚顶,坐在二楼同样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客人,正不断探头探脑一边往下看,一边吆喝叫着好。 &esp;&esp;有那好事者,甚至沿着二楼往舞台上丢着碎银子打赏。 &esp;&esp;至于三楼,则是没人,只有一排排房屋,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一些莫名的声音,却是不知道干什么的地方。 &esp;&esp;他娘的,这真是个好地方啊!胡忧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的心花怒放,他虽说不是好色之徒吧,可也是个正常男人。 &esp;&esp;要说对这怡春院不好奇,那怎么可能,怕是所有穿越之人,内心里都曾有过这种渴望,如果没有,好吧,那多半有点生理缺陷。 &esp;&esp;几人刚沿着过道走进来,就迎上来一描眉粉黛,穿着花枝招展的妇人。 &esp;&esp;这妇人虽说眼角已经有了一些细细皱纹,看起来约有三十几许了,但是身材仍然窈窕,气质更为妩媚,不仅不照那些年轻小姑娘差,相反更多了一丝成熟诱人劲儿。 &esp;&esp;妇人款款上前,先是躬身一敛,这才娇声开腔道:“今日妾身清早起来,就觉得莫名的开心,现在细细想来,想必是今日能遇到几位大人的缘故!” &esp;&esp;“妾身本姓胡,花名小花,江湖上朋友们抬爱,都叫我花姐,几位大人,请随妾身移步二楼吧,一楼杂客甚多,吵吵嚷嚷,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esp;&esp;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胡忧可没想过找到宁采臣和罗子浮便转身就走,这鼎鼎大名布满各个朝代的怡春院,不好好体验一番,岂不是巨亏。 &esp;&esp;想到这胡忧顿时升起了一股豪气,冲着那妇人点点头笑道:“花姐,本官也姓胡,今日回乡,心情正好,告诉大家一声,今日花费,全算本官的!” &esp;&esp;妇人闻听眼睛顿时一亮,心知是来了豪客,这种有权有钱的富豪,她哪里能够不爱。 &esp;&esp;顿时领悟了胡忧的意思,抬手按了两下,示意鼓乐班子舞蹈先停一停,随后环顾自周,笑意盎然道: &esp;&esp;“告诉诸位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今晚所有花费,全部由胡公子结账!” &esp;&esp;哗!一石激起千层浪,话音落下,全场哗然,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甚至有些好事者,顿时站了起来,遥遥持杯敬向胡忧等人,并不断高声赞道: &esp;&esp;“多谢胡大人,杜某感激不尽!” &esp;&esp;“哎呀呀,如此豪客,我王某人佩服佩服!” &esp;&esp;“哈哈,胡公子是个妙人,我老吴这里谢过啦!” &esp;&esp;“…………………..” 第一百零九章 我可不是坐怀不乱的老古董 &esp;&esp;胡忧微笑,频频冲着大伙点头,按说以他自私的性格,怎么干出来这事儿了,无他,钱多烧手而已,现在赚钱对他来说,已经毫无快感。 &esp;&esp;那留着钱干啥?有钱不花,死了白搭,钱这玩意,就是用来收割快感的,何况几个手下办事能力都不错,自然要犒赏一番。 &esp;&esp;想到这,胡忧顺手从怀里摸出来一张足有一千两的大额银票,递了上去道:“诺,这里是正大钱庄的银票,一千两不够再说!” &esp;&esp;“另外,安顿好我们之后,叫罗子浮来见我!” &esp;&esp;“哎呀呀大人,太多了,够了够了!您要找罗子浮罗公子是吧,妾身稍后就让他来见你!”那花姐接过银票,乐的合不拢嘴,赶忙连声答应道。 &esp;&esp;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两道颇为熟悉的声音道:“下面的可是胡公子?” &esp;&esp;“听声音像,可是这长相不太像啊!” &esp;&esp;胡忧抬头看去,上面两个做儒生打扮,探头探脑往下观瞧的,不是宁采臣罗子浮还有何人? &esp;&esp;当下他哈哈大笑,迈步便向楼上行去,一边走,一边答应道:“两位兄台,别来无恙啊!不是我胡某人,还是何人,一别数日,真是想煞胡某啊!” &esp;&esp;卜秋堂等人自然是紧随其后,花姐连忙迈着小碎步,小跑着带路,口中还不断贴心的说道:“胡大人,胡公子,您可慢着点啊,小心楼梯,别磕碰到了!” &esp;&esp;上了二楼胡忧才发现别有洞天,在环形过道旁的是一间间包厢,挨着二楼围栏则摆放着一些桌椅,也就是说,不仅可以出来吃喝兼看演绎,还可以转身回到包厢说悄悄话。 &esp;&esp;这个设计,还真他娘的人性,餐饮娱乐k夜总会一条龙服务,难怪任何朝代怡春院都有着鼎鼎大名。 &esp;&esp;眼前的宁采臣和罗子浮身边同样有两位面容姣好的少女陪同,见到胡忧上来,俩人早就站起身,来到楼梯口相迎。 &esp;&esp;“哎呀呀,采臣啊,我就说吗,一定是胡兄弟!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罗子浮这厮走上前来,也不避讳,上去就给了胡忧一个熊抱。 &esp;&esp;反观宁采臣,见胡忧一身官服,不自觉的有些拘谨,远远拱手施礼道:“真是胡兄,一别数月,胡兄看穿着打扮应该升官发财了!真是可喜可贺!” &esp;&esp;胡忧还没来得及答话,跟在他身后的卜秋堂先一脸严肃的开了腔道: &esp;&esp;“哼!这可是河东郡应天监荡妖部最高统帅正六品昭武校尉胡大人!你们还不见礼!” &esp;&esp;“秋堂!说什么呢!这两位可是本官的至交好友,自然不必拘礼!”胡忧面色一变,佯装呵斥道,不过他却一点不生气,相反还很高兴。 &esp;&esp;卜秋堂一口道破了他的身份,他不仅不反感,反而觉得很合时益,要不说这种会察言观色的属下,没人不稀罕呢。 &esp;&esp;他这话让胡忧自己来说,就有吹嘘炫耀的嫌疑,不过由他口中说出,却是恰到好处,对他接下来拐带俩人的计划,也有益处。 &esp;&esp;而卜秋堂话音说完,全场立刻哗然。 &esp;&esp;不仅罗子浮和宁采臣脸色大变,慌忙要重新见礼,甚至二楼另外十多桌食客,也都远远听到了,顿时呼啦啦站起来一大片,遥遥拱手施礼,各种杂乱的见礼声音此起彼伏道: &esp;&esp;“胡大人,小人有礼了!” &esp;&esp;“原来是胡大人,小生有礼了!” &esp;&esp;“………………” &esp;&esp;甚至有些胆大者,仗着喝了三分醉意,都有端着酒杯欲上来跟其聊上几句顺带搭上关系的**。 &esp;&esp;这种小事儿,自然不用胡忧搭理,旁边的几名校尉一个凶狠的眼神扫过去,这些人顿时不敢前来搭话,灰溜溜坐了回去。 &esp;&esp;按说应天监大家都听说过,不过这荡妖部,却很隐秘,许多百姓仅仅是听说过应天监权势滔天,下设很多机构,但是具体都是做什么的,他们便不是很了解了。 &esp;&esp;不过这六品官,是什么概念他们却都懂,金华城主才仅仅是八品的官衔,眼下碰到了六品的大官,而且这官爷看起来还挺好说话,居然请大家喝酒,哪能不想着巴结一二。 &esp;&esp;包括宁采臣和罗子浮,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人家胡忧这次是彻底一飞冲天了,连忙就要大礼相待。 &esp;&esp;单说胡忧,拦住要施大礼的宁、罗两人。随后亲热笑道: &esp;&esp;“你们两个,跟我这般客气做什么,实不相瞒,我这次回来,就是特意来寻你们的,眼下正有一场天大的富贵要送予两位!” &esp;&esp;罗子浮闻听眼睛顿时一亮,迫不及待道:“我就知道胡兄为人,升官发财果然没忘记我们,不知是什么富贵?” &esp;&esp;胡忧扫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道:“人多耳杂,我们进包厢说吧!”宁、罗二人自然没什么意见,几人转身推门进了身后的包厢雅间。 &esp;&esp;这一进来,才发现里面装修的清雅秀丽,跟外面大相径庭,屋里不仅桌案一应俱全,甚至文房四宝,琴棋书画都有摆放。 &esp;&esp;就连墙壁上,也四处张贴着一些不知何人的墨宝,字画。搞得胡忧都有一种进了大儒雅士房间的感受。 &esp;&esp;可见这怡春院能稳坐金华城第一青楼,当真是用了心的。 &esp;&esp;几人围着桌案分宾主落座之后,胡忧还未等开口说话,花姐先凑了过来道: &esp;&esp;“大人,妾身马上叫厨房重新给您做一桌本店最拿手的酒菜,不过这吃酒吗?身边没有几个姑娘作陪,岂不是寂寞!” &esp;&esp;“您看,妾身这就给您叫姑娘们过来?您挑选一番?” &esp;&esp;这话一出,卜秋堂等人顿时跃跃欲试,胡忧自然也不是那种坐怀不乱的老古董,既然进了怡春院,不好好体会一把服务,不是既对不起自己,又不够体恤属下么。 &esp;&esp;当下冲着卜秋堂等人大手一挥道:“你们几个去另外桌坐,省的与我一起,还觉拘谨!” &esp;&esp;“花姐,去吧!把你们店最漂亮的姑娘们都喊过来,有没有什么花魁之类的,不要藏私,都带上来吧!” &esp;&esp;“哎,大人您稍坐,马上就来!”花姐娇滴滴答应一声,随后扭着腰肢,轻掩房门,出去了喊人了。 &esp;&esp;她这一出去,罗子浮顿时兴冲冲开始了一连串的询问道: 第一百一十章 任你千般理由,我有聂小倩足矣 &esp;&esp;“胡兄哈哈,快给我们好好讲讲,你怎么才出去几个月,就混成了六品大官!还有,你说的富贵,到底是什么富贵啊?” &esp;&esp;反观宁采臣,却兴趣泛泛,意态有些阑珊,抄过案上的茶壶,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碗凉茶,一饮而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esp;&esp;胡忧纳闷,舍了罗子浮奇怪问道:“怎么了宁兄?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是碰到了什么愁事儿?” &esp;&esp;宁采臣还未等答话呢,罗子浮便抢先回道:“嗨,说起来这事儿,还是跟胡兄有关,还不是胡兄的表妹,小倩姑娘,听宁兄说,自打你走之后,那小倩便再也没出现过” &esp;&esp;“采臣这厮,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整日闷闷不乐,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正好胡兄你来了,快帮我劝劝他!” &esp;&esp;宁采臣闻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说,还是难以启齿,最后却只垂头丧气的往那一杵,默不作声。 &esp;&esp;嗯?小倩丢了?这不合逻辑啊,按理来说,这俩人情根深种,最后不是应该回家生孩子了么? &esp;&esp;难道是去找姥姥了?还是去寻西山老妖了?而且自我走后,这事儿与我何干,天可怜见,我可真没想法,当真不是我拐带走的…… &esp;&esp;不过小倩还是次要,宁采臣这厮,却是他主要目标,必须要拐带走,好好研究一番。 &esp;&esp;当下胡忧顺口瞎说道:“原来是这样,哎,想我那苦命的表妹,生前便无夫婿,未成想死活还能得采臣兄如此挂牵,这也算是她的福分啊!” &esp;&esp;“宁兄,不必烦忧,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不就是小倩吗,我来给你做主,并且帮你找!” &esp;&esp;“当真?表哥,啊不,胡兄,你若真能帮我找回小倩,莫说是一件事儿,只要我能做到,十件事儿也在所不辞!” &esp;&esp;宁采臣眼睛一亮,高兴的嘴都飘了,一不小心竟叫出来个表哥的称呼。 &esp;&esp;病急乱投医,他是真的信了,毕竟这胡兄虽然认识时间不久,但是种种手段简直非人,更何况,那小倩不也都喊他表哥么,有他帮忙,何愁心事不成。 &esp;&esp;“当真!实不相瞒,虽与宁兄认识时日尚浅,但好歹同甘过苦,共患过难,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 &esp;&esp;“现在胡某虽然侥幸升了官,但是苦于手下缺少良才美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次是特意来寻宁兄和罗兄,随我入郡为官的” &esp;&esp;“还有我的份?真的假的,胡兄你可别诓骗我!”罗子浮一听顿时又抢了话茬,兴奋的问了起来。 &esp;&esp;在他想来,金华城虽好,可是毕竟偏居一偶,哪能有河东郡繁华。 &esp;&esp;而且读书为的什么?还不是有朝一日考取功名,入朝为官么,现在看来,通过胡忧便可以一蹴而就了,这岂不是天大的好事儿,他现在只怕胡忧逗他俩玩,又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esp;&esp;只不过宁采臣却踌躇半晌,出乎了罗子浮的预料拒绝道:“当官什么的,宁某真的没什么兴趣,小生只愿游山玩水,怕是受不得那束缚! &esp;&esp;他这番回答,胡忧倒是早有预料,根据书中和电影的人设来看,这宁采臣的确是个不爱当官,只爱瞎溜达探险搞鬼的主,不过既然被胡忧看上了,他便别指望拒绝了。 &esp;&esp;当下胡忧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笑道:“你确定?难道你不爱小倩姑娘了?” &esp;&esp;宁采臣慌忙连连摆手道:“那当然不是,只是金华尚有家母,正所谓,父母在不远游…….” &esp;&esp;“我有聂小倩” &esp;&esp;“可是…小生愚笨,怕是根本不能胜任胡兄的重托…….” &esp;&esp;“我有聂小倩” &esp;&esp;“这,,非是宁某不想去,只是我一旦去了,我老师毕竟年老,身边无人照应………” &esp;&esp;“我有聂小倩” &esp;&esp;“好吧…….胡兄,你赢了!我跟你去便是!你可一定要帮我找到小倩!”宁采臣一脸颓然,无奈道。 &esp;&esp;不管宁采臣找什么理由,胡忧压根不听,仅用五个字对付。 &esp;&esp;不过这五个字的效果却胜过千言万语,到最后宁采臣终于一脸无奈的屈服了。 &esp;&esp;没办法,他也知道,想寻到小倩,凭他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没机会了,茫茫人海,找人都费劲,何况找个鬼了…… &esp;&esp;自己无权无势,恐怕无人相助的话,一辈子也休想再见小倩一面了。 &esp;&esp;于是,宁采臣不得不在胡忧的五字**之下,彻底丢了兴趣爱好、老娘先生。什么原则都顾不上了。 &esp;&esp;搞定了宁采臣胡忧也是心下大爽,至于罗子浮,这小子整日游手好闲逛青楼,眼下有了当官的机会,他根本没理由拒绝。 &esp;&esp;于是,这事儿算是就这么愉快的敲定下来了,罗子浮兴奋不已,也不避嫌,搂过身边作陪的姑娘,吧唧吧唧就来了几口,以表心中兴奋之情。 &esp;&esp;宁采臣这色胚,也不知道是不是彻底认可了胡忧表哥的身份,倒是中规中矩,无论身旁的姑娘如何妖娆撩拨,却也正襟危坐,看都不看一眼。 &esp;&esp;这时候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花姐的甜嗲声音道:“胡大人,姑娘们到了!” &esp;&esp;“那还等什么,进来吧!” &esp;&esp;听到胡忧答应,雅间房门吱呀大开,随后花姐在前,鱼贯而入一排姑娘。 &esp;&esp;好家伙,这阵仗,饶是胡忧见多识广,生前就是夜总会的常客,也不由暗暗乍舌,大呼过瘾。 &esp;&esp;姑娘们一字排开,足足有三十多名,一排都站不下,足足分成了三排,才勉强站下,齐齐敛身施礼。 &esp;&esp;入眼是一片莺红柳绿搭配着白花花的皮肤,嗅着扑鼻而来的脂粉少女气息,这一刻,胡忧也不禁感叹,有权有钱,是真他娘的好。、 &esp;&esp;“你,你,还有你,算了,既然来了,便是缘分,你,过来陪我,剩下全部留下,去陪另外桌三人” &esp;&esp;胡忧用手点指,点了几个之后,彻底觉得麻烦,干脆一股脑全部留了下来。 &esp;&esp;卜秋堂等三人看傻了眼,见过玩的,没见过这么玩的,这一下子给三个人选了近三十个,这僧多粥少啊,实在玩不过来啊。 &esp;&esp;他陪着尴尬的笑脸,凑到胡忧近前道:“大人,您看?我们再单独开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