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巫有德挥舞碗口粗的木棍，清脆的拍击声中带起令狐大师兄连串的惨叫，很快，三十下打完了，受罚的人已经虚脱，口中哼着微弱的呻吟。
    “二师兄，手下留情。”陆大有可怜兮兮道，他跟英白罗一同受罚，各打十棍。
    “呵呵……”巫有德嘴角上扬，随后挥动手中的木棍，木棍摩擦气流，发出嗤嗤轻响。
    砰！陆大有臀部受击，立刻一声惨叫。
    “英师弟，该你了。”十下打完，巫有德一脸肃然对英白罗道。
    见英白罗已经趴好，巫有德拿起手上的木棍，就要打下去，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古语云：不患寡，而患不均。要是两人受罚轻重不一，事后又会如何？”
    当下，巫有德挥动木棍，看起来呼呼风声，打在英白罗身上也脆响连连，可是仔细听的话，后者的惨叫声明显比令狐冲二人轻一些。
    ……
    华山一处瀑布下，两道身影腾挪翻飞，于水雾中忽隐忽现。
    一落地，令狐冲道，“小师妹，我们这套冲灵剑法有没有被师父师娘发现？”
    岳灵珊道，“当然没有了，让爹知道还了得，二师兄只是会剑重于气，就被罚去思过崖面壁一年，我们根基不稳，就自创剑法，最少要面壁三年。”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令狐冲一想到可能跟小师妹于思过崖上朝夕相处的情形，立时心潮起伏。
    二人一路走一路聊，很快就到了华山派殿阁前。
    岳灵珊又道，“对了，大师兄，你这次下山除了遇到青城四秀外，还有什么趣事？”
    “还好没有，不然就不是打三十大板那么简单了，你呢，我下山以后你有没有……学到新剑招？”令狐冲道。
    岳灵珊道，“当然没有了，我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老说什么欲速则不达，怎么会教我新剑招！”
    “师父不教，大师兄教。”令狐冲一拍胸口道。
    “真的？”
    “是我在路上……自创的。”说完，令狐冲就拔剑演练起来，剑招虽然精烈，可是威力平平无奇，细看的话，隐隐还有几分邪意。
    正是乐极生悲，岳不群的身影忽然出现，一见令狐冲的剑招，立刻神色大变。
    “冲儿，你的剑法是哪里学来的？”一声怒喝下，令狐冲顿时萎靡。
    ……
    “小师妹，出了什么事？”一见岳灵珊仓惶破门而入，巫有德起身道。
    岳灵珊脸上显现焦虑之色，急道，“是大师兄，他要教我剑法，谁知道被我爹看到了，二师兄，你能不能向我爹求情，不然大师兄又要挨板子了。”
    令狐冲刚挨完三十大板，再挨的话，就伤上加伤，很可能会伤到筋骨，华山门规，受罚时一律不准用真气护体，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能运功调息，最少也要修养两个多月了。
    “我只能尽力而为，毕竟师父的脾气你也知道。”
    巫有德心中一震，知道剧情正式开始，是龙是虫，就看这一次了。
    目前，他的处境已经陷入恶性循环，作为卧底，不可能学到嵩山派内功，然而身份被岳君子识破，就更不可能学到华山派内功。
    内功不修，如何活命，如何返老还童，以他这副身体，再拖几年，气血衰败，精气虚弱，哪怕得到上乘心法，都不一定能修炼成功。
    因此，要打破僵局，唯有一搏。
    但是一搏之后，卧底的身份就会明诸于众，让岳不群得到明正典刑的理由，更让左大盟主的布置毁于一旦，最终不容于华山嵩山两派。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巫有德的目标，就不再是华山派的一般内功心法，而是镇派之宝的紫霞神功。
    ……
    有所不为轩，令狐冲垂首而立，将剑招的事情详细叙述一遍。
    “这几招剑法真是青城弟子使出来的？”岳不群又问了一遍，语气中有几分罕见的急切。
    “是的，师父。”令狐冲道，“徒儿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您。”
    “师父谅你没有这个胆子。”岳君子哼了一声，随后眉头微皱，轻声自语，“青城弟子怎么会这几招剑法？”
    “师父，这几招剑法真的不是青城派的……”令狐冲道。
    岳不群霍然起身，斥道，“你还敢说，有本派的剑法不学，跑去学一些旁门左道的功夫，你给我好好记着，以后不准偷学别派的武功……”
    巫有德二人一到有所不为轩，就听里面传来岳君子训斥徒弟的声音。
    ……
    “岂有此理！”
    一路上，令狐冲不止一次喝骂，巫有德也是眉宇晦暗，心中有气。
    这会巫有德跟令狐冲已经下了青城山，准备返回华山。
    两人奉岳君子的命令，上青城派赔礼道歉，可是一上山就受冷待，住的是柴房，吃的是冷饭，最后见了余沧海，还被后者冷嘲热讽，令狐冲更是受了一记无影幻脚，踢飞出去两三米，二人敢怒不敢言，于嘲笑声中狼狈下山。
    三日后，两人出了四川边境，于一家客栈休息。
    客栈人流量很大，鱼龙混杂，多是一些手持兵器的江湖人士，然则，喧闹的气氛突然一静，巫有德抬头一看，就见十多个黑衣大汉走入客栈，面露煞气，一看便是凶恶之人。
    “是神教的人？”
    “是魔教的人？”
    旁边响起几下惊呼，声音有着压抑不住的颤音，称呼神教的是惊喜，称呼魔教的则是惊惧。
    “二师弟，小心。”令狐冲提醒道。
    巫有德点了点头，右手握住剑柄。
    领头的黑衣大汉扫视一遍客栈，目光突然于巫有德二人身上一停，仔细看了看两人的脸，又看了看二人的长剑样式。
    “你们是华山派的人？”黑衣大汉问道。
    “不错。”
    “给我杀。”黑衣大汉嘴角流露几分狞笑，一挥手，一干手下就如虎狼一般冲杀而出。
    太嚣张了吧！
    闻言，巫有德一怔，大庭广众就敢随意杀人，虽然都是江湖中人，不遵朝廷律法，可是这么肆无忌惮，就不怕引来朝廷大军的剿杀。
    巫有德知道五岳剑派跟日月神教势如水火，可是他不知道具体的仇恨有多深。
    两教争斗数十年，几乎是三四代人的时光，今日你杀我师尊宿老，明日我杀你长老堂主，仇恨自然越积越深。
    除此之外，正教还有门规束缚，一般最多灭仇家满门，可魔教不同，行事狠辣，一旦复仇，对象就不止是血亲，还有近亲远亲，有些还牵连一干亲朋好友，完全是朝廷对于十恶之罪诛灭九族的架式。
    因此，两教门徒往往是见面就拔剑。
    巫有德先前还想着真的混不下去，就加入日月神教，着实有些想当然。
    就这一会功夫，六个大汉已经杀至，长刀闪烁，拉起一道道银白的刀光，一瞬间，巫有德眼前交错六道刀光，分取他面门，脖颈，左胸，右腹，双臂之处。
    嗡！巫有德手中长剑颤鸣，一式截剑式，长剑化作六道银光，迎击上去，就听金铁交击的声音响起，六个大汉身形一顿。
    白虹贯日！巫有德一剑挥出，破入一个大汉的咽喉。蛇吐信！闪入一个大汉的眉心。
    一眨眼，巫有德就连杀两人，而一旁的令狐冲也跟六个大汉激烈厮杀，随着领头的黑衣大汉加入，令狐冲立刻落入下风，一个疏忽，左袖就被削去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