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八0章 压力来到了血雨楼这边
从钦天监离开后,谢尽欢便着手准备调查魏寅一事。
魏无异入京担任副监之后,魏寅作为接班人,也在钦天监担任少监一职。
谢尽欢被沈金玉袭杀,属于钦天监负责的重大刑事案件,而魏无异又是武道掌教,这事只能是魏无异负责清算,为此这个差事就落到了魏寅头上,昨天已经带着大量精锐前往湖州。
谢尽欢要去湖州找魏寅,正常情况下偷偷过去打一顿就行了,但他如今名头太响,只要忽然失踪一两天,整个大乾的邪魔外道都得当场应激,势必查出他干什么去了。
为防打草惊蛇,谢尽欢干脆公开了行程,以去找血雨楼算账的名义去湖州,毕竟这名正言顺。
而他要达成目的,大概计划是到了地方后,先假模假样追查血雨楼,晚上乔装打扮,
偷偷跑去把魏寅揍一顿。
如果魏寅确定是半妖,那就不用说了,即刻返京想办法除掉魏无异。
而如果魏寅没问题,他就得打完就跑,再顶着大号回来救场,屎盆子扣在血雨楼头上,免得最后查出魏无异没啥问题,他不好对外交代。
为了把戏做全,谢尽欢出门还带着墨墨以及一帮子赤麟卫,千里加急赶往湖州,到地方后就把卒子散出去搜查线索。
而他自然没心思去查血雨楼这些臭鱼烂虾,打听到魏寅带着人马在湖州城内调查后,
就跑到了城外的香妃湖,等待魏寅落单的机会。
落日西斜,金红晚霞照在波光粼粼的广湖面上,
一艘乌篷船飘在湖心,谢尽欢坐在船篷内,原本的白袍换成了黑色武服,外面披着件斗篷,随身兵器也换成了一把挂在腰间的一串飞刀,此时拿着一把画出来的纸片,抽出几张放在面前:
「三带一!要不要?不要我可继续出牌了————
令狐青墨也罕见换成了侠女装束,茶青色裙装配有护腕腰带,看起来英姿讽爽,不过手里拿着一对三,实在有点意气风发不起来,只是来回打量,询问道:
「我是不是输定了?」
「唉,就一次‘不生气’的机会罢了,输了就输了,一对四——·
令狐青墨含羞忍辱不知多久,才把谢尽欢的安全词榨干净,结果三两下就输出去一次,岂能答应?眼见谢尽欢快把牌出完了,连忙扣下手中牌:
「你说先试一次,我还不会,这次不算!」
「也行,那咱们重来。」
「我——·我不玩了!」
令狐青墨可不上当,连忙挪到了一边,继续拿起千里镜做出观察岸边的模样。
谢尽欢见墨墨还敢耍赖,自然不答应,挪到跟前勾住肩膀:
「说话不算话是吧?」
令狐青墨略微扭了下,没躲开便也不躲了,只是正色道:
「正事要紧,等忙完了我陪你玩行吧?话说你来查血雨楼,乔装打扮去找魏寅做什么?他有问题?」
谢尽欢摇头一笑:「魏寅上次出手有点过于厉害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待会去试试深浅。不过他带队出门,身边跟着一帮子朝廷武卒,直接杀上门容易误伤,等煤球发现他落单了我再过去。」」
令狐青墨不清楚魏寅能有什么问题,但谢尽欢行事自有分寸,她也不好多说,当下只是拿着千里镜欣赏湖面景色,片刻后又抬手拍了下:
「你别摸我!」
「大冬天的,手有点冷,先暖暖,免得待会握不住刀」
「你都超品了,还能被冻着手?唉」
令狐青墨脸色逐渐涨红,实在躲不过去,也就算了。
谢尽欢在墨墨怀里暖着手,揉圆捏扁间,落日不知不觉中沉入了湖面。
而在城池上方盯梢的煤球,也在夜幕降临之时飞了回来:
「咕叽!」
谢尽欢见此,知道该动手了,当下便抱着墨墨来到了岸边,把天罡和正伦剑交给墨墨拿着,而后便朝着煤球指引的方向行去·
血雨楼总舱传说在湖州一代,但其属于地下势力,总部位置无人可知,算是江湖上很神秘的势力。
但再神秘的势力,也怕正道铁拳。
虽然谢尽欢此行过来,并不是针对血雨楼残余卒子,但放在台面上,就是他和魏寅分头行动,对血雨楼展开大清洗!
谢尽欢的事迹人尽皆知,而魏寅则是魏无异接班人,随着谢尽欢晋升超品,其已经成为了超品之下最强武夫。
当两人同时莅临湖州的噩耗传来之时,血雨楼只觉天都塌了!
湖州城外,一处临江码头内。
梵海孽藏头遮面穿过来往行人,登上了一艘无灯无火的客船,在抵达一处房间外后,
尚未进屋,就听到内部传来激烈讨论:
「楼主简直糊涂,杀谁不好敢去杀谢尽欢,如今可好,他走的是痛快,咱们这帮卒子全得陪葬.」
「魏寅还好说,刚出江湖,查案的本事一般,那谢尽欢可是活阎王,据说已经带人到了湖宁县,以其往日手段来看,咱们被找到,一屋子人可能都凑不出一具完整尸体———”」
「要不散伙吧——」
「这么大的摊子,怎么散?」
梵海孽曾经担任血雨楼洛京堂的堂主,也就是在逍遥洞提供‘滴滴代打’服务的那位,虽然在血雨楼地位不是很高,但对谢尽欢可是相当熟悉。
在太叔丹犯罪团伙被火速剿灭后,梵海孽就听说了这名字,而后谢尽欢抵达洛京,他可是亲眼看着谢尽欢砍散修妖道、砍叶世荣、砍李公浦等等,直至把整个何氏一族杀绝,
转头又把何瞒法尘等又灭了一波,那威镊力堪称‘瞪谁谁死」,就没见能在手底下撑过三天的!
对于这位活阎王,梵海孽曾多次向上面预警,还想请命调离洛京,以免被这位祖宗找上门灭了,但不曾想上面非但不听,还敢去主动招惹对面!
如今楼主直接暴毙,无数门徒直接群龙无首,谢尽欢和魏寅还兵分两路来围剿,血雨楼眼看着就要一夜之间消亡了。
梵海孽很想远走高飞避难,但能在江湖上当堂主舵主的,谁手底下没百十号弟兄?他这当老大的,再怎么也该有个交代,为此只能冒险来总部,商量后续该如何解决。
此时梵海孽来到房间内,可见里面已经坐了二十多号人,皆是各地的堂主,各个都是坐立不安,不少人直接站在窗口随时准备撤离,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吵的也是不可开交:
要我看现在就该散伙,能活一个是一个,谢尽欢待会找过来,咱们可一个都别想跑了....」
「血雨楼七千多门徒,建立如今规模用了整整三十年心血。楼主是刺杀了谢尽欢,但干这行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彼此又没仇怨,楼主还被杀了,咱们想办法赔偿,再请各地掌门帮着说句好话,指不定能谋一条活路—.」
「谢尽欢是皇帝内定的女婿,稀罕咱们这点赔偿?咱们集体给他当狗,他都不一定看得上—」
梵海孽见各说各的全在吵架,插话道:
「诸位先别吵,当前最重要的是选个话事之人,没有领头的拍板,咱们吵三天三夜都没结果。」
在场诸多堂主,不乏德高望重之辈,如果换做往日,肯定抢着当老大。
但如今这局势,谁上位谁是替死鬼,毕竟谢尽欢都已经过来了,总得杀几个人,不然岂不是白来了?
血雨楼几千门徒不好屠干净,那不就只能杀领头的。
为此梵海孽说完后,诸多堂主都沉默下来,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名老者提议:
「据江湖消息称,咱们血雨楼已经推举了一名新掌门,也是杀手出身,且武艺深不可测,这是谁家的人?」
血雨楼主要是做中间商赚差价,当杀手的风险和培养成本都过高,通常是发任务从江湖招募,每个堂口都有接活儿的猛人,但干这行突出一个低调,真实身份可能连接头的堂主都不清楚。
梵海孽听到这话,摇了摇头道:
「这是蛊毒派在瞎扯。好像是我们的人,找他们打探了点消息,被找上门的人,觉得没面子,就到处吹那「魏昆」多厉害,他斗智斗勇才化险为夷。
「明明就是被我们的人抓住打听了点消息,蛊毒派硬吹的那魏昆堪比武道七雄,他狡诈好似司空老祖。
「外人也不清楚情况,不少闲人当了真,见我们血雨楼还有这么一号狠人,楼主一死,自然认为其会接替楼主之位」
众人听见这话,不由大失所望,不过还是道:
「那群毒耗子狡诈如鼠,且向来眼高手低,能如此吹捧,这魏昆说不定真有几分本事.」
「有本事也不可能比肩武道七雄,不然楼主早下台来了,哪里有机会干今天这蠢事..
「话说这魏昆到底是谁家的人?」
「谁家杀手办事儿用真名?不过这名字,如果拆字来看,‘昆」为‘日、比」,当是比肩日月的意思,又姓魏,难不成」
「是魏无异?」
?
梵海孽满头冷汗,觉得这乱哄哄的菜市场不能待了,不然迟早出事儿,当下便想告辞。
但他尚未找到机会,就发现一名在码头外盯梢的暗哨,快步跑了过来:
「堂主,雪鹰岭的魏寅杀过来了,被我们的人拦住了,咱们走还是去帮忙?」
「啊?」
诸多堂主脸色骤变,本想抱头鼠窜,但略微琢磨又觉得不对,梵海孽难以置信的:
「谁家的人如此勇猛,敢去拦住超品之下无敌手的魏寅?」
诸多堂主也觉得这不大可能,都是面面相,而报信的卒子,则是笃定道:
「千真万确,真把魏寅拦住了,而且气势那叫一个霸道,见面就来了句‘魏少侠好胆识,竟敢孤身来此,真当沈楼主一死,我血雨楼就无人了不成?
「嘴.—」
梵海孽等人皆是目光错,没想到这种风雨飘摇之际,竟然还有同门敢站出来给血雨楼撑场面。
虽然有点担心出去就全军覆没,但自家人都已经顶上去了,他们总不能直接作鸟兽散,为此还是咬牙:
「抄家伙,摸过去看看情况.」
「到底是谁这么莽?怎么不打个招呼——”」
「估摸是刚过来的堂主,走半路撞上了。现在一团乱麻,连个拿事儿的都没用,找谁打招呼?」
「也是,走走走—」