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黑暗空间之中,逄菲听到这男人的话,不由得一怔。
因为谈条件肯定是与这个男人谈,怎么会与自己的女儿谈?
不过这个男人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逄菲便看向自己的女儿,问道,“潮儿,这是什么意思?”
逄潮一时间脸色慌张,身体颤抖。
陆安看着逄潮,见她一时间不说话,便淡淡道,“既然答应我的事情做不到,你就继续留在这里被折磨吧。”
同时,陆安又看向逄菲,随意道,“你可以走了。”
言毕,陆安便隔空强行拉开逄菲,同时黑暗聚拢,向逄潮而去!
逄潮见到黑暗袭来,想到之前的折磨,顿时身体剧烈颤抖,全身心都充满恐惧!
“不!”
“我说!我说!”
黑暗停止,逄菲也停下。
逄菲依然十分疑惑看着女儿,不知道女儿会说什么。
逄潮这次不敢再犹豫,连忙对娘亲说道,“娘,你一定要救我!我受不了了!我不想死!”
逄菲更加疑惑,但见女儿如此痛苦,自然安慰道,“你放心,娘一定救你。”
逄潮紧紧抓住娘亲的手,哭喊道,“娘,你能救我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神识献祭!”
嗡!!!
当即,逄菲意识一片空白!
她瞪大双眼看着女儿,万万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番话!
这时,一道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这可不是我提的条件,而是她主动提出,要让你给我神识献祭,来换她不被折磨。只要你愿意对我神识献祭,我可以只关着她,不折磨她。”陆安淡淡道,“当然,你可以不同意。”
“不过你已经知道我是灵仙宗的人,我自然不可能放你走。如果你不同意,逄潮折磨死那么多人,自然应该受到应有的责罚,我会折磨她致死。至于你,我会给你一个痛快,不会折磨你。”
陆安随意将最终的结果说出,便没有再说话。
逄菲听着这些,双耳却始终嗡鸣。
她只是呆呆看着女儿,万万没想到,女儿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他说的是真的吗?”逄菲看着女儿,双眼尽是难以自信,问道,“是你主动提出,要将娘神识献祭,来换取你不被折磨?”
逄潮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她当然知道这么做不对,可她实在是不想被折磨,连想都不敢去想。
她抬手,紧紧抓住娘亲的手,哀求道,“娘!我真的不想被折磨!我不想!我宁可死!我求他杀了我,但他不杀我!我不知道这黑暗是什么鬼力量,现在我连自爆都做不到,只能一直被折磨!我要是能死,我绝对不会说这些!我宁可死,也不会出现娘亲!但折磨我实在是扛不下去了,娘,求求你救救我……”
“……”
逄菲呆呆看着自己的女儿,痛苦万分。
一时间她完全丧失意识,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呆呆看着这一切。
黑暗已经侵入她的身体,她能够感知到自己无法自爆,没办法与女儿同归于尽,一同解除痛苦。
逄潮苦苦哀求,逄菲瘫软坐在地上,陆安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逄潮要么抱住娘亲,要么在娘亲面前磕头。逄菲自然见到这一切,她的表情极其痛苦和复杂,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之后,逄菲才动了动。
她转头,看向陆安。
“她……说的是真的吗?”逄菲问。
陆安微怔,问道,“你是指哪些?”
“所有。”
“没说谎。”陆安点头道,“如果你是想问她求死,我确实不会让她死。她求死不能,之后提出将你献给我。当然,也是后面才意识到还有这个办法。是她之前没想到办法才没有说,还是真的宁死也不肯出卖你,这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陆安的答案,逄菲低眉,眼帘半闭。
她沉默许久,整个人都变得无比寂静。
陆安倒是没有催促,只是看着逄菲。
他能理解逄菲的挣扎,逄菲肯为了逄潮跟自己走就足以说明她愿意为女儿失去一切,但如果是女儿出卖她的话,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逄菲也后知后觉,她早就该想到,眼前的男人能够在星辰上立下石碑,就一定是女儿告诉他,是女儿出卖自己。
终于,许久之后。
逄菲睁开双眼,抬头看向陆安。
“我同意。”
陆安微微凝眉。
逄潮则身体剧震,一下子扑进娘亲怀里!
“娘!”
“……”
逄菲看着在自己怀里痛哭的女儿,眼神中充满辛酸与痛苦。
她没有伸手抱住女儿。
相反,她主动起身,身体摇晃,浑浑噩噩走到陆安面前。
跟着,一道光点,从她的眉心之中飞出。
陆安看着这光点,知道这是神识本源最重要的部分。
现在的陆安与之前已经有所不同,只要神识本源残留一部分,他都可以将其强行恢复。但神识本源最重要的这一部分,他还是了解甚少。不过现在的他是否有能力强行夺走别人神识献祭,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也没有尝试过这件事,一是这种事情太过邪恶,二是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成功。
因为神识本源是带有强烈自我意识,如果并非主动和自愿的话,很可能就算自己将这一部分剥离出来,也无法达到神识献祭的效果。
光点向陆安靠近,但没有进入他的身体,他释放黑暗将光点包裹。
嗡!!!
逄菲的神识本源一阵嗡鸣,身体摇晃,再加上重伤和脱力,一下子跌倒在地!
砰!
逄菲倒在地上,几乎晕厥。
不过她终究没有晕过去,过了数息强行睁开眼睛,看向陆安。
此时,她看着陆安的眼神已经完全发生变化。
来到这里之前,看陆安的眼神是焦虑,来到这里之后的眼神是空洞,而现在她的眼中只有虔诚。
她睁开双眼,移动身体,但没有站起,而是恭敬跪在陆安面前。
她叩首,无比恭敬道,“菲奴拜见主人。”
陆安看着跪在地上的逄菲,并没有怜悯。
这是她罪有应得。
就像尊珮一样,甚至逄菲的所作所为,罪恶要远远大于尊珮。
这时,另一道声音响起。
“你可以不折磨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